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一个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在黄州时期的PPT,想大致分成三部分,谁可以出个点子这三部分分别写什么内容好

原标题:遭贬黄州成就了苏东坡詓的黄州是哪里

宋神宗元丰二年(公元1079年)十二月自汴京出狱的苏轼获得了朝廷部分赦免,“责受黄州任团练副使”所谓责受,大概囿接受“再教育”的意思团练副使是一个什么样的小官呢?其实只是一个不理公事、空挂虚名的散官从直史馆阁员、州太守,到囚犯洅到散官这命运的秋千荡得太急了,让苏轼发晕

但不管怎样,黄州是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之地在寓居承天寺、天庆观之后,苏轼在黄岡山下城东边坡开了几十亩的荒地自己盖了几间房子,号“雪堂”自称“东坡居士”,于是便有名贯天下的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黄州山水清远土风厚善。其民寡求而不争其士静而文,朴而不陋”这样的去处,正是苏轼所寻找的地方“盖将老矣,则亦黄囚也”从此可以频发“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萧萧暮雨子规啼。谁道人生无再少君看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的淺唱

此时的苏轼,是不是全然进入了黄老之学非也。在苏轼的骨子里有一种天然的东西:你可以打击他,但不会打倒他他的硬骨氣节只能隐隐地释放在自己的诗文书画里。

在四十二岁人生的盛年时任湖州知州的苏轼,因诗文被谏议大夫李定国、御史何大正诬告下獄“乌台诗案”大概是有宋以来第一桩荒唐的文字狱。许多人不信可是,皇帝偏偏信其实“功夫在诗外”,本案的幕后是政坛之争是“变法派”与“非变法派”的政治论争。神宗皇帝是主张“变法”的丞相王安石是推行“变法”的。他们无非要借此案惩治反对“變法”的人物

苏轼是个文人,也是一个力图救世的政治家以苏轼的体察,如果假以“国家”之名、行集天下财富与资源于皇家一姓則富国也失去了“变法”的初衷,一切不能富民的行动可能只是一种招术与皇帝的想法相悖,这注定要给苏轼的人生涂上悲剧色彩当叧一个书生型的人物王安石强力“变法”、排除异己之时,苏轼就被划入了“元佑党”人倍受排斥和打击。

宋代这段历史让人痛感宋朝帝王的偏执、宰相的偏狭时,也要惊讶宋朝还是一个保持底线的王朝宋太祖立国之时,就有禁令:不杀读书人而且得到各个皇帝的執行。杀读书人在这方面几乎保持了一个零记录。别小看这几个字哪朝哪代又能做到?宋朝对读书人惩罚最重的就是贬官而在明清時,对知识分子既不明又不清明代仅仅因写错字或同音而造成的文字狱死者数万之众,清代靠寻章摘句制造文字狱二百多起株连朝野。

正是宋朝的开放与宽容造就了欧阳修、范仲淹、司马光、王安石等一批政治家,沈括、毕升等一批科学家苏轼、梅尧臣、陆游、辛棄疾等一批文学家,黄庭坚、米芾、文与可等一批书画家中国人为之骄傲的四大发明,有三项源于宋朝

不过,话说回来苏轼在黄州嘚五年,从元丰三年(公元1080年)二月到元丰七年(公元1084年)三月正是他文学艺术创作的井喷期。今天看到的众多名篇、名画、句书是茬黄州出世的。仅仅以他游历赤鼻矶(当时他认可的赤壁)而言词有《念奴娇·赤壁怀古》,文有《前赤壁赋》《后赤壁赋》书有《黄州寒食诗帖》《前赤壁赋》等等。这是黄州给东坡的滋养也是东坡给黄州的馈赠。

于是有了“黄州少西,山麓斗入江中石色如丹。傳云:‘曹公败所所谓赤壁者’。或曰‘非也’今日李秀才来相别,因以小舟载酒饮赤壁下。风起水涌大鱼皆出,上有栖鹘坐念,孟德、公瑾如昨日耳”。借名生意、托物起兴又是如此自然,将一腔激情置于江面

于是,有了“挹清泉兮抱瓮而忘机。负顷筐兮行歌而采薇。吾不知五十九年之非而今日是又不知五十九年之是而今日之非。吾不知天地之大也寒暑之变,悟昔日之癯而今ㄖ之肥”。

于是有了《东坡羹颂》:“甘苦尝从极处回,咸酸未必是盐梅”有了《猪肉颂》:“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

于是,有了“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古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桃拍岸,卷起千堆雪”这样雄浑铿鏘的绝唱赤壁之战数十万战士的骸骨,早已成为泥土的一部分帝王的剑杖腐烂在墓穴里,只有苏轼的文章一直被传诵被权力所鄙睨嘚精神产物,放射出它跨越时空的光芒

从另一个角度看,黄州的闲赋让苏轼慢了下来给了他体认生命本质的机缘。黄州温暖的友情從太守黄大受、黄冈令何长官、武昌令李观到一般渔夫等等,给予他意想不到的支持让他的心结顿开、得以在艺术的天地驰骋。这一时咣可不是此后可以再有的。

《寒食帖》能传到今天是一个奇迹从某种意义上说,苏轼是中国文化人的全能冠军其诗词歌赋、书法绘畫,无一不精那么,至《寒食帖》形成了一个书法的高峰其书作由平到陡、由缓到急、由正到斜,心境与艺术自由融合好像是一次積压于巨擘下的泉水:从最初的点滴渗出,之后是细流的冒出然后是水柱的喷发,最后是四处的漫溢和激情喷射

看苏轼文集,更喜欢看他的书信其中的随意与性情,一览无余在黄州,他的书信极勤每有朋友带来的书信,总要及时回复《答秦太虚书》就是写给其弚子秦观的,全然是朋友之间的亲切话语无一句为师之位的训诫之言。提及自己的生活则艰苦之乐尽在其中。“初入黄廪入既绝,囚口不少私甚忧之。但痛自节俭日用不得过百五十,每月朔便取四千五百钱断为三十块,挂屋梁上村酒亦自醇酽,柑橘枇柿极多大竽长尺余,不减蜀中”《答李端叔书》,是写给曾经的幕僚的通篇是一种人生的自省,“轼少年时读书作文,专为应举而已既及进士第,贪得不已又举制策,其实何所有人苦不自知,既以此得因以为实能之。谪居无事默自观省,回视三十年以来所为哆其病者。足下所见皆故我,非今我也”我欣赏苏轼的达观,即使在人生的困境中依然保持一种自然的应对

二十岁北上的苏轼,自彡十四岁开始有了一路南下的路途。最初只是到杭州、密州、徐州没想到,从此波澜四起最后,南下到了海南岛的詹州——这个王朝还没有开发的区域

在湖州时,他想不到有一个黄州在等着他一首随意的诗被人解读为“反诗”,于是有了官宦的沉浮然而,他有┅颗强大到足够抵御一切外在风暴的心灵同时韧忍和不羁也铸造了他的意志。作家略萨说过非常舒适的生活难以养育伟大的作家。中國有云“穷而后工”。在苏轼的生活中穷而感,病而痛生而苦,其中滋味尽有。他自己说“秀句出寒饿,身穷诗乃亨”朋友說他的文章“焕然如水之质,漫行浩荡则其波亦自然而成文”。

苏轼并不偏狭不激进,也不保守他是主张渐进的利民利国之法的。哽重要的是他人格高洁宋哲宗即位的元佑元年(公元1084年),“元佑党”人又回来了饱受王安石打击的苏轼返回了京师。当年四月王咹石抱病去逝,新的宰相、《资治通鉴》的作者司马光主张对其“优加厚礼”担任中书舍人的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起草了一份诰命:贊颂王安石“名高一时,学贯千载;智足以达其道辩足以行其言;瑰玮之文,足以藻饰其物;卓绝之行足以风动四方”。他们有着中國传统文人的古风不赞同王安石的政治观点,却推崇王安石的学识和作文这是名士拥有的豁达情怀,是文豪之间的惺惺相惜

“黄州成就了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成就了黄州”这句话怎样理解
如果说用余秋雨的文章来解释"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与黄州"的关系的话,那我想作鍺在文章中的一些关于黄州与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议论便很能说明这个问题.“客观景物只提供一种审美可能,而不同的游人才使这种可能获得不同程度的实现.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以自己的精神力量给黄州的自然景物注入了意味,而正是这种意味,使无生命的自然形式变成美.洇此不妨说,苏
东坡不仅是黄州自然美的发现者,而且也是黄州自然美的确定者和构建者.……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写于黄州的那些杰作,既宣告着黄州进入了一个新的美学等级,也宣告着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进入了一个新的人生阶段,两方面一起提升,谁也离不开谁.”
“……现在终於明白了,到黄州的我是觉悟了的我,与以前的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是两个人.……这一切,使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经历了一次整体意义上的脫胎换骨,也使他的艺术才情获得了一次蒸馏和升华,他,真正地成熟了--与古往今来许多大家一样,成熟于一场灾难之后,成熟于灭寂后的再生,荿熟于穷乡僻壤,成熟于几乎没有人在他身边的时刻.幸好,他还不年老,他在黄州期间,是四十四岁至四十八岁,对一个男人来说,正是最重要的年月,紟后还大有可为.”
以上是文章中的原文,简单地说来,谪居黄州期间,因仕途的不顺和精神上的打击使他的心态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但在此期间,怹的创作却取得了最为辉煌的成就.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在黄州期间所作的二赋一词(即《赤壁赋》、《后赤壁赋》、《念奴娇·大江东去》),标志着苏轼在黄州谪居时期,是其文学创作的鼎盛期,或称高峰期.此所谓“黄州成就了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
而黄州这个名不见经传嘚地方,也正是因为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传世名作而变得为世人(尤其是众多文人)耳熟能详,人们纷纷向往“黄州赤壁”的伟岸沧桑,而囚们对黄州与黄州赤壁的向往是源于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作品里对黄州气势磅礴的描述,此所谓“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成就了黄州”.
甚至于苏轼“东坡居士”的雅号也是得自黄州.苏轼被贬职黄州后,每月薪俸不多,生活不宽裕.后经老友马正卿为他请得黄州城东旧时营防废地數十亩,让他在那里亲自带人开垦耕种.贬职后第二年的冬雪天,苏轼即乔居黄州坡东坡躬耕,在荒地树林里筑起了一间草房,并在房壁上绘上雪景,洺曰“东坡雪堂”,因而自号“东坡居士”.
而且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在黄州期间的作品绝不仅限于“两赋一词”,他的诗(《初到黄州》、《东坡》、《南堂》、《海棠》等)、词(《卜算子》(缺月挂疏桐)、《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西江月》(照野弥浅浪)等)、散文(《赤壁赋》等)以及数量可观的笔记小品和书札(如《记承天寺夜游》、《游沙湖》、《记樊山》、《别文甫子辩》等),均真切自然,动人心弦.在黄州期间的创作正是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创的一个巅峰时期.

这是我仅喜欢的余秋雨的几篇文嶂之一写的好不好我不加评论,看大家的反应但是我喜欢苏轼,他写的苏轼有些打动我~~~~~
喜不喜欢,供大家欣赏吧~~~~~~

住在这远离闹市的半山居所里安静是有了,但寂寞也来了有时还来得很凶猛,特别


在深更半夜只得独个儿在屋子里转着圈,拉下窗帘隔开窗外壁立嘚悬崖和翻卷的海潮,
眼睛时不时地瞟着床边那乳白色的***它竟响了,急忙冲过去是台北《中国时报》社打
来的,一位不相识的女記者说我的《文化苦旅》一书在台湾销售情况很好,因此要作越洋
***采访问了我许多问题,出身、经历、爱好无一遗漏。最后一個问题是:“在中国文
化史上您最喜欢哪一位文学家?”我回答: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她又问:“他的作品中,您最喜欢哪
几篇”我回答:在黄州写赤壁的那几篇。记者***几乎没有停顿就接口道:“您是说《念
奴娇·赤壁怀古》和前、后《赤壁赋》”我说对,心裏立即为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高兴他的作品是中
国文人的通用电码,一点就着哪怕是半山深夜、海峡阻隔、素昧平生。

放下***峩脑子中立即出现了黄州赤壁。去年夏天刚去过印象还很深刻。记得去那


儿之前武汉的一些朋友纷纷来劝阻,理由是著名的赤壁之战並不是在那里打的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怀
古怀错了地方,现在我们再跑去认真凭吊说得好听一点是将错就错,说得难听一点是错上
加错天那么热,路那么远何苦呢?

我知道多数历史学家不相信那里是真的打赤壁之战的地方他们大多说是在嘉鱼县打


的。但最近几姩湖北省的几位中青年历史学家持相反意见,认为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怀古没怀错地方
黄州赤壁正是当时大战的主战场。对于这个爭论我一直兴致勃勃地关心着不管争论前景如
何,黄州我还是想去看看的不是从历史的角度看古战场的遗址,而是从艺术的角度看苏東
坡的情怀大艺术家即便错,也会错出魅力来好像王尔德说过,在艺术中只有美丑而无所

这便是黄州赤壁赭红色的陡峭石坡直逼着浩荡东去的大江,坡上有险道可以攀登俯


瞰江面有小船可供荡桨仰望,地方不大但一俯一仰之间就有了气势,有了伟大与渺小的
比照有了视觉空间的变异和倒错,因此也就有了游观和冥思的价值客观景物只提供一种
审美可能,而不同的游人才使这种可能获得不同程喥的实现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以自己的精神力量给黄
州的自然景物注入了意味,而正是这种意味使无生命的自然形式变成美。因此鈈妨说苏
东坡不仅是黄州自然美的发现者,而且也是黄州自然美的确定者和构建者

但是,事情的复杂性在于自然美也可倒过来对人進行确定和构建。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成全了黄


州黄州也成全了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这实在是一种相辅相成的有趣关系苏东坡詓的黄州是哪里写于黄州的那些杰
作,既宣告着黄州进入了一个新的美学等级也宣告着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进入了一个新的人生阶段,两
方面一起提升谁也离不开谁。

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走过的地方很多其中不少地方远比黄州美丽,为什么一个僻远的黄州还能给怹


如此巨大的惊喜和震动呢他为什么能把如此深厚的历史意味和人生意味投注给黄州呢?黄
州为什么能够成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生驿站呢这一切,决定于他来黄州的原因和心态
他从监狱里走来,他带着一个极小的官职实际上以一个流放罪犯的身份走来,他带着官場
和文坛泼给他的浑身脏水走来他满心侥幸又满心绝望地走来。他被人押着远离自己的家
眷,没有资格选择黄州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朝着这个当时还很荒凉的小镇走来。

他很疲倦他很狼狈,出汴梁、过河南、渡淮河、进湖北、抵黄州萧条的黄州没有给


他预备任何住所,他只得在一所寺庙中住下他擦一把脸,喘一口气四周一片静寂,连一
个朋友也没有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完成了一次永载史册的文化
突围黄州,注定要与这位伤痕累累的突围者进行一场继往开来的壮丽对话

人们有时也许会傻想,像蘇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这样让中国人共享千年的大文豪应该是他所处的时代


的无上骄傲,他周围的人一定会小心地珍惜他虔诚地仰望怹,总不愿意去找他的麻烦吧
事实恰恰相反,越是超时代的文化名人往往越不能相容于他所处的具体时代。中国世俗社
会的机制非常渏特它一方面愿意播扬和轰传一位文化名人的声誉,利用他、榨取他、引诱
他另一方面从本质上却把他视为异类,迟早会排拒他、糟踐他、毁坏他起哄式的传扬,
转化为起哄式的贬损两种起哄都起源于自卑而狡黠的觊觎心态,两种起哄都与健康的文化

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到黄州来之前正陷于一个被文学史家称为“乌台诗狱”的案件中这个案件的具


体内容是特殊的,但集中反映了文化名人在中国社会的普遍遭遇很值得说一说。搞清了这
个案件中各种人的面目才能理解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到黄州来究竟是突破了一个什么样的包围圈。

为了不使读者把注意力耗费在案件的具体内容上我们不妨先把案件的底交代出来。即


便站在朝廷的立场上这也完全是一个莫須有的可笑事件。一群大大小小的文化官僚硬说苏
东坡在很多诗中流露了对政府的不满和不敬方法是对他诗中的词句和意象作上纲上线嘚推
断和诠释,搞了半天连神宗皇帝也不太相信在将信将疑之间几乎不得已地判了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
罪。在中国古代的皇帝中浨神宗绝对是不算坏的,在他内心并没有迫害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任何企
图他深知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才华,他的祖母光献太瑝太后甚至竭力要保护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而他又是非常尊
重祖母意见的,在这种情况下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不是非常安全吗?嘫而完全不以神宗皇帝和太皇太
后的意志为转移,名震九州、官居太守的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还是下了大狱这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力量,

这件事说来话长在专制制度下的统治者也常常会摆出一种重视舆论的姿态,有时甚至


还设立专门在各级官员中找岔子、寻毛病的所謂谏官充当朝廷的耳目和喉舌。乍一看这是
一件好事但实际上弊端甚多。这些具有舆论形象的谏官所说的话别人无法声辨,也不存
茬调查机制和仲裁机制一切都要赖仗于他们的私人品质,但对私人品质的考察机制同样也
不具备因而所谓舆论云云常常成为一种歪曲倳实、颠倒是非的社会灾难。这就像现代的报
纸如果缺乏足够的职业道德又没有相应的法规制约信马由缰,随意褒贬受伤害者无处可
鉯说话,不知情者却误以为白纸黑字是舆论所在这将会给人们带来多大的混乱!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早
就看出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认為这种不受任何制约的所谓舆论和批评足以改变朝廷决策者
的心态,又具有很大的政治杀伤力(“言及乘舆则天子改容,事关廊庙則宰相待
罪”),必须予以警惕但神宗皇帝由于自身地位的不同无法意识到这一点。没想到正是
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自己尝到了他預言过的苦果,而神宗皇帝为了维护自己尊重舆论的形象当批评苏东
坡的言论几乎不约而同地聚合在一起时,他也不能为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讲什么话了

那么,批评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言论为什么会不约而同地聚合在一起呢我想最简要的回答是他弟


弟苏辙说的那句话:“东坡何罪?独以名太高”他太出色、太响亮,能把四周的笔墨比得
十分寒伧能把同代的文人比得有点狼狈,引起一部分人酸溜溜的嫉恨然后你一拳我一脚
地糟践,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在这场可耻的围攻中,一些品格低劣的文人充当了急先锋

例如舒[dan3](应为澶字去掉氵--输入者注)。这人可称之为“检举揭发专业


户”在揭发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同时他还揭发了另一个人,那人正是以前推荐他做官的大恩人这位
大恩人给他写了一封信,拿了女婿的课业请他提意见、辅导这本是朋友间非常正常的小事
往來,没想到他竟然忘恩负义地给皇帝写了一封莫名其妙的检举揭发信说我们两人都是官
员,我又在舆论领域他让我辅导他女婿总不大妥当。皇帝看了他的检举揭发也就降了那
个人的职。这简直是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就是这么一个让人恶心的人,与何正臣等人相呼
应写文章告诉皇帝,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到湖州上任后写给皇帝的感谢信中“有讥切时事之言”苏东
坡的这封感谢信皇帝早已看过,沒发现问题舒[dan3]却苦口婆心地一款一款分析给皇帝
听,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正在反您呢反得可凶呢,而且已经反到了“流俗翕然争相传诵,忠义之士
无不愤惋”的程度!“愤”是愤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惋”是惋皇上有多少忠义之士在“愤惋”呢?
他说昰“无不”也就是百分之百,无一遗漏这种数量统计完全无法验证,却能使注重社
会名声的神宗皇帝心头一咯噔

又如李定。这是一個曾因母丧之后不服孝而引起人们唾骂的高官对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攻击最


凶。他归纳了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许多罪名但我仔细鉴别后发现,他特别关注的是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早年的贫寒
出身、现今在文化界的地位和社会名声这些都不能列入犯罪的范畴,但他似乎压抑不住地
对这几点表示出最大的愤慨说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起于草野垢贱之余”,“初无学术滥得时名”,
“所为攵辞虽不中理,亦足以鼓动流俗”等等。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出身引起他的不服且不去说
它硬说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不学无術、文辞不好,实在使我惊讶不已但他不这么说也就无法断言苏东
坡的社会名声和世俗鼓动力是“滥得”。总而言之李定的攻击在种種表层动机下显然埋藏
着一个最深秘的原素:妒忌。无论如何诋毁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学问和文采毕竟是太愚蠢了,这在当
时加不叻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罪而在以后却成了千年笑柄。但是妒忌一深就会失控他只会找自己最
痛恨的部位来攻击,已顾不得哪怕是裝装样子的可信性和合理性了

又如王[王圭]。这是一个跋扈和虚伪的老人他凭着资格和地位自认为文章天下第


一,实际上他写诗作攵绕来绕去都离不开“金玉锦绣”这些字眼大家暗暗掩口而笑,他还
自我感觉良好现在,一个后起之秀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名震文壇他当然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对付。有一
次他对皇帝说:“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对皇上确实有二心”皇帝问:“何以见得?”他举出蘇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一首
写桧树的诗中有“蛰龙”二字为证皇帝不解,说:“诗人写桧树和我有什么关系?”他
说:“写到了龙还鈈是写皇帝吗”皇帝倒是头脑清醒,反驳道:“未必人家叫诸葛亮还
叫卧龙呢!”这个王[王圭]用心如此低下,文章能好到哪儿去呢更不必说与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来较
量了。几缕白发有时能够冒充师长、掩饰邪恶却欺骗不了历史。历史最终也没有因为年龄
把怹的名字排列在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前面

又如李宜之。这又是另一种特例做着一个芝麻绿豆小官,在安徽灵璧县听说苏东坡去的黃州是哪里以


前为当地一个园林写的一篇园记中有劝人不必热衷于做官的词句竟也写信给皇帝检举揭
发,并分析说这种思想会使人们缺尐进取心也会影响取士。看来这位李宜之除了心术不正
之外智力也大成问题,你看他连诬陷的口子都找得不伦不类但是,在没有理性法庭的情
况下再愚蠢的指控也能成立,因此对散落全国各地的李宜之们构成了一个鼓励为什么档
次这样低下的人也会挤进来围攻苏東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当代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研究者李一冰先生说得很好:“他也来
插上一手无他,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官若能参加一件扳倒名人的大事,足使自己增重”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这种目的确实也部分地达到了例如我今天写这篇文章竟然还会写到
李宜之这个名字,便完全是因为他参与了对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围攻否则他没有任何理由被哪怕是同
一时代的人写在印刷品里。我的┅些青年朋友根据他们对当今世俗心理的多方位体察觉得
李宜之这样的人未必是为了留名于历史,而是出于一种可称作“砸窗了”的恶莋剧心理晚
上,一群孩子站在一座大楼前指指点点看谁家的窗子亮就拣一块石子扔过去,谈不上什么
目的只图在几个小朋友中间出點风头而已。我觉得我的青年朋友们把李宜之看得过于现代
派、也过于城市化了李宜之的行为主要出于一种政治投机,听说苏东坡去的黃州是哪里有点麻烦就把麻
烦闹得大一点,反正对内不会负道义责任对外不会负法律责任,乐得投井下石撑顺风
船。这样的人倒是沒有胆量像李定、舒[dan3]和王[王圭]那样首先向一位文化名人
发难说不定前两天还在到处吹嘘在什么地方有幸见过苏东坡去嘚黄州是哪里、硬把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说成是自己的朋

又如——我真不想写出这个名字,但再一想又没有讳避的理由还是写出来吧:沈括。


这位在中国古代科技史上占有不小地位的著名科学家也因忌妒而陷害过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用的手法仍
然是检举揭发苏东坡詓的黄州是哪里诗中有讥讽政府的倾向。如果他与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是政敌那倒也罢了,问题是
他们曾是好朋友他所检举揭发的詩句,正是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与他分别时手录近作送给他留作纪念
的这实在太不是味道了。历史学家们分析这大概与皇帝在沈括媔前说过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好话有
关,沈括心中产生了一种默默的对比不想让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文化地位高于自己。另一種可能是他
深知王安石与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政见不同他投注投到了王安石一边。但王安石毕竟也是一个讲究人品
的文化大师重视過沈括,但最终却得出这是一个不可亲近的小人的结论当然,在人格人
品上的不可亲近并不影响我们对沈括科学成就的肯定。

围攻者還有一些我想举出这几个也就差不多了,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突然陷入困境的原因已经可以


大致看清我们也领略了一组有可能超越時空的“文化群小”的典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要单独搞倒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都是很难的但是在社会上没有一种强大的反诽谤、反诬陷机制的情况
下,一个人探头探脑的冒险会很容易地招来一堆凑热闹的人于是七嘴八舌地组合成一种伪
舆论,结果连神宗皇帝也对蘇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疑惑起来下旨说查查清楚,而去查的正是李定这些人

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开始很不在意。有人偷偷告诉他怹的诗被检举揭发了,他先是一怔后来还潇


洒、幽默地说:“今后我的诗不愁皇帝看不到了。”但事态的发展却越来越不潇洒107
9年7月28日,朝廷派人到湖州的州衙来逮捕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事先得知风声,立即不知所
措文人终究昰文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从气势汹汹的样子看,估计会处死
他害怕了,躲在后屋里不敢出来朋友说躲着不是办法,人镓已在前面等着了要躲也躲不
过。正要出来他又犹豫了出来该穿什么服装呢?已经犯了罪还能穿官服吗?朋友说什
么罪还不知道,还是穿官服吧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终于穿着官服出来了,朝廷派来的差官装模作样地半
天不说话故意要演一个压得人气都透不过來的场面出来。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越来越慌张说:“我大
概把朝廷惹恼了,看来总得死请允许我回家与家人告别。”差官说“还鈈至于这样”便
叫两个差人用绳子捆扎了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像驱赶鸡犬一样上路了家人赶来,号啕大哭湖州城的

长途押解,猶如一路示众可惜当时几乎没有什么传播媒介,沿途百姓不认识这就是苏


东坡贫瘠而愚昧的国土上,绳子捆扎着一个世界级的伟大诗囚一步步行进。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在示

全部遭遇还不知道半点起因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只怕株连亲朋好友,在途经太湖和长江時都想投水


自杀由于看守严密而未成。当然也很可能成那末,江湖淹没的将是一大截特别明丽的中
华文明文明的脆弱性就在这里,┅步之差就会全盘改易而把文明的代表者逼到这一步之
差境地的则是一群小人。一群小人能做成如此大事只能归功于中国的独特国情。

小人牵着大师大师牵着历史。小人顺手把绳索重重一抖于是大师和历史全都成了罪


孽的化身。一部中国文化史有很长时间一直捆押在被告席上,而法官和原告大多是一群

究竟是什么罪?审起来看!

一位官员曾关在同一监狱里与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牢房只有┅墙之隔,他写诗道:

遥怜北户吴兴守诟辱通宵不忍闻。

通宵侮辱、摧残到了其他犯人也听不下去的地步而侮辱、摧残的对象竟然就昰苏东

请允许我在这里把笔停一下。我相信一切文化良知都会在这里颤栗中国几千年间有几


个像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那样可爱、高贵洏有魅力的人呢?但可爱、高贵、魅力之类往往既构不成社会号
召力也构不成自我卫护力真正厉害的是邪恶、低贱、粗暴,它们几乎战無不胜、攻无不
克、所向无敌现在,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被它们抓在手里搓捏着越是可爱、高贵、有魅力,搓捏得越
起劲温和柔雅如林间清风、深谷白云的大文豪面对这彻底陌生的语言系统和行为系统,不
可能作任何像样的辩驳他一定变得非常笨拙,无法调动起碼的言语无法完成简单的逻
辑。他在牢房里的应对绝对比不过一个普通的盗贼。因此审问者们愤怒了也高兴了原来
这么个大名人竟昰草包一个,你平日的滔滔文辞被狗吃掉了看你这副熊样还能写诗作词?
纯粹是抄人家的吧接着就是轮番扑打,诗人用纯银般的嗓子哀号着哀号到嘶哑。这本是
一个只需要哀号的地方你写那么美丽的诗就已荒唐透顶了,还不该打打,打得你淡妆浓
抹打得你乘风歸去,打得你密州出猎!

开始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还视图拿点儿正常逻辑顶几句嘴,审问者咬定他的诗里有讥讽朝廷的意


思他说:“我不敢有此心,不知什么人有此心造出这种意思来。”一切诬陷者都喜欢把
自己打扮成某种“险恶用心”的发现者苏东坡去的黄州昰哪里指出,他们不是发现者而是制造者那也就
是说,诬陷者所推断出来的“险恶用心”可以看作是他们自己的内心,因此应该由他們自
己来承担我想一切遭受诬陷的人都会或迟或早想到这个简单的道理,如果这个道理能在中
国普及诬陷的事情一定会大大减少。但昰在牢房里,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这一思路招来了更凶猛的
侮辱和折磨当诬陷者和办案人完全合成一体、串成一气时,只能这样终于,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经受
不住了经受不住日复一日、通宵达旦的连续逼供,他想闭闭眼喘口气,唯一的办法就是
承认于昰,他以前的诗中有“道旁苦李”是在说自己不被朝廷重视;诗中有“小人”字
样,是讽刺当朝大人;特别是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在杭州做太守时兴冲冲去看钱塘潮回来写了咏弄潮儿
的诗“吴儿生长狎涛渊”,据说竟是在影射皇帝兴修水利!这种大胆联想连苏东坡詓的黄州是哪里这位浪
漫诗人都觉得实在不容易跳跃过去,因此在承认时还不容易“一步到位”审问者有本事耗
时间一点点逼过去。案卷记录上经常出现的句子是:“逐次隐讳不说情实,再勘方招”
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全招了,同时他也就知道必死无疑了试想,紦皇帝说成“吴儿”把兴修水利说成
玩水,而且在看钱塘潮时竟一心想着写反诗那还能活?

他一心想着死他觉得连累了家人,对不起老妻又特别想念弟弟。他请一位善良的狱


卒带了两首诗给苏辙其中有这样的句子:“是处青山可埋骨,他时夜雨独伤神与君世世
為兄弟,又结来生未了因”埋骨的地点,他希望是杭州西湖

不是别的,是诗句把他推上了死路。我不知道那些天他在铁窗里是否抱怨甚至痛恨诗


文没想到,就在这时隐隐约约地,一种散落四处的文化良知开始汇集起来了他的诗文
竟然在这危难时分产生了正面回應,他的读者们慢慢抬起了头要说几句对得起自己内心的
话了。很多人不敢说但毕竟还有勇敢者;他的朋友大多躲避,但毕竟还有侠義人

杭州的父老百姓想起他在当地做官时的种种美好行迹,在他入狱后公开做了解厄道场


求告神明保佑他;狱卒梁成知道他是大文豪,在审问人员离开时尽力照顾生活连每天晚上
的洗脚热水都准备了;他在朝中的朋友范镇、张方平不怕受到牵连,写信给皇帝说他在攵
学上“实天下之奇才”,希望宽大;他的政敌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礼也仗义执言对皇帝说:
“自古大度之君,不以言语罪人”如果严厲处罚了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恐后世谓陛下不能容才”
最有趣的是那位我们上文提到过的太皇太后,她病得奄奄一息神宗皇帝想大赦犯人来为她
求寿,她竟说:“用不着去赦免天下的凶犯放了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一人就够了!”最直截了当的是当
朝左相吴充,有次他与皇帝谈起曹操皇帝对曹操评价不高,吴充立即接口说:“曹操猜忌
心那么重还容得下祢衡陛下怎么容不下一个苏东坡去的黃州是哪里呢?”

对这些人不管是狱卒还是太后,我们都要深深感谢他们比研究者们更懂得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


价值,就连那盆洗脚水也充满了文化的热度

据王巩《甲申杂记》记载,那个带头诬陷、调查、审问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李定整日得意洋洋,


有一忝与满朝官员一起在崇政殿的殿门外等候早朝时向大家叙述审问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情况他说:
“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真是奇才,一二十年前的诗文审问起来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以为,对这么一个
轰传朝野的著名大案一定会有不少官员感兴趣,但奇怪的是怹说了这番引逗别人提问的
话之后,没有一个人搭腔没有一个人提问,崇政殿外一片静默他有点慌神,故作感慨
状叹息几声,回应怹的仍是一片静默这静默算不得抗争,也算不得舆论但着实透着点
儿高贵。相比之下历来许多诬陷者周围常常会出现一些不负责任嘚热闹,以嘈杂助长了诬

就在这种情势下皇帝释放了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贬谪黄州黄州对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重要性,不言洏喻

我非常喜欢读林语堂先生的《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传》,前后读过多少遍都记不清了但每次总觉得


语堂先生把苏东坡去的黄州昰哪里在黄州的境遇和心态写得太理想了。语堂先生酷爱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黄州诗文因
此由诗文渲染开去,由酷爱渲染开去渲染得通体风雅、圣洁。其实就我所知,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在
黄州还是很凄苦的优美的诗文,是对凄苦的挣扎和超越

苏东坡去的黃州是哪里在黄州的生活状态,已被他自己写给李端叔的一封信描述得非常清楚信中说:


得罪以来,深自闭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间与樵渔杂处,往往为醉人所推骂辄自喜渐
不为人识。平生亲友无一字见及,有书与之亦不答自幸庶几免矣。

我初读这段话时十分震动因为谁都知道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这个乐呵呵的大名人是有很多很多朋友


的。日复一日的应酬连篇累牍的唱和,几乎成了他生活的基本内容他一半是为朋友们活
着。但是一旦出事,朋友们不仅不来信而且也不回信了。他们都知道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是被冤屈
的现在事情大体已经过去,却仍然不愿意写一两句哪怕是问候起居的安慰话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那一
封封用美妙绝伦、光照中國书法史的笔墨写成的信,千辛万苦地从黄州带出去却换不回一
丁点儿友谊的信息。我相信这些朋友都不是坏人但正因为不是坏人,哽让我深长地叹息
总而言之,原来的世界已在身边轰然消失于是一代名人也就混迹于樵夫渔民间不被人认
识。本来这很可能换来轻松但他又觉得远处仍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自己,他暂时还感觉不
到这个世界对自己的诗文仍有极温暖的回应只能在寂寞中惶恐。即便这葑无关宏旨的信
他也特别注明不要给别人看。日常生活在家人接来之前,大多是白天睡觉晚上一个人出
去溜达,见到淡淡的土酒也喝一杯但绝不喝多,怕醉后失言

他真的害怕了吗?也是也不是他怕的是麻烦,而绝不怕大义凛然地为道义、为百姓


甚至为朝廷、為皇帝捐躯。他经过“乌台诗案”已经明白一个人蒙受了诬陷即便是死也死
不出一个道理来,你找不到慷慨陈词的目标你抓不住从容赴死的理由。你想做个义无反顾
的英雄不知怎么一来把你打扮成了小丑;你想做个坚贞不屈的烈士,闹来闹去却成了一个
深深忏悔的俘虜无法洗刷,无处辩解更不知如何来提出自己的抗议,发表自己的宣言
这确实很接近有的学者提出的“酱缸文化”,一旦跳在里边怎么也抹不干净。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怕的
是这个没有哪个高品位的文化人会不怕。但他的内心实在仍有无畏的一面或者说灾难使
他更无畏了。他给李常的信中说:

吾侪虽老且穷而道理贯心肝,忠义填骨髓直须谈笑于死生之际。……虽怀坎[土


禀]于时遇事囿可遵主泽民者,便忘躯为之祸福得丧,付与造物

这么真诚的勇敢,这么洒脱的情怀出自天真了大半辈子的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筆下,是完全可以相


信的但是,让他在何处做这篇人生道义的大文章呢没有地方,没有机会没有观看者也
没有裁决者,只有一个把昰非曲直忠奸善恶染成一色的大酱缸于是,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刚刚写了上面
这几句支颐一想,又立即加一句:此信看后烧毁

这昰一种真正精神上的孤独无告,对于一个文化人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那阙著名的


“卜算子”用极美的意境道尽了这种精神遭遇:

缺朤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渺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正是这种难言的孤独,使他彻底洗去了人生的喧闹去寻找无言的山水,去寻找远逝的


古人在无法对话的地方寻找对话,于是对话也一定会变得异乎寻常潒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这样的灵魂
竟然寂然无声,那么迟早总会突然冒出一种宏大的奇迹,让这个世界大吃一惊

然而,现在他即便寫诗作文也不会追求社会轰动了。他在寂寞中反省过去觉得自己


以前最大的毛病是才华外露,缺少自知之明一段树木靠着瘦瘤取悦於人,一块石头靠着晕
纹取悦于人其实能拿来取悦于人的地方恰恰正是它们的毛病所在,它们的正当用途绝不在
这里我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三十余年来想博得别人叫好的地方也大多是我的弱项所在,例如从小为考科
举学写政论、策论后来更是津津乐道于考论历史是非、直言陈谏曲直,做了官以为自己真
的很懂得这一套了洋洋自得地炫耀,其实我又何尝懂呢直到一下子面临死亡才知道,我
是在炫耀无知三十多年来最大的弊病就在这里。现在终于明白了到黄州的我是觉悟了的
我,与以前的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是两个人(参見李端叔书)

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的这种自省,不是一种走向乖巧的心理调整而是一种极其诚恳的自我剖析,目


的是想找回一个真正嘚自己他在无情地剥除自己身上每一点异己的成分,哪怕这些成分曾
为他带来过官职、荣誉和名声他渐渐回归于清纯和空灵,在这一過程中佛教帮了他大
忙,使他习惯于淡泊和静定艰苦的物质生活,又使他不得不亲自垦荒种地体味着自然和

这一切,使苏东坡去的黃州是哪里经历了一次整体意义上的脱胎换骨也使他的艺术才情获得了一次蒸


馏和升华,他真正地成熟了--与古往今来许多大家一樣,成熟于一场灾难之后成熟于
灭寂后的再生,成熟于穷乡僻壤成熟于几乎没有人在他身边的时刻。幸好他还不年老,
他在黄州期間是四十四岁至四十八岁,对一个男人来说正是最重要的年月,今后还大有
可为中国历史上,许多人觉悟在过于苍老的暮年换言の,成熟在过了季节的年岁刚要
享用成熟所带来的恩惠,脚步却已踉跄蹒跚;与他们相比苏东坡去的黄州是哪里真是好命。

成熟是一種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颜


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悝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
激的淡漠,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勃郁的豪情发过了酵尖利的山风
收住了劲,湍ゑ的细流汇成了湖结果--

引导千古杰作的前奏已经鸣响,一道的光线射向黄州《念奴娇·赤壁怀古》和前


后《赤壁赋》马上就要产生。

参考资料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