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有个困惑,不会挑卖衣服的镜子,在镜子里不会看卖衣服的镜子衬肤色不,有次买个深绿色卖衣服的镜子,自己照镜子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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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洋说:“那些小朋友也不能小看的了他们知道的我们也未必知道。来自/

  子沛说:“成家了么”

  周洋说:“还没呢。“他有意岔开话题说:“不过我们当地还有一句话,你肯定就不知道了”

  子沛说:“什么话?”

  周洋说:“有句话说‘过得了黄河过不嘚漳河’,你不知道了吧哈哈。”

  子沛说:“这我倒是没听说过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周洋说:“就是说我们当地有条河叫漳河那条河不好过呀。”

  子沛问:“为什么呢”

  周洋说:“其实就是说当地人比较精明、厉害,有雁过拔毛的意思吧所以就难过啦。呵呵不说这个了,来喝酒。”

  不知觉两个人喝有些热了起来子沛虽然是北方人,酒量却并不怎么样而周洋是南方人,却喝得媔不改色的看样子就知道是个历尽了酒场的高手。网站/周洋就说起了自己在武汉读书的旧事来当成闲聊的话题。然后突发奇想地说:

  “不如我们办完事儿顺便游一下东湖如何?这个时节武大的樱花应该开了去看看也不错。”

  在北京子沛曾有一次陪皮皮去了龙潭公园看樱花来着子沛是个文人,爱触景生怀当时看着枝头密如云霞的樱花壮观至极,而又落花如雪纷纷洒洒的景色回家后还写了小記。而皮皮则累得回来后就忽忽大睡了一通一转眼三年过去了,他再也没有了这样的闲情逸致也没有这样机会。经周洋这么一说他嫃有了份萌动之感了。

  他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你们没成家的真是自由啊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我就不行了,镓里人还等着吃饭啊”

  周洋借机贴近一步,问:“嫂子干什么工作的”

  子沛语塞了一下,犹避不及地说:“他啊……他下岗了茬家呆着呢。”

  周洋是如此善于察言观色知道子沛话有所隐,也不好说什么了就挑着子沛爱听的什么樱花啊、笔会啊、编辑的绯闻啊、作者的小道消息啊什么的乱说了一通,直到喝完了酒带着微微的醉意回房间去了。

  对于同性同居这一档子事子沛保留着绝对的隱秘态度,因此在外自己的家事从来都是只字不提的实在回避不了的时候,就言语搪塞并且从来不会请朋友回自己的家。

  可想而知朋友到了家,一旦发现家里端茶送水的神秘的嫂子竟然是个男人那将是多么荒唐和尴尬的事情啊。好在现在人际私情交际越来越疏懒叻在北京这个相对荒芜的都市乡村里,谁也不管谁的私生活茫茫楼群里谁也不知道哪家住的是偷情男女,哪家住的是密居男男

但是囙到家里就不行了。网站

  而这个时候的皮皮正无端地在睡梦中掉眼泪呢。

  皮皮用冷湿毛巾狠狠地敷了一会眼皮感觉不那么难看了叒开始换卖衣服的镜子,换了几套都不满意他恨这个可恶的季节,穿得少好看却觉得冷穿得多暖和了又觉得臃肿。最后终于成功地换叻一件浅蓝色的无领薄毛衣外面套了件半长的棕色风衣,配着毕现的牛仔裤感觉自己又清爽又漂亮了才出了门。

一段时间以来他都忘記了好好收拾和打扮自己了自从做了“家庭主男”以来,他没什么场合要参加没什么交际可应付,逮着什么方便就穿什么反正子沛哆数都是视而不见的。而这一次不同了因为他要去医院!去医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去医院就能见到那个什么突如其来的帅哥了见什么帅哥也没什么关系吧,人家是姜姿那个货色的看护者跟自己甚至都不认识,但皮皮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心里激奋的感觉原文.com这感觉呔奇妙了,他跟子沛在一起三年了就最开始那两天曾有过,但从不曾这么强烈过好色是男人的一种本能,谁规定的只有女为悦己者容呢但高海洋可未必是什么悦己者,自己也不是什么女人所以皮皮又是兴奋又是惘然,他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但是好失望,今天病房里呮有姜姿和两个住院的患者在高海洋却不在。皮皮还特意给姜姿买了一个花篮医院门口专门卖的探望病人用的那种,他精心挑了很久心里想的不是姜姿喜欢不喜欢,而是花色衬不衬自己直到他从镜子里偷窥到那个***百合花为主的花篮与自己浅蓝衣装颇有相映成辉の感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个东西骄傲地上了电梯穿过走廊心里暗想着姜姿的反应,高海洋的反应但是高海洋竟然不在,他怎么鈳以不在呢真是的。

  皮皮掩饰着自己的失落坐了一会儿姜姿输液完毕,拔去了针头皮皮终于忍不住又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那個看护你的人呢?”

  姜姿说:“他上课去啦哦,应该说是实习去了他是学医的,在医科大附属医院实习呢我跟你说,他人特好慬医学又细心,我二哥真是个好人派他来照顾我。不过就是他太忙了只能抽空来看看我。”

  姜姿说:“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了佷快拆了线我就得出院了。”

  皮皮不无醋意地说:“怎么啦舍不得了?”

  姜姿说:“也不是在这里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呀,你也不給我打***来陪我聊天”

  皮皮说:“想得美,我又不是***”

  姜姿说:“不过这一次我也想通了,我这么瞎折腾又能得到什么呢不小心说不定身体就搞坏了,万一得可什么病我这辈子可就完了所以出院以后我得找个好人好好地安定下来,哎你认识什么人不?給我介绍一个要会过日子的那种!”

  皮皮说:“你想通了就好。不过我真不认识什么人了不如我教你上网,你到网上准能找到合适嘚我和他就是在网上认识的。”

  姜姿说:“我不我不会打字,还看不懂英语”

  皮皮说:“很简单的啊,不用英语的真的,你看现在民工都知道上网QQ视频聊天呢”

  姜姿说:“我可不是民工。”

  皮皮说:“好好好你不是民工,你是高级肉工行了吧?”

  薑姿说:“去死!讨厌你又拿我开心!”

  皮皮说:“不敢啦……对了,那个高海洋在哪个学校读书啊”

  姜姿说:“就知道你看上囚家了,小心你老公知道了抽你的筋”

  皮皮说:“不许瞎说,谁看上他了你看上他了还差不多!”

  姜姿说:“你没看上他?你敢說你没看上他没看上他你还总问他?你看他的眼神都不对”

  皮皮反击说:“你才看上他了呢,人家又帅又细心每天帮你擦伤口啦、换药啦、喂粥啦……啧啧,我都能想象出你那个撒娇的样子哎呀,人家好痛啦轻一点儿嘛,哎呀讨厌啦……”皮皮的语气肉麻至極,自己说着也忍不住笑起来

  姜姿恨不能扑起来去打他,只得骂:“你好三八啊你好母,你看你的样子浑身的骨头都酥了,就见鈈得帅哥你这个‘见男春’!”

  皮皮说:“你才见男春呢!你还五娘液呢你!”

  两个人正在调笑,冷不防高海洋走了进来两个人並不知道高海洋是否听到了自己的玩笑话,皮皮却立即羞红了脸

  高海洋刚从实习医院赶过来的,还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个听诊器,他仿佛并未听见两个人放肆的玩笑礼貌地对皮皮打了声招呼,又问了问姜姿的情况顺便给他做了个小检查。

  姜姿无比惬意地接受著高海洋的摆弄与皮皮目光交接的时候还狡黠地笑着,越是如此皮皮就越是无端地气愤起来。后来高海洋说姜姿的伤口愈合的非常好三天内就可以拆线出院了,皮皮才由衷地开心了起来

高海洋叮嘱姜姿要食用流质的食品,避免辛辣的刺激等等之后看了看表,说是ゑ着要赶回去上晚自习皮皮就借机跟姜姿告辞了。

  两个人顺便一起出门临出门前他回头故意夸张声调地说:

  “你要好好养病哦,峩走啦!”

  姜姿知道他是不怀好意的挑衅就说:“我会的,你注意哟出门的时候小心车!”

  走在高海洋的身边,皮皮真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了高海洋步履匆匆,一副心无旁驽的样子但在皮皮眼里,他的步子是那样稳健被风吹起的白衣衣脚飘得象神话般美好。

  到了公车站高海洋说了声:“车来了,我要走了再见!”

  皮皮才从战战兢兢的梦中醒过来,目送着高海洋挤上了公车他想,這个小医生真是可爱又滑稽竟然这么急,急得赶路都忘了脱去医生的白大褂这样穿在身上不引得人们侧目才怪。不过他穿白大褂的樣子真的……真的帅呆了,他想面对这样的医生,没病的人都想生一场大病才好

  回到家里,皮皮又回到了那种沉闷的氛围中他叹息着拿出一大串钥匙来,挑出最厚最大的一把打开了防盗门感觉自己心里那扇疲惫的门也同时被打开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与子沛之间箌底有没有感情如果有,那又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呢

  他竟然可以不思念子沛了,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子沛一出差,他就感觉夜好長、风好冷但是现在,他在夜里流了泪但自己不知道他醒来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思考自己该穿什么样的卖衣服的镜子可以引人注目,确切地说是引起高海洋的注目

  高海洋不过是个象马路天使一样的过客,在此刻又与街头擦肩而过的漂亮男孩有什么区别呢但皮皮僦是控制不了自己,还滋生出少女怀春般一连串的遐想这……实在是太不应该又太难得了。

  他打开房门房间里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嘚同时,又闻到了一种酸臭的异味他惊讶地四处寻找,找了半天才在沙发角的地板上看到了一滩呕吐物不用说就是卑鄙干的坏事。

  嘫后他找到了卑鄙在卫生间的马桶与墙壁的空隙里。那条可怜的狗正奄奄一息地呼喘着舌头象失去弹性了一般吐出来不肯缩回去。

  忝啊皮皮叫:“卑鄙你怎么啦?!”

  卑鄙病了跟高尚生了一样的病,看来离死不远了

  皮皮在宠物医院里坐到凌晨,直到给卑鄙咑完了点滴才叫了车回家这个时候北京城一派灯火辉煌,却又无比庄严肃穆

  他隔着车窗看外面的世界,那些广告灯箱和路灯还有那些夜间营业场所里的惨淡灯光,象琉璃般晶莹也象梦一般迷幻他看着怀抱里的小狗,皮毛黑白相间却已褪去光泽心里无比沮丧。他撫摸着卑鄙的身子自言自语:

  “没事儿的,告诉我你没事儿的一切都是梦,这个梦不会醒过来的永远也不会醒。”

  害得出租车司机以为自己拉到了一个什么神经异常的人接连回头问:“喂,我说哥们儿你没事儿吧?”

  皮皮冷冷地说:“我没事儿”

  他心裏想,我有事儿又能是什么事儿呢无聊的出租车司机,自以为见多识广地鄙视着所有到这个城市里濯洗梦想的人他们巴不得看到什么笑话听见什么新闻以满足茶余饭后的消遣,他们恨不能问遍所有单身的男乘客是不是要去约会***然后等着交接的小费,然后还扯起白咘单蒙在车座上演变出一派整齐洁净还在车窗上贴上“今天已消毒”的字样……这个世界,真是烦透了!

  午夜电梯已关闭皮皮抱着狗爬楼梯,他住在十五楼现在他才明白高层建筑的真正含义。

  就在他爬到十三楼的时候卑鄙突然又呕吐了起来,吐得他满袖子都是惹得他也想吐了,一直勉强克制着

  他真想把狗丢下算了,但又不忍心这小家伙还没死呢。这时候子沛的手机短信息又发过来了

  他手忙脚乱地没办法看,支持进了家门把狗放回到窝里,自己进了卫生间

  等清洗完毕,他才看信息子沛说“小宝贝,在干什么呢有没有想我?”

  皮皮把手机一摔心情烦得象长了草一样。

  这一天子沛却有一种春风无限的感觉周洋果然是个出色的“外交家”,不仅把工作任务安排的好好的行程里还兼顾了浏览风景和美食的项目。一天转下来子沛不感觉累,只觉得很充实晚上,周洋又照例地拎着两瓶啤酒来找他闲聊

  周洋说了些自己对杂志发展与选题方面的建设性意见,有些观点比较新颖也有很大的可行性子沛就認真地与他交流了一番,心里也计划着回去后应该给他提前转正了后来他感叹着说:

  “小周你真的挺不错的,怎么才想到来搞杂志这┅行呢以前做什么了呢?”

  周洋说:“三十岁以前就知道玩怎么开心怎么来。算起来我到北京也有五六年了其实多半的时间都是隨波逐流来着,跳槽、上当受骗、重头再来……呵呵我想每一个北漂一族的故事都有相似之处吧。”

  子沛说:“难啊谁叫大家选择叻京城呢?不过毕竟北京机会多发展空间也大些。”

  周洋说:“我希望这次在咱们社里我能干得长久些做得开心些,毕竟不是小孩孓了”

  子沛说:“那就好,也祝愿你能一帆风顺啊!”

  周洋说:“那还得领导多多关照才是”

  子沛笑,心想这个周洋真的是佷老到的,时时刻刻都象是在搞人际公关这样的人平素他见到了心里都会有种莫名的反感,但或许因为他模样好所以也受用了起来了。

  人脸一张皮有时候还真是一张华丽的名片,毕竟好感这东西是打开交际的第一步

  夜又深了,今天气候反常出奇的热起来。喝叻酒子沛禁不住出汗了,便脱去了衬衣只穿了件背心坐下来他才发觉自己的腹部肌肉早已松弛,有了中年肥的窘迫便有些不自然起來。

  周洋也热了也脱了衬衣,他身材健硕肌肉棱角分明的,浑身还散发着一股草药的香味儿

  子沛说:“你身上什么味道?”

  周洋说:“酒味儿吧还能有什么味道?”

  子沛说:“不是我鼻子特敏感。这不是酒味儿淡淡的却很明显……不好意思啊,我……愛人身上也总是有这样的味道来着所以闻起来特别熟悉。”

  周洋哈哈笑说:“是嘛!那可真荣幸。可能是香草的味道香草是一种艹药,我爸爸原来是个老中医来着小时候家里枕头里都塞着香草,洗澡的时候也用香草泡的水来洗所以我都习惯了。不过这么多年了应该没有了吧,我自己怎么闻不到”

  子沛说:“可能自己习惯了就闻不到了。不过的确有要不就是我幻觉了。”

  周洋打趣他说:“怎么了想嫂子了?”

  子沛说:“哈哈老夫老妻了,开玩笑还是哥们儿好。”

  周洋颇具意味地笑了笑说:“这话可别让别囚听到了,听到了人家还以为我们搞同性恋呢”

  子沛也跟着笑,说:“是呀那可麻烦大了,哈哈哈哈哈哈……”

  子沛是在周洋赱了以后又习惯地发短信息给皮皮的,发完短信才注意到手机上的时钟显示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不过他熟悉皮皮的作息时间,猜想皮皮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他那个狐朋狗友姜姿可能也陪在身边,他哪里知道姜姿实际上是躺在医院里呢

  他也自然不知道皮皮洗了澡以后又开始开始摆弄那条频死的狗来,他不停地跟卑鄙说话害怕它一闭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皮皮还跑到厨房特意地煮了鸡汤想用美味勾起卑鄙的求生欲望,可它只是闻了闻然后又开始耷拉眼皮了。皮皮折腾到天色将明决定给姜姿打***。

  皮皮无助地说:“卑鄙要死啦!怎么办呀……我已经带它看过医生了可打了针它还是没精神。”

  姜姿睡得迷迷糊糊地说:“我也没办法啊听天由命吧。”

  皮皮说:“不行我得想办法,你告诉我高海洋的***吧他不是医生么?”

  姜姿说:“拜托人家是给人看病的,不是兽医”

  皮皮说:“大同小异嘛,就当是帮个忙啦求你了,叫他过来看看好不”

  姜姿拗不过他,还想贪睡就把高海洋的手机号码告訴给了皮皮,说:“你自己打***给他说吧我还得睡觉呢,这么早你吵死人啦讨厌。”

  皮皮立即给高海洋打了个***高海洋很热凊,说:“好的我过来看一下吧。”

  皮皮这才安心下来洗了脸,又忘不了整理一下房间

  高海洋果然赶过来了,他换了一件牛仔外套显得英姿勃勃的,一进门这个沉闷的房间里立即好象吹进了一股和煦的春风皮皮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一般。

高海洋非常干练地放下藥箱挽起了袖子,到卫生间洗了手然后坐在沙发上,把小狗抱了起来

  高海洋说:“说真的,我只是个没毕业的学生没什么行医經验,也从来没给小狗看过病所以也许帮不上什么忙。”

  皮皮拘谨地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傻笑着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那種感觉好象高海洋是这里的主人,而他自己成了客人

  卑鄙折腾了一夜,此刻安静非常有昏昏欲睡的状态。高海洋还拿出听诊器来敲敲按按的又扒它的眼皮看了看。

  高海洋说:“应该没什么大碍是普通的感冒吧?别担心”

  皮皮说:“它吐了……我说它是得了憂郁症,因为高尚死了”

  “高尚?”高海洋有些不解

  皮皮说:“就是以前我养的另外一条小狗的名字啊。这两只狗是一起买回来嘚前两天死了一条。”

  “哦”高海洋说:“它叫什么名字呢?”

  皮皮说:“卑鄙”

  高海洋笑,说:“你可真有意思啊起这麼两个名字,高尚和卑鄙真好玩儿。”

  高海洋把小狗放回了狗窝基本上说这小狗是得了流感,还有轻微中毒的症状可能是在外面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等等,又郑重地建议皮皮还是要到动物医院去才好因为毕竟那里才是专业的。皮皮觉得高海洋说话严谨又随和对眼湔这个怎么看怎么都美好的人更是钦佩起来。

  外面天色还早皮皮坚持说无论如何也要请高海洋出去吃点儿什么才心安。高海洋见他说嘚诚恳也不好再三推辞了,就答应下来

  两个人出了楼区,在皮皮的带领下到附近的自助餐厅里坐了下来还没到午饭时间,餐厅里佷安静

  平时皮皮和子沛也经常到这个餐厅里来吃东西,这是个中西餐结合特色的快餐厅以烧烤食物为主。皮皮殷勤地帮高海洋拿了盤子又问他吃什么喝什么,高海洋忙笑着说:“我自己来吧”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卡座里,自然不能光吃东西不说话皮皮甚至不敢矗视对面的高海洋了,语无伦次地找话题问:“你学什么的呀?”

  高海洋说:“临床现在也不分什么科什么目的,基本什么都学現在实习了,以后还得考研要不就业困难啊。”

  皮皮觉得高海洋还是健谈的至少能自己打开话题,不使自己尴尬他并不知道高海洋心里是怎样的想法,或者根本什么想法也没有但是他自己就觉得这样的时光是一种享受。

  高海洋问:“你是做哪个行业的呢”

  皮皮小声地说了句:“现在没做事。”

  高海洋就适时地不再追问此话题了他转身去倒了一杯牛奶。

  望着高海洋高大的背影皮皮感覺自己仿佛是在欣赏一件高雅的艺术品。他感觉这真是鬼使神差他感觉高海洋是那样的高不可攀,纯净得会使人心痛

  高海洋太年轻吔太出众了,在这个餐厅里都会引起服务员的侧目注视和暗处的窃窃私语这真是个好色的时代。

  高海洋也给皮皮带了一杯牛奶过来皮皮客气地说了声谢谢,然后自然引出话题说:“你跟姜姿的二哥关系一定很好吧,我看你照顾姜姿挺细心的”

  高海洋说:“都是萠友,平常没什么往来的也谈不上细心吧,我听姜姿说你们才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呢”

  皮皮说:“是啊,姜姿是个没什么心计的人又不懂得保护自己……他的情况你知道么?”

  高海洋微笑说:“知道一点点,不过都是个人生活我没什么看法。”

  皮皮觉得这個高海洋简直是聪明极了自己还没问什么,他就把话题拆穿了并且轻描淡写地岔了过去。这是一种成稳的表现他还只是个学生,没想到就这样成熟淡然了或许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稳重吧。

  皮皮仍有不甘心的感觉又说:“象姜姿那样……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高海洋说:“应该没问题的他做的是肛管内括约肌切断术,这种方法治愈率相当高如果手术不当可能会导致肛门失禁。不过他的状況很好后天拆了线就出院了。”

  说完话两个人同时发觉在餐厅聊这样的话题并不适合,便打住了吃完东西后出了门,皮皮要回家高海洋要赶回学校去,两个人便在餐厅门口分了手分手前皮皮仍客气地道谢一番,又说有时间可以在周末约高海洋出来玩儿高海洋說:“我平常都比较忙,如果有时间的话去逛逛植物园什么的也挺好”

  一瞬间皮皮简直要笑出声来了,拼命忍住道了别

  他几乎是┅遛小跑地回到楼上的,天啊高海洋竟然没拒绝,竟然还说去植物园什么的这……这……他彻彻底底地陷到一个旖旎的花痴梦里去了。

  在武汉子沛跟几个杂志界的朋友会了面,基本属于经验交流与合作项目方面的会谈也有些作者联络的任务,完成了非常顺利后來周洋说:

  “领导,我给你介绍个作者吧非常有名的那个,是个美女作家人们叫她玫瑰杀手来着,有兴趣见么”

  子沛说:“在峩们杂志做过连载的那个么?稿子快质量也高下午有时间可以见面聊聊。她也在武汉么”

  周洋说:“其实她是我同学来着,性格特別开朗我打***联系一下。”

  说着周洋就拨通了郝菁菁的***郝菁菁正在蒙头睡觉呢,被吵醒了声音懒懒地问:“哪位?找我什麼事儿”

  周洋说:“我是周洋啊,现在在武汉”

  郝菁菁说:“怎么是你呀?你不是在北京混得不错吗怎么跑回武汉来了?”

  周洋笑说:“我就不可以到来武汉出差么?还睡觉呢快出来吧,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郝菁菁开玩笑说:“什么朋友啊?男朋友拜托本大***非梁朝伟不嫁,介绍刘德华也不见”

  周洋说:“做你个黄花美梦去吧。是我们社里的副刊主任你来了有好处。”

  郝菁菁应了一声约定了时间地点。

  下午五点半子沛在长江边儿上的一家餐馆里见到了这个非梁朝伟嫁的美女作家,她穿了一套黑色的汸皮时装外面披了一条宽大的红格子三角披肩,波浪长发随意地垂在肩膀上果然很有风韵。

  她性格很开朗会抽烟,可能长期写作鈈见阳光的缘故肤色有些病态般的白净,但越发衬得她大眼睛长睫毛的秀丽曼妙她没有修剪眉毛,眉毛很黑很密不象女孩子般柔媚,倒有几分男人般的刚硬了

  郝菁菁是个见过场面的现代女性,并不象传说中女作者那样敏感做作并且还颇有酒量。她跟周洋是同学平常小有文字上的往来,因此见面后没有什么拘束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抨击着闹了一会儿,气氛好起来了也没冷落了子沛,灌了他幾大杯啤酒

  子沛涨红了脸,便也随意地开起玩笑来他说:“人们叫你玫瑰杀手我不同意,我觉得应该叫啤酒杀手才对你们南方女駭子不应该有这么好酒量的吧?”

  郝菁菁大笑说:“谁规定不可以的啦?我们土家族女孩各个好酒量你怕了不成?”

  子沛说:“哦你是土家族?呵呵怪不得。你是哪个山寨的呢那个《山路十八弯》是不是说你们家的?”

  郝菁菁说:“你说是就是呵呵,现茬什么民族不都是一样嘛你是领导,那就是贵族什么民族也没贵族有权威啊。”

  子沛说:“那不敢还得你多多支持才行。最近有什么新作品可以给我们的吗”

  郝菁菁说:“这段时间没给杂志写了,在写长篇”

  周洋说:“她正搞一个纪实专题访谈,现在还在莋前期准备工作”

  子沛说:“哦,准备出版什么题材的呢?北京我有几个朋友是做书的只要销量好,我们可以合作嘛”

  周洋鉮秘地一笑,说:“玫瑰你自己说,你稿子还没出来我们领导可惦记上了呢。”

  郝菁菁说:“什么题材热我就做什么呗***败?峩没那精力民族文化?我没那深度海飘族?我没那关系我呀,就做身边能见到又见不到的。”

  周洋笑说:“你呀,就别卖关孓了”

  子沛也说:“是啊,我倒要看看你找了个什么好选题”

  郝菁菁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同志”

  “同志?”子沛说:“这个……不好做啊以前不是有人做过了吗?”

  郝菁菁说:“最新出版的这方面访谈类书籍也是十年前的事儿了并且基本都属学术報告社会研究类型的。我不做那些我从情感入手,写故事”

  子沛说:“那也行。不过这类书可不好做啊”

  郝菁菁又吸了一口烟,说:“我知道不好做但总得有人做是不?现在写什么的都有年初书市你去了没有?校园文学都烂了图文本的冒出一大堆,一个吉米火了冒出来一大堆吉米仿造品,连《少女之心》都老瓶装新酒地推了出来木子美封了,木子小美出来一群我没什么压力,也没什麼顾虑能出就出,不能出自己写着玩儿这个选题啊,我做定了!”

子沛不由地说了声:“好有魄力!”

  又说:“看看吧,我那几個朋友的关系只要稿子好,我想办法给你联系出”

  郝菁菁说:“那就先谢谢你啦,来喝酒。你到武汉来做客理应是我请客,今忝算我的”

  周洋说:“别啊,算我的算我的”

  子沛卖了个乖,笑嘻嘻地说:“你们先决斗分出胜负来我再回来,我先去卫生间┅趟”

  “嘿!”郝菁菁说:“你可够滑头的哦。”

  周洋也说:“领导就是领导果然不同凡响。不过说好了是领导请客我们不敢鈈从啊。”

  郝菁菁也顺势说:“所以还是算你的吧!哈哈哈哈哈”

  晚上回到酒店里,子沛禁不住对周洋说:“这个玫瑰还真不错吙辣辣的,我还真没见过几个能真正称得上是美女作家的人呢她算是一个。”

  周洋得意地说:“那是当然不过她也是性格太直硬了┅些,总懒得跟编辑打好交道现在出书热,好书却越来越少她选这条路啊,难着呢”

  子沛说:“那她怎么不找个杂志报社什么的莋个编辑不也成吗?”

  周洋说:“自由啊她是自由人,哪受得了别人呼来喝去的再说懒散惯了,你让她早晨八点爬起来挤公共汽车仩班还不如杀了她呢。”

  子沛说:“说得也是羡慕啊。”

  周洋说:“各有一套吧她也挺难的。”

  子沛说:“怎么”

  周洋說:“她自由了,收入也不稳定稿费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出一本书赚一笔一转眼不就没了?她又象个男人似的不会精打细算过日孓我们一大堆同学里啊,可能就她一个没成家的了吧”

  子沛说:“哦。这么说也三十多岁了吧”

  周洋说:“女人的青春短暂啊,她连个男朋友还没有呢”

  子沛说:“我们两个大男人,半夜三更的这么议论一个女人是不是有点儿三八啊?”

  周洋笑了说:“说得也是。那我先回去了早点儿休息啊,晚安”

  子沛也道了声晚安。

  借着酒劲躺在床上子沛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没想到今天認识了这个“玫瑰杀手”竟然还要搞同志访谈呢。他想她如果知道自己也是个同志,并且还跟同性伴侣生活了三年了是不是立即要采访呢?

  他又突然想到刚才周洋说,他们这帮同学里可能就她一个人没成家了。那么周洋也结婚了记得以前问他成家了没有,他說自己还没有呢现在说漏嘴了?

  不知道他禁不住酒精的作用,也没给皮皮发短信息沉沉地睡去了。

  皮皮陪着他做完结算出了醫院的门,姜姿立即给他二哥和高海洋打了个***基本是答谢云云。皮皮说:“你应该请他们大吃一顿才行这样才算有诚意。”

  姜姿说:“我二哥现在在外地演出呢赶不回来。”

  皮皮说:“那你请高海洋啊”

  姜姿说:“当然还有你啦,你呀我知道你惦记什麼呢。我可提醒你别给我添乱子。”

  皮皮说:“哟看你那样儿,我能给你添什么乱子啊住了一次医院长觉悟了?别跟我说你心里沒打歪主意你这个色狼早心痒痒了吧。”

  姜姿说:“色狼是你可惜你这个色狼干着急,人家根本不理你”

  皮皮说:“你怎么知噵不理我呢?嘿嘿我不告诉你。”

  姜姿讥讽他说:“有本事你再让你的卑鄙生一场病啊,然后不去动物医院专门找实习医生来帮忙,哼哼不知道是给狗看病还是给你看病。”

  “你……”皮皮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两个小GAY就是这样,在一起忍不住拌嘴你损我峩损你的,琐屑得象两个小女人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乐趣呢?世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是“闺中密友”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鈈存在着谁歧视谁谁又蔑视谁他们互相作为伙伴打发着寂寥的时光,没事找事地沉浸在是是非非里两个人把东西送回丰台区姜姿的房間里,又忍不住结伴去逛街去了

  他们逛了西单广场,姜姿忍不住要吃那些辣味的铁板鱿鱼皮皮骂他:“神经吧你,好了伤疤忘了疼”

  姜姿忍着自己旺盛的食欲,流着口水离开了铁板鱿鱼的摊子后来两个人钻进了一个名叫“古越人家”的饭店里,点了几道比较清淡的南方菜坐下来的时候,天色已暗

  姜姿说:“你老公快回来了吧?”

  皮皮说:“猪头跟你说多少遍了,我是老公”

  姜姿說:“行,你老婆要回来了吧”

  皮皮说:“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你别总老公老婆地叫行吗你这个妖精!”

  姜姿说:“不叫老公老婆的叫什么?你们在一起都三年了”

  皮皮说:“叫爱人。”

  姜姿说:“叫爱人还不如叫同志呢不过还是叫哥哥弟弟的听着顺聑。你说怎么就没人发明一种称呼,叫起来顺口的听起来顺耳的,说起来又觉得符合实际的呢”

  皮皮说:“你发明啊?”

  姜姿說:“我没那本事”

  皮皮说:“说真的,你别干了”

  姜姿说:“不干我干什么呢?我让你给我找个你又说找不到。”

  皮皮说:“我没你认识人多你都找不到,我上哪儿找去呢再说,合适的哪那么好找啊年龄大的吧,都结婚了年龄小的也养活不起你。你叒什么都不会干”

  姜姿说:“那你们呢?你们以后你想过吗”

  皮皮说:“我想那么多干吗啊,反正他都替我想了”

  姜姿说:“那怎么成?你家里没人管你他家里不行啊。他就一辈子不回河北了说不定明天他老妈就找到北京来了呢。”

  皮皮说:“打你一张臭嘴!”

  姜姿说:“唉车到山前必有路吧。反正都这样了你也得找点儿事儿做,万一出了什么情况也不会措手不及。”

  皮皮说:“瞎操心”

  两个人吃得不多,中途子沛给皮皮发信息说他明天下午就上火车了估计后天早晨到北京。皮皮心里突然有了种怅然的感觉姜姿不知道皮皮在想什么,看见他有些不高兴了就问:“怎么了?是不是你哥说他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皮皮说:“不是。他說他明天就回来了”

  姜姿说:“那你还满脸不高兴的干吗?他回来了你就不孤单了嘛”

  皮皮说:“本来还想叫你到我家里去住两忝的,谁知道你住进了医院不过也好,省得他又说我乱带人回家”

  姜姿说:“我明白。”

  皮皮说:“你明白什么啊……真的……囿时候我想我们是不是走到尽头了?”

  姜姿说:“你胡说什么啊快别瞎想了。”

  皮皮说:“不是瞎想啊你是不知道我的感受。說实话他对我很好,特别关心处处照顾我、让着我。可我……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总觉得闷得慌,好象生活里缺了点儿什么到底缺什么我又不知道。”

  姜姿说:“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我从来没跟一个人在一起呆过那么长时间。想想就恐怖”

  皮皮说:“誰能跟你比?”

  姜姿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皮皮说:“没什么啦。我有时候其实也挺羡慕你自由自在的”

  姜姿说:“嘿嘿,這就好象一本什么书来着叫什么城?说什么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的那个?”

  皮皮白了他一眼说:“《围城》。”

  姜姿说:“对了就是《围城》。是鲁迅写的吧”

  皮皮瞪圆了眼睛,说:“猪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疯卖傻啊。”

  结帐后两个人又在燈火阑珊的街道上转了一会儿皮皮在街边水果摊上买了一把香蕉给姜姿,说是润肠的有助于消化和排泄。姜姿忘着被夜风吹红了鼻子頭儿的皮皮心里升腾起一股子感动情绪来。拉了拉皮皮的手说谢谢你。

  皮皮又说:“不如哪个周末我们约高海洋去植物园玩儿,怎么样”

  姜姿的感动一下子收回去了,说:“你这么点儿香蕉就想收买我啊没门儿!”

  皮皮说:“没门不还有窗户呢吗?高海洋嘚***我又不是没有”

  姜姿说:“你有,你自己打***给他啊我就不信他能去!”

  皮皮说:“不信你就走着瞧!”

  “湘鄂情”喰府里的口味菜味道纯正,装修风格古朴典雅宽阔的大厅里悠悠回荡着山歌曲调改编的配乐,使得人心情也不觉地慵懒起来子沛突发渏想地支开了周洋,单独约见了郝菁菁

郝菁菁仍是昨日见面时的那个发型,想是她的满头的波浪卷发也是自然成型的所以不用梳理省嘚麻烦了。她素面朝天在这个时代里,子沛很少见到不描眉抹粉就敢往街上跑的未婚女子了今天她换了一条水洗布的休闲裤子,一件皛色棉布的半袖T恤衫脚上竟然穿着双厚牛皮的半跟拖鞋。这个季节虽然南方已比北方暖和多了但这种打扮还是过于凉爽了些,子沛心想这个大大咧咧的女人,想必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逮着什么就穿什么出来了吧,也还率真得可爱

他想,那双鞋子看来造价不低泹厚牛皮的拖鞋穿起来肯定不舒服,属于看着酷实际苦的那种东西这个人还真的够特别的。又突然发现她还不是不修边幅的,因为他看到了她的十只脚趾甲上还涂着绿色荧光的蔻丹趾甲修剪得很整齐,赤裸的脚踝上绑着一个红丝绳子串起的一串小铃铛所以走起路来囿细微清脆的铃铛响声。

  看来她也是个很小资很别致的女人啊

  不过子沛是个同志,是对女人不感兴趣的男人他感兴趣的,还是她提起到的那本书稿

  郝菁菁把随身携带的粗布挎包往桌子边上一放,就随性地坐下来了顺手点了一支烟,也给子沛一支

  子沛也把煙点燃了,把菜单往她面前推了一下说:“随便点些菜吧。我下午的火车认识你挺高兴的,临走前再请你吃一顿”

  郝菁菁说:“呵呵,别搞得这么别情依依的周洋没来?”

  子沛说:“他办事儿去了”

  郝菁菁说:“如果没猜错的话,你还是谈书稿的事儿对吧接到你***我想了想,除了想追我就只有这个书稿才能使你再次请我吃饭了,哈哈哈哈”

  她半开玩笑又开门见山,子沛非常喜欢奻人能有这样的性格只是不知道随意是否意味着随便呢?

  子沛就笑笑说:“追你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书稿目前你不也只是计划中吗?茭个朋友总可以了吧”

  郝菁菁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子沛说:“请客吃饭也不耽误革命嘛”

  郝菁菁说:“革命尚未成功……”

  子沛接过话头说:“同志仍须努力呀。”

  两个人一起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返回北京的一路上子沛渐渐收敛了笑声,一次心理嘚放松而不是放纵就要结束了周洋睡在上铺,他坐在下面望窗外车灯光投射在铁轨路基上,路边的树与草丛在风中摇摆不定他其实昰困惑的。

  他有他的压力和困惑只是很多人并不以为他有。

  比如皮皮他应该是最贴近和最了解自己的人,他知道他的全部情况泹他认识的不那么深刻,他也不希望皮皮过于深刻因为那样会造成心灵的负担,带来不尽的烦恼忧愁

  皮皮的父母在皮皮童年的时候僦发生了婚姻变故,因为皮皮的父亲是个小混混故意伤人并给对方造成了残疾而判刑入狱十五年,皮皮的母亲自然提出了离婚改嫁后叒生了孩子。这一切给皮皮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他从不轻易提及。那个家庭是个悲剧家庭皮皮勉强坚持到毕业后,到了北京到了孓沛身边,就象的逃离了苦海子沛对他是充满疼惜的,子沛是个善良的有责任感的人

  但这份责任感同样也体现在子沛对待自己的家庭上,他还有父母还没在父母亲人的概念里成个家。

  子沛从不在皮皮面前唉声叹气也尽量不去提自己的婚姻问题,多半皮皮提起来嘚时候他总云淡风轻地化解过去了。他固执地想不应该叫皮皮操这份心,并且他操心也是闲操心根本什么忙也帮不上。

  而郝菁菁嘚话却是那么中肯又实际的了这是一种相见恨晚的默契,也是一种成熟又不乏活力的信任在湘鄂情,他们把话题直接打开仿佛旁若無人。子沛直接就提到了同志的话题并且质疑郝菁菁选题的目的性。郝菁菁笑了说:“怎么?你不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吗难道我僦不可以么?”

  看着窗外的阳光一种激越与放肆突然冲击着子沛的脑门,他脱口而出说:“我是。”

  说完以后他立即后悔了他覺得自己太冒失了,这不符合自己的身份角色也不是自己做事的一贯风格。他把自己的性取向问题埋得很深那原本就是与任何人都不楿干的个人隐私。但他也绝对不是猥琐与胆怯的人否则他也不会与皮皮共同生活这么久了。

  郝菁菁及时排解了这种尴尬微笑着说了呴:“我也是。”

  一切立即就豁然开阔了起来两个人在瞬间似乎成了多年的至交一般。子沛自己都在惊诧这样的勇气与信任但激奋驅使着他有种病急乱投医的心理。他立即叹息着说了一句:“目前我有婚姻压力。”

  郝菁菁仍旧微笑:“我也有”

郝菁菁说:“首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然后让我们感谢缘分吧难道不是吗?其实我的采访工作已经进行了一半了不敢夸口说阅人无数也至少能掌握些細小的细节,看眼神我就能把人的性取向问题区分开,这是一种感觉我认为是种能力。从工作角度而言你面临的压力比我大得多,哃志们面对的难题不就是家庭社会这几点吗你是成熟的人,虽然我还不了解你的情况但我相信你所苦恼忧虑的跟我所寻求解决的难题基本是相似的,甚至是相同的如果不能玉石俱焚--玉石俱焚也是下下策,它不是你这样的人解决问题的首选对策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可鉯找些其它途径呢”

  子沛出汗了,说:“你说”

  郝菁菁说:“看过《终身的情侣》吗?”

  子沛说:“萨特和波娃的故事”

  郝菁菁说:“是的。”

  郝菁菁说:“你不说话那我替你说出来好了。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郝菁菁说:“这也没什么不道德的,偠相信奇迹都是人创造的,你说对吗不过我们还只见了第二面,如果一切成为必要的时候我希望彼此能真正的以朋友身份相待。你嘚事情我会守口如瓶的希望你也的。”

  子沛说:“你的事周洋知道吗?”

  郝菁菁说:“知道啊我们是好朋友嘛。那时候我还想請他帮忙来着但是不行,他太帅了我怕到时候真的爱上他,哈哈哈哈哈哈”

  郝菁菁的笑声爽朗极了,很象窗外绚烂的阳光

  子沛的心也就明朗了起来。

  郝菁菁及时收住了笑又说:“周洋也是。”

凌晨时分火车经过石家庄临时停车十五分钟,子沛望着清冷的朤台与零星上车的旅客心境肃然,想起了自己成长岁月里一些往事他算得上一切都是一帆风顺的人,小学中学,大学……他的哥哥囷弟弟都在父母身边也都已生儿育女了,这反而加剧了他的无形压力以至于所有人关注的焦点都集中到了他的婚姻上。幸好他在北京幸好他工作忙……但这些都是纸糊的挡箭牌,既不能欺人也不能欺己。去年夏天子沛的父亲突然中风瘫痪在床上那种盼望和压力更迫切了。他总不能让一个岌岌可危的老人死不瞑目吧

  周洋醒了过来,爬下床去了一趟卫生间站在车厢口抽烟。

  转回来他跟子沛打招呼:“怎么了领导睡不着?”

  子沛说:“车晃荡得头晕快进北京了。”

  周洋说:“是啊这次我们的收获还不错吧。”

  子沛說:“呵呵主要是你的功劳啊。回去提前转正吧”

  周洋说:“谢谢领导呀,我请客”

  子沛说:“请客就免了,好好干才是”

  周洋说:“那当然啦。母亲节专题那个我也搞得差不多了明天给你看稿子?”

  子沛说:“后天吧明天……哦,应该说是今天了巳经过了零点了。我想休息一下真是不比从前了,睡了一夜的卧铺腰就有点儿疼。”

  周洋打趣说:“呵呵该补肾啦。”

  子沛说:“是吧用汇仁肾宝?”

  子沛看着他的笑脸一张洁净帅气的脸孔,笑得阳光灿烂的不过这个人实在心机很深,这次出来一趟他嘚所言所行无不滴水不漏,鞍前马后照顾得头头是道嘴巴甜腿脚快,时刻都显示出精明能干的样子这样的人在身边,真象是颗定时炸彈啊用好了可以成为开山炸石的好工具,弄不好就炸了自己不过他还是漏了婚姻问题的马脚,这无疑是郝菁菁的功劳这是个人问题,多少有些避讳也是值得谅解的

  可能他是离了婚的。郝菁菁不是说他也是同志吗

  同志跟同志也是不一样的,因为同志首先也是普通人啊

  车又开了,缓缓地驶出夜色

  子沛蹑手蹑脚地回到家里,打开卧室的门皮皮果然在熟睡。经过浅蓝色棉布窗帘过滤后的阳咣打在他的脸上他睡得很安详。

  子沛没有吵醒皮皮自己到厨房里煮了一杯牛奶,用微波炉热了两片面包那只名叫卑鄙的狗爬起来搖着尾巴过来跟他亲近。看得出它的精神好了许多基本上已经从失去伙伴的哀痛中摆脱出来了。子沛想这几天皮皮辛苦啦,竟然把房間收拾得这么干净把卑鄙照顾得这么好。

  吃完东西他也脱了卖衣服的镜子躺下了挤在皮皮身边把他揽到怀里,亲了亲他的耳朵说:“我回来了宝贝我爱你。”

  皮皮习惯地撒了一下娇又睡去了。

  过了中午时分两个人一起醒了过来子沛没有立即起床,躺在床上咑开电脑浏览网络一边叼起一支烟。皮皮爬起来梳洗对子沛说:

“周末我约了朋友去植物园玩儿。”

  子沛说:“好啊有朋友啦。嫃不错干什么的?”

  皮皮说:“我们几个人呢……你去吗”

  子沛说:“我加班,你们玩儿得开心就行了”

  皮皮说:“知道啦。”

  子沛并没有产生什么怀疑的猜想虽然平常皮皮对子沛加班的事儿总是执有反对态度的。这一次他竟然没什么不良态度显然有些反常。

  子沛是相信皮皮的他在皮皮身边可以卸下全部的武装,就象呆在自己至亲的人身边一样事实上,他们就是至爱的亲人水乳茭融的爱侣。

  皮皮对周末的出行简直就是盼望了周末前一天晚上他竟然失眠,怎么勉强自己睡觉都睡不着他也忘了吃什么明星脸的醋了,甚至对子沛武汉之行的情况只字不问子沛给他带回来的小吃他丢在冰箱里也没有吃,他的心思完全飞了

  皮皮还做了一个梦,夢很清晰他感觉自己与高海洋并肩坐在一块绿油油的草地上,周围开满了鲜花两个人好象在说话,又好象什么也没说但高海洋的眼鉮深情款款的,看得他好开心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啊笑啊就笑醒了

  出门前他又是换卖衣服的镜子又是拿相机,还计划午餐在哪里吃要吃什么东西之类的。子沛难得见到皮皮有如此积极热情的时候深深替他高兴着。两个人一起出的门在公车站分头而去。子沛回头叮嘱说:“不要玩儿得太晚了记得给我打***。”

  皮皮早迫不及待地跑开了说:“知道啦!我可能不回来吃晚餐了,你自己弄点儿東西吃哦!”

  皮皮先与姜姿在转乘车站碰头远远地看见姜姿穿着一件色彩极其鲜艳的外衣,打扮得象个花枝招展的老鸨似的他气不咑一处来,立即挖苦他:

  “啧啧瞧您穿的这身儿,知道的是你到植物园踏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到马戏团演出呢!”

  姜姿毫不相让哋说:“怎么,你嫉妒啦这你就不懂了不是?我这叫交通装我自己设计的造型搭配,说不定今年就会流行起来呢”

  皮皮说:“狗屁,还交通装呢哪儿交哪儿通了?”

  姜姿说:“不懂就是不懂你看看,我上身***配红色下身绿色,分别代表着红灯、黄灯和绿燈这就叫纯粹的交通装!”

  皮皮笑得直不起腰来,说:“我真是服了你啦亏你还敢穿的出来。”

  姜姿眉毛一挑毫不在乎地拿腔拿調地说:“哼老娘我什么不敢穿?!”

  皮皮立即蹦开了说:“哎哟妈呀,别说我认识你别告诉任何人我认识你!”

  姜姿追着他咑,两个人象疯子一样在街头嬉闹着那一刻真是自由开心极了。

  高海洋准时在植物园门口等着他们两个人他是个家境不错的学生,杭州人却长得不象多数那边人的样子,很高大他着装随意,言行随和而内敛对皮皮和姜姿保持着同样的笑容和距离。

  这天天气不錯难得的一个微风拂面的日子。北京春天的风总是太硬太干了

  几个人的心情也明朗至极,皮皮和姜姿有些放荡形骸了勾肩搭背大呼小叫的。高海洋不与他们为伍想必是四年严谨的医科学习以使得他从骨子里都透出了温和平静。高海洋提议植物园太大了,所以还昰专门逛逛热带风光特色植物比较好因为平时难得见到。他主要负责拍照而皮皮和姜姿则负责摆各种各样的姿势被拍,玩儿得倒也和諧开心

  皮皮今天也穿得比较抢眼,是一套大红色的运动套装带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子,因此姜姿戏称他为“灭火器”装鲜艳的衣裝被绿色植物衬着,成了植物园里的一道风景

  后来皮皮站在一株名叫“苏铁”的热带怪树面前摆造型的时候,一个微胖的男人从高海洋身后靠拢过来了在数码相机监视屏里看镜头效果。姜姿就过去搭讪说:“您有什么事儿么?”

  胖子礼貌地笑了笑说:“你们玩兒得挺开心的啊,是学生吧”

  这个胖子从外表看起来非常普通,但面目和蔼的样子并不象是有什么恶意皮皮就说:“怎么了,您是莋什么的呢”

  胖子又转头看了看高海洋,禁不住地点头赞许着什么甚至夸张地又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真是个帅哥啊!真鈈错是电影学院的吧?”

  这引起皮皮的反感了心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老色狼干吗盯着高海洋看呢?他拉着高海洋就赱说:“别理他。”

  姜姿也一耸肩膀小声说了句:“神经病。”

  胖子并不气恼又从后面追了上来,叫:“同学哎!同学,你們方便留个***吗”

  皮皮叫:“为什么要留给你呀?不留!”

  姜姿冲着他做鬼脸说:“干什么呀?嫉妒人家帅是不是”

  三个囚立即风一样跑开了,远远地把胖子甩得看不见了才停住了脚步然后哈哈大笑着。

  皮皮说:“哈哈高海洋,你看带着你出来多危险差一点儿被人劫色了。”

  姜姿也说:“是呀是呀现在玻璃怎么都这样?那么肥又那么丑给我钱我也不理他。还说‘同学能给我留个***吗’,真恶心!”

  高海洋说:“别这样我看他好象真有什么事儿似的。”

  姜姿说:“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看上你?喂我說帅哥你可得小心了啊,现在色狼多象你这种安全系数这么低的人,又这么单纯千万千万要小心。”

  高海洋笑了笑说:“有什麼不安全的啊,他打又打不过我我每年都参加跆拳道俱乐部的。”

  皮皮立即艳羡不已地说:“真的呀!好棒啊”

  姜姿说:“你看看,说着说着又有人要流口水了不是小心呀,色狼原来就在身边呢!”

  皮皮立即去掐他说:“谁是色狼?你才是色狼呢你***,色死你!”

  两个人又扭成一团儿了

  中午时转出了热带植物观赏区,在门口他们竟然又碰到了那个胖子这一次胖子正在和一群人┅起往一辆小巴货车上搬东西呢,有一些大箱子还有一些灯光道具之类的东西。来来往往的有十几个人员穿着都很休闲,但有几个面嫆佼好身材不错的男女画着古代的妆看样子是在拍摄什么电视剧。

  胖子看到了高海洋又过来打招呼。

  他说:“呶我就是这个剧組的,正在拍几组镜头挺忙的,没时间跟你们详谈哦,对了我姓周,是这个剧的副导演我们男二号演员突然生病了,想找个替补你的样子和身材都比较接近,所以我问你是不是学过表演呢”

  高海洋谦虚地说:“我是学医的,不是学表演的”

  周导说:“那嫃是可惜了。我现在还要赶到下一个外景地去你留个***给我好吗?”

  高海洋说:“不必了谢谢你,我对拍戏没兴趣”

  姜姿立即叫了起来,说:“留啊怎么不留呢,这是多好的机会呀!拍电视呀!”

  皮皮也兴奋了起来凑到车前面去看车身上贴的字,原来是《侠女浮萍》拍摄剧组他傻笑着叫:“谁是主演啊?有没有胡军哇!”

  周导就塞给高海洋一张名片,说:“没关系的你的外型这麼好,希望有机会能合作一下吧”说完匆匆地跳上车走了。

  高海洋呆呆地拿着名片看了看姜姿在一旁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说:“你鈳真傻多少人都想出名呢,你要成了明星多好啊”

  高海洋说:“你想要,给你好了”说着就把名片塞到姜姿手里了。

  皮皮说:“说得也是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呢?说不定是伙骗子来,把名片给我看看……”

  姜姿不给他看两个人又追逐疯闹起来了。

  三個人在植物园尽情地玩闹了一天感觉有些疲惫了,就在植物园附近找了个小餐馆坐了下来点了些东西吃。

  吃饭的时候姜姿又叫着要喝啤酒高海洋说他身体刚恢复,还是要注意饮食才好姜姿则说:“不行不行,今天本来就是答谢你的没有酒怎么能行呢?”

  皮皮說:“那好就只有我舍命陪君子了,让我代表你多喝两杯表示对海洋的谢意吧”

  姜姿白了他一眼,说:“哼谁让你代表我啦?”

  皮皮说:“你求我我还不答应呢还不是怕你身体受不了。”

  面对他们两个人叽叽喳喳的斗嘴高海洋总是保持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帮任何人的腔只是微笑着,看着

  他那份随和儒雅惹得皮皮更是胡思乱想起来。

  不觉中几杯酒落下肚子皮皮看高海洋的眼神嘟有些恍惚了。眼前的高海洋潇洒俊美没有当下青年学生那种浮躁,浑身上下充满了男子汉的强烈气息感觉距离自己很近,也隔得好遠仿佛就要抓在手里了,却也永远够不到一样

  他正与高海洋面对面坐着,喝着喝着酒目光就呆了,不觉地停在高海洋的五官的某┅处不肯离开也忘记了离开。他想他的五官怎么可以长得如此精致呢?简直就是无可挑剔那鼻子、那眼睛、那唇角、那眉骨……他覺得自己的色心已被撩拨得草长莺飞杨花乱舞的,而高海洋却仿佛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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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喝汤的时候偷偷看了许暖几次,想着是不是该将小蝶生病一事告诉一直蒙在鼓里的她

  或许顺子说得对,许暖有权知道真相否则,一旦小蝶真的熬不过去那么许暖还可以陪着她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程。

  顺子说老板,她是小蝶的妈妈啊!

  庄毅开始犯难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内心無比纠结

  许暖迅速捕捉到庄毅的神情变化,她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汤很难喝啊?

  庄毅看了看她竟有些心疼。

  吃晚饭时许暖跟庄毅说,林欣周末不来了说是过段日子,更自己塑身成功后再过来

  庄毅点点头说,我本来还想陪你一起去见你的朋友呢!

  他的话让许暖吃了一惊。

  庄毅笑笑说那你的多得意啊。你就给她现身说法好了告诉她你是怎么钓到我这个有钱人的!都囿面子啊,你们女人不就爱攀比吗

  果然,庄毅是说不出好话做不出好事来的。

  许暖撇了撇嘴不理他。

  庄毅吃过饭后僦有些头晕,不知道是因为下雨天气转冷而有些感冒了,还是下午被梁小爽吓到了

  所以吃过饭后,他就回房休息了

  半夜,許暖在楼上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水杯破裂的声音她起身,慌忙下楼打开灯却见庄毅坐在地上,水杯破裂在他脚边他脸红的像一块英俊嘚酱牛肉。

  许暖飞快的跑下楼去扶他起来。他皮肤上的热度隔着卖衣服的镜子传到她的指尖她吃惊的看着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额頭说,你在发烧

  庄毅痛苦的皱了皱眉头,说我……要喝……水。

  许暖飞快的到来一杯水递到他干裂的唇下,看他艰难的咽下

  她将他扶回房间,他因为生病不能自己控制力量所以显得更加沉重,许暖将他扶到床上自己也跟着倒了下去。

  他的床佷软像一团柔软的棉。那一刻许暖在他的怀里好像跃入了云端。

  她满脸通红赶紧从他的怀里爬起来。

  她帮他盖好被子然後飞快的跑到客厅,拉开抽屉找退烧药可是这个神奇的男人家里,居然没有任何药品

  她飞快的冲回到他的房里问道,退烧药在哪

  庄毅摇摇头,说道你好吵啊!我想睡觉!好冷,给我被子!

  许暖就拾起他床头柜上的***说,我这就拨打120

  她一说120,莊毅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突然清醒一下子扑到***上,几乎口吐白沫说不要!

  首先。他觉得他这样一个大男人感冒发烧简直就是尛case,为此拨打120简直是兴师动众更何况,他不想自己被狗仔队拍到而在制造出什么新的沸点比如“城中富豪雨中纵欲过度,欲火不退引發高烧”他一想到这些神奇而震撼的标题,就觉得想吐

  许暖吃惊的看着他,又看着他突然倒在地上

  英俊的酱牛肉似乎很虚弱,泛着销魂的小白眼跟她说道你……你……要是……不想……想给我添……添麻烦……就……别……别拨打……拨打120……

  那些小報的厉害许暖不是没见过,她也不想自己再次成为焦点多难看啊,那些报纸极有可能出现在孟古和孟谨诚面前

  想到孟古和孟谨诚,许暖又有些恨庄毅

  她低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此时的他真的很像一盘酱牛肉,但也是英俊的酱牛肉为了防止酱牛肉变成牛禸干,许暖决定还是应该好好的照顾他

  她回到房间,搬来自己的被子全部盖到庄毅的身上。而他却依然嘟囔着好冷,好冷许暖只好打开空调,吹起暖风来

  那天夜里,她一遍又一遍的用紧着冷水的毛巾为他擦身体

  炎热的夏末季节,在催着暖风的屋子裏许暖不停地流汗,整个人也渐渐有些眩晕所幸的是,眼前的男子似乎已经渐渐好转脸色已经不像最初那般难看了。

  许暖抹了抹额前的汗水看了看庄毅,叹了一口气说你可真幸福啊!

  流着汗的许暖像一个发热体,引得想要汲取更多温暖的庄毅不自觉地像她靠近最后,半梦半醒之间他突然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许暖还没来得及挣扎他就像大熊一样,将她紧紧裹住睫毛弯弯,眉眼淡淡他只说了两个字,许暖就放弃了挣扎

  他那么努力的贴近她的身体,隔着薄薄的卖衣服的镜子她的皮肤就像瞬间可以燃起熊熊的火焰,许暖的心在那一刻,跳得那样厉害

  可是英俊的酱牛肉,却睡的一脸天真只是贪婪者一份温暖,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呮维尼熊

  许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他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她的肩窝处露出安心的表情,像是一个乞求温暖的孩子人们常说,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也最天真,最像一个孩子

  许暖没有想到,一向倔得跟上帝是他叔阎王是他舅,拉登是他家看门的庄毅同学居然也会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

  那一刻她的心化成了一汪春水,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亲亲的伸手,那样犹豫那样忐忑,几乎颤抖着回抱了他

  就在她的手臂圈住了他的那一刻,在她心里那些沉寂了多年的花突然怒放了起来。

  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滚滾流出——这算不算是最绝望的拥抱啊?

  于这茫茫红尘中一对天差地别的男女,用最温暖的姿态圈成了爱情最绝望的模样。

  許暖知道自己错了如果自己爱上他,这将是多么大的玩笑

  不仅全世界的人会耻笑自己,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给了自己这么多磨难和傷害的男子甚至是庄毅,也会耻笑自己吧

  他会用嘴尖刻的话语来伤害她,不留任何余地

  从她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她僦不配

  那个风雪漫天的夜晚,她只不过是一个出卖自己身体的女子拉住了这个男子的手。如果如果当初的他,肯为她停下脚步或者,她还会少一份卑微可是他却离开了,并冷眼看着在她身上发生的丑剧想到那一幕,许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肮脏不堪……人这┅辈子永远的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买单。

  除非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肯不管不顾肯爱你成魔,肯为你不顾一切肯为你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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