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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白茫茫的大地 网摘收藏: 《包光光》书友群:66517937(1群)53649265(2群)68995168(3群)83724298(聊天群) 为了您更方便的阅读包光光最新章节,请记住我们的地址:Www.ke huge.Com
手机请登录:Wap.ke huge.Com 包光光是外来者,十年前被一个药剂师老头给抱过来的。 那年村子里招了祸,唯一的巫医也在与“恶魔”的战斗中败下阵来,是老头用他的药剂救了村民们――当然,那是在他收走了村中所有保存比较完整的毛皮之后。 但是善良的村民们觉得,这一切并不足以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于是老头和孩子就留了下来,在村东头开了一间小小的药剂店,出售药剂之外,顺带着还用浆果酿造一些劣酒,加上每次狩猎以后村民们的供奉,日子过得也算凑合。 后来,老头终于是熬不住了。临死的时候,他拉着包光光的手,眼泪叭嚓的说,这小店是他的根,以后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都要把根守住。 那时候包光光还太小,连大点的钳锅都端不起来,没办法只好去和村里人商量,说要让他获得战胜恶魔的力量,就必须有人帮忙。 可村里哪还有多余的人手?要知道,能上山狩猎采集的都是壮劳力,少一个可就少了一分收成。 于是年龄更小的寇拉拉被他们指了过来。 从那一天开始,他们就被迫着相依为命,一个用心的守着不知所谓的根,而另一个,则不知所谓的帮忙守着别人的根,守根之余,两个小家伙便在茫茫的冰原上疯跑――山是不敢上的,更多的材料,都是村中负责采集的村民给带回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而小家伙们也一天一天的长大。 如果没有意外,相信这种状态会保持下去,直到寇拉拉有足够的体格上山打猎,然后村子会打发另一个孩子来这边帮忙,就这么一代一代轮下去。 等包光光足够老的那天,也许会挑上一个看着顺眼的,把那所谓的“力量”传下去,连带着老头的“根”一起。 “以后守护这个村子的和平就靠你了!”怎么样?是不是比老头的那套嗑更有味道? 但是,意外总像寇拉拉的鼻涕一样不期而至。就在包光光刚满十岁的时候,他宿命般的遇到了另一群外来者。 事情发生在一个明媚的下午。 凉风有信……白云片片。 ――――――――――――――――――――― 人是跟着寇拉拉来的,一共五个――白胖子、小个儿、女人、穿着盔甲的汉子,还有一个没有进门,抱着膀子斜靠在对面的大树底下,那把长得惊人的巨弓已经说明了他的职业。 穿斗篷戴着兜帽的白胖子看来是他们的头儿。只见他兴冲冲的闯进来,扫了眼屋里盛着药膏的大木盆,突然叹了口气,说了句很绝的话。他说:“我真傻,真的。” “算了,”后边的女人安慰他,“反正也没期待这种小店中有什么好东西。” “被鄙视了!”包光光想,十岁的他已经知道,作为一个药剂店应该有高高的货架,上面大大小小的陶罐要码放整齐,各种药剂应该分门别类;他甚至还想过找个女人替他坐台,可惜村子里实在太穷,没办法那么讲究。 “我要租用这间店铺。”白胖子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十五天。我会给你……一个都纳尔,而你则需要给我提供木炭,蓝根草最好也来一点,明白吗?” 金色的精灵在胖子手中跳着,大声的夸耀起自己的美丽。 “嗯哪!噢,不是的,先生……木炭没有问题,但是蓝根草,实在,实在……”包光光直勾勾的盯着对方舞动的手指,脑海中一片浑噩――这是什么?这是金币!别说他这半大的孩子,就连村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算上,又有谁见过? 白胖子皱起了眉头,还没等他说话,进门就毛手毛脚翻东西的小个儿突然“嗷”的一嗓子:“大人,您看我找到了什么?” “别吵!”白胖子漫不经心的接过递来的木桶,扇着风**了两下鼻子,然后他的脸色开始变得古怪起来,“这是什么?” “荧光药剂,先生。”小家伙心中有些忐忑,他知道这份药剂的质量其实是有水分的。 “不要试图隐瞒,更不要试图欺骗。”白胖子说,“荧光药剂的配方里有刺脊兽的尿液,刺脊兽是沼泽生物,绝对不可能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中存活;而你这份药剂,分明是几天前刚配好的!” “先生,俺不知道啥刺脊兽……但,但它的作用是一样的,而且涂上以后,发光的效果会更久!” 白胖子的眼睛亮了:“五个都纳尔!说出你的配方!” 小家伙涨红了脸,一言不发的瞪着对方。 “嫌少?”白胖子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我最多可以给你一个大格列芬,如何?这个价钱已经很高了,不要太贪心!” 格列芬是神殿的通用金币,分量很足,一枚就能换七个凯奥凯的都纳尔还带点零。 “是俺的。”包光光终于开口了,只不过声音细不可闻,“尿液,是俺自个的。” 白胖子楞了一下,紧接着他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人才啊!”最后他叹着气说,并且将一枚格列芬拍到桌案上,指着门口正抽鼻涕的寇拉拉说,“钱在这里。如果你能让门口那个小鬼,把鼻涕给擦干净,它就归你了。” 包光光闻言像被烫到一样跳了起来,尖叫道:“寇拉拉!”而寇拉拉倒也争气,屏息凝神,小腹一叫劲,将鼻涕“呼”的一声吸了回去! 这下该轮到别人尖叫了。 “出去!”白胖子说完就紧紧的闭上了嘴,任由喉咙不断的抽搐着,以免自己胸中的怒气混杂着饭菜之类,一起暖哄哄的喷涌而出。 小个子第一时间把寇拉拉夹在胳膊底下,连他自己一起扔了出去;女人和铠武士也作鸟兽散,霎时间屋子空了,只剩下小家伙和白胖子两人真情对视。这时候包光光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做些什么,于是他缩着脖子,带着谦卑的笑容一步一步往门口蹭去。 “不,你留下!” …… …… 大概是怕吓坏了眼前的小孩吧,白胖子揉搓着面颊,用尽量温柔的语气问道:“你是药剂师吧?懂炼金术不?” “会一点儿……融合,***,还有置换。”包光光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老头是懂炼金术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传给他人就挂了。 “嗯,我需要有人帮忙。”胖子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个烧瓶,“这是惰水晶作的。当我的助手,它们就属于你。” ――惰水晶本身并不珍贵,只是白胖子感觉,不管从对方药剂师的角度,还是从小孩子的角度来说,这一堆晶莹剔透的炼金器具,诱惑力要远比金币来得大些。 随着他不紧不慢的掏着,桌案上的零碎也变得越来越多,而那看起来不大的背包却好像压根就没有底一样,怎么掏也掏不完。 他一边掏,一边略带得意的问:“现在,告诉我,你想说什么?” 包光光好不容易才把目光从那堆宝贝中收了回来,只见他红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那个……先生,您还欠咱一个都纳尔呢!” “啊?”白胖子明显有些懵。 “租店铺的钱,您还没有付……” “混蛋!”白胖子火了,“我是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助手,是或者不?” …… …… 其实他根本就是多这一问。 就算没有那些瓶瓶罐罐,包光光也会选择留下。他不傻。作为助手,一旦有机会学上个一招半式,这辈子都受用无穷。当然他可不会有与对方分成的想法,因为当年老头教他的时候,就曾经明确的曰过,本事这东西,学会了就是你自己的。 由此可见,盗版实在是自打社会形成以来,除了杀手和技术女人外,第三古老的职业。 两人重新见礼,然后还有个小小的宣誓仪式,誓词是这样的: “谨以我的灵魂发誓,绝不向他人泄露半句我将要看到和听到的,如有违犯,必将遭受磨难……” 几句誓言竟然念了小半个钟头,就因为包光光总习惯性的把“我”给读成“俺”,没办法只好重头再来。这不是矫情,而是规矩。所谓助手其实和半个徒弟也没什么分别。 最后白胖子对包光光说:“我叫‘流晶’,就象你看到的那样,是个魔法师。”\ 后来包光光才弄明白,原来“流晶”并不是名字,而是尊号,是他人对达者的尊称。 要想得到这样的称号,或者你让众人认可你的实力;或者你在某种领域作出过杰出贡献;再或者,你压根就是国王的小舅子。 至于魔法师的职业,则根本不是问题。众所周知,几乎没有哪个魔法师不接触炼金术;而十个炼金师中,大概十一个能使用魔法。所以也有人说,练金师根本就是魔法师的一个分支。 ―――――――――――――――――――――――― 晚上白胖子的随从被安置在寇拉拉那里,他爹妈上山去了,家里有足够的地方。法师本人却在店里住下,毫不客气的占据了唯一的床。包光光躺在地上,身下兽皮传来的燥意让他睡不安生,只好偷偷的爬起身来,借着天光整理之后几天要用的材料。 当时正值盛夏,冰原上可没有黑夜这么一说。不管多晚,只要你抬起头,就会看见太阳懒洋洋的趴在断崖上,像只蛋黄一样柔软。 整座断崖被玫瑰一样红的罩子盖住,和外层湛蓝的暮霭分隔开来。时不时有归巢的倦鸟划过,带着它们欢愉或悲伤的歌;极遥远处,淡绿色的极光好像巨大的丝带一样贯穿天地,随风摇摆,一不小心,被屋檐上错落的茅草切碎,只留下斑驳的光点, 不过这些景色对小家伙来说可没什么意义,就算有也不过让他更加烦躁。 老头留下的材料不多,但是很杂,乱糟糟的堆在一起,木盒中用来分类的格子完全没有被派上用场。 别的还好说,最麻烦的就是昆虫类的材料,丁点大的东西,在昏暗中根本没办法分辨究竟这是谁的触须,那又是谁的翅膜,包光光索性就按照部位分做几份,插上标签,心里却想着等早上白胖子法师看到满标签的“大腿”,脸上该是个什么表情。 眼看到最后还剩下许多格子空着,于是他想了想,去墙角掘了些泥灰填在里面,压实――倒不是他犯坏,只是单纯的不愿让自己的收藏显得太过寒酸。反正对药剂师来说,不存在无用的材料,只有错误的配方。 …… …… 当他弄完了这一切,才发现天光已经大亮。白胖子流晶从里屋转出来,低了个头,手按在脸上胡噜着,看到蹲坐在地上的小孩,随口打了声招呼。包光光被他唬了一跳,赶紧爬起来行了大礼,然后乖乖的垂手站在一边。 这时候流晶才完全清醒过来,他瞅了瞅变成红眼兔子的便宜助手,疑惑的问:“昨天晚上没睡?” “没,只是俺醒得早。” “不要试图隐瞒,更不要试图欺骗!”流晶不高兴了,“尤其是当你面对一个魔法师的时候!现在,我再问一次,昨天你是不是一晚上都没睡觉?” 孩子被他严厉的表情吓住了,小心翼翼的点着头,开口道:“嗯哪,睡不着……” “没想到你这孩子还挺认床。其实为师也没怎么睡踏实,破木板硌的我浑身都疼……”说到这里,流晶才猛地想起折磨了他一晚上的破床,是从对方那强占过来的,禁不住老脸一红,咳了两声道,“开始工作吧,今天还有的忙。” 或许是心怀了愧疚吧,从流晶那里分配下来的工作,仅仅是材料的基本处理――阴干,溶解,蒸煮……这些活计包光光早已经驾轻就熟、也不会觉得枯燥,因为能用上惰水晶所制的高级器具,本身就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闲下来时,白胖子流晶会坐在床上,两手半握着拳头发呆,要不就是心不在焉的翻阅着一本金色外皮的大书。 那书看起来已经很有些年头了,纸都起了毛边,只是书皮外包的金属,依然金灿灿的夺人双目。包光光心里琢磨,那八成就是黄金。 寻了个报告进度的机会,包光光凑过去,伸头探脑的瞄了两眼――他可不知道这是极度犯忌的事。 打开的那页上描绘了一幅图画:画面的底部是一个巨大的天平;天平的一端是座荆棘环绕的高塔;而另一端却有三种东西:佝偻身躯的小人儿,四叶苜蓿,以及缠绕在一起的绳子。图画空白的地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注解,可惜包光光一个字都看不懂。 “啥破书……”小家伙失望了。 “破书?”流晶法师跳了起来,“这可是传奇炼金术师雷鸣的手记摘抄!雷鸣你不知道?那是被誉为白银时代之后,最接近神的人!我真不明白,你以前的导师都是怎么教你的?” “导师?……他死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 …… …… 流晶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孩子,心里一阵抽痛,想说些安慰的话吧,又发现自己实在不擅长这个,最后还是对方先开了口。 “先生,给讲讲什么是白银时代呗?” 也许是对面那张充满了期翼的小脸,触动了他心底的柔软处,流晶叹了口气,开始缓缓的讲述起来。 “我们的历史,分为四个阶段:黄金时代,那是高等精灵的时代。传说中他们的文明,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他们的战舰,可以穿梭于星际与各个位面之间。后来不知为什么,高等精灵似乎一夕之间就灭绝了。” “后来诸神出现,人类在诸神的指引下,繁衍发展,成为大地的主人――这就是所谓的白银时代。不过那时候人类的文字还不健全,没有多少资料留存下来,更多的,只是传说和猜想罢了。诸神和人类的结合,产生了半神英雄,青铜时代就是属于他们的。无数的英雄征战不休……” “……到了寒霜历497年,守护双龙在拉姆的眠龙城废墟中复活,拉姆趁势崛起,继承了当年埃布尔里亚的传承与大部分土地,宣布称帝,而这一年也被定为双龙历元年。历史走到这里,就进入了黑铁时代――魔法的时代,也是……我们的时代。” “啥?里面还有俺的事?”包光光嘴里面咕哝着,正强打者精神让自己不至于睡去。 “当然,也包括你,困了吗?” 小孩子毕竟熬不得夜,一时的兴奋过去,压抑的困意就会如潮水般袭来。于是法师的声音变得更加温柔,其中充满了奇异的魅力:“看着我的眼睛。对,就是这样……你已经很困了。这里很安静,没人会打扰你;这里很安全,没什么能给你伤害……”\ 包光光醒了,是被一阵嘈杂声给惊醒的。 恶心,头疼得厉害,嗓子眼里好像火烧一样。他呻吟着将眼皮撑开一条小缝,发现自己正躺在屋内唯一的大床上,身上还盖着兽皮缝制的薄被。 房间三面的石壁,是感恩的村民们,一步一步从断崖那边背回来的;墙根是一排酿酒用的陶罐,和装材料的木箱;而另一面,则是用整张冬熊皮做的帘子,把空间和铺面分隔开来。透过熊皮遮盖不住的地方,还能看到外边盛放药膏的木盆。正午的阳光穿过小窗,将室内的灰尘照得纤毫毕现。 没错,这正是他生活了近十年的小屋。 可是,为什么呢?四周的一切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连空气中都透着一丝古怪,就好像,自己根本就不曾躺在这里,或者说等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应该是另外一种景象? 窗外传来的响动越来越大了,间中还夹着几声怒吼。“出事了!”包光光终于反应过来,把先前那可笑的念头抛到脑后,蹬开被子,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 …… 外面有两拨人正在对峙。 一拨是流晶和他的追随者们。小个子和那个铠武士紧张兮兮的把法师和女人护在身后;而另一拨却是村里负责狩猎的小队,足足十来个人,有男有女,领头的是个**上身,海拔超过了两米的大汉。 这大汉包光光并不陌生,相反倒很有几分熟稔。大汉的口齿不清,一说话嘴里总是“呜鲁呜鲁”的,好像含着什么,因此村里人都开玩笑的叫他“乌鲁”。不过他脾气好,对别人取笑也不生气,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于是天长日久,乌鲁便成了他的名字,至于本名倒没人记得了。 乌鲁的语言障碍,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舌头比一般人长。包光光到现在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乌鲁经常为他表演如何用舌头舔去抹在鼻尖上的蜂蜜,那神情,让他想起追着自己尾巴狂咬的小狗。 而此刻正跳着脚咆哮的乌鲁,脸上可没有任何类似憨厚良善之类的东西――眉毛拧着,腮帮子鼓着,眼珠子瞪得几乎要从眼窝中喷出来。再配上他那巨硬的身板,右手中门板一样的双面斧,那真是十分的狰狞,十二分的狠厉,让人不得不记起他除了老实头外的另一个身份――族中最好的战士。 “别这样,”对面的小个子突然笑嘻嘻的走了出来,“野蛮人兄弟,我们并没有恶意!” 流晶在后面尖叫道:“施耐德!你要干什么?” “不用担心,大人。我只是想和这个大块头单独谈谈。” “别跟俺扯!”乌鲁说,“没工夫跟你瞎白话。祖辈儿留下的土地,不稀罕你们这些外人!给你们两条路选,要么滚犊子,要么埋这儿!” “我可没带武器!”施耐德靠近乌鲁,摊开了双手。就在众人把视线投过去的一刹那,他那双看起来好像空无一物的手,突然爆起了一篷强烈的光芒! 异变突起! 没有人来得及反应,强光刺痛了大家的眼睛,眼泪一下子涌了出去。战士们虽然惊怒,却强忍住没有出手,因为这种状况下丢出去的斧头和长矛,扎在巨汉乌鲁身上的可能性更大;而乌鲁本人也没动,因为此刻,一把弯弯的匕首正顶在了他后心上! “闪光粉的滋味怎样?”施耐德缩在乌鲁的左后方,这里正好是乌鲁攻击的死角,“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为表示诚意,你最好把斧头放下……” 乌鲁依言放开了巨斧的手柄,缓缓的转过头来,可施耐德的心却一下子抽紧了,因为他看到乌鲁在笑。 笑容带着一丝嘲讽,那红肿的双眼却透出无限的疯狂。“就这?”乌鲁好像很失望,嘴里念叨着,整个身体却猛地转了过来! “噗!”匕首入肉,但是还没等深入,就被钢铁般的肌肉夹得死死,推不进去,抽不回来。 “这种小刀子对咱没用,它太短了。要不下一次,你换把长剑?” 施耐德只感觉有股寒意从尾椎骨沿着脊背一路爬了上去。托着扭伤的右手,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在匕首上抹毒,或者直接顶住对方的肝脏――起码那里的肌肉能更薄些。 “妈的,野蛮人果然都是疯子!”施耐德觉得是到了该当机立断的时候了。 可是正当施耐德暗叫不妙的时候,乌鲁也做了一件事。 他吼叫。 犹如山洪咆哮;犹如滚雷炸裂。巨大的音浪裹挟着尘土向四面八方喷涌,从空中俯瞰,能看到一个清晰地圆以乌鲁为中心扩散,所过之处,地面上的苔藓和地衣都被连根拔起。强劲的风吹得战士们长发飞舞,女人吓得软倒在地,流晶的兜帽被整个掀了起来,露出他那张苍白的胖脸。 离着最近的施耐德更是不济,两个耳孔都渗出血来。他像喝醉一般踉跄着,努力的试图控制已经不听使唤的手脚,却悲哀的发现,两条肌肉虬结的胳膊将他死死抱住! 擒抱!绞杀! 这可不是正规武技中的招数,倒是见山上的黑熊常用。 小个子施耐德被身高两米的乌鲁抱在怀里,就像婴儿一样可笑,但是不论施耐德那抽搐的四肢,还是他那扭曲的脸孔,都说明他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身体中的血液全都涌到头部,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他想喊,可是一张嘴空气就被挤了出去,只能徒劳发出“嗬,嗬”的声音。 如果不是他足够精壮,怕是此刻骨头早已断裂,扎到肺部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去了。 “够了!”胖法师嘴唇哆嗦着,手指间亮起了奥术那淡紫色的光芒。 这时候就听“嘣”的一声脆响,大家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惊异的发现,乌鲁的头上竟然流血了!\ 伤口在眉毛的末梢,窄窄的只有寸许长。乌鲁背部的伤,由于匕首还插在里面,并没流多少血;而这次却有所不同,几息间小半张脸就被染红了。至于他到底被什么所伤,在场的竟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来。 “放开他。”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瘦削而孤高的身影,提着一把几乎与他身长相当的巨弓,从村口徐徐行入,走到离场中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站定。 虽然人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但在众人的感觉中,好像有一根利箭就顶在乌鲁的脑门上。乌鲁也明白,和施耐德体型的差异,让自己不可能把对方当作盾牌使用,于是他第一时间就将人推开,用与其巨大体型毫不相称的敏捷就地一滚,顺手抄起先前扔到一边的斧头,然后起身,跳步,追斩! 目标依然是施耐德――放开了人,不代表就放过了他的性命。 没想到这十拿九稳的一斧,竟然失手了!不过这一回大家终于看清,就在斧头眼看要落到施耐德身上时,一支箭杆突兀的在斧面上炸裂,内蕴的力道带偏了斧头。众人一齐朝村口的身影望去,却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巨弓,正保持着发射的姿势,只是手指间的利箭却不见了。 ――在一瞬间完成举弓,搭箭,瞄准,发射四个动作,并且能命中飞舞的斧头,这一箭究竟要有多准?要有多快? “大师级箭术。”乌鲁这句话说得极轻,好像在询问,又好像是在肯定什么。 这时候施耐德也从死亡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喘息着叫道:“鲍力斯先生……救救我!” “……斯诺?波威廉?西科里特?鲍力斯?”乌鲁直起腰,“长弓边林三?” “我不喜欢那个名字。”长弓手斯诺抽出一支羽箭,“既然你认得我,就应该知道,这一箭你是挡不住的――你的战斧并不适合用来格挡,或者,你也去换支长剑?” 这是彻头彻尾的嘲讽!因为就在刚才,乌鲁也说过同样的话。 可是乌鲁却不为所动,事实上,你从他脸上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表情,先前的狰狞与疯狂仿佛从未存在。“嗯哪,”乌鲁说,“斧头这玩意,本来就有进无退,有攻无守;这话对。不过俺也没想过要遮挡啥――就算你这一箭能给俺开个窟窿,但下一息咱的斧头就会削在你脸上。” ――他口中的息,是冰原人特有的时间单位,一息就是人一呼一吸所用的时间,大概相当于三秒钟多一点,一千息就是一个小时。 斯诺道:“用抛掷的么?不觉得大了点?” “俺又不是就一把斧头。” “你不会有机会的,因为我的箭更快。放过施耐德,这件事到此为止。” “问你个事。”乌鲁突然道,“大伙儿都知道,你其实就是一隔路人,可是打开始,你就吭哧瘪肚的跟俺磨叽,你到底打算干啥?难道说是你……”说到这里乌鲁顿了顿,“……草眯(怕)了?俺真的很想知道,要是俺说不放,你能咋的?” 斯诺皱眉道:“是吗?你可以试试。” “这算是威胁吗?”乌鲁笑了,“喂,你们来告诉他,咱们冰原上的战士,成天念叨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 “试试就试试!”众村民齐声吼道。 “不错!”乌鲁叫道,“凯奥凯的领主带着军队来了,咱们敢朝他扔斧头;神殿的主教,带着骑士们来了,咱一样朝他扔斧头!咱们冰原的战士,有的是尿性!从不接受威胁!没人能够征服!” 周围都是村里能上山狩猎的精英,本来就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岔的主,这一把火点下去,立马一个个嗷嗷叫起来。 事情到了这里,终于变得不可控制。 “现在怕是想走也走不成了!”流晶急得一头汗,却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扭转当前的局势。 “削他们!” 口号在战士间像尿床一样迅速蔓延。乌鲁动了!他拔出后腰的手斧,狂呼着朝前迈了一步! “咚!” 这一步踏在地上,竟发出铿锵之音。仿佛那沉淀千年的鼓声,穿透了历史,重新在人们心头响彻。是的,就是这种声音。一千年前它催破了城寨,催破了山河,在短短的几年内就席卷了大地,让每一个人都记住了它的音色: 悲怆,桀骜,继而……澎湃!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当年拉姆帝国的一个贵族让战士们下跪。 而一千年后的今天,冰原上的战鼓再一次敲响,究竟会发生什么? …… …… ***是……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 就在乌鲁斧头眼看就要脱手的那刻,一个身影奋不顾身的冲出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乌鲁为了不伤及眼前这个鲁莽的家伙,不得已散去了全身的劲力,于是他本人就十分悲壮的――摔倒了。 因为那个身影是包光光。 接下来,事情完全可以用一句“峰回路转”来形容:首先是战士们似乎忘记了先前他们矛斧相向的几人,呼啦啦的围到小家伙身边嘘寒问暖;然后大家发现对峙的缘由竟然是,有人得知包光光被几个外来者抓了;而这一切,只不过因为寇拉拉来找过包光光两次,而那个铠武士怕影响小家伙休息,将寇拉拉挡在外面,最后被寇拉拉惹烦了,随口应付了几句。 搞笑的是,当时说了什么,他和寇拉拉两人竟然都给忘了! 战士们笑骂着,三三两两的散去,最后剩下乌鲁抱着小家伙,用意味深长的眼光打量着几个外来者,开口道:“不稀罕你们。不管你们为啥要来俺这,但俺可以告诉你们,这旮瘩没你们想要的,就算有你们也整不走。所以都给俺消停点,事完了,就麻溜滚犊子,一旦整出啥皮皮片片的,你们瞧着!” 最后他扬了扬手中的斧头,扔下一句话:“敢得瑟就削你们。”\ 乌鲁抱着小家伙离开了,流晶惊魂乍定,望着那挂在背上正一颠儿一颠儿的匕首,嘴唇哆嗦着,喃喃道:“不羁之民……果然是不羁之民。” 这个词儿出自一首凯奥凯暗中流传的长诗,诗中描绘了一群满脑门子战天斗地的家伙,拉着他们的领主一起脑抽的故事,其实诗歌本身的文学性故事性都不错,只不过对于君权浓重的凯奥凯来说,实在是一首彻头彻尾的反诗。 “大人!”铠武士来到流晶身边,恭敬地行礼。 流晶收回目光,“嗯”了一声开口道:“施耐德情况怎样?” “瓦丽芝***看过了,骨头没断。不过,心神受到的震荡颇大,实力上可就……” 瓦丽芝就是总待在流晶身边的那个女人,全名叫邦?瓦丽芝,是队伍中的治疗师。 “人没事就好!”法师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打发几人去药剂店进一步治疗。这时候长弓手斯诺凑了过来,低声对流晶说:“今天的事,有问题。” “你是说,”流晶沉吟道,“有人鼓动那些野蛮人跟我们对抗?可是,为什么呢?咱们的行动应该触及不到他们的底线才对。” “总之查一下比较好!” “不用了。你也知道施耐德现在这个样子。咱们这次来,不过是因为这里是雷鸣发迹的地方,碰碰运气而已,不见得……再说,就算真的查出什么,我们也无力改变。”流晶戴好兜帽,将面孔重新笼罩在阴影里,“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我是你的追随者,”斯诺淡淡的说,“这是本分。你应该感谢的,是那个孩子。” 流晶拍着斯诺的肩膀,嘿嘿的笑了几声,“不用妄自菲薄。你的名号,在佣兵界还是很有些分量的。长弓边林三!”――这个让人喷饭的绰号是有来由的。其实斯诺也算是出身名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取得了“精英射手”的资格。 少年成名,免不得有些轻狂,行事也荒唐起来。 有一次斯诺突发奇想,要找一个完美的动物伙伴,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让他看上了一只森林狼,于是他抛开一切,在林子边上蹲了整整三年,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以致家道中落,最终却一无所得。 这件事在佣兵间流传甚广,有刻薄的,给他“长弓”的称号后面加了几个字留作纪念,而那头传说中的美狼,也被唤作“不屈的理想爱人”。每次想到这里,流晶都忍不住拿出来打趣,倒没什么恶意,只是不希望自己的伙伴总是板着面孔。 “我的称号是长弓!” “哦,抱歉。” 一阵沉默过后,流晶叹了口气,说:“同样身为称号强者,你……其实心里怕是很委屈吧?” 斯诺想了想,然后用肯定的语气说:“不会。你有钱,而我需要钱。这个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简单。” “是啊,有时候想开了,还真就这么简单。” 一股带着湿气的花香钻进人的鼻孔,撩拨着,让人打心坎里觉得痒痒。那是冰原的味道。流晶抬起头望着天空――在远方那一抹令人心醉的蓝里,有云卷云舒。 …… …… 正如先前那铠武士所说,施耐德几乎没受什么外伤,可是我们的瓦丽芝***,却以预防其他部位感染为由,硬是在他身上捆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折腾了几天,施耐德伤好没好咱不知道,那铠武士绑起人来倒是更麻利了。 结果被勒令在床上躺死尸的施耐德,就只好与自己说话来打发时间,而其中出现次数最多的就是这几句: “不是真的。” “我已经睡着了。” “这只是一个荒唐的梦……tmd快让我醒过来吧!” 其实也不能怪他,换谁来大概都会有这种感觉,因为眼下流晶对他的半拉弟子,已经不是一个“好”字能形容了,亲儿子都不见得有这么亲。 ――凡是繁琐的工作,包光光是想做就做,不想做就可以蹲边上发呆;凡是包光光稍微感兴趣的问题,那流晶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凡是包光光想配的药剂,只要流晶有材料,那是多了管好,少了管饱。 就连刚才,小家伙把清醒药剂配成了一瓶臭水,法师大人不过是拍了拍他的头,笑咪咪的说:“嗯,不管怎么说,药效还是能够保证的……” “当然能保证!”施耐德腹诽道,“别说是酒醉、眩晕了,真昏过去怕是也要被这瓶东西给熏醒喽!”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开始埋怨命运的不公,要是自己当年能碰上这么一位导师,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人手下当个杂兵。 说起来,流晶态度的变化,固然有感激的成分在内,但这并不足够,更多还是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被这孩子的潜力所震撼。 “最重要的就是灵性!”法师想。第一次配置某种药剂就成功的他见过;失败却配成了另外一种东西的他也见过;唯独这种配错了,还能保证药剂原有效果的,别说见了,以前听都没听说过, 想想小家伙改良的荧光药剂――这已经不能简简单单归纳为天分或者运气的范畴了。 可惜了,可惜了啊!这孩子导师死得太早,以至于基础都没打好,想当年自己在这个年纪,除了心性未定不适合进行冥想外,还要学习古代史、神秘学、数学、星象学、人体学、纹章学、文字学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这,还没算和魔法有关的主科呢! 既然自己与小家伙投缘,他以后的路,就应该好好规划才行。不过这事可急不得,于是当小家伙一脸兴奋的问“下面咱做些啥”时,流晶故意拖起了长音说:“接下来是――游戏时间!” “可是……” “学习是重要,”流晶摇头道,“但它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不能为了学习而压抑了人的天性。毕竟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最是爱玩的时候……” 包光光听得是一头雾水――他可体会不了法师的苦心,对他来说,那些新鲜的体验本身就是在玩耍,有人呵护的感觉更是非常的棒,以至于他现在只想粘着流晶,一步也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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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实]天堂传来的书稿:
《 明月泪 》
点击:123719 回复:4317
作者: 发表日期:2009-8-6 16:08:00
《 明月泪 》特别企划语:
这是一部现代喻世明言!
她向你诠释了“不知有汉,何论魏晋”的含意;
她向你证明了母亲为什么平凡却伟大无匹;
她向你道出了一条至真的真理:家和万事兴。
《 明月泪 》相关背景:
文学是一种与心灵的疼痛和疗救密切相关的精神现象,它发现苦难与不幸,并通过诗意的手段,帮助人们超越苦难,摆脱不幸,最终获得内心的解放与安宁。我们社会的价值观已经被 庸俗的力量摧毁,拜权主义,拜金主义愈来愈深地侵蚀着我们的理想与价值取向。本书较为深刻地揭示了我们面临着的各种社会问题,以及因此而带来的人格分裂与心灵痛苦等等问题,在貌似堕落与背叛的人伦表象下,却有着人性的关怀与对往日理想主义的追忆与缅怀的一面。君不见当今社会颓废、浮躁、虚妄……已是不争事实。没有家的思想国的概念,爱慕虚荣贪图享受有奶就是娘;为了金钱奴颜卑膝甘当哈叭狗视亲娘老子为路人;为了金钱可以毫不犹豫地出卖灵魂向亲情友情施诡计下毒手……以自我为中心,自私、狭隘、妒愤,思想的是自己如何过得快乐,什么遵老爱幼孝敬父母呵护兄弟姐妹简置是岂有此理;什么爱国爱家学英雄敬英雄,意识里简直是笨得无可救药。最信奉的一句话是:人不为己,天珠地灭。鄙夷舍己救人的英雄是傻瓜蛋儿;欣赏“范跑跑”之流为真诚……脑子昏然,人言亦言,精神上追求的是刺激,再乎的是眼前,明天是不在乎的。视庸俗为高雅视浅薄为时尚;鄙视深沉厚重,热衷***立体……作者据自己深沉的实际生活为底蕴,借鉴社会和网络上有关国民党总裁蒋介石是靠其独步武林的两位干舅舅起家的部分传言及史实,架构了这部长篇小说。发人深省!
《 明月泪 》大纲简要:
小说以小家喻国家借古喻今,以不幸为章楔,以一首气盖山河的《大风歌》为引,以一个渴盼母亲温抚的六岁女孩“我”进入久远家(“久远”,喻含家和国)为经,以母亲博大的仁爱为衬底,描述母亲视大院六家人为大家庭,不计恩怨情仇,不论“地富反坏右”, 只认人,在另五家家主遇难,生活极其艰难下毅然畅开温暧的怀抱一个一个又一个将其遗孤揽于羽下。在母亲因养女“我”,钻进爱占小便宜而又野心勃勃的大姐设下的圈套不辞而别伤痛成疾去逝,父亲也神秘失踪后,才十八岁的哥哥驮负起父母的重担,供出了四个弟弟妹妹,但代父又代母的哥哥最后却被认为是家里最老实的弟弟和五妹谋害……
背景时空且近且远,以特定的历史时期、梦幻中的景物和现实的重构法,架织进了蒋介石、蒋经国、陈水扁和铁臂、神鵰(即“我”的父亲和大伯)不同凡响的关系,以及坎坷的经历和独特的性格;轻触了蒋介石隔海相望祖国母亲的悔恨,重描了陈水扁(梦幻中的二哥屁不放爱雨薄)的痛。笔调苍凉、粗犷,而又优美细腻,处处流淌着爱的乳汁与情感的火焰——母亲对父亲像女儿一样依附的爱;母亲对人对家对子女真诚、纯粹、无私的爱;爸爸对母亲那份兄妹似的、至死不渝的纯真的爱,“我”和哥哥、弟弟相依为命的爱,哥哥对膝下孤苦伶仃的几个弟弟妹妹的爱,哥哥对家对亲情不弃不舍的爱……无不充盈着道德哲理的人性思辨和艺术的诗韵之光,让人无不唏嘘感叹。
《 明月泪 》特色:
在结构上,作者采用一种全新的“章引”手法;人物命名上以“贾雨村”言的红楼笔法,以其创作上独树的艺术技巧,摒弃传统的以时间为逻辑的线形叙述方式,小说中套小说,用三维甚至四维的面形叙述,并无形地揉合进只有警界小说方有的刑事逻辑学,开章即给读者留下斩不断理还乱的疑团——叙述者“我”是真实的存在?还是缥缈虚无?以至悬念丛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最后,写书的“我”,主人公的“我”,竟只是一个留念亲情不忍离去的灵魂!使得全书充满戏剧色彩和传奇的境遇与夸张的人物特征,令人耳目一新,不忍释卷,拍案叫绝。
《 明月泪 》出版目的:
作品立意高远,关注人性,倡导对真善美的追求。主旨深刻,融文学性可读性与思想性于一体,引人深思。语言表达清新优雅、明丽自然,细节刻画生动,现场感强烈。对美、亲情的描写非常动人,对人性深处的野蛮、自私的揭示触目惊心。
作者试图通过这个故事,警醒或唤醍人性,你爱金钱没错,你追求幸福和享受也没错……错在你追求这些时丧失了人格和道义,忘恩负义漠视亲情友情贬抑祖国弃宗忘祖往母亲身上注射癌变毒素……失却了起码的人性和尊严!
《 明月泪 》阅读范围:
作品语言结构兼顾各种层次,甚至少年儿童。轻灵飘逸,苍凉而凝重,深沉而不生涩;有意识地迎合了现代人阅读口味。加之现今传媒出版、网络传贴、尽皆***玄幻、鬼神武打之类空洞无物你抄我我抄你的东西,缺乏新意更无思想,广大读者已厌烦厌倦,那种东西不过是社会发展中畸形生长的一种衍生物,催生的是落后是丑陋;是颓废是堕落……所以,市场前景应风光无限好。
《 明月泪 》读者:
1,已失却人性的人读了此书,会不自禁地有当头一棒之感,不敢说至此重拾人之初性本善之真,至少思想上震动较大,行动上有大的收敛。
2,正想学坏的人读了此书,犹如迎面遇春风,会番然醒悟,悬崖勒马。
3,常人读了此书,会更加向往真善美,爱家爱国爱亲人,爱世间一切生物。
《明月泪》一书是千古恨遗稿之一,华文出版社曾拟于今年的母亲节出版上市,书名定为《阴晴圆缺》,后因人为干挠的特别因素最终解约。但在此还是要感谢责编童先生作出的努力!
联系Email: tougao.xiang@163.com
回复日期:2009-08-06 16:19:20
真是愈忙愈乱!尊敬的版主老师,由于操作失误,
误把书稿《明月泪》原创点为转载了,请老师们
修改为原创好吗,谢谢!
回复日期:2009-08-06 16:21:42
千古恨作品《明月泪》
不知有汉,何论魏晋!
——题记
回复日期:2009-08-06 16:22:50
第一章:孤凄燕归巢
1,妈妈----------------------------------
2,浓浓乳脂凝--------------------------------------
3,倔强小子------------------------------------------
第二章:青山待,云儿悠然飘
1,风波------------------------------------------------
2,馋---------------------------------------------------
3,春---------------------------------------------------
4,党个卵蛋-----------------------------------------
第三章:天地唱神曲
1,人性-----------------------------------------------
2,人心-----------------------------------------------
3,相依为命-----------------------------------------
4,气剑-----------------------------------------------
5,初试刀锋-----------------------------------------
6,偷李子--------------------------------------------
7,爱--------------------------------------------------
第四章:虎落平阳
1,凄美----------------------------------------------
2,斩龙----------------------------------------------
3,好汉歌------------------------------------------
4,与狼硬碰---------------------------------------1
第五章:云嶂消
1,恩人----------------------------------------------
2,没意思-------------------------------------------
3,真假传说----------------------------------------
4,心血----------------------------------------------
5,神秘面纱---------------------------------------
6,逃亡----------------------------------------------
第六章:雾嶂起
1,情痴----------------------------------------------
2,情惑----------------------------------------------
3,母子山-------------------------------------------
4,玄妙的乐曲-------------------------------------
5,情殇----------------------------------------------
第七章:十二年生死渺茫
1,潸潸女-------------------------------------------
2,沉雷----------------------------------------------
3,花明盼春归------------------------------------
4,入禅----------------------------------------------
第八章:千古是非心
1,聚--------------------------------------------------
2,佛赐姻缘----------------------------------------
3,雷天-----------------------------------------------
4,渔樵话--------------------------------------------
第九章:善道无魔高
1,代母----------------------------------------------
2,历险----------------------------------------------
3,痛-------------------------------------------------
4,淘尽了-------------------------------------------
第十章:山好人去了
1,本相---------------------------------------------------
2,心灵的亮--------------------------------------
3,人话鬼话--------------------------------------
回复日期:2009-08-06 16:26:00
孤凄雁归巢
霜煎草木,落叶纷纷的晚秋。
10月17日10时13分,我在一阵惶惑不安的惊愕下,恍恍惚惚像个迷失的精灵飞跃到了星际……就在那刹那他摔倒了,待我回神过来,他的目力和听觉都失灵了,再听不见我的呼喊,再不顾我的哭泣。但又时刻搂着我。
大姐和弟弟、五妹三人不知从哪儿听到信息,第一次相约着一起来了。我喜出望外,抹干眼泪强颜欢笑将他们迎进家门。出乎意外,他们对我不屑一顾,径自去到他病榻,然而没有安慰,没有凄伤,相反隐匿着一丝幸灾乐祸。随后便拥着进了天儿卧室。面对天儿,姐弟仨不再缄默,针对他你言我语开了,言词相当刻薄和歹毒。出来就走了。走时,没有谁再去看他一眼。
天儿一脸泪痕,到榻前仇恨地瞪了他一眼也跟着出门而去。
我忽地颤栗起来——
天哪!江湖未曾老去,已然是断剑如歌!
回复日期:2009-08-06 16:26:25
千古恨大作出场了,必是令人眼前一亮的巨作!
期待!!
回复日期:2009-08-06 16:30:03
黄昏,夕阳亲昵地吻着山,吻着水,恍惚近在咫尺,却抚摸不到,就像和你捉迷藏。像火似的夕辉与纱绒似的暮霭交相融汇,幻化出一个流动、柔和、云烟氤氲的梦一般的世界。在这个世界的一隅,斜抹出一缕玫瑰色的晚霞,那晚霞宛如宇宙胸膛上一道血痕,染红了山染红了水,似火又似血,似画又似诗。蓦然,那似血又似火似画又似诗的山中真响起了赋诵,声音粗犷豪迈,饱含激情,犹胜汉风:
天狗上蹿下跳
玉兔遁跳
蛤蟆霸井逞英豪
夜郎方寸号天骄
鼠目寸光量狭小
一己私利行狗盗
不认亲娘
煮豆燃箕怎生了
炎黄面无光
大风云起龙骧
龙腾虎跃
沥濡淘沙写风骚
不论周燕吴韩楚
还是秦齐晋魏赵
归根华夏没商量
阴霾尽扫
眼界开阔胸豁朗
一轮明月皎
此时,一辆破牛车从那剪影中随声闪出血痕,由远而近,由朦胧至清晰,沿着由夕阳铺就的一条闪着金光的沙石路,摇头晃脑驶进了炒茶镇。赶车人魁梧,气度不凡,但似有满腹心事,头原是低垂的,闻到那诵词昂起了头,打住,倾听起来。牛车上除了大堆家什,还坐有一个老奶奶和一个小女孩。老奶奶目视缓缓去又缓缓来的绿油油的青山茶林,喜中见忧。小女孩却与中年人一样被那恍若从宇宙中传来的赋诵声迷住,拍着巴掌也开启了她那甜美如丹珠的小嘴,响起了她那像竖箫一样清越飘缭的童声:
恭贺我们搬新家
新家住着我妈妈
美得像朵百合花
搂着我就不放下
叫了幺儿又叫丫
羡慕傻妞妞和华华
吟诵毕,咯咯儿笑了:“哦,我要见到妈妈喽!”
牛车赶进了区幼儿园。夕阳愈来愈大,愈来愈圆,缓缓落到西边母子山天然的凹槽里,就像偎进母亲怀抱,刹那间,火烧天似的辉煌遁去,蕴出一种胭脂似的烟霞,这种烟霞不是刹那间抛向天空,而是像雾那样簇拥着缓慢地弥漫,夕阳在那烟霞中像颗心一样跳荡,恍若漾在母亲子宫中的婴儿。小女孩仿佛融到了那迷蒙的犹如梦幻般的水红水红的氤氲之中,神色迷茫而又温馨,郁郁而又甜美。眼前出现了她妈妈的身影,那身影是她梦幻中常见到的形象:高挑,白晰,温婉,热烈……来了,真的接她来了,带着融化一切的微笑……激动,委屈,欣喜,小女孩惊喜地呼叫了一声“妈妈——”跳下牛车,扑进一个来到牛车前的女人怀里,“哇——”地哭了。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刚下车的老奶奶呆了,继而老泪纵横。那女人也一愣怔,随即把小女孩搂紧了,热烈地在小女孩脸上亲吻起来……
——这想妈妈想得疯了的小女孩就是我。
——这是六岁的我历史性喊出口的一声妈妈!
回复日期:2009-08-06 16:34:22
妈 妈 (2)
我发出的第一声称呼是奶奶,继而是爸爸。奶奶一直诓我说,妈妈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很忙,要等我长大以后才能来看我。我坚信不疑。可是毕竟妈妈没有在身边,所以我最怕和小伙伴妞妞和华华玩。因为与他们聚堆儿总是三句话不离妈妈。为此,我总是忧伤地抿着嘴,或是呶着小嘴作出一副底气不足的骄傲:“哼,我妈妈比你们妈妈都好看呢!”然后含着一眶泪水跑回家,孤凄地默默地在心里勾画着妈妈的模样。
这天是农历九月九日重阳节,我们举家搬迁的日子。
这日子是我黯淡童心闪亮的开端——
因为奶奶说,妈妈在新家里等我。
因为奶奶这次没诓骗我,妈妈真在新家门口接我——尽管有那么一瞬,我从奶奶和爸爸表情感应到我喊的妈妈并非真是我妈妈,但我心里认死了被我叫了妈妈的这女人就是我妈妈。
我们的新家就在幼儿园。
幼儿园这称谓其时早已经名不副实,大跃进结束就成了住家户的居所。它是镇上第一大地主的产物,建筑在市县算不上宏伟,但在镇上却是不同凡响:深宅大院,砖木结构,门、窗、翘檐,均雕刻有各式各样花纹图案,显得非常古朴。解放前分前后两院,前院是主房,两边有厢房,进出前门;后院则是所雇佃农和牲畜住的地方,进出从后门。收归国有成立镇幼儿院时,嫌两厢占了空间给拆了,解散时又不慎把后院给烧了,所以就只剩下宛若宝殿似的主房,后院则成了菜地。大院原住有五家人,四家住主房,一家是大院原主人的遗孀遗孤,却是住在院墙角搭的茅草蓬里。妈妈的家也住在大院主房里,与我们刚搬进的新家只隔块板壁。
一切搬进家,妈妈就走了。妈妈非常漂亮,一如明月般皎洁。那双眼睛尤其温柔、婉丽,就是汗水淋漓泪水涟涟,也无法掩住其秀美。气质颇具大家风范。她在帮忙搬完东西时,不知怎么,忽然扑进奶奶怀里哭了。
妈妈走了,那轮好看的太阳也下山了。那座山,那座天然有个凹槽的母子山,和天空、大地,及氤氲的胭脂都已不见。稍偏东一点儿挂出米团粑似的一团月亮。爸爸犹疑了一会儿,捧着一包东西去了大院右边围墙角的茅草蓬。回来后双手撑着头,将面庞藏在那双大手后面连连叹气。奶奶一脸揪心地劝慰着爸爸。但爸爸仍是捂着面庞叹息。我可有得事做了,在屋里像个小主妇一样专心致志地收拾我能搬动的东西,搬进搬出,放到这里一会儿又摆到那里一会儿。天楼地板极富弹性,磕磕绊绊跌了我好几跤,没事儿,就像摔倒在被窝里。一直到妈妈又来了,我摆放的东西也没能固定下来。
妈妈端来了大盘糍粑。重阳吃糍粑是祖辈传下的风俗,还流传着“重阳不打粑,老虎要咬妈”这句令我胆颤心惊的话。每年奶奶都要亲手做的,不知道奶奶是累了还是忘了,既没做粑粑,也没做饭,还不铺床,搬进来的东西除了我添乱似的动了几样外,余下原封未动。
“幺儿,饿坏了吧?快吃呵。”
妈妈微笑着抚摸我,眼睛里像有溪水在流动。我暖流四溢,又想哭了——“幺儿”,一个母亲常用来呼唤子女的最亲昵,最甜蜜,最温馨的词儿。从没有谁这样叫过我,奶奶没有,爸爸也没有。我轻轻地怯怯地又叫了声:
“妈妈。”
奶奶赶忙招呼妈妈坐,爸爸可能想去为妈妈倒开水泡茶,一提保温瓶又放下了,歉意地笑了笑。
“劳累了一天,也饿了,先吃东西啊。我来收拾。” 妈妈没坐,径去摆放桌椅收拾床铺。
爸爸性格刚正,直言不讳,从不闪口嗫嗫嚅嚅。外面言传,他之所以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就是太正直,太不识时务。不停地为一个被***决多年的大地主鸣冤,为属下一个小教师被打成右派叫屈。可这时,他却张口结舌了:
“……这……你……你回去吧妹,久远大哥他……”
“他可不是一般的人……想开点儿,吃东西啊。你可是有文化的。忍字头上一把刀。慢慢向他学习……”
妈妈名字叫与她人一样美丽,雪婵。她像奶奶教育我一样边说边做事。爸爸想说什么,张了张口没说出来,伸手抓起一个糍粑就是一大口。奶奶先是一愣,继之,张开差不多掉光牙齿的嘴巴“呵呵呵”地笑了,说了句“还是婵儿说的对?!”
奶奶这笑和语气,明显带着爱的责怪,有当妈的劝你不听,别人一句话你倒听了的意思;也有感激妈妈的意思;还有一层意思是,仿佛妈妈是她闺女一样。
当月光从窗户像水一样流泻进家时,我手里拿着一本小人书,流着口涎靠着板壁睡着了。
回复日期:2009-08-06 16:37:29
妈 妈 (3)
我又做梦了,在梦中又见到了我想象中的妈妈。以前妈妈的脸很朦胧,像有层雾罩着似的,只能见到模模糊糊的棱角,这次,开始也不是那么明晰,还是像一层薄薄的云后面的月亮,慢慢的才像显影液里的相片出现了整个棱角,逐渐显山露水,峰是峰,湖是湖。那张脸明丽极了,姣柔极了;那双眼睛好好像天上的星星,幽幽的,一闪一闪的……天哪,就是被我叫了妈妈的这个女人,一双眼睛里同时有两条河流的女人……我喊了声妈妈,还没及扑进妈妈怀里,还没及向妈妈撒娇要她喊我声幺儿,迷迷蒙蒙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可怜的丫头!娘,床我已经铺好了,我抱雷地上床睡啊?”
是被我叫了妈妈的女人的声音,是梦中来看我的妈妈的声音。她在叫谁叫娘?叫奶奶?难道她真是我妈妈?我半醒不醒地醒了,扑进正伸手来抱我的她怀里,莺声燕语清脆脆地连声喊:“妈妈,妈妈,妈妈……”
“这丫头!”奶奶向妈妈歉意一笑,过来准备接我过去。
“不嘛!我就要妈妈抱。”我执拗地一拧身,将头藏进妈妈那富有弹性的温馨的胸脯,得意忘形,仰起头冒出一句,“妈妈,我好想吃奶啊。”
妈妈脸腾地红了,宛如黄昏时我看到的那轮大大的,圆圆的,被胭脂似的烟霞簇拥的太阳。
“雷地!太没礼貌了。去睡觉!”
爸爸忽地怒了,从矮凳子上弹跳起来,伸手想一把将我扯过去。妈妈没有一点儿儿惊慌和躲闪的意思,她抗击外来暴力的武器仿佛就是她那双温柔的有两条河流的眼睛。那双流动的眼睛一瞥,显出一丝娇一丝嗔:“干什么呀!你没听到地儿叫我妈妈?女儿想吃妈妈奶关你什么了!”爸爸一怔,像在战场打了败仗的士兵,灰溜溜地又倒回独凳上去了。
记忆中,爸爸虽然从未亲昵过我,似乎还对我敬而远之,但性格比有的妈妈还温和,从没有对我大声说过话,更不要说向我发怒。要在往时,我肯定会感到非常非常委屈,然后躲到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默默地落会儿泪。现在我有了妈妈,又是在妈妈的怀抱中,没有委屈感也没惧怕感,咯咯儿笑了。拍起巴掌,小嘴一张:
青藤萌芽大树下
大树差点差点儿笑掉牙
讥它娇嫩如小花
不耐风霜和雨打
也敢与之比高大
自不量力傻到家
青藤默然不说话
挺身就往树上爬
青藤已攻占树牙巴
大树怔怔好惊讶
乖乖俯首称臣了
奶奶笑了,又一声打门锤:“这丫头!”
爸爸没笑,反而长长地叹了口气。
妈妈在我小脸蛋上亲了亲:“乖,睡觉了啊,明天起来和你慕雪哥哥玩。”
这样的口气有股使人无法抗拒的磁力,给人一种亲近、温馨的幸福感。我点儿都没反对。但我兴奋得没有一点儿儿睡意,琢磨着明天如何骄傲地跑到小伙伴堆里,如何自豪地跟妞妞和华华说我妈妈来了,真的比他们的妈妈都好看。
回复日期:2009-08-06 16:39:52
妈 妈 (4)
蒙着被子窃窃地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都已经搬家了,怎么告诉啊?顿时沮丧起来,一沮丧瞌睡就来了,就又做梦了:
母子山——那座带凹凹的山站起来了——动态过程像人在起床,先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呵才揭开被子下地——它原来不是山,是个人,是个脸庞很美肚子凸凸的女人。她好像很愤怒,使劲拍打着肚子。接着情景开始快速变换。最后出现的是犹如海市蜃楼般的特写镜头:肚子透明,在那美丽女人猛烈的拍打下,一个抱着腿头朝下的女婴在里面默然哭泣,双眼流出的不是泪水而是鲜血——那女婴竟是我。
——天哪,那在黄昏时曾给我莫大温馨的胭脂色竟是我这个女婴的血泪氤氲出来的!
震骇之下我醒了,就知道了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妈妈——奶奶正在对妈妈道我的身世。
然后传来妈妈抽泣的声音:
“娘,婵儿今后就是地儿的妈妈。”
回复日期:2009-08-06 17:12:22
哇~貌似是全本哦~~ 我等着看
回复日期:2009-08-06 17:24:20
来访,支持你哦!
回复日期:2009-08-06 17:26:57
来学习,来支持。
回复日期:2009-08-06 17:34:03
没读之前就感到一种大家气魄,学习了
回复日期:2009-08-06 17:59:06
作者:解丰亦 回复日期:2009-08-06 16:26:25
千古恨大作出场了,必是令人眼前一亮的巨作!
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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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解老师!
回复日期:2009-08-06 18:00:20
作者:花_不_是_花 回复日期:2009-08-06 17:12:22
哇~貌似是全本哦~~ 我等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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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希望多斧正
回复日期:2009-08-06 18:02:43
作者:川逸尘 回复日期:2009-08-06 17:34:03
没读之前就感到一种大家气魄,学习了
----------谢谢逸尘老师莅临!
回复日期:2009-08-06 18:04:07
作者:王鼎三 回复日期:2009-08-06 17:26:57
来学习,来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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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鼎三老师学习!
回复日期:2009-08-06 18:05:41
作者:菡萏初成 回复日期:2009-08-06 17:24:20
来访,支持你哦!
--------------谢谢!
回复日期:2009-08-06 18:09:42
浓浓乳脂凝
怪异的是我没忧伤,反倒甜甜的香香的一觉睡到大天亮,尿撒到了床上也没醒。
起床时已日上三竿。奶奶乐滋滋地为我换了干净的衣服,细心地给我梳理了头发。按以往经验,奶奶是要带我上街或走人家了。我的头发根根都像打了蜡一样乌黑闪亮,奶奶不知是嫌麻烦还是什么,从不给我梳辫子,就等它像水一样流畅自然,长到肩下了,又将它剪短点儿。
我没问奶奶走哪去,只是稀奇奇地看着奶奶。奶奶的嘴像上旬月那样弯,那是一种隐饰不住内心高兴的乐。
“雷地,你不是想妈妈吗?”
“我……我已经不想了。”
“为什么!?”奶奶慈祥的老脸塌方一样陡地垮了下来。
“你说她生下我往地下一扔就跑了,还想踩死我呀!”
“你……你昨晚没睡着?”奶奶一惊,先叹了口气后吁了口气,嘴巴又变成了上旬月,“奶奶昨晚是和……和你妈妈摆龙门阵哩,不要当真啊。奶奶以前是骗你的,其实你的妈妈就是你昨天喊的妈妈。”
“真的?喔——”我跳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了!” 奶奶哈哈地乐。随后告诉我说,她和爸爸有事要出去两天,叫我去妈妈家。说妈妈家还有一个姐姐,一个与我同天生的小哥哥,一个小弟弟,要乖,不要搞口。
“嗯。”
我乖乖地应了。奶奶和爸爸走后,我捧着奶奶给我的一大包菠菠糖和饼干,喜滋滋跳跃着也准备出门,却见门口铁塔似地立着一个比我大五六岁的男孩,那男孩眼角面颊有块似蓝墨水洇湿了的胎记,淡淡的,一脸凶像,正向我们屋里窥视,冷不丁见我颠出来,狠狠睖了我一眼,转身向墙角毛草蓬走去。我没在意。不料,进妈妈家时又与一个头发焦黄得像一把茅草,而又把这把茅草扎成朝天冲、身背书包的女孩撞到一起。女孩高我一头,我没吓着,她却像白日遇鬼,响彻云霄的来了声:
“啊——”
“你是姐姐吧?对不起。”我说。
“你是哪个?哼,披毛鬼!哎哟,吓死我了……”
“我是雷地妹妹呀,妈妈没对你说吗?”
她目光风一样扫了我一眼,随即飘到掉落地上的包包糖和饼干上去了,没理睬我,嘻一声,抓起几个跑了。
在女孩发出那声“炸雷”时,一个与我差不多高的男孩就从里间跑了出来,歪着头研究似地看着我,女孩走了,他还是那样。这男孩身材颀长,优美,健壮,面容精巧、俊秀,一双眼睛显得十分聪慧,透出一种不合时宜的严峻、直率和坚定,根本没有孩童那种典型的注意力涣散的表情。
“你是慕雪哥哥?我是雷地妹妹。”我大方地过去牵他的手。他没拒绝,偏着个小脑袋若有所思,眼睛一眨不眨,仍是不说话。难道他是傻子或者哑巴?我不觉有点儿害怕起来,将牵住他的手缩回来了。
“地雷,雷地……怎么不叫地雷?奇怪!”
半天,他说出了这句话。
“那你怎么不叫手榴弹?”我说。
他没与我斗嘴,微微一笑,步到门边蹲下,捡散落在地板上的菠菠糖。我也蹲下去捡。报纸破了几个洞,他又起身去拿了个土钵钵来。我说:
“哥哥,我们捡完了出去玩好吗?”
“好是好,但我家毛谁照护?”他说。
“毛?是弟弟吧。在哪儿?”
“在床上。”
回复日期:2009-08-06 18:12:02
浓浓乳脂凝 (2)
问一句他答一句,也不看我,我觉得他好像不太喜欢我。我也不说话了,埋头捡饼干,琢磨着是不是回家。饼干即使碎了也是一块一块的,好捡,菠菠糖碎了就很难捡,但它又是非常好吃的东西,自是舍不得,并拢指头一撮一撮往钵钵里放,很费了一些时间。面对如此引人流涎的东西,他至始至终没有趁我不注意偷着吃点儿的意思。这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拒绝诱惑力的意识,令我这个自以为从不馋嘴的小姑娘也不得不刮目相看。因为我早就想吃了。
菠菠糖是炒茶特产,形状像包灰皮蛋,毛茸茸、灰乎乎很不美观,但汤圆那么大一团却有106层豆面糖丝,妙在这106层糖丝是脆性的,口感只能说是无法形容的安逸。
我们将能拣的都拣了,他坐到饭桌旁边去,又歪着脑袋若有所思。我闷闷不乐地找来扫把扫地板上一如尘土的糖面面。
“我知道了,”他突然说。
我正委屈着,缄默着继续扫地。我不知道我的无语竟蕴涵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谋略。他等了半天,见我不问他知道了哪样,好像从未遇过这样的事,稀奇地看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找出什么***。可能没找到***,又卖起了关子:
“想不想知道我知道了哪样?”
我当然想知道,但仍不说话。他不觉流露出了点儿失望的表情,好没趣地自己揭开了迷底:说我之所以名字叫雷地,可能是我出生时,雷公正在大发雷霆。
“才不是呢!”
“那是哪样?”
是哪样?是那害人精生下我后,当我是一团臭肉,往地上一扔就跟一个大官儿坐车跑了,奶奶如遭雷击,顺口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奶奶昨晚就是这样对妈妈说的。
我什么都没对他说。
“算了,不说就不说吧。” 他说,“妈妈昨晚对我说了,你是我们家三妹。不过我可不能叫你三妹,叫你地地怎么样?”
“我是姑娘呀!你应该叫我妹妹的。”
他又愣愣地看着我,好像很迷惑,努力地吸吮着指头。他牙齿好白,一粒粒亮晶晶的如珠似玉。我就进一步充行懂事地说,就像弟弟才是弟弟而不能叫妹妹。他将手指头从嘴里抽出来“噢”了声,辩白说:
“我是叫你地地,不是叫弟弟。”
“可是……我都叫你哥哥了,你为什么不叫我妹妹?”
他进行了一番在他来说是论据十分充足十分有理的说明。说他大伯家有大哥二姐和三妹;屁不放有姐姐和弟弟但没有哥哥和妹妹;莽坨瘸疤三只有姐姐和妹妹没有哥哥和弟弟;卓亦什么都没有懒得说。所以,他有姐姐有弟弟就应该没有妹妹。怕我不信,就进一步佐证说,当年妈妈为什么单把我弄丢了?也许就是老天爷有意的安排。
回复日期:2009-08-06 18:14:44
浓浓乳脂凝 (3)
说完,他向我做了个怪脸,不待我应可与否,接着又对大院逐一进行解剖:说大伯复姓西贝,两家不分彼此,孩子按大小排列喊。二姐西贝芙蓉和姐姐一年生,小月份,时而喊菲狐时而喊大姐,成天和姐姐一道出一道进,一切看姐姐脸色行事,一点儿主见都没得。大哥西贝恒久是大院最大的孩子,已经十五岁,书呆子一个。按大小排列,第二大孩子是大院从前的主人的遗孤十四岁的爱茜茜,她是屁不放的姐姐,一副病后西施样。屁不放大名爱雨薄,这绰号是他后爹尧舜揍出来的,他倔得打死也不会吭一声。第三大孩子是派出所党效所长的女儿党中妮,大概也是小爱茜茜月份。她真的像个姑娘,羞羞答答的,埋着头走路,从不喊人。街上人说幼儿院里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但讲文静还得数党所长家闺女。莽坨瘸疤三像个肥鸭,既瘸又疤,大概和屁不放、西贝芙蓉、姐姐一般年龄,说是几年前上树掏鸟窝砸下来摔成那个样子的。他的学名有点儿吓人,叫党中央。至于其妹妹姬旦,屁不放同娘不同老子的弟弟狗墩,民警区正虎的儿子卓亦,西贝芙蓉的妹妹洋洋,都和弟弟里根一年生,比他和我小三岁。
最后,他咬着手指头“吃吃吃”一笑说,:“知不知道是谁让我告诉你这些的?是爸爸呢。爸爸说异地而居首要察风解俗。否则,难立足也。”
我没有回应,因为我懵了。
这时里屋传来一声响亮的哭,他腾地弹起来跑进去了,使出吃奶的力气连拖带抱将弟弟弄下床撒了大泡尿。在这以前,我没见过男孩子撒尿,我以前的几个小伙伴都是女孩,并且还很少在一起。我问他,弟弟怎么会长出那个东西?他问哪个东西?我说就是屙尿的那个东西。
“你没长?”他正在桌上为弟弟拿饼干和菠菠糖,很疑惑地望着我,仿佛我没长那东西才是一件天大的怪事。见我摇头,疑惑更甚:“那你长的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没长。接着反问他长的什么,能不能让我看看?
他将手指头又放进嘴里吸吮,目光移向吃上糖就不哭不闹的弟弟,好像在琢磨让不让我看,结果是让我看。他叉开腿的同时一提背带裤,:“看吧,我长的和毛长的一样。”小雀雀就像个探头探脑的小耗子从洞里钻出来了。我伸手去摸了摸说好像小老鼠。他咯咯儿笑,身子一缩放下提起的裤子,小雀雀就又像受惊吓的小耗子回窝里去了。
中午饭是妈妈回来煮的。要吃饭时慕雪的爸爸才回来。他复姓久远,秃了大半个头有点儿像个老爷爷。不知怎么,我没跟着慕雪叫爸爸,喊的是伯伯。他见到我,哈哈一笑,一把把我抄进怀里,抚摸着我直说:“乖女儿,我聪明漂亮的女儿,你妈妈终于把你找回来了。听说你还会作诗做诗吟词,吟首给伯伯听听……” 吃饭时,又对我好一阵看,对妈妈说,“嗯,不错,长得和你一样诗情画意。”妈妈不说话只笑,给他挟了箸菜。
桌上最好的菜是一盘炒鸡蛋,妈妈总往我碗里拈,慕雪也学妈妈帮我拈了两次。姐姐开始只是噘嘴巴和瞟我白眼,后来似实在忍不了了,把碗往桌上一放,尖尖的长长的“啊——”了一声: “你们……你们把好吃的都拈给她了我吃哪样?”
伯伯似乎料到雷电将至,在姐姐未发出刺耳的那声啊时,一气呵成做好了放碗捂耳朵的防范措施。姐姐撒着娇,拖伯伯捂耳朵的手。伯伯哈哈笑了两声,捏着她脸蛋,:“盘子里那么多,谁叫你自己不拈?”
“嗯!你不给我拈我就不吃了。”
“就不给你拈,就只给妹妹拈。”
“啊——”
姐姐这声张口来更尖,更突然,犹胜迅雷,更不及掩耳。我的碗差点差点儿没拿稳。正想笑,门外也传来一声“啊”,尖利的程度与姐姐的啊半斤八两。接着西贝芙蓉风似地窜进来,“大姐,没挨打吧。” 妈妈嗔爱地瞪了西贝芙蓉和姐姐一眼:“再啊,就一个给你们两巴掌。”西贝芙蓉伸出舌头做了个怪脸,发现了我,“咦”了一声:
“这洋娃娃是谁?”
回复日期:2009-08-06 18:17:21
浓浓乳脂凝 (3)
“大惊小怪!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能是谁,是你小时候丢失的三妹。”
“丢失的三妹!在哪儿找到的?我怎么没听说过?那洋洋不变成四妹了?”
“又不是亲……”
姐姐一撇嘴,话比梭镖还快。伯伯猛抬手捂住了姐姐嘴巴。妈妈将头转向扶着凳子学着自己吃饭的弟弟,眼睛里那两条平静的河闪了下光,流动起来,清澈的河,柔柔的河,转瞬有了颜色,淡红、胭脂红、血红,两条红河上分别托着一个小小的、模模糊糊的、孤孤独独的、可怜兮兮的我。我忽然想哭。
“乖,吃饭呵。”妈妈将我抱到怀里亲了亲,转头盯着姐姐,“菲狐,妈妈昨晚怎么对你说的?今后要再口不择言,我不饶你,你爸爸也不会饶你。”
姐姐伸了下舌头,蜜蜜甜地走过来,“怎么会呢,我最爱我们三妹了。”说着,在我前额“吧”了一下。要说明的是她并没真的亲我,嘴巴根本就没有触到我,那声“吧”,是她两片嘴唇打的。真正接触到我身体的是她的手,她在“吧”我的同时,在我屁股蛋上狠揪了一爪,疼得我哎了一声。
“看到了,妈妈?三妹太娇气,我这样轻轻的亲她她也哼哼唧唧,今后你可不要说我欺负她。”姐姐噘着嘴像受了很大委屈,坐回去抬起碗快速往嘴里刨饭,筷子一刻不停,节骤非常强烈,也不晓得她嚼没嚼。
这花样可能只有西贝芙蓉看到了,或者说心有灵犀一点儿通明白是怎么回事,捂着嘴巴笑得直不起腰。
妈妈见我泪眼迷濛,狐疑地看了一眼姐姐,问我是不是哪里痛?我说屁股。在我说屁股的时候,委屈感使我吐词很朦胧,加之西贝芙蓉蓦然引吭高歌,妈妈没听清,再问时,姐姐也唱起来了。两人都是美声唱法,一声比一声高。伯伯似乎很赏识,一边吃饭一边有节拍地点头。妈妈嗔怪地看了伯伯一眼:“你不要把她宠坏了,女儿家斯文点儿好。学学人家中妮。”
“学她,哼!”歌声戛然而止,姐姐把鼻子对到了天楼板。
“学她,哼!”西贝芙蓉和姐姐表情一个样。
“吃饱了就上学去。”伯伯向她们挥了挥手。
姐姐向伯伯扮了个怪相:“好好好,我再亲一下三妹就走。” 说着,嘻嘻地又过来,“亲昵”地揪着我的脸,“三妹,你比电影上的洋娃娃还漂亮,姐姐好爱你哟。”
回复日期:2009-08-06 18:19:20
浓浓乳脂凝 (5)
虽然她逐渐加力揪扯得我很疼,但我没叫,原因一是可能与遭遇的不是突然袭击有关——我从会说话起,或者说天生就对精神和肉体上的痛苦有着人们难以理解的韧性;二是姐姐和西贝芙蓉的二重唱,以及她二人的扮相幽默起了我孤独童心的花蕾,我正乐着;三是妈妈连弟弟都没抱,而是把我抱在怀里,我正骄傲来着;正被这种我从未享受过的浓郁的生气勃勃的家庭氛围笼罩来着。所以我忍着痛,努力地,绝不是洋装佯装,绝对是真诚地挤出笑容回应着姐姐的“亲昵”:
“大姐也漂亮,我也爱大姐!”
饭后,妈妈麻利地收拾完碗筷,开始喂弟弟奶。看来又准备上山了。我与慕雪在门前争执谁比谁高。他说他比我高点点儿,我说我比他高点点儿。他说不信到院坝去看。我说去看哪样?他说看影子。我说好嘛。他说等会儿,他要……他没说出要哪样,转身扑到妈妈怀里衔住了另一只乳头,被弟弟狠打了几巴掌也没松口。
妈妈的乳房漂亮极了,是那样圆润丰满,那样鲜艳光洁,宛如两个颠颠儿跳动的鲜活的生命。
我默然呆立,好想也去吃一口啊!凄凄地吮着手指头,体悟吸吮母亲乳头的意境,香香的,甜甜的,又想哭。
“过来幺儿。”
妈妈笑着向我招手。我走过去,慕雪在妈妈的阻止下不情愿地吐出乳头,滋味无穷地啧吧着嘴:“该你吃了。”妈妈微笑着向我点头。我张开嘴——
妈妈的乳头到了我嘴里。
妈妈的乳汁溶化到我的血液里。
我泪流满面,拼命地吸吮,像走出沙漠的人扑向绿洲扑向湖泊。妈妈惊颤了几次,我也没停止。
回复日期:2009-08-06 18:49:37
该作品确实底蕴不俗,
人生的真善美假丑恶一览无遗。
回复日期:2009-08-06 18:53:05
中国现当代的文学创作基本上执于两端。
第一种,外迷于外部历史性的话语建构或反向拆解,而不能真正地切近和深入人之本身;
第二种,内迷于内在个人的迷惘经验或颓唐游戏,不能整体性地审视和思索人类的生存和思想境遇。
20世纪前半叶,鲁迅超越他人,思索了世界黑夜时代人对生命主权的遗弃,人之精神意志的日益贫困和衰弱,并且发出了“改造国民性”的大声疾呼;
20世纪后半叶,王小波超越他人地思索了诗意贫困时代人对本真存在的遗忘,人之诗意精神的日渐衰微和贫弱,并且提出了“智、性、趣”的三大召唤。
鲁迅、王小波与昆德拉一样,都是在非本体论、非神圣论的意义上涉入了尼采、海德格尔对世界黑夜贫困时代的批判。而在新千年的今天,作家千古恨先生第一个尝试着以真正哲思的方式把小说引向本体论的思考,超出个人性的经验和外部性历史叙述,把文学引向对人类在于其中的大时代困境的思考,实属难能!
回复日期:2009-08-06 19:08:09
1
回复日期:2009-08-06 19:15:17
《明月泪》 完整整理版(把下面网址复制到IE地址栏上):
回复日期:2009-08-06 20:15:43
顶一下。
回复日期:2009-08-06 20:24:19
当今社会人性沦丧,这样下去,
我们的社会会怎样?我们的下
一代又会怎样?支持作者
回复日期:2009-08-06 20:25:38
物欲横流的今天,人若讲情,
就会被吞筮,叫人何去何从?
回复日期:2009-08-06 20:27:33
带着血的蒸气,
充满着锋芒和闪电,触及人的灵魂..
回复日期:2009-08-06 20:31:14
一部精彩美妙的小说,揭露人性的丑恶是如此的彻底
回复日期:2009-08-06 20:31:56
很好的作品,拜读!
回复日期:2009-08-06 20:33:21
肮脏的世界..我们都已经被污染了..
回复日期:2009-08-06 21:09:33
很恢弘大气的作品,学习了。
回复日期:2009-08-06 21:10:10
感觉文本是作家责任心和良知的体现,是艺术与生活近距离的对视。在体制还不完善和法制还不健全的今天,在金钱利益面前,社会确实滋生了形形***危及国家和百姓利益的丑恶现象,社会道德和人性思想沉沦滑坡似有愈来愈甚的状况。作为文学创作、作为担负引导责任的作家是不能漠视现实漠视这种现象的。
回复日期:2009-08-06 21:18:34
深为作品中强大的政治烟云和金钱利益消解着人性的自在而暗然嗟叹。更为作品中塑造的个性鲜明的人物形象所吸引。为作品中寄托的作家形而上的思考而震撼。
回复日期:2009-08-06 21:25:24
一部很难得的现实主义小说作品,
具有鼓励和惊醒现代人的作用。
回复日期:2009-08-06 21:59:24
这种作品应该大力支持,一反传统,就象春天里的一声惊雷,支持!!!
回复日期:2009-08-06 22:45:19
有种怅然在心里涌动,直叫人欲哭无泪,如鲠在喉。
回复日期:2009-08-06 22:48:12
感受到了一种熟悉而强烈的艺术体验,。。。
回复日期:2009-08-06 23:08:54
笔调苍凉、粗犷,而又优美细腻,好作品
回复日期:2009-08-06 23:09:38
用犀利的笔锋刻画丑恶,用激昂的文字描写世界.
回复日期:2009-08-06 23:21:49
感情细腻,笔触传神,鉴定完毕,请继续!
回复日期:2009-08-06 23:22:10
才读完这一小部份,个人以为,此书立意应该受到社会全体的重视。抛开它的文学性不谈,只谈它对整个社会人性的净化与灵魂的回归,价值是很大的。
当今的文坛已经在一定程度上非常混乱了,混乱得失去了它应有的框架和体系,我们真的需要一些好的作品,来重新给人们正确的认识和理想理性的回归。
回复日期:2009-08-06 23:23:44
支持!
回复日期:2009-08-06 23:26:23
既然是全书,可否请LZ每天多传几章?
这年头儿, 好书实难见到了!
回复日期:2009-08-06 23:28:18
切盼中.。。。。。。。。
回复日期:2009-08-06 23:45:14
精神的花朵零落成泥,欲望的兽口张开着,祖国啊,我们寻找光明的钥匙丢了。
回复日期:2009-08-06 23:49:27
人物语言富于个性特色,极具浓郁的生活气息,特别形象,特别鲜活。
回复日期:2009-08-07 01:55:23
一口气读完,不知不觉竟已凌晨、、、、、
回复日期:2009-08-07 03:43:49
天啊!此文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好纯哦!力顶!
回复日期:2009-08-07 07:19:04
作者:夏之熊 回复日期:2009-08-06 23:49:27
人物语言富于个性特色,极具浓郁的生活气息,特别形象,特别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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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顶上去
回复日期:2009-08-07 08:27:16
来学习好文章,顶!
回复日期:2009-08-07 09:00:09
顶上去
回复日期:2009-08-07 09:45:35
妹妹好。
顺便测试敏感词:***,马克思,***,***,共产主义,暴动。
回复日期:2009-08-07 09:46:46
好贴一定要支持!
回复日期:2009-08-07 09:54:38
顶!
回复日期:2009-08-07 09:57:17
顶!
回复日期:2009-08-07 11:56:24
情感和文字一样细腻,对生活的感悟和社会的思考,
都凝结成作者作品中智慧的文字
回复日期:2009-08-07 11:57:54
读上去有一种沉重的悲伤!
回复日期:2009-08-07 12:10:35
主旨深刻,融文学性可读性与思想性于一体,引人深思。
语言表达清新优雅、明丽自然,细节刻画生动,现场感强烈。
对美、亲情的描写非常动人,对人性深处的野蛮、自私的揭示触目惊心。
回复日期:2009-08-07 13:39:58
环境描写为烘托气氛表现人物服务,思想性如此深刻独到。。。。。。。顶!
回复日期:2009-08-07 14:41:20
感谢老师们!
感谢朋友们!
回复日期:2009-08-07 14:46:38
我会抽时间尽快上传作品,尽力回访的,绝不古辜负大家这份情谊!
回复日期:2009-08-07 14:51:28
倔犟小子
既然是庭院,自然是有院墙的,只是院墙年久失修,加上院墙是一尺二长的古青砖,人们过路总要偷着你取一块我抱一块,丈余高的围墙很多地方就差不多和我平头了。既然是庭院,当然也有块比较平坦阔大的院坝,而且是青石板铺就。既然说庭院幽深,当然就有花草树木,且规划有致。花,在两个花坛里,且品种繁多,四季都有花开;树则只有一棵,是一棵要两个大人围抱当腰带的苦楝子树。平常左边花坛是妈妈修枝,锄草,浇水,上肥;右边是党中妮在拨弄。偶尔也见爱茜茜和屁不放来为花木浇浇水,不分彼此,两边都浇。天气大了,长时间不下雨,屁不放还要提桶水来浇苦楝子树。而姐姐和西贝芙蓉只管摘,哪朵花好看摘哪朵,也是不管左边右边。党中妮如果珍爱哪朵花,就在那朵怒放的花儿颈上挂个“请高抬贵手”或“请莫采撷”的纸牌。挺管用的。
我们的家以前是地主遗孤屁不放一家在住,在我们搬来的前几天他们才搬出去。不知是否这原因屁不放从不理我,看见我就目露凶光。可是又老爱到我家门前转悠。有次我和慕雪在家看小人书,见他又在门前站着愣神,以为他想进来和我们玩或是想看我的小人书,我就出去招呼他。我不知道他大名爱雨薄,院子里大人小孩都叫他屁不放,我自然认为他姓屁名不放,就跑到他面前甜甜地喊:“屁不放哥哥,进来一块玩吧。”他猛地推了我一把:“你老汉才是屁不放。”跑了。这以后,倘若他在院子里看见我,就狠狠瞪我一眼。若在院墙外看见我,而我又是独自一人,他就漫不经心地向我靠拢打我一巴掌就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恨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欺负我?我对奶奶说过,也对爸爸说过。奶奶听后长长叹息一声,要我今后看到他就躲远点儿。好像我们欠着他家什么似的?爸爸听后什么话也没对我说。此后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到了深夜,爸爸就往屁不放家拿。但屁不放对我仍一如既往。女人的直觉生来就比了解力丰富——即便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我总觉得他像网里一只蜘蛛,蛰伏在那里对我窥视、觊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吃掉。
爸爸经常不在家,说是外出为生产队搞副业去了。几年来,我基本上吃住都是在妈妈家。
区、公社、大队和生产队都贯以炒茶的姓氏,自然有其内在意蕴。满山遍野都是茶,有茶叶树,也有茶籽树。茶叶树取叶制茶,茶籽树取籽熬油。炒茶的天因此极具诗意,极具童话色彩:山,大多颇具女性韵味,小巧玲珑。虽起伏绵延,但叠嶂而不横生枝节。雾,从不起大雾浓雾,它像一块块一条条轻纱织就的绢巾,氤氲舒卷在那些犹如睡得甜甜香香的“女人”手上、脖颈上、乳峰上、小腹上,使山变得很迷人诱人,变得令人心跳。夏末秋初,满山遍野茶花盛开,酝酿出的景致简直神奇无比。
在这片神奇下,常见两个童男童女在河沟放牛。那是一条不大不小的正规河流,有的地方还很宽很深,蓝幽幽的特像海水。不知人们为啥叫它河沟而不给它取一个端庄而又气派的名字?。四围山一杆残照里,烟水茫茫,乱云不收,晚霞妆就,火光灼人一身汗流。一般情况下,来到河边放牛的童男童女都要先做好作业或是看一会儿书。偶尔童女灵感来了,还会张口吟诗。他们做作业时童男趴在鹅卵石上做,童女趴在童男背上做。看书时,童女看的是语文,童男看的是一本无书壳又找不见书名的小说。那小说繁体印刷竖着排列,字字冷傲、狂妄、生涩,童男不自量力,没学爬便学走硬是钻进去了。原因是童男觉得书里那个名叫堂&am #8226;吉诃德的老兄很有趣。是否欣赏堂老兄那种无视社会存在的疯狂的骑士精神,童女不清楚。但童女认为受到一定教唆是难免的。因为童男从接触那书后就不惧鬼神,在她面前以骑士自居,天王老子也没怕过。
这对童男童女就是慕雪和我。
这天,天气太热了,一到河边,慕雪就脱光身子跳到了河里。我则固守规矩,躲在荫凉处背诵课文。不想,屁不放不声不响从岸边茶树丛钻出来“啪啪”打了我两耳巴,不待我反应,又钻进树丛去了。每天上学,我都能感受到从每家的门缝里、从同学们身上投来的好奇而不安,钦羡而尊重的眼神。惟有不读书的屁不放对我横眉冷对,风刀霜剑。我惊叫起来:
“哥哥——”
“屁不放!你敢打我地地。”慕雪跳上岸连向树丛拽了十多块鹅卵石。树林遍布棘刺,他全身赤裸,没敢追。
没一点儿回声。好像刚才不过是我的幻觉。但我脸又确是火烧火辣的痛。我不怀疑了,开始忆苦思甜。
“怎么不对我说?”
“你打不过他。”
“哼!”慕雪不屑地抽了下鼻子:“瘸疤三莽坨老子都没怕过,怕他!”
回复日期:2009-08-07 14:55:23
3 倔犟小子 (2)
瘸疤三在没摔瘸和疤时小名叫莽坨,摔伤后,瘸疤三的绰号就被人一捶定音了。他在学校以名为党中央自居,傲视群雄,时不时挎着他父亲那把驳壳***盒在学校耍威风。前不久被教导主任看见,问他姓什么?他说姓莽你。街上乱七八糟无法考证的复姓实在太多了,教导主任也不见疑,又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叫一坨,全名莽你一坨。教导主任大怒,伸手下他驳壳***盒,他便和教导主任在操场打起来。是盛年的教导主任让他呢还是他确是天生神力?反正教导主任被他拽翻在地打得鼻青脸肿。学校因他爸爸是握***杆的所长也没敢怎么他。奇怪的是他怕小他五六岁的慕雪。
是屁不放那巴掌打得汗淌想游泳了,还是怕屁不放卷土重来再给我巴掌?慕雪回到河里后,我也脱光衣服跟着下到河里。没游两下,屁不放幽灵似地无声无息地来到岸边,一双眼睛像两把锥子,仇恨地瞪着我。慕雪吼了声“滚开!”,屁不放闷声不响,只是冷笑。“滚不滚?”慕雪威胁地又吼了声。屁不放还是只冷笑。慕雪仿佛无招,想了半天,口气软了,“你再不走开我就回去告尧舜大叔。” 屁不放身体一颤,放屁了:
“哼,木前家老小都不是好东西!”
“你,你放屁。”慕雪又怒了。
“哼,慕雪弟弟,你小心上当,木前戌缑那刽子手对久远妈妈不怀好意,这小妖精我看也好不到哪去……”
屁不放正不无讨好地说着,慕雪已跳上岸扑向他了。孩子打架一般都是将对方摔倒再出拳头,屁不放思维看来也如此,当然也可能有相让的意思。慕雪则不然,急风暴雨地出拳头,决不与之作蒙古人似的摔跤。也许是他知道摔跤不是屁不放的对手。他光溜溜一身是水,屁不放怎么扭拿都捏不住他,急得左挡右格狼狈不堪,一点儿儿没辙。
不远的茶树林探出一束鲜花,蓦地又缩回去了。我正担心慕雪打不赢,眼泪汪汪吓得发抖,疑惑是林中常见的锦鸡。少顷,一前一后从林中走出党所长和头上别了一朵玫瑰花的党中妮。同时,从稍远的茶树林里也走出一人,是手拿着一本书的恒久大哥。我想党所长肯定会吼一声加以劝阻。没有,看都没看屁不放和慕雪,父女俩就像在鸟语花香的世界那般自若悠然。倒是屁不放像见到恶煞一般,倏地钻进了茶林。
“雷地,你怎么不穿衣服……”
党中妮看见我了,是一对花纹十分漂亮的蝴蝶飞临我头上时将她目光硬拽过来的。表情惊异,好像看到了一个裸体的大男人,害羞地蒙住了脸。
“有娘生无娘教的东西!不要理她。” 党所长瞥了水中的我一眼。慕雪倏地跳到党所长面前:
“你说哪个?”
党所长在街上以党自居,说伯伯来历不明,经常找伯伯茬。借了家里的东西也经常扯故不还。见状一愣,惊异的一愣,用揣摸罪犯心理一样的目光盯着慕雪,随着一声“滚一边去”的怒吼,忽地伸手将慕雪猛一推,慕雪打了几个趔趄“扑嗵——”滚进了河。水花四溅,酿出一片迷离。慕雪水性好,扑嗵两下,抓起一块鹅卵石爬上岸,又阻住了党所长去路。
“不要走,向我家妹认错!”
“二流子!想找死?” 党所长一下子掏出了腰间手***。
“三流子!有胆往这儿打。”
幕雪拍着胸脯。那样子不像勇往直前的堂老兄,却像电影上临刑的***员。气得党所长气喘,举掌待打,西贝恒久一声“党叔叔”,党所长扣在弦上的箭方没射出来。
“噢,是恒久啊,看什么书?”
“《红与黑》。”西贝恒久微笑,显得较谦恭。
“唔,唔,是要辩清红与黑哩……你舅舅……”
党所长把手搭在西贝恒久肩头,拟交谈着往回走,慕雪又绕到他前面阻住去路,坚持要他向我认错。党所长先是脖子一拧,眼睛都差点差点儿凸出来了,但转瞬又变成了笑脸,“这孩子!”
西贝恒久用手里的书磕了下慕雪:
“弟弟,怎么对叔叔不礼貌。听话,放牛去啊。”
“大哥,他说地地是……是……”
“是什么?叔叔逗你们玩嘛。” 党所长哈哈一笑,揽着西贝恒久走了。
党中妮一直没说话,西贝恒久来后,她那白净、明丽的脸上也盛开了两朵玫瑰花,独自低头缓缓朝前走去。那模样,恍若古时闺秀初见红尘;像清晨出现的一片极富神韵的雾,飘逸,朦胧,娇羞。我内心挺喜欢她的,想喊她,又怕她不理我——以前她就没理过我,一点儿都没喜欢过我,我喊过她很多次中妮姐姐,她都像没听见。为此,我还神秘兮兮地对妈妈说过,不能要姐姐学她,因为她是聋子。
党中妮给我的这种含而不露的少女美感,使我忘了刚才的惊惧。见慕雪已趴在地上做作业,我也趴在他背上准备做,却见他将铅笔衔在嘴里,手捏一块小鹅卵石在沙地上划,划出以下一行字:
如我也有堂&am #8226;吉诃德的盾和矛就好了,就可迫使党所长向我地地认错,不认就穿他个大窟窿。
回复日期:2009-08-07 14:59:21
3 倔犟小子 (3)
回家时,暮色已合拢了。
没有月亮。灯影稀疏。
大院弥漫着一缕血腥味。
尧舜大叔正用死牛刷狠抽头顶苦楝子树的屁不放。奶奶、妈妈、和大伯娘正你一句我一句劝说不能再打了。尧舜大叔哼了一声:“不打,不打他狗日怕要翻天。说!还敢不敢在外给老子惹祸?”
一下,两下……十下……
“说不说!”
二十下……三十下……
“说!”
还是无声。
死牛刷又欢腾地吹起飓风掠过树梢似的呼啸,在屁不放的背上、屁股、双腿欢欣鼓舞,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疯狂。背、屁股瞬间犹如山花怒放蕴出了春的姹紫嫣红。屁不放在抽搐,在痉挛,汗流如注,头用力顶树,双手差不多抓进树皮,牙齿咬得咯咯儿作响,就是不发一声。他妈妈甄鸥阿姨闭着眼睛,每听到死牛刷一声欢歌,就遏制不住地觳觫。爱茜茜咬着嘴唇泪流满面。弟弟躲到妈妈身后探出一双惊恐的眼睛。我也在颤,身颤,心也在颤:吓的,恐惧的。后来是同情的悲愤,太惨不忍睹了。
“不打了嘛尧舜大叔。”
我的声音淹没在死牛刷的歌舞中。
死牛刷是手指粗不去枝的山竹,柔软而坚韧,是犁田时手中的必备之物,每家都有几根。农人心痛牛,抽打并不出力,牛屁股都要留下条条血印,何谈抽人。
“尧舜大哥,你是打给谁看?怎么不听劝呢?孩子够苦够可怜了……他又没犯王法,你怕谁?你也太残忍了!”妈妈气愤不过,直视着尧舜大叔,睫毛抖颤,声音抖颤。
甄鸥阿姨失声痛哭起来。
突然,屁不放说话了,他仰起头,狠狠地说:“娘,不要哭!久远妈妈不要劝!他打不死我!”
呆了,都愕然地呆了。
——这是电影上***人挨铁烙火烧坐老虎凳后皮开肉绽的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骇人的是下句,他说:
“杀了我屁不放,自有放屁人。”
尧舜大叔手中的死牛刷在空中楞怔了下,像心力衰竭的心脏病患者,一头栽倒在地上。
被柚打时稳如泰山晃都没晃一下的屁不放,在尧舜大叔一跺脚扔下死牛刷走后昏倒了,像一袋土豆那样软软地倒在苦楝子树下。 甄鸥阿姨没敢来看,一抽一搐跟在尧舜大叔后进了茅草屋。
“啊!”
“啊!”
姐姐和西贝芙蓉的二重唱。这次不太合拍,姐姐的惊叹正常合理,西贝芙蓉的惊叹是带着双弦似的颤栗。
妈妈将屁不放抱在怀里,一边掐捏人中,一边喊姐姐去端点儿水来。爱茜茜没有血色的脸像流水冲洗玻璃,神色是那样哀楚。奶奶急匆匆往家走。姐姐飞快地端来水递给妈妈后瞪着我和慕雪一边说“都是你们惹的祸!”一边伸手揪我和慕雪的脸,我俩的嘴巴都被揪歪了。
“就是!”西贝芙蓉嘴一歪,跟上姐姐步调,也伸手揪了我和慕雪,比姐姐揪得还重。
几年来,我的屁股成了姐姐的画布,用什么颜色,是重彩还是轻描,得看姐姐“爱”我是否虔诚。因为她说她太喜欢太爱我才揪我,揪得越痛就越爱。有天妈妈为我洗澡发现了我屁股上的图案,狠狠训了姐姐一顿。姐姐为此赌气不与我和慕雪睡,独自搬上楼去了。此后我的嘴巴肩负起屁股苦难的深重,姐姐改说我嘴巴长得像颗樱桃,太想撷来吃了。
屁不放慢慢喘过气醒过来了,稍一定神发觉是躺在妈妈怀里,“妈妈——”一声,偎了进去,恸哭起来。
奶奶回去是拿家里备用的消毒腆酒,已被妈妈抱到我和慕雪床上趴着的屁不放带着敌意的表情,坚决不用,待见到妈妈的目光才无可奈何地点了头。
这晚,屁不放就趴在我和慕雪的床上睡去了。
回复日期:2009-08-07 15:00:43
第二章 青山待 云儿悠悠飘
他起来了,站起来了。
——半个月,一千五百年那么长——毕竟站起来了。
他抱着我将脸贴到我脸上,哽噎着发不出声音,泪水——一种像黄河水那样的泪水将我全身都打湿了。他并不是面对我哭,而是看着一张我和他童年时的合影照哭。照片上他靠在故院那断垣残墙上,我在他前面靠在他身上,他双手搭在我胸前,我双手握着他的双手,他嘴巴像鸡屁股那样嘟着正调皮地鼓气呵我,我像个开口的西瓜张着缺了两瓣门牙的牙巴正在笑。
照像片相片那年我和他9岁,在读三年级。
他抱着我向写案走去。
他不再需要睡眠,不再需要饮食,一双眼睛像两潭死水,只是伏于写案,不分白昼写,写,还是写。
回复日期:2009-08-07 15:03:45
由于屁不放睡了我们的床,我和慕雪便上楼和姐姐睡。半夜,梦中的我看到的太阳竟然是白的,白得阴森可怖,像白骨精那种阴毒、残忍、狡诈、冷血似的惨白。
我醒了。
一床的霜。
一钩弯月伴着夏夜微和的风像妈妈一样温柔,正笑眯眯地向我投以慈祥的目光和爱抚。瘆人的白太阳引起的惊厥感倏地消失了。睡意不甘心地卷土重来,我乖乖缴械投降。
朦胧中感觉睡另一头的姐姐忽然坐起来了,眼光在我脸上搜索,我的脸和屁股开始条件反射地抽搐:姐姐又要爱我得不得了了。姐姐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轻轻的,像妈妈在摸我一样。我真感到了爱,姐姐的爱。我睁开眼睛,想喊姐姐,姐姐的目光却已经移到慕雪身上,伸手抚摸起慕雪的小雀雀。我忍不住“吃吃吃”地笑起来。
这笑仿佛是一道摧枯拉朽的霹雳,姐姐惊恐地捂住了我嘴巴,支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恶狠狠地瞪着我。
“姐……姐……”
“不准哭!”姐姐揪住我的嘴巴,没使力。见我将呜咽吞回去了,脸上也晴朗了:“跟姐姐说说,是做哪样好梦笑醒了?”
我又“吃吃吃”地笑。姐姐“嘘——”一声,又将我嘴巴捂住了,:“小妖精,让妈妈听见……嗯……你要觉得好玩,你也摸啊,还可以让他趴在你身上睡一会儿呢。”
姐姐这句话提起了我兴趣,觉得姐姐还是很理解我的,就自以为聪明地说:
“好呀。可是哥哥又没醒,我将他呵醒吧?”
“不,”姐姐按住欲起来的我启发说,“他醒了就不好玩了。 你不是经常和他过家家吗?其实那不算,真正的过家家,是新郎睡着了才过,这样才好玩。”
哥哥不醒,我觉得没啥意思,听完姐姐最后一句又觉得很有意思,点头表示服从。
天气很热,即便是下半夜气温也在二十四五度,大人小孩几乎全是裸着睡在篾席上,我们也不例外。姐姐让我仰躺着不动,然后将沉睡不醒的慕雪抱到我身上要我抱住,慕雪很沉,压得我喘不过气。姐姐勾头抑着声音嘻笑一阵后说:“大功告成,行了,真正的家家过完了。”
平时我和慕雪玩过家家是这样的:他骑着一根木棍或竹杆竹竿当马,“驾——驾——”像模像样地抽打着“马”距我两三米处停下,曲手成唢呐,“呜呐——呜呐——呜里呜呐——”吹上一阵,然后调转马头再吹;我则用手绢,没有手绢就用纸,没有纸就用手代替盖头,装出娇滴滴羞怯怯的样子走过去,跨上马背搂着他的腰,他就停止吹唢呐扬鞭摧马。因是抱着他跑,经常踩到他脚后跟,痛得他龇牙咧齿揉搓半天。这样就是真正的过家家,没一点儿噱头,我有点儿泄气,说:
“点儿都不好玩!”
“不好玩就睡觉!”姐姐口气又不温和了,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睡了。
回复日期:2009-08-07 15:07:27
1 风 波 (2)
清晨醒来,过家家的事忘了个干净。只见姐姐正在窗前把玩着一朵透着露水的花儿。那花儿袖珍得很,就我拇指大小,火一样红。姐姐对着她的小镜子,将花儿一会儿插到头的左边,一会儿又插到右边。姐姐是少女了,长得亭亭玉立,但她的头发像老太婆一样憔悴、与她窈窕的身材和如花似玉的脸蛋一点儿儿不相配,一如冬天的茅草。茅草丛中长出朵彤红彤红的花儿,那是多让人惊羡啊!我正羡慕得不得了,院子里传来中妮有史以来第一声惊叫,像开春的霹雳:
“啊!我的花……爸爸,我的仙人花被偷了……”
姐姐迅速作出反应,将花儿藏进空墨水盒里,也不看我,咚咚咚跑下楼。接着,楼下传来党所长教训人的声音,口气非常粗蛮、无礼:
“雪婵,晓得生孩子就要晓得教育孩子,不要教他们去当扒老二。把你家菲狐给我叫出来!”
我赶快跑下楼。妈妈坐在床沿上,手里捏着沾了碘酒的棉团愣怔地看着党所长父子,看来党所长进来时妈妈正在擦屁不放身上那目不忍睹的伤口。长得越来越像只肥鸭的瘸疤三也像他爸爸一样叉着腰狐假虎威,他说:
“装哪样洋,你家菲狐把我姐姐的仙人花偷了。要她赔!哼!晓得多贵重吗?一块钱,一块钱哩!”
党中妮称的仙人花,就是俗称仙人球开的花。在我童眸里确是了不得的稀罕物。妈妈把在厨房洗漱的姐姐喊进来了。姐姐手里捏把牙刷,满嘴牙膏泡,进屋后目光飞速掠了我一眼:
“妈妈,哪样事啊?”
“你摘了中妮姐姐的花?”
“稀罕!”姐姐嘴一撇。
“院子里就你妖怪,” 党所长说,“不是你偷的是谁?”
妈妈笑了,:“我们久远家穷,但穷得干净,从不会像跟屁狗儿一样摇尾乞怜……”
“你……雪婵……”
妈妈不愠不火。那种笑我感到非常温和、亲近,说的话也是实事求是。我不知道党所长为什么要打断妈妈,为什么气得全身发抖,还像被鱼刺卡了喉咙说不下去?也不知道趴在床上的屁不放为什么竟然在党所长发怒的同时也发出了“噗哧”一声笑?,好半天党所长才缓过气来,一指妈妈:
“好,看你雪婵厉害到哪去。今天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我党效就不是党的所长……”
“不要指我妈妈!”
慕雪可能到河沟拴牛才回来,破褂烂衫一身露水,猛地冲进屋,嫩嫩的一双小手奋力在党所长那支毛茸茸的手臂上一推。党所长不备,竟旋转了一圈打了一个趔趄。立定,暴跳如雷:
“你个二流子他妈的反了,敢打***……中央,去叫区正虎来。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家。”
莽坨瘸疤三的表情和党所长在西贝芙蓉当区长的舅舅面前一个样。听罢,阴险险一笑,又冷哼了一声,打着跛跛脚旋风而去。不一会儿便和区正虎拿着条绳子来了。党所长即令区正虎将姐姐捆起来。
区姓,我们不念欧(音)就念区,就像龚姓我们不念工(音)而念駉(音)一样。所以区正虎在人们口中是区政府而非欧正虎。他后面跟着卓亦。卓亦历来孤僻,很少见他和弟弟们玩,常独自蹲在地上喃喃着数蚂蚁或仰头看飞鸟。见他爸爸要捆姐姐,也不说话,抱住了他爸爸一条腿。妈妈将姐姐护在身后,又露出微笑,这种微笑就明显带了蔑视的成分。
“党效,你不要以为你姓党就是党了。这大院难道只准你放火,却不许孩儿们……”
党所长一声冷哼打断妈妈,又一瞪区正虎,:“愣着干哪样?给我绑了!”
区正虎一把将卓亦提开,拿着绳子上前,与妈妈目光相遇,不自禁打了一颤,畏畏缩缩,进不是退不是。妈妈说:
“小区,不关你事。***的天下,他姓党的想只手遮天怕还遮不住。有本事他就自己动手。”
党所长脸色由青转绿又转紫,手指尖都抖索不停,倏地掏出腰间驳壳***,冲区正虎大吼:“这是命令,都绑了!”
“凭哪样要绑菲狐姐?还所长!只知冤枉人!”一直趴在床上的屁不放忽地翻身下床,冷冷地无所谓地哼了一声,“花是我这个小反动派摘的,要抓抓我。”
回复日期:2009-08-07 15:10:07
嘿黑,沙发。。。
回复日期:2009-08-07 15:11:20
接着看,接着支持!
回复日期:2009-08-07 15:15:04
1 风 波 (3)
“砰!”党所长在屁不放头上狠击了一***柄,“地主崽儿,老子一***崩了你个杂种。”
屁不放打了一个趔趄被妈妈扶住了。一缕殷红的血浆从他蓬乱的头发里汩汩流出,顺着前额往脸上流,他不蒙不捂不喊不叫,哼都没哼一声。血流经眼睛、鼻子、下颌,划成三道抛物线流到地上,溅出朵朵像仙人花似的花儿。
“你还是人吗党效?”妈妈按住屁不放头上伤口,眼睛里那两条河恍惚变成了两条喷火的龙。“这么多年来,你把他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当成反动派往死里整,昨晚你又挑拨他爹把他打成这样,现在……你……你良心被狗吃了?孩子忍着,久远妈妈为你上药。”
“不准上!”党所长夺过妈妈手中碘酒瓶,将妈妈推了一个趔趄,“雪婵,你同情地主崽儿就是与人民与社会主义为敌,就是反党反人民反……哎哟……”
党所长说得正畅溜,手臂冷不防被慕雪抱住咬了一口,驳壳***掉到了地上,不及捡***,一把将慕雪提起来,抬腿就是一脚。慕雪飞了起来,仿佛党所长扣动***射出的弹丸,在空中翻滚,旋转,重重地撞在对面中柱,反弹回来,重重地落到一条凳子上,凳子坚硬,又将他推往地板上。
“幺儿——”
“哥哥——”
“弟弟——”
“慕雪兄弟——”
屋里同时发出四声不同的惨呼。幺儿是妈妈喊的,哥哥是我喊的,慕雪兄弟是屁不放喊的,弟弟是恰好走进来的恒久大哥喊的。
慕雪当即死去。脸色灰白,没有点点儿气息,从咬得紧紧的嘴角咕噜噜直涌血。我喊着哥哥哭得声撕力竭声嘶力竭。
西贝恒久抱起慕雪就往医院飞奔。
慕雪血压低得差不多测不到,医生说死马当活马医吧,一下子抽了妈妈600cc血液输给他。
几小时后,慕雪又活过来了。
倘若人见阎王一面后又能健健康康活转来多好啊!
屁不放一直守着慕雪,他不能坐,便趴在床沿上。妈妈请医生为他身上伤口也上了药,头上还缝了两针。倔傲的屁不放眼里滚动着泪水,但始终没流出来。盐巴都是省着吃,晚上十点钟便出院了。抢救费、治疗费花了十多块,还是奶奶和恒久大哥帮着凑齐的。
伯伯和西贝大伯一早就上山了,发生的事中午回来才晓得。西贝大伯气得骨节儿发响,回身要去找党所长算账,被伯伯劝住了,一跺脚去了区里。伯伯要打姐姐,姐姐大哭,泪花儿犹如黄河决口滚滚而下,矢口否认大诉冤枉,可怜极了。伯伯抬起的巴掌便没拍得下去。
党所长来了,是伯伯抱着慕雪刚进门就脚跟脚进来的。他带着诚执的忏悔,说对不起党和人民,为了一小朵资产阶级香花野草,竟将***口对准……这个这个……一阵结舌,始终没说清楚对准了谁。转而说区长狠狠批评了他,他也向组织作了捡讨什么的。然后嘿嘿嘿地干笑了两声,对姐姐说:
“都怪我糊涂没想起来,那朵花是我清早摘来泡茶了。菲狐,你不会怪叔叔吧?”
姐姐笑,笑成了一朵花。
“久远先生,这两块钱你们拿去为慕雪买点儿营养品,等发工资了我再……”
妈妈正拈起伯伯一根带很多泥的裤子准备放到木盆里,猛一抖,原本挽起的裤腿像鞭稍一样倏地直奔党所长而去,及至面门才疾速倒卷,发出一声短促而响亮的犹如炮仗的声响,空中立马腾出一缕硝烟似的泥雾。党所长连连倒退,讪讪地说:“晚了,不打扰了。” 出了门。
“幺儿,快把钱拿去扔给他。”妈妈说。
党所长没拒绝,悻悻地嘀咕了句:“妈的,不识抬举!”
回复日期:2009-08-07 15:18:43
在外搞副业的爸爸给伯伯来了封信,只有两句话:天上突起风云,暴雨将至,望兄作好防洪准备。我一个星期内赶回。但两个星期过去了,雨没下,爸爸也没见影子。奶奶老了不能上山干活,生活愈来愈艰难。
这天晚饭吃的是妈妈熬的茶油粥,上床后总睡不着,便听到伯伯说:“唉!地儿她奶奶差不多断顿了,你看是不是将奶奶喊过来一道吃?”没听到妈妈回话,听到的是妈妈低声呜咽。伯伯又说:“我知道你很委屈很压抑,如果没有孩子……如果你……我可以……” 妈妈的呜咽大了点儿:“连你也不相信我……你知道的,他……他只是我哥啊……”伯伯好象好像捂住了妈妈的嘴巴,“别哭,小心把孩子们吵醒了。你为我作出做出的牺牲太巨大,真不知怎么报达你。休息啊。”
我基本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倒是奶奶第二天真的过来和我们一道吃了。我自是高兴得要跳起来。
党所长那一脚,正踢中慕雪腰部,造成他肾昏迷和肾功能性损伤,一泡屎要屙半天,还常尿血。营养不继,脸色是愈来愈无血色。我都看见妈妈偷偷抹了好几次泪;也看见伯伯一双手常在他腰部上空虚幻似地划圈儿。为此,奶奶也忧忧的很是着急。家里有奶奶煮饭后,姐姐便梭到空空里在外玩到差不多天黑才回来,妈妈问他她在干哪样?,她就说在帮奶奶烧火煮饭。奶奶总是呵呵一笑,从不戳穿。
这天,天空粲若明镜,微风漾出水波样的纹,使人很惬意。放学回来见慕雪睡着了,便准备开始我的既定工作,舀水浇花,洒院子散热气。正在那时,屁不放慌慌张张跑进来,从怀里摸出七个斑鸠蛋放到一个土碗里,恶狠狠地说:
“告诉妈妈煮给慕雪弟弟吃。你不准吃!也不要菲狐姐姐晓得。记住啊,少一个我就打你十嘴巴。”
屁不放再不打我,但见到我仍是凶神恶煞。他走后,我早把浇花的事儿忘到九霄云外,爱不释手地对那七个斑鸠蛋翻来复去翻来覆去拈拈、摸摸、数数,连奶奶来到我身后也不晓得。
奶奶从提蓝里取出了半把面条,和一个大指拇粗细的西林瓶,瓶里没有青霉素,装的是菜油。看见那七个斑鸠蛋,奶奶笑了,说:“这下就更好了,哥哥肯定会开胃呢。奶奶先给哥哥煮吃了再煮饭呵。”
我点点头赶紧去烧火。奶奶拔开了那小瓶油的胶塞,顿时香飘万里,一缕馋人的味儿哧溜一下子就钻进了我鼻子昏迷了我神经。我连吞咽了几口口水。奶奶双手扶着那小瓶油不自禁地颤,仿佛重达千斤,也仿佛宝贵至极。一滴,小小的一滴亮闪闪玉莹莹的油到了锅里。奶奶条件反射一下子将瓶口扶正,但马上又凝住了,看看锅里那滴已开始手舞足蹈的油,又看看手里的袖珍油瓶,仿佛豁出去了,猛地将瓶口倒竖,里面的油便如逢大赦欢欣鼓舞蜂涌而出,“咕咚”一声便完了。
天哪!那么多油!我骇然地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就像那天看见党中妮从身上摸出一块钱。
平常我们是吃茶籽油或酥麻油,菜油和猪油一般要过年才能尝到鲜。为了节约,也不是从瓶口倒,而是先炼在几张南瓜叶或青菜叶上,炒菜时用它像拖把拖地一样刷一下锅。有次奶奶炒菜没找到“拖把”,锅又辣了,便直接倒,人老了把握不住重心,油多窜出了点儿,奶奶便皱起眉头心痛了好一阵。
面条煮好了,奶奶递给我,:“快给哥哥端去。你不能吃呵!”
慈祥的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我使劲儿点了点头。土钵钵色泽晦暗、沉闷,里面盛的东西却热气腾腾,春光一片:晶莹闪烁、万里碧波似的油珠儿,翡翠似嫩绿嫩绿的葱叶儿,簇拥着玉莹晶洁的犹如七星北斗的斑鸠蛋,俯瞰着宛若赤裸地舒展睡姿、仰望星空幽思的少女的面条。
慕雪毫无神气的眼睛慕地闪光了,:“你吃没得?” 我答得很不干脆:
“吃……吃了。”
慕雪伏下让鼻子尝了尝,然后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斑鳩蛋,一个宛如太阳被白云团裹紧的斑鸠蛋喂进嘴里,开始嚼得很慢,咽得也很慢,仿佛是在吃药,慢慢地便狼吞虎咽起来。我静静地呆呆地无限羡慕地凝视着,一口一口吞咽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那么多口水,多想哥哥喂我一口啊,多想也被党所长打伤,像哥哥一样起不来,奶奶、妈妈也给我放这么多的油煮面条煮斑鸠蛋啊!
“地地,你吃吧。”慕雪抹抹嘴,将碗递到我手里。
“不行的哥哥,奶奶不准我吃,雨薄哥哥也不准我吃。”我嘴这样说,眼睛却一直在碗里还剩下的四个斑鸠蛋和半碗面条上咕噜噜骨碌碌转。
回复日期:2009-08-07 15:20:32
读者喜欢,是对千古恨先生的最好回报!
敬览佳作!
回复日期:2009-08-07 15:21:49
2 馋 (2)
慕雪忽然捂住肚子打了个响亮的恶心的嗝儿,神情厌恶极了,像见到一泡狗屎,:“我吃饱了……点儿都不好吃,你要不吃的话就赶快拿去倒了,闻到这味我就想吐。”
我知道他是装的,平时有什么好东西,他总是装着很不喜欢的样子让给我。有次西贝大伯送来一个拳头大小的桃子,那桃鲜艳夺目,宛如孙大圣偷吃的仙桃,怪馋人的。妈妈将它切了每人一瓣,全家都啧啧称赞。慕雪却说他最不喜欢桃子那味,将他那瓣分给了我和弟弟。可是睡觉后,我发现他偷偷起来拿丢在饭桌上的桃核啃,当时我就哭了。在没被党所长踢伤时,一把米与一大锅萝卜青菜捉迷藏的粥,这种土钵钵他要吃三钵,还要喝一大钵磨锅汤。
但那面,那斑鸠蛋,那香香的油珠儿实在是我难以拒绝的诱惑。我跑到门边伸出半个头,见奶奶正在洗洋芋,赶快跑回端起碗筷,拈起一个斑鸠蛋正欲往嘴里送,姐姐却在那幸福的瞬间风风火火拖着两根焦黄焦黄的辫子跑进来了:
“哈哈,我在学校就闻到一股香味,原来是你在吃独食!”
“菲狐,那是我专门为慕雪煮的啊。”奶奶来到门边,神情很是哀伤,同时瞪了我一眼。姐姐头一拧:
“是雷地在吃!”
奶奶见面碗果然在我手里,气得像一片秋风中簌簌发抖的树叶,两颗快变成绿豆的眼睛像两颗钉子向我射来:
“雷地啊,奶奶是怎么对你说的?你……你……”
我回避着奶奶的目光,怯怯地低下头。慕雪嘻嘻一笑:“奶奶,地地是在喂我呢。” 生怕奶奶不信,进一步说明:“汤太烫,我叫地地帮我吹冷点儿。”
奶奶呵了口气,重现笑纹,出去了。
姐姐也被蒙住了。但她没上楼,心不在焉地在床前徘徊,目光贼一样在土钵钵上顾盼流连。我晓得姐姐的意思,她也和我一样在吞口水。慕雪赶快捧过土钵钵,仿佛看见鬼子进庄的老伯妈慌恐地抱起唯一的一只老母鸡。
“弟弟,”姐姐不再优柔寡断,花儿一样笑着开口了,但似乎也怕奶奶听见,声音压得低低的,“让姐姐吃一个蛋,就一个,哪个哪样就多吃。”见慕雪似乎不愿,威胁说,:“你不答应,我就告妈妈,说雷地吃了。”
姐姐平时就总爱告状,自己把碗打碎了,把板凳脚摔断了,自己偷吃或拿了家里的东西,总是赖在慕雪和我身上。虽然伯伯和妈妈不打我们,但一通颜氏家训似的教诲是少不了的。就在上个月一天中午,伯伯叫姐姐到河边妹妹井提凉水来喝,姐姐将慕雪和我喊去作伴,本来十五岁的姐姐提一个装满水的八磅温水瓶也不是费力的事,可她却捡来根干柴棍让我和慕雪抬,结果是干柴棍半路折腰,保温瓶支离破碎伤心断肠。“是三妹妖精嘛,硬要和弟弟抬,我有哪样办法?”一句话便事不关己两袖清风。所以我和慕雪都虚她这一手。
“只吃一个?”慕雪说。
“只吃一个!”姐姐肯定地点头。
慕雪松开手递过筷子,姐姐看似去接筷子,却倏地抢过土钵钵,一仰脖子,稀哩咕噜犹如风卷残云,眨眼间,半钵面条,四个斑鸠蛋便杳如黄鹤。
“这下好了!”慕雪生气地瞥了我一眼,躺下了。
土钵钵里残留的油珠儿像阳光下的露水往碗底流,仿佛发出了悦耳的宝石坠地之声。我笑了,:“哥哥,你不要不安逸嘛,我吃这些。”说着,把钵钵立起来,伸出舌头像刷墙壁一样由上到下,由左至右“刷”,刷得毫无遗漏。
回复日期:2009-08-07 15:25:01
2 馋 (3)
“香吧?”
啧啧嘴,正想对慕雪说好香,身后忽然传来屁不放冷冷的声音,我不敢回头。慕雪说,:“他走都走了。姐姐抢面条吃时,他就来的。”
不知是油的功效还是斑鸠蛋的功效?,到晚上吃饭时,慕雪胃口大开,起床连吃了两碗洋芋。奶奶回去看屋后,伯伯和妈妈高兴得不得了,轮换着抱他,亲他,“幺儿幺儿”的地叫得只有那么亲热了。我在旁边咯咯儿笑,好羡慕。妈妈似乎发现冷落了我,把我抱过去亲了亲说:
“哥哥好了,又可以骑马马来接我们地儿过家家了。”
我“吃吃”地笑着往妈妈怀里钻。
“又想吃奶了?这么大了,不害羞!” 妈妈故作嗔态,将我脸扳正,轻轻咬我嘴唇。
正在我享受母亲温柔的亲昵,感觉无限温馨的时候,姐姐乜了我半眼,瞪了慕雪一眼,甩出一句足以搅局、足以毁坏和谐气氛的话:
“小妖精!”
“怎么这样说妹妹?”妈妈说。
“说啥哩鬼丫头。上你楼去。”伯伯说。
“你们是重男轻女!不是!”姐姐出尔反尔,改口说,“是只爱他们两个。弟弟病个鬼,他是怕放牛,怕砍柴装病。他当顿不吃饭,是因为奶奶在家煮好东西给他吃饱了。”
姐姐歇斯底里喊完准备上搂,被妈妈一声“回来”吓住了,不情愿地拧了一下身子,跺了下脚趴到了伯伯肩头上。
“你知不知道你弟弟身上没了十多斤肉?你知不知道奶奶给弟弟煮的那点儿面条和那点儿菜油是怎么来的?是奶奶用她视为生命的手镯去唤的啊!那是奶奶母亲给她的嫁妆,是她老人家唯一的纪念物啊!你……你……”妈妈眼晴红了,说不下去,泪水扑簌簌直落。
姐姐目光惊疑不定,似信非信。但从她没做一点儿怪动作的表情来看似乎也受到点儿震动,没有顶嘴。祖传二字的价值在于无价——即便是个铁圈圈也是一辈一辈往下传。饿死、病死,也绝不会将它拿去当铺换钱物。姐姐是知道的。我就曾几次听她对她们那一般的大姐姐自豪地说,她长大了,妈妈也会将从外婆手里接过的玉镯给她。
回复日期:2009-08-07 15:49:14
作者:解丰亦 回复日期:2009-08-07 15:20:32
读者喜欢,是对千古恨先生的最好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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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先生的关照和支持!
回复日期:2009-08-07 16:02:37
看望
回复日期:2009-08-07 16:22:42
文学语言的功力非常深厚,可以在自然中流露出风趣和幽默,用墨不多,却能勾画出个性鲜明的形象。
回复日期:2009-08-07 16:24:21
作者以沉郁的笔力,把丑恶的现实揭示给读者,折射出社会的某些现实问题,发人深省,引人深思。这样的立意较为深远,读来能强烈地感受到作者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情节安排较为紧凑,推进节奏比较快,叙事较为完整,文风也比较独特,人物塑造相当成功。
回复日期:2009-08-07 16:26:56
我连吞咽了几口口水。奶奶双手扶着那小瓶油不自禁地颤,仿佛重达千斤,也仿佛宝贵至极。一滴,小小的一滴亮闪闪玉莹莹的油到了锅里。奶奶条件反射一下子将瓶口扶正,但马上又凝住了,看看锅里那滴已开始手舞足蹈的油,又看看手里的袖珍油瓶,仿佛豁出去了,猛地将瓶口倒竖,里面的油便如逢大赦欢欣鼓舞蜂涌而出,“咕咚”一声便完了。
天哪!那么多油!我骇然地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就像那天看见党中妮从身上摸出一块钱。
平常我们是吃茶籽油或酥麻油,菜油和猪油一般要过年才能尝到鲜。为了节约,也不是从瓶口倒,而是先炼在几张南瓜叶或青菜叶上,炒菜时用它像拖把拖地一样刷一下锅。有次奶奶炒菜没找到“拖把”,锅又辣了,便直接倒,人老了把握不住重心,油多窜出了点儿,奶奶便皱起眉头心痛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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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绝了!
回复日期:2009-08-07 16:29:47
死牛刷又欢腾地吹起飓风掠过树梢似的呼啸,在屁不放的背上、屁股、双腿欢欣鼓舞,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疯狂。背、屁股瞬间犹如山花怒放蕴出了春的姹紫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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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语言结构只能让人叫绝!
回复日期:2009-08-07 16:31:18
天下丛林饭似山 衣钵到处任君餐
回复日期:2009-08-07 16:54:56
命运的跌宕连接着社会的风云变幻。展示的不仅是历史,更是生活,是人性。。。。。。
回复日期:2009-08-07 16:56:44
文字的运用炉火纯青,流畅精辟而又鞭辟入里,对场景的描述更是相当独到
回复日期:2009-08-07 16:58:25
角度独特并且立意高远,显示了选题独特的匠心。
回复日期:2009-08-07 17:06:03
前来学习,赞一个先!
回复日期:2009-08-07 18:11:02
下班关机前来一顶!
回复日期:2009-08-07 18:12:42
作者:罗羽轻裳 回复日期:2009-08-07 16:56:44
文字的运用炉火纯青,流畅精辟而又鞭辟入里,对场景的描述更是相当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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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见略同!
回复日期:2009-08-07 20:15:55
文风也比较独特,人物塑造相当成功。
回复日期:2009-08-07 20:17:31
好书自然引人注目
无条件支持佳作
回复日期:2009-08-07 20:18:41
好书自然引人注目
无条件支持佳作
回复日期:2009-08-07 20:22:51
这部小说本人以为,是作者以沉思者的姿态和高度对当今人文素质的一种悲悯、关怀、召引和希冀。作者在这种终极关怀中描摹和思索了人性和伦理的精神困境、心灵震痛、四方求索和必定的路,应该只有五个字:家和万事兴!
回复日期:2009-08-07 20:28:27
折射出了人性的真、善、美与虚伪丑恶。情节宕荡起伏,读来令人不忍释卷。
回复日期:2009-08-07 20:42:55
姐姐,我来了
回复日期:2009-08-07 20:45:31
他的学名有点儿吓人,叫党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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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笑死人了
回复日期:2009-08-07 20:49:33
又有得看了。。。。。。。
回复日期:2009-08-07 20:50:40
不知有汉,何论魏晋-------
回复日期:2009-08-07 20:53:47
读完再说先。。。。
回复日期:2009-08-07 22:02:22
者:单车饮绿 回复日期:2009-08-07 16:02:37
看望 拜读
作者:asdfghjk09 回复日期:2009-08-07 16:22:42
文学语言的功力非常深厚,可以在自然中流露出风趣和幽默,用墨不多,却能勾画出个性鲜明的形象。
作者:asdfghjk09 回复日期:2009-08-07 16:24:21
作者以沉郁的笔力,把丑恶的现实揭示给读者,折射出社会的某些现实问题,发人深省,引人深思。这样的立意较为深远,读来能强烈地感受到作者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情节安排较为紧凑,推进节奏比较快,叙事较为完整,文风也比较独特,人物塑造相当成功。
作者:asdfghjk09 回复日期:2009-08-07 16:26:56
我连吞咽了几口口水。奶奶双手扶着那小瓶油不自禁地颤,仿佛重达千斤,也仿佛宝贵至极。一滴,小小的一滴亮闪闪玉莹莹的油到了锅里。奶奶条件反射一下子将瓶口扶正,但马上又凝住了,看看锅里那滴已开始手舞足蹈的油,又看看手里的袖珍油瓶,仿佛豁出去了,猛地将瓶口倒竖,里面的油便如逢大赦欢欣鼓舞蜂涌而出,“咕咚”一声便完了。
天哪!那么多油!我骇然地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就像那天看见党中妮从身上摸出一块钱。
平常我们是吃茶籽油或酥麻油,菜油和猪油一般要过年才能尝到鲜。为了节约,也不是从瓶口倒,而是先炼在几张南瓜叶或青菜叶上,炒菜时用它像拖把拖地一样刷一下锅。有次奶奶炒菜没找到“拖把”,锅又辣了,便直接倒,人老了把握不住重心,油多窜出了点儿,奶奶便皱起眉头心痛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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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绝了!
作者:asdfghjk09 回复日期:2009-08-07 16:29:47
死牛刷又欢腾地吹起飓风掠过树梢似的呼啸,在屁不放的背上、屁股、双腿欢欣鼓舞,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烈,越来越疯狂。背、屁股瞬间犹如山花怒放蕴出了春的姹紫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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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语言结构只能让人叫绝!
作者:钓独客 回复日期:2009-08-07 16:31:18
天下丛林饭似山 衣钵到处任君餐
作者:罗羽轻裳 回复日期:2009-08-07 16:54:56
命运的跌宕连接着社会的风云变幻。展示的不仅是历史,更是生活,是人性。。。。。。
作者:罗羽轻裳 回复日期:2009-08-07 16:56:44
文字的运用炉火纯青,流畅精辟而又鞭辟入里,对场景的描述更是相当独到
作者:罗羽轻裳 回复日期:2009-08-07 16:58:25
角度独特并且立意高远,显示了选题独特的匠心。
作者:飞鸿踏雪09 回复日期:2009-08-07 17:06:03
前来学习,赞一个先!
作者:asdfghjk09 回复日期:2009-08-07 18:11:02
下班关机前来一顶!
作者:asdfghjk09 回复日期:2009-08-07 18:12:42
作者:罗羽轻裳 回复日期:2009-08-07 16:56:44
文字的运用炉火纯青,流畅精辟而又鞭辟入里,对场景的描述更是相当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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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见略同!
作者:京城大少家大爷 回复日期:2009-08-07 20:15:55
文风也比较独特,人物塑造相当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