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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丰弟子在异界
[作者名]
飞翔坏坏猪
[类别]
东方玄幻
[最后更新时间]
Fri Apr 16 22:50:26 CST 2010 作品相关
作品相关
 [本章字数:7 最新更新时间:2010-01-29 22:57:51.0]
  欢迎票票和鲜花
 [本章字数:108 最新更新时间:2010-01-30 21:21:48.0]
  这两天太忙 天天是团拜会的接待 早晨去到晚上很晚才能回,还有员工不懂事,大半夜要去局子里捞人,以至于计划中该上传的部分一直耽搁了,这样怕要到初八以后才能正常,现在除了发完计划中的上传外,只能保证之后到初八每天一章 ,惭愧!
 [本章字数:27 最新更新时间:Fri Apr 16 22:50:26 CST 2010]
  写的失败,没人看,还有三十多章就不发了,就到这了,呵呵
 [本章字数:3776 最新更新时间:2010-01-23 00:44:42.0]
  沉沉的雾,笼罩着血色森林.,整个森林就象一头张开大嘴的怪兽,衣衫破旧的林永凡,静静的走着,在他背上有个背篓,背篓里盛放着黑黑的馒头和一些清水以及一把小铁锹。.
  林永凡是血色森林西边猪栏村里的奴农,父母双亡,所谓奴农,就是没有田,没有地位,没有身份自由,被主人役使的人.
  林永凡的父亲林默三十岁前,还是蛮有身份的一个人,他是猪栏村南边双桥村的长老,也是双桥村里最有学问的一个人,但十八年前的一场纷争,以蛮勇著称的猪栏村彻底征服了双桥村,除了当时作为谈判代表的林默被扣留活下来,村里其他精壮男人被屠杀殆尽.
  而这就是红色大陆的规则:征伐与屠杀,所谓的勇士与英雄,就是层层白骨上刀影里的笑容
  红色大陆上没有宗教,没有信仰,有的只是屠杀与强权,以及利益的分割.
  上万年不停的征伐,让整个大陆笼罩在一片红色血光之中.
  作为临近几百里最有文化的林默,却是个另类,他三十岁都未曾婚娶,并竭力鼓吹”和平大陆”的理论,而这世上,也还是有一些抱着和他一样的想法的年轻人,在他们不断的感召下,双桥村人口激增,村庄的富庶程度在方圆千里都首屈一指.
  然而,规则是无情的,这个有异与其他村庄的村庄,在这个大陆上成为了别人垂涎的肥肉.
  村破之后,残存的人口被出卖或留下成为奴农.
  猪栏村村长杜平没有卖林默,他鄙视和嘲笑这个理想主义者,他要从精神和肉体上打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杜平将村里一个28岁的,远近几村最丑,且有只眼瞎的女奴农强行配婚给了林默,婚后4年,有了林永凡.林永凡14岁那年,林默抱病身亡,之后半年,母亲也怆然离世.
  10岁那年,父亲教林永凡念书时说:”你的母亲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妻子和母亲!感谢上苍在这个写满’强权’的世界里让我遇到她!”
  母亲临终抓着林永凡的手:”孩子,妈妈对不起你父亲,不能继续照顾你了,记住,越漂亮的女孩子越不可信,背叛是她们的天性,记住,这是妈妈无数次的……”
  林永凡今年16岁,他几乎继承了父亲所有的优点,只是面容更加冷俊,棱角更加分明。
  今天是他的主人村长杜平派他到“血色森林”中的,血色森林是这块大陆上惟独没有妖兽存在的大森林,但也是最为恐怖的存在,多少年以来,进入这个森林的人,几乎没有能活着出来。
  有个例外,就是60年前,一只八万人、全副武装的军队进入森林两个半个月后,这只军队唯一活着的一个人,带出了这个森林里唯一的特产“血晶珠兰”,出来三天后,这人全身溃烂而死。但造就的是当时这只军队辖城“碧血城”城主大人司马云直接突破“天灵”境界,而至“守拙”境界,成了红色大陆上不多的几个几近无敌的存在。也造就了碧血城一段辉煌的历史。
  六十年一甲子,六十年一轮回。
  如今的碧血城已无当年之辉煌,城主司马莫言据说充其量刚过“虚灵”才及“地灵”下段,连“天灵”的边还没有沾上,辖地也一缩再缩,仅剩碧血城主城尚在。与最辉煌的“十大城一主城”相比,恍若隔世。
  今年是“血晶珠兰”六十年再次成熟的时候,但今日的碧血城主已无力再组织八万人马挥师血色森林,于是城主大人一声令下:“辖下个村,凡今年进贡‘血晶珠兰‘者,永免赋税,未进贡者,三年内赋税加倍,不执行者,全村落籍为奴,顽抗不从者,屠村!”
  于是,碧血城所有辖地的村庄,纷纷派人进入血色森林,以碰这几乎不可能存在的运气,当然,派的人大多是象林永凡这样的奴农。
  “永凡啊,你如果能带回‘血晶珠兰’,我将让你不在为奴,我将赐你自由、土地、和金钱!”这是村长对林永凡说的最后一句话。
  林永凡心中默然,这样的命运本无可更改,九天前,和他一同在村长杜平家为奴的方小六就是在他的注视下走进血色森林,从此一去不返,当时他就知道这一天他无可避免。
  今天他简略的收拾了下行装,又去村外祭奠了父母,就出发了。
  和所有前面的奴农不同,他准备了很多干粮和水,而前面的几个人根本就没有准备,因为,谁都知道,进入血色森林,就意味着生命的结束。
  看着默然离去的林永凡,村长杜平心中略微闪过一丝感慨,但很快就被闪进他眼中的一个身影冲涤的无影无踪。
  那是他的小儿子杜言德,今年二十岁,武功造诣上已超过了村里所有的人,堪称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他凭借着父亲征伐掠夺来的各种资源和武功秘籍心法,加上自己的天分与刻苦,年仅二十岁,便已突破了九段功力,达到“虚灵”中段境界。杜平相信,以他儿子的目前能力,在碧血城所辖的的这块土地上,除了略逊于城主司马大人外,其他人是难以抵挡的。
  前天,杜平得知,现今号称天下七大城主的赤血城城主鄂封派遣手下一名“虚灵”护法及十万部队进入血色森林无一返还。
  因此,他对派遣林永凡等奴农进入血色森林,并不抱有太大幻想,但他依旧源源不断派遣奴农进入血色森林,一方面,他并不认为奴农的存在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或许还不如他饲养的家畜。另一方面,他又希冀着有哪个奴农走了狗屎运,会给他带来“血晶珠兰”。
  有了“血晶珠兰”!交给城主?杜平可不这么想,以他这么多年的征伐,他所辖的人口已经是城主大人所辖人口的五分之一还多,加上掠夺来的财富,目前他认为他的实力只比城主大人低那么一点点。如果拿到“血晶珠兰”,儿子的实力肯定超过城主大人,有可能达到“天灵”境界也未可知。那么在这个凭借实力说话的世界上,碧血城头上飘扬的就不是“司马”大旗了,而是“杜”字大旗了。
  “猪栏村”这名字谁他妈的起的!想着,杜平仿佛已经站在碧血城头,意气风发,旁边站着三个儿子。
  “父亲!”
  “哦,言德你来了”儿子的一声父亲把杜平拉回了现实。他看着儿子,透过儿子的眉宇,似乎感觉儿子有什么事要说。
  “有事吗?言德”杜平问道。
  “父亲!”杜言德迟疑了一下说:“能不能今后不要派遣人去血色森林了。”
  看着父亲刚才还显现的很兴奋的表情,此刻被层淡淡的不耐烦笼罩,杜言德接着说道:“其实我们派人去血色森林,根本就是去送死,连赤血城十万人马都葬送在森林了,何况我们派的。。。。。”
  “妇人之仁!”杜平不等儿子说完,便打断了杜言德的话。
  想训斥儿子几句,但今天杜平的心情实在太好,又对这个儿子喜爱有加,于是沉吟了下,也就没再训斥。
  “今后就不要在谈这件事情了,你现在主要任务是把武修迅速再提升,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
  杜言德闻言,一抹淡淡的忧伤顿时充盈在他的眼中,他看着父亲,嘴角轻轻的抽了下,没在说什么,应了声“是”,行了礼,转身走了。
  杜平看着儿子的背影,叹了口气,轻声道:“要是你能有你大哥的魄力和胆识多好!”
  杜平一共有三个儿子,长子杜言行,彪悍凶残,行事上果断干脆,大局观很强,很象年轻时的杜平,武修上也和杜平一样,同为九段。
  次子杜言知,狠辣阴险,性格上剑走偏锋,无德无才,好吃懒作,这么多年武修才及五段。
  三子就是适才的杜言德,虽各方面俱佳,但杜平总觉得他太过温和,难以继承自己的衣钵。
  就在杜平感慨不已时,离猪栏村二十五里的云霄山谷密林里,一只约五千人的重装骑兵正狂飙疾进,向着猪栏村的方向。
  这支骑兵,全部红衣红甲,红色的战马,未及驶近,便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每个骑兵前胸有个白色的护心镜,镜上上血红的“司马”两字。领头的是个高大的武者,白净和善的面庞,淡淡的微笑。
  司马莫言!碧血城城主!
  领军的正是碧血城城主司马莫言,他骑在一头比普通战马高出许多、眼珠碧蓝的妖兽“血狮”上,手中长戟,正是红色大陆上五大凶器之一“饮血戟”,此刻,长戟正发出“嘶嘶”的啸鸣声,宛如一条渴血的长蛇。
  “传令下去,迅速挺进,斩杀所有敢于反抗的人!”司马莫言对旁边的几个将领说道,他的话充满肃杀,但他的脸上依然是平静的微笑,仿佛在和老友闲谈。
  听到命令,几位将领一起大声“是”,而他身后一名唯一穿黑甲的将领,明显的身形一颤。
  猪栏村大部分村民此刻都伫立在村口的练武场上,杜平、杜言德、杜言行和两位村长老、五位村护法站在最前列。
  大地战栗着,所有的人都面带惧色,空气中激荡着紧张不安的情绪,猪栏村似波浪中的扁舟。
  “是什么人”所有人心中都在问,他们把眼光瞥向村长,却发现他此刻也是一脸的诧异。
  “莫非是言知带着黑旗军回来了?那可是猪栏村最隐蔽的资本和实力啊!这个混帐东西,是不是呢?”杜平心里想着,他既希望是又希望不是,脸上阴晴不定。
  五万五千黑旗军,是杜平隐藏在云霄山里的一只精锐部队,猪栏村辖地三百五十几万人口除了他的三个儿子、二个长老、五个护法、以及十二个堂主、二十五个香主和他自己知道外,再没人知道它的存在。
  近几年的征战,除了每次调用极少部分黑旗军参战作为适应训练外,很少有人见过。这些黑旗军每个人都有四段以上的武修,在装备和人员训练上,可以说是在整个大陆上也是最精锐的存在。
  平时,这支部队是由杜平的长子和次子来指挥训练的,部队里担当千夫长、万夫长职位的也是家族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这几天,杜平正打算着新的攻掠,所以他调回了长子和二百黑旗军,同时回来的还有长子的几名亲信万夫长和千夫长。
  当洪水般的红色涌入杜平眼睛后,他知道来的并不是他的黑旗军。
  “碧血城卫!”
  碧血城普通城卫有十八万,精锐碧血城卫五万,这些碧血城卫同样每个人都有着四段以上的武修。
  “属下拜见司马大人!不知大人驾到,万望赎罪。”杜平紧走几步,跪伏在司马莫言马前。
  司马莫言没有答话,也没有示意杜平起来,只是迷着眼,四处观望着,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二百多名黑盔黑甲黑马的猪栏村武士身上。这二百多名黑甲武士,人虽少,但彪悍、血腥的味道丝毫不亚与自己带的碧血城卫。
  “杜村长的黑旗军果然英勇雄壮的紧啊。”
 [本章字数:1588 最新更新时间:2010-01-23 02:26:11.0]
  闻言,杜平心中一哆嗦,急忙说道:“那里,大人见笑了,他们只是护卫村庄的守备队而已。”
  “呵呵,有趣,那么就请杜村长让我好好欣赏下好吗!”司马莫言说道。虽然说是请,但语气中不容反驳的意味显露无疑。
  杜平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手向着二百黑甲武士一挥,自己退到了三子杜言德身边,悄声说道:“万一形势有变,你什么都不要管,和你大哥去找你二哥!”说完又走到长子跟前,低声吩咐着。
  二百黑甲军越众而出,整齐的列成八列二十五人的队伍,虽然面对五千碧血城卫,竟然也肃然杀气隐现。
  “呵呵,不错,不错,果然不错!”司马莫言笑着赞叹道,随手向上一举“饮血戟”,顿时二千碧血城卫弓***手搭箭上弦,瞄准了二百黑旗军。
  “真是不错的武士啊。”司马莫言点头赞叹道:“能在我二千弓***手的逼压下,队伍不见一点错乱,当真是训练有素,怪不得这些年来,杜村长灭十镇毁十七村,果然了得!”
  说话间,司马莫言“饮血戟”向前一挥,顿时,箭矢如蝗,暴雨般袭向二百黑旗军。
  精锐对精锐,箭雨袭过,黑旗军竟然还有二十多人没有倒下。
  “哈哈,越加有趣了” 司马莫言轻笑道。
  一个红色的身影自司马莫言右侧忽的跃起,眨眼间,人已到了未倒下个黑旗军前,脚下红色光晕顿显,长剑在手,青芒闪过,掠起血光如影。旋即人已跃回马上,正是碧血城长老子产。此刻,适才未倒下的二十几名黑旗军皆手握自己的喉咙,一个个自马上栽下。
  “虚灵”高手,那红色的光晕说明着一切。杜平心中暗惊,这个子产他是见过的,印象中似乎并未达到此境界,
  在红色大陆上,当武修跨到“虚灵”境界,功力施展时,修为外放,会在人脚下形成光晕。“虚灵”为红色圆光晕,“地灵”为鹅黄园光晕,“天灵”为淡蓝园光晕,突破到“守拙”为红、黄、蓝三色圆光晕。
  至于最高修为的“入圣”,传说中为六角五彩光晕。但万年来,仅有十四人达到此境界,现在仍在世上的,据说只有势力最大的 “魂羽城”前任城主“专诸”。而且已经三百三十岁,离四百岁大限也不远矣。
  从“守拙”至“入圣”,是个极为艰险而危险的过程,“守拙”大限二百岁,大多数人为至“入圣”,强行修炼,最后魂飞魄散,丢掉了性命。
  碧血城上任城主司马云正是强冲未果,而碧落黄泉。
  “城主大人,请问这是为何?”杜平强压心头的怒火和震惊,挥手让些哭喊着要冲上前的村民下去。
  “呵呵”司马莫言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欣赏着,缓缓说道“可惜这双洁白的手马上就要染上鲜血了。”
  “城主大人,您这样对待属下,似乎欠妥吧。”杜平上前一步,供手低沉着声音说。
  “不沾血更好。”司马莫言淡然说道:“人我可以一个不杀,从今天起,我要重新划分你的辖地,所有的村长我来委派!另外嘛,你和你的家族必须全体迁入碧血城,同时废去武功!落籍为奴!”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司马莫言话语才落,一个身影自杜平身后猛然暴起,脚下红色圆形光晕,一杆长***,电芒般激刺司马莫言。
  杜言德!这个外柔内刚的的青年,毕一身功力,突然出手,欲置司马莫言于死地。
  长***刺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啸叫,刹那间已及司马莫言不及一米。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杜言德此击,突然而迅捷,又辖带着一身的怒气,饶是“地灵”境界的司马莫言也感觉杀气难抵。
  眼见长***就要伤到司马莫言,一团淡蓝的光芒从司马莫言左边盛开,瞬间挡在司马莫言的身前,杜言德的长***竟被震退一米开外。
  一个人站在司马莫言前,淡蓝的圆形光晕,一把乌黑闪着诡异光芒的长剑,指向杜言德。
  “天灵”高手,杜平惊骇不已!碧血城几时还有这样的一位高手。
  杜平不知道,这是司马莫言的亲弟弟司马伯易,才从外历练回来
  杜言德长***又举,身形如影,抖出几朵***花,从三个方向刺向来人。
  堪堪***芒才及那人半米远,只见那人长剑向下一斩,随即上挑,刹时间***花尽落,那人身形一转,竟已到了杜言德身前,左掌也已印在杜言德前胸。
  杜言德倒退七八步,踉跄还是没能稳住身形,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鲜血自嘴角溢出。
  “住手!”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城主司马大人,一个是村长杜平。
 [本章字数:1726 最新更新时间:2010-02-04 23:35:02.0]
  “城主大人,别逼人太狠,今天就是你把我们全杀了,我也会崩掉你的几颗牙!”杜平一字一顿说道。
  “哦!杜村长,你说的是这个吧。”说着司马莫言向后一招手,顿时从他身后飞出十几颗人头,掉落在杜平眼前。
  “林浦侄儿”杜平抱起一颗人头,颤抖着身躯,又摸向另外几颗人头。“你、你、你把我儿言知怎么了?”杜平嘶喊着问向司马莫言。
  这十几颗人头,正是杜平黑旗军中,那些自己家族选去做万夫长、千夫长的人。
  “哦”司马莫言闻言,回首喊道“杜言知将军,你来告诉你父亲吧!”
  “是”一个黑甲将军从司马莫言一片红色的人群中疾步走出,“见过主上。”他单膝跪地向司马莫言施礼道。
  “告诉你父亲怎么回事吧!”司马莫言没有看他,淡淡说道。
  “是”黑甲将军站起转过身,面向杜平。
  “杜言知!”猪栏村村民哗然。
  杜平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二儿子,张着嘴,颤抖着却没能发出声音。
  “父亲,我已经归顺城主司马大人了!包括黑旗军。” 杜言知低着头,胆怯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那他们呢?”杜平颤抖着指着那些头颅。
  “他们不愿意归顺,被我杀了。”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杜平喊着问道。
  “为什么,父亲,在这个家里,我有什么前途,您的三个儿子里,实际上最不可能做村长的就是我了,将来我的大哥或者三弟做了村长,我能作个护法就已经了不得了,而现在这个黑旗军副帅也根本不可能保住,可凭什么同是兄弟,我就要低头在他们面前。”
  “那么你降了老贼司马莫言就能保住这些吗?”杜平颤声问道。
  “是的,司马大人已经答应我了,他将赐与我三座村庄,并封我为护法,父亲你就顺从了大人吧,毕竟那样我将来有机会还会求大人赐与你们自由的。”
  “哈哈!”杜平双手向天,嘶声喊笑着,泪水从他脸上流淌着,他回过身,定定的看着三子杜言德和扶着杜言德的长子,而他们也看着他。互相对视了片刻,他又把目光投向村里的那些长老和护法以及村民,除了个别几个眼中闪现着怒火和泪光,其他人接触到他的目光,就都低下了头。
  杜平摇了摇头,这个世界没有利益,是不会有人肯死心塌地为他卖命的。
  他慢慢转过身,对着司马莫言说道:“别的人我不管,是杀是留您看着办吧,但我们父子三人以及我们的家眷愿意一死,但请让我们埋在一起。”
  说完,他又慢慢转过身,走向自己的二个儿子。
  杜平不是不想博命反击,但现在对方有个“天灵”高手坐镇,三儿子又重伤在身,此刻怕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反击只会自取其辱,还会在死后分尸锉骨,怕连个全尸都保不住。为奴?笑话!那还不如死!
  “慢”司马莫言突然说道:“我想我是改变主意了,这样,我不让你们落籍为奴,但除了杜言德外,其他人必须散去武功,另外我还会赐与你们豪宅和足够的钱财,条件是杜言德必须效忠与我,做我的首席护法。”
  司马莫言有自己的打算,一个才二十岁就已经达到“虚灵”中段境界的武者是多么的珍贵,同时对自己争霸天下又将会增添多大的砝码,只要制约住杜平和他一家人,何愁杜言德不死心塌地的跟随自己。
  杜平闻言,立住了身形,又看了看二个儿子,很久才转过身,对司马莫言说:“我接受您的条件。”说完,他又对着二儿子杜言知说:“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杜言知听闻,忙几步跑到杜平跟前,刚才他听了司马莫言的话,即感嫉妒又感愤慨,自己这么努力才做了十二名护法里的末位护法,可转眼自己的弟弟就成了首席护法,这样的变故,他怎么也始料不及,可首席护法那可是权利的象征啊。
  在碧血城,除了正副城主司马兄弟外,就是二位长老以及首席护法权力最大了。今天来了正副帮主和长老子产,另一位长老姬康并未同来,而首席护法之职由于没有合适人选,一直空置着。
  “父亲,您这么决定就对了,这样多好,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杜平伸出手,搭在杜言知肩头缓缓说到:“言知,过去父亲对你关心不够,对不起你啊,现在到了那边你好好照顾自己啊!”
  杜言知听闻,刚才的愤慨忽然没了,自己这么多年,父亲从来就没有这么和气的对自己说过话,说什么自己也是个护法,而父亲现在不过是个平头百姓罢。
  “好说,我会的,您和大哥就放心吧,有三弟和我在,什么都会好的。”
  “那就好。”杜平说了句那就好,手势突变,紧紧的扼住了杜言知喉咙,一使劲,只听轻微的“咔嚓”声,杜言知脸上洋洋得意的笑容永远被定格。
  司马莫言笑了,在听到那轻微的“咔嚓”声后,司马莫言知道杜言德真的是自己的手下了。
 [本章字数:1731 最新更新时间:2010-01-23 11:18:57.0]
  林永凡不知道他离开不久,猪栏村就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
  今天是进入血色森林的第二天,树与树之间的距离明显近了,许多比第一天见的树粗的多的树展现在面前,而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和腐烂的味道让人窒息。
  越往里走,腐烂恶臭的味道越重,而阳光似乎也只是一道道飘荡的幽灵,脚下厚积的落叶让林永凡突然起了些须童心,他小心慢慢踩着,侧耳倾听着,感觉着脚下每一步“沙沙”的声音,又象顽童般同每道暗淡的阳光捉迷藏。
  现在是中午时分,林永凡不知道他在静静的接近着死亡的边缘。
  血色森林,当到达林永凡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时,每天下午就会涌起一层淡淡的的雾气,这种雾气是会让人昏昏欲睡的,当走的人昏睡后,傍晚到清晨那层有毒的雾气就会让人长睡不起。知道的人会用湿巾捂住口鼻,迅速通过这段二十几里的的雾林。
  林永凡不知道这些,当他被薄雾包围时,他正在为他的新发现欣喜不已。
  应该说林永凡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同时这也和他父亲林默的教育分不开,他的父亲林默从长老到奴农,可以说是历尽人间的沧桑巨变,但他并没被苦难击倒,他总是在苦难中发现着点点滴滴的快乐。
  比如当傍晚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林永凡回家时,总会被路边的几朵美丽的野花所吸引,于是他会拉着林永凡,爬在地上,将鼻子贴近花儿,惬意的呼吸着花儿的芳香,并由衷的赞美。这如同他临终时赞美他的妻子一样,对于苦难他的理解就是:给了他发现以前没在意的幸福和美丽的机会。
  林永凡从小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长大,让他对艰难以及死亡的威胁,少了一份恐惧心,多了一份平常心。象现在,虽然知道这次到血色森林是一项必死的任务,但他依然怀抱着无限的希望。希望什么,他不知道,或许只是寻找死亡之外那些额外的美丽和快乐。
  就在刚才,和阳光捉迷藏感觉有些疲乏时,他来到了一棵长相蛮奇观的大树前,说是奇怪,其实就是狰狞,这棵大树一半枝繁叶茂,一半却是全枯,而且张牙舞爪的枯枝惨白,透着诡异。
  这样的大树,别说一、两个正常人,就是征战多年的军队,也会绕道而行。毕竟在这样恐怖的森林里,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对此避之不及。
  偏偏今天是林永凡,他本来就是认定此行是必死的,因此抱着听天由命的态度,在加上他所持有的那份平常心,因此,在见到这棵树后,他感觉到的是好奇,而不是恐惧。
  他饶着这棵大树来回转着,上上下下仔细观瞧着,他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折服,很多看似不可能同时存在的现象,却在这棵树上完美的同时存在着。
  突然,他发现在枯枝那面的下方紧帖地面的地方,有条窄窄的缝隙,缝隙里似乎有着暗淡的青芒。这条缝隙极难发现,若不是林永凡来回仔细欣赏了六、七趟,还真发现不了。
  林永凡小心翼翼的将缝隙口剔大,这才发现原来是个很大的树洞。
  终于林永凡能够把洞口扩到能够探进半个身体,于是他停止了剔除工作。
  林永凡发现,那散发着青芒的东西竟然是暗淡草花的果实,这棵草花,模样和普通的草花并无太大差异,所不同的是,它的果实,如同缩小了的人的头骨。
  微弱的青芒就是这棵果实所散发的,它除了微弱的青芒就在没有其他可以吸引人眼球的色彩了,不美丽但绝对丑陋。
  伏下身,林永凡嗅着这颗果实的气味,没有任何香味,淡淡的草的味道,却扫尽了一直缠绕着进入他鼻息中,森林里血腥和腐烂的味道。
  他小心的摘下,刹那间,那棵草花迅速的枯萎,和周围那些枯叶在无差异。
  “吃吗?”可那丑陋的样子实在让人难以入嘴。思索了下,被果实刚才那沁入心裨的味道所诱惑,他还是把这棵头骨般丑陋的果实放进口中。
  一股醇厚、清凉的感觉顿时充盈林永凡的周身百骸,甚至连刚才饥饿、疲惫、困乏的感觉也一扫而清,精神也空前的振作。
  “真好啊!”林永凡由衷的赞叹道。
  林永凡又观察起了这棵果实周围的那些鲜艳美丽的果实,这些果实,和刚才那棵果实同样都是一种草花所结出来的,只是这些果实外观上象是五彩的草莓,妖娆的艳丽,美的让人惊心。
  伏下身,林永凡闻了下这美丽的果实,香味浓烈,甚至香的让林永凡有种要呕吐的感觉,心情也变的烦躁。
  厌恶的感觉让林永凡直接立起身来,他想起小时侯,母亲带他采蘑菇时,教给他:“蘑菇要采那种没有鲜艳颜色的,而有着鲜艳夺目颜色的蘑菇绝对不能采,因为有毒。”
  转身想离去,但那果实实在太美丽了:“采来不吃,装在口袋里看看也好!”他又回转身,一个一个摘起,数了下,一共十二个。
  那些草花也刹那见成了枯叶。
 [本章字数:1409 最新更新时间:2010-01-23 11:20:12.0]
  林永凡刚才吃下和采摘下的果实都叫“雾果”。
  其实“雾果”同“血晶珠兰”一样,都是血色森林里最稀有的物品,只是“雾果”不象“血晶珠兰”那样,对武修有着阶段性的提高,它只是每服用一个后,使人的武修稍微有所提高,但它最显著的作用是使服用的人百毒不侵。
  况且,“雾果”有防毒效用的就是林永凡所服用的那种,美丽惊人的那种果实,因为没有吸收足够多的毒雾,反而是剧毒,如果误服,会七窍流血而死。
  因此,红色大陆上对“雾果”的记载几乎没有,在现世更无人知晓。
  在不算很浓的雾气里,林永凡感觉自己就象生活在梦中一样,这两天,没有皮鞭的抽打,也没有呵斥与烦琐的规矩,就如同一只快乐的鸟儿,他自由的翱翔在属于自己的快乐森林里。
  他跳着,跑着,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蜕变了一样,充满了力量。刚才他想折段树枝,那知道稍一用力,原来要用很大力气才能折断的手腕粗的树枝,轻而易举就折断了。
  忽的他觉得脚下有什么绊了自己一下,他一个踉跄,而身子随势一个侧划竟稳稳的站住了,在以前同样情况下,他一定是个狗吃屎的姿势。
  怎么回事?他想着,怎么身体有这样的变化,照以前,虽然他的身板很强壮,但象今天跑了这么长的路,早就要歇息会了,但现在竟然没觉得累,是不是吃了那个果实的原因啊,他似乎有点明白些什么了。
  林永凡拨开枯叶,他想看看是什么把他拌了下。
  骸骨!大约有七、八具的样子,相互交错在一起,看枯叶和尸骸的样子,应该不是一个时间内死去的。
  这些骸骨的颜色发乌,有的竟然是深黑色。林永凡四面看了下,旁边是棵茂盛的大树,大树足有六米的直径,大树底部和地面形成斜角,确实是个野外休息的好地方。
  这些骸骨就是中了雾毒,瞌睡中见到这样的一个好的休息地点,于是就躺在了这里,再也没能醒来。
  林永凡看着这些骸骨,心中涌起一阵悲伤,这些人不论是好是坏,是奸是诈,是善是恶,可毕竟曾经是活生生的人,现在人死了,尸骨却留在这任人践踏。
  向四周看了看,在雾气中他仿佛看到很多无助的灵魂在低泣。
  想到将来自己也会是这其中的一员,林永凡突然有了种冲动,“是的,我要将这些骸骨都埋了!”什么采摘“血晶珠兰”,这才是自己到这的真真任务。
  应该说父亲对他的影响,决定了他是个很善良的人,林默教林永凡识字读书,更多的是把自己善良的,以及在这个大陆上无法实现的和平、互助愿望传递给了他。
  当林永凡把大树周围的枯叶收拾掉,准备找个地方挖个坑,埋葬骸骨时,才发现大树周围半径二十米左右遍地是骸骨,有多少,根本无法计算。
  怔怔的发了会呆,林永凡开始在离大树三十米远的地方,清除了一些较小的树木算是有了块较大的空地,拿出小铁锹开始挖坑。
  当太阳落下又重新升起,一个深七米,直径十二米的大坑挖成了。
  当阳光直射时,林永凡小心翼翼将发现的最后一个骸骨挪至坑内。
  看着这个堆满黑乌乌尸骸的大坑,疲倦的林永凡心中有了些须欣慰,当他准备填埋这个大坑时,突然想起自己口袋里那十二个艳丽的果实,于是他掏出了一颗,把它放在这些黑色的骸骨之上。
  “就让这美丽的果实来陪伴你们吧!” 林永凡自语道。
  突然。林永凡发现脚下黑色的骸骨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在变浅,那颗艳丽的果实似乎也在慢慢变的不再那么艳丽。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那些骸骨恢复了骸骨本该的灰白色,而那颗艳丽的果实也成了丑陋的头骨样的果实,只是散发的青芒更加强烈。
  林永凡从痴呆的感觉中醒来,他善良,却不愚蠢,他通过这两天的经历,知道这个果实对自己的好处有多大,他隐隐觉的,这果实是他在这个森林里,能够活下去的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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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永凡迷路了,整整一个月,他都在血色森林里不分东南西北、漫无目的的走着。
  这其中,他又做了二十九座巨大的坟茔,也服下了十一颗头骨样“雾果”,最后一颗或许是时间太长的原因,并未形成头骨样,他只能把它收进口袋。
  每当服下一颗头骨样“雾果”,他都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巨大的变化,挖同样大小的一个大坑,也从最初的十几小时,缩减到半个小时,步伐也愈加轻盈。
  有几次脚下无意中出现了红色的圆光晕,但马上就消失不见了,林永凡感觉到奇怪,他使出各种方法想让红色的圆光晕,能象他主人家的三公子那样,收发由己,却无法实现。他不知道,武修和心法是相符相承的,虽然他由于运气,吃了十二颗头骨样“雾果”,武修已臻“虚灵”中段,但没有心法相承,根本无法施展。
  不得不说,林永凡有着太好的运气。但不可否认,这些运气与他的心性、态度和善良有着直接的关系。
  从服下第七颗“雾果”,林永凡就隐约感觉到有个东西在跟踪着自己,是什么?他不知道,现在他的听觉达到了令他震惊的地步,他能听到离他二米内落叶的声音。
  今天那种被跟踪的感觉越加强烈,有次甚至他感觉就在他的身后,他猛的回头,却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林永凡有些茫然,是什么呢,但直觉告诉他,哪个跟踪他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恶意。
  定了定心神,根据星座位置仔细辨认了下方向。星座的知识也同样来自他博学多才的父亲。
  在确认了森林里宽阔的红河这边,自己能够到达到的范围内,再没有可以埋葬的尸骸后,他继续向森林中心进发。
  原来,他并未迷路!
  很快,他离开了充满雾瘴的这片森林。
  从充满毒雾的那片森林出来后不久,林永凡发现,现在已经没办法凭借星座来辨认方向了,天空完全被茂密的树叶遮挡。
  而且,每棵树都离奇的相似,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几乎是相等的,连地貌都没有差异。
  他试图着爬上树顶,来观察星座和太阳的位置,但无济于事。每当他爬到一棵树的顶端,就会发现上面还是密不透风的树叶,来来回回折腾了二十多次,他只能无奈的接受了现实。
  即使在白天,这片森林也只是一片阴暗,他的视线也仅能看到离自己二十多米远的地方。林永凡不知道这已经是他服用“雾果”后的视力效果,如果一开始,没有服用“雾果”,他就只能有二米以内的视野。
  这是一片自然造化的无比巨大的迷宫,面积足有充满雾瘴的那片森林几十倍大。
  此时,林永凡所带的干粮已经消耗殆尽。
  怎么办!回去?林永凡摇了摇头,作为奴农,从来没有呼吸过自由空气的他,在经历了这一个多月自由的生活后,即使前方是未知的死亡,他也不会回去。
  被跟踪的感觉更强烈了,林永凡转身,对着空气注视了会,淡然的露出一丝笑容,然后转过身,继续了他的路程。
  一路上,他又发现了很多白色的骸骨,只是很零散,有些骸骨支离破碎,还有一些武器散落在周围,有的武器残破,有的武器锈一抓,就成了一堆铁渣。对于尸骸,林永凡都分别进行了安葬。
  饥饿会使人丧失理智,在这里迷路的很多人,被饥饿和无助折磨,选择了自杀。还有很多结伴而来的人,自相残杀,吃起了人肉。林永凡就看到二个尸骸,各持着长剑穿过对方尸骨。
  对此,林永凡只有默然。然而,无情的饥饿还是降临到他的身上。
  突然林永凡发现自己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不论怎样也无法过去,他试着使尽全力撞击,只是荡起轻微的波动。
  林永凡骇然,后转身是如此,向右边也依旧如此,但他转向左边后,发现自己可以自由的行走。
  带着诧异,林永凡向左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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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那堵无形的墙似乎是有意调整着他的方向,不时阻挡下他。
  林永凡知道这就是一直在跟踪自己的哪个东西,但从它一直并无恶意的行为考虑,他想搞明白,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要把自己引向何方。因此林永凡逆来顺受着。
  一片结满果实的、低矮的果林出现在眼中,林永凡紧走几步来到树下。一伸手摘下一个。这种果实外形,大小都很象桃子,吃在嘴里,多汁甜软可口。
  真是好东西,又解渴又解饿。
  吃了几个,林永凡感觉到已经饱了,接着,他又摘了许多放进背篓中。准备离开后食用。
  作好这些后,林永凡开始仔细打量这块果树园,挂满果实的巨大的果树大约有二十多棵,看情况,就是上万的人在这里,也可以维持一个多月。
  还有就是在进入森林这一个多月,林永凡终于见到了活着的人,大约有三十多个男子,有老的,有年轻的,只是这些人如同活着的“死人”,散落着躺在地上。
  这些人就是进入森林里迷路的人。在经历了饥饿的煎熬后,幸运的来到了这里。又带着对饥饿深深的恐惧,不幸成了这片桃园的常住人口。
  说他们是“死人”,也是很恰当,他们对于林永凡的到来,有几个人只是微抬了下紧闭的眼皮,用木然的眼光瞥了下,算做了欢迎,就继续闭上了眼睛。
  大多数人连眼睛都没睁。
  他们在活着,活着等待死亡之神的降临。林永凡看见,紧挨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边,躺着两具已经开始发腐的尸体,而那男子只是木然的看着果子组成的天空。
  这些人,不是没有试图出去,但勇气战胜不了恐惧。他们也诅咒,痛骂,但现在连诅咒,痛骂也成为一种很奢侈的东西,他们已经没有勇气消费了。
  后来的人,在这种氛围的同化下,也消磨去了锐气,沉淀成和所有人一样的行尸走肉。曾经有人想用毁掉果树来唤起这群人,但很快就发现他根本就没能击败冷漠,倒是击溃了自己的理智,疯癫着被森林吞没。
  把果园里外的尸骸都埋葬后,林永凡在没人理睬和注视下,离开了这“世外桃园”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在又一次被迫改变了行走路线后,虽然知道对方并无恶意,甚至在帮助自己,林永凡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有回答,没有一丝声音,林永凡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依然要谢谢你。”
  还是没有回答。
  这样大约走了七天,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林永凡的行走速度几乎是以前疾跑时的速度。终于,他嗅到了空气中潮湿的水的味道,他知道离这片森林的边缘不远了。
  又是阻挡,在他顺着潮湿的空气向死一般寂静的森林边缘奔去时,那堵无形的墙又逼迫着他走向着另外的一个方向。
  他没有反抗,也不会反抗。现在他可以明确的告诉自己,哪个不知是什么,一直跟踪自己的东西,是在帮助自己。
  很快,他来到了一大片被毁的面目全非的树林边,只见无数棵几个人才能环抱住的大树,被拔起,或被砍倒,错乱的躺在地上,在这片杂乱的中心,有个尸骨,双手扶持在一把长剑上,仰首向天,仿佛在呐喊着什么,傲然不倒。
  小心翼翼的接近这个尸骨,除了尸骨奇怪的姿态外,并没有什么可以让林永凡感到惊奇的地方,至于那把剑,更是平淡无奇,就象森林里散落的那些长剑一样。
  “唉!”一个叹息突然自林永凡身边响起。
  “这个人应该是你们这里个世界上所谓的‘天灵’上段武者。”没等林永凡从极度惊诧的状态中出来,他的身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就接着说道:“四百二十多年前,他带着一百多随从和大量干粮,来到了这片迷失森林,前往寻找‘血晶珠兰’,整整一年,都没能走出这片森林,这期间,他们消耗尽了所有所带的干粮,就开始杀食虚弱的随从。最后他杀光了所有的随从,也吃尽了他们的身体,来到这里。”
  苍老的声音嘘嗨着停顿了下,接着说道:“这里马上就是迷失森林的边缘了,但此时,他已经被寂寞和恐惧所控制,失心而疯,最后几天,他疯狂的舞动他的长剑,不停的把他最高的修为施展出来,整整三天不曾停歇,最后他突破了境界的障碍,达到了‘守拙’境界,也清醒了过来,但已经油尽灯枯,在对着依然是无尽的树叶天空长哮一声后,便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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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永凡有些目瞪口呆听着,他一会看看身边说话的空气,一会看着那摆着奇怪造型的骸骨,他想笑,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而笑。
  这些天的种种奇遇,让他如坠云雾。
  “咳,小家伙,你这样可不礼貌!听人讲话不要东张西望。”
  “我、我、我都看不到你,怎么能够不东张西望呢。”林永凡嘀咕着说道。
  “呵呵,我还没显身啊,倒是我的不是了。”说话间,林永凡眼前的空气里慢慢幻化出一个模糊的白影,又渐渐凝聚***的形状,最后一个穿灰色长袍的慈祥老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了。林永凡好久才回过神来,他狠狠的用手拧了下自己的屁股,真疼!
  “是真的,小家伙,很疼吧!”
  忙不迭的点着头,林永凡问了个很傻的问题:“是你一直在我身后吧?”
  “是啊,要不你早饿成骨头了,在你第一次埋葬尸骸时,我就在了。”
  “你为什么跟着我!”林永凡咽了口唾液,又问到。
  “因为你很聪明,有很好的内力,却没有心法,最主要的是你有一颗善良的心。”说到这老人又幽幽的说到“在这个森林里,我已经七百多年了,所见到的无不是暴虐和奸恶之徒,而你却是个另类,说实话你资质上比张翠山还好,性格象我的大徒弟宋远桥!”
  张翠山是谁?宋远桥又是谁?话说回来了,在这块大陆上,林永凡知道的除了父母和几个玩伴,还有就是村里的几个头脑人物,在其他人,那也不是他能够知道的。
  “你是谁?”终于林永凡问了个实在的问题。
  “我叫张三丰。”
  看林永凡摇了摇头,老人接着说道:“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你是不会知道的,等有时间在告诉你吧!”
  说完,张三丰指着哪个有着很酷造型的骸骨说道:“去把那把剑拿来!”
  “哦”了一声,林永凡走过去,小心的取下骸骨手中的长剑,说也奇怪,刚才还持剑而立的骸骨,当把剑取下后,立刻化成了一堆细细的尘土,一阵小风就都无影无踪了。
  取下剑,林永凡才发现这剑看着普通,可实际太重了,以他现在的力量,居然一只手提着感到吃力。
  “返璞归真,真是一把好剑!”把剑接在手中,张三丰抚摩着赞叹道:“只是这剑的名字太血腥了,这样从现在起,就叫它‘太极’好了。”
  说完,他把那剑又递还给了林永凡:“今后这剑就是你的了!”
  “这剑太重了,我怕不合适,况且我就不会用!” 林永凡急忙摆手道。
  “不会,你可以向我学嘛,至于这剑,你滴一滴血到剑柄的这个凹槽中。”张三丰说道“四百年一认主,应该可以了。”
  前面那半句话,林永凡是听明白的,他想起在村子里见过的拜师场面。于是双膝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接过长剑“弟子林永凡谢谢师傅!”
  说实话,这种拜师的程序林永凡根本不知道,他模仿的只是徒弟日常接受师傅馈赠时的场景,然而在他心里,在喊了“师傅”这两个字之后,师傅就是他的第二个父亲。
  张三丰本来就是个洒脱的世外高人,自然也不会拘泥于这种象征性的程序之中。
  谢完师傅,林永凡用剑刃将自己的手指划破,小心的将血滴在剑柄中央的凹槽中。
  刹那间一片金色的光芒将林永凡和张三丰笼罩在内,那剑也变的通体金黄。“不愧是‘上古玄金’打造的利器”张三丰说道。
  良久,那金色的光芒散尽,剑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这个世界的锻造技术是比我们哪个世界高明。”张三丰又说了句让林永凡摸不找头脑的话。
  此时,剑在林永凡手中,已没了刚才的那种沉重感,拿在手中,就象是专门为自己打造的一般。
  “你慢慢的用剑刺下身边这棵树。”张三丰对林永凡说道。
  剑慢慢的靠近大树,又慢慢的刺了进去,林永帆感觉剑在空气里划动和在树中刺行,自己根本就没有感觉到阻力。
  果然是把好剑。
  “你是去找‘血晶珠兰’的吧。”张三丰问道。
  “是,师傅!”林永凡回答道。
  “依你现在的修为,即使我在你身边,我也难保你的安全,这样吧,你把这收拾下,我们暂时就住在这,我先教你我武当门派心法和剑法,六个月‘血晶珠兰’完全成熟后,我独自去取。”
  时光如梭,六个月转眼即到,和师傅道别后,林永凡独自一人留下苦修。
  现在这里,已经被林永凡收拾的完全和刚到时完全不一样了,沿空地周围,立着一圈栅栏,二间简陋的木屋和一间盛放果实的仓库,紧靠在空地的一边,在空地中央,林永凡立了一个很大的木牌,木牌上刻着“武当”二个大字,这是林永凡自己作的,张三丰看到后,只是轻轻一笑。
  果实每隔一段时间,张三丰就会独自一人取回。
  在日常和张三丰的谈话中,林永凡大致了解到师傅的一些情况和自己所修习的这门武修的情况。
  据师傅说,他以前生活在另一个空间大陆上,是两大武修门派之一的武当派的创始人,在大限之后,由于精神过于强大,魂魄并未消散,在虚无的空间里飘荡,最后来到这个空间大陆上的血色森林,在这里一种神秘的反物质力量,使他的魂魄可以凝聚成型,但无法形成实体,因此不能离开这个森林。
  至于武当心法,师傅说由于两个空间武学理论有着天壤之别,修习了这边的武修就不能在修习那边的武修,尤其是武当一门,更是不能两边兼修,否则,就会走火入魔而死。更清楚的一点,就是这边的武修讲究外放,而另一空间则讲究内敛。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时,会有光晕出现的现象。
  而修习了武当心法后,根本就不会有光晕。现在的林用凡就在没有显现光晕。
  张三丰告诉他,正是看到他根本就没有修习过这边的武修心法,才收他为徒的。
  这六个月因为有别人几十年才有的内修做底,加之这次张三丰不象以前那样要同时教导多人,又没有门派杂事相扰,因此能够专心一意教导他。故而林永凡进步飞快。
  张三丰告诉林永凡说:“修习武学,最重要的是修习心性,不然的话,是无法达到武学的最高境界的。”
  十五天后张三丰回来了,同时带回了“血晶珠兰”。
  “血晶珠兰”确如其名,拳头大小,晶莹透亮,宛如紫色水晶做的蘑菇。
  但张三丰并未交给林永凡服用,他说:“这东西虽然很好,但以你现在的修为服用,会增加暴戾之气,最好半后在服用,那时虽然效果减半,但却会增加你的平和之气。”
  林永凡闻言,抬起头对师傅说:“那您现在就服用了,依您的修为,应该可以吧。”说着他拿起“血晶珠兰”就向张三丰嘴中喂去。
  “傻小子,我现在服用什么都没有效果的。”张三丰笑着对林永凡说道。
  一晃又是半年过去了,这半年林永凡的进步明显的放慢了,其实这也很正常,就象下棋,初学进步神速,但当到了一定水平后,虽然更加努力,进步却如蜗牛。
  这天一早,林永凡起来,发现每日早早就等候着自己的师傅,今天却不在院子里,于是急忙去敲师傅的门,却发现门上面刻着一行字:我去森林里转去了,两年后见。
  林永凡撞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血晶珠兰”静静的在桌子上闪烁着轻微的粉色光芒。
  他跑到房前屋后大声喊着“师傅”,回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他哭喊着、叫着跑到森林里,可一直到第二天也没有遇见师傅。
  他幻想着师傅可能已经回到木屋,于是飞快的跑回,可依旧空无一人。
  这样找着,喊着足足半个多月,林永凡终于明白,师傅是真的走了。
  他终于冷静下来,于是每天又恢复了修习,但每当停下后,他就会坐在院子中央,甚至晚上睡觉也是睡在院子中央,他希望万一师傅回来,他能最早看见。
  又一个月过去了,林永凡知道师傅确实两年后才回来。这天,他看见自己一年前所垒的一块埋葬尸骸的坟堆。
  “该回去祭奠下父亲、母亲了”,他对自己说。
  看着消失在森林里的林永凡,师傅的小木屋里一个身影慢慢成型,他拿起还在桌上的“血晶珠兰”自言自语道:“是该出去历练一下了。”
 [本章字数:1565 最新更新时间:2010-01-23 21:24:10.0]
  林永凡在血色森林里的这一年里,外面的世界又有了一些变化。
  现在的碧血城城头变换了大王旗,以前的“司马”大旗,现在变成了“鄂”字大旗。都以为消失在血色森林里的那只赤血城部队,突然出现在碧血城下。并且不是传说的那些普通部队,而是精锐的“赤虎卫”,人数也不是十万而是十八万。带队的也不是个“虚灵”武者,而是一名“守拙”境界的武者。
  当时放出赤血城一名“虚灵”护法带十万赤血城部队消失在血色森林里的消息,就是赤血城城主自己。
  当时也确实是十万赤血城部队开了城,但出城瞒过碧血城的细作后,就分散回城了,而那位“虚灵”武者在悄悄离开队伍后,会合了早就在城外的十八万“赤虎卫”,连同二位“天灵”武者以及二位“地灵”三位“虚灵”武者,悄悄沿血色森林边缘向碧血城进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碧血城主司马莫言满以为赤血城在损失掉十万人马,无力对付他。率领碧血城绝对主力去征伐猪栏村时,碧血城自愿留守的长老姬康大开城门,迎进了十八万大军,接着,就封锁了城门,不再容许任何人出入。
  司马莫言意气满满的进入自己的碧血城时,漫天箭雨袭来,一只白银羽箭正中他的咽喉。
  全军尽墨,包括从猪栏村掠夺来的人口。只有机少部分逃离。
  长老子产投奔了赤血城世仇落英城城主慕容萧萧。
  失去父母、兄长的杜言德和副城主司马伯易生死不明,不知去向。
  另一件事情,却是震动了整个红色大陆。
  有着二位“守拙”境界的大陆最强城幽月城,在城主纳兰博死后,长子纳兰佩紫继承其位后,就高举“和平大陆”旗帜,宣扬“博爱”思想。鼓吹“平等民生”,释放奴农,禁止人口***。一时间,整个大陆暗流涌动。
  以赤月城、落英城为主的另六大城为主组成“反幽月同盟”。
  很多怀抱理想的年轻人纷纷涌向幽月城,并发表《自由宣言》。一时间幽月城人口急增,实力暴长。
  “反幽月同盟”之一的“思古城”奴农暴动,虽被镇压,但引起其他“反幽月同盟”的重视,一时间各城纷纷加强了对奴农的控制。
  幽月城首席护法、“天灵”武者革离,发表《护古倡议书》,叛离幽月城。
  这一切,似乎和林永凡并无太大关系。
  此刻,他正坐在父母的坟前,静心止水,二目垂帘,含光凝神,心不外驰,一意归中。修习着武当绝妙心法。只是从外表看,就象是在坐地休息。
  今天是他回来看望父母的第九天,他并未进猪栏村,只是一直停留在父母坟前,因此,对于猪栏村发生的变故,一无所知。
  不是他不想去猪栏村,而是现在的他依旧是奴农的装束,进去后他担心自己会被拘押。他现在虽然有着很高的武修,但从未实战的他,并不真真清楚自己的实力。
  他也想在夜晚,用武当轻功“登云梯”潜入村内,但那里除了苦难的回忆,就在没有自己值得留恋的了,所以也没有去。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林永凡睁开眼想着响起的方向看去,一个全身是血的男子踉跄着朝着自己的方向奔来。
  “小兄弟!”终于哪个人到了他的面前,林永凡一伸手将他扶住。
  那人看了看林永凡,似乎是在决定着什么。
  “小兄弟,后面有人追我,你能帮下我吗!”
  林永凡在扶那人的时候,就感觉到那人来的方向,有急促的马蹄声,只是距离很远,应该有二十多骑。
  “恩,好的!”林永凡忙把那人扶到父母坟前,在父母坟边有个稍大点的土堆,那是埋葬了父母之后,给自己准备来陪伴父母的。这个土堆其实就是个泥做的小屋,但外形上与普通的坟堆并无两样。
  他把那人扶进泥屋,又把那人的包裹递了进去,然后在那人惊诧的目光里,小心的封住了洞口。
  因为扶人贴的很近的缘故,现在他也是一身的血。林永凡沉思了下,然后转身向血色森林的方向奔驰而去,一路上他故意将染血的衣服撕下,或丢在路上、或挂在低矮的树枝上。当他觉的一切妥当后,又很快回到原地不远的地方,跃到一棵茂密的大树上,隐藏起来。
  “他妈的,跑那去了,都散开给我搜!”
  “大人,他向血色森林方向去了。”
  “追,就是死在森林里也要把东西搜出来”。
  马蹄声响起,林永凡侧耳细听,在确定没有危险后跃下大树。
 [本章字数:1099 最新更新时间:2010-01-23 23:54:20.0]
  小兄弟,你和我一起去趟碧血城吧!”那人出来后,对林永凡说道。
  闻言,林永凡轻轻笑了下,没有回答。
  不是林永凡不想去,而是自己的这身装束,经过刚才的折腾,太逗人目光了,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面人。
  那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哈哈一笑。
  “小兄弟,你把这套衣服穿上。”
  林永凡没有客气,接过来穿上。
  人靠衣服,马靠鞍。本来就俊朗的林永凡在穿上这身华服后,越显俊美,加之他所修习的武当心法,更加气度不凡。
  那人似乎也有些意外,又上下打量了林永凡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他腰间系挂的长剑上:“怎么小兄弟也是习武之人啊。”
  “略懂一些。”林永凡回答道。
  “恩,这样更好,将来有机会我在教教你。”显然那人并未感觉出林永凡的真真实力。不过这也正常,和这个大陆不同,林永凡所修习的武修,越深厚越显得平凡。不象这个大陆,武修到达一定境界后,就会外显。
  说话间,只见那人伸手在自己脸上抹,随即一个人皮面具握在了手中,露出一张白皙成熟的面孔。
  “认识下,我叫王风。你呢,小兄弟?”面对觉得不可思议的林永凡,那人笑着说道。
  “百变千机神偷”王风!这个大陆上也算是个名人,虽然武修只有九段,但他的绝技变脸、神偷与计谋确是没人不晓的。如果林永凡了解这个大陆各势力情况的话,他就知道,面前的这个王风可是幽月城的长老。
  幽月城共四位长老,其中有两位就是“守拙”武者。而王风以一个不如流的九段,挤身长老行列,足可见其确有过人之处。
  次此王风出来,一方面是为幽月城收拢可用人才,另一方面就是搜集“反幽月同盟”的相关情况。机缘巧合,使他搞到了一份“反幽月同盟”潜伏在幽月城内,准备做内应的人员名单和计划,也同时被人发现,遭到追捕。
  都收拾好之后,王风由于有伤,给了林永凡一些银两,让他在附近买了一辆马车,王风坐在车里,开始向碧血城出发。
  当得知林永凡将追杀他的人引向血色森林,王风不禁心中一喜,因为他知道,一旦对方知道他活着逃脱,必定会做一些相应的调整,那么他手中这份情报的价值将大为缩水。现在对方知道他跑到血色森林,那么这方面的调整必将迟缓,而现在,就是要抓紧时间,尽快将情报送出去。
  一路上,王风不顾自己的伤痛,一个劲的催促林永凡策马狂奔。
  这是林永凡第一次见到城市,对于一切他都感到好奇和新鲜。然而王风并未给他仔细观赏的机会,而是依旧催促着他。
  碧血城归到鄂封手中已经一年多了,因此门卫的盘查并不仔细。
  “就是这。”王风说道。
  “田记大药房”——碧血城中最大药店。当老板田丰看见王风时,忙让人将他二人迎进内室。
  屏退了左右,老板田丰看了眼林永凡说“这位小兄弟是?”
  “哦,是我的一个兄弟,不碍事。”王风接着又对林永凡说道:“你先坐,我和田老板说点事情。”说完就拉着田丰在一边轻声说起了话。
 [本章字数:1667 最新更新时间:2010-01-23 23:55:32.0]
  王风话语压的很底,田老板也是。按理这么机密的事情,是不会让人听到的,然而王风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似略懂武功的林永凡,却把他们说的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林永凡听不懂,也不想知道他们谈的具体内容,他四面打量着这个古色古香的房子。这么好的房子,就是以前的村长杜平也没有。
  “王长老,这次您又招了个‘虚灵’上段和‘天灵’中段,真是了不起啊,您先坐,我先去布置,一定以最快速度将情报送过去。”田老板说完,看了眼正对着一个陶瓷镂空花瓶仔细观瞧的林永凡,就匆匆出去了。
  “林兄弟,我恐怕要在这里多待些日子了。”王风苦笑着看着自己的伤口对林永凡说:“你有什么打算。”
  “我没什么打算。”林永凡回答道,确实离师傅的二年约期,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林永凡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那这样吧,你和我就先住在这,等我伤好了,我带你离开这儿。”
  “恩!”林永凡点了点头。
  林永凡被安排在药店后面的一间独院里,这里除了每天有人来给他送三次饭外,就没有人来了。而王风被安排在那,林永凡不知道,也没问。
  林永凡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对于这样的安排很满意,因为这样他就可以避开别人的目光,来修习师傅教给他的武学。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十几天,这天,林永凡将第一段“太极神功”运转了一遍,正准备起式练趟“柔云剑法”,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忙收式站立。
  “林兄弟,这段时间生活的还算习惯吧”一进门,王风就一脸笑容的对林永凡说道。
  “还好,你的伤怎么样了。”
  “托兄弟你的福,好的差不多了。”王风今天十分高兴,从幽月城传来的消息让他很振奋。“怎么听说兄弟你来了这么久,都没出去过。”
  说实在的,林永凡确实想过出去转转,但一来他生性淡然,二来别人没告诉他可以出去,三来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的“太极神功”第一段又略有突破,所以出去的心也就慢慢淡了。
  “没人告诉我可以出去。”林永凡说了个确实是理由的理由。
  闻言,王风哈哈一笑“林兄弟是第一次出门吧。”并不等林永凡说话,他就拉起林永凡说道:“走,兄弟,陪我一起散散心去,这几天我也够闷的”
  出了院门,转过一条幽静的小道,就来到了碧血城的主街道上。说实在的,从没见过城市生活的林永凡,确实有些眼花缭乱。还好,一路上王风谈笑风生,看似东扯西拽的的闲扯,却把关于碧血城最主要的一些信息传达给了林永凡。
  转到中午的时候,王风招呼着林永凡来到了碧血城最大的酒楼“东来顺。”
  这时正是午饭时间,酒楼早已人满为患,一直到三楼,二个人才在酒保的的指引下,找了个临街的空桌。
  坐定后,王风问林永凡想吃些什么,林永凡忙摆手道:“我是第一次出来吃饭,什么也不知道,风哥还是你点吧。”
  联想起出来时林永凡说的‘没人告诉我可以出去’,王风心道:“这林兄弟也太朴直了些。”于是也不在难为他了,便点了八个精致的小菜,要了壶上好的本地名酒“紫叶云浆”。
  这是林永凡第一次喝酒,第一口入喉后,顿时辣的他面红耳赤,但辣劲过去后,一股醇和的香味便自舌间传满唇齿,不等王风相让,便又自己倒了杯,喝了起来。
  “林兄弟真是性情中人。”王风哈哈笑道。
  “哎,听说没有,幽月城大前天偷袭了紫荆城,把他们的叛徒革离给杀了。”旁边一桌有人说道。
  “听说了啊,据说哪个革离正在‘倚红院’里风流快活呢,结果等发现时,就落个身子了,第二天早晨,却发现头挂在紫荆城的门楼之上。”显然这个人是个大嗓门,这句话别说三楼,就连二楼的客人也听的清清楚楚。
  “小点声,你不知道现在这里是外松内紧啊,听说‘反幽月同盟’这段时间点真够背的,好不容易混到幽月城里的内应,一夜之间,尽数被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幽月城主纳兰佩紫据说能掐会算,有天他把守卫护法叫来,随口就说出了那些内应的名字和住址。”一个娘娘腔接茬道。
  “靠,这不成神仙了”大嗓门嚷道。
  “神仙!哼!我看三位怕是要当神仙了。”一个妖冶的女声从另一张桌子传来。众人一齐注目看去。
  说话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一身鲜红的紧身铠甲把身子包裹的凹凸有致。两把赤红的短戟斜背身后。
  “我们只是说说玩玩罢了”刚才说话的那三个人此刻脸色煞白,急忙说道。
  “说着玩,你们下辈子在来玩吧!”说完那女人拔戟在手,向那三人缓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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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永凡的手不自觉的搭在了剑柄之上,然而,一抬头却发现王风的眼睛并没有看那女人和三个倒霉蛋。于是顺着目光望去,一个灰白头发的背影仿佛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依旧滋滋有味的品尝着自己的美食。
  “哈哈,姬红大***现在成了守备女儿,脾气越发的骄横了,唉,可怜司马莫言城主赐与你的红箩甲却沾满了司马莫言的鲜血。”一个声音从楼梯下传来。
  “谁,滚出来,别在姬大***面前装神弄鬼!”
  “好说,这就滚上来!”一个肉肉的胖子从楼梯慢慢上来。
  这个女人,正是当年司马莫言的长老,现任碧血城守备姬康之女姬红。据说,这个姬红一生阅男无数,当年的司马莫言也曾和她有过一段旖旎。
  姬红几时受过如此羞辱,立即双戟舞动,化做一团红影,抢步上前,封在楼梯入口处,居高临下,向那胖子攻去。
  “乖乖,了不的,看来我真要滚上去了。”那胖子说着,身子果然一缩,双手一撑,从双戟之下滚过。
  任谁都看的出这个胖子在戏弄姬红,可那样子实在太可笑了,那个刚才还面色煞白的大嗓门,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旋及又将笑声咽了回去。
  姬红怒火烧身,转过身,又化成一团红影,双戟一上一下,如两团赤炎斩向胖子。见此情景,那胖子“嘿嘿”一笑,一只手一伸,就搭在姬红的一只手臂上:“看着嫩嫩的,怎么摸着这么老啊。”说话间,又凌空从两团赤炎中滚过。
  “啊”一声杀猪般的叫声从姬红口中传出。只见她扔了双戟,一只手紧紧抱住刚才被胖子搭过的手臂上,而那手臂软软的下搭着,似乎里面的骨头全碎了。
  “‘铁鹰七爪’原来是北漠城方想护法,听说你叛逃去了幽月城,怎么会在这里了。”刚才还在滋滋有味品尝着美食的灰白头发站起身来,同时,一团鹅***的圆形光晕出现在脚下。
  “地灵”武者!现在林永凡对此也已经略有了解。
  “‘灰白双鬼’!请问是灰鬼左泽,还是白鬼左润?”胖子方想收起了戏谑的表情,朗声问道,脚下红色圆光晕顿生。
  “灰白双鬼”是亲兄弟两人,赤血城城主鄂封手下军机长老,其实就是情报机构的头领,据说这两人都机敏过人,当年鄂封得到碧血城就全赖他俩出谋划策。
  “‘灰鬼’左泽”回答的却是坐在林永凡对面的王风。
  “王师弟,刚才就想叨扰,只是见你有朋友,所以没能相认,莫怪啊。” 灰鬼左泽对着王风笑言道。
  “那里话,师兄现在的武修又进了一步啊,佩服,佩服!” 王风也笑着说道,接着又指向林永凡:“这位兄弟是我父亲故人之子,今日有缘得一相间。”说完便对着林永凡说道:“永凡老弟,你先回,待有机会我俩在见。”
  “这怎么能行呢,既然是师弟你的朋友,我当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才是。”
  原来,王风与“灰白双鬼”共学于一个师傅,只是学成后,便分道扬镳,各事其主。此次‘灰鬼’左泽到碧血城,正为内应情报丢失一事。
  ‘灰鬼’左泽在王风一进来,就认出了他,毕竟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他对这位师弟还是很了解的,论谋略他自愧不如,可论武修,就是十个王风,他也不放在眼里。
  王风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自己的师兄,他是在刚才突生变故,所有人都注意场上三男一女时,习惯性的扫了全场所有的客人,发现了兀自吃食的‘灰鬼’左泽。此刻,他边说边观察着场上的形势,他倒不担心自己,武修上他是不及左泽,可逃跑,自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林永凡怎么办。
  “方想兄弟你好!”王风走到方想身边,热情的伸出手去“鄙人王风。”
  “呵呵,是王风长老啊,”方想大声说道,同时也将手热情的伸了过去。方想确实是想投奔幽月城,但因为一些事情的耽搁,因此今天才到碧血城。
  英雄惜英雄,两双志同道合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这样更好,省的我一个一个抓捕了。”说话间,‘灰鬼’左泽身形暴起,双掌舞动,向二人袭来。
  面对强敌,那二人不敢托大,片刻间亮出了武器,双双舞动着迎向来敌。方想是根黝黑短棍,王风则是一柄精钢扇。
  ‘灰鬼’左泽轻哼一声,双掌去式不变,依旧前压,堪堪将近,双腿突的暴起,竟后发先至,刹那间印在二人胸口。
  方想向后三步,稳住身形,再看王风则连退数步,嘴角沁出一丝鲜血,踉跄了几下,方稳住身形。
  “蚂蚁撼树,不自量力。”‘灰鬼’左泽狞笑着,缓步向二人走来。
  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怎么过来的,谁都没有看清楚,‘灰鬼’左泽全身毛孔乍起,由不住退后一步。定睛观看,却是刚才和王风在一起的哪个年轻人。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永凡,并无武修外显的迹象。“他妈的,不过是个轻功不错的小孩子,丢人丢大了。”接着他又四周看了下,眼中露出暴戾之气,“等会这事情完了,管他是谁,全杀了!”
  “林兄弟小心!”王风喊到,刚才看到林永凡显露的轻功,他心中一喜,但看到‘灰鬼’左泽此刻全身隐现的红光,心中又是一紧,知道‘灰鬼’左泽此一击,就是自己也难逃活命。
  ‘灰鬼’左泽心中气恼,不自觉的便使出全身功力,双掌幻起一片虚影,排山蹈海般压向林永凡。
  眼见山崩般的掌势瞬间笼罩住了林永凡,林永凡借力后飘,轻转身,一个“之”字形步伐,贴着掌势的边缘,就到了左泽的身后,手轻轻放在左泽背上,瞬间内力暴发。
  ‘灰鬼’左泽山崩般的掌势感觉象是击在一根漂浮的羽毛上,竟无处用力。心中正自惊恐,一股力量从背后传来,五脏六肺如同被撕裂一般,人顿时飞了起来,撞在墙面上,掉在地面抽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
  此刻,全场鸦雀无声,一个个目瞪口呆。一个“地灵”下段武者,竟只一回合,就毙命在一个看似毫无武修的青年人手中。
  “走!”王风拉器起林永凡、方想跃下酒楼,向城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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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风现在可是不敢带他俩回“田记大药房”,那是幽月城在此处的秘密联络点,万一暴露,损失就太大了。
  此刻,城卫才刚刚得到消息,正派人向四门传令。所以城门那里还和平时一样,三个人轻松的到了郊外。
  “林兄弟,没看出来啊。”王风笑着对林永凡说道。
  “这位林兄弟的武修路数似乎和别人都不一样啊,请问师承何人?”方想问道。
  林永凡摇了摇头:“师傅不让我说。”
  闻言,王风两人也就没在追问下去,毕竟对于师门传承,各门有着各门的规矩,这并不奇怪。
  “呵呵,那二位兄弟都和我一起去幽月城,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王风说这句话,是信心满满的,此次出来真是收获颇丰。在他看来这句话明显多余,这两个人不跟自己走那跟谁走。
  方想点点头:“我早有此意。”
  林永凡摇了摇头;“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我会去找风哥你去的。”
  “哦”很明显,王风很失望,但他明白,人不可强求,尤其象眼前这个刚才自己还觉得对他了解的一清二楚,现在却无比神秘的年轻人,强求过度,反而会事得其反。
  林永凡在此战之前,确实是对自己将去向何方感到迷茫,但经此一役,使他对自己有了更深的了解。另外他讨厌杀戮,对于势力的争夺也十分厌倦,况且,他才出森林,对于外面世界的了解仅仅局限与今天一天,这时让他决定加入一个势力,那根本就不可能。
  或许,在真真了解了所有之后,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在他的理念里,只有善恶。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和师傅的二年之约。
  和王风、方想辞别后,林永凡独自踏上了游历的路程。
  一路上,在看到,听到、、接触到一些人和事情后,林永凡对这个大陆有了真真切切的了解。
  “看来将来投奔幽月城是个正确的选择。”他心中暗暗想着。
  转眼二个多月又过去了,林永凡已经突破了“太极神功”第一段,而“太极神功”第二段业已有了很大的成效。剑法上“柔云剑法”的火候也已臻完美,开始修习“八部天龙剑法”。
  这天,他行走在大陆西边的念青山脉中。
  正走着,他就感觉到背后有人在背后悄悄跟了上来,是什么人呢?他心中暗想,这里两三天都没个人影,是谁呢?但想是想不明白的,于是,他干脆坐在路边。
  感觉到哪个跟踪的到了背后二米远的地方,林永凡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慢慢站起,回过身来。
  眼前是个略显青涩的清秀女孩,略显忧郁的美丽,一双大大的眼睛正有些诧异的看着林永凡。手中正举着一张网,看样子是要撒网捕捉他。
  “呵呵,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可不是一条鱼。” 林永凡笑着说道。
  “坏了,你怎么发现了,你可别动啊,不然伤着了,我就做不了毒尸。”
  林永凡看看自己,又看看哪个小姑娘:“你意思是我就这样站着,让你来网我?”
  “是啊,你别反抗啊,你是打不过我的,最终还要让我网住,不过那样你可能受伤,我就练不了毒尸了。”女孩认真的说道。
  这是什么逻辑,林永凡苦笑了下,他又仔细的看了下那网,心中的好奇让他说道:“我自己钻进去吧。”
  “那好啊。”女孩高兴的说。
  “不过我钻之前,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巫丹,好了,你快钻。”
  林永凡真就走了过去,钻进了网中。
  巫丹见林永凡钻进后,立即收紧了网线,一股麻麻的感觉瞬间来到又瞬间消失,“有毒”林永凡心中笑道,但他还是闭起双眼,绷直身体。
  在血色森林里,通过把脉、观息、运气等方面,张三丰曾经告诉过他,他百毒不侵。
  今天听说这个叫巫丹的女孩要把他变成毒尸,他就想看看她用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这个百毒不侵的人变毒尸。况且他仔细的看了那网,自己想从里面出来,轻而易举。
  巫丹抗着他,迅速的朝山上跑去,很快钻进半山腰的一个山洞,山洞不大,仅放着一张床,和一些摆满瓶瓶罐罐的木架,还有就是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巫丹把林永凡象是个易碎的玻璃瓶一样,小心的放在床上。
  “你可别怨我啊,不是为报仇,我说什么也不会炼制‘毒尸’的,不过你也蛮英俊的,将来‘毒尸’也会英俊的。” 巫丹对着“昏迷”的林永凡说道。
  林永凡心中又是一阵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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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时候,巫丹练制好了颗紫色的药丸,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的林永凡以为要塞到他嘴里,正思量着别太难吃,就见她自己放在嘴中,咽了下去。
  然后她轻轻走到林永凡身边,柔声说道“乖,就这一颗解毒丸的材料,还要新鲜着吃,等会一定要配合哦,不然我就没‘毒尸’用了。”
  “恩”一不留神,林永凡用鼻子轻应了一声。
  巫丹一下跳了起来,狐疑的仔细看了看林永凡,又四下张望着,许久才长出一口气:“今天太兴奋了,都出现幻觉了!”
  林永凡真想笑着做起来,可他却没有,他想好好捉弄下这个恶毒的小女孩,害人性命还闹的象帮助别人似的。
  在确认林永凡确实已经昏迷后,巫丹开始封闭洞口,又小心的把所有缝隙用泥糊严:“可别散出去伤害着其他人了。”她又自言自语着。
  林永凡真想跳起来,对她说:“我鄙视你,”然后好好教训下她。然而他还是忍住了。
  巫丹把一个黑色的大罐子打开,然后又小心的倒进一些别的液体,于是,一股雾气从大罐子里冒出,象极了血色森林里傍晚可以毒死人的毒物,只是浓烈了不止十几倍。
  想到血色森林里的毒雾,林永凡乘着雾气,悄悄把手伸进口袋,那里还有颗未变成头骨样的鲜艳的“雾果”。
  从指间,林永凡感觉到那颗“雾果”正在发生着变化。
  “谢谢你了!”林永凡心里暗自感谢了下巫丹。
  大约三个小时后,巫丹又换了个大坛子,接着在里面又小心的倒进一些别的液体,于是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林永凡感觉到“雾果”的变化更大了。
  “我也睡会了,为抓你,我都两天没睡觉了,老天保佑让我的‘毒尸’成功!”巫丹象是对恋人说话一般,对着林永凡说道,然后就伏在床边睡着了。
  看来她是真累了。林永凡躺在那,静习了遍二段“太极神功”,在巫丹均匀的呼吸声中,也睡着了。
  天渐渐亮了,林永凡也慢慢醒来,他倒不担心自己睡着会被发现,自从武当心法进入一个新的境界后,他的呼吸变的绵长而低缓,而且感觉灵敏,只要巫丹睡觉时的呼吸声停止,他绝对可以马上醒来。
  等了一会,巫丹也醒来了,她仔细看着林永凡:“怎么和师傅说的不一样啊。”
  “恩,试下就知道了”
  “起来”林永凡直着身子坐了起来。
  “站起来”林永凡直着身子站了起来。
  “直直向前倒” 林永凡心里哪个气呀,但还是直直的向前倒下,倒下时虽然暗使了武修,但嘴鼻挨地也真不好受。
  “成功了!”巫丹兴奋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但又马上转为哭泣;“爸爸、妈妈我可算可以为你们报仇了。”接着便坐在地上呜咽了好久。
  “天哪!”林永凡也快哭出来了。“小姑奶奶!等会哭好不,我还爬着呢,你倒是快让我起来呀。”他心里喊着、盼着。
  终于巫丹哭够了,她抹了抹眼泪,看了眼爬在地上的林永凡:“乖,你先休息着,我去开洞门,我带你出去转转。”
  林永凡心里那个恨啊,他真想跳起来抓住巫丹的长发,然后也让她尝常嘴鼻着地的感觉。
  终于巫丹将洞门打开了,但她先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转过身:“起来,到我身后。”
  控制着身体,林永凡直直的从地上立起身来,故作僵硬状来到巫丹身后。
  兴奋的如同鸟儿般的巫丹命令着“毒尸”林永凡,跟在他的身后向山上走去,一路上林永凡作着各种奇怪的动作,她欣赏的花枝乱颤。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一片树林旁。
  正在陶醉在成功喜悦中的巫丹,突然听到一声“有人来了”。楞了下,忙回头一看,她的“毒尸”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僵直的神态,正警觉的注视着树林。
  “啊!你!你!” 巫丹指着林永凡突然加大声喊道:“你在骗我!”。刚喊完“毒尸”温热的手已捂住了她的嘴,接着另一只手环抱起她的腰。
  巫丹被“毒尸”拥抱着,向前疾冲,接着就腾云驾雾般的上了一棵高大茂盛的大树。她想挣扎,但使尽了全身力气却无法挣脱。
 [本章字数:1426 最新更新时间:2010-01-24 11:12:39.0]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说话” 把手从她的嘴上挪开,“毒尸”轻声对她说,巫丹想叫喊,可是“毒尸”的眼光和神态却让她真的不敢喊叫。
  在充满诧异、失望和怨恨的等待中,巫丹看见了一伙人正迅捷、无声的向这边聚拢,她豁然发现,那正是她的仇家。
  在到树林之前,林永凡就已经感觉到了有很多人藏在里面,等到了跟前,一股杀气波动让他及时提醒了巫丹,然而巫丹大喊的那句“你在骗我”,让他觉察到那伙人立即向自己这边围来。
  “人呢?”
  “是啊,刚才应该是哪个丫头的声音,人哪,跑那去了!”
  “师傅来了!”有人说道,四周立即安静了下来。
  透过树叶,林永凡看到一个断臂消瘦的中年男子。
  断臂男子四周看了看,冷笑道:“不容易啊,巫大***,居然在这里藏在这里,我的人在这等你这么久,还是等见你了,出来吧别藏着了。”
  “出来!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该是跟你算帐的时候了!”众人一起鼓噪道。
  断臂男子一扬手,四周又安静了下来:“怎么你不出来,难道我就没办法了吗,只是到时你可别怨我。”
  说完那男子一招手,一个人马上抱过一个坛子放在地上。林永凡看到刚才还激昂的众人,一下子都变的有些紧张起来。
  “你们都离的远些。” 断臂男子说道。于是众人立即如蒙大赦般,跑出了足有一百多米。
  “玄惊云毒!” 巫丹轻声惊呼。
  看着脸色变的苍白,全身微颤的巫丹,林永凡轻声问:“这毒很厉害吗?”
  “何止厉害,而是霸道,放出后方圆五十米寸草不生。”
  略一沉思,林永凡突然抱着巫丹从树上跃下,站在断臂男子眼前。
  林永凡并不是怕这种毒,而是巫丹无法抵挡。
  巫丹并不了解林永凡的想法,她摔开林永凡的手,仇视的望着对面的断臂男子。
  “哈哈,怕了吧,但你还要死,而且死的还很惨。” 断臂男子恶狠狠的看着巫丹:“巫家最后一个孽种,今天就去和你们全家会合吧。”说完那断臂男子作势便要动手。
  “慢,这位兄长。”在一旁的林永凡说道:“我不知道你和这位姑娘有什么过节,但我请你放过她。”
  断臂男子上下打量了番林永凡:“你算什么东西,让我放过她。你还是自己先想着能不能活下去,记住谈条件是要有资本的!小子。”
  “我的资本就是,我可以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林永凡一字一顿的说。
  “师傅,杀了他们,别和他们浪费口舌了!”见师傅并未放毒,众人又都围了上来。
  “不自量力!”断臂男子说道:“去死!”随即脚下红色圆光晕生起,一颗指甲大小的球曳着红光,袭向林永凡胸口。
  林永凡并未躲闪,运起太极神功护在胸口,任由小球在自己身上爆裂。
  一种麻痒的感觉瞬间传来,但很快就消失了:“怎么样,我现在有资本和你谈了吗!”
  断臂男子神色惨然,刚才那一击他是知道的,单就力道而言,一个普通人怕早就横尸当场了,况且还带有他密门毒药,但眼前这人并未见有光晕,那就是没有用武修。这该有怎么样的实力呢!
  “罢了,尊驾既然硬要出头,李某技不如人认栽,但今天李某希望阁下能给我解药,解我女儿‘尸毒’,否则,今天定然鱼死网破。”
  林永凡将头转向巫丹:“解药应该在你身上吧!”
  “在!”巫丹答道:“你意思是叫我把解药给他。”说着拿出颗淡蓝色的药丸,举在眼前,气呼呼的看着林永凡。
  林永凡点点头。
  “好,你让给,我就给!”说着向断臂男子走去,刚走了两步,却一抬手,将药扔进自己嘴里。
  两个人影瞬间而至,一个是欲毙巫丹于掌下,一个本来是抢药的现在迫不得以举掌救人。
  一声巨响,断臂男子被震开七八步远,跌倒在地。
  “杀了那小贱人练药,现在还来的及,快!” 断臂男子嘶喊着,众人楞了下,一起拽出兵器,冲了上来。
  林永凡无奈,只得抱起巫丹向后疾退,几个起落,已消失在众人眼中。
 [本章字数:1719 最新更新时间:2010-01-24 20:49:47.0]
  来到一个远离断臂男子那群人的隐秘之所,林永凡放下巫丹,冷冷的说道:“把解药拿出来。”
  “没有了,就那一颗,不信,你搜。” 巫丹一脸的得意。
  “你到底拿不拿出来!” 林永凡厉声说道。
  “没有,就是有也不给你,有能耐你就杀了我。” 巫丹说着还哼起小调。
  “你干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在巫丹的惊呼中,林永凡一手抓住她,另一只手点在她的颈上,将一股真气运转,注了进去。顿时巫丹全身上下奇痒难当,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个混蛋,哈哈,放手啊,哈哈,我死也不给,哈哈 呜呜 哈哈。” 林永凡没有理她,继续着。
  “好了,给你,就这个,放了我。”一个淡蓝色的药丸到了林永凡手中。
  “你这个坏蛋,破坏了我的‘毒尸’计划,还欺负我,你个大混蛋。”没理会巫丹的嚷骂,林永凡飞身向断臂男子那群人的方向奔去。
  “我叫李越,将来兄弟你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拿到了药,寒暄了几句,断臂男子李越就要告辞。
  “慢,我和你一起去。” 林永凡说。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
  走了大约二个小时,一行人来到了一处绿树环绕的村庄。一路上林永凡知道了巫、李两家的恩恩怨怨。
  李越和巫丹的父亲巫玉竹原是师兄弟,但他们所师从的这个使毒门派,却有着一条残酷的规定,那就是老掌门去世前,要通过比试来选择下一代掌门,其他人全部扫出师门。
  原本李越和巫玉竹是最热门的两个人选,但在比试之前,巫玉竹使计弄断了李越的一条胳臂。使李越丧失了比试的能力。从而退出争夺。
  那知天意弄人,最后一场巫玉竹竟意外输给了一名年轻的师弟,也只能泱泱离去。
  回来后,因为住的并不远,两家开始了相互的仇杀。双方都是使毒高手,一场仇杀几乎使双方损失殆尽。
  最后家境殷实的李越在失去了妻子后,杀死了巫玉竹夫妇。只留下当时藏在炕洞里,年仅14岁的巫丹。
  巫丹18岁成年后,就开始了疯狂的偷袭和暗杀。前几天趁李越外出,竟对李越的独生女儿下了独门尸毒。
  这几天李越一边极力寻找着巫丹,一边用药维持着女儿的性命。在得知巫丹的消息后,立即带人进行了追捕。
  “一点名利,竟让两家落得如此下场!”林永凡暗自摇头。
  进入李越府内,转过一道月牙门,就到了内室之中。
  进入房内,打开床帏,一个面色泛青的年轻女孩出现在林永凡面前,女孩很美,但此刻却是奄奄一息。
  李越扶起女儿,小心的将解药喂进她的口中。
  “假的”李越大声喊了起来:“裳儿,父亲害了你啊!”放声大哭起来。
  妻子死后,女儿就是李越活着的最大希望和乐趣,如今女儿命在旦夕,他万年俱灰,几十年争雄、报复的想法也在这刹那成为灰飞烟灭。
  林永凡忙探身看去,只见刚才还面色泛青的年轻女孩,此刻面色被层妖冶的蓝色笼罩,大惊之下,忙掏出口袋里早已幻化成头骨状的“雾果”。
  “把这个给她喂下!” 林永凡的话里有着不容质疑的果断。
  把‘雾果’拿在手中,放在鼻下嗅了下,李越的脸上立刻显出激动、欣喜的神采。做为多年用毒的大家,对于药品的认识自然也是不凡,从把“雾果”接到手中之时,李越知道女儿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辞别千恩万谢的李越,林永凡辩识了下方向,展开身形,向西疾掠而去。
  他要化解这段冤仇,他相信李越那边应该没有问题,可巫丹却是个令他头疼的问题。该怎么办呢,对!带她离开这里。
  主意打定,林永凡加快了行走的速度。
  巫丹坐在床上,双脚来回荡着,洋洋得意的看着林永凡,她希望看到一张沮丧,甚至暴跳如雷的表情。
  她失望了,面前的这个人,依旧平淡如水。
  林永凡坐在巫丹前面,想着该这样劝说让她和自己走。
  “没看出来啊,你藏的很深啊,怎么样,我的‘毒尸’没了,你怎么赔我啊!”
  见林永凡没有说话,巫丹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呜咽着哭了起来。到后来想起父母死后,自己无依无靠的生活了这么多年,竟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林永凡鄂然,面对刚才还花儿般笑的阳光灿烂,现在却梨花含泪的巫丹,简直目瞪口呆。想去劝解一番,又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转过身,向洞口走去,“等她安静下来在说吧”。
  “站住!别走”巫丹突然大声喊道。
  看着林永凡略显惊讶俊秀的脸,巫丹脸上突然泛起红云,低垂着头,轻不可闻的说道:“占了别人便宜就走,你也好的意思,要走,就带我一起走。”
  “我没占你便宜啊!” 林永凡急忙说道。
  “都抱了人家,还说没,你个无赖。”这几句话简直就象是蚊子哼。
  林永凡一脑门黑线。
 [本章字数:2420 最新更新时间:2010-01-24 20:50:56.0]
  我什么都没了,就剩你了!”放火烧了山洞,巫丹转过头幽幽的对林永凡说道。
  就剩我了?她把自己当成她的东西了。林永凡一脸无奈。
  路上有了巫丹,虽然有时被她的无理取闹搞的心烦,也同时也多了几分乐趣。有时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她,让她泱泱不乐。但很快,她会拉着他去看小溪边盛开的野花,然后拥着他的臂膀,痴痴的说着无聊的话语。
  这天中午,太阳分外的毒,二人找了个路边的小酒馆乘凉、吃饭。说是酒馆,其实就是几片毡、几根竹子搭起的简陋帐篷。酒馆里加上巫丹和林永凡一共有八个人,那六个中年人都是一身黑色劲装,各带武器。
  他们对林永凡二人的进来并不在意,依旧大呼小叫着。
  林永凡听了下,无非是那家妓院的姑娘张的漂亮,工夫一流,还有就是谁家的奴农有多少,自己是怎么折磨奴农的,极尽猥亵、**之词。
  林永凡看了眼巫丹,只见她双眉紧蹙,知道在用不了多久,这小丫头就会忍不住出手了。忙伸手抓住巫丹的一只手,轻声道:“快点吃,吃完我带你去魂羽城玩。”
  从路人口中得知,这里已是魂羽城辖地。
  巫丹的手正准备伸向口袋,却被林永凡抓住,心中一荡,这一路两人虽朝夕相处,但林永凡一直没有过如此亲昵的动作,她顿时双眼蒙雾,看着林永凡,耳边也没了那些人的大呼小叫。
  三个身影出现在了小店之中,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交集过去。
  什么叫美艳不可方物,什么叫沉鱼落燕,中间哪个的女孩诠释着这些词语。
  “***、表***,坐这吧。”
  来的是三个美丽的女孩,如果单独相看,都可称惊艳,然而走在一起,中间和左边的顿时黯淡无光。
  “啊”的一声,林永凡忍不住叫起来,他的脚被巫丹狠狠的踩了下。
  看到众人一起望着他,林永凡涨红了脸,尴尬的笑了下,抬起头一瞥,正看见那绝色女孩冲他清纯的宛然一笑。
  从那女孩进来,林永凡的目光就没离开那张完美无暇的脸,他并非登徒子,但也非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他也爱美,但这么长时间看一个人,他还是第一次,他感到那女孩一笑、一投足间有着强烈的诱惑,让他不能自己。
  其实,自哪个女孩进来时,巫丹也在惊讶竟然有这么美丽的女人,并被吸引着。可一转脸,看见林永凡如痴的眼神,立即不由自己狠狠的踩了林永凡一脚。
  在看那边六个人,就象突然顿住了一样,几个人甚至筷子夹着菜就那么放在嘴边,却浑然不知。
  “我还以为你一直清心寡欲呢,原来也是个好色的无赖,要不你也去抱下人家。” 巫丹在林永凡耳边笑着轻语。
  林永凡一阵苦笑,这是没办法解释的,耳边吹气如兰,猛的脖颈巨疼,一回头,巫丹洁白的牙上微有一丝血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三个女孩二坐一立。
  “表妹果然厉害,才一出面,就惹的人家小两口起内讧。”绝美女孩旁边的女孩说道,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讥讽。
  林永凡鄂然,回头看巫丹,似乎并未听见。
  “路表姐,你说我们吃什么好呢,要不还是你来点吧,我点的不好。”绝色女子话语里透着软软的亲和。
  “行了,就这,能有什么吃的,等表哥来了,去庄园里吃吧。对了,你记住了,表哥是我的,你在跟我抢,我会让你好看的!”语气里泛出浓浓的不满。
  “做任何事情都是要有实力的,你说是不,路表姐!”软软的话象是在和人推心置腹。
  “是啊,这位***说的太对了,我就很有实力。”很地痞的口吻,是刚才那六个中年人,此刻正站在绝色美女身后,一个个都是色迷迷的样子。
  “你的崇拜者来了,他们看着是很有实力,表妹!”路姓表姐看着绝色美女笑着说。
  “你们看清楚,要撒野滚一边去。”随从的女孩很是蔑视的说。
  “表哥!”
  “表哥,你来了,坐这边。”
  来的是个很俊俏的青年,全身雪白的服饰,一杆通体银白的长***。
  这青年傲慢的扫了一下全场,当看到那六个色迷迷的黑衣人时,杀气立现,显然他对这种场景所发生的什么很清楚。
  “都给我滚,在仁义山庄的地盘上闹事,真是不知死活了。”说着,脚下立起红色光晕,银***指向那六人。
  那六个中年人相视一笑,竟然都真的离开了绝色美女边,团团围住青年。
  “刘大公子认识我吗?”一个黑衣人阴沉的说。
  “不认识!”
  “那应该认识这把刀了!”说着从背后拽出一把雪白的大刀,那刀一出,竟和着青年手中银***都发出“嘶嘶”的一丝鸣叫。
  “雪山银刀!”
  “知道我们是谁了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当年你父亲用卑鄙的方法,窃取了我们的‘雪山银***’和‘雪山银剑’,今天该还了吧。
  “上,把这‘雪山银***’先收来,再把这三女一男拿了,看那卑鄙的刘一妙交不交‘雪山银剑’。”刹时这六人脚下也呈现出红色光晕。
  六个“虚灵”对一个“虚灵”。这仗没法打。
  那刘大公子年纪轻轻,便及“虚灵”,也可谓奇才,加之家境巨富,一表 』 [长篇]女师傅和她的男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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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发表日期:2008-1-18 16:19:00 小记:毕业10年了,想起当年刚毕业时的一些经历,写下了下面的文字,不长,希望大家能喜欢……
  第一章
鳟鱼沦为沙丁鱼
  1、裸 奔
  截止到毕业前的四月天,江雪还是天阔生命中天衣无缝的组成部分。
  摆在天阔,确切说摆在他们四个面前的,简直就是好莱坞的星光大道:他和江雪保送读研,林晨枫签约电视台,高放网站借才女大赛掘得第一桶金,成立公司指日可待……
  很多年后,楚天阔依然奢望,自己能拥有传说中的“月光宝盒”,将他和江雪,也将四人团,一起打回到那个的四月天。
  宝盒只是传说,时光照样流淌,天阔只能眼睁睁看着江雪,被别人牵着手走向机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自己变身彩云追月。
  21年来,江雪第一次离家,离开江城,一走就是太平洋西岸。而且,走得那么决绝——毕业典礼才刚过24小时。
  送你离开,万里之外。登机口,一直沉默的天阔上前拍拍江雪前男友,(也许,已重夺现男友席位了)吐出三个字:拜托了……
  江雪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天阔无数次重温此幕,东大4年,我们在一起3年整。只需要一个3秒的回眸,就宣告一切都已过去。连个执手相看泪眼的特写都没有……
  而且还是买一送一:地久天长的四人团也同步散伙了。高放独自回了广州,和几个老同学一起,开始前途未卜的网络创业;林晨枫则留在江城,进了电视台。高、林心中,对江雪的歉意不亚于天阔。即使江雪已人在天涯,他俩依然无颜面对她。
  机场归来,天阔回宿舍拿上行李,头也不回,独自上路,去对岸的江北工程机械公司报到。
  路上,他想得最多的人不是江雪,而是关云长。
  当年溃败大伙失散,这位仁兄无奈投靠曹孟德,暂时客串了回叛徒。后得知兄长下落,便过五关斩六将,为桃园三结义五周年献礼奉上激情大片。
  当时奔向曹营路上,云长会是种怎样的心情?
  天阔无法知道,因为,他是个真正的叛徒。跟云长兄根本没得比。自然又想到刘玄德,想到他的“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天阔更加黯然:这样推理,自己简直就是缺胳膊断腿地在裸奔了……
 回复日期:2008-1-18 16:41:23
    报到后二次分配,他被分到涂装厂。按惯例要先深入群众,在设备科小组见习一年。他来的太早了,厂里干脆先放了他两周假。
  这个非典型国有大型企业,旗下专业厂多达18个,员工五六万人。单身公寓就有10来幢。作为干部编制,大学生享受两人一间屋,带阳台。每层还有公共厨房,供你下班后继续施展才华。
  拿着几百块安家费,站在楼前,天阔感觉自己就像零件扔进仓库,只有一点自己听得见的回响。
  同屋没来,宿舍暂时成了天阔的动感地带。他也不收拾,关门三件事:吃饭睡觉听《鳟鱼》:
  “明亮的小河里,有一条小鳟鱼,快活地游来游去,像箭儿一样。……那渔夫带着钓竿,站在河岸旁,冷酷地望着河水,想把鱼儿钓上……”
  鳟鱼在四人团字典里,就是沙丁鱼的死对头。
  相比沙丁鱼喜欢成群结队,随波逐流,挤在一条道上,常常被一网打尽,晒成鱼干,做了罐头。小鳟鱼却快活地在溪水中游弋,每条鱼都有自己的路。它们知道,为了寻觅源头,就要逆流而上。
  大二那年,天阔第一次在江雪家听到这曲《鳟鱼》,就明白了,它简直就是为四人团订做的。他们几个在东大左冲右突,不就是想杀出沙丁鱼群的包围圈,做条自在的小鳟鱼吗?
  站在东大湖边,江雪自言自语:只有游向大海,小鳟鱼才能逃脱渔夫的追捕,成为一条真正的鱼。
  天阔却想,如果岸边还有今世的牵挂,鳟鱼也不舍得就这样游向大海啊?
  后来,四人团和平演变成二人转,天阔就想,那多半是《鳟鱼》对他们的特别关照。
  今时此刻,旋律依旧,往日深情早已凝固,江雪像那杳无音信的小鳟鱼,游向了大洋彼岸。
  也许,自己并非江雪今世的牵挂。也许,离开他,江雪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更多时候,他想变成根金箍棒式的鱼钩,能够无限伸展,追逐江雪的行踪……
  东方渐白,江雪登机前的眼神再次浮现,楚天阔不由泪流满面——他依然不能相信:四人团解散了,三个月前还那么鲜活的、与女友共同深造的梦想,就这样南辕北辙了。
  《鳟鱼》嘎然而止,也给他的思绪划上休止符:
  两周时差倒完了。沙丁鱼生活就要来了。
 回复日期:2008-1-18 18:05:06
    2、邂 逅
  机器声中,天阔走过两个焊接车间、三个冲压车间,被科长带到涂装车间的二楼办公室。
  “来,小楚,这就是卢工,你的见习师傅。”卢钰一笑:“哦,早听说你要来。”天阔这才想起,自己在故地重游:涂装厂就是他毕业设计时的项目合作单位。而当时的课题对接人正是卢钰。
  “小卢你多招呼着点,工厂不比其它地方,要注意安全——小楚啊,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导游退场,屋里一时就剩下他俩。机器声不断传来,天阔有些恍惚:今后,就在这守株待兔了?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
  江雪远走海外,他留在东大还有什么意义?但他不能离开生她养她的城市。至于留下又能怎样,天阔却没细想下去——五月剧变后,他已失去规划未来的权利。
  卢钰笑了,倒了杯水给他:“坐啊。怎么,才多久不见就生疏了——叫你‘天阔’,不介意吧?”看到这个高大挺拔的弟子,她忽然想到缘分二字——做课题时,她就问过他有没可能来这边工作。
  短短俩月,才60天,卢钰当然海棠依旧,可对于四人团对于天阔,却是怎样一番绿肥红瘦?
  “哪里。”他回过神来,心想幸好安全生产教育就一周。“我很高兴您叫我天阔,他们老是小楚小楚,叫得我都发毛了。”
  头一回听人叫小楚时,简直不舒服之极。“楚天阔”似乎正慢慢消失,如缓缓沉沦的铁达尼克号,只剩不知所谓的“小楚”木头般飘浮海面……
  这天卢钰来晚了,还没来及换工服。上身无袖月白背心,不经意泄漏了成熟曲线;下面淡蓝牛仔裤,将那双修长结实的腿衬得越发挺拔。怎么看都不太像27、8的女工程师,倒像个东大小女生。
  他看了一星期灰色海洋。跟自己心情一样灰。今天,忽然冒出个活生生的女人。还是自己的师傅。
  看天阔盯着自己发呆,卢钰有些害羞,想起以前一身工装,秀发都被帽子遮得无地自容。
  “习惯就好。”卢钰低头一笑,转到工具柜后。
  “我先出去一下。”天阔赶紧站起来。“没事,很快就好。”“卢师傅您——”男人心一跳。脸也红了。
  “你看,高度不是刚刚好啊!”卢钰从工具柜后露出雪白粉颈,“厂里都这样呀,我也习惯了。”“这个,不过您毕竟……”以前江雪在侧,自己好久没认真看过别的女人了……
  卢钰连用两个“习惯”,让他很不习惯。
  “你说我毕竟是个女人对吧?嗨,进了厂我就没太在意这个。平时碰到爬高上低的,还不是跟男的一样冲上去?特别干我们这行,如果你老把自己当女的,根本就呆不下去。”话没说完,她心一颤:
  周围,好像好久都没人把她当女人看了……
  卢钰换上一身崭新的工服,乌黑秀发随意垂下,女人的妩媚成熟也不可阻挡地倾泻出来。
  看天阔眼神停留在她长发上,卢钰笑了:“瞧我,一当师傅就激动成这样——”她把头发盘起,塞进工作帽,“他们这会都不在。走先带你下去。”
  卢钰说的是另两个同事,他以前见过:一个长卢钰一轮,姓王,负责管道,常和楼上管道工牌桌指点山河;一个姓陶,负责机械,跟卢钰差不多大,偶尔来厂给电钳工画张图,除了发工资准到,平时走位飘忽,可谓画饼充饥的现代版。两位行踪不定,让负责电气的卢钰,有种身处闺房的幻觉。
  现在好了,天阔来了。屋里终于有人气了。
  卢钰特别嘱咐他,要常下小组,跟电钳工搞好关系,不然以为你摆谱,以后开展工作就难了。天阔一笑:师傅放心吧,我会和他们多点润滑,少点摩擦的。机器也不光是靠程序转嘛。
  “看你挺机灵的,肯定没问题。”卢钰被这个新弟子老朋友逗乐了。他们完全没想到,笑谈后来成为预言。只是版本升级为2.0(多点摩擦,多点润滑)。
  女人的笑容也让天阔放松了不少——有这样的师傅多多关照,往后日子不会难熬吧。
 回复日期:2008-1-18 20:31:25
    3、布 局
  电工师傅把天阔带到后面备料车间,说是练习一下,换换天花板顶上的灯泡。他往上一看,有些眼晕——这车间海拔居然足有七八米。
  “有升降机啊,你怕什么?年轻人。”
  “就是,大学生,站高一点,才能看得远啊。”
  师傅们个个手叉腰,笑嘻嘻站在一边。也是,大学生实习一年就成技术干部,实操经验往往不如一个老技工,让人家如何服你?
  天阔也不接话,揣了俩大灯泡,挎上钳子扳手,大咧咧地爬上去。下面早把电源线接好,启动液压触头,慢慢将他升到位。天阔也不往下看,只管除旧迎新。如是者三,一切顺利,连灯头卡在灯座都没有。
  最后一处了,天阔刚掏出灯泡,却感觉升降梯还在往上升,像吃了兴奋剂。他赶紧叫下面松手!
  底下已松手了,可那触头忽然沾死了。这下师傅们都慌了,想剪电源线却没带电钳。有人拔腿往墙角跑想拉电闸,可中间隔了几重大山,哪里赶得及?
  天阔别无选择,捞住眼前那根救命大稻草,飞身一跃,划出道单杠运动的弧线,趴上了横梁。
  升降梯遭遇激情继续上升,眼看要亲密接触。啪的一声,天阔身上工具袋滑落,如天上的馅饼,砸在他们脚下。电工甲如获至宝,拔出大钳子,“咔嚓”一声斩草除根,升降梯就在天阔鼻子底下熄火了!
  事后,在场电工受到班长严厉批评——刚来的大学生要在他班组出事,这责任他哪背得起?
  天阔却极力为同事开脱:事出意外,谁都没想到。
  他忘了,安全教育课上,就友情提示过:三年前一刚分来的大学生没系安全带高空作业,不慎摔死。科长因此降为副职,公司大院所有专业厂通报。
  准事故之后,系列饭局接踵而至。
  班长一马当先。其实是加班过了点,就顺势请天阔吃了顿午饭。两菜一汤。28岁的班长很亲切,问起有没女朋友之类的私人问题。他只能含糊一番。班长又试探他和书记关系深浅。这个天阔倒不保留。但班长说了句什么公司以前是省军级,让他陡然吃到沙丁鱼的第一根刺。
  末了,班长提醒他,危险活千万别再碰。天阔笑笑,从底下做起,危险总是难免的。不然都成国宝了。班长脸色一变,一边买单一边不经意地说,现在想从底下混上去,怕也没那么容易啦。
  敢情把他当竞争对手啦?他笑笑没往心里去。
  相比班长的高性价比,电工师傅更有诚意。他们在酒楼订了雅座,点了一桌好菜,还有一打啤酒喜相逢。看来今晚要涂装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了。天阔就说又没什么,这么破费太不好意思了。
  电工甲开场就是深情告白,楚老弟你不知道啊,我们原本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是你救了我们一回啊。楚天阔听不懂了。
  电工乙道破天机,现在是安全事故一票否决,班长瞄准车间副主任都好些年了,差点让咱几个毁了。电工丙赶紧附和,开罪他,咱哥几个还不早晚下岗?现在学费那么高,我女儿这大学就甭想上了。
  三电工互看一眼,劫后余生地感慨:楚老弟你一定干了这杯酒。我们仨一起敬你。天阔默默地干了:别小看这沙丁鱼,随便翻个身也是惊涛骇浪——他哪里知道,那天真出了事,毁的也是几个工人,根本扯不到班长……
 回复日期:2008-1-19 12:02:52
    还是卢钰请客让他最踏实。师傅理由也单纯:我正好路过,可没来得及救你,今晚给你压压惊。顺便提醒自己,第一次带徒弟,可别把你给害了。
  想起班长的经济型套餐(确实套出他不少东西),天阔就笑:“师傅您不是也瞅准了那个车间副主任吧?没得说,我肯定支持你!”卢钰盯着天阔:“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因为我是你师傅,厂里到处都是危险——当官我可没想过。混一天算一天吧。”她把安全两字说的特别重,似乎在暗示什么。
  天阔并无特别感觉:“师傅您技术没得说,又是劳模,去年还评上工程师。要啥有啥。年龄不大。标准后备人选,比某些人强了去了。”卢钰笑不露齿:“你以为这里大家投票选领导?你才来,慢慢就明白了。”
  聊到办公室王师傅,能力经验没得说,就是人太传统。都四十了,副科都没混上。与管道工打成一片现成了他唯一的慰藉。而走位飘忽的小陶,名牌大学毕业,才华横溢,刚来时也积极肯干,却不懂跟下面技工润滑,结果没一年,就被某个电钳组轮流整疯了。
  厂里处处是危险。而且,比机器更危险的是人。
  天阔哈哈大笑:小陶还知领工资,不算全疯吧。
 回复日期:2008-1-19 12:59:59
    天阔发现,他的毕业设计,即配合关教授进行单片机改成可编程,只是大树上一根枝杈,整个涂装线改造工作量巨大。从上件到烘干,工序将近20道。其中水洗就有四次之多。被大家戏称为彻底洗白。
  这天一早,卢钰没回办公室,就直奔电泳槽,观看电泳情况,以检验程序设置精度。这也是整条线上最关键的环节之一。
  看小车乖乖按程序进入槽子,想起昨天和天阔一起给小车命名小葫芦,她嘴角不觉露出一丝微笑:
  以后,岂不是专业难得葫芦,做人难得糊涂?
  三分钟后,7号车按时浮出水面,却没有按程序停留30秒,就直接启动,奔向电泳池。
  卢钰还没起身,嘴边继续微笑,如果自己是葫芦小分队队长,那天阔就是队副了……突然一个坚硬的东西抵住了她,她刚来得及抓住车架,便发觉自己跟着小车直奔电泳池。女人想跳出来,一用力,车架更晃悠了。一种巨大恐惧袭上心头:前几天是天阔,今天轮到我了吗?
  生死时速,一只胳膊伸出,一把将她拽出车架!
  卢钰没看清楚是谁,只感觉救她的人被她本能地一甩,一头栽向槽子!她来不及细想,赶紧拉住对方,顺势一滚,一起倒在槽边平台上。
  吹水平台是一根根钢条焊起来的,中空的地面走着都硌。此时她却没有一丝痛感,她发现自己倒在天阔怀中!帽子早替主人赴汤蹈火去了,盘好的长发土崩瓦解,有几丝垂青到男人脸上。
  天阔赶紧扶起师傅,拍掉袖上灰尘。不小心触到师傅的胸膛。卢钰脸上一红,随即恢复常态。
  “您没事吧?”天阔不敢妄动了。
  好悬啊!电泳池是整个涂装最危险的环节,最需小心。上次小车走到池子上不动了,天阔爬上去手动降到位,只慢了几秒,电泳程序就启动了,当即火光四射。差点溅到他身上。下来后他对师傅轻描淡写地说,刚和池子来了场艳遇。
  今天的艳遇可是要人命的啊……
  好在她已感染了弟子,现在天阔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直扑现场,正好阻止了师傅精卫填海。“小葫芦太闷了,也想看看沉鱼落雁……”天阔想轻松一下,却不知是否一语双关。卢钰低下头,脸上火辣辣:刚是自己分心了……
  天阔知道师傅好强,装出没在意的样子:“看来关老师设计程序有缺陷,比如刚才。如果两个小葫芦保持一定的车距,就不会出现危险。”卢钰回头看足有3米深的池子,有些后怕:“是啊,回去找图纸!”
 回复日期:2008-1-19 13:09:57
     好在她已感染了弟子,现在天阔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直扑现场,正好阻止了师傅精卫填海。“小葫芦太闷了,也想看看沉鱼落雁……”天阔想轻松一下,却不知是否一语双关。卢钰低下头,脸上火辣辣:刚是自己分心了……
 回复日期:2008-1-19 13:32:15
    顶。情景感很强,让我想起以前在厂里的时候,会继续关注。
 回复日期:2008-1-21 12:03:33
    呵呵,多谢支持。有些往事并不如烟,很多年后回忆起来,某些场景都历历如在眼前……
 回复日期:2008-1-21 12:57:06
    4、夜 宴
  涂装线改造终于结束,车间恢复全面生产。
  除了天阔,没人知道卢钰为此付出多大心血,男人则是身血出得更多些——尽管师傅多次提醒,他还是几次被零件挂破了手指。
  他郑重提议,私下以“卢氏”命名涂装线好了,也算对得起师傅的付出和俺血染的风采啊。师傅却回道: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了,别扯上我。我可是革命不玩命,卖艺不卖身。女人自己先吓了一跳:怎么说得那么露骨?平日卢钰顶多暗示下弟子,厂里的事不必太上心。他没听出师傅的隐痛,顺势调侃:
  “厂劳模都不献身,那我们把青春献给谁?”
  师傅也乐了。涂装线改造有这另类弟子参与,不少细节比她预想要顺利要成功……
  “有件事,师傅真的对不起你——”女人很快想起正经事。“哦……”天阔很少看卢钰这么严肃。
  “改造报告到省里没了你名字——我也是刚知道……”师傅不敢看他,眼底流露出难言的愧疚,“他们说,你还在见习期,不能参评……”
  “那有什么?师傅一个人得奖更风光啊!”天阔心沉了一下,随即恢复原状——虽说也加了几个夜班写技术总结,就算是友情奉献一把。失去江雪等于失去一切,其它什么他都不在乎。也和他无关。
  他不知道,师傅榜上有名,却三甲不入,排名依次是从没过问此项目的总工,还有科长和班长。
  女人犹豫很久,如水洗槽子上小葫芦排队,七上八下的,终于,她打定主意,直接去找总工和科长。不是为自己。她要为天阔说几句公道话。
  这次,回答她的依然是官腔和套话。跟以往相比,似乎还多了点暧昧的眼神。仿佛卢钰不打自招。
  卢钰愤怒了。脸色像电泳过的零件。有种奇特的力量在她体内滋生,如通电的马达。她突然在科长面前,在三个副科长面前,在统计员面前,重重地拍了科长的桌子,而且一连三下:他妈的,一帮混蛋!你们也太欺负人啦!话音刚落,她转身摔门而去。
  女人的背影简直酷毙了。
  整个科室目瞪口呆,比突然换了厂长还震惊。共事多年,科长们都了解卢钰性格,就像按部就班的机器。现在看,莫非有什么新程序输入了?还是给谁上了润滑油?
  不用领导授意,流言自然传开,且版本丰富——也许,寂寞已久的群众早期待暮春九月,莺飞草长了。
  流言对于卢钰,只是山抹微云。反正房子有了、职称评上了,婚姻呢,也被她亲手送进了坟墓。现在的她,不过是个古墓里的小龙女(当然,是那个还没遇上杨过的小龙女)。可天阔才22岁,以后还怎么恋爱、结婚……那些人,怎么能把脏水往个大男孩身上泼呢?那些话,让他听到,师徒俩还怎么相处啊?
 回复日期:2008-1-21 13:42:07
    看天阔却无异常,分明是那个永远最后得知的当事人。她上前拍拍他工服袖口灰尘:“打饭去吧,再晚食堂下班了。”今夏分来的大学生,很多已找了女伴联袂做饭。亲亲热热的,应该距离联床***也不远了。只有这个楚天阔,成天好像就知道工作、程序什么的。真有点我把青春献给厂的势头了。看不懂。
  “还食堂?也该卢师傅请客,安慰一下我这颗受伤的心灵吧——”天阔当然不想成天瞻仰人家你做饭来我炒菜的风景,顺口宰了师傅一道。
  女人开怀大笑:“就是,师傅请客。你说去哪儿?”
  “不如,去你家里吃?”天阔冲口而出。
  六七年了,卢钰早练就“人从车间过,机油不沾身”的绝技。这会就当是机床乱响:
  “平安街新开了家东北饺子馆,反映不错。”
  天阔顿觉失言:师傅现在单身啊,而且还……
  目光不经意触及卢钰长腿,想到前不久的救险,他赶紧转移视线。心里却跳得厉害,仿佛迟到的小葫芦邂逅电泳池,撞出一把火花:难道,你还期望世上,会有谁能替代江雪?
  看天阔大口吃着家常的饺子,却很满足的样子。卢钰一阵波动:生活要是都这么简单多好?!
  “这段时间不错啊,天天有人请吃饭。”其实天阔心头黯然:江雪走了,不能常回家看看了……
  卢钰却皱起眉头:班长请天阔吃饭了?还有电工?她叹了口气,终于公布了自己的真实排位。
  “什么,师傅你才第四?”天阔脸上的好心情当即雾失楼台,“第三个是谁?这么无耻!”
  肯定是班长。他随即想到那场莫名其妙的饭局。看来,报告没他名字,不光有领导的功劳了。卢钰却在推敲上次的准事故:那台液压机好好坏坏,早被闲置很久了,怎么会突然披挂上阵?她听组干科老同学说过,天阔顶着大把荣誉进厂,早被当成重点培养对象。班长不会不知道吧?
  “师傅不想当官,我做徒弟的也不想。”天阔笑嘻嘻,却是心里话,他决定陪卢钰一起自毁前程。
  “你无心人有意。这里,就是这样拖你下水的啊……算了不说这些了。”卢钰笑笑,还是把那个疑问咽了下去。她不想天阔过早知道太多。
 回复日期:2008-1-21 16:04:33
    天阔坚持送卢钰一程。女人想了想,默许了。
  晚风轻柔,还夹杂淡淡桂花香。哦,快中秋了。
  她心有些乱,说话也是有句没句……
  卢钰一抬头,却看到厂大门。天阔一脸无辜:
  “吃人的腿短呀!小葫芦只好跟卢工走了。”本想趁机认认卢钰的家。谁知终点又回到起点……
  “……那是!卢工我一向是以厂为家,你也要向师傅学习。走,去师傅家坐坐。”
  几年了,她都是最后一个下班,过节加班也争着上——今晚回来算什么?孤男寡女坐而论道?卢钰有些害怕,但脚步已不听使唤。进了办公室也是傻坐着,看天阔变戏法——雪梨、真空包装的熟牛肉,还有“露露”和啤酒。
   “呵呵,你是有备而来呀。”看桌上摆开一溜,卢钰有种莫名感动。先开个玩笑,让自己放轻松些。
  “这不快过节了吗?师傅就陪我这流浪汉提前中秋一下吧?”天阔嘻嘻一笑,也不接招。他本准备好了中秋谁与共孤光,现在却成了B计划。
  卢钰目光定定出神:“除了啤酒,怎么好像都是我爱吃的?”师傅浑身散发出成熟气息,让男人某种意识陡然清晰,如桌上雪梨触手可及。
  “——我就指望师傅您多教我点东西,所以你平时说什么我都记着呢。”他是真心把卢钰当师傅看。尽管没正式签师徒合同。卢钰心头一热,没听出天阔欲盖弥彰:难得这家伙有心——这年头,师徒关系早不重要了。
  他把泡在热水杯的饮料递给师傅。又拿起雪梨。卢钰喝口热饮,顿时暖到心田,开始期待,今晚的夜宴最好能更丰盛些。人也一下子放开了:
  “天阔,知道吗?你看上去挺积极的,其实很平淡,简直就是与世无争,像个小隐士。当然咯,楚天阔大兄弟是大隐隐于厂啦,呵呵。”
  天阔手一晃,延绵半尺长的果皮断成两截。他呆住了:当初那个四月天,就是突然被拦腰斩断的……
  而且,师傅如此眼力,那自己的企图岂不……
  “没说错吧?”卢钰有些得意,抢过雪梨就是一大口,“你看你,这次国庆汇演一点反应都没有。”哦,就凭这?天阔简直有点遇难呈祥的惊喜:“哈哈,汇演年年有,要什么反应?小唐他们有反应吗?”
  “但东大电子学院学生会主席、才女大赛的发起人,楚先生你没点反应,正常吗?”卢钰粲然一笑,“那天小章来找你,我都看见了。”
  大学四年,他们四个配合极佳,精彩手笔不断,而才女大赛正是四人团收山之作。今夜提起,却让楚天阔七情上脸。
 回复日期:2008-1-22 13:13:28
    5、交 心
  汇演年年有,新意很难见。这是厂长在动员会上的讲话要点。每年国庆汇演,对公司大院来说是件大事,是各专业厂和分公司形象大比拼的机会。
  老厂长本身创意非凡。比如年龄,就经常“今年59,明年58”,比任何化妆品都有效。就像耐克广告:没有不可能。于是厂长席位多年来稳若泰山。青春常在的领导始终不明白,底下怎么一点都学不到他?
  厂长对工会主席已不抱期望,就看刚上任的那个团委书记能否除旧迎新了。父是英雄儿好汉嘛。小章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格的会议,激动得早忘了答话表态,心里反复狂写决心血书。他的信心来源是,涂装线分来一个大才子。
  毕业前,楚天阔他们搞了个“把信送到香港去”的庆回归才女大赛。没有落入俗套的“爱国主义”,更与选美保持了距离。整个活动,以其非凡的创意和执行,在全省高校,在整个江城,都是轰动一时。
  面对筹委会副主任头衔,天阔干脆无招胜有招:“其实,那不是我原创的,大家一块碰的。”书记有些懊恼,恨平时眼睛只顾往上瞅了。小章少年老成,想到卢钰,旁敲侧击。结果,反被她套出不少天阔在东大的光辉岁月。其余则一无所获,郁闷至死。
  “听说你都保送研了,却主动要求来厂里,科长都说,现在像你这么踏实的大学生不多了——”
  她道听途说,知道还不少,当然真假参半——楚天阔有些哭笑不得:他来厂里不过是避难而已。
  “师傅想知道,真正的天阔到底是个什么样?”
  这梨是彻底削不下去了——其实我是一个凶手。楚天阔在心里说。
  “因为失恋?反正没人,讲讲你的故事吧。”
  “哈哈。谁没点故事?这年头,有志不在身高啊……”天阔避重就轻。平台无人时,卢钰贴着他肩膀,叫喊着要与天阔试比高。其实他早目测过,师傅应该有168,比江雪稍高点,可比自己矮了快半头。从此,有志不在身高成了他对师傅日常性安慰用语。
  “你不就比我高那么点吗?可我腿长呀,我穿3尺25的裤子,你呢?”师傅比上次还可爱。
  天阔脸红了,难道非要抱着你比才死心?!
  “可能我走路没挺直腰,不显吧。”有海拔181的高放压阵四人团,他从没觉自己有多高。
 回复日期:2008-1-22 16:01:44
    “不会吧,受过一次挫折,就没法挺胸抬头了?”卢钰拿出师傅派头,想客串挖土机,挖出废墟下真实的天阔:“第一次恋爱,谁都刻骨铭心,可你真要一直抱着不放吗?”
  “你不也是吗?难道,你就那么爱他?”
  天阔震惊于自己的反客为主。而且,如此直接!
  关于这个美丽的单身女人,她的故事厂里一直有众多版本在流传,甚至,一个人就有一个版本。
  今天,他,能有幸听到原版吗?
  卢钰也呆住。啃了一半的梨子吧唧掉地上。去年开始,厂里有人叫她卢工了。可她心中,女工程师=女工+陈尸。这就是她六年大厂婚恋的心灵定义。
   天阔沉默半晌:“那后来,判了几年?”
  “四年吧……”“不会吧?挪用公款80万炒股,又归还一半,判得太重了点吧?——你们完全可以上诉啊?”“他不让啊!既然承认了,当然全担下来。”
  “怎么这样?厂长儿子也没为他活动?”
  卢钰眼中一丝罕见的恨意闪过:
  “他是心甘情愿掺乎进去。这回他顶了,下次人家还不还个更大人情!真是搞财务的,算得真精。人家可不傻,你乐意顶罪就好,多一年少一年都那么回事。再查谁知道还会查出什么来!可他怎么不为我想想,新婚半年,我又刚怀了孩子……”
  天阔心一跳,各版本里,怎么没听说有孩子?
  “那些天,情绪很差。我妈就常陪我去散心。那晚广场上,正好碰到一群小孩在溜冰,横冲直撞的,一不小心就把我撞倒……”
  卢钰脸色惨白,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天阔递上纸巾,轻拍着她颤抖的肩头。他现在只能点到为止。
 回复日期:2008-1-22 18:09:57
    停了好一会儿,卢钰续道:“醒来后,我完全傻了。一出院,我就去看他,正式提出分手。看得出他也很伤心。临走又哀求我,说出来后,我还是一个人的话,能不能再给他个机会。看他那样,我心一软,就答应了。”顿了顿,她补充,“还有半年就到了……”
  “快四年了啊?你为什么不?——难道您还爱着他、等着他?”楚天阔腾地站起,椅子差点翻了。为刚才的想法羞愧,他显得有些激动过分。
  卢钰一震,忙摇头:“可能,还没碰到合适的吧!”
  “以师傅的条件,还会——”
  终于,卢钰泪如泉涌,转过头去:
  “……你不知道,这几年,只要厂里有人靠近我,就会被警告——我从小就是在这个大厂长大的,接触的都是厂里人,人家都知道,哪还敢碰我啊……”
  前夫算准卢钰无人敢问津,只好复婚——这么美丽贤淑的妻子,他怎么舍得不要呢?但他怎么就没为卢钰想过:这几年,她该过得多凄苦?
  天阔热血上涌,冲上前握住师傅的手:
  “那,您到时还会和他和好吗?”
  “……这几年,除了玩命工作,我也看了很多书,想了很多,想通了一点,就是孩子平安出生,我们也没法再过下去,我们根本就是两种人。”
  卢钰抬起头来看着天阔,眼角还闪着泪光,握紧天阔的手。心里默默念道:憋了两年多,总算把心里话都倒了出来,心里痛快多了。谢谢你,天阔。
 回复日期:2008-1-22 19:41:16
    她刚收到风:新年后,大院将有10个专业厂厂长与分公司经理换人。这回,老厂长化妆技巧总算到了有效期。他儿子也变成没油上的机床。但卢钰心里的石头并没完全放下。现在,天阔成了她离婚后最亲密的人。静夜里,她提醒自己,别和天阔走得太近,以免害了他。她发现自己很矛盾:她真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和天阔发生什么,同时呢,又担心自己太压抑,最后什么都没发生。
  卢钰抬起头,悄悄观察天阔神情。楚天阔心里倒海翻江:眼前这个女人年龄远比江雪大,看上去却更像个文弱的女孩,谁知道她内心竟如此坚强,纵然微雨燕双飞,她依然落花人独立。
  他也是伤心人,知道让痛苦独自吞噬心灵的滋味。让他心痛的是,这弱女子还准备将各方面压力继续承受下去,而且是一个人承受。痛苦当然无从比较,可身边有人比你更无助,你的痛苦会不会因此减轻?甚至从中超脱,进而拥有抚慰别人的力量?
  “对了,师傅,你可以考研啊!不管怎样,先离开这里再说!啊?”金蝉脱壳,在他本是虚招;可卢钰化为实招,又有何妨?
  “我试过,可书都看不下去。特别是政治课本……跟现实一联系,简直就——除非你决心做个不真实的人,说一套做一套。可惜我做不来。”
  楚天阔默然。四人团在东大创办《围墙》,正是为反思现行教育模式。然而,他也成了体制的受益者——可以保送上研不用再受考试毒害。(他同室好友,就是政治差几分,最后只好去南方流浪打工……)
  现实就这样无处可逃。卢钰开始认命了。
 回复日期:2008-1-22 20:02:15
    掉进沙丁鱼群后,天阔知道,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前途。他很快找到出口——溜到厂图书馆去写他的东大往事,四人团有太多闪光值得回忆。
  有时他也笑自己,二十出头就开始回忆录啦?
  王小波那句“一个人光有今生此世是不够,他还应拥有想像的世界。”一下触动了他:为什么不可以来料加工,干脆把东大往事升华成小说呢?
  天阔告诉师傅,最近出了个王小波,值得一看。特别是《黄金时代》和《寻找无双》。男人没想到,推荐小波,还有其它妙用。
  女人眼睛一亮:你推荐肯定错不了。回头借我看看……心灵火花越聚越多,卢钰声音简直有些快活。
  楼下机器声突然响起,把卢钰从梦想照进现实。自己前世做了什么好事,修来一个这么好的弟子,可即使这样,也要失去了……
  “天阔,很高兴能和你今晚坐在这里,也许,这是师傅进厂七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但有件事,我还是跟你说清楚——有人在编排我们。都这样了,我怕什么?但你不一样啊,还要恋爱结婚,我不能连累你。当然,我还是你师傅,但工作以外……你明白吗?”
  “啊……那些人也太无聊了吧!”
  他惊喜有点多过气愤:自己跟师傅理念先行了?何时实操一下呢?他差点冲口而出:那干脆轰轰烈烈来一场吧,让他们做一回预言家。正好咱女单身男未婚,就来真的——外面游来的小鳟鱼,可不管大院那套自产自销的潜规则!
  随即想到江雪,男人顿时羞愧难当。卢钰却不敢造次:“大厂水深。不是你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能看透的。所以今天晚上,你记住也好,最好你忘掉。”
  敢情师傅把自己当天上的一片云了。“搞了半天,今晚隔着两张桌子,明天就是楚河汉界啊。”男人大笑,做挥别云彩状,心里却在盘算何时朝云暮雨。
  卢钰心中隐隐作痛,却咬紧唇皮:
  “是啊。让我们从今晚就开始——”
 回复日期:2008-1-23 9:47:52
    6、校 友
  高放来电,问天阔去不去参加校庆。
  校庆?哦,对了,今年,是母校成立70周年。
  要不是毕业前夕的那场风波,也许,他们四个现正为东大校庆筹备做点工作,至少,高放网站会策划相应的活动。可现在,早都金樽空对月了。
  高放怎么会为这个来电?毕业后,天阔失去了和他们仨所有的联系,包括高放。
  整个大四,高放更多心思放在网络创业上。对自己和林晨枫的未来,他有种近乎宿命的悲观——
  如果说,江雪和天阔像一部经典名著,就算曲径通幽,但读起来有始有终;而他和晨枫,就像一篇未成型的网络小说,你永远不知下一章是什么。
  高放唯一没想到的是,结局竟如此残酷,残酷到四人团从此天涯孤旅,无法再面对……
  风起秋萍之末,何况有有大赛分成的导火索。
  创意是四人团集体智慧结晶,但他们仨早准备将所有收入投到网站。高放的事业,就是四人团的事业。
  等大戏散场,坐下盘点,却远不是这么回事了。从李副校长办公室里出来,高放气愤难平:为什么说把分成给了网站,就给活动蒙上了强烈的商业化色彩?难道电视台报社就不拿钱吗?干吗非要把什么都搞成皇帝的新装呢?尽管以庆回归为主题,从高放晨枫到江雪天阔,从没讳言其商业色彩,也从没要搞成商业噱头。高放只信奉创意有价,回报是水到渠成。
  这个创意还是元旦时,晨枫一句戏言引发的。
  “都快毕业了,正好赶上香港回归年,还不出手,楚老三更待何时?”当时,聚在她的小屋里,大家谈起近两年来天阔的沉寂,即使在高放网站挂个总策划,也几乎是挂名而已。
  高放也充满期待。野草网站正到关键时刻:是就这样挥一挥衣袖,还是能借风破浪,直挂云帆?回归当然是最好的,也几乎是最后的契机了……
 回复日期:2008-1-23 12:03:34
    几天头脑风暴的结果,还真撞出一个:
  先是在全省高校内海选,经过头两轮的大浪淘沙(首轮1997人-次轮197人)——内容是才智测试、近代史知识测试及外语测试3大项——选初97名优胜者进入总决赛;最后选出9名才女,分成9组分头前往香港,集得香港岛、九龙和新界3区各97名香港市民签名后,最先将东大友好信笺送到特区筹备委员会,返回东大者为总冠军。活动由江城电视台和日报全程跟踪,高放网站实时报道,所需经费由赞助商解决。是为庆回归才女大赛。主题为“把信送到香港去!”考验的是选手的才智、毅力与沟通能力等综合素质,跟时尚选美无关。
  林晨枫兴奋地打趣:天阔一思考,高放就微笑。
  这个创意,还是天阔一贯思路的闪光:少女强则国强(绝非少年中国说的女权版)。民族复兴首先在年轻女性身上。她们是孩子未来的母亲。爱国首先要想到怎么强国。否则等于空谈。
  晨枫知道,自己作为校学生会副主席,高放则是多年的体育部长,天阔和江雪也各自在校报、校电视台积淀多年,这个创意取得校方支持并不难。关键就是执行。而执行,向来都是自己的强项。如此,大赛除了成功别无他途,只是当时,谁也没想到会成功到那个高度。除了高放。
 回复日期:2008-1-23 14:40:24
    高老大事先就想到和学校广告分成——后来天阔盘点细节,忽然发现,其实高放是尽了最大努力争取留下,要和晨枫琴瑟在御的。那,怎么还会看着那出悲剧上演?不过,高放想到又有什么用?
  那日,副校长最后表态居然是:说到底,你们网站没工商注册,不能算实体,现在就算把这30万给你,财务也没法做帐,将来一查,搞不好还以为学校贪污呢。高放早看出:学校创收都来不及,根本不想分这杯羹出来——活动从组织到实施,一直以东大名义。对于几个活动最初的创意发起者,学校给个5万作为奖励,就够皇恩浩荡了。至于当初协议10%广告分成,那是非分之想。
  在这位李副校长看来,你们几个都是东大培养的高材生,临毕业了,为母校做了点贡献,居然敢跟学校讨价还价,也太与时俱进了吧?
  副校长很有风度地表示,将专门召开表彰会,正式颁布对他们,特别是对高放网站的嘉奖——表彰他自己是真,才女大赛早已变成副校长的年度业绩。
  纠缠无益,加上几个老同学召唤,高放终于决定回广州老家。他要创立自己的网络公司。可这一来,林晨枫怎么办?
  她费了很大周折,也凭着这次大赛的夯实,终于和江城电视台成功签约。之前考虑到和高放相守,她已放弃很多机会,包括回老家河北省台——难道,为了爱情就得一次再次牺牲自己的舞台?
  高放发觉***那头在梦回吹角连营,知道勾起大家伤心往事。他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钱校长让我给个公司帐号,一周内会到帐30万。我想了想,钱还是捐给母校。你不反对吧?”
  钱伯伯?天阔心中随即一紧:
  现在他还有资格这样称呼钱校长吗?
  钱伯钧和江雪父亲是大学同学、莫逆之交。更重要的是,东大四年,他是看着他们四个成长的。大二那年,四人团标志性的《围墙》杂志能顺利问世,钱校长起的作用可不是顺水推舟那么简单。
  当时,天阔只能把云开日出寄托在校长身上。于公于私,钱伯伯都没理由不出面的。不料高放大喝:“我们到底要靠校长靠到什么时候?为什么光明正大的事,都要用权力解决?”
  也是,钱校长出面,骨子里依然脱不了官大压官小的嫌疑,归根到底,还是TMD权力的胜利。
  这种胜利,一直都是高放忌讳和反对的。《围墙》停刊后,他创办野草网站,初衷就是摆脱权力压迫,追求个性张扬。(野草网站的广告语,也来自钱校长在围墙创刊新闻会上的精彩发言:如果你在野草地里存活不了,那就自生自灭好了。我担心的是,荒漠里什么都不能发芽!)
 回复日期:2008-1-23 15:18:56
    顶上再说!
  沙发?
 回复日期:2008-1-23 18:58:56
    如今,为了30万就要背弃自己的信念?
  可不找钱校长,此事难以解决,高放和晨枫多半只能劳燕分飞——难道,为了晨枫,也为了四人团能够继续携手,高放就不能退一步海阔天空?
  天阔对此一直难以释怀,直到两年后,他和高放江城重逢,这个心结才解开。
  钱伯钧早已知晓此事。对本校学生能生发如此大的创意,并成功实施,校长内心的欣喜是巨大的,立场也是鲜明的:那三十万理应是他们应得回报。几个月来,校长一直没放弃努力。他不是以校长的职位去压制他的同事,而是苦口婆心的说服。直到校庆准备会上,钱伯钧才忍不住拍案了:
  “作为母校,我们居然扣住毕业生的钱,我看这个校庆就不要搞了,没什么好庆祝的!这明明是校耻嘛!而且,是权力对创造力的侮辱,各位真要坚持或默认的话,我这个校长不当也罢!”简直语惊四座。大概没人想到,钱校长会把学生的创造看得那么重。还是校长提议,校庆70周年,要把高放他们作为特邀嘉宾请回来登台亮相,算是母校的一种道歉吧。
  独立寒秋,钱伯钧深知,在如今教育产业化的大势影响下,大学逐渐在变味,创收成了第一甚至唯一目标。他知道自己无力浪遏飞舟,但依然要中流击水。
  高放网络公司开张,李副校长的借口自然失效。天阔苦笑:可现在商量这些还有意义吗?
  有意义。高放隔着***线,却猜到挚友所想:
  “我的想法,干脆搞个创业基金,给今后有需要的学弟学妹。我现在走不开,就麻烦你去张罗一下。这样做,对钱伯伯也是个支持。没人会说三道四了。”
  伤心归伤心,该做的事高放从不掉链子。他知道,帮高放完成这个心愿,自己义不容辞,就算是赎罪吧。
  高放挂***前,忽然又报了个电子邮箱。
  是江雪的新邮箱!天阔高兴了二分之一秒,又愣了:对她,自己怎样才能赎罪呢?他还有机会吗?
 回复日期:2008-1-23 20:02:55
    典礼上,楚天阔作为四人团仅存代表,正式向东大母校捐赠三十万元。还是那个李副校长宣布,“高天雪枫”创业基金会成立,由楚天阔担任基金会副主席,监管基金会运作。
  他再次众里寻她,依然不见晨枫的倩影。他轻叹口气,鞠躬示意,准备下来。原以为铁打的四人团,流水的青春,这个基金会,已成四人团最后的绝响了。
  一抬头,天阔却看到了钱伯伯欣慰的笑容,他把主角让给老李和天阔他们,但心中喜悦是由衷的——这是东大建校来收到最小额的一笔捐赠,可个中意义却是NO.1。
  掌声再接再厉。对大家而言,从没这么新颖的活动出现在校庆上:刚毕业就能给母校捐赠,恐怕想都不敢想啊。天阔却只想分开临时粉丝,早点躲到角落去。还没来及一边凉快,忽然金风玉露喜相逢。
  “几年没回来,变化还是挺大的——怎么样,大红人,有空陪我逛一逛吗?”
  回到母校,卢钰仿佛变了个人。
  那夜倾心长谈后,卢钰说到做到,工作之外没二话,下班也不再拉他一块走,独自抄小道回家。流言并未因此减少,却升级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新版本。连一周幽会几次的数据都发布出来。看样子,怕要公布叱咤全厂每日***风云榜了。
  男人想,也许,狠抓落实才是解决之道。
  草坪上,天阔像主人一样招呼卢钰坐:“师傅,想不到我们会是校友!你怎么没跟我提啊?”
  “还好意思说呢,我们四月就认识了吧,你问过我吗?”卢钰笑了。本来想旺旺场就走的,却发现今天的风云人物是天阔!“上学我从来都是看客,没想到我徒弟会这么出风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冲到舞台上啊。
  女人发觉自己话很多。她早知彼此这层渊源,今天母校见面,还是让她觉得跟天阔又亲上加亲了。
  “对了,捐赠是好事啊,怎么看你在台上笑得有点勉强?是不是不舍得这30万?”卢钰打趣道,“也是,换了我,就拿去买房子娶老婆。多好。”
  天阔以为掩饰得很好,却被师傅看出破绽:“这30万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们四个好朋友一起的钱,本来是说好投到高放网站,支持他创业的……”
  前不见友人,后不见未来。此刻,天阔几乎要怆然而涕下。“你们四个人?那他们仨现在去哪里啦?
 回复日期:2008-1-24 11:35:51
    他转身面对树干,脑袋扎进臂弯。
  一个男人要走过多少路,才能称其为男人。
  一个人要多少次仰头,才能望见苍天。
  一个人要等多久,爱人才能出现?
  卢钰惊呆了。没想到随便一句,就刺痛了弟子。她一下抱住了这个大男孩的肩膀。珠峰贴身。
  她只能这样来安慰他。反正,这又不是厂里。
  一阵奇妙的感觉传来,天阔再次感受到师傅温暖的怀抱。他蓦然回首,转身看师傅:“谢谢。对不起啊……”卢钰更用力地抱了一下弟子。这次,几乎是正面叠加。男人有种眩晕的幸福感。
  树影斑驳,看不太清女人此刻的表情。
  “你国庆去哪里玩啊?团委好像组织去云台山,免费,当天来回哦。”回去路上,话题轻松多了。
  国庆?天阔一愣,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他向单身哥们许诺的期限进入倒计时了——国庆前拿下卢钰,大家一起出去玩。
  每年分来的大学生都不少,加上往年校友,光棍聚在一起,免不了要谈靓女。厂里女工多,漂亮女工也多,每个人都雄心勃勃地制定着五周计划——搞定个把女友,好好享受。天阔却滥竽充数,重在掺乎。
  “我还是想先挣钱,不谈爱情,现在。”
  大家就笑,谁谈爱情啦?恋爱还不如***。就不能玩玩?又不定结婚,咱可是好好的玩。
  就是嘛,白天厂里当螺丝钉,晚上也要当回螺丝刀吧!看大伙磨刀霍霍向娇娘,天阔大笑:那好,那你们就痛快地玩吧!好好地钻吧。我还没找到螺帽呢!
  毕竟天阔在东大也是风云人物。有人知道点前史的,就笑他早阅尽人间春色,现在过尽千帆都不是。
  其实他非常理解大伙——经过四年禁欲生活,显然到了井喷关口。自己不是也在毕业前……甚至大三,就有同学溜出去租房同居了。他和江雪要早走这一步,四人团说不定就是另一种结局。况且年轻就要精彩,如果不学会***,住在宿舍楼里,跟一堆机器歇在仓库有什么区别?
 回复日期:2008-1-24 14:56:27
    只是老天给螺丝刀们的空间太吝啬了。
  常常他加班回来晚了,刚进门就听到蚊帐里哼哼唧唧,不消说,是同屋小杨在拧他的螺丝刀了。天阔就赶紧退出:打扰,继续啊——转身去隔壁屋等散场,结果也是那种声音,还更响……
  秋眠不觉晓,处处闻床叫。***做得如此尴尬,岂是他楚天阔乐意的?
  倒是哥们都性福不忘兄弟。很快打探到,天阔朝夕面对一美女师傅!明示之下,天阔仍然不接招:人家可都结婚了。过来人就提醒:婚过更好,有经验啊!不是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妻吾妻以及人之妻嘛。
  天阔乐了:集体宿舍仓促***,都能做出灵感来,还是颠覆性的!群众的智慧真是TMD椰风挡不住啊。
  人民千万次地问,再不表态,天阔都不好意思了:
  国庆吧,到时一定拿下我的美女师傅!
  拿下的标准是什么?对众螺丝刀来说,只能是上床。其实师傅人漂亮,身材好,还是单身,倒是个不错的性伴侣人选啊……可说话就国庆了,他跟师傅连手都没好好拉过呢!那个夜晚又放虎归山,让她全身而退了——要不是刚象征性地抱了一下……
  他笑了:怎么搞得像公司上市,得公开业绩?
  这回,卢钰猛然一个华丽转身,简直在释放献身信号弹。男人可没理由错过:
  “国庆?我没地方可去啊,师傅又不让我去家里做客。云台山嘛,师傅去我就去!”天阔说完转身走开。
  卢钰愣了。脸上热热的。这算什么?约会吗?
  楚天阔早偷着乐了:师傅八成读过《黄金时代》了,还真有点歪打正着啊……
 回复日期:2008-1-24 19:38:22
    第二章
鲈鱼撞见小鳟鱼
  1、破 冰
  一楼生产小组来报,俩小车掉槽子了。卢钰工服刚脱下又赶紧穿上。
  小葫芦掉在二次水洗4号位,现场环境恶劣,程序乱了,要重新输。而这个位置,几个气泵把空间占了,别说修理,打捞小车都有点海底捞月。
  看来要到下半夜——身边还有个楚天阔……
  她头也没回:“这里有我够了,你先回家吧。”
  “我没事。正好以前还没出过这事,我得好好学学,晚了还可以送您回家。”回到厂里,师傅又欲盖弥彰,简直在逼天阔痛下杀手……
  卢钰没辙了:“用不着。自己注意安全。”
  重归正常,已是深夜两点。
  “天阔,帮我把工具拿回办公室,好吗?”
  男人正得意,马上又可以和师傅一对一了。
  却见车间女工帮她拎了换洗衣服,径直去车间地下室。那里澡堂水大,冲凉更舒服。看样子,洗完就结伴回家了——女人早防着天阔了,发动不明真相的群众组成炮灰,根本不给他护花机会。
  校庆典礼下的谈心,还有后来的国庆出游,并没有让卢钰脱胎换骨,破茧成蝶。今晚,弄假成真回报股民的大好时机又没了……
 回复日期:2008-1-25 11:04:35
    天阔默默拿起工具回屋。他灯都忘了开,坐在卢钰的椅子上,静静回忆云台山上的温馨。
  大雨刚过,山上不时冲出水幕,溅在崖壁上,形成了一簇簇的小瀑布;山下则是急流将往日的山路淹没了尺许,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互相帮扶。不无狼狈的动作不时引起大家善意的笑语。当又一道小溪出现面前,一直在师傅身边的天阔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她的手,就这样,始终没放开……
  不知何时,天阔发觉师傅已反客为主,两人成了真正的十指相扣,不再是刚才的浅尝辄止。直到山顶,卢钰才挣脱了天阔的手,却发觉一路上,心空跟天空一样纯净。身边同事,没一个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们,仿佛一切都是那样自然。莫非,外面的湛蓝天空,成了人心纯净水?
  当你被激流冲离原来轨道,在水中无力地挣扎着,却渐行渐远,正叹息,眼前却是另一幕风景,正徐徐展开,明眸善睐……只是,自己该不该学习武陵人“复前行,欲穷其林”呢?前方真是桃花源?你肯定吗?
  《鳟鱼》的旋律在男人心中响起——已经对不住江雪了,难道还要复制一次?
 回复日期:2008-1-25 13:25:05
    门突然推开了,灯也亮了。还没走?天阔!
  卢钰洗完澡回家,却发现家门钥匙落在办公室。只好来个折返跑——难道,命运有意这样安排?
  女人的心剧烈地跳动,不知此刻和徒弟面对意味着什么。“饿了吧?吃消夜去,师傅请客……”
  她感觉自己脸发烫,空气在颤抖,仿佛大地在燃烧,暴风雨就要来了。
  “……我不饿。”
  天阔也不看女人表情,低声说:“坐一会儿行吗?——我还在想那天,我们在玉米地……”
  云台山下来,还没进城,他们就歇在半路了——爆胎了。而且是锦上添花(来时已爆过一次)。前后都是玉米地,一时到哪找备胎啊?
  卢钰却是说不出的高兴:正好啊,多玩一下,不用这么快回去。天阔先笑看满头大汗的小章书记一眼,雇个这么烂的车,他功不可抹。当然,男人也不想早回江城,最好其它兄弟轮胎举一反三才好呢……
  人群放风般很快散开,也没人口出抱怨。看来大家想的一样——回到江城,有这么蓝的天吗?
  何况这里不光有蓝天,还有晚熟的玉米!这份惊喜让人群雀跃起来。正是傍晚时分。农户都回去吃晚饭了。一个人出手后,自然人人争先。到后来,小章也不想脱离群众,悄悄掰了两个放车上。
  一群猴子。卢钰站在远处对天阔说。她用手拂了下额前吹乱的几丝秀发。远远望去,他俩倒成了一对城市猎人。
  人类本来就是猴子进化来的啊。天阔大笑,不过,猴子好像只***蕉吧?真是进步不小啊。女人大笑:傻站着干啥,要不我们也掰几颗?不然等于承认自己还没进化好啊!
  “我只想在玉米地里撒把野——”天阔露出一丝坏笑,想起张艺谋的红高粱。也许,人类就是在玉米地里开始繁衍的呢……
  “干脆我们来捉个迷藏?你跑我追?”“好啊。来追我啊猴子?”卢钰扔给考古学家一根玉米棒子,拔腿就跑,转眼消失在玉米地里。好在她一路留下串串甜美的笑声,就像一个个升空的五彩风筝,给反应过来的天阔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天阔在玉米地尽头的田埂抓到了跑累的卢钰。
  女人跑热了,敞开外衣,坐着凝神看日落:
  “夕阳真好……那边还有片荒地没开呢。”
  男人刚听清她说什么,随即感到,卢钰唇边传来一丝阳光的芬芳……
 回复日期:2008-1-25 14:41:25
    真令人赏心悦目!
 回复日期:2008-1-25 16:52:07
    呵呵,谢谢。接下来相信更精彩……
 回复日期:2008-1-25 22:09:52
    
  支持好文!
  好文如好酒,酣饮不知醉
  拙作《最厉害的夹子(没猫,老鼠干耗子)》,望不吝赐教!
  盈餐市远无益味,樽海家贫只善杯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回复日期:2008-1-25 22:18:36
    支持一下
  女工程师=女工+陈尸,这个第一次听说
 回复日期:2008-1-25 22:24:21
    学习了,互相支持了,提前祝新年快乐:)
  我的小说《和N个女生的那些事儿》欢迎支持:)
 回复日期:2008-1-25 23:15:39
    倒述太多,
 回复日期:2008-1-28 12:59:26
    
多谢捧场!!真是天涯若比邻啊。前两天忙,未及更新,很快精彩继续……
 回复日期:2008-1-28 13:22:30
    听天阔说到玉米地,女人似有触动,“嗯”了一声,刚坐下,又站起:“还是走吧——我饿了。”
  再不走,薄如蝉翼的防线就要捅破了。
  天阔一把抓住她。“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这是我们的黄金时代,不对吗?”
  女人明白他的意思:眼下再不济,也好过王二陈清扬那个年代吧?可是……她本能地一挣扎,却掉进他怀里。近乎零距离,女人发香散发出来,和唇边清香一起,再次击中男人。
  天阔思维陡然清晰:不能让师傅再独自煎熬!
  “想干什么?你,快放手啊!”
  卢钰声音微微发颤,钥匙掉在地上都不知道。恐惧和喜悦已将她夹成三明治……
  没有答话。只有热吻。心跳。月光是水,太阳是火,不是我烧开你,就是你浇灭我。
  女人想挣扎,却半途而废,成了诱敌深入。身子早莫名酥软,如100安大电流通过,只能听任摆布。
  此刻,比肚子更饿的,是她的心灵和肉体……
  那天,不是同事叫他们,也许他们会一路在玉米地里坐下去,聊到没话说,根本不知肚子饿这回事。上车时,她感觉到,大家目光不像山上那么纯粹了,似乎在问,你俩刚干什么去了,这么久?卢钰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快感……
  好吧,就把这当成玉米地,让我们撒把野吧。
  混战中,天阔身体前倾,搂住她的屁股,把她抱到齐腰高的桌边。左手探进卢钰内衣……
  娇点被碰,卢钰当即苏醒:“等一下……”真在办公室做,一旦有人闯进来——“我们……我们——回家好吗?”卢钰脑海已在想象和天阔大床上释放。刚才的沐浴已成绝妙铺垫,可以把最好的自己献给弟子……
 回复日期:2008-1-28 13:42:10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回复日期:2008-1-28 19:11:37
    天阔看也不看,往后飞起一脚,把铁门咣铛踹上:“来吧!不是说了你请客吗?我就想吃你……”男人金戈铁马怀才不遇许久,此刻已是气吞万里如虎。
  谁规定只能在家里亲热?厂里、办公桌上,才是他和师傅的最佳场所。卢钰轻叹口气,双手环住他,长腿一翘,完全放弃抵抗。就在这时,男人启动程序,天堑瞬间变成通途。
  门,原来真是虚掩的……
  感受到男人的力度与深度,卢钰轻哼几声,身子僵住了。她知道,自己成了徒弟的女人。
  轻点好吗?有点痛。是惊涛拍岸下,久旱逢甘霖那种初痛,很快,就被淹没在男人卷起的千堆雪下了。
  刚在地下室冲凉,有个新来的女工大叫声卢姐你身材好靓啊!她苦笑一下,再靓也只能地下放光芒(她不太敢去大院的澡堂洗澡,生怕大家发觉,自己人是离婚了可身材还是没什么大不了)。澡很快洗完,她有点后悔,没在玉米地里边跑边脱衣服,最好脱光掉,让他好好看看……反正,那天在母校已经抱过了。
  现在,兑现机会来了,她却顾不上剥掉胸罩,就顶在男人胸前,让清晰心跳公布自己的巨大喜悦。
  天阔也忘了扒光女人,只顾搂住脖子大江东去,哪管它浪淘尽否。别急,慢些。喘息声中,卢钰兴奋地举起大腿,紧紧夹在他腰间,以上下左右的颤动,引导徒弟深入禁区的节奏。
 回复日期:2008-1-29 12:55:19
    女人化被动为主动了!就像那天上山后的手势。
  压抑已久的渴望让她动作有些夸张。一个用力过猛,女人差点从桌上摔下来,还好被男人抱稳了。
  “再深一点……用力啊。”阵阵喘息和冲撞声中,卢钰带领天阔,绕过一个个急流险滩,终于,师徒俩完成了首次全身心的深度合作。
  他俩紧紧抱在一起,分享着双方火热的体温和满足的喘息声。“天阔……”卢钰心中翻腾:师傅成你的女人了。她又兴奋又震惊:怎么轻易让他得手了?
  终于占有师傅的天阔嗯了一声,他搂住卢钰,有些惭愧:刚都没脱光衣服,像个急色鬼……
  南墙那排窗户发出一阵巨响,他俩都是一惊。再倾听,外面下雨了。这个季节,江城一般都是和风细雨,倾盆大雨有点罕见。雨越下越大,在窗前布上一道道厚厚的棉被,雨声像鞭炮一样响亮,完全遮盖了远处的机器声。似乎在宣告他们的爱情真正诞生。
  “对不起了……”天阔半天吐出四个字。他也不知道,这声对不起了,到底是对谁说的?
  “傻瓜,我是自愿的——”卢钰沉迷在刚才的火热中。到后来,她简直就是主动的一方。“师傅,你还好吗?”得到鼓励,他试探一句。
  “……好啊。傻孩子,干吗还叫我师傅啊?”卢钰抱紧男人,低声回应,“只要进来,就很舒服,出去时就着急,很想要……”
  想起流言的某个版本:男女搭配,干什么都不累啊。女人简直是心花怒放。手上加了把劲,明示男人:来啊,再来,尽情干吧傻瓜,干死师傅吧……
  天阔明白,这下,算是彻底地背叛江雪了……
  可他还能怎么做呢?
  第一步已经错了,接下来只有将错就错。
 回复日期:2008-1-29 14:03:17
    强 居然是沙发?
 回复日期:2008-1-29 19:26:38
    
  2、回 味
  卢钰断断续续只睡了两小时,其它时间都睁着大眼睛看天花板,满脸红晕,眼角眉梢都在笑——
  她一直幻想,谁能把她解救出来:不需脚踏七彩祥云,不用披戴金甲圣衣,只要他有颗勇敢的心。
  今晚,终于等到了。那片荒地总算有人开垦了。
  是她坚持要回家的,她想独自回味刚才的疯狂与甜蜜,仿佛葛朗台关门清点金库。那4次水洗的欢爱场景,就像电影镜头被按了反复键,在她眼前一遍遍重现,特别是第二轮弯弓射大雕:
 回复日期:2008-1-29 20:47:39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天阔一边耳语,把她轻轻放倒。
  她默契后仰,长腿高抬缠住他的背,把她的男人推到怀中。是了,现在,天阔是她的男人了。
  又到了神圣的时刻——
  卢钰听见黛色紧身内衣扣子松动的声音,那双饱满白皙的奶子像受了地心引力影响的苹果熟了,急于跳出bra控制,去迎接久违的主人。
  她看到男人眼前一亮,很快,又像黑暗中遭遇阳光,迷花了眼睛。等他眨眼再看,伸手触摸,当即被滑腻的肌肤电了一下,这才相信并非梦中:
  晶莹如玉的双乳间,一条乳沟忽明忽暗若隐若现,两颗乳头如两朵蔷薇花娇立枝头、怯怯动人。
  自己偶尔不换工作裤,紧绷的牛仔裤下露出臀部和腿部挺拔的曲线。天阔暗地欣赏过N次(其实她每次都能感觉到)。但自己上身始终穿蓝灰色工服,看上去胸部并不明显。(她窃喜同时暗自遗憾:其实我是相当厉害的!假如穿紧身衣,或什么都不穿……)
  多少次,她洗完澡后,对着浴室的大镜子发呆半天,不知自己这对娇点何时才有人欣赏到。
  现在,脱了衣服,终于让天阔吃了一惊!
  耶,摘到那又白又香的玉米啦!天阔大喊一声,像个孩子激动万分,她也调皮地夫唱妇随:春色满园关不住,俺拉红杏出墙来!
 回复日期:2008-1-30 9:57:06
    他深吸口气,两手紧紧按住奶头,吮吸起来。
  甘甜流入,热血沸腾。
  她胡乱扯掉***,肆无忌惮地把脚踝架上他肩头。灯光下,那双脚踝俏丽而又翘立,白皙得惊心动魄,修长笔直的大腿微微颤抖,像吹响欢爱的冲锋号。
  天阔握住她,双腿一分,把自己完全打开,让鲜花在他身前怒放。强有力的节奏下,卢钰看见自己雪白的胸脯像一叶轻舟在风浪中前行,冲起浪花朵朵,红艳艳的乳头象夜幕下两盏灯塔,冉冉升起,挺立在最上方,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男人惊呆了,不觉放开脚踝,趴在她胸前推波助澜,以新的角度掌控爱的航向。女人也沉醉下去了……
  暴雨来无影去无踪。此刻,四周异样寂静,只剩远处机器偶尔传来的低鸣,有如伴奏。让他们的自身唱和更加丰富……静夜中,方圆10里的偌大厂区,只有这10平米的办公室里荡漾着人间气息。
  卢钰闭上眼睛,狠命抓住天阔肩头,一直抠到肌肉里,抠出血痕丝丝。浑身酥软下去。激情得到释放的同时,内心更多的却是感激。
  感觉男人开始放慢节奏,卢钰扳住桌沿,加大脚踝屈伸力度,调整频率,冲向风光无限的险峰。天阔还在努力,海面突然涨潮,将他彻底吞没。
  她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便感一片乌云压下,天与地不复存在,海与水完全交融……
  一阵巨大的幸福感袭来,卢钰泪流满面:
  上帝欠她足足几年,这一刻终于补回来了……
 回复日期:2008-1-30 10:01:00
    就在这时,男人启动程序,天堑瞬间变成通途。
    门,原来真是虚掩的……
    感受到男人的力度与深度,卢钰轻哼几声,身子僵住了。她知道,自己成了徒弟的女人。
    轻点好吗?有点痛。是惊涛拍岸下,久旱逢甘霖那种初痛,很快,就被淹没在男人卷起的千堆雪下了。
  好文,顶!
 回复日期:2008-1-30 12:01:22
    正想着黑着眼圈上班,会引起同事的猜测,女人却发现镜中人神采飞扬!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她心怦怦直跳:莫非,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门铃响了,门口站着笑吟吟的楚天阔,手上拿着两个饭盒。他在公共厨房激情炮制的,都是卢钰平时提过爱吃的小菜。这家伙还真是有心啊!
  她这才发觉,自己精神饱了,肚子又饿了。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分外暖和。他们你一口我一口地喂着,很快就消灭了这简单的盛宴,随即紧紧依偎在一起。
  女人把刚夹好的秀发披散开,挥洒在一侧肩头,转头凝视天阔,从心里到脸庞都是那样容光焕发。
  她知道,自己身上每个细胞都在享受这一刻,享受这迟来多年的爱。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刻会有多久?
  她不自觉抚弄头发,一面侧着身子看他:
  天阔,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是啊,是在一起。
  天阔,你是认真的?
  师傅,我当然是认真的!
 回复日期:2008-1-30 13:14:11
    3、失 踪
  认真的楚天阔在***的第三天不见了。
  其实第二天快下班时,她就没看到弟子。原想下班跟男人一起走的。对,就是一起回家……也许,天阔回去做饭了,要再给自己个惊喜?
  呼机手机***机,他一个都没有。只能守株了。
  卢钰一次次往杯子里添水、添茶叶提神,虔诚期待爱人出现,不知夜色渐深沉……
  她盯着茶杯,看叶子缓缓舒展,如婀娜的观音姐姐。这茶还是3年前丈夫出事,别人送的,铁观音。跟自己一样,关在罐子里已经很久很久了。
  都说女人是水男人是泥。男人是女人塑造出来的。又说女人是花,需要男人好好浇灌。其实都不对。
  真正的男人就是开水。温吞水那不叫男人只能叫男性。女人不是花是生茶,没有滚烫的开水,根本就不能泡开,女人的芬芳魅力就只能沉睡下去。就像这袋铁观音,有效期才3年。一旦放久了,就算没过期,也多少失去那种原始的醇香了。
  像她这种女人,多需要壶刚开的水啊,一杯接一杯地冲,彻底泡开滋润放久了的她……
  冷清的大床,空荡荡的三居室。那是上个婚姻留给她唯一慰藉。一个足以让未婚女孩眼红多年的茶杯。但没开水伺候,这茶杯再大再靓也没用。
  茶喝完了,水倒干了,夜也深了,饿极困极的卢钰就在沙发上和衣睡着了。
 回复日期:2008-1-30 18:02:25
    又12小时过去,还不见人影。平时这家伙从没迟到过。卢钰故作镇静。她知道,她能做的,是一次次地给茶杯添满开水。
  也不知第几回了,她手一颤,几片茶叶冲了出来,无助地躺在办公桌上,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她再也无心上班,直接从后门溜出厂。
  卢钰还是第一次来天阔宿舍。
  一大片单身公寓,像张巨型报纸竖在她面前,让你顷刻间没了言语。楼体敞口的一个个窗户,就像是报上的每个方块汉字,绝无雷同,又难以区分。
  卢钰差点被镇住了。这跟厂房有啥两样呢?
  好在报纸上一般配有图片,帮女人找到入口。
  房门虚掩,女人推门进去,却见两个白花花的肩膀头。她赶紧退出,隔着门颤声问:楚天阔在吗?一出口就知白问,又语无伦次地补充:
  我是他师傅。他今天没来上班,也没请假。
  卢钰当即受到热情款待——小两口爱也不做了,一跃而起,9秒内,衣着整齐出来迎接天阔的美女师傅。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过闻名啊。
  看来天阔也没糊弄大家。小杨暗笑,不会是到手后就畏罪潜逃了吧?他可不像这种人啊?
  “不光昨天,前天他就没回来睡啊。他去哪卢师傅该比我更清楚吧?”小杨大实话说得她心慌意乱。
  “啊,他,他前天是和我在一起,不过——”
  她赶紧告辞。什么也没问到,反被套出不少料。
  小杨热情送她下楼,一边极具狗仔队潜质地继续努力:上次云台山我们也想去的——
  群众臆想,他们第一次就是在山上野合的……
  卢钰走下楼来,忽然明白,天阔会在哪里。
 回复日期:2008-1-30 20:43:55
    暮色下的玉米地深处,果然有个男人独坐。
  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涌上,卢钰完全忘了一天的焦虑和担忧。她冲上去抱住天阔:
  你在这坐了一天?
  是啊。
  什么都没吃?
  嗯。
  那就吃了我吧……这一刻,卢钰突然希望男人推倒她,撕碎她,赤裸裸地狂欢一场:天为房,地为床。脑子还在想,身体却已行动起来了:胸脯使劲顶住男人,全身已有了反应……
  男人却站起来,挽住她的腰,低声道:
  走,我们回去吧。
  没有笑容,声音也极其平静。
  一路上,他都没再说什么。
  青纱幽幽,玉米金黄。整整一天,男人独自回想,和江雪的东大四年,大一、大二、大三、大四,到更远的童年时光……
  整整一天,男人独自吟唱,从大地、最真的梦,到海阔天空,从真心英雄到恋曲1990,再到沧海一声笑、友谊地久天长。都是和江雪在一起唱过的歌。,
  当然,还有鳟鱼……
  男人嗓子哑了,力气也没了,倒在田埂上,终于泪流满面……
  女人没再问。
  那个揽腰动作,让她一下子放心了:天阔对她是认真的。不然,肯定顺水推舟放倒她,反正送上来的不干白不干啊……
  她也没告诉他,昨晚整整泡了一晚的茶。关于男人女人,她悟到了很多很多。
  她只知道,这壶开水,现在真的属于自己了。
  她用力晃晃男人的胳膊,用力说声:
  走,我们回家煮饭吃。
  吃完饭呢?
  当然是泡茶喝啦……
 回复日期:2008-1-31 11:56:00
    4、下 套
  刚坐下,就接到工会马大姐***,要卢钰过去一趟。话语间亲热有加。
  走在车间里,想起昨天上午进门时,天阔自然地拉住她的手。那一刹那,她心如鹿撞,又不舍得甩开,脑海里完全空白,当然,是一片幸福的空白。
  公开了,终于公开了。流言也终于兑现了。
  千百年来,人们只习惯背后指点通奸,激扬口舌,积累了极其丰富的遐想空间,却从未揭开过真实面纱。当真爱浮出水面,蓝莲花般灿烂盛放时,人们却发觉自己经验苍白,反倒不知所措了。
  床上床下,搭档和谐,这是当初卢钰不敢想,天阔也没想到的。很快,卢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每天上班前,她都要留半个钟梳妆打扮,不再匆匆了事。工服也不扣紧了,用男人的话说,就是做女人挺好。她也不在工具箱后头换衣,而是多走3米,去隔壁储藏间。哪怕都是穿外套的晚秋了。
  进厂7年,卢钰记忆总算重启:自己是个女人。一个真正的女人。从女工(程师)到女人的距离,有时是两万里,有时就只需300公分的美丽转身……
  天阔当然一一看在眼中:师傅一天比一天明媚,焕发出全新的光彩。她本就是个女人中的女人。只是一直以来,被轰鸣的机器声湮没了。
  工会现要找她谈话吗?组织这么快就关心了?
 回复日期:2008-1-31 18:04:59
    进门才知,是给她补发安***——卢钰离婚后,厂里当即停发她那一份。似乎提醒她,只有结婚,才有***的权利。
  工会向来热闹,不时人来人往领东西啊什么的。简直就一农贸市场。可领安***的好像就她一个。
  虽万千人吾往矣。她陡然镇定下来:“谢谢您还记得我。”马大姐热情异常,套子快递到她丰腴的胸前:
  “小卢啊,一直忘了发给你,是我工作疏忽啊,对了,合适吗这个?”在她看来,离婚的女人脸蛋还是白里透红,胸脯还是鼓鼓的,肯定大有问题。作为工会,她觉得有责任在权限范围里敲山震虎一下。
  卢钰没马上接过,只瞟了一眼,大大方方地说:
  “没关系,您还是给我大号吧。”
  马大姐看看她,眼神更加丰富:
  早该发给这对狗男女了,失职啊自己……
  卢钰大大方方地一把接过,又捏了捏:
  “这么少啊,多发点吧?都好久没发了。”
  马大姐晕了,随手又给她一大包,登记都忘了:
  印象中,卢钰不是个随便的人啊,不曾想,现在随便起来简直就不是人啊……
  “回头见啊,马大姐。”卢钰以胜利者的微笑,大大方方地告别,到门口,她又宜将剩勇补上一句,“对了,下次最好发彩色的。您瞧,这色也太单调了!”
  崩溃了崩溃了。
  资深老太印象中,自有公费安***发放,这样毫不羞愧领套的女职工,卢钰未必是第一个;
  但主动要求领取大号的,卢钰应该是第一个;
  进而还提出加量多发的,卢钰肯定是第一个;
  还要发彩色的?卢钰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她哪里知道,自己递上那一大包安***,简直就是一捆打火机,只会让那对狗男女燃烧得更猛烈些。
  出门后,卢钰才发觉心跳得厉害,像初次面对1000吨大冲床。她不知道自己怎会变成这样……用她们的话来说,肯定是全大院史上最嚣张的淫妇了。
  恍惚间,抓在手中的大包安***忘放好,迎面一宣传科同事碰了一下她的手,东西撒了一地。同事正要帮她拾起,触手所及,全是大号套套,不由落荒而逃,仿佛看一眼就要失贞。
  卢钰乐了,忽然想起,刚就是那个老想借机蹭她一下的同事。过道的阳光下,她不紧不慢地捡起小套套。一个个抚摸。中午刚经历爱的沐浴,女人脸庞神采奕奕,那些欢爱的音符看上去也格外可爱。
 回复日期:2008-1-31 18:25:42
    “喂,你瞧瞧我,多勇敢啊?!”不是向来痴,却是从此醉。卢钰忍了一上午,才公布辉煌战果。
  客厅。阳光小套再次飞来横货,撒了一沙发。
  就是,省得我们东市买杜蕾,西市买毓婷。
  天阔笑得前俯后仰。忽然瞥见沙发床缝有个用过的安***。中午时间短,他们饭后就在沙发床上即兴发挥,沙发上女人挺胸并腿躺姿撩人,特别是那反手解蕾丝胸罩的风情,让男人如十足的动力火车,昼夜不停歇。他喜欢听女人说要,更喜欢听女人说还要!
  “——咱办公室存货快用完了吧?你看这白天安全带,晚上安***的,绝对是安全自有一套!年底不申请安全标兵都不行啊!”
  谁知女人在两种身份间早已切换自如:
  大哥自重啊,小女子晚上可是卖身不卖艺哦!
  男人绝倒,想起此前的“卖艺不卖身”。才过多久,女人就肯卖身了!
  对!白天卖艺,晚上卖身!公私要分明!
  笑过,他又一本正经:“据说自由生活有三重境界:第一重是Freedom;第二重是Condom;第三重是Free condom(免费安***)。呵呵——你看,咱现都到最高境界了!场地都是免费的!”
  卢钰脸上红彤彤的,和天阔一样,每次在冰冰凉硬梆梆的办公桌偷偷***,都感觉更刺激、更尽兴。连脱掉工服瞬间,都有种说不出的快感释放。
  “不过师傅您老人家一强调数量和号码,不等于把我完全暴露啦?”天阔笑盈盈地看着她。
 回复日期:2008-1-31 20:39:04
    那晚之后,他在人前人后已不再叫她师傅,而是坦然直呼其名。或干脆就是亲爱的!他不在乎别人知道他们高得近乎疯狂的***频率,反而有些快意。卢钰却不回以“亲爱的”,而称天阔哥哥!
  某些方面,真是天阔哥在引导师傅。就连最早的玩笑(少些摩擦,多点润滑),也像是预言:
  现在,他们果然多了摩擦,也更多了润滑……
  激情触发下,灵感火花随时闪耀——某日天阔正辛勤耕耘,她在下面哼着小曲,陡然变女高音:
  “哇塞,‘爽’字这么写太有道理了!女人仰天躺下,男人在上面不停地干,一个“叉”,两个叉,四个叉,反复插,真是爽呆啦!”
  吓男人一大跳:此时的卢钰,哪里像个27、8岁结过婚的女人啊,简直是个刚历人事的小姑娘!
  不过,他喜欢!
  这次,卢钰却感觉勇敢过头,毕竟是闺房私事。她开始找遥控器,想转移视线,又冒出一绝句:我的***呢?遥控器就是我的***。她抓起***乱按一气。
  一开机,就是《水浒传》“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卢钰轻声哼唱,为自己加油,随口就把版本改成:该***时就***啊,风风火火对着干啊……耶!
  女人真是越来越有才啦。
  “请问,您这是和群众舆论对着干啊,还是暗示和老公在床上对着干啊?”天阔嘻嘻一笑。
  他可是不放过任何回报群众的机会啊。
  卢钰唱着唱着,已闭上眼睛,顺势靠在他肩头,手伸向他大腿,期待爱人将歌声兑现。却听男人开始对歌: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春天就在我们的裤裆里……等了一会儿,大地居然还没起风雷。
 回复日期:2008-2-1 9:26:36
    睁眼一看,楚天阔呆呆坐在那里,盯着沙发上的遥控器,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
  怎么啦?卢钰抱住男人。以为他触动伤心往事。
  没什么?我刚刚想到,要是生命也有个遥控器多好,那我们现在就按个暂停键,使劲按住,让我们永远停留在现在。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傻瓜。好日子长着呢。卢钰没有过月光宝盒的心情往事,过去的那几年,她想得更多的是时间加速器。现在多好。日子过得很快,而且,很快活……
  女人求战心切,不由分说把男人推倒在床上,很快连性感pose都摆好了。是最原始最销魂的狗爬式。
  近来他们***日益狂野,以背入式居多。对于哺乳动物的***姿势,卢钰开始很不习惯,感觉像狗一样。实际上却发觉特别享受,几乎每次都很快到高潮,把天阔胳膊上抓得伤痕累累。后来干脆孔雀开屏主动求欢。而女人呻吟起来更有意思:
  哥哥,好想做你的小母狗……
  做狗比做人快活啊,哥哥……
  男人却只管拽住女人动感地带,甘心情愿地随波逐流——地心引力下C杯变D杯,手感好得不行。
  欢愉倒还在其次。默契如此,不由让他想到:也许大家都想用最赤裸的方式,来寻求片刻身心解脱?
  “谁是你老婆啦?”灯光下,卢钰仍不免羞涩。
  不是第一次叫她老婆了。这个称呼让他感到新鲜和甜蜜。但卢钰始终不接招。她现在还想不到那里,现在,她只想好好享受肉体的激情。
  好几回,趁她被干得欲仙欲死,男人逼她喊自己老公,竟也无法得逞。难道,她心里还藏着过去的恐惧?而他,何时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帮女人解脱?
  卢钰读了黄金时代后说,小波肯定是回过头写那段岁月,当初绝对没法把握,因为还没意识到啊。天阔知道,她在为女医生陈清扬的命运感慨。都是专业人士嘛。他就笑,幸好有父辈的穿针引线,我们才能马上反应过来,我们可得好好把握现在啊。
 回复日期:2008-2-1 13:59:51
    hehe,好看
 回复日期:2008-2-1 15:09:16
    绝妙好文!——
  没什么?我刚刚想到,要是生命也有个遥控器多好,那我们现在就按个暂停键,使劲按住,让我们永远停留在现在。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傻瓜。好日子长着呢。卢钰没有过月光宝盒的心情往事,过去的那几年,她想得更多的是时间加速器。现在多好。日子过得很快,而且,很快活……
 回复日期:2008-2-1 15:14:12
    再想到自己经历,楚天阔神思飞得很远:是啊,出手了又怎样呢?能永远这样出手吗?千百年来,宋江们不是上山就是招安,还有其它选择吗?其实,摆脱群众的纠缠容易,摆脱宿命的安排难啊。人生就像棋子一样,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推着走。一旦做了过河卒子,就不能再回头。
  “最近我老想起一个故事:小华盛顿七八岁的时候,从父亲那里得到一把小斧子,非常兴奋,就在园子里转悠挥舞,一不小心,就砍了父亲心爱的樱桃树,不过他勇于认错,很快得到了父亲的原谅。可传到中国,故事就成了这样一版本——华盛顿之所以得到他父亲原谅,不是他开口认错。认错等于是妥协啊;而是因为,他手中还拿着斧头!在中国,斧头象征什么?”
  权力!群众眼中,有权就有一切!权力意味着一切!砍掉个把樱桃树算什么?一切美好不就像这樱桃树,灿烂又容易砍断吗?
  卢钰默然了:“天阔,想不到你是个思想家!”
  才女大赛广告分成风波,已让天阔意识到,看似利益的问题,背后却隐藏着一枚千百年来,中国社会运转的权力钥匙。进了这个大国企后,更让他感到天凉好个秋。
  女人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盯着天阔:“可现在,我就知道,有爱就有一切!”天阔刚想笑,真正的思想家出来啦。看卢钰目光坚定,柔情无限,男人心中一震,眼底有些湿润。
  女思想家把头埋到爱人胸前:“真的只能做一颗卒子,那我首先选择,做一颗听命爱情的卒子!”
  楚天阔早已认定,一生就一次真爱,就是江雪。他向卢钰出手前,犹豫过也担心过:和师傅,会不会情欲胜于爱情、寂寞多过理解?男人把困惑交给玉米地。一天一夜。
  现在,他百分百肯定,彼此强烈涌动、澎湃而出的情欲浪潮下,正是双方不可抑制的爱情之海。如果真爱是一种错,那么就让我们错上加错!
  他一把抱起女人,放倒在大床上欣赏:好个大眼小脸,大波小腰,长腿细颈……“老婆说的对,要做就***情的棋子!”
  言语很快转换成温存,思考暂时让位于行动。
  他们没想到,仅仅为做好一颗爱情的棋子,最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回复日期:2008-2-1 17:56:46
    5、求 婚
  全科新年聚餐会,楚天阔和卢钰坐在一起,还向大家频频致意,仿佛久没亮相的公众人物。
  不等群众起哄,天阔手挽他的女人,高擎酒杯,直奔列位正副科长。特别是老科长,天阔的感谢有点由衷:不是他,还认识不了卢钰呢。科长们多少有些尴尬,毕竟不是存心撮合。天阔却一饮而尽,心中说不出的痛快。卢钰也是一杯接一杯。科长们面面相觑,干说几句祝福。
  饭后,正式开始娱乐。其实就是卡拉OK。按规矩科长们先上,不管好不好听,先热烈捧场再说。这次卢钰却抢过话筒,众目睽睽下,邀请天阔对唱《棋子》,这首很熟悉的歌,现在被她唱出新感觉。
  我就像一颗棋子,进退全由你决定。
  我没有坚强的勇气,也没有后路可以退……
  两手牵牵,深情对望,旁若无人,风头出尽。
  反应过来,同事都为他们的对唱叫好,起哄者居多,似乎也不乏真诚的祝福。最起劲的是班长。他俩这一闹,等于自己同时去掉两个劲敌。鼠目寸光。班长在心里把这个年终评语送给他俩。他原以为,威胁多了,日子不好过了。不想对手如此不堪一击。
  坐在井底,他哪能明白:自己的美味佳肴,在别人却是穿肠毒药。你就是拿厂长总经理的位置来换,天阔眼中也只有卢钰。
  夜深了,卢钰把单车扔给他,跳上爱人车后座,靠着他宽大的脊背,双手环抱,意犹未尽地哼着:“我没有坚强的勇气,也没有后路可以退。”她默想:所有勇气都是你给我的。就算无缘做你的妻子,老公,我也要做你生命中的棋子……
  尽管这夜色朦胧,也知道何去何从。天阔骑一辆车,牵一辆车,后面带个女人,延续了刚才的潇洒。
  “咱还是别退了,想想元旦去哪儿玩吧?”她仰起脸看着天阔,像个热恋的少女,虔诚地征求男友的意见:“棋子没意见啊,棋子听爱情的——爱情说去哪儿,棋子就去哪儿。”
  爱情略加思索,对棋子说:“去雁荡山吧?”
  棋子更果断:“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回复日期:2008-2-1 18:10:52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
  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
  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
  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怡然敬父执,问我来何方。
  问答乃未已,驱儿罗酒浆。
  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
  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
  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喜欢你的文字,支持你的文章!
 回复日期:2008-2-1 19:14:32
    谢谢楼上支持!我觉得老祖宗的好东西是不能丢的,那种韵味;而现代的感觉也不能隔膜,所以一直在努力融合二者。希望大家能喜欢!
  另外,近来有些朋友看了认为有些***描写,似乎我也耐不住寂寞了。我不是这样想!
  小说就是胡说,就是对现实的突破!小说就应该写现实理应发生的事情!而不是复述生活!小说某种意义上可以圆梦!
 回复日期:2008-2-1 20:04:51
    迎接他们的是雁荡第一景“大龙湫”。
  还有很远一段,卢钰就感到水汽水雾扑来,向前走几步,空中飞一条白龙,气宇轩昂,正诧异间,潭底也出现了条白龙,腾飞翻滚,与之遥相呼应。定睛细看,只见整个瀑布像一幅巨大的珠帘往下落,在空中随风化作水雾,被阳光一射,顿时映成五色彩虹,象山风一样往上劲吹,带动瀑布整体倒卷而上,如巨龙腾空,转眼间无影无踪。
  “你看啊,瀑布不就是流水一看都走投无路了,干脆来个大爆发,就像我们一样。”男人像在和同行交流。想起那夜情定办公室,心中柔情无限。
  卢钰依偎着他,一脸的幸福神往。这首大自然的主题曲,只有真爱的肺活量才能翻唱。
  过了中折瀑,先小憩。他直接要了个夫妻间。他根本没想要个标准间掩饰什么,而是想着大床更舒服。卢钰却羞涩地嗔了他一眼。
  第一次开房,登记时他还担心要看结婚证。人家却只笑眯眯地搭讪,小两口出来旅游呀。
  出来没多远,就到食街。一老板快步迎出来:
  “两位好,我们这有山上最出名的香螺,口味绝对正宗;汤有蛤蜊豆腐汤,点心有灯盏糕、矮人松糕,主食有雁荡烙饼、米粉丝面,都是雁荡山特色小吃,您既然来了,不尝尝未免太遗憾了!”店老板一口气说下来,把他俩都说笑了:“好,就是这儿了!”
  风味小吃名不虚传。店家烹饪的火候也把握到家,那香螺入口即化,滑而不腻,最妙的是吃完嘴里还有余香,久久不散。佛说赠人以花,手有余香。天阔说佛到了雁荡,肯定要改说赠人香螺,口有余香。
  店老板在旁听得高兴,又凑上来搭讪:“二位新婚,是到这儿旅游结婚吧?——说真的,您来咱雁荡山可算是来对啦!”天阔笑而不答;卢钰也不更正,但不明后面那句所指。正要追问,店主转身又端出一盘香螺:“你们这么喜欢,就当送你们的新婚贺礼吧!”
  这么多人说他们像夫妻!卢钰欢喜得忘了刚才疑问,只看了天阔一眼,希望他表个态,天阔笑嘻嘻地凑到耳边:“夫人,不吃白不吃啊。”卢钰瞪天阔一眼,觉得又被占了便宜——他还没向自己正式求婚呢!
 回复日期:2008-2-1 20:49:43
    别看刚才吃得香,一挨床,卢钰就原形毕露。男人却有点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看时间,不过9点:
  “亲爱的,等会儿再睡好吗?带你去个好地方。”
  山上风大,天阔给她新买的风衣有了用武之地。
  想不到天阔眼光还挺不俗:简洁灵活的软线条分割造型,花样繁多的翻驳领式配上橄榄绿,把女人衬得青春活泼;而过肩款式,又不失师傅的干练本色。
  茫茫月色,雁荡山像换了个人,白天看到的双乳峰在移步之间,变成了只苍鹰扶摇天宇;再走几步回望,又化作对久别重逢的夫妻紧紧相依。
  天阔停下:“就是这了!”环住她的纤腰,指着前方夫妻峰,轻声说:“你看,跟我们像吗?”
  原来早有预谋。卢钰低下头:“一点都不像——人家多老实,哪像你这么坏,一个劲兜圈子。”
  “你看远处的金鸡峰,像不像个调皮的牧童,正偷看着我们眼前的月下情侣,旁边还有只善解人意的独角犀牛躺在那儿,守护着。”
  万籁俱静,惟有远处的夫妻峰情意绵绵地相互依偎,和站在它们对面的他俩。
  卢钰终于明白天阔的雁荡情怀,心中激荡,将男人拦腰抱紧,深藏心底的话吐露出来:
  “一见老公,就感觉你是我喜欢的那种男人,但我没想到,上天会真的把老公送给我。”
  女人第一次正式叫他老公!
  在心仪已久的夫妻峰下,天阔只觉得暖流袭遍全身,腾云驾雾般醉倒在爱人的怀抱。
  (特别提示:此前,只有一次,天阔实在是动物凶猛,让师傅舒服得无以复加,她才迷迷糊糊哼了俩声:老公,好爽啊,老公……)
 回复日期:2008-2-1 21:27:27
    圈儿信:一女甚怀春,欲寄信相思者,又要别人弄不明白,展开纸来,先圈一圈儿,再圈一套圈儿,接着圈了连环数圈儿,接着又一圈儿、两圈儿、一圈儿、半圈儿,最后,扯七连八跟九过十,一连串小圈圈儿。终为他人所知,有好事者题之曰:
  相思欲寄从何寄,
  画个圈儿替。
  话在圈儿外,
  心在圈儿里。
  我密密加圈,
  你须密密知侬意。
  单圈儿是我,
  双圈儿是你;
  整圈儿是团圆,
  破圈儿是别离;
  还有那说不尽的相思,
  把一路圈儿圈到底!
  抄首圈儿信,前来读华章
  尚得为文友,相约花满岗
  曾向无边裁云霓,披挂清风寻壮思
 回复日期:2008-2-2 9:30:36
    
观君无岸无涯的博客,如大唐傲骨最风流,真是深得我心!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在下真是所爱甚深,有时随便回想小时学的一句唐诗: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真是韵味无穷啊……
 回复日期:2008-2-2 10:19:59
    回房间,天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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