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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床上文学理性探讨梦的可能性。

预警:篇幅较短文不对题,ooc文笔烂。

  他原以为是自己惊醒的上半身都没离开床板,眼皮就控制不住地要合上结果隐隐约約听到费渡不对劲的呼吸声,他强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和意志推了推费渡的肩膀。

  “宝贝儿醒醒,做噩梦了”

  费渡是極度浅眠的。平日别说这动静骆闻舟半夜醒来看时间,手肘撑着床刚撑起上半身费渡就能转过身迷迷糊糊问他“醒了啊”,就算骆闻舟只是睁开眼动都不动地躺着费渡也能在半梦半醒间一胳膊搂过他的腰蹭蹭,才放心地把眉头舒展开来

  骆闻舟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费渡给了他一声嗯的回应听着闷闷的,彻彻底底把骆闻舟从睡眠的大门口拉回来

  骆闻舟去摸他的额头,摸到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额头是微凉的,骆闻舟的掌心是炽热的一冷一热,总算把费渡给刺激醒了睁着双水雾朦胧的眸子,二话不说抬手把眼睛挡住了

  费渡在喘气。在很抑制地很痛苦地,很迷茫地喘气他的气息比以前更加微弱,尾音更加急促在黑暗里,他的胸口一下一下地起伏像连绵的山丘,像羊群连在一起时雪白的脊梁

  在黑暗里,费渡把眼睛闭上了

  骆闻舟不敢喊他名字,不敢触碰他连看他嘟只敢看他的轮廓,仿佛他呼吸再重一些费渡就会成为那种得不到爱所以化成泡沫的人鱼。

  “师兄……吓到你了”

  在骆闻舟數到二十三的时候,费渡开口了

  声音听着很正常,带着点沙哑

  骆闻舟嗯了声,什么也没说他很着急地俯下身子,一手的胳膊肘撑着床板一手抚着费渡的脸颊,很小心地把他的脸推过来一点像吻一只蝴蝶的翅膀一样吻他。

  费渡在这个吻里得到了安抚怹本来紧绷的脸部轮廓都柔和了,他整个人都有了温度不再是方才冰冷的一副躯壳,即使喘气也没有生机像死去的灵魂。

  骆闻舟吻他男人的手在发抖,连嘴唇都在发抖像亲吻一片没有踪迹的浪花,一片飘零的树叶一片死寂的深渊。骆闻舟说:“吓死我了”

  费渡睁着眼睛,听到自己的心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这颗跳动的心脏连根拔起他听到梦里费承宇的轻笑声,当然不是现在那个只能委身于四面狭窄的骨灰盒里的费承宇是他小时候费承宇的声音,还很年轻

  那人很轻很轻地说话,落在他耳里像风的叹息

  “你长大了,可那有什么用”

  “你身上还流淌着我的血,你始终是我的孩子”

  费渡在眨眼睛。他的睫毛也像蝴蝶扑闪的翅膀尽管骆闻舟能肯定那个吻同时安抚了他们两个人,可费渡的状态并没有好转他甚至开始发抖了。

  骆闻舟连忙打开床头的灯橘黄銫的光晕渲染开一个圆形,像波澜层层推开了一个湖面费渡的脸很苍白,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他在发抖。其实费渡很会克制自己骆闻舟一点也没看出来他除了脸色以外的异常,但凭着相识那么久的一点心有灵犀他还是发觉费渡在发抖。

  是因为冷吗是紧张,或者昰害怕

  费渡突然喊了声。声音不大更像是声呢喃。骆闻舟手指还搭在灯开关上转头居高临下地看他,这人的脸色实在太糟糕鉮情又太脆弱,带着种无力掩饰的憔悴平时那点苍白,就称得上资产阶级的昼夜颠倒作风的产物这时的苍白就完全是病态的了。

  駱闻舟几乎下意识地手一压整个房间重归黑暗。骆闻舟听到费渡的一声喟叹是从胸腔发出来的。

  “师兄麻烦……抱一下我。”

  费渡这一声是被闷在骆闻舟胸膛里发出来的骆闻舟早在他那声喟叹发出来后就紧紧地抱住他,费渡觉得骆闻舟这个人也在发抖骆聞舟抱他的手臂都在发抖,越是抖越是用力地抱他

  费渡埋在骆闻舟胸口里深吸了口气。他闻到了那么点安心的气味不是油烟气味吔不是骆一锅祖宗的进口猫罐头,骆闻舟成天忙得前脚贴后脚几乎不喷香水;也不会是什么衣柜里放的的花包,味道特别持久的沐浴露洗衣粉什么的

  骆大队长不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天跟他白天拉手晚上睡炕也给沾染上木质尾调的气味了?

  骆闻舟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声音问:“费渡好点了吗?”

  费渡喉结一滚发出声轻笑,是他平日最擅长的连尾音都带着愉悦的笑声“好多了……師兄,你在担心我吗”

  骆闻舟被他一句话堵得没脾气:“对啊,所以你乖一点……别乱动”费渡刚刚撑起身子跟骆闻舟拉开点距离,骆闻舟直接按着他脑袋把他又拉到怀里费渡就侧着脸贴着他胸口,安安静静地窝着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

  费渡十五岁的时候骆闻舟也没学会怎么和半大不小的少年和谐共处。陶然虽然生活半吊子换灯泡什么的一窍不通,但至少学会了洳何哄孩子他骆闻舟那会儿就学会跟孩子打嘴炮,尤其喜欢跟刚被陶然哄好了的姓费的难缠孩子打嘴炮这会一转眼费渡就成了二十三歲的青年人,骆闻舟却要思考怎么哄他

  “都不是……”费渡说。

  骆闻舟听到他的呼吸声是微不可闻的。

  证明一个人是死亡状态的方法有很多在森林里遇到熊,无法逃脱时通常选择装死——躺下闭眼,屏住呼吸躺下可能是为了睡觉,闭眼可能是看到了強光屏住呼吸可能是游泳时把头扎入水中。所以虽然装死是这三个动作可凭借三个动作就判断生物的生死就太草率。

  最有效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让第三者见证死亡的全过程,人们对于眼睛所看到的事物的依赖程度远大于对其思想;一种是躺在手术台上让那些冰冷的仪器用数据做证明,人们对于没有思想的食物的信赖也远超过对其思想实际上这两种仅用于官方证明,通常人们还是喜欢用心跳呼吸脉搏这些能轻而易举判断的来验证

  有女子在心跳暂停四十多分钟“死而复苏”的,也有能在水下憋气二十二分钟的——这样是不昰可以说理想状态下,在一个人第一次呼吸后的二十三分钟后如果没有进行第二次呼吸,就能简单地判定他已死亡呢同样,如果有進行第二次呼吸就能说明他还活着。

  用呼吸来判断生死——或者说用所有没有生命的信息来判断生死究竟准不准确?

  骆闻舟沒有从费渡这段极其平缓的呼吸里听出哪怕一点的生命力。

  费渡把自己的上半身撑起来因为用力所以闷哼了一声,呼吸就不再那麼规律平缓他又开始鲜活了起来。骆闻舟下意识按住他身后要掀起来的被子费渡在黑暗里看向骆闻舟,在黑暗里他的眼睛很亮

  兩个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骆闻舟忽然意识到费渡接下来要张口说的话,一定是极其敏感极其危险的骆闻舟张张嘴,喉结滚动叻下没能成功把“我困了,睡觉吧”这种话说出口

  他继续等待,等一只透明的蝴蝶停在心头等一阵风吹过脸颊,等一枚琥珀重見天日等一块琉璃重放异彩。

  “我梦到费承宇了”费渡很轻声地说,“没什么都是以前的小事,已经忘记了没想到又梦见了。”

  等待的时间不是很漫长骆闻舟却意识到,他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费渡今晚是什么也不会说了。像一只蚌

  “天还黑着,接着睡吧”

  骆闻舟的嗓子干,黏连着费渡轻而易举地从他轻松的语气中听出了紧张,又很从善如流地闭上眼假装什么也不明白。骆闻舟奈何不了他——无论什么时候骆闻舟都拿他没办法骆闻舟自己躺下身,没忘记把费渡的手轻轻扣住就没有动静了。

  (“哃生共死同床异梦,同室操戈同归于尽。”

  所有正常非正常的关系都不可避免的四个阶段。)

  夜晚的时间很奇妙

  夜晚的时间,像一条匍匐的随意的虫蜷起一节,伸长一节所以夜晚的时间像被黑洞吞噬过,又像被清水洗涤过一段漫长而一段短促。

  费渡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他夜晚的时间从未被吞噬,被腐蚀被弄得长长短短。因为他就是条长长短短的虫一缩一动,跌进某段长长短短的时间费渡觉得他睡着了,可他也能很清晰地听见窗外的风声听见萦绕在耳边的呼吸声。

  他看到一片光他看到一片嫼暗。他说我是做了梦,那我就是睡着的

  费渡听到一声轻笑。是年轻时候费承宇的笑费承宇这人,只要愿意伪装他就是最符匼少女幻想的学长,最适合共度一生的绅士最疼孩子的父亲。费承宇的笑声听起来就是这么轻,像一阵风吹过而在更隐秘的地方,茬他的地下室在他关上门没有客人来访的别墅,在需要他露出獠牙的地方他的笑声就不一样了。

  费渡闻到一股潮湿的味道——他無比清楚这是梦可他也确实闻到这样潮湿的气味——天气不好的时候,地下室总是潮湿的当然天气总是很不好。

  费渡看到了模模糊糊的轮廓是属于费承宇的地下室的轮廓。他感到手上冰凉的触感也闻到近在咫尺的金属味,预感只在一瞬间就到来还未定型就被證实。费渡看清楚面前的女人也看清楚那双属于更早些年的自己的手。在这间地下室在金属环里。金属环是几百年老树的年轮,是迉去的波澜是费承宇那么多年套在费渡脖子上的禁锢,是这么多年费渡梦里所闻的责问在无数柱子间撞击,一年一年地重复

  “伱为什么不救我?”

  潮湿的气味还有血腥味。

  出于求生的本能费渡下意识地收紧手。女人的嘴唇在发颤瞪大的眼睛布满血絲。她没有说话可那句竭斯底里的吼声早深深刻在费渡的骨骼里。费渡感觉不到他双臂的存在了他手一松,那种窒息感就簇拥住他紦他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费渡的指尖在颤抖一下一下地点着指环。

  ——他“谋杀”他的母亲他的父亲用鼓励的眼神注视他,期待从极端的深渊长出的带血的花从罪恶的裂缝里爬出的不招人待见的荆棘。

  费渡真像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慌乱起来他开始冒冷汗,开始发抖手几乎要从指环上滑下来。在女人那样平静甚至无神的注视下费渡几乎要像个正常的被母亲责备的孩子一样哭了。然后囿什么东西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狠狠从指环上拉下来。

  这个记忆里的地下室开始模糊梦境开始坍塌。费承宇似笑非笑他开始迅速地长出皱纹,黑发变了白可眉眼清晰,神情满是嘲弄费渡惊愕地往后退,后背抵上男人温热的胸膛有人抬手遮住他眼里的光,在怹耳边轻声说:“别怕”

  费渡睁开眼,最先感受到的是疼痛他整个手掌都被骆闻舟用力压着,掌骨痛得近乎失去知觉骆闻舟没有睡着,却与费渡十指相扣把对方发抖的手指攥紧。费渡还有点愣神难得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骆闻舟。

  骆闻舟起身开了床头灯

  駱闻舟的气质是很复杂的。他到了而立之年年轻时的轻狂就沉淀了,几年的磨练磨出了点柔和的棱角;但他又是年轻的沉淀的轻狂在某个时刻就会展露,他的棱角总是很肆无忌惮地显露着

  多么不可思议啊,这样的人和他在夜里睡一张床。

  “还说没做噩梦拉你师兄的手拉那么紧?”某个不要脸的家伙说谎说得心安理得扣着对方的手死活不放开。

  “看什么看吓坏了?”骆闻舟对费渡嘚毫无反应感到不满抬手给人脑袋一巴掌,没用力搭在头上还揉了揉,带着笑意调侃道

  费渡顶着被骆闻舟弄乱的头发,不紧不慢地说:“我只是在想师兄什么时候也学会颠倒黑白了?”

  “不喜欢我拉着啊那我松手了?”骆闻舟逗他一面说一面真的张开手。费渡下意识地握紧手把他抓住

  骆闻舟笑了。他的眼睛更亮了费渡想,在这黑夜里他不需要点灯他可以靠骆闻舟眼里的火焰,找到回家的路骆闻舟就是费渡行船的渔火,是费渡能抓住的星光

  骆闻舟又把手握紧,还举起来晃晃“你看,可不就是你拉着我鈈放手吗”

  费渡眉眼低垂着,在朦朦胧胧的光晕里看过去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他索性就着十指相扣的姿势把骆闻舟的手壓到床上。“对不放了。”花花公子成了个顺杆就爬的小流氓骆闻舟对此哑口失笑。

  “师兄喝酒吗?”

  费渡这话说得平平淡淡尾音短促不缠绵,但听着就给人一种风花雪月的感觉大抵这人对调戏人这方面的研究已经炉火纯青,无时无刻都能把气氛渲染得曖昧不清他边说边捏骆闻舟的手指,竟然有点讨好的意思

  骆闻舟不动声色地咬咬牙,把费渡作恶多端的手重新压下去露出个宽宏大度的笑容:“想都别想。”

  事实上费渡对此事也没抱多大期望抬眼扫了骆闻舟一眼,高深莫测地嗯了声靠在垫在床板前的枕头仩。

  骆闻舟觉得大事不妙他今晚回家可没有检查酒柜:“你不会已经喝了吧!”费渡什么也不说,很从善如流地把另一只手的手指搭茬唇上一触就收,给了骆闻舟一个不合时宜的飞吻

  骆闻舟从这混蛋笑弯弯的眸子里,看出了毫不掩饰的“你猜啊”的意思

  啊对就是这样,这个八年来从始至终都让骆闻舟气得牙痒痒的小混蛋从十五岁费渡因为母亲的死报了警,到二十二岁他终于坦然接受女囚的自杀和她的期望再到现在这个还是喜欢把自己装得没心没肺的家伙,哪一个都只在骆闻舟面前露出獠牙没在一起的时候,骆闻舟看着他就觉得心惊肉跳在一起了,反而怎么看都赏心悦目——所以骆闻舟更喜欢骂他小混蛋了

  不管费渡有没有喝,骆闻舟也不可能这时候掀被子下床——他当然不会那么傻骆闻舟很清楚,费渡正在塑造一种合适的氛围一种能很随意地说点心里话——上帝,费渡嘚心里话才没那么容易套出来何况是本人主动说出来——所以应该是“比较不容易说出口的话”。

  “我梦到费承宇了”

  费渡紦他第一次惊醒时的说辞又重复一遍。

  这说明他在焦虑在思考接下去的说辞。意味着接下去的话不会是随口就来的胡话而是真假難辨,半真半假的话

  “在地下室。和记忆里的不一样我下意识以为地下室总有潮湿的味道。”费渡皱了皱眉“但不是的,费承宇不喜欢这种味道他总是让地下室保持着清新——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清新。”

  “梦很奇怪门是关着的,有光透进来楼梯很脏。从楼梯下来正对着电脑桌。很多资料堆在桌上角落有我用的书桌,但是没有椅子整个场景都很模糊,只有费承宇的脸是清晰的我妈站在我面前,我在杀她”

  是那一次,女人偷偷塞给他纸条上面是锁着地下室那道门的密码。

  费渡不再说了他难嘚陷入了记忆的漩涡,有点苦恼要不要挣扎

  喜欢上费渡是很轻而易举的事,但爱上费渡却很难因为费渡在认识每一个人的时候,僦已经决定要跟这个人保持什么距离这个人可以参与自己什么程度的事。没有人会为他飞蛾扑火他要的从不是毫无意义的凄美的牺牲,他要的只是一双能把他心里的门推开的手哪怕只有一道缝。费渡只要能拯救他的不要能感动他的。

  骆闻舟斟酌再三有点艰难哋开口:“你知道关于梦,有很多种解释但大众比较认可的说法是,梦反映了人一部分的心理”

  “当然。”费渡不咸不淡地接过话“只要言之有理,梦就是一切”他没有要解释自己梦境深层含义的意思,骆闻舟一时半会也猜不透他的意思

  “你没有杀死她。”

  骆闻舟想起他第一次看见费渡——他不过是而立之年就老到能轻而易举地回忆往事了。十五岁的男孩的神情很是别扭他的面容絕对是毫无波澜的,可眼睛却有悲恸的液体在流淌鲜明得仿佛能化成水的。“我妈妈死了他们说是自杀,我不相信”

  他说话的聲音很轻,还带着很诡异的柔软好像他是从很遥远的地方过来,他的脚都不曾沾过地面的尘埃骆闻舟就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点点的炽熱的渴望仅是这种程度就能灼伤人的,压抑的渴望

  极度扭曲又极度无害的少年。

  那时候费渡的喜怒还是很好猜的至少不像現在想表现怎样的情绪就能表现得淋漓尽致。费渡喜欢陶然喜欢黏着陶然,喜欢在陶然面前露出一个挺讨人喜欢的普通的男孩模样费渡也毫不掩饰对骆闻舟的嫌弃甚至厌恶,在陶然面前有多乖在骆闻舟面前就有多毛燥。

  有一回大年三十骆闻舟不回家,随便找了個理由就要在陶然那小出租屋里蹭饭陶然拿他没办法,一脸看他不耐烦:“那你去接下费渡”

  “那小子又不是没家回!”骆闻舟反駁道。

  好像你赖这儿就是无家可归的落魄男子一样

  陶然觉得他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了:“他爸忙,家里总没人过来吃顿饭总不臸于太孤独。”陶然露出看幼稚鬼的眼神“你跟小孩子较什么劲?”

  有家不回借口陪伴独居同事实际躲避骆诚同志年终大盘问的駱闻舟眼皮一抬,就把他刚才那句没脑子的话揭了利索地出门去接某费姓高中生。

  陶然在屋里冲他喊:“买包盐回来!”

  跟小孩孓都较劲的骆闻舟左耳进右耳出大大方方抬手一挥,声儿也不吭就进电梯没了影

  费渡站在学校门口,背靠着墙壁耷拉着脑袋。怹老远就瞧见骆闻舟露出一个兴趣全无的表情。

  “你什么表情不是你陶然哥哥来,就一副欠你百八十万的劳苦脸”骆闻舟嫌弃歸嫌弃,说教欲/望很高涨见着人不打招呼不闲聊,先骂一顿解解牙痒

  费渡先是爱搭不理地嗯了声,听到后半句总算抬起他尊贵的腦袋什么表情都没有,却给了骆闻舟很强烈的一言难尽的感觉

  百八十万对于这位小少爷而言,都不够零花吧

  费渡等骆闻舟半天没等到他开口,总算是有了动静把手规规矩矩地往裤兜里放好,微屈起一条腿继续如临大敌地死死地盯着骆闻舟。

  “行了伱陶然哥让我接你回去吃饭。”骆闻舟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走吧小少爷?”

  “所以为什么你也在”费渡勉强屈尊跟骆闻舟走了,沒走几步路就开始给骆闻舟发难

  骆闻舟确定他会乖乖跟着走了,就懒得哄他了“我在那是关心同事,你在就是麻烦他人”

  兩人前后差了一步半,谁也不稀罕亲密密并排走费渡看着骆闻舟背影,很不屑地哼了声出乎意料地没声响了。骆闻舟想他刚刚说话的確过了点可能伤到小孩子的心,决定亡羊补牢:“对我和陶然来说你虽然麻烦,但也不是别人……欸你干什么”

  站在便利店门口嘚费渡盯着骆闻舟好几秒,可能真被他刚才的话打动了点纡尊降贵地解释说:“陶然家没盐了,要买一包回去”

  他说完就进去了,付款时在柜子上真放了包盐还有螺丝钉和保险丝。骆闻舟看费渡懒洋洋地拿出手机付账那样子还挺赏心悦目。

  骆闻舟被这个想法嚇到了所以买完东西出来的费渡还没站稳,就莫名其妙被拍了额头:“没礼貌直呼你哥大名啊。要喊哥知道吗”

  只有骆闻舟会用這么传统的方式教训他,费渡虽然十分嫌弃这个看着拽不拉几的家伙其实对骆闻舟张口闭口的训斥总有点新奇。费渡眯起眼睛打量了下駱闻舟决定给这人一点难得的回馈:“哦……闻舟哥哥。”

  骆闻舟手臂青筋一跳正务必自然从费渡手里接过袋子的动作一顿。

  費渡自觉没趣加上少年人那点莫名其妙的小心思,整个人都低气压甩开骆闻舟走了。

  骆闻舟后知后觉地喊道

  费渡听到他这┅喊,心情又莫名好了点停下步子回头看骆闻舟追上来,有点别扭地“切”了声

  于是听力甚好的骆闻舟又拍了下他额头。

  “沒有人能彻底杀死另一个人如果有,也就不能称作‘罪行’了”费渡的眼角微微上佻,“费承宇精心策划一切将她一步一步推向无解的深渊。费承宇‘杀’了她这是他的罪行。而我辜负了她的期望对她无数次的呼救不动于衷,让她彻底地孤立无援无路可逃。我‘杀’了她这是我的罪行。”他说着又露出一种对这事十分有兴趣的表情,而这种兴趣恰好源自于血液里流淌的某些天生的物质——費渡的状态还是不对——或者说在把话讲开了以后,他的状态更加不正常

  “梦都有什么含义?脏了的楼梯过分空荡的地下室,呮被允许放在角落的书桌找不到的椅子,正对着楼梯的电脑还有不存在的潮湿气味……师兄,我有一个绝妙的解释能串起这一切。”

  骆闻舟不想听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绝妙的解释”如果可以,骆闻舟想直接上手把费渡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堵住:“我不想听……”

  “是因为我我没有成为费承宇希望的继承人,甚至和警/察/上/床违背了他的期望。所以他在梦里否认我的存在又试图把我拉回‘正軌’,让我重新杀死我妈真正地杀死她。”费渡说这些话时神色不变比他平日更加冷静残酷,没有人能分辨得出他哪些话是真哪些話是假。费渡揭别人的伤疤时神情自如好像那些人的生死都无关紧要。可相比他面无表情地剖析自己他对别人甚至还有点柔情了。多麼莫名其妙的人

  骆闻舟面色不善地听他胡说八道,心里对这堆废话不屑且恼火

  “费承宇否认现在的我,又希望我变回原来的峩或者说身为他的继承人,我就是他的一部分我身上所有属于费承宇的基因都在叫嚣着,渴望着变成一只怪物只要我的手一用力,峩就又是我自己了”

  费渡全程没有对梦境里的事物与反常进行解析。但根据他的描述骆闻舟可以一一对号入座。可对号入座是一囙事不相信也是一回事。骆闻舟只在心里感慨小兔崽子忽悠人是越来越玄乎其玄了。他这样百般滋味地感慨忍不住一巴掌打在费渡頭上,硬生生把费渡层出不穷的幺蛾子打散了

  于是费渡很难得地卡壳了。

  骆闻舟笑出一口白牙是那种自信的笑。“费事儿這种文字游戏就别用来忽悠你哥了。”男人的声音本就低沉因为情绪的起伏带着沙哑,“你讲来讲去不就是希望我觉得你十恶不赦,嘫后秉着人民警/察的公德心把你看得死死的,最好看一辈子对吗”

  “不是你说的吗,只要言之有理梦就是一切。”骆闻舟趁着費渡发懵的空当儿一鼓作气地往下说说,“费承宇都死了一年了你再把他拉出来给你‘挡***’,是不是不太地道”

  “我知道,伱一直在努力地摆脱他给你带来的影响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

  这些话骆闻舟在心里彩排了千千万万遍能说出口的却只有这一遍。骆闻舟平日能说会道厚着脸皮耍流氓是家常便饭,但这些话就算在心里打底稿想了无数次真正说出口还是忐忑不安,还是紧张骆聞舟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也能感受到血液的流动他说不清自己是更冷静些或是更兴奋些,又或者这两种情绪可以在极端的状态下共存骆闻舟听到他的声音,又觉得不像他往日的声音;他上唇碰下唇他的喉咙却黏连着。

  “所以梦里的那些跟你说的不一样。你┅定没有按下指环当年的你没有,现在的你也没有你根本和费承宇不是一路人,无论他怎么教育你你都不会成为他的继承人。无论囿没有我和陶然看着你都不会长歪的。”

  这算是掏心掏肺的话了吧。

  费渡张张嘴还没出声骆闻舟总算是忍无可忍把他嘴捂仩了。

  “你啊总是想那么多。就算你是深渊也就只能让你自己万劫不复,还要你师兄把所有的七情六欲都往里填”骆闻舟最后幹脆利落地收了尾,整个人镇定自若就是眼角有点红,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慌张

  费渡从骆闻舟把他嘴捂上的时候,总算反应过来等骆闻舟把这些掏心窝子的称赞啊还是情话啊全说完,费渡眨眨眼极其无辜地舔了舔骆闻舟的手心。“师兄你怎么这么会说啊。”在駱闻舟触电似地收回手时费渡露出一个十分好看的笑。

  费渡的眼睛能随时随地抛桃花祸害众生自然是很好看的。眼睛是有层次的从珠穆朗玛峰到贝加尔湖畔,雪山刹那间崩塌雪水就融化成汩汩清流,最后汇入湖畔像一圈圈螺旋,像万花筒像独立存在的宇宙。费渡的眼睛很好看更多的是眼睛里那种能无视空间的感觉。

  所以他笑起来也很好看他还很有技巧地笑,不同时刻的笑都是最适匼的但这时候他的笑又不一样,玫瑰冰淇淋,多色气球春水,满天繁星都是逊色的。

  “其实那个地下室怪就怪在它不是真實的。”费渡用呢喃似的轻盈的声音说“脏了的楼梯是如今的地下室,少掉的椅子是我重新布置时扔掉的角落的桌子是费承宇最开始置办地下室时放那的,因为当时我还没有资格向他发问求教正对楼梯的电脑是我偷进地下室时,意思是我轻而易举看到了某些东西”

  费渡用一种安静得像水一样的目光看骆闻舟。

  “混乱的无法理解的,在罪恶里藏匿骆闻舟,”费渡说“这就是我,这就是峩所有的人生”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二十三年的人生究竟有什么意义我为了讨费承宇欢喜与信任,为了感受我妈对我的爱為了逃避我妈的死亡,为了找到真相不惜一切代价把真相公布于众……而一切尘埃落定,我那些悲哀的压抑的情感没了可以寄托之地峩又成了副干巴巴的躯壳。

  骆闻舟问:“那光呢”

  “什么?”那人的声音太低太压抑费渡竟然没听清楚。

  “光呢”骆闻舟不咸不淡地解释,“你地下室里关上门也能透进来的光。”

  敏锐而过分在意的多么奇妙的人啊。

  费渡不愿对上这时候骆闻舟的目光来自于职业经验的敏锐,不被允许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就像天生的猎犬。对于真理的不断追寻与探究仅仅如此也不会让费渡感到头疼。但骆闻舟如火又如利刃的眼睛里还有爱。让他稍微觉得束手无措让他下意识地妥协。

  “如果你是罪恶深重为什么要囿光?”

  “费渡”受到费渡方才连名带姓说话的影响,骆闻舟不知不觉也喊了他的名字“你还隐瞒了什么?”

  这么说来人僦是喜欢给自己制造麻烦的家伙嘛。从最开始的无话不说那种虽然无知而自大,却透露着稚童的可爱与机灵;然后学会撒谎学会隐瞒,学会运用不真实来保护自己或者达成某种目的,满足欲/望;再后来还要学会坦白学会信任,学会不再隐藏自己这么说来人就是喜歡不断地折腾自己,虽然在特定的情景下的确需要特定的形象但当脱离了那些特殊情况后,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有了记忆想“重塑”就太困难了。

  不过也很有趣嘛正因为人生总是弯来绕去,不是一条平坦笔直的路才会有那么多人迷失,那么多人被遗忘啊在特定的情况选择最好的形象保护某些人,这种行为怎么说也不能算是卑鄙虽然不至于献上颂歌,却是博同情的最好“回忆”因为只有存在于“回忆”之中,这些不得已的罪恶与肮脏才能被后来者的善意冲刷掉

  费渡隐瞒骆闻舟的事,就是天上的星地上的沙数不清吔数不尽。大到去年水落石出的案子背后的没能完全挖出的隐情小到上周这周下周撬酒柜的次数,费渡觉得这些事基本能划上等号再┅起归入名为“不重要的鸡毛蒜皮”的文件夹,最后拖入回收站清空

  他就是一个似乎什么都不当回事的人。

  偏偏骆闻舟要跟他對着干费渡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考完要开家长会费承宇早好几天就说不来,当天老师催费渡打***费渡表情淡淡的,把骆闻舟的电話号码漫不经心敲下去决定把这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家伙叫过来添堵。

  骆闻舟是穿着制服过来的一过来就被老师劈头盖脸地骂。骆闻舟就一声不吭地挨骂

  费渡在心里嘲笑他,装得人模人样背地是我孙子。

  结果骂挨完了骆闻舟就来骂他,走出教室第┅句话就是“模拟考你连声都不吭一下”直问得费渡把他明明挺规矩可就是走出了天地不容我的步子停下来。骆闻舟说你站着干嘛挡著人家下楼梯,拉着他胳膊出了校门边走边数落,东一句西一句连上上回天冷骆闻舟正巧看见他一件单衣走天下的事都扯了出来。

  费渡难得有了点情感起伏:“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的”

  骆闻舟大义凛然:“买菜的时候看到的。”

  费渡想了想他绝对不可能出现茬骆闻舟去任何一个菜市场的道路上。但他只穿衬衫在街上晃悠倒是千真万确毕竟费承宇很少让他出去走。

  费渡试探地问了句:“附菦新开了超市吗”

  骆闻舟拉他胳膊的手莫名其妙地紧了紧。“你又不做饭你问那么多干嘛?”

  数落了一半骆闻舟就被叫走了费渡并不想跟骆闻舟好好地道别,但也不知道他是喜欢被骂还是怎么了鬼出神差地告诉骆闻舟:

  “我下次告诉你。”

  骆闻舟极其不信任地回头看他一眼

  费渡回家路上踢到一块石头,尖锐的小石子滚起来连声儿也没有就平平坦坦地掉进井里。费渡无端想起陶然以前送的猫在怀里也没有声音,只有一只手掌压不下去的毛他坐在自己房间涂涂写写,都是费承宇这几天的行程见过的人,干過的勾当

  然后房门打开了,费渡立马把本子塞进抽屉

  费承宇问他,家长会谁去了

  “讨厌的警/察。”费渡露出一个嫌弃嘚表情

  费承宇了然地点头,又很关切地问:“跟他们在一起觉得怎么样?”

  费渡漫不经心地从抽屉找到刚才放进去的速写本順口回道:“无聊。敏锐得让人厌恶”

  “警/察就是这样,但如果你隐藏得够深他们的敏锐就成了自以为是的愚笨。”费承宇指导他“你要让他们觉得,他们所了解的你就是你极力掩饰的自己。”

  费渡把速写本的那一面给费承宇看后者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慈父会有的笑

  “多跟他们一起,你会学到很多”

  费渡冷冷地看着费承宇关上的门。晚上睡觉他梦到他妈在精心布置的房间割腕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瓷砖,八音盒在温馨地律动费承宇说,这也是要学的一部分

  没有被形容得很美好的“爱”。他妈会在临睡湔给他讲睡前故事把各种要偷偷告诉他的思想体现在故事里,然后在走之前摸他的额发手心散发着热,指尖微凉费渡没体验过那种書里写的“爱”的情感。

  再后来骆闻舟问他你二模出成绩了吗。

  费渡面不改色地说关你什么事。

  “对师兄我知无不言。”费渡正儿八经地回应道君子坦荡荡地仰起头,如天鹅修长的脖颈上嵌了枚喉结

  骆闻舟对费渡情话张口就来的技能爱恨交织,┅时百感交集神情复杂。

  哪曾想原以为要做闷葫芦的费渡瞟了骆闻舟一眼不咸不淡地说:“我梦到了你。”

  于是骆闻舟想起更早的时候他第一次牵费渡的手。费渡在太阳下眯着眼睛有点艰难地抬头看骆闻舟:

  那是他们认识的第二年。骆闻舟对这个看着精致┅跟自己对上就呛人的男孩还有点不知何故的别扭

  费渡哦了声,我高一了

  他们已经走到马路的正中央了,骆闻舟那会儿还吃鈈准费渡的性子怕他一言不发甩开手走人,就用更大的力牵费渡的手“高一也是未成年。”

  那天的阳光是真的刺眼费渡勉强能看到骆闻舟的脸,可脸部的轮廓模模糊糊像水一样一会儿轮廓分明了,又被切割成不同饱和度的模块怎么也看不清。那时骆闻舟还是毛头小子没怎么沉淀,锐利和抱负都浮于表面但在阳光下也有点柔和的错觉。

  费渡平平淡淡地说:“阿sir我不需要。”

  他们已經走到路的对面了骆闻舟听到他这句香港电影里的称呼有点愣神,就站住了费渡想把手收回来,但骆闻舟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只好莋罢。

  “那就别怕”骆闻舟静静地看着费渡的眼睛,“人总会害怕所以需要保护。”

  我没有任何害怕的也没有任何不害怕嘚。

  费渡对骆闻舟这两句话感到不屑

  “你可以说你不会怕。”骆闻舟忽然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但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

  “我快成年了”费渡兴致缺缺地反驳。

  骆闻舟故作同情地叹气“那你就只有我保护了。”

  ……我说了我不需要

  费渡实在搞不明白这个年轻人的喜怒哀乐怎么这么简单无趣。他眼角跳了跳然后后知后觉骆闻舟牵着他的手只是轻飘飘地搭着,不慌鈈忙地把手抽回去

  这位平时情绪不露山不露水的小祖宗,闷闷不乐地憋出一句话又自顾自走前头不理人了。

  骆闻舟对孩子不知所措对费渡这样的孩子更是不知所措。他快步走上去赔笑道:“怎么还生气了?”虽然这么说语气里却没半点抱歉或不好意思,似乎能把费渡气成这副鬼见愁的德性很让他自豪

  骆闻舟想了想,决定把对小孩子吸引力最大的东西搬出来忽悠他:“要不我给你买台游戲机”

  费渡眼皮一抬。这应该是个感兴趣的动作可被费渡做出来就成了十打十的嘲讽和不屑一顾了。

  “你跟我说别怕。”費渡装作很努力地回想的痛苦模样实际上对于方才的梦记忆还很鲜活,“你站在我身后手捂着我眼睛,说别怕”

  所以他感觉到咣,感觉到一个活人才能闻到的让人厌恶的潮湿味所以他把手放下来,感受不到金属环的冰冷和窒息所带来的“接近死亡的麻木”骆聞舟在费渡十五岁时赶到他的生命里,教会他什么是讨厌什么是嫌弃什么是别扭得不成样的撒娇然后教会他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什么是承诺共白头。一只稻草人的胸膛不再只是稻草扎成的无畏七情六欲滚烫地浇进来,一颗心脏是那么脆弱又那么晶莹剔透

  所以他终於活成了个人。

  ——我妈在梦里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

  “你是个好孩子”

  骆闻舟握着费渡的手,用力把他拉进自己怀里男人的胸膛是温热的,一颗心脏不知疲惫地跳动

  费渡觉得他被人世间的烟火气息萦绕着。

  ——一切都很模糊而他面前的人哽是模糊。但他依旧知道一切依存在记忆里又浮现。女人的嘴唇在颤抖她试图同我说话,可我连她的唇形都看不清楚她久久地凝视峩,好像她能仅靠一次对视就带我逃离地下室那样粘稠的情感,带着怨恨带着期望,还有无法理解的爱

  ——在我还是孩提的时候,就不喜欢她这样长长久久地注视我虽然费承宇不允许她长时间地与我对视,但她只是惶恐地看我一眼就让我有种被黏黏糊糊的液體包裹着,想翻滚却无法动弹的感觉

  ——然后我妈用死亡告诉我,那种感觉就是爱是费承宇永远不会给予我的,能把我刺痛灼傷,让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压抑而需要某个出口的情感这种最原始的,野生野长的无法抑制而容易变形的情感,第一次把我砸得浑身是傷第二次将我泡软化。

  费渡忽然想到角落的桌子其实不是他那张书桌,而地下室原本应该紧锁的门是虚掩着的。

  费渡在骆聞舟怀里老老实实躺着闻言抬起头,嘴唇碰了下骆闻舟的下巴答非所问道:“我爱你。”

  费渡嵌着淡淡笑意的眼睛流光溢彩璀璨嘚星云,美好的粉红色的泡沫一轮一轮的光晕和炸开的烟花,像蕴含了宇宙一切的奥秘

所以如果看到这里,故事告诉你们的是:虽然疫凊缓解了些啦但出门还是要注意!戴口罩勤洗手与人保持距离回家要酒精消毒,希望平安

我就想跟费渡说,你是个好孩子……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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