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之情恋女天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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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平凡是真4 y 大米虫
(2011-04-22 23:2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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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
  新年一过,袁爸、袁妈在县城中心的政府街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商品房,九四年的房价很便宜,八十多个平方的房子还不到两万块钱。不过,虽说不到两万块钱,但因为这套房子是袁家一家人真正意义上的家,装修房子时袁爸、袁爸力求好看又舒适选用了最贵的瓷砖,又添了电视机、冰箱、洗衣机等电器,等房子完全装修好一家人搬进去时家里的存款已经用了一多半。
  袁书芳坐在袁爸监工制成的双人床上一脸兴奋地打量着自己的房间,一张纯原木制成的米色书桌放在窗户边,浅蓝色的窗帘被风一吹轻轻从书桌上扫过;床的正对面是一个和书桌同色的三层大书柜,只不过现在那上面空无一物……比起后世奢华的装修,这个房间显得太简陋,但袁书芳很满足,他们一家终于有所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袁书芳左瞧瞧、又看看,呵呵,这房间真的很空,除了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书柜就什么都没了,爸爸、妈妈是不是还忘了一件家具啊?
  正巧,袁母推开门走了进来,“圆圆,你看看你房间还缺什么。你晓得我和你爸都不懂房子装修,家里现在置的这些东西都是学校老师建议的,所以有些小东小西的可能会忽略。”
  “还缺衣柜、台灯、椅子,嗯,暂时就这三样。”袁书芳没有客气地说出她的房间还缺的东西。
  “哦,衣柜和椅子都还在上漆,等几天你王叔叔(袁爸手下的漆匠)就会送过来。台灯的话,等找个星期天我再陪你和铃铃去买。这些都可以慢慢来,反正你和铃铃现在都还在红旗小学读书,我和你爸爸的工作也在学校,我们一家人平时都还要住在租的房子里,只有周末或放大假的时候才回新房子。”
  两母女正谈着,袁爸和袁书铃都走了进来。袁书铃扎着两个小辫子蹦蹦跳跳走到袁书芳身边,然后抱着袁书芳的腰撒娇道:“姐姐,我还是想和你睡一个房间,冬天的时候我们可以挤一个被窝。”
  袁书芳还不及回答妹妹的话,袁爸就在一边带着自得的神色炫耀道:“大娃,二娃,你们觉得房子怎么样?我和你妈可是参考了很多人的意见,还有家具,我们都嫌外面卖的质量不好,家里所有家具都是我自己做的,绝对可以用个几十年,不错吧?光是家具费都省了好大一笔钱呢。”
  “不错,不错,爸爸英明,爸爸厉害。”袁书芳适时地送上夸奖,“爸爸,你做的这些家具就和外面卖得家具一样好看,但质量可好多了,你为什么不试着也卖家具呢?你看我们这栋楼,好多户的房子还正在装修,如果他们愿意买你做出的家具,嘻嘻,你不是又可以赚一笔?”
  袁爸的双眼一亮,尔后又叹气道:“我也想啊,但是南充根本没有做好家具的木料。我们家里这些家具都是用上好柏木做成的,而这点柏木木料是我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收集起来的。蓬安有好几个家具厂,我都去看过,他们用来做家具的木料大多是松木,根本不是他们嘴里说的用云南的红木做成的,松木做成的家具能用几年?最多用个两三年就会变形,我不会用劣质的木料做成家具然后卖出去欺骗大家,要做就要做好,可是木料来源真的是个大难题。”
  木料来源啊,确实是个问题,蓬安是个丘陵地带不像青川那样一出门看见的就是深山一转身看见的还是深山,这个地方也有山不过都是小山包,而小山包上有的只是小树苗,还是那种不适合做家具的小树苗。
  “要是蓬安像青川一样到处都是深山就好了,不说柏木,连红木、杉木都有。”袁书芳唯一遗憾的是蓬安没有高山,放假的时候不能像以前那样和妹妹满山撒野,去山上捡山菇、打野味、吃野果……
  “哎呀,你们好笨哦,爸爸可以去青川买木料嘛,然后再用车子拉到蓬安不就行了?”靠在袁书芳怀里磨蹭的袁书铃用天真的眼神鄙视着其他三人,“蓬安甚至南充没有我们要的木料,我们就去有那些木料的地方买啊。”
  被鄙视的三人齐刷刷低头看向嘟着嘴一脸满不在乎神情的袁书铃,眼里慢慢溢满绿光,袁爸冲动地从袁书芳怀里抱起袁书铃就往空中扔,“哈哈,我的二娃好聪明。”
  “咯咯,那当然,我是我们家最聪明的一个。”袁书铃一边开心地笑,一边还抗议道:“爸爸,我长大了,你不能再叫我二娃了,我同学都笑我好几次了。”
  “谁笑我二娃,爸爸去收拾他。”袁爸把长着胡渣的嘴唇靠近袁书铃粉嫩的脸,轻轻蹭蹭,两父女顿时又笑又闹地完成了一团。
  “真是,都四十一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袁母站在一边看着打闹的两父女眼里流露出深深的笑容。
  袁书芳坐在床上笑看着一家人,她的家不需要多富贵,只要一直这么开心、快乐就好。
  袁爸是个行动力超强的人,头天得了袁书铃的主意,第二天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家里剩下的积蓄登上了蓬安到广元的长途汽车。
  袁书芳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家才发现袁爸不在家,知晓袁爸回了广元顿时懊恼地想捶头,袁爸的动作太快她都来不及提醒他该注意某些事。她担心袁爸图方便去找姚明洲(蒲家大姐夫)买木头,姚明洲确实能让袁爸省掉一些买木头的手续,还能降低一些购买成本,但是那人是青川远近闻名的***,他要是看到袁爸买那么多的木料肯定会问木料的用处,然后就会黑着心肝让袁爸给他回扣……给回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那个拿回扣的人坚决不能是姚明洲,如果袁爸和姚明洲扯上关系,那袁爸的家具生意估计也到头了。袁书芳太了解姚明洲,那是个为了钱能把别人的血吸的一滴不剩的超级贪婪之人。还有蒲家的几兄弟,如果他们眼红袁爸的生意想要插手,那……
  袁爸离开蓬安的三个月,袁书芳连做梦都在祈祷袁爸能聪明点千万别和姚明洲以及蒲家人扯上关系,随着袁爸离家的时间越来越长,袁书芳越来越心焦,经常吃不下饭,睡不稳觉……
  袁爸回家的前几天,忧虑过甚的袁书芳病倒了,先是高烧后是咳嗽,把袁母急得顾不得食堂的生意直接把袁书芳送进了县医院住院。
  “来,圆圆,这是医生让妈妈用枇杷叶、黄角树皮、生姜、桔皮、红糖熬的止咳的汤,快把它喝下去,喝了病就好了。”袁母把袁书芳从病床上扶起来靠在她的怀里,然后一勺一勺地喂袁书芳喝汤药。看着袁书芳苍白的脸,袁母心酸地眨了眨眼,怎么就无缘无故地生病了呢,女儿本来就是个不长肉的身体,这一病圆脸都快变尖脸,看上去更瘦了。
  “嘶,好疼。”袁母喂汤药时碰到了袁书芳嘴角的水泡,袁书芳忍不住吃痛地轻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哪儿疼?”袁母放下汤碗,心急而又轻柔地用手查看袁书芳的全身,“圆圆,觉得哪儿不舒服?快告诉妈妈。”
  “刚刚喝的那个有点烫,我嘴角被烫疼了,其它的没有什么不舒服。妈妈,你别担心,医生也说了我输了液身上的体温都降下来了,只要再休养几天就好了。”拉着袁母的手,袁书芳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她惹妈妈担心了。“妈妈,都是我不好,让你为我担心。”她的心理素质还不过关,遇到这种事该考虑的是预测如果成真要如何补救,而不是一昧地担忧、焦虑。
  “说什么呢,傻孩子一个。”袁母把袁书芳抱在怀里轻拍,“你是我的孩子,我不为你担心还能为谁担心?”
  袁书芳眯着眼睛在袁母怀里轻蹭,“妈妈,你说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他都走了三个月了,我想他。”
  “快了,快回来了。圆圆,来,继续喝汤,这汤药已经不烫了。”袁母又端起碗拿着勺子喂药。
  “姐姐,你好些了吗?”正喝着袁母喂的汤药,袁书铃从门缝里探进了半颗脑袋,“姐姐,有人来看你哦,你猜猜都是谁?”袁书铃笑眯眯的眼里闪过丝丝慧黠的光芒。
  “铃铃,姐姐生病了,别和她闹。”袁母嗔怪地瞟了袁书铃一眼,“来看你姐姐的是你小篷哥哥他们吧?快让他们进来,把人家挡在外面,没礼貌。”
  袁书铃吐了吐舌头继续挡在门口,“嘿嘿,小篷哥哥、小荣哥哥他们都在外面,但是除了他们四个,还有会让你们觉得惊喜的客人哦。妈妈,姐姐,猜一下吧,猜中有奖。”
  袁母疑惑:“除了他们还有谁,你姐姐的老师?同学?”
  “爸爸回来了?”袁书芳猜测着。
  袁书铃对袁书芳咧了咧嘴,“笨姐姐,爸爸能算是客人吗?是……啊!”袁书铃被人从后领提了起来,病房的门也随之大打开,站在门口的人除了袁书芳的四个好友,还有……
  “干爸?!”袁书芳又惊又喜地看着那个把袁书铃提在半空中的温润男子。
  “杨天?”看着门口那个瘦削的身影,袁母由衷笑开,对杨天,袁母是把他当作了另一个亲弟弟,“听说你回北京了,我还想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呢,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杨天一走动,袁母才发现他身后还有另一个人,“咦?这是?”天,这小伙子长的可真好看,比那些演电视的还要好看,只不过这看人的视线还真冷啊!
  “您好。”这个大家都不熟悉的年轻俊美男子冷淡而又矜持地对袁母点了下头,接着就提着一篮水果走进了病房,把水果篮放在袁书芳病床边的柜子上后又淡淡对袁书芳点了下头,“祝你早日康复。”然后就静静站在床头柜边不言不语。
  袁书芳和袁母傻傻看着他,那啥,他难道不知道太冷淡会让人觉得傲慢吗?
  杨天一脸尴尬地介绍,“他是我侄儿杨明杰,你们别介意他,他对他爸爸、妈妈都是这幅死样子。”
  袁书芳不自然地拢了拢了棉被,原来是当年那个小面瘫啊,三年不见,面瘫功力更强了,他一进这房间就感觉房间突然降温了。“咳……”轻咳一声,感觉到一股冷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袁书芳轻轻抖了下,呜,现在还不是夏天她不需要降温,“干爸,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呵呵,是我运气好。”杨天轻笑,“我刚从北京到竹园坝,正在你外婆家问你的去处时你爸爸回家了,然后我就跟他一起来了蓬安。还来不及在你们红旗小学的家里歇息一下,铃铃放学回家说要来医院看你我们才知道你生病住院了,你爸爸安排好帮他运木头的汽车司机就会来医院看你。”伸手探了探袁书芳额头的温度,杨天轻敲了下袁书芳的脑袋,“怎么会发烧到住院的程度?”
  听到杨天说袁爸也回家了,袁书芳放下心里一半的忧心,抬头面对杨天担忧的双眼傻笑,“我有一年多时间没生过病了,这次生病正好把我体内的毒素排一排。”
  “生病可以排毒素?”具有探究精神的章荣打断了两干父女的团聚,“我妈妈是医生怎么没听她说过生病可以排毒?嗯,晚上回家要去问问。”
  袁书芳嘴角抽抽,无言地看向章荣,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有探究精神?“圆圆,你身体里有毒?那该怎么办,电视里中毒的人都会死,我不要你死。”单纯王唐篷扑到袁书芳的床上望着袁书芳一脸祈求,“圆圆,我们要咋做才能救你?”
  袁书芳嘴角已经没有抽搐的力气了。
  “笨蛋,你电视看多了。”刘朋坤推开唐篷,正色安慰袁书芳道:“别听小篷乱说,你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
  喂,喂,别说的她像得了什么绝症一样啊!
  “圆圆,打针很痛吧?”罗雷茗的浓眉、大眼都皱在了一起,“我以前打针时都痛哭了。圆圆,等我以后当医生给你打针一定很轻很轻,不让你哭。”
  袁书芳颓丧地垂下肩膀,“等你当上医生再说吧。”算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个因为怕打针就决定自己当医生的人。
  “噗!哈哈,圆圆,你的这几个小朋友真有意思。”杨天看看袁书芳、袁书铃,再看看在一边沉默着当背景的杨明杰,双眼忍不住笑弯,“普通的十来岁孩子该是他们这个样子吧?”
  袁书芳和袁书铃同时挺起胸膛脆声道:“我们是天才。”
  “噗……”
  袁书芳迅速转头,杨明杰仍旧一脸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嗯,错觉吧,面瘫哪可能笑?
044 ...
  袁爸平安回家了,又见到了已有三年没见过的杨天,袁书芳的病不药而愈,高兴地在医院呆不下去当天就办了手续出院回家。
  回家后袁母在食堂里摆了一大桌宴席庆祝袁爸成功购买两大车木料,欢迎远道而来的杨天、杨明杰以及欢庆袁书芳病愈出院。
  饭桌上袁爸讲了他买木料的曲折路程。袁爸一开始真的去找过姚明洲,但姚明洲狮子大开口要的回扣远远超出了袁爸能承受的范围,而且他在袁爸这边大肆提高木料的价格,在卖木料的人那边又把木料的卖价压的低得不能再低,等那些卖木料的人不满地找上了袁爸,袁爸才知晓姚明洲还想赚卖家的黑心钱。然后,袁爸怒了,反正所有钱都还没有给姚明洲,怒极的他直接把收购到的木头全部退还给了卖木头的人让姚明洲一分钱也吃不到。
  袁爸的行为惹到了姚明洲,他对袁爸放狠话说不会让袁爸在青川买到一根木头,袁爸转身去了广元县林业局,姚明洲要的那些回扣足够袁爸走正规程序办手续买木料。
  办好所有手续的袁爸拿上相关文件去了剑阁买木料,广元那么多的山,那么多的树,又不是只有青川才有树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袁爸就以极优惠的价格在剑阁县买了两车木料,一车柏木,一车杉木,大家还和气地相约以后需要木料再去那买。
  买完木料的袁爸并没有就此回蓬安,而是带着警告的心思去了姚明洲家一趟,告诉他他的一些行为早就被广元林业局看在了眼里,希望他收敛一些别临老获个贪污受贿之罪(袁爸四十一,姚明洲快满五十)。但姚明洲把袁爸的话当作了挑衅以及不怀好意,指着袁爸的鼻子说以后再不认他这个亲戚,袁爸只得无奈撤退。
  听完袁爸的经历,袁书芳直接道:“爸爸,你根本是多管闲事嘛。我告诉你,姚姨夫那样的***早晚会完蛋。”
  “你个死孩子说什么呢,那是你姨夫,我们既然晓得他会出事哪能不管?”袁母没好气地拍了下袁书芳的脑袋,转头正色对袁爸道:“我们已经尽到提醒的责任,他再不收敛到时出事也是他自己的事,与我们无关。”
  袁爸大口喝完一杯酒,咂咂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说他不相信我的话、不认我这个亲戚我也没多说什么。”
  袁爸对姚明洲没有什么反应,袁书芳觉得很正常,因为袁爸一向都不喜欢看不起他们一家的姚明洲,可是袁母,她怎么不怪袁爸没有说服姚明洲呢?转而一想却也明白袁母的改变无可厚非,毕竟这三年可是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把学校食堂的生意发展的红红火火。
  袁书芳觉得这样很好,袁母也终于懂得了利益关系,懂得了分亲疏。
  “老三他们的药材种植的怎么样了?”袁母顺口问道。
  “家门前和后面那么多地都挖了打算种药材,但是我看成效不大,那些药材放在山里让它自然生长什么问题都没有,一移到地里就毛病多多,大哥说他们前两年赚得钱全部都放到药材种植上了,亏得一分不剩。后来听说老四不知从哪儿得了个方法种木耳和香菇,说是等凑够足够的钱、学到更多的培植技术再开始种药材。”
  “唉,他们折腾那个药材种植地折腾了几年也没弄出个什么名堂,希望这回种植出的木耳和香菇能让他们有个收益。”袁母一边帮几人夹菜,一边摇头叹气,“我倒是想帮他们,可惜买了房子后有心无力。”
  “别,千万别。”袁书芳、袁爸、杨天同时放下碗筷劝袁母,“妈,舅舅他们的事,你可千万别去插一脚。”才说她懂得利益关系了,怎么马上就脑子不拐弯了?
  “对,对,”袁爸连连点头,“蒲秀英,我给你说,几个舅子的生意你千万别想着去插手,小心到时得不到好还被他们倒打一耙。”
  杨天小心翼翼地劝道:“蒲姐,我跟袁大哥来蓬安时蒲家老大、老二、老三正在吵架呢,吵得是不可开交,而且吵架的原因就是为了钱,。你如果插手他们几兄弟的生意,早晚那战火会烧到你身上。”
  “为钱吵架?”袁母放下手里的筷子,神色紧张,“怎么回事?”
  “这……”杨天求助地望了袁爸一眼,蒲家的事由他来说有点不妥吧?
  “我晓得。”接到杨天求助眼神的袁爸咧开嘴道:“九零年老三、老四筹集钱计划弄个种植基地时,大哥、老二都拿出了自己赚的钱支助老三、老四,但是药材种植一直没成功,不但没赚钱还亏得一分不剩,蒲老二夫妻从九二年起就没再往那个基地投过一分钱,九二年以后的研究资金都是大哥出的,还有一部分是老三、老四打零工赚的钱。去年,老四种的木耳、香菇成功了卖了好几千块钱,老二就开始要债了,要求老三、老四把他投注的钱还给他,不还也可以,教会他人工种木耳和香菇的技术。”
  袁书芳和袁母听得目瞪口呆,“后来呢?”
  “后来老三、老四想着老二是他们的兄弟,再说他们也需要刚赚的那笔钱买种,所以就把技术交给了老二。但是到这还没完呢,本来以为老二学会了技术就不会再要他之前投注的钱了,哪知杨菊英气势汹汹地跑回家让老三、老四把钱还她,她说老二投注的钱里面有一半是她的,为了这事,老三和老二吵了个天翻地覆。最后,老二不但学得了技术还得回了钱,老三、老四辛苦一年什么都没得到。”
  听完袁爸的诉说,袁书芳托着下巴感叹了一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二舅母是个中高手啊。”
  “噗!”杨天和杨明杰同时喷了,杨天指着袁书芳的手直哆嗦,“你把古语改的面目全非了啊!”
  “杨杨哥哥,你把汤喷到我脸上了。”袁书铃委屈地在脸上抹了一把杨明杰喷出的鸡汤。
  杨明杰用冷冻视线扫了袁书芳一眼,“吃饭时间,不要说笑话。”
  袁书芳笑脸一收,垂着头毕恭毕敬道:“好的,我以后会注意。”心里则不停腹诽,她什么时候说笑话了,而且面瘫会懂笑话吗?
  “有话就说出来,不要在那儿嘀嘀咕咕。”
  袁书芳反射性地头一抬,像对老师作报告一样大声道:“面瘫知道什么是笑话吗?”
  桌上一片寂静,袁书铃拉了拉袁书芳的衣角,“姐姐,面瘫是什么?杨杨哥的新名字吗?”
  诶?面瘫?她把心里话喊出来了?悄悄往对面望去,正好与脸色更沉的杨明杰对上,脸一僵,双肩一垮讪笑道:“哈……哈哈,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杨天轻轻吸着香菇鸡汤,语气里满是看好戏的期待之意,“呵呵,你刚才说‘面瘫知道什么是笑话吗?’面瘫,是指面部神经麻痹吗?不会呀,杨杨虽然经常面无表情,但是嘴巴没有歪,眼睛没有斜,正常的很啊。”
  “哈哈……哈哈……”笑着笑着,袁书芳缩着身子颓丧道:“杨杨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说你是面瘫了。”个太阳的,所以说面瘫是她的克星嘛!
  这顿团聚的饭,除了袁书芳,其余人都是吃的既满足有欢畅。
  吃完晚饭,袁书芳、袁书铃帮着杨天、杨明杰收拾行礼,听说两人要在蓬安停留一段时间,袁书芳是又高兴又不爽,高兴干爸会留下来,不爽杨明杰也留下来。
  一只毛茸茸的棕色大熊出现在袁书芳眼前,“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姐姐,我也有哦,你看,我的这只和你的这只一样,杨杨哥说这两只熊和我们一样是两姐妹。”袁书铃抱着和她一样高的棕色大熊眯着眼满足地蹭了蹭。
  袁书芳讪讪接过杨明杰手里的熊,“谢谢杨杨哥。”
  “嗯。”杨明杰淡淡点头,转身又从行李箱里抱出一大堆花花绿绿似裙子的东西,“这是奶奶和我妈妈送你们的礼物,你们两姊妹一人十套夏天的裙子。你们先去试一下,看看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我就寄回去让家里的人换。”
  袁书芳放下熊娃娃,随便抽出一件裙子看了看,冷汗,是有着很多蕾丝边的公主裙,虽然她的身体只有十一岁,内里可三十多岁了,穿这么嫩这么可爱的裙子不合适吧?
  见袁书芳面有难色,杨明杰询问道:“不喜欢?”
  “喜欢,很喜欢,我现在就去试。”在他面前哪敢说不喜欢?袁书芳抱起衣服就往自己的房间冲。
看着一眨眼就跑不见的身影,杨明杰冷漠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妹妹吗?蛮有趣的。”
  杨天、杨明杰在袁书芳家里住了下来,袁书芳又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因为之前的生病,袁爸和杨天都觉得袁书芳是缺少锻炼,因此不容袁书芳、袁书铃反抗地把她们送进了初中三年级的体育训练队里。那个训练队的成员都是成绩不好但在体育方面有特长将来都会进入体校的初中三年级生,袁书芳每天都能看到他们早晚在体育老师的带领下刻苦训练……那么艰苦的训练,她和铃铃肯定会被训练的脱层皮。
  负责训练的杨老师是好人。这是在杨老师手下训练了一周的袁书芳得出的结论,知道她和袁书铃参加训练的目的仅仅是强健身体,所以杨老师并没有让她们和初三的学生一起训练,而是让他们早上跑跑步,下午打打篮球。虽然和初三学生的训练时间是一样的,但是在训练强度上来说,她和袁书铃完全是业余再业余啊。
  除了训练,袁书芳还在杨天的指导下进行更深一步的学习,这本是一件值得令人高兴的事,因为继续这么学习下去她可以再跳一次级,可是,可是……
  “这道题化学题虽然做对了,但是你没用最简单的方法,看,用这个公式可以省略三个步骤。”杨明杰刷刷在白纸上写出最简单的解题方案,然后在袁书芳一脸颓废中下指令:“下蹲五十个。”
  袁书芳一边做下蹲运动,一边在心里泪流,是报复吧,一定是报复吧,报复她说他面瘫吧?不然干爸教她教的好好的,他为毛抢着来教她化学?
  “五十个下蹲做完了吗?这儿又错了一道,嗯,等会儿去操场做三十个定点投篮吧。”
  呜呜,恶魔,一定是恶魔!
045 ...
  袁书芳觉得杨明杰是恶魔,袁爸、袁妈觉得杨明杰是恩人——他给他们讲了家具的很多种样式,包括现在在国外比较流行的组合家具,总之呢,托杨明杰的福,袁爸从广元运回的木料做成的家具卖了个很好很好的价钱。
  袁爸、袁妈把杨明杰当贵人、座上宾,袁书芳每天在梦里啃杨明杰的骨头,她才十一岁啊,身体还是个小豆丁,杨老师教她打篮球教的都是最基本的运球,杨明杰那个坏心鬼整她时都让她去投篮,她个子小、力气小,跳起来扔篮球的时候篮球连篮框都碰不着,结果可想而知,五十个定点投篮其中有三十个都是砸在自己身上,呜,好恨,现实中不能把他怎样,只能在梦里把他万般蹂躏出口气了。
  袁书芳和杨明杰的相处方式被杨天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想不到圆圆也有怕的人啊,更想不到杨杨会有兴致把圆圆逗到每天眼冒火光,哎呀呀,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缘分?”仗着杨明杰倒开水去了暂时不在她面前,袁书芳壮起胆子不屑反驳道:“那是孽缘吧?再说了,我才没那么倒霉和一个年龄大的足以当我叔叔的面瘫结缘。”
  “叔叔?”杨天喷笑的声音和一道清冷的声音同时响起。
  看着端着茶杯迈着长腿慢悠悠进屋的杨明杰,袁书芳直想叫天,为毛每次说杨明杰的坏话就会被逮个当场?
  杨明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身高只有一米二几的小豆丁,在袁书芳忍不住双眼乱转时抬手摸上她的头:“我的年龄大到足以当你叔叔?”
  如果是以前,和冰山面瘫这么接近她早就撒丫子跑了,但是现在嘛,估计接触的时间比较长也知道杨明杰只是表面面瘫,袁书芳对冰山面瘫产生了点点免疫力,至少偶尔敢心生反抗。只见她抬手拍去头顶的大掌扭头硬声道:“本来就是嘛,你少说也有二十三四了吧,不是大叔是什么?”
  “二十三四?”杨天在一边诧异,“谁说的?杨杨哪有二十三四,他还有两个月才满十九岁呢。”
  “骗人!”袁书芳跳着转身,“他那么老才十九岁,骗鬼啊?”
  “那还真是万分抱歉了,我真的只有十九岁。”杨明杰双手环胸眼露惬意。
  “切,未老先衰有什么好得意的!”袁书芳把这句话含在嘴里模糊说了出来。
  “今天天气很好,走,我教你三步上篮。”杨明杰提起袁书芳的领子向外走去,“当哥哥的,帮妹妹把身体锻炼好是责任。”
  “哇,杨杨哥,我错了,我们今天不练篮球行不行?”被提在半空中的袁书芳泪眼汪汪地求饶,不想继续被篮球砸啊,“等我长高一些我们再学三步上篮好不好?”
  “科学证明,多练篮球会长得更高。”杨明杰提着袁书芳走出房门再向学校操场走去,“别乱踢,衣领断了或是我手滑了,最后被摔的肯定不是我。”
  嘁,可恶,他以为他长的高、力量大就可以把她当作物品一样随便拎着走吗?总有一天要他好看。
  袁书芳被杨明杰单方面蹂躏的日子在六月份结束,因为杨明杰要在七月份去国外进修,而杨天也要去国外治病,所以……
  “哇哈哈,解放了,终于可以翻身做主人了。”听到某人第二天就要离开,喜极而泣的袁书芳高兴地用头磕餐桌,忘记了一大家人都围在桌子边吃晚饭。
  “圆圆,你在干啥呢?”袁母哭笑不得地拉住用头撞桌的袁书芳,“等会儿额头撞起包,痛的是你。”
  “妈妈,你放心,姐姐的头硬的很,就是把桌子撞穿了她的脑袋也不会有什么事。”袁书铃早就习惯自杨明杰住进她们家后她姐姐时不时的抽风行为,晚上在梦中喊着杨明杰的名字咬牙切齿,每次被杨明杰罚了就会跑回自己房间把杨明杰送的熊娃娃当杨明杰猛打,再不是就是对着墙壁猛捶猛踢……用头撞桌子比起那些只有她看见的无厘头行为实在是太小case了。
  “你很高兴?”杨明杰紧盯着袁书芳淡淡问道。
  “嗯,嗯。”撩了撩额前的头发,袁书芳笑眯眯点头。瘟神要走了啊,当然高兴。
  “因为我要走了?”杨明杰继续淡淡问道。
  “嗯,嗯......”点头点到一半的袁书芳僵硬,“呵呵,呵呵,哪能呢?你走了我哪会高兴啊,你走了就没人监督我做题时用最简单的方法,也没人陪我打篮球……”
  “这么舍不得我啊,那我放假时我会尽量抽时间回来。”
  袁书芳的笑脸顿时变成苦瓜脸,“呜,嗯,好。”一点都不好,他不回来留在国外做个外国公民最好。
  “噗哈哈哈……”看见袁书芳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深知袁书芳、杨明杰的相处方式就如老鼠和猫一样的袁爸、袁妈、杨天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说实话袁爸、袁妈完全不了解自家女人怎么会那么怕杨明杰,是,刚开始时连他们都有点不敢和他说话,但是相处时间长了他们就知道杨明杰是个心很善、很好相处的人,像女儿那种可以轻易和人打成一片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和杨明杰好好相处呢?
  第二天是星期五,袁书芳和袁书铃都要上课,因此杨天、杨明杰是被袁爸、袁妈送到车站的。生活中突然少了两个人,也没有人再和她针锋相对,袁书芳一度觉得有点寂寞,但紧随而来的期末考试让她再没有心情去感觉寂寞,她打算再跳一次级开学时直接升三年级,所以一定要在期末考试考个好成绩。
  初一暑假期间,除了偶尔陪四个好朋友和袁书铃去外面玩玩,袁书芳的全部休息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初三的知识早在杨天、杨明杰的指导下学习完了,因此暑假期间她做的最多的就是巩固学过的知识、预习高一的知识。
  金秋九月开学期时,袁书芳又当了一回学校的名人——以稚龄十一岁升上了初中三年级,在班级里,学校里,在妈妈的食堂里,走到哪儿都有学生指指点点。
  袁书芳淡定地应对众多同学的指指点点和父母、老师的赞扬,实际上大家的赞扬和羡慕让她更加清醒,她没有骄傲的资格。她镇定、她未来的目标清晰都是因为她比别人多了二十年的经历,但即使多出了二十年的经历,如果她不努力一切还是会终成泡影,所以现在的她除了努力读书还是努力读书。
  当然,努力读书并不是说要让自己成为高分低能的人。袁书芳在努力读书的同时不忘天天拉上妹妹锻炼身体,每天下午放学把几个好朋友叫到一起辅导他们的功课顺便联络感情,一有空就去帮食堂帮袁母煮饭、炒菜锻炼手艺,再故作不经意地驱使袁爸把家具厂搬到县城中心做大……
  九五年九月,袁爸的“袁记家具”在蓬安县开出名时,袁书芳以全县最小年龄和全县中考第三名的成绩考进了蓬安县周口中学高一重点班。
  袁书芳十二岁稚龄的高中生活正式开始!
046 ...
  高中开学第一天大多数班级都没有上课,而是打扫卫生、认识老师和同学。
  袁书芳表面上的年龄太小,她已经有心理准备被大家当作国宝熊猫或是异类对待,和班上部分同学认识后才知道班级里还有个女孩陪她当熊猫、异类。
  袁书芳拿着花生糖屁颠屁颠地去认识那个长相清秀却一脸迷蒙的女孩了。女孩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梅玫,十三岁,小学时读的是五年制小学,中间又跳过两次级,中考时以全县第二的成绩升上了高中。
  听了梅玫的自我介绍,袁书芳暗暗感叹,这个世界上的天才还真不少,她妹妹袁书铃一个,她好朋友章荣一个,现在还要加一个同班同学梅玫。
  梅玫垂着长长的眼睫毛羞涩道:“袁书芳,你不害怕吗?班上的同学都比我们大好多,我以前读初中时那些比我大的都喜欢欺负我。”
  看着这个白白嫩嫩的女孩一脸羞怯,袁书芳心知肚明,这是个非常内向的女孩,随即主动向梅玫伸出手笑着道:“梅玫,我们以后当朋友吧,一起学习,一起玩。”
  梅玫大大的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真的?你愿意和我当朋友?”
  袁书芳在心内摇头,天才啊,果然要付出某些东西才能获得这个名头。比如铃铃和章荣,他俩太过聪慧,如果不是刘朋坤、罗雷茗、唐篷在班级里和稀泥,恐怕他俩的将来也和现在的梅玫差不多——成绩很好却没有什么朋友。袁书芳对着一脸渴盼的梅玫重重点头,“嗯,我们当朋友吧,毕竟整个高中部只有我们俩的年龄接近,对了,你以后叫我圆圆吧,这样叫比较亲切。”
  “嗯,圆圆,”梅玫握着袁书芳的手,脸上露出了一朵大大的笑,“我们当好朋友。”
  高一共有两个重点班,三个普通班,袁书芳所在的班级是重点二班,班上共三十七人,女生只有少少十二个。这个班级里的女生要么是成绩特别好获得学校学杂费全免的优惠入学,要么是家庭条件比较好家里有钱助女孩儿上高中、大学,但除了袁书芳、梅玫和一个叫陈雁蓬的漂亮女孩,班上其余的九个女生都是住校生。至于男生,住校的和走读的各占一半。
  开学几天后,袁书芳、梅玫又和陈雁蓬成了朋友。袁书芳和梅玫都喜欢这个十五岁性格爽朗且一笑就露出两个深深酒窝的漂亮女孩,再加上三人各自的家都在同一条街上,比起班上其他只顾埋头苦学的同学,她们三个的亲密关系在班上显得有点惹人注目。
  这一日第二节下课,三人凑着小脑袋在阳台上讲头天晚上看的电视剧。陈雁蓬一边用手拍阳台,一边大笑道:“梅玫,《家有仙妻》里的梅有才和你一个姓呢,但是他那个名字……梅有才,没有才……哇哈哈,好好笑哦。”
  梅玫似没有听到陈雁蓬在取笑她的姓,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一脸梦幻道:“我好想要何莉莉那个镯子,有了它,我也可以心想事成……”
  袁书芳也重温了一遍九几年比较搞笑的电视剧,“嗯,我也看了,不过我们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家都九点了,回去后只能扫点尾巴。”
  “没事,一班的余汶星她爸爸是蓬安县广播电视局的,据说再等几天《家有仙妻》会在中午十二点半的时候在蓬安教育电视台重播,到时我们中午放学可以回家从头看起。”陈雁蓬一脸笑嘻嘻地对袁书芳、梅玫道:“到时我还要把那首主题歌学会,实在是太好听了,‘她总是只留下***号码,从不肯让我送她回家……’”她心情愉快地哼起歌来,哼了几句后一脸颓丧,“我就只会唱前面那几句,屏幕上的歌词又显示的很快,我每次都来不及拿笔拿本子记歌词。”
  梅玫抓着陈雁蓬的手一脸激动,“我也好喜欢那首歌,星期天我们去书店看看有没有磁带卖,然后买回来放在录音机里听个够。”
  “这个方法好,比我对着电视抄歌词好多了,”陈雁蓬一脸赞同,“要不我们今天下午放学后就去新华书店看看吧,下午放学到晚上上自习之间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袁书芳抽抽嘴角,她是不是亲眼见证了两个电视宝宝兼追星族的诞生?“新华书店五点半关门,我们五点二十下课,等你们过去的时候书店已经关门了。”
  “啊,怎么这样啊!”梅玫和陈雁蓬同时一脸哀怨。
  “你们还真是悠闲,当这儿还是小学部、初中部呢。”班上一个叫王玲的女生从厕所归来经过三人身边时停下脚步笑着道:“班上大部分同学把分分秒秒时间都用来学习,就你们三个每节下课打打闹闹、讲讲电视剧,你们这样浪费父母的金钱和自己的时间……”王玲惋惜地对三人摇了摇头,“算了,是我多操心了。你们一个父母是老师,一个父母在检察院上班,一个父母都在做生意,再加上你们年龄还小,想必你们有的是钱和时间重读一遍高中,我们这些家庭贫困的人不敢和你们比啊。”
  袁书芳三人面面相觑,这女生到底是来干嘛的?
  “唉,再两周就要期中考试了,你们三人当初进校时一个是全县第二名,一个是全县第三名,还有一个是全县第十二名,如果你们期中考试的成绩没有升学成绩好,啧啧,你们的面子啊……到时考的不好,你们三个小朋友可别哭鼻子哦。”王玲摸了摸个子最小的袁书芳的脑袋,对三人笑笑后转身回了教室。
  王玲刚离开,又有几个同班女生从她们身边经过,她们倒是没找三人说话,只是经过三人时脚步陡然加快了许多,偷瞄的视线里多了些嘲笑和轻视。
  陈雁蓬挠挠齐肩的黑发,一脸苦恼:“我们是不是说话声音太大影响到大家的学习了?我怎么觉得大家看我们的眼神很不友好?”
  梅玫嫣红的嘴唇抖了抖轻声道:“我觉得大家在敌视我们。”
  袁书芳撇撇唇,没有说话,县城的孩子和乡下的孩子不光是现在就是未来十年后相处也不怎么愉快,乡下的孩子看不惯城里孩子的娇气、娇贵,城里孩子看不惯乡下孩子的粗野。她们三个是班上年龄最小的,但袁书芳和梅玫稳占了班级前两名,陈雁蓬进校时是班上第五名,再加之她们平时一下课就跑出教室到外面去玩,看上去一点都不像用功学习的人……袁书芳非常理解班上同学对她们的敌视。
  “圆圆,以后怎么办?”梅玫拉着袁书芳的手双眼泪汪汪,一段时间的相处,梅玫信任袁书芳如信任自己的父母,偶尔她还觉得袁书芳的话比父母的话还要正确,“她们讨厌我们,以后会对我们说难听的脏话,会把我们的课本和书包藏起来让我们找不到,会把我们的作业本撕掉,偷偷把我们的椅子据烂,还会找老师高黑状……”
  袁书芳哭笑不得,这孩子过去都遭遇了些什么?“梅玫,你别哭。”袁书芳把随身携带的干净手帕递给梅玫让她把眼泪擦干净,“有我和雁蓬,她们不敢动你一根头发。她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大人了,是我们的大姐姐,哪好意思用小学生、初中生幼稚的手段整我们?所以你是多担心了。”
  “真的是这样吗?”梅玫的眼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可是我以前……”
  “真的,我骗过你吗?”袁书芳安慰着梅玫,“高中生都是大人了不会欺负小孩子,你放心吧。还有啊,我告诉你,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不能不还手,你应该翻倍地还回去。”
  “还回去?”梅玫不解地问道。
  “这个我懂。”陈雁蓬得意地把脑袋伸到两人中间,“我爸爸对我说过,别人欺负我的时候就应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要不然我退的越多别人就越觉得我好欺负。”
  袁书芳点头:“就是这个道理。”嫉妒她们的成绩和家世吗?哼,那可有得嫉妒了,高中这三年她们绝对会把班级前几名的座位占的牢牢的。“梅玫,雁蓬,期中考试有把握吗?我们要考个好成绩让某些人无话可说。”
  某些人?梅玫和陈雁蓬相视一眼,梅玫首先点头,“有把握。我爸爸、妈妈虽然都是初中老师,但对高中的课程也很了解,我现在在他们的单独辅导下已经开始学习高二的课程了。”
  “我也差不多啦。”陈雁蓬大咧咧道:“我有一个堂哥现在在北京读大学,他每次回家都会给我买好多的习题和资料,我每天一放学回家就被我爸爸、妈妈逼着去看资料做习题,再把不懂的问题集中起来去问老师或是打***问远在北京的堂哥,真是又累又麻烦。不过成效也是有的,现在上课听老师讲课就会觉得太简单了,我觉得期中考试时考个班级前五名应该是没问题的。”
  原来大家下课后都在家里开小灶啊,也对,老师讲的知识虽然很全面但学生们做的习题太少了,特别是学理科的,只做教科书上的那点练习题根本起不了发散思维、巩固知识的作用……呵呵,所谓的天才果然是百分之一的聪明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呀。
  袁书芳小手插着腰,自信对两人道:“加油,其中考试时让全班同学无话可说。”要让他们把嘲讽和轻视的眼神收回去。
  其中考试一共考了九科,袁书芳的地理、英语、和化学是满分,其它几科都是九十几分;梅玫的数学、英语和生物满分,其它几科也都是九十多分;陈雁蓬没有科目是满分,但平均也有九十分。班级最后排名,袁书芳和梅玫并列班级第一、年级第一,陈雁蓬班级第四名、年纪第九。升入高中的第一次考试得了个开门红。
  高一二班以前看不惯袁书芳、梅玫的人现在看着他们更是神色复杂,难道她们真的天生就比别人聪明一些吗?
  期中考试后,班主任为大家半学期的学习做了总结,然后让班上前三名的同学介绍学习经验。
  经验?有什么经验好说,不就多看书多做题吗?袁书芳一边在心里嘟囔一边走上了讲台,望着台下众多期待的目光,袁书芳清了清喉咙道:“对于理科类的数学、物理、化学,我的学习经验就是多做题多看书,还有就是课后复习和预习,多复习学过的知识,预习将要学习的知识;历史、政治要多背多读;地理嘛,”这个该怎么说呢,难道推荐大家去看科学.教育频道和discovery探索频道的节目?明明这两栏节目还没有在中国开播嘛。“嗯,我比较喜欢看《动物世界》和《人与自然》,这两栏电视节目可能会对大家的地理学习有所帮助;英语的话,除了每天早上跟着录音机读英语课文纠正读音,在背单词方面我自己都选择了一个很笨的方法——背英语字典,所以我还希望大家告诉我一些学英语的方法呢。”
  讲台下一片善意的笑声。
  袁书芳跟着呵呵笑了两下继续道:“还有一点个人的建议提出来和大家分享。大家是不是觉得我、梅玫、陈雁蓬在下课时间玩的很疯很浪费时间?”
  台下不少人点头。
  “其实我觉得劳逸结合才是正确的学习方法。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大家在这四十五分钟内聚精会神地听讲,可是脑子也是需要休息的。”袁书芳轻笑着用手点了点脑袋,“你们不觉得上完四十五分钟的课后特别疲累吗?这就是为什么每上课四十五分钟要休息十分钟的原因了。那十分钟是让我们的脑子休息的。大家不要小看这十分钟,这十分钟休息好了下节课你的注意力才会更集中,这也是我和、梅玫、陈雁蓬每节课精力旺盛而部分同学却昏昏欲睡的原因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说完后,袁书芳对台下静默的众同学鞠了一躬,然后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啪,啪!”中年秃头的班主任带头鼓起了掌,不一会儿高一二班的教室就被掌声淹没。
  第二个上台的是梅玫,她用细小的声音讲了和袁书芳差不多的经验,最后在袁书芳、陈雁蓬的鼓励眼神下微笑道:“如果大家需要,我很乐意把我的复习、预习资料借给大家,大家在同一个班级学习就是缘分,我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能进步最后考上理想的大学。”
  梅玫回到座位时,教室里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袁书芳和陈雁蓬悄悄对梅玫竖起了大拇指,她微红着脸静静垂头。
  这一次之后,三人和班上同学的关系有了较大的改善,虽然都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但至少再没有人对她们说嘲讽的话了,不论如何,这是一个可喜的开始。
047 ...
  早晨六点多,袁书芳、梅玫、陈雁蓬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地赶去学校上早自习。
  周口中学的作息时间和其它学校有点不一样,其它学校的早读时间是早上七点半到八点十分,休息二十分钟八点半正式上课。而周口中学的早读时间是早上六点四十到七点半,七点半到八点半是早饭、休息时间,所以像袁书芳这样的走读学生每天早上最迟六点就要起床然后急冲冲赶去学校上早自习,早餐都是和住校生一样在学校食堂解决。
  春季早晨的六点多天色还是一片漆黑,昏黄的路灯下,急匆匆而过的影子都是周口中学的学生。
  袁书芳三人的家离学校还算近,十多分钟就到了,比起前后跑得满头大汗的同校学生,她们三人一身清爽、步履轻快。三人走在路上正兴致勃勃地讨论早自习后去食堂吃什么。
  周口中学食堂供应的早餐还算丰富,有米粉、粥、包子馒头、凉面、豆浆、油条、鸡蛋,但是周口中学高中部、初中部的学生加起来有近千人,袁书芳三人的个子又比较娇小,每天早上吃一次早餐就像打一场仗一样累——挤得太累了啊。
  走到一个拐弯处,前方突然传来一声痛叫,并伴随着“别打我,我把我身上的钱都给你,别打我”的求饶声。
  袁书芳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她们碰上勒索了,该怎么办?明明只有一两分钟的路程就到学校了。
  南充市的乱全国出名,全国十大暴力城市南充榜上有名,作为南充下属管辖县的蓬安县也平和不到哪里去。袁书芳读小学、初中时环境单纯,再加之她本身就是个乖宝宝且家就住在学校门口,所以学校里的小混混找谁的麻烦也找不到她的头上,但是现在……袁书芳拉着梅玫、陈雁蓬的手紧了紧,如果她们现在就这么走过去肯定也会被勒索钱财。
  小混混们很会找地方,这条路是政府街通向周口中学最近的路,路是近却因为是条路边长满杂草的小道而没有路灯,小混混们选在此地下手勒索过往的学生最是方便不过了。
  三人停在幽黑的路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把钱交出去?那就代表她们三人今天一上午就要饿肚子了,而且,如果让这些小混混一直得手,尝到甜头的他们肯定会一直在这条路上勒索学生……
  正发呆着,几个女生急匆匆跑过她们身边。
  “喂,等一下……”袁书芳想叫住她们,可是几人跑得太快,袁书芳的手只抓了个残影。
  几乎是立刻,恶声恶气的声音在前方暗处响起:“同学,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给我们点零花钱用用吧。”
  “滚!”一个女生义正严辞道:“我们就是把钱给乞丐,也不给你们这些不学无术、勒索同学的坏蛋。”
  “哟,嘴挺利的嘛,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一道火光在暗处燃起,有人打亮了打火机,“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高二一班的班长啊。”
  “你认识我?你是哪个?”女生似不认识几个混混。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们认识你就行了,大名鼎鼎的高二年级第一名,呵,高二一班的女班长,把你的零花钱借我们花花吧。”
  “不要脸。”又一个女生出声指责小混混们,“你们这些人整天不学好,一个两个的…….”
  “废话那么多干啥?一句话,给不给?给,就放你们过去,不给,你们的衣服就留在这。”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笑着道:“说实话,我倒是挺希望你们把衣服脱下留在这。”
  “流氓!”几个女生齐声尖叫。
  “啪!”听声音好像有人被打耳光了,“快点,不然我们亲自动手帮你们脱衣服。”
  过了几秒钟,小混混们得意的声音响起,“这就对了嘛,合作一点双方都轻松。走吧,希望你们明天早上能多带点零用钱在身上。”
  听着几个跑走的脚步声,袁书芳小声对梅玫、陈雁蓬道:“我们一人给他们两三块钱,别和他们说话,给完就走。”
  梅玫、陈雁蓬握着袁书芳的手直发抖。
  袁书芳深呼吸一口气拉着两人向前走去。一九九六年到一九九年是蓬安县最乱的几年,重生前的这几年袁书芳还在读初中,被家人严格限制、保护着的她完全没有机会和混混接触,她的同学里也有很多人是混混,不过她和他们的关系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想不到重生后还要亲自面对混混们的勒索。
  袁书芳装作害怕的样子掏了几块钱给几个混混,收了钱的混混们果然二话不说放走了她们。袁书芳很想看清他们的样子,可惜天色太黑,一个人的样子都没看清。
  三人匆匆跑到教室,脸上惊惶未定。
  早自习已经开始几分钟了,监督学生早自习的班主任赖老师原本想问三人迟到的原因,看三人一副快哭的样子连忙焦急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给老师说,别哭。”高一二班的任课老师无一不喜欢袁书芳三人,成绩好,学习用功,特别是袁书芳和梅玫,这两孩子年龄小,个子小,长的又细眉大眼的非常逗人爱,平时别说骂她们、打她们,连和她们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此刻看到三人脸色苍白,眼里又透着恐惧,赖老师要不是还记着自己男老师的身份,只怕要把三人揽在怀里轻声安慰了。
  “哇!”三人中胆子最小的梅玫听到赖老师安慰的话语立刻放声大哭,“赖老师,我们遇见坏蛋了,他们抢我们的钱。”
  “什么,抢钱?是哪个胆子这么大?”赖老师只差卷起袖子去揍人了。
  “没看清楚他们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是我们学校的人。”从表面上看,陈雁蓬是三人中最镇定的人。袁书芳其实没有多害怕,虽然因为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心跳确实有点快,但是还不至于被吓得手脚不稳、放声大哭,只是吧,老话一句,十二岁的孩子再沉稳也不会什么都不怕。
  “是那些不认真读书在社会上混的学生。”赖老师沉思了一下对三人道:“你们先回座位上早自习,我去给你们的父母打个***商量一下看看以后能不能送你们上学。”
  听说袁书芳被人抢了钱,袁爸扔下生意就往周口中学跑,到学校时碰见了另两家同样担心女儿的梅爸和陈爸,看见三个女孩安然无恙几位父亲才放心道:“你们没有能力和他们抵抗,所以把钱给他们是对的。”
  梅玫的爸爸是个微胖的中年人,陈雁蓬的爸爸穿着一身检察院的制服,看起来很阳刚很正气。梅玫和陈雁蓬是家里的独身女,她们的父亲恨不得把两个女儿放在手心疼,见两个女儿因为早上的事吓得也没有问两个女孩的意见,梅爸和陈爸一致决定早上多花点时间送女儿上学。
  袁爸也连连点头对袁书芳道:“大娃,爸爸今天晚上就住回新房子,以后爸爸每天早上送你上学。现在的这些娃娃啊,真是,有这么好的读书环境却不知道珍惜,让他们读书就像是父母在求着他们一样。前几天,红旗小学初三几个学生把老师赌在暗处打了一顿,那老师现在都还躺在床上起不了床。”
  陈爸心有戚戚焉地接着道:“你们说这些娃娃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啥?前段时间有一伙学生在花园(县城中心)打群架,抓起来一问起因不过是看另一个孩子不顺眼,真是抓他们也不是放了他们也不是,抓他们吧,年龄太小不能判刑,不抓他们吧,在社会上闹事的主流就是他们。”
  “说的是,过去哪个学生敢当面说老师的坏话?更别说打老师了。”微胖的梅爸爸一副感叹不已的样子,“现在的学生呢,老师稍微教育两句就吹胡子瞪眼,根本不服老师管教。”
  三个爸爸相互递了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感叹现在的孩子难教、难养。
  几个爸爸每天早上都送三个女孩上学,和那一伙勒索学生钱财的混混也遇过几次,只是几个混混的眼睛特尖,在几个爸爸挽起袖子想要抓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拔脚跑了。
  送了三个女孩一段时间,小道上再也没有出现过混混的身影,上学的路算是安全了。心疼自己老爸休息时间少的三个女孩见混混们的影子不再出现就让几个爸爸不必再早起送她们,她们又恢复了三人一起上学的日子。
  高中的学习很紧张,竞争很激烈,仅仅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一个班的同学的成绩就出现了明显的两极分化。成绩好的同学对各门功课都手到擒来,老师问的任何问题都可以侃侃而谈,好的成绩加深了他们的自信,这一类同学身上随时都散发着意气风发的自信;成绩差的也很意气风发,打架、斗殴、早恋、逛小录像厅,他们嚣张的只差在额头上刻下“我是不良分子”几个大字;还有一部分处于中间地带的学生,他们在再加把力成为好学生和退一步加入不良分子中徘徊……
  学校里三天两头就有谁和谁因为一件小事打了个头破血流,谁和谁在一起恋爱了的小道消息……
  袁书芳觉得这些事与她无关,不管班级里同学在表面下是如何的汹涌澎湃,她认认真真做自己的事,读自己的书,梅玫和陈雁蓬受她影响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高一期末分科,袁书芳、梅玫、陈雁蓬都选择了理科,三人平淡地升上高二。袁书芳以为以后的日子一直会这么平淡下去,但这种平淡在陈雁蓬某天收到一封情书后打破。
  高二三班一个叫田凯的男孩想追陈雁蓬做女朋友,陈雁蓬严词拒绝了,但那男孩不死心地死缠烂打,到了最后连袁书芳和梅玫都成了他威胁陈雁蓬屈服的理由。
  下午放学被几个混混围在教室里的袁书芳望着教室的天花板无奈,这年头的娃娃,为毛谈个恋爱也这么惊天动地?利用她和梅玫威胁陈雁蓬同意他的追求,果然是近段时间电视里、电影院里、录像厅里播放的黑社会片子影响了他们吧?
048 ...
  几个发型奇怪且把头发染成***的同年级男生分别堵在高二二班教室的前后门,袁书芳一走到教室门口就被他们嬉皮笑脸地请回了教室,外面的同学也被他们挡着不敢进教室。
  袁书芳坐在座位上撑着下巴一脸苦恼,梅玫和陈雁蓬听说花园附近新开了一家卖酸辣粉的,味道很好,两人一放学就手拉手跑去吃酸辣粉了,袁书芳嫌太远不愿去,哎,早知道会被人堵在教室就是再远她也跟她们一起去啊。
  “袁书芳,你和陈雁蓬是好朋友,帮我劝劝她吧,她如果当我女朋友我会对她很好很好。”田凯坐在袁书芳座位前排的桌子上一脸恳切。
  袁书芳不忍目睹地垂下双眸,田凯这娃眼是眼、眉是眉,明明长的不错,偏偏被一身奇装异服给毁容了。跟着《古惑仔》电影里那些黑社会人物一样的中长偏分发型,这还好,不过看起来有点像汉奸头而已,但他又把头发染成了***,看着那种颜色,袁书芳就不由自主联想到某种黄金物体。更让人觉得眼睛被戕害的是他的服装,上身是紧身的黑色背心,□是喇叭形的牛仔裤,如果身材好,这么穿起来可能会显几分*身材,可是田凯长的不高而且很瘦,这么一穿就把他显得更矮更瘦。
  袁书芳很想泪奔,想怒吼,身体发肤授之父母,这娃对他的爸爸妈妈是多不满才把自己弄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啊?
  袁书芳久未搭话,田凯旁边站着的一个看起来是像跟班的瘦高个眼一眯,抬手敲着袁书芳的桌子凶狠道:“我们凯哥和你说话呢,快回答。”
  “猴子,怎么说话呢,这是陈雁蓬的***妹,莫吓到她了。”田凯呵斥完叫“猴子”的瘦高个,转头笑眯眯对袁书芳道:“我小弟说话有点冲动,你莫怕。只要你帮我说服陈雁蓬,从今后你就是我田凯罩的人,整个周口中学没哪个人敢惹你。”
  “咳咳……”袁书芳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这些个屁娃娃还真把自己当成黑社会的人了啊。
  看着田凯中长发下眉清目秀的面容,袁书芳长叹口气道:“田凯同学,你觉得全年级前五名,将来必上重点大学的陈雁蓬会同意你做你的女朋友吗?她有自己未来明确的目标,还有完成梦想的执着和坚定,你觉得她会看上成天无所事事混日子的人?”
  田凯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眼里闪过一丝羞辱。
  瘦高个猴子同学却见不得袁书芳把田凯说的一无是处,他激动反驳道:“我们凯哥才不是你说的无所事事,我们凯哥一表人才喜欢他的女生有很多很多,可是我们凯哥都看不上眼,我们凯哥……”
  袁书芳挥手打断“猴子”对“我们凯哥”的称颂,“那他怎么不去找那些喜欢上他的女生?让我猜猜喜欢他的女生都是些什么人,成绩差的女生?说话十句有九句是脏话的女生?小小年纪却整天把自己打扮的像火鸡一样的女生?涂脂抹粉,和男生打情骂俏的女生?希望借助你们在同学中的‘威信’而被其他同学另眼相看的女生?”
  袁书芳说话的语气很轻柔,话里也没有指责的意味,田凯和瘦高个却觉得像在父母、老师面前受训一样,全身如被蚂蚁爬过般不自在。
  望着不再镇定的两人,袁书芳眼里闪过一丝冷笑,“田凯,你知道陈雁蓬的梦想是什么吗?她要当检察官。其实你们两个现在从根本上是对立的呢,你学人家混黑帮、打架斗殴影响了社会的稳定、团结,说不定几年后……”收敛笑容,袁书芳从座位上站起凌厉望着田凯道:“你会被陈雁蓬亲手送进监狱。”
  “你在吓唬我。”田凯很想不在乎袁书芳的话,可她的字字句句似打进了他心里。
  “吓唬?”袁书芳呵呵一笑,“你带人威胁、恐吓我和梅玫,堵在教室门口不准我出去,也不准我同学去报告老师,田凯同学,说起吓唬,你这样的行为才叫吓唬吧?田凯同学,最后再警告你一句,陈雁蓬爸爸在检察院上班,你对陈雁蓬的所作所为她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没有告诉陈叔叔,但如果你再纠缠不清,我敢保证要不了多长时间陈叔叔就会找你的老师、爸爸妈妈好好谈一谈。”
  “你!”田凯的眼里染上愤怒的火光。
  袁书芳不在意地微微一笑,“田凯同学,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你自己斟酌。田凯同学,作为同学我也奉劝你一句,还是多做些正事吧。父母好不容易供我们读到高中,你这样混日子来回报他们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古语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现在的你没有梦想,没有目标,整天得过且过,等你真正醒事那一天你会后悔现在没努力,浪费了时间和光阴,只是那时,后悔已经来不及。”
  “不要你多管闲事教训我。”恼羞成怒的田凯一掌向袁书芳的脸颊挥去,连他的爸爸妈妈都不管他,她有什么资格教训他,就凭她是年纪第一名,是陈雁蓬的朋友?
  袁书芳轻轻松松抓住了田凯挥过来的手掌,重生后为了治哮喘病也不是白锻炼的,再加上煮饭洗衣、红旗小学杨老师训练以及杨明杰近半年时间的魔鬼式惩罚……不间断的训练让她身体虽然瘦却绝对结实有力,甚至连身高也在升上高中后蹿高了近十厘米。
  甩开田凯的手,袁书芳嘲讽道:“想打人?你还真把自个儿当成黑社会的了啊!田凯,我们平时对你们这些小混混近而远之不是因为真的害怕你们,是不屑和你们这类没有目标的人计较,你明白吧?但是,人的容忍度是有限的,你别把我们的忍让当作了理所当然,你如果还不懂,那我今天就明白告诉你,这世界上你的父母、老师也许管教不了你,但有个地方绝对管教得了你,那就是少管所。只是进了那个地方,你将一辈子背负一个污点。如果不明白少管所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就去问你的老师、父母,再不明白可以来问我,我会详细替你解释。”
  袁书芳说完一把推开瘦高个就要出教室。
  刚走到教室门口,袁书芳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怒红了眼的田凯道:“对了,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老师,你也别想着要来报复我啥的,我没有时间和你纠缠不清。如果你真心喜欢陈雁蓬,我希望你在不影响她学习、不逼迫她的前提下拿出你最大的诚意去追求她,另外再提醒你一句,所谓诚意就是你最好先把你那头怪模怪样的头发理干净,把那身奇装异服换掉,学生还是应该有学生的样子。”
  或许是慑于袁书芳身上的气势,袁书芳这一次出教室时没有再受到受阻拦。
  周口中学的老师对学生的成绩很负责,但对学生的生活大都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也因此袁书芳被同年级的混混学生堵在教室里近半个小时的事情几乎全校同学都知道了,学校的老师却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被袁书芳敲打过一次的田凯在后来又找了陈雁蓬一次,但同样被陈雁蓬严词拒绝,从那以后田凯几乎没在袁书芳、陈雁蓬面前出现过,偶尔在上学的路上遇见也是互不相识。
  看着蓬安县各学校的小混混越来越多,袁书芳除了经常教育妹妹和几个好朋友要坚定自己的立场外也只能感叹蓬安县的乱,感叹蓬安县上面各级领导领钱不干事,还感叹了一下港剧对青少年的影响力。
  生活就是酸甜苦辣咸全加在一起的味道。除了偶尔的不如意,高二的生活有很多点滴会令袁书芳一想起来就会心一笑,比如,班上有个特别爱美的男同学在上晚自习的时候忘我地对镜梳头发,等到班主任老师在窗户外没收了他的梳子他还沉浸于自己头发的飘逸中吼了一句“哪个混蛋抢我的梳子打扰我梳头发?”最后被罚站门后角;再比如,班上有个女同学迷上了台湾的言情小说,某次她在老师的上课时间偷看小说被老师发现,老师趁她不注意收了她的言情小说,她彪悍地跳起来就和老师抢起了小说,等她抢赢后才心惊地发现对方是老师,结果被罚抄整本言情小说一遍;还比如,班上有个同学喜欢每天中午提前出校门,所以他经常在上午第四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逃课,又恰好高二上学期每天上午第四节课排的都是历史、政治、地理这些不受理科班重视的课,这位同学就更加心安理得地逃课了。某天,历史老师讲完了新课让同学们看书复习然后就回了办公室,这位同学趁机逃课。因为班主任经常会来察看学生的上课情况,这位同学生怕一出教室就遇上神出鬼没的班主任,于是蹲着身子往后门爬去打算先看看有没有班主任的身影,他一边和坐在后排的同学打趣,一边手撑在地上打开了后门,哪晓得班主任老师正站在后门外,结果这位探头探脑的同学直接把脑袋伸到了班主任老师的裤裆下……
  在既紧张又充实的日子里,袁书芳迎来了九六年的寒假。
  刚放寒假没几天,袁书芳就接到了来自北京的长途***——杨明杰放假回国了,经杨天、杨爷爷、杨奶奶的授意要来蓬安过年。
  “未免你思念我成疾,我说过我会尽量抽假期时间回来看你,我来实现诺言了。”这是袁书芳去蓬安汽车站接杨明杰,轻装简便的杨明杰看见袁书芳说的第一句话。
  “我奉叔叔的旨意要检查你的各门功课,如果没有达到我和叔叔的要求……嗯,一年多时间没见个子长高了不少,我们等会儿去操场切磋下篮球吧,个子长高了,篮球技术应该也有所长进才是。”这是袁书芳带着杨明杰回家杨明杰向袁爸、袁妈问好后对袁书芳说的第二句话。
  被杨明杰地狱般训练了一周,袁书芳以为她要过一个多灾多难的寒假时,他们家又接到了来自广元的***,外婆要求他们回去参加蒲老三的婚礼顺便在老家过年。
  袁家四人外加杨明杰又包袱款款回广元去了。
049 ...
  虽然同属四川省,但广元的冬天比蓬安的冬天冷得多,广元冬天年年都会下雪,而蓬安……袁书芳在蓬安住了六年只有九四年下过一次雪。
  下了火车,一路五人踩着地面的雪有说有笑地找车。袁书芳一边把冰冷的手放在耳朵上,一边转动着灵活的眼四处看看。竹园坝的改变还是挺大的,以前的老房子都换成了一排排的新瓦房,即使是下雪天街上也到处都是叫卖声,人们身上穿的衣服也少有补丁……
  走过集市,来到镇外的公路,袁书芳撇了撇嘴,只有这条公路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是坑坑洼洼洼的泥巴路。
  “吧唧”一声,杨明杰因为个子高,体重偏重,穿着大头皮鞋的脚一脚踩下去溅起了泥浆。袁书芳看着他裤腿上印迹清晰的***泥浆忍不住笑弯了眼,活该!
  听到袁书芳嗤嗤笑声的杨明杰抬手摸了下袁书芳的脑袋,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道:“圆圆妹妹,到时我的裤子就麻烦你洗一下了。”
  袁书芳扭头,嘴角抽抽,是了,怎么忘记这星期全家人的衣物都该她洗?更可悲的是,在蓬安可以把脏衣物直接扔洗衣机,在这里嘛,但愿四舅舅他们买了洗衣机。
  “大哥,大姐,你们到哪儿?要坐我的蓬蓬车吗?”一个嘴唇龟裂、头戴皮帽的年轻男子开着一辆蓬蓬车停在四处张望的袁书芳几人身边。
  “啊,我们要去大源村,怎么收钱的啊,多少钱一个人?”袁爸上前和蓬蓬车司机攀谈了起来。
  “姐姐,”袁书铃拉着袁书芳的手好奇道,“你说大舅舅和二舅舅还在不在开蓬蓬车?现在有这么多人开蓬蓬车,他们根本赚不了多少钱吧。”
  “应该还在开吧,”袁书芳回答道,“他们啊,恨不得把天下每分钱都赚回家,所以肯定还在开。”
  袁书铃晃晃脑袋,“嗯,我觉得姐姐说的对。”
  “走,上车了。”看见袁爸、袁妈把几个大包袱扔上了蓬蓬车,袁书芳也拉着袁书铃向车走去。
  先上车的袁妈在里面堆放行礼,袁爸伸手把袁书铃抱上车,袁书芳正当独自奋斗想要爬上车时,她身后的杨明杰双手搂着她的腰把她送上了车。
  袁书芳回头面红耳赤地瞪着杨明杰,“‘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杨明杰先是疑惑,然后“噗哧”一笑,“男女授受不亲?我是可以被称之为男人啦,你?别说你是我妹妹不存在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就你那十三岁的豆芽菜身体能被称之为女……咳咳,woman吗?”杨明杰好笑地揉乱袁书芳的一头长发,“我说你也想的太多了。”
  “不准揉乱我头发。”拍掉杨明杰揉乱她头发的大手,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哼,不过到国外去吃了汉堡、面包一年就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连冰山面瘫脸也消融了几分,虽然只是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消融面瘫脸,虽然骨子里还是一样……不,应该是更冷漠了,但是总的说来在国外一年多的时间他的改变还是挺大的。
  杨明杰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这丫头的头发很柔顺,手感很好。“这个世界上只能是人去适应环境,而不是等着环境来适应人。我去了国外才发觉某些时候微笑,即使是虚假的笑也比一脸严肃更容易达到目标。”
  袁书芳狐疑地盯着他:“你在国外受欺负啦?”应该不可能吧,不笑的他让人不敢接近,有点点微笑的他看起来优雅、迷人,这样的人怎么也不是受人欺负的角色吧?
  “谁敢欺负我?”杨明杰眯着眼反问,“只是既然微笑更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何必吝啬点点微笑呢?”因为理解袁书芳的聪慧,所以杨明杰从来不担心袁书芳听不懂他的话。
  袁书芳身体一寒,脸上有了微笑的杨明杰更吸引人靠近,可为毛她感觉这个人更加可怕了呢?唉,只能庆幸他要算计的不是她。
  坐着摇摇晃晃的蓬蓬车到了家门口,袁爸、袁妈望着半山腰眼里是近乡情怯的怀念,袁书芳被茫茫白雪冷得有点神志模糊,袁书铃高兴地在雪地里跑来跑去,至于杨明杰嘛,他寸步不离地跟在因为穿的太多、手脚太冷导致走路有点像企鹅摇摆的袁书芳身后,就怕她一不小心载在雪地里。
  走到半山腰快接近蒲家的地方,袁书芳看到了两栋两层楼高的楼房,不由咂舌道:“大舅舅他们不会把赚的钱全部拿来修房子了吧......哇啊……”只顾着看房子而不看路的袁书芳跌了个狗啃屎,身子半边露在外面半边埋进了雪地里。
  袁爸、袁妈、袁书铃、杨明杰看着扑在雪地里起不来只有两只手在外面摇着求救的袁书芳都大笑不已,这路很宽,因为经常有人走也没积上多厚的雪,但袁书芳一直摇摇晃晃地走路,一不小心就晃出了路边进入了全是积雪的雪地里,而且她摔倒的姿势真的太搞笑了。
  杨明杰一边笑一边把袁书芳从雪地里拉起来,拍掉她衣服上的雪后忍俊不禁道:“圆圆,你为什么这么怕冷呢?你看你爸爸、妈妈和铃铃就一件秋衣、一件毛衣、一件毛背心、一件棉袄过完整个冬天,你呢,除了这些你的棉袄里面还多加了两件毛衣,穿这么多你不觉得走路很不方便吗?”
  袁书芳吐掉吃进嘴里的雪,看见袁爸、袁妈、袁书铃笑的前俯后仰不禁委屈道:“我也不愿意这样,可我就是怕冷嘛。”现在已经好多了,重生前的她更怕冷,一到冬天全身冷得像冰块,晚上睡在电热毯上第二天早上醒来还是一样全身冰凉,年年吃中药条理都没用,医生说是体质的缘故。
  杨明杰摸着下巴一脸大悟道:“怪不得你以前那么怕我。”敢情是他身上的冷气太重了。
  袁书芳讪笑着摸了摸鼻子,那是,冰山身上的冷气不是怕冷的她可以接受的啊。
  “我说是哪个在大笑,原来是二姐你们啊。”梁子上响起了熟悉的嗓音,是蒲老四,“二姐,袁家哥,你们走时怎么没打个***,我们都以为你们还要等几天才回来呢。”
  “我就猜是圆圆、铃铃他们嘛,我猜对了。”蒲老五一边说着一边向袁书芳几人跑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午饭刚刚弄好。”
  看着飞跑下来的蒲老五,袁书芳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喜悦。上辈子的蒲老五就是个破落农户的样子,长的不好看还又矮又胖,满口黄牙不说,头发像从来没洗过一样满头油腻,手指粗粗短短手指甲永远都是黑色,总之是个让人看了第一眼就觉嫌弃的人。现在嘛,一米七三左右的个子,一头清爽的短发、一双透着聪慧的灵动眼睛,一身旧但绝对合身的冬衣……这一辈子的蒲老五再也不愁找不到媳妇了。
  不论蒲家几兄弟内部有着多么不可调和的矛盾,至少表面上他们团结、互助,而且每个人似乎都过得很好,而这一切改变或多或少都是她引起的,亲眼看见成果,袁书芳心里满是自豪和满足。
  站在两栋比邻而居的楼房下的水泥地坝里,袁书芳睁大了双眼,猪牛圈、木楼、泥巴墙的影子再也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玻璃窗户、粉着白绿两色的高楼。
  “冷到了吧?我孙儿快来烤火。”外婆笑眯眯地牵着袁书芳、袁书铃往左边的楼房走去。
  跨进堂屋门,袁书芳便看见三个眼睛如小鹿般纯洁的孩子正围在火盆边,现在都换上火盆烤炭火了,而不是在地上挖个大坑烧木头疙瘩。
  三个小孩看着袁书芳、袁书铃眼里满是好奇,袁书铃也好奇地看着他们,“姐姐,他们就是我们的表弟表妹吗?”见袁书芳点头,袁书铃拉着袁书芳的手撒娇道:“我来猜他们是谁,姐姐看我猜的对不对。”
  袁书芳无奈点头,二舅舅两个女儿,三人中唯一的一个男孩肯定是大舅舅的儿子,这还有什么好猜的吗?小丫头又想骗弟弟妹妹们的崇拜了。
  “你是萍萍对不对?”袁书铃指着身穿红棉袄、脸颊胖嘟嘟红彤彤的女孩,这个女孩看起来是三个孩子中最大的,“你今年快七岁了吧?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不过你那是好小哦,眼睛都睁不开。”又指着抱着蒲丽萍手臂头上绑着两个冲天辫的小女孩道:“你应该是萍萍的妹妹小丽华了吧?你出生的时候我和姐姐去蓬安了。”最后指向那个有着一双水汪汪大眼却不断吸鼻涕的小男孩,“你不用猜了,一定是我大舅舅的儿子蒲永清了。”说出三人的名字后,袁书铃对呆呆看着她的三人露齿一笑,“我叫袁书铃,是你们的二表姐,我旁边的是你们的大表姐圆圆。”
  袁书芳好笑地看着兴致勃勃和三个表弟妹交谈的袁书铃,这丫头估计是在章荣那吃了太多败仗想在弟弟妹妹们这儿把自信找回来。算了,和几个表弟、表妹的关系好也没什么不好。
  “圆圆,铃铃,来吃糖、吃柿子。”外婆端了一个大圆盘放在袁书放旁边的方凳上,大圆盘里装满了瓜子、糖、炒花生、熟透的柿子,“这柿子是你几个舅舅前几天去水井湾里摘回来的,打过霜的柿子甜的很。”
  说起几个舅舅,袁书芳好奇问道:“大舅舅他们怎么不在?还有四舅舅、五舅舅,我们刚回来的时候还在,咋现在都不见了?”
  “你大舅舅大舅母、二舅舅二舅母、三舅舅三舅母去竹园坝买办酒席的菜去了,再等几天,你三舅舅和三舅母要在家里再办一次婚宴。”外婆的眼里满是自豪和喜悦,几个儿子都有出息了,老三还娶了个漂亮的城里女孩当媳妇,想到这些她做梦都会笑醒,“你四舅舅、五舅舅和刚刚那个明杰去茶山抓娃娃鱼去了。”
  杨明杰跑茶山抓鱼去了?她就说嘛,怎么一转身人就不见了,真是会跑,看他晚上能抓几条鱼回来。
050 ...
  袁书芳离开广元的这些年广元有了很多变化,最大变化便是以前繁茂的森林现在变得有点光秃秃了,大片大片的山露出了光洁的石壁——人们把山里的树砍掉把山林变成了土地,后来听说树可卖钱便大肆砍伐山林,蒲家对面的阳山已经看不见由几人才可合抱的大树。
  不仅是大树,山林里的野生动物也急剧减少,野猪、野鸡、野兔等可作山味的动物都不见影踪。
  杨明杰兴致勃勃地跟着蒲老四、蒲老五去深山老林里的溪流里钓娃娃鱼,但那离蒲家几十里远的深山里到处都是人为破坏的痕迹,他们自然一条娃娃鱼也没钓上,最后空手而归。
  天快黑的时候,在竹园坝忙碌的蒲老大、老二、老三夫妻都回家了,袁书芳正式认识了三舅母。三舅母是蒲老三在水利十四局的同事,成都双流人,长的不算漂亮但也清秀可人。因为才刚刚认识,袁书芳对她的印象不好不坏,但吃晚饭时杨明杰悄悄对袁书芳道:“你那个三舅母很看不起你大舅母、二舅母。”
  袁书芳狐疑地看着正在热心替大舅母夹菜的三舅母,不会呀,看上去蛮有亲和力的呀。
  杨明杰小声道:“她挺会装的。我也是不小心看见的,你二舅母给她夹的菜她都放到你三舅舅碗里了,和你大舅母说话时热情有余诚心不足,笑容太假了。”
  袁书芳揉揉脑袋,她还真没看出来。“哎呀,无所谓,反正三舅舅结婚后又不会住在老家,就算有什么罅隙也闹不起来。”
  杨明杰点点头不再说话,顺手又夹了几筷子才放在袁爸、袁妈、袁书芳、袁书铃碗里然后闷头吃饭。
  袁书芳正事不关已地听着三舅母和大舅母、二舅母谈论着妯娌之间的话题,却不想三舅母把话题引到了她身上:“圆圆,我听说你跳级升高中了,再一年半就要高考了吧?有信心考个好大学吗,我和你三舅舅可以帮你补补课。”
  袁书芳客气地一笑,“谢谢三舅母,我还行,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三舅母轻轻一笑,“也是,我听说你这位干哥哥现在正在美国亚利桑那大学读硕士,那可是世界性的名校,有这么一位高材生在你身边指导想来你考个好大学也没什么问题了。”
  袁书芳的笑容里夹杂了一丝不好意思,“嗯,杨杨哥帮了我很多。”
  “对了,明杰,可以给我们说说亚利桑那大学吗?”三舅母望着杨明杰带着明媚的笑,“我也好想去国外留学,可惜家里没有那个条件,呵呵,现在只能听你说说让我过过干瘾咯。”
  袁书芳眼里闪过一丝深思,那啥,她该不该把三舅母的这句话阴谋化呢?听了杨明杰对三舅母的评论,再来听她的这句话就觉得她话里还隐含有其它意思。
  袁书芳正在纠结时,杨明杰淡淡回答道:“我在那边是为了上学,也没有时间到处走走,所以除了知道学校的老师教的很好,同学很强,其它的,几乎都没去关注过。”
  袁书芳眼尖地发现三舅母的笑容有点僵硬,“呵呵,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听说美国的经济条件、生活水平都要比中国好上好几倍,现在好多成都的家长都愿意花大价钱把孩子送去国外镶金镀银,中国的教育水平始终比不上国外啊。”
  “国外并不是所有都是好的。”杨明杰的脸色又变成了冰雕,“西方国家的经济、科技是要比中国先进,但那也只是现在,中国正在发展,总有一天那些外国人会和你一样羡慕中国人和生活在中国的外国人。”
  饭桌上一片寂静,听懂杨明杰话外之意的蒲老三、蒲老四一脸尴尬,三舅母眼里的羞恼更是要具现化。袁书芳无奈地摇摇头,在从小接受军人教育的杨明杰面前表露出崇洋媚外的意思那不是自己找抽吗?
  不忍自家老婆陷入尴尬之地,蒲老三主动开口打破了寂静,“圆圆,还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了想过考什么学校什么专业没?”
  说到这个问题大家都把目光放到了袁书芳身上,大家都知道袁书芳的学习成绩很好但好像都不知道她的志愿大学是哪一个。
  咬着筷子,袁书芳眯着眼认真道:“我想考的学校很难考,不过,我的志愿只有那一所学校,除了那所学校我不想考其它任何的学校。”
  “那是什么学校?”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地球物理学。”
  蒲老三、老四、老五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杨明杰已经伸手拍了拍袁书芳的脑袋严肃道:“那个学校真的很难考,加油。”中科大每年在四川招收的学生只有少少几个人,要想进这个学校圆圆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袁书芳点点头,她当然知道要考进这所学校会有多难,可是她有必考不可的理由,二零零八年的那场地震她死都不会忘记,八点零级的大地震毁了大半个四川,死伤人数不计其数……她没法靠着先知去告诉国家零八年会有一场大地震,所以她只能靠这种方式为自己的家乡和国家出点力,不说避免那场灾难至少要把损失降到最低,所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她非进不可。
  “地球物理学?那是研究什么的,毕业后做什么工作?”三舅母一脸迷惑。她也是正规大学的本科毕业生,但她是学文的,地球物理学,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专业好冷门,比我的建筑学还冷门。”蒲老五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袁书芳,“圆圆,你一个女孩子选这个专业不好,我觉得老师、医生啊之类的职业比较适合你,既轻松又受人尊敬,工资福利也不错。”
  “我已经决定了,到时高考填志愿我只会填这个专业。”对于蒲老五的好意,袁书芳心领,“还有啊,五舅舅,当老师和医生其实一点也不轻松,你还记得你小学时的事吧?碰到你那样的学生,老师可是会操心死的。至于医生,如果是外科医生,一天起码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手术台上,压力大、休息不好那是经常的事,我不觉得当医生哪里轻松了。”
  听了袁书芳的话,蒲老三想了想道:“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努力吧。这个专业其实还不错,你如果真考上,毕业后多半会被分进国家的科研单位到时也累不到哪里去。”
  袁书芳微笑不语,她不知道其他人如何,但是她绝对会比其他人累。
  吃过晚饭,其他人都围在堂屋看电视,蒲老四悄悄扯了扯袁书芳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她跟着他出去。
  走出堂屋,迎面一阵雪风吹来,袁书芳哆嗦着紧了紧棉袄的衣领。两人最后在厨房外的雪地上站定。
  “四舅舅,有什么话不能在屋里说啊,好冷哦。”头顶的雪花落在袁书芳的脸颊上,她激灵地打了个冷战。
  蒲老四左看看又看看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小声道:“你选地球物理学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其实你选择理科就已经够我惊奇了,我记得你说过你以前是学英语的,如果你有难处尽管说,尽管四舅舅现在不是很有钱,但是我会倾尽一切帮你,不会让你这一辈子还像上辈子活得那么辛苦。”
  透过地面的雪光和不远处的电灯光,袁书芳看到了蒲老四眼里的担忧,心里烦恼的同时又轻轻松了口气——四舅舅对她的关心好像没有什么改变。想了想,袁书芳决定告诉蒲老四地震的事,毕竟比地震更离奇的事都告诉他了不是吗?“二零零八年五月,四川汶川发生了一场大地震,四川被毁了大半,死伤人数近十万。我想过匿名给中央写信,可是肯定不会有人相信说不定还会把我当成妖言惑众的人处决。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所以我打算从最基础的东西了解地震,然后进入专门研究地震的研究院……在大地震发生之前,我会想办法倾我之力找出印证地震会发生的蛛丝马迹。”
  “大地震?”蒲老四震惊地后退了几步,“圆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想起那场地震,袁书芳都忍不住想流泪,“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大地分崩离析,城市顷刻崩塌,无数家庭毁于一旦,没有亲身经历是绝对想像不出那场地震带来的破坏性灾难的。”
  蒲老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们一家人为钱、为家庭琐事争吵不休的时候,袁书芳正在为避免一场灾难而努力,突然间,蒲老四惭愧地有点无地自容。“圆圆,我能做些什么?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对了,地震的事,除了我你千万不要再告诉其他人,”蒲老四略带惊慌地对袁书芳道:“我不希望你被别人当妖怪对待或是被国家当作破坏安定的谋乱分子。”
  袁书芳笑着点头,“我明白,除了你我谁都没说。”
  蒲老四长呼出一口气,“那就好……接下来,你按你计划的去做,我也会尽快把药材种植基地发展起来,其它的我帮不了,但是你勘察、研究的时候所需要的资金就由我来支付吧。你都能够重生了,说不定这也是老天给我们四川避免那一场灾难的机会。”
  “嗯。”袁书芳重重点头,“所以我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蒲老三和三舅母已经在成都举行过婚礼,在蒲家举行的婚礼主要是为了告知蒲家这边的亲戚蒲老三结婚了,因此在大年二十八这天,蒲家宴请了蒲家所有的亲戚和附近邻居吃了顿午饭和晚饭蒲老三和三舅母的婚礼就算完成了,从此,蒲老三就算是有了妻子的一家之主了。
  因为三舅母的城里人兼大学生身份,二舅母处处和三舅母较劲,大舅母不敢和三舅母较劲却处处做低伏小,三个女人为了能在老家争得一话之地暗中交锋无数次,让袁书芳恍然间看见了以前写小说时的宅斗场面。
  袁书芳不知道三舅母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但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就觉得她太功利了。蒲家人人都知道杨明杰的家世不简单,但都因为他的冷脸不敢过近地接近他,而三舅母就像勇于撞冰山的泰坦尼克号天天端着张笑脸去接近杨明杰,袁书芳一度怀疑三舅母移情别恋喜欢上杨明杰了。
  大年初一那天,杨明杰向袁爸、袁妈提出第二天回蓬安,袁爸、袁妈有点不明所以,“怎么了?住的不开心吗?”他们在蓬安的时候就说好了等过了大年初五再回蓬安。
  杨明杰一脸无奈,“那个杨玲(三舅母)太烦人了,天天旁敲侧击地问我我家在北京是干什么的,还说她想出国,可是家里没有门路,言外之意就是想让我帮她出国。”
  袁把、袁妈相视一眼,袁妈果断下令,“走,去收拾东西,我们明天一早就走。”
  第二日离开的时候,袁家一家人回去的路上多了一个人——大舅的儿子蒲永清。
  看着那个趴在袁爸肩膀上一脸好奇的大眼男孩,袁书芳头痛地对袁爸、袁妈道:“爸爸,妈妈,你们平时都要忙自己的生意,把永清带去蓬安谁有时间照顾他啊?”
  袁妈叹口气道:“你大舅舅、大舅母都那么求我了,我能怎么办?”
  蒲永清今年才五岁,但是在蒲老三、老四、老五都上了大学的今天,蒲老大非常担心自己儿子的未来——这几年除了蒲家几兄弟,金子山的小学再没有出过一个初中生,蒲老大生怕儿子和他一样过上“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因此袁书芳一家人回蒲家的时候他就打算把蒲永清托给袁妈,蓬安县的教育怎么也要比金子山的老师教的好,所以离开蒲家的头天晚上,蒲老大夫妻几乎是跪在地上求袁爸、袁妈把蒲永清带去蓬安。
  “大娃,二娃,永清是弟弟,你们可不能排挤他哦。你们当年留在老家时大舅舅对你们不错,我们现在帮着大舅舅照顾永清也算是报答他吧,再说大娃你后年就要考大学了,你走了,妹妹和永清也可以作伴啊。”袁爸抱着蒲永清一身轻松,这金子山的教学质量之差,他一点都不怀疑蒲老大把孩子交给他让他带去蓬安的心思,父母嘛,永远想的都是子女。
  “姐姐,你放心吧,你在周口中学读书,永清在红旗小学读书,我会帮着照顾永清的。”拉拉袁书芳的手,袁书铃小大人般地保证,“永清很乖,我很喜欢他。”
  袁书芳揉揉额头,屈服一叹,算了,她帮着照看一些吧,谁叫她当初向四舅保证会亲自照顾大舅的孩子呢,果然,诺言是不能乱许的啊。
051 ...
  回到蓬安,送走杨明杰,袁书芳又全身心投入到了学习当中,她的成绩在蓬安县也许还算可以,但是放到整个四川省一比,想进她中意的学校的机率就会变得很小很小。
  高二下学期开学不久,周口中学以丰富学生课余生活为名举行了第一届篮球运动会,要求整个高中部每个班都要组男、女队参加比赛。这个要求让高中部的师生一片哗然,特别是各年级的重点班,这年月,人人都恨不得眼睛长在书本上,连体育课时间都拿来学习了,除了不喜欢学习的学生有几个人有时间去学习打篮球?
  高二二班的班主任在讲台上苦口婆心地动员大家,下面五十几个同学一脸愁苦,真的不会打篮球啊,怎么组队参加比赛啊?
  班主任一拍讲台厉声道:“一班的两个队已经组好了,我们二班一向比一班优秀,难道你们甘愿在这一点上输给一班吗?”
  袁书芳抽抽嘴角,连激将法都用上了,可是有用吗?当初分科后也不知道怎么分班的,他们班上原来走读和住校的各占一半,升上高二后,班上百分之九十的同学都是住校生,而且还是那种特老实特勤奋的住校生,也就是说高二二班有百分之九十的学生是书呆子,让这群人上场打篮球估计就像让他们跳脱衣舞一样困难。
  班主任威胁、利诱全用上了,可是班上的同学仍旧垂着头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没一个人响应班主任的号召。班主任急得只想抓头发,校长说了每个班都必须组队出赛,他可不想成为被校长点名批评的老师。“你们都不主动报名,那我就点名了,点名的同学每天中午和下午抽点时间去操场练球。打篮球就注重一个个子高,一个身体壮,所以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同学你们组成一个篮球队,李伟,张乐……”
  就这样,高二二班在班主任的强行征召下组成了男、女两个篮球队。
  高二二班十八个女生,除了袁书芳和梅玫因为年龄小个子小被排除在外当个拉拉队员,其余的十六个女生全部被班主任拉到女队去了。
  每天中午,袁书芳吃完午饭后和梅玫早早来到学校看班上的同学练球,一看之下却是笑果百出。男生还好,他们好像天生就适合运动,看别的同学打了一会儿篮球后就慢慢摸索出了门道,没多长时间就打得像模像样了。女生打篮球时放不开手脚,体会不了篮球规则,一摸到球就抱着篮球满场跑,分不清楚该把篮球投往哪个篮筐而乱投也是常有的事……袁书芳在下面看得捶地狂笑,这个篮球运动会正式开幕的时候绝对会让人欢乐到不行。
  许是看戏的袁书芳和梅玫的欢笑刺激了高二二班的女生,她们两人也被拉上了球场,要丢脸大家都一起丢脸吧,但是袁书芳熟练的运球、精准的投篮却吓到了大家……
  陈雁蓬眼珠子快要落地般瞪着袁书芳:“圆圆,你会打篮球?”
  袁书芳摸摸鼻子讪笑,“会一点。”从接触篮球后她就一直没丢下,即使现在学习紧张,每个周末还是会去红旗小学和袁书铃、刘朋坤他们打几场篮球赛。比起一开始要双手抱着篮球往篮筐扔,随着身高的慢慢增长,她的运球、投篮技术都已不是篮球初学者可以比拟的。
  梅玫崇拜地看着袁书芳:“圆圆,你投篮好准哦,比我们班男生打的还要好。”
  陈雁蓬双眼发亮地抱着袁书芳的手臂,“你也加入到队里来吧,有你加入我们一定可以拿下年级第一名。”
  “对,袁书芳,你的篮球打的这么好,有你加入我觉得我们的胜算会大一些。”
  “嗯,我去其它班看了一下,那些女生也和我们一样不会打篮球,而且她们觉得丢脸不想在正式开赛前练一下球,所以我们班有了袁书芳的加入绝对稳拿第一啊。”
  听着班里女生七嘴八舌的劝说,袁书芳望天,她的这些同学心不小啊,居然还存着拿第一的想法,就她们这篮球水准?
  “不说拿第一,至少你的加入不会让我们班太丢脸,我听说一班请了个人每天在花园的篮球场教她们打篮球。”陈雁蓬抱着篮球,双眼锐利地看着袁书芳,“其它班我不管,但是我们绝对不能输给一班。”
  看着同仇敌忾的同学,袁书芳无奈叹气,高二就一班、二班两个重点班,可是这两个班上至老师下至同学彼此相看不顺眼,什么都要争上一争,看来这春季运动会也避免不了成为两个班争斗的战场。
  有了袁书芳的加入,高二二班的篮球训练总算正规了些,这么短时间要训练到熟练运球、标准投篮是不可能的,所以袁书芳详细给她们讲了篮球规则,其余的时间都拿来练上篮、投篮了。
  练习了近半个月时间,周口中学第一届春季篮球运动会开幕了,全校共有三个年级、二十个班、四十个队参赛。
  高二二班女队的第一个对手是高二三班的女队,这个班的队员一上场就引起了观赛人员的议论,因为她们班所有队员穿的都是统一的白色运动服。
  袁书芳用手肘拐拐陈雁蓬,“我们高二年级的有钱人是不是都集中到三班了?”虽然已经是九七年,但一般家庭还是舍不得买那样一整套质量不错的运动服给孩子。
  陈雁蓬一边系球鞋鞋带,一边不屑道:“那是因为我们高二年级的男混混、女混混几乎都集中到三班了。等会儿比赛的时候小心点,三班队员里有好几个都是混混。”
  袁书芳谨慎地点头,这年头的混混到处充老大,和他们讲道理是行不通的,所以一定要防备她们在比赛中使阴狠手段。
  袁书芳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三班的比分刚落后于二班,二班的女队员就被三班的女队员们私下警告了,“自觉点把球交给我们,不然,等会儿比赛完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因为三班队员的威胁,二班的队员们频频失误,不敢抢球,不敢传球,不敢投篮……
  但比赛结果仍旧令人啼笑皆非,因为二班还是赢了,赢了三班两分。
  在厕所换衣服的时候,二班的女队员们个个兴致高昂,“三班的女生怎么那么笨啊,我们把篮球让给她们投她们都投不进,最后被裁判吹了个超时违例。”
  “她们太娇气了,才跑个几步就喘不过气,就她们那样还想打篮球?笑话呢。”
  “要是后面的比赛都这么轻松就好了。”
  ……
  用冷水洗了把脸,袁书芳好笑地想到,这比赛真的让人欢乐到不行,似乎,拿个年级第一真的不是妄想?
  二班男队在第一场比赛时就惨遭淘汰,而高二二班女队凭着二班女生的团结、蛮力以及袁书芳半熟练的篮球技术一路过关斩将,最后终是拿下了年级第一。女生打篮球不讲规则,把球赛变成打群架是每场比赛都会发生的事,因此年级内部的循环赛比完后,二班的女生们几乎都累得、伤得抬不了步。
  二班女队赢得了年级第一名,班主任走路都有风,讲课时也是轻声细语的,对女生们更是嘘寒问暖,让习惯了班主任严厉的同学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运动会之后,喧闹一时的校园又恢复了平静,袁书芳也收敛全部心思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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