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历代记哪张最适合刷武器??我一般是在御管...

主角的手下和后宫
手下当然要是NB的人物,有自己教的,也有自己收服的,因为主人公要建立的是一个新的体系,也就是说一个NB人也不能管很多的事,不管是他的能力还是新的制度的要求。虽然主角的人才很行,但对手还是会有的,慢慢以后的文章会写出来的。
至于女人,数量肯定不会很多,轩辕天说:我只在于质量。呵呵\');
书中的时间 重量 长度单位设定
为了方便阅读,我自己设定下重量,长度计量横的计算。因为查询的结果有很多小数点,又不是整十的倍数。(汉代1石=2市斗,1市斗=13.5斤,1石=27市斤粟。汉代1石为20000毫升,1斗为2000毫升。)
重量---的一斤我把它和现在的一市斤等同起来。重量我尽可能只用“石”和“斗”来计量,石设置为一百斤,10斗为1石,斗为十斤。
距离---用里来计算,这差不多,(秦汉一里=415.8米).我设置为五百米。古代左右脚各走一步,定为长度单位“步”。我将之设置为1.5米。一丈为三米三。
时间一个时辰=2个小时:丑时-1-3寅时-3-5卯时=5-7辰时=7-9巳时=9-11午时=11-13未时=13-15申时=15-17酉时=17-19戌时=19-21亥时=21-23子时-23-1为了写书和方便,书里人物对话都是用我们的大白话。而一盏茶我设置为10分钟。一炷香为半小时\');
第一章 被逼离开
第一章被逼离开
“快,第一小队,第二小队包围上去,小心目标的攻击,他本人SSS级的危险人物,转备好武器,只能用磁光***才能伤到他”在地球中国南方一山中有几十个全副武装的超级基因战士正围着一个不大的山头。正在这时候,一道白色的光柱贯穿天地,整个天空仿佛都在颤抖,天空和地面好像有一个通道。基因战士都被压迫得不能动弹,甚至东东手指都难,胸腔好像被千斤石头压迫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整整过了五分钟。一切才安静下来。光柱没了,压迫感消失了,大家都感到重生了一样。抬头看去,感觉不对劲,眼前被大家包围的山头平了,山尖整个消失了,山平面平整的就像一面镜子。好像它本来就是平的。
“他该不是把时间机器真的做出来了。”在某个房子里有很多人,其中一个看起来是指挥官的人气急败坏地说道。
时间是地球25世纪,人类基因被解锁,寿命大大的延长,平均寿命达到了500岁,这使得人口数量大增,在25世纪初达到了200个亿。地球上的原始能源都用得枯竭了,环境也被破坏得几乎没有一点自然的现象。这迫使科学家全力去研究新能源,同时也迫力去找到宇宙中某个有能源并且能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双手准备。
几十年过去了,新能源的研究没有大的发展,地球的能量来源其根本就是太阳。能开发出来的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已经都开发出来了。但可喜的是食物危机得到了解决,科学家通过基因培植,选出了十几种几种能在浅海大量种植的可食用的植物,尽管口味不怎么样,但危机解决了,不是吗?人类的航天技术在短时间也得到了高速发展,通过不懈的努力,宇航员发现了几颗有能源的星球,但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却迟迟没找到。在这几十年中有俩个疯狂的天才科学家提出了时间和空间穿越的理念。并且还真的被他们研究出了很大的可行性。按照他们的说法。一旦成功,人类可以在不同的空间直接穿行。只要知道具体的空间坐标。那样就可以省去很多坐飞船在宇宙中航行的时间。一旦发现新的星球。只要定下坐标。人类就可以直接在俩个星球间穿越。而不要坐漫长时间的飞船。这为以后人口转移创造了可能,因为人类在宇宙中的探索已经进行了相当远的距离。
他们提出的理念受到了政府的重视,在经过全球的精英共同研究六十年,终于都成功了。不,应该说是只有空间理念成功了。因为只有空间穿越得到了证实。从地球的北极穿越到南极只是五秒钟的事情。而时间穿越没有。只是理论上能成功。并且按理论时间穿越需要的能量太大了。穿越的时间越远能量需求越大。而且只能穿越到过去,稳定性没得到肯定。更重要的是每次时间穿越,按照那疯狂的科学家的说法是,你穿越过去,回来的时候也不是同一个时间层面。同一个空间存在着数不清的时间层面,在没有得到干扰的时候都是同步进行。可一旦得到干扰。那个层面的发展就已经不是我们能预料的了。而且不同时间科技不同。能过去不一定回得来。
所以这被无情搁置了。因为在政客的眼中这是没有利益的东西。不过全人类的看法也差不多。现在在怎么差也是高科技时代。到过去你不一定适应,就像要你一下从用电灯到只能用煤油灯一样。而且要有钱买穿越所需的能源。能买得起那么多的能源的人在现在生活的很好他们不会发疯了到过去的年代受苦,想去是无奈的人都没钱买能源,要知道二十五世纪。能源已经和已经人才一样重要了。当然是在没找到新能源或者新的星球之前。
看着眼前的平地,回想刚开始的波动。所有基因战士都呆了。这需要多大的能量啊。“幸亏我们都没来得及靠近,要不也会和这山头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场的战士心理都同时刑期这念头,要知道他们都还没活到生命的十分之一。还没活够呢。
二十五世纪,人类已经把全部的基因开发出来,生命得到延长,平均有五百岁。并且某些人经过改造还能有一定可能开发出特殊的能力,像控制火,控制水,飞行,巨大的力量等等,当然这也有特殊的,只要有钱,经过特殊的改造那是一定能开发出特殊能力的,而这些人大多数都成为了地球联盟的守卫战士。在全球只有极少数人没有经过基因改造,一种是弱智的乞丐,一种是某些古老的家族。弱智基因改造是浪费,而古老的家族那是他们有自己的方法,他们相信通过他们自己的方法来激发潜能比基因改造要好,而且危险没那么大,尽管见效慢一些,事实也正是这样。
轩辕天。也就是之前被基因战士追捕的人。他是一个大集团的所有者,因为某原因被全球通缉。躲躲藏藏十几年。终于在地球联盟研究出一种特殊的追踪器之后。被找到了。通过一路的追逃。没办法的他逃回了家族的圣山。通过一年前终于准备好的时间机器逃跑了。本来他想这他用不上。或者是希望永远都用不上。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轩辕天,他回到圣山关闭了所有的通道。把自己早先准备的东西全部放到自己手指上的轩辕戒中,把自己在地球的公司所有权通过特殊渠道转给了张紫嫣,把地球上的武器和能量研究所和绿星球上的研究所转给了轩辕承云。这是自己买能量所剩下的了。不过因该还是地球联盟最大的公司。
张紫焉是他的女朋友,可是为了不牵连她,在最后的一年在他知道联盟研究出了追踪器之后,他们俩一直没在一起,连联系都没有,无奈啊,轩辕承云,是自己的堂哥,一个智慧若妖的人,因为不服自己,在家族被联盟摧毁之后,只留下他们俩个,他还是想单独报复联盟。
10987...穿越机在倒数,轩辕天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嫣儿,希望你幸福的生活下去,”轩辕承云,以后你一个人战斗了,我不能再暗中给你掩护了,不过这不要我担心,你那样一个妖怪,只有别人担心的份,并且以前联盟也只知道我的存在。所有的报复行动都以为是出我的手笔。
无终,天空中电闪雷鸣,那一道道闪电就像神龙一样不停的在天空穿梭,奇怪的是没有云层的覆盖。但那股压迫感使得人心理憋得慌,透不过气来,那压力再加一点可能下一秒就能使人崩溃,从灵魂里崩溃,诡异的是天空中的闪电好像就点集中在离无终城不远的一座大山,名叫虎啸山。
像是酝酿足够了,一道巨大的闪电直接贯穿天地落到了山巅,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是上苍在发怒。其实从开始电闪雷鸣到最后的巨大雷龙只有十分钟不到,但人们感觉过了十年百年。
“我在那里”轩辕天感觉自己像是从火坑里出来,又像是被暴风吹过,浑身是伤痕,特制的太空服都被烧焦了。全身无力,感觉了下,还好,全身零部件都在,只是体内轩辕内力空空,不过好像盘古金身决练到最高了,一下提升了俩层。本来轩辕天一位还要苦练二十年才能练到第八层,第九层还要靠运气。身体的具体情况还是等自己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年代才去修养了,想来也不会出很大的问题。
轩辕天,拍了拍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回想了下,在时空机启动后,一切都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要知道之前就没人试过,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尽管准备得很充足了,但还是受了很重的伤,这还是自己练了家族的轩辕心法和盘古金身决。在最后的一分钟,轩辕天感觉自己为了护体把内力都用完了。只能靠盘古金身来扛,特制宇宙服在时空风暴的破坏下好像比瓷器都脆,盘古金身也被破坏得能看到骨头了,要知道轩辕天把盘古金身决练到了第七层,是家族俩千年练到最高的人之一。在二十五世纪,只有为数几种的武器才能伤到他,而且基本都是大规模的杀伤武器。在最后的关头,轩辕天自己都快放弃了,盘古金身被完全破坏。内力耗尽,想起秘诀中第八层和第九层里最常提到的一句破而后立,死马当作活马医,他运起第八层的盘古金身决心法。同时他自己都没感觉到他身体里另外的一种心法也同时运行了起来,速度相当的快,和盘古金身决有着某特殊的联系,而他也发现盘古金身决能量的颜色好像不是秘籍说的紫色,而是乳白的,带点透明。这时候他根本就没时间去想这些了,能挺过去就万岁了,最后的时刻他晕了过去,要知道在以前,用巨大的力量敲轩辕天的脑袋都不一定能使他晕过去,可见时空风暴的可怕。
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轩辕天发现自己躺在一山顶,四周都是树木,大概是山顶,都长得不怎么高,往山下看去,风景特别的好,看得使人心旷神怡,不自觉的吸了下鼻子,空气好新鲜。这是二十五世纪不可能感觉到的,就这点轩辕天能肯定自己来到了古代,穿越成功了,自己准备的能量按时空理论足够自己到黄巾起义那一年,可是,这时候,他自己都不会相信他来的一定是汉末。要知道时空理论里提到的时空风暴也没有那么可怕,换一个人的话肯定翘辫子了。
忍着巨疼把烧焦的航空服从身上扯下来,轩辕天从轩辕戒中找出药物涂在伤口上,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找了套自己准备的古装穿在身上,感觉下,还行,要是身上不疼就更好了,吃了点东西,内力还是没有一丝,只能慢慢走下去了,站在山顶看了看,直到看得眼睛都酸了,才看到几十里之外好像有间茅草房。自己鼓励鼓励自己,走。。
看山走死马,何况轩辕天还是伤号,走到天黑,他只能停止了,因为他听到了虎啸,忽地反应了过来,古代不比二十五世纪,那时代,山中老鼠都没几只,古代山中猛兽很多。自己身上有伤,内力没有一丝,轩辕天有点明白中国的一句古话,虎落平阳啊,费了很大的劲才爬到一棵巨树上面,伤口有些又裂开了,疼得他不停的吸冷气,自从他盘古金身决练到第三层他很少有感到疼痛了。这次把他前几十年的疼痛都补上了。看了看周围,没感觉到危险,轩辕天吃了点东西,然后准备睡觉休息。太阳完全不见了,天黑了下来,现在大概是夏季,树木叶子很多,在林子里就更加没光线了,轩辕天在他自己做的简易藤床躺下,刚要入睡,忽然他听到了一声震天的虎啸。恩,大概是虎啸,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声音比他以前的地球动物园听到的虎啸声大十倍不止。而且离他的距离不是很远。…
第二章 金色巨虎
“吼”轩辕天听着声音离他越来越近,换句话说就是直奔他来的。那虎啸声里带有恐吓的意思,在声音传来的同时刮来了一阵风,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龙从云虎从风,虎啸的声音虽然响亮的程度没开始的雷鸣声大,但还是传出了很远很远,时间过了十几来秒,轩辕天听到老虎来到了他所藏的树下。
没月亮的晚上,人的视力大降,普通人基本不能看到什么东西,轩辕天现在比普通人好一点,如果内力还在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他用意念感应,能感应周围一百米的范围,老虎来到他的附近,他能感到,这老虎有以前看到的骏马高大,绝对比二十五世纪看到的西伯利亚虎大多了。在二十五世纪,轩辕天除了修炼就是报复,在空余时间,他看的书籍种类不是很多,不过其中就有一本厚厚的名叫《地球动植物介绍》其中的介绍涵括了五千年来有记载的所有物种。这老虎,轩辕天根据书上所说的把它归纳于变异虎种。具体是什么类型的虎种,那就要看是什么颜色什么体型。
老虎来到树下,吼了一下,轩辕天感觉就像是在耳边放了个炸弹,本能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一树枝,要是在以前,他可以用内力隔离声音,这样的虎啸对他来说是小儿科,但现在他只能直接的完全承受,脑袋里嗡嗡直响。像有N只蜜蜂在耳边飞,已经是高高高手的他竟然有点全身发软的迹象,他使劲的抓住树枝,不使自己掉下去,尽管是自己最虚弱的时候,但也可以足够说明这虎啸声的可怕,幸亏他选择树的时候,没有因为身上的伤口而选择一棵小树,他所藏的树很是高大,树的直径有块一米了,所待的树杈离树下有十几米。“幸亏老虎不会爬树安全问题暂时不是问题,等老子恢复了一成的实力,看我吃老虎肉”,轩辕天狠狠的想道。
过了一会,这老虎它大概也感觉到奇怪,以前它吼一声,树上的鸟啊,猴子啊都是不能动直接掉了下来,而这树上的“人”还是没掉下来,这使它很是不高兴,早些时候电闪雷鸣,大山里的动物都躲在洞穴里或者就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着,毫无反抗之力,只有它能扛住雷鸣的威压跑了出去,很没面子的一直跑出了一百多里,直到它感觉没有打雷了,才慢慢跑了回来。要知道这整座山脉都是它的领地,自从几年之前它来到这把这山中的老虎打败。把整座山脉的肉食动物都赶了出去,今天被吓了出去,跑得累了,心情本来很不爽了,回来的时候,它闻到了陌生的气味,这怎么了得,在它的意识里这是有对手趁虚而入。岂有此理,这是在挑战本虎王的威严。不能原谅。
“吼”。虎王继续发泄着怒气。那想到,这树上的人没有被吓下来,抬头看了下,也不是没效果,最少看到那人抓树的手在流血,把树枝抓的紧紧的。可恶的是本虎王还没没长大,还不能爬树,在自己的记忆里,本虎王是能爬树的,在虎毛***全部变金黄成年的时候,不像别的小老虎那样不能爬树,抬头看了看,继续吼。
金色老虎为了自己的好心情,接连的吼叫,而轩辕天在树上就痛不欲生了,他都怀疑自己的耳朵还能扛多久,反正现在他除了嗡嗡声就是虎啸声,身体发软的症状倒是消去了不少,大概是适应了,毕竟是高高手呢。为了不出意外,他的手还是抓的紧紧的。管他受伤的伤口在流血没有,命最重要,他本来想休息回复点内力。但树下的老虎就好象和他作对,不停的吼,根本不给他机会,“看你还能吼多久,最好吼道到你嗓子哑了”轩辕天同志郁闷的想道。但是接下来的一小时,他失败了,这老虎明显有不低的智慧,它也不是总吼,但在看到轩辕天快放松的时候就来一下,好像看到树上的人紧张,它的心情能好点。其实也就是那样,一句话,他们耗上了。
“龙游浅水遭虾戏啊”轩辕天不由的感叹道,尽管在二十五世纪,地球已经组成联盟里,他还是认为自己是龙的传人,而他自己臭屁的认为自己是人中之龙。他现在全身是伤,内伤外伤加心理上的伤,要它自然恢复,那不知道要多久,想运行功法,但下面有个高音炸弹喇叭,虽然轩辕心法讲究泰山崩于而面不改色。但现在是自己最低状态,一个不小心走火入魔,那就凄惨了。
想来想去,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先耗着”轩辕天想道。过了大概四个小时。他的精神状态变得很不好。之前是被基因战士追悼圣山,之后经过时空风暴,现在又被老虎欺负,雪上加霜再加冰了。
精神有点恍惚,轩辕天不由想起了他的过去,他从小被选为家族的继承者,因为他那一代只有他适合练轩辕心法。这是家主的第一标准,当然还有得到轩辕戒指和轩辕剑的承认。从小接受比家族普通成员十来倍的教育锻炼,为了家族的轩辕心法得到传承,为了家族的荣耀,他忍受了很多很多痛苦,武学方面,他不止要练轩辕心法,还要练盘古金身决,轩辕心法是传承,盘古金身决是祖宗从蚩尤那抢来的,这俩功法对修炼的天分要求都很高,一般的人即使拿到了也不能修炼。特别是轩辕心法,只有轩辕家族直系血脉中的人才能修炼。而在轩辕圣山在汉末被人破坏了之后,每一代都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能修炼,要知道到了二十五世纪,家族的人员已经发展到了百来万人。到他这代就只有他一个能修炼。而上代家主已经俩百岁了。按族规是要退居当长老的了。而其他的家族成员没特殊的要求,能随便选择。家族收藏的武功秘籍那是相当的多,这是几千年家族里自己人创造的和收集别人的结果,或者和别的人一样选择基因改造。盘古金身决没有血脉的要求,但是它对人体的要求很高,也基本是一种拿到手也不能练的东东,即使能练也很慢,见效太慢,特别是在天地灵气向当地的二十五世纪地球,只有那几个古老的家族一些中药秘方,通过花大量的金钱才能进行,不过它的威力是当时地球上所有心法里能排名前三的。轩辕天从五岁到十五岁一直在修炼,在家族发生大变故的时候他还在圣山里修炼,之后的十来年他一直都在进行报复当中,修炼也相对慢了下来。
正在轩辕天魂游天外的时候,我们威猛的虎王又来了一声,“吼”把他惊醒过来,这情况不妙啊,在风暴中失血过多了,体力消耗过度,内力全部消失了一样,继续下去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更不用说对以后的修炼了,怎么办,怎么办…轩辕天很是焦急的想道。
能有什么办法把这该死的老虎赶走呢,用武力,暂时没有,用商量的,老虎可听不懂。仔细的检查了下身体,这情况再继续三个小时,伤害可就是很难治好了。再想想,再想想,一定能想到办法的,一定能想到的,轩辕天想道。
大概是传说中急中生智,他想到了,轩辕戒指中有一本厚厚的用很特殊材料制成的书籍,自己所有的书,就这本没来得及看完,一是没时间,以前一直忙着报复,二是里面的内容太难懂了字体难认,这还是教他古文体的长老特意栽培的情况下。在他要从圣山出来的时候,发现前族长把轩辕戒指留在了轩辕殿,从他出山和轩辕戒指里族长的叙述,他了解到可能就是这本书导致联盟对轩辕家族的灭杀。
费力的拿出一照明灯,用嘴巴咬着,一手拿着书籍,幸亏书籍不是很重,这和它的体积不相符合,一手紧紧抓住树枝,一页一页的翻动,一句一句的看着,生怕漏过了救命的方法,在刚打开灯的时候,不出意外的,来了一声虎吼,大概也知道发生了它不了解的事情,接下来的虎啸声密集了许多,这是双重考验啊,要集中精神,又要防止虎啸声,时间在翻书和虎啸声中过去了俩个小时,大概是被压迫的,轩辕天发现自己对这特殊的难懂字体的认识更加的深入了,要知道轩辕天的智商相当的高,在二十五世纪都能算得上是天才中的天才,那时候是信息爆炸时代,人类的大脑平均进化到已经开发百分之八。在以前看这书的时候他是半认半猜的,看得相当痛苦,大概相当于小学生三年级的水平,现在怎么也相当于初中生了。能简单的理解字句了。对字句的理解加深,书也看得快了许多,时间又过了半小时,其实这时候轩辕天已经忘了三小时的事情了,他完全被书里面的东西吸引住了。要不是为了救自己,他还想更加的了解。好好细读。忽然间轩辕天脸涨红了起来,好像一下子从失血过多中好了过来。
“有救了,有救了”轩辕天不由自主的喊道,下面的老虎被吓了一跳,接下来来了声更加厉害的虎啸。
第三章 百兽图谱
把《皇极决》翻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对了这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书名叫皇极决,名字很臭屁。还是轩辕天对着字体比较理解的时候才真正认出来的,以前只认识一个诀字还是猜的,不过也是研究得少的原因。)轩辕天看到一个新的篇章叫万兽图谱。里面有对各种动物的介绍,有和动物沟通的方法,有控制动物的方法,等等,书里面介绍,与动物沟通需要有比较强的意识力,而控制动物则需要很强的精神力,记得,是很强。轩辕天通过短短一分钟的决定,学习与动物沟通的能力。因为只要意识力强的话,这秘法初成只要很短的时间
在学习这特殊秘法的时候,我们可以看到轩辕天的变态学习能力,经过十几分钟的了解,他就很自然的进入了修炼了,那熟练程度就像他以前修炼过一样,也幸亏这秘法不像内力的运行,要不轩辕天肯定会很杯具,过了几分钟,他睁开了眼睛,一道亮光从他眼睛里射出来,要是有人和他现在的样子对视的话,肯定会发现他眼睛会发光,没错,就是发光。接下来就是试验了,和树下的老虎交流,这是一个技术活。没办法,硬着头皮进行。
通过意识力,眼睛盯着老虎,嘴巴里不停的发出低沉的虎啸声,树下的虎王这回是真的被吓着了。树上面竟然发出了同类的话语,本来都趴下了的身子被吓得站了起来,本能的回答过去,不过这虎啸声明显不是同一个级别的。接下来就是话剧表演了,一声声的虎啸声从树林里传出来,轩辕天这时候感觉很是奇妙,他感到自己就是一只老虎,和老虎眼睛对视的时候,通过秘法,他能懂得虎王虎啸声的意思,自己嘴巴里也接着发出虎啸声,在他的意识里他是在说话。
“你是谁,来自哪里?”“我是金虎王,来自很远很远的北方,你是谁,”“我是上天派下来做事的,白天的雷鸣声就是我下来的时候,不过我不小心被对手偷袭受伤了”。我们的轩辕天同学开始了对小虎王的欺骗。“你是天上派下来的?天上在哪里”杯具了,金虎它很小就离开了父母,在它的传承记忆里只有金虎的技能。所以轩辕天同学的第一次欺骗没成功。“天上啊就是天界,是修炼很厉害的人呆的地方,我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修炼成仙,今天到下届来做事,刚电闪雷鸣就是我打开天界的通道。但被对手偷袭打伤了。”“哦,那你很厉害很厉害,怎么还怕我呢?”轩辕天同志又无语了。“我是在上面休息,顺便养好伤,你一直在下面乱叫吵得我不能好好休息。”小金虎暗道,明明是怕我,还不承认,不过为了不出错惹麻烦,接下来就不吼了,反正正好吼累了,去搞点夜宵吃吃。“哦,那我接下来不吼了,你休息,休息好了就离开我的领地”吼完,小金虎王跑开了。
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了,轩辕天长长的吁了口气,一股疲惫感挡不住的袭来。从轩辕戒指里拿出另外的一件衣服,(他总共就准备了俩套古装,)盖在身上。沉沉的睡去,当然,睡之前用绳子把自己绑在了树上,即使自己被虎啸声突袭也不会掉下去。都说在人最脆弱的时候都会想起关爱自己的人,这次是轩辕天二十几年来睡得最香的一次,在梦中他梦到了父母,梦到了教导自己的长老爷爷。梦到了自己最爱的女朋友,在梦中自己和紫焉结婚了,和爸妈长老爷爷生活在一起。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睡梦中,轩辕天的脸上露出了张紫焉认为最帅的笑容,其实就是最真实的笑容,忽然听到一声巨大的雷声,父母,长老爷爷都消失了,紫焉也消失了,轩辕天疯狂的跑动中,他大声的呼喊他们的名字,到处寻找他们的踪迹,可就是没有踪影,在不停的呼喊中,他好像又看到了紫焉的身影,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可就在这时候,一道刺眼的光线照到他的眼睛,同时又来了一声震天的雷鸣。
“这是在哪里,紫焉呢”睁开眼,轩辕天慢慢的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了,抬头看了看,太阳光从树叶的空隙中射了进来,有点刺眼。“原来一切都是梦啊,”一声虎啸从山顶传了过来,原来雷鸣就是这破虎在乱叫啊,松开了绳子,站在树桠上,稍微活动了身体,感觉比昨晚好多了,身上的伤口都开始结疤了,顺利的话不用几天就可好了,内力有了一丝的感觉,尽管和以前是天上地下的区别,但比起昨天真的是好多了,有了开始,内力的恢复会慢慢加快,内力恢复了,伤势就会好得快。轩辕天是个乐天派的人,不管是什么困难的情况,他都能保持斗志,何况现在在树上还没有什么可以危及他的人身安全,昨天的危险期已经过去了。老虎再打扰也只是多加几天的恢复时间而已。
从轩辕戒指里取出食物和水,“看来要省着点了,要是老虎还来骚扰的话,食物就有点捉襟见肘了,”当时准备的时候轩辕天还是多准备了些喜欢吃的,因为他当时认为以自己的身手,到古代随便打点猎物还不是手到擒来,哪知道是这情况啊。啃了点浓缩食物块,喝了口水,慢慢坐下来运起起来,当然留了一半的心神在外面,虽然效果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是安全。轩辕天以前练功的时候都是轩辕心法和盘古金身决同时练的,这是他个人的秘密,因为长老警告过说,这相当危险,但他感觉没什么危险,反而有不小的促进作用,今天他和以前一样运行起功法,过了一会而,他睁开了眼睛,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点差异。难道真的危险。只是现在才表现出来?接下来,他慢慢的运行起来,同时内视,他发现俩功法都没错,也没有冲突的迹象,这是怎么了呢,轩辕天想道,再次仔细观察了起来,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发现了,盘古金身决的能量怎么变成透明了呢,好像还有一运行图线和盘古金身决的运行图线成表里关系,加快运行,恩,感觉比以前的效果还要好,本来在分神的时候效果只有全神贯注的十分之一,现在竟然有以前的十分之六了。这是怎么回事?在仔细观察那运行线路,发现是自己以前从皇极决最开始的总纲里看到的,当时只是看了看,并没有修炼,那想到现在竟然是这样的了。拿出《皇极决》书来对比,经过再三的确认,正是那运行图线。加快速度,感觉从没有过的舒适。管它呢,没发现什么坏处,反而发现了好处,暂时一起修炼,而且现在发现盘古金身决不要很特意的驱使,它会自己运行了。真是否极泰来啊。
还没高兴太久,一声虎啸对着他所在呼啸而来,小金虎王看到他还没有离开,看来是有意见了,看来还的一番交流。不久一老虎进入眼帘,这是什么样的一直老虎啊,据轩辕天目测。金虎身长有三米,身高有俩米左右。金色的虎毛在早晨的阳光照射下很是好看,比起二十五世纪人工制成的仿造皮好要好看,|(二十五世纪的老虎有几只,还是克隆出来的,真的兽皮那是不要想了,那些富人就想办法弄些人造的装装门面。)虎头上的那个王字也是金光闪闪,像是鎏金上去的。短时间内轩辕天陷入了痴呆状态。还是小金虎同志好,一声虎啸就把他治好了。接下来又是一阵子交流,虎啸话剧又上演了。
“你怎么还没走啊,还不走,小心我发怒,叫隔壁山的猴子把你赶下来。”小金虎王看来还是很有头脑的,会恐吓了。“我的伤快好了,我在练一很强大的法术,等我练好了去打我的仇人”轩辕天也吼道。“那你还要多久?我不喜欢领地里有陌生的动物”小金虎道。“你不吵我的话,只要一天就好了,你吵到我的话那就要多呆几天了。”“那好,我再给你一天时间,还有我那是练嗓子,为了家里干净,我停一天就是了。”“谢谢了”“对了,要我给你抓只兔子么?还是獐子?给你吃,他们的肉很嫩的。就是有毛”“谢谢。我自己有东西吃”
小金虎王还是蛮守信誉的,接下来一天都没有练嗓子。轩辕天可以安静的修炼了。因为有了新的功法的相辅相成,其效果比起以前来那是相当的棒,还没有一天,内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其他的短时间是好不了,只能慢慢来了,不过对身体对以后的修炼是没影响了。到了下午,他收功,吃了点食物,感觉了下身体,恩,好了许多,实力有以前的六成了。那出轩辕戒指里的武器,这小金虎王是没威胁了。接下来干什么呢,赶路还是下去和小金虎王交流下感情?
对了,还是看,之前没怎么深入看都已经把自己吸引得不行了,说干就干,迫不及待的拿出书来,这回仔细的看了的封面,三个大字像是用武功招数雕刻上去的,凝神看去,感觉一把利剑向自己刺了过来,吓得轩辕天差点把书丢了,还好,在一动手眨眼的时候,那锋利的感觉消失了,再看上去,那三个字还就是那三个字,很普通,但在轩辕天用意念看的时候,那感觉又来了,赶紧移开。翻开书,最开始印入眼帘的是皇极决的总纲,字数不多,但以轩辕天高高手的眼光来看,这好像把天下的武学都包括了进去。写这书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这要多高的境界啊。特被是最后的三分之一,轩辕天完全不能理解,这就不简单了,以轩辕天的境界,地球上的武学没有不能理解的,而这又不可能是乱些上去的。再看看,还是看不懂。不看了,还是看接下来的。
接下的内容轩辕天还是能看懂的,不只这样,他感觉这里面的内容都是很精辟,对现在的他很有好处,许多武学上的问题都在对证中得到很好的***,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有句话说,殊途同归,说的没错,看了这么就,轩辕天感觉到这武学和地球上的武学有关联,但又有很大的区别,但修炼到高的境界都是一样的惊天动地,不可思议。几个小时过去了,但轩辕天还只看了俩页,这不是因为他看不懂,而是因为这书里面的内容太深奥太精辟了。往往一句话都能得思考许久才能得到真正的理解,而有可能这并不是最终的真正意义。这样下去可不行。这要看到什么时候,以后再看。翻到之前联系过的百兽图谱,轩辕天仔细的研究起来。之前的初略领悟都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用途,这回可得深入认真的修炼下,看能不能把这小老虎骗走。嘿嘿,轩辕天邪恶的想道。
第四章 诱骗金虎
认真的看百兽图谱里的内容,和上次的感觉有点不同,毕竟上次是在压迫的情况下修炼,没来得及仔细体味,这次轩辕天整整花了俩小时来看那不多的内容,感觉自己对这与百流的秘法了解了八成了,控兽秘法领悟了五成。而上次最多了解三成。并且只有一种。这使得他不由得兴奋起来,接下来是修炼了,毕竟试验是检验的最好办法,这与流的秘法最主要的是意念力的运用,而轩辕天修炼的轩辕心法就有对意念力的修炼作用,二十几年的修炼,以他的天份,现在轩辕天的意念力已不可小觑。运用起来就简单多了,控兽秘法则需要精神力的支持,而轩辕心法除了内力第二的修炼就是精神力,所以这与流的秘法和控兽秘法感觉就是为轩辕天所准备的,运用起来,有如臂使。
与流的秘法因为之前修炼过,这第二次的修炼尤其的顺利。感觉威力比上次要大很多,上次的交流,是因为小金虎王的智慧还是有那么一点的,要是换一小小兔子,那只能对牛弹琴了。而这次,他感觉他已经能和大多数的动物进行简单的交流。至于控兽秘法,轩辕天修炼是修炼了,但没有交流秘法那么的顺利,最起码没那么大的收获,毕竟一个是和缓的手段,一个是强加的手段。现在控兽手段他认为大概能控制一些小动物,至于小金虎王那就别想了。肯定是不行的,最少短时间是这样的。毕竟修炼时日还很短。感觉光线有点暗,天已经快黑了。在疗伤和修炼中一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为了不受小金虎的骚扰,轩辕天和小金虎交流了起来。请求再留一个晚上,这次的交流进行很顺利,因为这次小金虎感觉是和一个真正的同类在交流,虽然它也知道不是这样的。但感觉就是舒服,所以小金虎王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这就像聊天,你肯定更喜欢和一个和你相同口音的老乡聊天而不是和一个用生硬普通话的人聊。)晚上,轩辕天从戒指中取出为数不多的食物,吃了一点。因为伤势稳定下来了,人的精神也好多了,他坐下来打坐,修炼起来,就当休息了。这是他前二十年的习惯了,先是修炼轩辕心法,盘古金身决,皇极决,一心多用这对他很简单,特别是集中功法都成为了本能自己会自动运行了,只不过这样打坐效果会好很多。到早上寅时的时候,天还没亮,轩辕天从修炼中醒过来,感觉全身舒爽,精神从来没有过的好,这皇极决的效果加的不是一倍俩倍,最起码是五倍,想想就兴奋,以前,轩辕天的修炼速度在家族里是最快的了,现在这速度可是无法形容了,因为以前他的修炼速度在家族里被形容俩千年一遇的天才。而且现在的修炼他感觉到不只是速度快,而且威力也大一些。接下来修炼百兽图谱的秘法,现在正是最佳状态,看修炼效果怎样,果不其然,轩辕天感觉修炼的效果比白天修炼要好很多,特别是控兽秘法,他感觉到只要再给他几个月的时间,他控制小金虎的可能不是没有的。这不是夸大,而是自信。而轩辕天的自信从来没使人失望过。继续修炼,先把交流秘法练到大成。轩辕天想道。不能控制小金虎,最少也要和它做朋友。而且轩辕天也不想控制它,因为他感觉小金虎很有智慧,而且会不停的增长。
天又要亮了。在天边射来第一道阳光的时候,山顶也传来了震天的虎啸声。轩辕天也醒了过来。感觉这与流秘法已经达成,难道这秘法很容易修炼?其实不然,这是轩辕天本来就有了很好的基地,就像高屋建瓴。水到渠成。换一个人就肯定不是这样,即使他修炼的天份也很高。由于修炼有成,心情高兴,轩辕天也扯着嗓子吼了起来,他的声音响度没小金虎的大,但其穿透力却是超过了,像龙吟,绵远悠长,声音穿透了虎啸山传出了很远很远。
听到了这啸声,金虎王没有发怒,只是跟随着吼了起来,好家伙,传说中的虎啸龙吟在今天的虎啸山实现了。满山的动物都瑟瑟发抖,向他们的王给予最高的敬意。半响过去了,啸声终于停了下来,轩辕天感觉心胸舒爽,像把一切的负面情绪都发泄了出去,难怪小老虎这么喜欢虎啸,轩辕天想道。
想起了今天的目的,他开始准备话语准备和小金虎交流起来,“金虎,我今天要离开了,你和我一起离开么?外面很好玩的哦”轩辕天开始了最简单的利诱术,“外面我去过,不好玩,那些人看到我都拿着东西打我,虽然打不过我,但很烦虎的。”小金虎答道。“那是你没有人和你一起,别人以为你是要伤害他们啊,而且你想啊,你始终呆在这么小的一个山上,多没前途啊。外面的世界很大的,很多有趣的东西你肯定没看到过”再次利诱。“真的么,外面的东西很有趣,有好吃的么,这山的确是小了点,我以前呆的地方那才叫大,不过被别的虎抢走了。”“那是当然了啊,很好玩,很多好吃的东西,你肯定没吃过,最起码肉都是没有毛的不塞牙齿。”轩辕天这时候面露笑容,极像骗小孩子的怪叔叔。“真的么?我和你出去,别人不会打我”小金虎再次确认。“是真的,我就说你是我养大的,不会伤人的。”轩辕天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紧张,因为这小老虎已经有一定的智慧,有它自己虎王的尊严。“好的,那你下来,和我打一架,要是打我不赢,出去别人打我还要我保护你,”小金虎很聪明的想确认?者之间的武力值,
轩辕天听到这被下了一跳,当然不是怕这老虎,而是为这老虎的灵性吃惊,别的动物只能简单的交流,而这老虎是真的能在思考了,没有犹豫什么,轩辕天跳下树来,十几米的高度对伤好了大半的他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小金虎这时候也看出来这人不简单,这么高它都不怎么敢随便跳的,转身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很快就来到山顶另外一边的一平地上。它也很聪明,现阶段它不会爬树,所以来到的地方没大树,地势平坦。对自己有利。停下身来。“可以开始了,”小金虎说完这句就准备开始了,“吼”身体忽地开始变得高大起来,这时候,轩辕天才发现,这老虎的不同了,刚开始带路的时候,自己还在为老虎的灵性吃惊,这老虎的高度比自己稍微矮一点,现在战斗的时候竟然变得比自己还要高了,要知道轩辕天身高可有195公分的。那么现在小金虎的身高有俩米了,这是怎么样的一个概念,前天在树上是目测有这么高,当时自己心里都没怎么确信。已经不能叫小虎了,而是巨虎,虽然金虎说它自己还没长大。看到对面的金虎有点不耐烦了。“吼”来了声更大的虎啸,“恩,可以开始了”轩辕天说道。这场面有点怪异,一人一虎,像俩武林高手在PK。互相盯着与金虎相比轩辕天怎么看就是弱势的一方,金虎不算尾巴就有三米长,加上尾巴有四米长。和别的老虎只有三招不同,金虎全身都能当作武器,虽然身子很大,但一点都不笨重。
轩辕天也是为了看看金虎的武力值,这么大的老虎,以它的吼声都可以先把对手吓软了,再加上区别于一般老虎的战斗方式,金虎的战斗更加犀利,更加具有威力。当然这对轩辕天的威胁不大,很是轻松的躲开了金虎的进攻,大概战斗了五六分钟,轩辕天已经看出来金虎的战斗力,大概有四五个二十五世纪那些加强的基因战士的战斗力,这已经很不简单了。除非它还藏有绝招,要是这样这金虎的灵性就更加令人吃惊,能成精了。好好教导,基本可以把它当人一样,会思考的老虎,想想就觉得怪异。二十五世纪地球上,据科学家的研究只有几种动物能简单思考,老虎不在这几种动物之内,轩辕天认为那几种动物的思考肯定没金虎的这么“强悍”。金虎当然没有藏有绝招,按它自己的话说是现在还没长大,传承记忆里好几个招式不能使用。
金虎把所有的招式用了好几遍,确认对面的人不是侥幸躲过去的。不过它还是没放弃自己的原则,“吼你怎么一直在躲,不敢和本虎王正面战斗?”金虎吼道,轩辕天这时候也确认金虎把能力都是出来了,不在观察,正好金虎也不耐烦了。好,那就结束,只见轩辕天像金虎扑了过去,那速度像闪电一样,在空中留下了一道身影。传说中的残影,在金虎吃惊的眼神中来到它的面前,虽然金虎很灵活,但那也是相对的,在轩辕天这高高手面前,那是菜鸟一样。在金虎身体还没来得及闪开的时候,轩辕天一只手放在了金虎的脑袋上。一用劲把金虎按在地上。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任凭金虎怎么挣扎,把它吃奶的力都是出来了,轩辕天就是纹丝不动,它自己的虎脑袋也还是贴在地上。金虎的眼神由刚开始的发怒到后来的震惊再到最后的恐惧。“难道他真的是那什么仙人,虽然我不知道仙人是什么东西”。小金虎想道,它也看出来轩辕天没有伤害它的意思。在几番挣扎没效果的之后,他俩几乎同时吼了出来,“服不服,以后和我一起出去混,肯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这是轩辕天的吼声,“好了好了,我打不过你,以后和你出去都听你的”这是小金虎的服软声。
“吼”小金虎和轩辕天来到了山顶,因为要离开了,金虎有点感伤,大概是感伤,怎么说也在这生活了几年了。在山顶吼了一阵子。一人一虎准备离开,离开的时候很简单,金虎可没有什么行李,来到山顶洞穴金虎住的地方,里面空荡荡的,还算干净,就是有点血腥味,大概是早晨吃的鹿的血,金虎在洞里转了一圈,吼了一声,抬头看了下。这时候轩辕天也来到了洞里,笑着说“不要这么舍不得,以后又不是不能来”说了俩遍,一遍用人类语言,一遍用的是虎吼,轩辕天准备把小金虎教育成虎精。呵呵,所以越早越好。环顾四视。轩辕天看到虎穴一不起眼的角落里有几块紫黑色的石头,心里突了下,这该不是合金,颜色和二十五世纪的钛铬合金相似,走了过去,运起内力用手掂了掂,重量不一般,从戒指里拿出自己的武器-虎噬,用力砍了一下,当然没用内力,当的一声,没有砍进去多少,看来是金属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金属,有这么样的硬度,要知道轩辕天的虎噬刀是他在二十五世纪花费很大的金钱和时间特制的,硬度和强度那是没得话说,能挡住一般的电磁激光武器。“吼,这石头怎么了,不就是重了点么,”小金虎看到轩辕天的注意力都到石头上去了有点不满,轩辕天转过头来对金虎说道:“这石头是你搞到的么?在哪?还有么?”接连几个问题下来,小金虎感到脑袋有点不够用,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抢过这山洞的时候它们就在了,本来看着碍眼想把他们丢了,但是太重不好丢。就把它们推到角落里了。”五块石头,每块大概都有?百斤重,老虎力气大,但石头形状不规则,老虎又没手。“看来是我贪心了,有这么多的矿石已经很不错了,尤其这还是特别的金属”。
“准备走,天黑之前走出去,对了,你知道最近有人的地方在哪”,轩辕天对金虎道。“在那边”金虎抬起它的爪子指向了一个方向,这和轩辕天在之前山顶看到茅草屋的方向不同,“大概是那茅草屋没人”轩辕天想道,他哪里知道,小金虎以前是从那边来的,那边有人追打过它,那时候它受伤没好。所以它不想去那边,“出发”轩辕天说道。嘴里发出一声长啸,运起轻身功法往金虎指的方向奔去,那速度像疾风,这还是他放慢了点,因为小金虎的最快速度只有这样了。虽然在一般人眼里,这已经是闪电一样的速度。接下来,只看到树林里有俩身影在急速的穿越。远远看去,那俩身影一黑一黄。“等伤好了,我倒要看看自己的功力到底进不了多少,现在的速度一点难度都没有,这是以前不能想象的。”轩辕天高兴的想道。
第五章 初识汉末
风驰电掣了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山脉的边缘,“这山路真是太难走了,又没有路,不过终于出来了”。轩辕天想道。抬头看了下太阳的位置,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这时候,唰的一声响,金虎到了轩辕天的身边。来了几下低沉的虎吼,“你怎么跑这么快,我以前以为我是最快的了”,“呵呵,那是你还没碰到我啊。除了我,你的速度在地上应该是最快的了”轩辕天笑道,“你不是说这边有人么?怎么现在我都还没看到有人住的房子啊。”“吼,在这边,还跑,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就能看到有人住的地方了”小金虎答道。“还要跑到太阳下山啊,这么远,以我们的速度,这么久都能跑几百里了”轩辕天道。“古代的人少,但也不应该这么少啊,难道我穿越点是在某个古老的森林?人迹罕至。”
继续跑,这回轩辕天的速度加快了不少,把小金虎落下了不少距离,反正动物的鼻子都很灵敏的,还不说这老虎是异种。轩辕天放心的很。跑了大概一个小时,来到一个小山丘上,用手搭个凉棚,使用心法向远处看,终于看到了烟了,几个淡淡的烟柱冉冉上升飘散着,是下午煮饭烧火的烟,古代没电灯灯之类的,穷苦人家睡得早,晚饭吃得也早。估摸着还有七十里左右,心情不由的高兴起来,几天了终于能看到人类。这几天都是和老虎交流,再过久一点轩辕天都以为自己变老虎了。加快速度奔跑,在翻过一个小山头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人的打斗声,停下来仔细听了下。“在右边”轩辕天暗道。怀着激动的心情,以更快的速度奔了过去,又是一个小山头,他终于看到了,是三个人和二十几头狼在拼斗,看样子,那三个人都受伤了,行动不怎么灵活,地上躺有几具狼尸。“古代的坏境就是好啊,到处都是古树,难怪我要跑到进出才发现他们”,轩辕天喊道“要不要我帮忙”对面的战斗停了一下,他听到了那几个人的呼喊,但没听懂是说什么,不过呢,狼是过来了几条,速度秒杀之,轩辕天反应过来,他们大概说的是方言,所以用很慢的语速再次喊道“要我帮忙么”。
其中一个人用手使劲的挥动,然后喊道“快跑,那边刚有狼叫,还有狼要过来”。这回轩辕天听懂了。“这多好的人啊,不把危险带给别人”轩辕天想道。没有再次喊,轩辕天取出虎噬,冲了过去,在那三人吃惊的眼神中,一刀一只狼,三下五除二把二十几头刚还活蹦乱跳的恶狼杀死了。地上到处都是血,但没有半滴落到了轩辕天的衣服上。转过身来,看着那三个人,笑了笑道“你们好啊,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对面三个人中年龄最大的那个最先反应了过来,答道:“去年留下的粮食都快没了,我们出来打猎贴补点,但今天运气不好,碰到狼群了,幸亏英雄你来了,要不我们几个今天就栽在这里了。”“别叫我英雄,看到别人有危难只要能救是个人都会救的,介绍下,我叫黄昊,字忠国,你们呢。”(轩辕家的祖先是黄帝,为了方便,所以轩辕天改性黄,本来想叫黄天的,但想想不好,以后黄巾叛乱的口号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没办法又改为昊字)轩辕天看着他们说道。还是那年龄最大的人回答,“我叫陈老汉,这俩小子,高的那个叫陈大力,矮点的那个叫洪宝,我们都没字,见笑了,嘿嘿”。“不见笑,不见笑,我也好不到哪,我家里人都不在了,我四处游学。能带我到你们的村子去休息一晚么”轩辕天说道。“那当然,那当然,你是我们几个的恩人啊”老汉说道,转过身来,对俩年青说:“大力,阿宝,快用刀把狼的皮剥了下来,再选几头最肥的狼绑好抬回去”。
这时候忽然传来了一声震天的虎吼,“吼”,老汉顿时就软了,嘴里念叨着,“没救了,没救了”但一下就反应过来,“恩人,你功夫好,快离开,这只老虎不同一般,方圆几百里就只有虎啸山有一只金色巨虎,大概是我们杀了它的子民,它来寻仇了”老汉焦急的说道。轩辕天这时候扯着嘴角笑了,“这死老虎现在才来啊,够慢的了。”他不说他是够快的了,要知道现在金虎奔跑的速度绝对要比什么赤兔马的速度要快一倍不止。只不过这是山区,有树木山石挡路,只能绕过走,而不像轩辕天那样可以用轻功直接越过。“放心,这老虎被我收服了,以后不会乱伤人了。”轩辕天对老汉说道,这时候他们三人的脸色苍白的可怕,眼神里的意思明显是“虽然你是我的恩人,但我还是不相信你,那老虎是人能收服的么,以前的什么游侠进山杀虎,之后都没消息了”这时候大家都停了下来,等着,过了大概俩分钟,轩辕天来的那边,来了一阵风,一只巨大的金虎跳了出来。“吼,你就不能慢点么,跑得我喘不过气来了,今天一下子跑了几百里,没力气了。你得给我找吃的,记得要没毛的啊”小金虎对着轩辕天很是生气的吼道。“好啦好啦,等下我给你烤狼肉吃,保证比你以前吃的东西都要好吃。”轩辕天笑着对小金虎说道。这时候老汉等三个人才相信金虎王真的被眼前的恩人收服了。要知道以前这来过好多的游侠之类的来杀虎,都是进去就没消息了。“金虎,以后啊,有人的地方别乱吼哦,你看,你吓到他们了”轩辕天转过头来,对老汉说“别怕,它不伤人的,你可以叫它金虎王,它就更不会吓你们了”。准备下,我们出山去。免得这血腥味引来更多的狼之类的猛兽。
“哦,哦,哦”老汉他们连胜答应,手忙脚乱的去忙了,轩辕天选了三头狼,拿噬刀用刀法很快就把狼皮剥了。那熟练程度啊没的说,要是这时候有个高手看到了,一定会骂人的,用这么好的刀法来剥皮,跳到树上去找了根又长又直的树枝把三头狼串在一起,虽然这三人不是高手,但轩辕天的动作还是把不时注意他的人吓了个足够,谁能几秒剥狼皮,还能不费力的跳几丈高。再加上把金虎王收服了。在他们心里已经把轩辕天归于传说中的神仙一类。
轩辕天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很多的枯枝,用太阳能磁电火器把柴点燃,这下把边上的人和虎都吓了一跳。动物呢本来就有点怕火,而那三个人呢就是很确定轩辕天就是神仙了,要不怎么能凭空生火呢。(磁电火器体积很小)。再从戒指中拿出些调料之类的撒在狼肉上面,这时候老汉三人看轩辕天的眼神由之前的感激到现在的疯狂信仰了。连剥狼皮的事都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轩辕天的动作。火烧的很旺,要是换了个人的话,拿这火烤肉肯定会烤焦的,但轩辕天的不会,看那串肉的转动速度就能看出来了,三头狼怎么也有快?百进重,但轩辕天一只手在转动,那轻松的程度只能用闲庭漫步来形容,不久烤肉发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来,特别是对很饿的金虎和好几天没吃过正是食物的轩辕天来说。没看到金虎的口水都滴了一地了么。再过了几分钟,烤透的外表都轻微的焦黄,油脂冒出来了,轩辕天感觉到烤肉已经好了,看了看金虎,既然自己已经准备把它调教的更具灵性,那就要教它一些好习惯,一只手拿着肉,一只手拿虎噬刀,转身来到不远处,选了一大树,唰唰唰闪电般的就是几刀,本来一颗直径俩人合抱的大树被肢解了,其中一块宽大的木板被轩辕天挑了出来,放在金虎的身边,把金虎吓了一跳,“以后你吃东西要把食物放在干净的地方再是哦”轩辕天对金虎说道。“知道,知道,本金虎可是很有讲究的,以前我都是在大石头上面进食,很干净的。”金虎回吼道。把烤肉用刀砍成一块块的,自己拿了一小块,其他的都给了金虎,轩辕天修炼到现在,虽然还没到辟谷,但每天需要的食物很少了,只是对美食的追求轩辕天是不打算停止的。看着金虎那海吃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
看了看边上的三个人,“你们要吃么,我再给你们烤,很快的,刚是给金虎烤的。”轩辕天对他们说道。“不用不用,我们不饿,饿了我们会自己烤,不能麻烦您”老汉连忙答道。那恭敬的样子搞得轩辕天都不好意思了。“那你们快点准备,太阳都快下山了,还要回家,天黑可就不好走路了,危险。”轩辕天对他们说道。接下来轩辕天帮他们把狼皮剥了。把狼肉用俩棵小树都绑了起来。本来老汉他们打算只扛几只回去的,其它的没办法扛回去,只能放弃了,但轩辕天打算帮他们,他们三个人扛五头狼四百斤左右,其他的轩辕天来扛,这对他来说很是轻松的。
在他们准备妥当的时候,金虎的烤肉也吃完了,“吼,太好吃了,你以后要每天都给我做这么好吃的啊,大不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这次只吃了个半饱,不过好痛快”小金虎为了美食第一次放弃了做虎王的原则,谁叫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呢。“好的,以后你想吃多少,你自己打回来,我帮你烤”轩辕天笑眯眯的回道。“这小老虎还是小孩的智慧啊,这么样就卖身啊”。看着边上三个人已经扛起其中的一树杠。轩辕天也抓起了另外的一树干。“走,回家”太阳已经很斜了。把他们几个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在回程的路上老汉三个都没有主动说话,轩辕天没办法只有自己主动问了。“老汉大哥,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我在山中随师父修炼功夫,很久没出来,都不知道具体的年月了”老汉一副果然的表情回答道:“回恩人,现在是熹平四年,六月中旬。”“熹平四年,那不是公元176年么。果然穿越没定数,幸亏不是穿越到别的时代去,也不是黄巾叛乱之后,自己是来保护圣山的,在二十五世纪,自己的轩辕心法是不可能修炼到第四层的,唯一的目的就是这个了,幸好幸好。”轩辕天想道。“那老汉大哥,我们现在是哪个州,具体是什么地方?”轩辕天再次问道,这回老汉很是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时间不知道还好说,怎么连地方都不知道,不过也是哦,仙人一飞就是数万里,“回恩人,这是在幽州,无终县境内,我们的村子叫陈家村,”
“时间是公元176年,地点在幽州,恩,确定了具体时间位置就好。还不是很差,”轩辕天想道,走着走着,天已经黑起来了,不过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屋子了。俩个年轻人都高兴的喊叫了起来,也是,今天死里逃生,又有这么大的收获,是该高兴。远处也传来了回应声,大概是他们的家人,声音里透露着欣喜,这么晚了还没回家正担心着呢。
大家的速度都在不觉得的加快了少许,几十个茅草房子围成一个圈子,边上房屋边上用木桩做了简单的篱笆防御猛兽之类的。到的更加近了,村口站着很多的人,不只是他们几个的家人,本来老汉要提醒村里人有只老虎,不要害怕,但大力和洪宝这俩个小子都想吓吓他们,说是有难同当,还是小孩心性。老汉笑了笑也没阻止。果然,到近了,有些人发现了金虎的存在,吓得尖叫起来,“小心,快跑,有老虎,”其中的一个女孩更是拿着根子跑了过来,边跑边喊“爹爹,快跑,你后面有老虎”看到村里人这情况,俩小子也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大了。连忙跑过去,喊道:“不要怕,这老虎被我们的恩人收服了的,不会伤人。”看到那女孩还是拿着棍子,洪宝对她说道:“妞妞,快把棍子丢了,它叫金虎王,是恩人收服了的,要恭敬对待啊,惹它生气就不好了,”可是那妞妞还是拿着棍子一副防御的样子,果然我们的金虎有点不高兴了,不高兴就要发泄,所以接下来“吼”这声音像雷鸣,近距离的雷鸣,把在场除了轩辕天之外的所有人都吓的坐在了地上,小孩都吓得没哭出来,轩辕天相当尴尬,本来还笑着看看,那想道这死老虎说吼就吼,没一点迹象。转过头看向金虎,金虎也看向他,低吼了起来“看到了,本虎王还是很厉害的,和你在一起搞得我以为我很不行了。”看来金虎很高兴的找回来自信。轩辕天很是无语,转过头来对村民说:“大家别害怕,刚它是和大家打招呼呢,就是声音大了点,它不会伤害大家的。都起来,对了,自我介绍下,我叫黄昊,字忠国,大家可以叫我忠国,我想到贵村休息一宿,可以么”看来还是小孩子容易接受些,那妞妞就慢慢站了起来说道:“真的吗,”那看向金虎的眼神已经没那么害怕了,“当然是真的,你看,我能莫=摸它脑袋呢.”说着摸了摸金虎的脑袋,这时候金虎也很配合的让他摸,大概是看在之前的烤肉的份上。
“村长,你看,先让恩人进村休息,”老汉对人群中的一个白发老头说道。“恩,是,是,先生请进请进,”村长很是恭敬的说道。这时候老汉喊过来几个小伙子“小刀,陈贵,你们几个来帮把手把今天的猎物搬进村里去,这次的猎物比较多,大家一起分了,这次我们碰到了狼群,幸亏恩人搭救,这些狼也都是恩人杀的。”这回村里人才看到他们扛的猎物,足足有十八头大狼,每头有一百多来斤。大家都很是高兴起来。小伙子们都笑呵呵的把一头头的狼抬进村子,而这时候轩辕天在村长,老汉几个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村里最高大的茅草屋里,送上茶水,村长对轩辕天说道:“黄先生,多谢您的救命之恩,老汉他是我们村最好的猎手,也是下任村长,真的谢谢您了,老朽村里穷,没什么报答您的,很是过意不去。”“您老别一个先生一个先生的叫我,叫我忠国就行了,至于救人,我想是谁碰到了都会救的,别那么客气,我想在贵村住个几天,您老看行么?”轩辕天对村长说道。“那我就倚老卖老叫你一声忠国了啊。只要您愿意,你愿意住多久都行”村长答道,又对老汉说道:“你去把村里的堂屋整理下,打扫干净,到我家拿套棉被,给忠国休息。”老汉答应,对轩辕天说了声失陪转身准备去了。毕竟天已经黑了。
第六章 伤势痊愈
经过老汉三人的讲述,村里人对轩辕天的态度是极度的尊敬,为轩辕天准备住的地方,为他准备食物,都是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棉被是村长好不容易存钱买来准备给老汉女儿做嫁妆的,食物的话是拿出了村里仅剩的粟米了。轩辕天被他们的热情搞得有点受不了。但又不好退却。经过一番辛苦,终于搞定,能休息了,当然在金虎的要求下,村民在轩辕天休息的房子前屋用干净的茅草做了个窝给它住。几天没在床上休息了,虽然没二十五世纪的高弹性软床舒服,但还是很惬意。和金虎来了个晚安,在金虎带有问号的眼神中睡了过去,在睡梦中他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像是在他在书上看到的二十世纪的原始机器在发动。一晚无事…。
第二天早晨,轩辕天很早就醒了过来,听到几米开外金虎还在睡,还不停的发出轰隆隆的呼噜声,“这死老虎,呼噜声都搞得我做梦自己到二十世纪的工厂操作蒸汽机,干了一晚上的活,该打”。轩辕天想道,轻轻的起来,来到金虎身边,忽地用手拍在了金虎的脑袋上,把金虎吓得忽地跳了起来,全身的金色毛发竖了起来,进入战斗状态。同时来了声虎吼。“吼”。一瞬间,全村里鸡飞狗跳,那是一个人声嘈杂的。金虎怒视着轩辕天吼道:“你就不能先说声打个招呼,要知道这样能吓死虎的,我刚做梦在吃烤肉呢,正吃得香,不管,你今天要给我做比昨天更多的烤肉给我吃,要不我吓他们,哼哼”。“好了好了,你自己去抓些回来,提醒下啊,猪,牛,獐子等的肉比狼肉好吃多了,还有不能吃人和这村里面的食物。去,我还要和村里人解释你清早乱吼的原因。”轩辕天对小金虎的怒气直接无视,走了出去,金虎用很快的速度直奔远处的山林。村长和老汉都在轩辕天住的房子外面了,过了一小会儿,全村的人都来了。所以当轩辕天看到他们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恩人,是不是有什么您不满意?”老汉上来对轩辕天说道。“不是啊,我很满意,真的,刚才是,金虎那家伙饿了,叫了一声,我叫它出去找食物去了,打扰大家休息,对不起啊,不过你也知道,老虎不会说话,只会吼叫,呵呵,你们把它当成小孩就行了,饿了就找父母要吃的,”轩辕天笑着对大家说道。“它真的像小孩么?”还是那个妞妞大胆的对轩辕天问道。“下去,别来打扰先生。”村长对小女孩训道。小女孩很是委屈的下去了。
“没关系,我很喜欢小孩子的,来来,我和你说说这金虎。”轩辕天对妞妞说道。“大家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村长对村民挥了挥手。“村长,我在的这几天,就让妞妞来带我来熟悉这里,不要麻烦你们了,你就当我是村民一样。”轩辕天对村长说。“那怎么行,这丫头粗手粗脚的。”村长回答道。“怎么不行呢,妞妞很聪明的,就这样了,村长你去忙你的”说完不等村长再说,轩辕天牵着小丫头的手向外走去。几个差不多大的小孩子也在后面跟了过来。村长站在村口摇了摇头回去了。
回到古代就是不爽,晚上睡觉没灯,吃的没大米饭,走路没车,特别是该死的忘了带牙膏牙刷刷牙。昨晚吃肉到现在嘴巴里都有股味道很是不爽。轩辕天边走边想着。看着边上的小姑娘,轩辕天问:“小妞妞,你们早上用什么来清洗牙齿呢,能告诉叔叔么?”“清洗牙齿,我没清洗过啊”小丫头笑着回答,红红的小脸蛋看着很是可爱。轩辕天郁闷了,没清洗怎么你的牙齿这么白啊。他没放弃继续问道:“那你看到你爹爹,村长他们用什么清洗牙齿呢?”“哦,这个啊,我想象,是不是用东西擦牙齿么?”小丫头歪着脖子回答,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轩辕天。终于有***了啊,要是还没有我得去问大人,那多没面子啊。轩辕天说:“真聪明,妞妞,那他们是用什么呢”“爹爹他们很怪的,用很苦的树枝刷牙吃,然后喝口水又吐出来,还用竹片刮舌头。我试过,不好玩,我把牙齿都弄出血了,喏,就是那种树枝”小丫头很是天真的回答,还用小手指着一棵树。“是柳树啊,也是,这种树枝纤维多,有韧性,又不硬。”轩辕天看着小丫头指着的树枝。
“哎,先将就这,就当入乡随俗了。”轩辕天选了根树枝折了下来,把断端捏扁,有点刷子的样子了。再叫后面跟着的小家伙帮忙到村长拿根竹片和杯子来,小家伙很是愿意的跑了回去。不一会就返回,双眼看着轩辕天,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他。“叔叔,你要漱口么,为什么啊?我问了村长爷爷,他们说的我都听不懂。”“他们都怎么说的啊”轩辕天也有点好奇问道。“爹爹他们说,刷牙是为了使牙齿干净,可是我的牙齿很干净啊,你看你看。”边上的小丫头抢着回答。“呵呵,是啊,你们几个小家伙的牙齿都很干净,不过呢,刷牙啊,是为了保护牙齿,保持嘴巴的清洁,你想啊,吃了东西之后嘴巴里是不是有点味道?”轩辕天尽量用简单哦话来解释,“是啊是啊,吃了大蒜嘴巴很臭,不过用水漱口,,一会就没了。”小丫头笑着回答了问题。轩辕天看着他们这几个好奇宝宝,他打算来说个口腔卫生课。接着说:“恩,妞妞真聪明,刷牙保护牙齿,是因为吃东西后,有些我们看不到的小虫子在牙齿上,要刷了去,要不他们会在牙齿打洞,使嘴巴更臭。你们喜欢牙齿白白的,还是黄黄的,喜欢嘴巴没味道,还是喜欢嘴巴臭臭的。喜欢牙齿被打洞到时候疼,还是喜欢牙齿好好的?”接连几个问题把小家伙们问得一呆一呆的。还是小丫头最先回答;“我喜欢牙齿白白的,好好的。爹爹说我的牙齿很好看。”轩辕天笑了,感觉还是有点效果的,说道:“那我们一起刷牙好么,以后每天睡觉前,和早上起床后。”“好的,好的。”几个小不点一起回答往村里跑去。
一会儿只看到村里一阵吵闹跟小孩的笑声,再过了几分钟时间,村里的小孩都出来了,小丫头带头,“叔叔,你帮我们选树枝,好么,我不够高的。”“好的,小家伙们”轩辕天放下手中的东西,很快帮小家伙们都每人折了一根,并帮他们把断端弄好。对着小孩子,轩辕天感觉很是轻松,顺带这心情都好了起来,对小孩子们说道:“来,看着我的动作,我教你们来怎么刷牙,恩,这样…这样…记得啊,要刷到三面,里里外外都要刷到,动作轻柔点,尽量别弄牙出血。恩,真聪明。”呵呵,因为轩辕天的缘故,陈家村有了刷牙的习惯,比别的地方的人早很多。
十几分钟的时间一下在小孩子的笑声中过去了,不时有个小孩的牙齿弄出血了,但都刷的很认真。在村口,村长和老汉笑着看着这边。“吼”金虎快回来了,它离村不远,放下最终的猎物,打个招呼先。为了这早餐,它可下了一番功夫,一共俩只几百斤的野猪,一只獐子。只能嘴巴叼着走,累死它了,走走停停的,要不它早回来了。看到村了,它是叫轩辕天去帮忙呢。不过被轩辕天无视了,他带着小家伙们刷完牙,听到虎啸声,知道金虎打猎回来了。烤肉要柴啊,不好用村里的,只有自己去找了,幸好古代什么都不好找,柴到处都是。在问过村长哪边的大树最多之后,他运起轻功飞掠过去了。以他的功夫,不到一斋茶的时间,就被他从巨树上找到了十来捆的枯枝。用藤捆好,再找一棵长点的树,串了起来,一只手抓起来就走。在他来到村口的时候,金虎也正好把第一支野猪叼到了村口。
村里的人有大部分来到了村口,看到轩辕天一只手拿起那么重的柴禾回来都呆了,昨天是听到老汉他们说的,还把轩辕天当作武功高点的游侠之类的。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汉他们几个那么的尊敬轩辕天了。“吼,叫你帮忙呢,怎么不来啊,我还特意帮你打了只獐子的。”金虎对着轩辕天吼道。“没看到我去找柴去了么,烤肉要很多柴禾的。”轩辕天回吼道。这回村里的人都安静了,盯着轩辕天看,脑袋里大概都在想,这人为什么能听懂老虎的意思,而且还能和老虎说话,难道他是老虎成精变的人?轩辕天大概也觉得这情况有点不解释不行了的,回头对村民说道:“我和我师父学过兽语,能简单和动物交流,我第一次看到我是师父和动物说话,我和你们一样的。”这回村民回过神来了,虽然还是不是很相信,但起码有了个说法说服自己。但一部分村民对轩辕天开始有了防备心。金虎在这时候又叼了一只野猪回来。还是村长见过世面,他出来对村民说:“都去吃饭,白天还有很多活要干的呢。”人群很快散开了,毕竟村长还是很有点威信的。轩辕天点点头表示理解。抓起柴禾和野猪来到村边的一条溪流边,金虎也跟了过来,轩辕天看了看它说道:“给我的那獐子呢,快去叼来。我开始烤肉了。”金虎很是听话的去了,来到水边,三下五除二的把俩头野猪剥皮剖腹。用早先在树林里准备的树棍把俩头野猪串了起来。在旁边把火烧了起来。这时候,村里的几个大胆的小孩在妞妞的带领下来到了溪边,都看着轩辕天的一举一动。烤肉的程序轩辕天像练了无数次,八个小时后,俩只野猪也烤的差不多了。拿着虎噬刀把烤肉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到溪边的大石头上。让金虎进食去。把金虎叼过来的獐子清洗了。接着烤了起来,看到边上的几个小家伙,轩辕天笑着对他们说:“回去带碗筷过来,等下叔叔给你们吃烤獐子肉,很好吃的哦。还有把这些猪的内脏带回去给你们妈妈,这些吵着也很好吃的。”小丫头用力点点头提着东西跑回去了,其他几个也跟着,不过不敢拿。过了一会,只有小丫头和另外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过来。一人手里拿了个陶碗。轩辕天看了看他们俩,也没问别的,看到他们喉结的一上一下不由笑了。“小孩是最简单最单纯的,你对他好。他会对你好。”轩辕天想着。
“好像啊,叔叔,你是怎么烤的啊,我爹爹烤的就没这么香。”小丫头问道,使劲的吞着口水。呵呵。轩辕天对她说:“叔叔在上面放了很多佐料。大概你爹爹的没放。”獐子肉没野猪肉那么难烤熟,只花了二十来分钟,轩辕天停了下来。分了俩小家伙一人一只前腿。看着他们吃得满嘴油乎乎的,很是可爱。在溪水里把虎噬刀洗干净。轩辕天感叹道:“我的宝刀这几天都干了什么了哦。砍柴,切肉。。要是它有思想,肯定会骂我的。”他不知道的是,虎噬是有灵性了,只不过还没产生思想。要是有肯定会骂他的。
白天,他在小丫头的带领下熟悉了这片山区。在回来的时候,他看到村子那简陋的防御,他想做点什么。他把几个小家伙送到村子里。带着金虎出去,和小家伙说好了过会回来。轩辕天用虎噬刀又开始了砍树的旧业。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足足砍了快三百颗大树,并且把它们都切成了大大小小几千根木材。找了十几根很长的树藤。花了几趟把木材全部从几十里外的树林挑回了村子。又从溪边找到了很多的大石头,把它们也都搬回了村子。这回虎噬刀又要砍石头了。在村里的人都吃惊的看着他,猜到他要干什么了,但就是没人上来问问。大概是不敢,在他停下来的时候,村长和小妞妞来到了他身边。“忠国,你这是干什么?是准备做房子么。要不要我找人帮忙?”村长对轩辕天说道。“不是的,我看到你们村子的篱笆太脆了。我想帮大家做好一点,毕竟更加安全大家都喜欢。”轩辕天回答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轩辕天白天花一部分时间帮村子做了个比较结实的围墙。并且给村子砍了很多的木材回来存着。在他知道村长招待他用粟米,而他们自己都是吃的野菜拌粗食。轩辕天更是帮村子打了很多的猎物,熏干,够村名吃个十几天了。要不是现在是夏天,轩辕天打算打更多。晚上的时候,轩辕天一心一意的练功,养伤,时空跳跃时候受的内外伤在来村子的第四天就好得差不多了。他准备离开了,不过在看到一天那个虎头虎脑名叫陈大虎的小男孩哭着来求他去救他爹爹的时候,轩辕天转被再多留几天。小男孩的父亲被几匹狼把手都要掉了一只,要不是老汉他们及时赶到,可能已经被狼咬死了。古代没有什么外科手术之说。穷苦人家,受了这么大的伤,都是用布一包,再敷点草药就完了。村里唯一懂点医术的人是村长,但村长止不住血,所以小男孩在没办法的时候想到了轩辕天,谁叫他这几天看到了这么多轩辕天的特异,不可思议之处呢。
轩辕天叫大家让开,先用绳子把伤口端绑了起来,暂时止住了血。然后用村里提供的小刀,用火烧了会,把伤口的烂肉切掉,点了病人的麻穴,再用烧红的铁棍在伤口上烧了下。在用村长的据说很有效的草药敷了上去,最后用村里提供的用开水泡过的布条用内力烘干,包扎起伤口。小男孩的父亲的伤势稳住了。“没办法,没条件,我也不是专业医生”轩辕天想道。但他的所做在村民看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好了,大家都散了。”轩辕天对村民说道。然后对小男孩的母亲交代,“这几天这伤口不能碰水,保持干净,干燥,别用力把伤口挣开了,每次绑的布要用开水烫过晒干的。换药的时候你的手也要洗干净先。。。。。。”说的口水都干了,要小男孩母亲和村长都记住了才放心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村民对他的态度变了,不在只有敬畏,轩辕天本来就不在意,他正在教村里十来个年轻男孩一些简单的防御之术。到了第十五天的前一天晚上。轩辕天感觉自己的伤势完全好了,他准备第二天离开。
第七章 路遇抢劫
第二天早晨,还是和前十来天一样,一起刷牙,金虎捕猎,轩辕天烤肉,然后大家一起早餐。这时候,小丫头用很低的声音问轩辕天“叔叔,你怎么不叫金虎王刷牙啊,它天天吃那么多的东西,牙齿会被虫子打洞的。”轩辕天笑了起来,小孩还真是可爱,这几天虽然大家都知道金虎不会伤害大家,但敢这么近和金虎相处的就小妞妞一个人。轩辕天对金虎说:“小金虎,妞妞说你口臭,建议你刷牙呢。”“吼,我的牙齿好的很,口臭嘛,我没闻到,我们金虎不会有口臭的,这是我小时候,妈妈对我说的。”小金虎很是臭屁的说道。轩辕天对小丫头说道:“妞妞啊,金虎的牙齿很厉害,你看,连骨头都被咬掉了,小虫子咬不动的。”轩辕天骗小孩子了。“哦,这样啊。那算了”小丫头大概是不能和金虎王一起刷牙,很是有点失望。
村民和以往一样,都出去劳动去了,轩辕天找到了村长,想对他告别。奇怪的是还看到了老汉,平时这时候他早和大家一起出去了。“村长,老汉大哥,打扰贵村这么多天,我今天打算离开了。特地来告别声。”轩辕天对村长他们说道。“是不是我们招待不周,让您不满意,怎么不多留些日子呢。”村长回道,神情有点舍不得。毕竟有轩辕天在,村子里的安全完全不是问题,而且他给村子做了许多事,还教年轻人功夫。“你们的招待很好,没什么不满意的,我很喜欢这里。只是我真的想到外面去,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会回来和大家一起生活的呢。今天我要离开了。现在就走。”轩辕天说完就转身。村长连忙上前相送,“忠国啊,以后有时间来村里来看看大家啊,村里的小家伙们都会想你的,我们都会想你的。”一直送到离村子几里路,轩辕天说道:“老汉,村长,你们回去,山里不是很安全,我有时间会回来的。”在转身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小辩子在村口站着,这是他给小丫头辫的。没办法,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分开是为了下次的相聚。
离开村子的时候心情有点压抑,因为轩辕天把这当自己在这世上的第一故乡。特别是村里的小孩子。不过想想以后又不是不能回来,轩辕天又变得高兴起来,行走的速度降了下来,这时候他来到一个峡谷的一边高处,四处看去,到处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时有见到,路边绿草茵茵,偶尔中间长出一朵朵小小的不知名的花,来到汉末半个多月了,今天才真正注意周围的风景,感觉是那么的美妙,就像是在二十五世纪人人追求的天堂,天堂只能在心里面偶尔达到,而现在轩辕天他感觉他是已经到达了。呼吸的空气是那么清新,带有一点点泥土的气息和花香。耳边不时能听到清脆的鸟鸣,不管是什么鸟的歌唱,反正这时候轩辕天完全放松了下来,感觉灵魂慢慢的?了起来,直上云霄。这感觉好久没有感受过了,大概在圣山修炼的时候能偶尔感受到,也只是偶尔,因为到了二十五世纪,环境都已经破坏得千苍百孔,那些旅游景点都是人工造出来人类自己骗自己的罢了。而且风景在人多的时候就不再是风景了。慢慢的闭上眼睛享受这种感觉,贪心的想把这感觉永远刻在心里,生怕以后又不能再次体会到,也有回味的可能。
轩辕天站在峡谷的一边足足站了一个多小时,什么都没做,静静的,就像和天地已经融合在一起,超脱了世俗。等轩辕天再次行动的时候,他的气质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就像把之前十年的追追逃逃,打打杀杀所积累的负面情绪全部融化了,消散了。“我的人生有了新的开始,不再为了仇恨而活。”轩辕天在心里对自己说。
再次上路,轩辕天的兴致还是很高,四处观看,看到美好的景色就停下来欣赏欣赏,这可使得他赶路的速度慢了许多,因为美丽的景色太多了,可能是生活的环境在短时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的环境,在轩辕天眼中都是美好的风景,美不胜收。金虎跟着轩辕天很是安静,但要是轩辕天知道它心里这么想的就会羞愧死的,因为金虎脑袋里一直念叨着“没见识”这三个字,这是学自轩辕天,这是之前轩辕天骂它的话,它很是理解,它觉得用这词来形容现在的轩辕天相当适合。轩辕天可不管这些,反正他不是很急,他这行的目的是里这最近的大城市渔阳,这是他在村子里问村长的时候决定的。早几天,迟几天都没影响。这里的山还是有点多,尽管都不怎么高,但总是能挡住视线,要是我能飞多好啊,可那时遥远的目的,轩辕心法要修炼到第三层-地阶才能行得通,他现在还是玄阶,而且轩辕心法越到后面越难进阶,需要机遇和努力。不过飞行的话也不是不能解决。自己不能飞,去搞个能飞的坐骑啊,传说中在喜马拉雅山脉有鹰中之王的雕,而雕中的王者金雕展翅能长到六七米,站着身高有俩米多,搭乘个人不是问题,要知道大雕都是能用爪子抓起小牛犊直接飞起来,更不要说雕中之王的金雕。想了这么多,轩辕天决定等安定了后,找机会去喜马拉雅山脉降伏一只金雕来。那样自己以后想到什么地方去可就方便了,速度又快。至少在自己功力取得很大进步之前,这是最好的选择。
不知不觉都到中午了,太阳光有点耀眼了,不过不怎么晒人,要知道在二十五世纪,夏天人们出行都是全副武装,太阳辐射太厉害了,直接接受太阳的照射,稍微久了点就会烧伤皮肤的。轩辕天感觉这样的太阳强度晒着很是舒服。太阳光射到树叶上有点刺眼,所以他没那么积极的去寻美景了,赶路的速度理所当然的快乐起来,据村长说,渔阳在无终的西南方向,现在完全走出山区了,轩辕天看了看太阳确定方向,施展轻功加快速度疾掠了起来。这回金虎又要在后面吃灰尘了,使劲的追赶轩辕天。
行进了一个小时,轩辕天估摸着他都赶了?百里的路程了。村长说,渔阳离无终大概?百五十里的距离,轩辕天停了下来,拿一片叶子,放些水在里面。再拿出一口在村子里拿的针自制了一简易的指南针,再次确定了方向,这回他减慢了速度,直想路上碰到一个人能问下路,毕竟村长自己也是靠自己的经验来描述的。金虎默默的跟在后面,本来金虎想吼吼嗓子的,但一想到轩辕天用烤肉来威胁它,它还是忍了,很没原则的退让了。本来可以让村里面的人给它烤肉的,但它看不上哪些人,毕竟强者吸引强者,村子里的人在它眼中实在太弱了,所以它认为还是跟着轩辕天有前途。它这决定相当的正确,这使得它以后闻名于天下。
慢速度的赶路,只比普通人稍快一倍而已,赶了又快一个小时了,还是没看到半个人影。“不是说汉末的时候,全国还有五千万的人口的么,怎么就没看呢,“轩辕天郁闷的想道,其实他不知道他走的路比较偏僻,而且渔阳这里常经鲜卑的抢掠,人当然就少了很多,没见到人,很是正常,这种路只有行商的人才会走,而且正午太阳很晒,也只有有急事的人才急着赶路。没事可干,轩辕天赶路的速度又加快了些,边跑边跑唱起歌来,很是愉快的样子,小金虎跟在后面,也跟着吼了起来,轩辕天也不去管它,知道半天了没吼几嗓子,它憋得难受,正好这里也没什么人。让它吼。
要是方向正确的话,按村长的说法应该早就到了,“该死的,肯定走错方向了,西南方,到底是西南方多少度呢?唉,不过问了也白问,村长肯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轩辕天皱着眉看着远方,“看来今天可能又要露宿了“轩辕天想道,“算了,不改方向了,我就不相信看不到人,我就不信我这么衰。”轩辕天还是往同一个方向走去。大概走了半个小时,他听到了隐隐约约的人声,好像距离有点远,不过能听到人声就是好的,轩辕天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又再次加速,这回金虎又被杯具的落下了N远。金虎在后面想骂人,有这么折磨虎的么。。。没办法,金虎只能低着头咬着牙使劲的追赶着,还别说,仔细看起来,金虎的速度有了稍微的进步。这是轩辕天和金虎都没想到的,大概是金虎在长大。
确定了方向,轩辕天向那边疾驰了二十分钟,声音越来越大,不对,应该是离得越来越近,听得越来越清楚。“把车上的钱全部放下来,还有女人全部留下来,给你们一条活路,否则全部杀了,一个也不放过,别想有什么人来救你们,这是不可能的。”轩辕天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能确定这是一起拦路抢劫,抢的对象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些人中间有女人,“好汉,我把我全部的钱都留给你们,你看,我这玉,是我的传家宝,我也把它给你,只是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大家都有自己的亲人,给别人方便也是给大家自己方便,是,好汉。”可以听出来这说话的人是他们中的主事人,在这情况下说话也很有条理,可见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打劫的人大概也是在考虑他的话,轩辕天来到了他们的附近,这又是一个小峡谷,峡谷俩头都被劫匪堵住了,中间有一俩比较精美的马车,还有十来架马拉的车子,上面堆满了货物。一个中年男性在和劫匪谈判,其他人都站着没动。看样子不会有什么人员伤亡,这当然是轩辕天不插手的情况下。
忽然刮来一阵风,风不大,但足够把精美的马车的车帘吹开。轩辕天一看马上反应到,要坏事了。因为车子里有个绝色的美女。果然,那土匪头子眼冒精光,大声对那中年男的说道:“好的,也别说老子不给你活路,你把马车上的那年轻女人留下来,把车子留下来,其他的人都放了,”中年男的反过头看了下,看到车帘被风吹动,这才知道是坏事了,顿时头冒大汗,对土匪头子说道:“好汉,那是我的女儿,求你放过她,只要你放过她,我愿意把我的家产给你一半,那可是五千万贯啊。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当人质,让我女儿回家去拿钱来。”“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啊,你女儿回去拿钱来,哈哈,是叫官兵来,你到底同不同意,不同意的话,我们自己动手,那样的话,你们一个也别想活。”中年男的急得满头大汗,就是不知道怎么半,要是把女儿放这,那女儿的一生就毁了。要是不答应,这么多人的命就没了。轩辕天自己在峡谷上面看不过去了,因为他看到土匪要行动了,一个个把刀子都拿出来了。他直接从峡谷的峭壁上跳了下来。这可是有二十来米的高度,在空中他拿出了虎噬刀,同时喊道:“大胆狂徒,光天白日下拦路抢劫,这还不打紧,还想抢人。今天我就来教训教训你怎么做人。”
在轩辕天喊话的时候,下面的人都注意到他了,本来这时候中年男的准备牺牲女儿了,为了十几个人的生命啊。大不了自己和女儿一起面对。而土匪本来想采取行动了,看到有个人从这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都等着看那人落地的时候是活的还是死的。也就是一俩秒的事,轩辕天已经稳稳的站在了马车前,手里拿着虎噬刀。眼睛逼视着那土匪头子,以他一米九五的身高比土匪头子高了足足一个头。那气势压迫得土匪头子不停后退,感觉就像是轩辕天在抢劫他一样。其实这时候大家都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简单,就据他从这么高的峭壁跳下来还安然无恙就能看得出来。土匪头子现在已经语无伦次了,他本来就是个无赖,没什么本事,欺软怕硬的主。结结巴巴的说:“你想怎么样?你要知道我们这么多的人,你只有一个,劝你别趟这浑水。小心吃不了兜着走。”说着说着,土匪头子话也流畅多了,毕竟人多壮胆嘛。“呵呵,那你试试你的那么多人能起到什么作用”轩辕天嗤笑了一声对着土匪头子说道。说完他挥了一下虎噬刀,用了五层功力,但效果已经很好了,把土匪头子右边的一人高的石头砍成俩半,没有一点碰撞声,像拿刀切豆腐那么轻松惬意。这是轩辕天不想造成大的流血而做的手段,毕竟大多数人罪不至死,不知残。但他的虎噬刀太锋利了,而最近他的功力涨得比较多,他还没完全适应,怕一不小心碰死人。
为了一圈的土匪,本来想仗着人多上来砍杀的。但看到这一幕都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这要是砍到自己身上,那肯定是一刀俩半,自己身体可不会比石头还硬。土匪们都打了退缩的想法,特别是土匪头子,他都退到人群最外面去了。但轩辕天最注意的就是他,怎么可能让他走呢,运起轻功在俩呼吸之间,用点穴的手段把所有的土匪都制住了,那些押运马车的人多发出了惊呼声,他们只看到一个人影闪过,所有的土匪都躺地上了。这时候连马车的车帘都有只手悄悄的掀起一小角,里面的人在看着轩辕天。轩辕天看着地上的土匪,他感觉有点麻烦,他们之间肯定有人杀过人,也有的人什么坏事都没怎么干,但轩辕天他不想杀人,“恩,还真是麻烦,得想个办法。有了,吓吓他们,略施薄惩。”轩辕天想好了就开始行动,对土匪们说道:“你们想活么?”“想,想”一堆土匪像小鸡啄米一样,那头是点得个飞快。“那好,先每人自己扇自己六十个耳光,没扇的我满意,你们知道后果。”轩辕天盯着土匪恶狠狠的道。接下来峡谷里是一片啪啪的响亮的声音,土匪们都知道自己的小命拿在眼前的人手中,为了小命,只能豁出自己的脸来使他满意了。几分钟之后声音停了下来,土匪们一个个脸蛋都肿得像包子,红得像某种动物的屁股。“好了,接下来我会在你们身体里留下一道禁止,放你妈离开后,一旦你们还作恶,那禁止会折磨得你死去活来,活活痛死你。”轩辕天尽量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土匪们看着他那样子,已经有大半的人相信了,但还是有小部分的人存侥幸心理。轩辕天运起内力在他们每人的特殊穴位里留了一道真气,大概半年才消散,每半个月会发作一次,每次会很痛,痛彻心肺。如果平时能把心安静下来,那会少受点苦,如果是暴躁的话有可能活活痛死,这轩辕天就管不到了。做完了这一切。轩辕天说道:“都滚,最好别再作恶,不相信的话你就试试我的禁止灵不灵。哼”。这时候峭壁上传来了虎吼声,那时金虎看到轩辕天在发怒,所以它是来帮忙的,可这虎啸声很大,在场的人除了轩辕天都被吓得坐在地上。“你就不能安静点,小金虎”轩辕天对金虎道。他对金虎的作为没有生气,这可能还有好的作用。金虎吼完,也是直接从峭壁上跳了下来,来到轩辕天的身后。在在场的人看来,金色巨虎就想轩辕天的跟班,不过好像本来就是的。
第八章 美人紫嫣?
在轩辕天再次呵斥之后,土匪们都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去,这时候轩辕天才有空闲来和这商队的人交谈。
“太感谢了,太感谢了,恩人,请问您贵姓,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感谢你。”那中年人在轩辕天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的时候就上前说了一大段话。“哦,对了,我姓张,弓长张,名安。我是幽州渔阳人,我是个商贾,恩人见笑了。呵呵。”
“你好,谢谢就不要了,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准则,我姓黄,名昊,曰天昊,字忠国,你可以叫我忠国就好了,我父母双亡,现在是四处游学,四海为家。还有请别恩人恩人的叫,叫得我都不好意思。”轩辕天回答道。
“礼数不能缺,这是一定要的,恩人,您没有急事,还请一定要到我府,让我和我女儿好好感谢您。”张安说道。在听到轩辕天说他四海为家的时候,张安有了一点点的想法。
“感谢怎么的就不需要了,不过我还真的有事要你帮忙,呵呵,我迷路了,我想去渔阳游历下,能和你一起上路么?路上也好有个伴”轩辕天说道。
“求之不得,我们也是从塞外做生意回来,卖完货物又进了几车的皮毛,让您见笑了,我们商人就是能做这么点事,低贱的活计。”张安说道,虽然他自己这么说,但看他的表情他一点都没有惭愧的样子,甚至还有点骄傲。
“怎么可能低贱呢,商人也是很伟大的职业啊,其最大的作用就是促进流通,补充各地物资的有余,方便了天下百姓,丰富了人们的生活,使人们可以轻易买到几千里外的产品,也能把他们多余的货物卖个好的价钱。双赢的好事。更为国家做了很大的贡献,商人虽然是逐利,但赚的也是辛苦钱,用自己双手正正当当赚来的,何来低贱一说,这可以和任何职业相比肩。呵呵,这是我的一点看法。”轩辕天笑着对张安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从同行之外的人口中听到了支持我们商人的看法,而且说到了重点,呵呵,别的人都不理解我们,他们只知道我们追求金钱,好像是我们剥削他们一样,而且那些当官的把我们商人当成最低贱的行当,从没把我们放在眼中,随便呵斥。”张安说道,那表情相当的激动,脸都红了,也是在这个年代,能把商人平等对待的很少,就是那些穷人虽然惹不起他们,但心里也会看不起他们。更不要说那些什么文人,官员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认同他的看起来肯定不简单的人,张安马上把轩辕天当成了知己。
看到张安的样子,可以看到他以前肯定受过很多的白眼。冷落,“呵呵,其实啊,人只要自己看得起自己,不要管别人的冷言冷语,认识为自己而活的,走自己的路,让他人去,活得洒脱点。你喜欢经商,而且能使家人生活的更好,那就继续坚持下去。”轩辕天对张安说道。说完这话,轩辕天都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像是大人在教育学生一样。马上他又说道“张安,这只是我自己的一点看法,我也遇到过同样的情况,我是这么坚持下来的,希望能对你有一点点的帮助,”
可是轩辕天再看张安眼睛的时候,他无语的了,张安竟然激动得流泪了,至于么。不过可以看出张安是一个真性情的人,从这里和之前他为了救女儿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得出来。张安先是对轩辕天鞠躬行了个理。很是恭敬的道:“听君一席话,胜过十年书啊。我以前都活在了别人的看法中,出去的时候都低声顺气,都不怎么敢带家人出去游玩。活得真是不痛快,”
轩辕天看了看天,时间不早了,幸亏是夏天,要不早就可能要天黑了,不过要是他不说的话,可能张安还有和他继续说下去的,没办法,只能忍心打断他继续谈下去的想法,他对张安说:“张家主,你看我们是不是先上路,天快黑了,我们边走边聊,你看可以么。”说完看这张安,张安看了看轩辕天和周围的人,大家都点头。看来大家经过刚刚的事都想早点回家和家人团聚。
“呵呵,看来是我欠考虑了,恩人,来,请上马车,这边。”说着,张安把轩辕天引到那精致马车后面的一架马车,“这是我的马车,简陋了些,希望恩人能见谅。”说完,他对其他的人说道:“大家辛苦了,我们加把力早点回去,这次护送的人员工钱都翻倍,”看来张安很会趁机收买人心的,不过这很正常的。
看来古代的人对救命恩人很是尊敬,没办法,轩辕天又得劝一次,他对张安说道:“张家主,请别叫我恩人,恩人的,叫得我浑身不自在的,你可以叫我黄昊,也可以叫我忠国,你再叫?要不我要自己一人赶路了。”张安忙道:“别,别,别,恩人,哦,忠国,我就称大叫你一声忠国了啊。你去渔阳有什么事要做么,看我能帮上什么忙,别的我没有,几个臭钱我还是有的,不要客气,尽管对我提。”
看张安终于改了称呼,虽然还是很恭敬,但起码比之前好多了,“我刚从山中 ,最后更新:2011-7-27 4:40:32
第三卷 日月如梭,暑往寒来,李若雪怀胎十月,诞下来双胞婴儿,男取名为赵雍,女儿取名为赵卓。(www.83k.com)而赵行德所帅承影第八营也已训练成军,两个孩子刚刚足月,赵行德便得到大将军府下达的出征辽东的军令。出发这日,李若雪担心孩子受不得寒风,便只送到了自家门前。而李蕤和陈与义亲自到承影军的营垒来相送行德。 “去非兄常言,当留有用之身,精进艺业,以报效关东桑梓之地。”李蕤望着远处的赵行德,他身披一件黑熊皮大氅,端坐马上,“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舍命为袁大人挡箭。” 陈与义脸色苍白,这是长期卧床静养的结果,刺客那一箭穿透了肺叶,幸好没有毒,将养了大半年,箭创渐渐痊愈,他目送赵德率军士徐徐出营,低声道:“若不如此,数千工徒必无辜就戮,正中贼人下怀。当时袁大人一身所系的是数十万工徒的利害安危,此乃大义所在,”他微微叹了一声,沉声道:“义不容辞。”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伤处仍传来一阵痛楚。 赵行德回身对两位好友挥了挥手,轻提缰绳,战马迈开四蹄,徐徐前行。他身后跟随着承影第八营的七百军士,两百多骑兵坐乘马上,身后绳索还牵着一匹战马和一匹驮马,后面是一百五十辆双辕大车,上面满载着全营的辎重,一半的步军都坐在车上,这支七百人队伍将从漠北陆路渗入辽国,而另外三百名炮手则先期赶到蜀地,在那里接收铸造完成的三十门火炮,然后转道大理、安南,在镇南堡云屯港搭乘承影第四营的战船,走海路去辽东。 丞相府里,柳毅正忙于处置关中禀报上来的各项请示。“工徒自守律”颁布之后,关中工商业无疑是一次大地震和洗牌,州县底下各种各样的细则、乡约和问题都层出不穷,虽然地方官处置了大部分,但上交到丞相府的还是很多。邱氏工坊案发之后察奸曹在关中整肃了一批贪腐官吏有关,新拔擢的官吏数量稍多,还需要时间来慢慢养成独当一面的经验。 外面传来虎翼军军士大声的敬礼,柳毅抬头一看,却是行军司上将军张善夫推门而入。张善夫沉声道:“刚去送别承影第八营出征去了。”他脸上带着笑意。 柳毅微微一笑,叹道:“本官现在已经有些后悔,那赵德放在天策院中历练几年可能更好。”虽然文官的地位在逐渐变得重要,但夏国还是一个属于军士的国家。赵德在护国府的时间虽短,但议论国是时所独到的眼光堪称惊艳,许多老资格校尉甚至联想起了柳毅当初在护国府时的表现。 “可是赵校尉似乎对解决辽东汉人危困颇为在意啊。”张善夫笑道,在他眼中,辽东的汉人虽然是可以借重甚至利用,但和夏国人本身还是有天壤之别,“就算让他去天策院,恐怕也没有去辽东干得那么起劲,这是一匹战马,不是犁地的马,他应该去辽东的战场。” “上将军专程到访,难道只是来炫耀麾下的骁将?”柳毅向椅背上一靠,盯着张善夫道,他面前有三个茶杯,见张善夫似乎不是很快就走,便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蜀茶,茶香伴随着水雾袅袅升起,呈现出一派悠然的气氛。夏国解决了几桩大事,如今进入了休养生息的阶段,丞相府的气氛也随之没有前几年那样紧绷。 “当然不是。”张善夫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将手上的卷宗放在柳毅面前,自己不客气地端起茶盏喝了起来,“既然朝廷已经插手了工徒之事,又有赈济属和护民官收揽人心,我们打算在工徒当中建立团练军。还望丞相大人多多支持啊。”他口中的“我们”,乃是大将军府数位上将军的会商意见。 “这些工徒向来不习武艺,工坊又不似农家那样四时忙闲有序,能够同时抽出时间来校阅征询,这个恐怕有些麻烦。”柳毅翻开卷宗,一目十行地看下去,眼神却忽然凝住了,缓缓沉吟道:“用结社工徒操练火铳刺***军?”看到了这里,他也不看后面的内容,直接翻到卷宗最后一页,上面署着进策人赵德的名字。 张善夫得意地笑道:“这是行军司让赵校尉临出征前所作的计划。这些工徒虽然体力衰弱,不谙兵刃弓***,但火铳对膂力要求低,而且加上刺***之后,既能远战克制弓***,又能肉搏。而且那些工徒在工坊里养成了逆来顺受的习性,正合用来操练团结阵战之术,闻鼓则进,闻金则退,呆是呆了点,但也可上阵了。” 工坊工徒相对集中,不似州县团练那样分散在乡野,假若真的操练成军的话,动员时间将比现有团练军快得多。只是操练工徒团练,又涉及到干涉商户的契约,而且工坊一年四时都是忙时,无论何时校阅团练都会影响工商税赋。柳毅沉吟未决,继续一页一页翻阅着赵德的计划,涵盖了从火铳刺***军操练本身,到以营队为单位每年集中二十天整训的详细方案,到朝廷如何通过赈济署真正教化收服人心,使其与夏国国家融为一体,消除反侧之虑,令其能够自守,成为国家又一支柱。洋洋洒洒两百多页计划,是赵德在夫人坐月子时候,利用余暇写成的。 “这火铳刺***军与野战火炮的可谓珠联璧合,”张善夫在旁补充道,“铸造新式火炮的淳于铁厂已经试制了发一响和能反复装填的火铳,铳口能加装同样的刺***。虽然工徒人数众多,但因为是轮番训练,军械司只要定做首批两万柄发一响火铳刺***就可以了。”他顿了一顿,又道,“对了,还有火铳所需的纸包弹药二十万个。” “怪不得找上门来,”柳毅暗道,“这笔花费不小啊,火铳弹药打一响就没了,不像箭矢可以反复用,工徒又穷,自己不可能自购弹药,不像州县团练军,百多年下来,农户都有弓***箭矢啊。假若练起火铳刺***团练军来,这笔弹药花费每年都要。火炮和火铳放响起来,那银钱便如流水哗哗地出去,朝廷负担不小。”他将卷宗合上,苦笑道:“本官越来越后悔没把赵德调去天策院了。” 日暮黄昏,大宋汴梁垂拱殿中,三皇子赵杞正在恭听父皇训示。 这是宣和八年,赵佑勤政纵欲,又服食金丹,脸色有些灰败。然而,他的帝王心术也越发纯熟,不但连蔡公相也越来越难猜中陛下的心思,朝廷里的清流官员也渐渐为陛下所驯服,甚至默认了三皇子取代太子入住东宫的势头。 “还有那个东南陈东,是个人才,可惜桀骜不驯,朕都是有意压一压他们。留给你将来起用的,”赵佑缓缓道,眼中流出一丝遗憾的神色,“待朕归天之后,你稍加恩惠,便能收起心。”他眼神慢慢转冷,沉声道,“但是要记住,陈东此人锋芒毕露,过于狂妄,是一个能臣,但万万不可让他身居相位,否则,便有侵夺君权之忧。” 就在两天前,天下清流之首,国子监祭酒杨时辞世,赵佑赠龙图阁学士,增谥文靖。杨时在世时,老而弥坚,堪称强项令,让赵佑感到颇为头疼,又忌惮他在士林中的声望,便给他供在国子监里,无事的时候避而不见。如今杨时死了,反而让他极尽哀荣,这也是千金买马骨的意思。赵佑特地让三皇子赵杞代他前去吊唁杨时,并且宣读圣旨,追赠官职谥号,这也是让他收士人之心。临行前,还特意指点他如何与朝臣们交往。 作者:今日两更,第一更送上。 垂拱殿中,弥漫着一股清奇馥郁的香味,紫铜香炉中,三根龙脑香、安息香和降真释放着香缕缕青烟,在殿中盘旋缭绕。(www.83k.com)四壁悬挂着人鱼蜡烛灯静静地燃烧,将殿宇照得一线阴影也无。 “群臣中多小人,奔竞于权门,寄食于官场,逢场作戏以阿谀世风,结党营私排斥异己。总之,皇儿勿要被这些小人所误,凡决断朝政,不可偷懒,将事情尽皆交给大臣去办,要有自己的主意,又不能叫群臣看穿了你的主意。” 赵杞脸上带着疑惑,沉声道:“父皇,既然知道他们是些小人,为何不将之进行斥退。” 赵佑打坐在金丝绵蒲团上,宽大的道袍背后是太极八卦图,前襟绣的是龙凤瑞兽,他看着三皇子赵杞,眼里透着慈爱,缓缓道:“盖因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治理天下,要君子,也离不开小人。水至清则无鱼。以诸葛武侯之智,出师表言亦只道‘亲贤臣,远小人’,并未曾说要将小人尽数斥退。为人君者,要用直臣而不为直臣所误,用小人而不为小人所欺。” 赵杞恭敬答道:“儿臣明白了。” 赵佑见脸上却似懂非懂神情,叹了口气,解释道:“所谓直臣,分为真直与伪直。所谓伪直臣,欺君欺世以盗名,奢谈仁义,得意时飞扬跋扈,大言与君王共治天下,实则横行朝野,汲汲营私,偶有失意,便又心怀怨望,或愤世嫉俗,或佯狂疯癫,败坏风俗,于世无益。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赵佑嘴角挂起一丝嘲讽般地笑意,“以此观之,这些沽名钓誉之徒,大可以小人等同视之。” 说到此时,赵佑不禁想起震动天下的党人碑和揭帖案,心头生出淡淡悔意。若非自觉精力衰竭,又不甘心这太平盛世被子孙败坏,这些帝王心术,他也不会宣诸于口。若非自觉精力衰竭,又不甘心这太平盛世被子孙败坏,这些帝王心术,他也绝不会宣诸于口。 “所谓真直臣,秉持公心,眼中只有社稷君王,旁皆不顾了,难免面折廷争,触怒上意,汉时汲黯、唐时魏征,本朝包拯、王安石,便是真直臣。”他顿了一顿道,“所谓国有贤君方有直臣,这样的臣子,势必要保全的,这也是祖宗遗训‘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者’的真意。皇儿只要多加优柔,小心不要为其所误罢了。” 赵杞疑惑道:“既然臣子都是忠心耿耿,当倚为国家栋梁,为何又要小心为其所误?” 赵佑低声“哼”了一声,吓得三皇子赵杞腿弯一软,背心都沁出汗来,只想要不要认错谢罪,却听父皇叹了口气,沉声道:“所谓‘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谈何容易。天下事变换万端,若非谙熟于变通之道,推行政事势必行不通的。就算朝政有变通之道,处置不得变通,也是会处处掣肘。所以用人要不拘一格,既要用耿直精忠的,也要用圆转变通的,使其互相制约,各尽其能,为君王的才能垂拱而治。” 赵杞看着父皇阴晴不定的脸色,心中忽有所悟道:“父皇赠予杨学士死后哀荣,是否也是如此?” 他拿捏不准,说话也期期艾艾,赵佑脸上却露出一丝欣慰地笑意,沉声道:“皇儿果然天性聪颖,正是如此。” 赵杞的心才放到肚子里,又听赵佑道,“蔡京童贯王甫李邦彦等人势力日涨,正需要清流加以遏制。这里面虽然沽名钓誉之徒甚多,还是颇识时务的。近年来,朕虽没有大的举动,但时时都在敲打那些心存侥幸之徒。眼下他们顾着清流的名位,尚且不能和你多走近,待将来你继承大统以后,稍加恩惠,自然就收服清流人心了。到那时,皇儿是个宽怀大度的仁君,清流臣子得了顾全大局通力为国的名声,天下太平,盛世可期。”赵佑说着说着,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盛世景象,灰白的眼角泛出些些浮光。 “儿臣明白。”他压抑着心头的波涛汹涌。赵佑可能不知道的是,近年来清流重臣看出了皇帝易储之心已不可挽回,虽然没有改换门庭,但已经纷纷向三皇子赵杞示好,现在太子赵柯那里门庭冷落,只有御史中丞秦桧和枢密副都承旨邵武两名重臣还不时往东宫探访,不过就算是邵武,也对三皇子有过好几次友善之举了。 “好,好!”赵佑嘴角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他见赵杞脸现迟疑,霭声问道:“皇儿还有何事忧虑?” “这个,”赵杞吞吞吐吐,忽然跪下秉道,“父皇恕罪,儿臣只是在想,大哥年长于我,又长住东宫,儿臣却蒙父皇错爱,儿臣是心中有愧!”他是鼓起勇气说的,两股已微微发抖。 “心中有愧?”赵佑一怔,仔细打量了赵杞一番,眼中笼罩了一丝阴沉,旋即叹了口气,低声道:“起来吧。柯儿那里,朕自有交待,皇儿就不要自寻烦恼。”他见赵杞站起身来,心头忽然涌起一丝恼意,沉声道:“这驭下之道,皇儿当好生揣摩。回去之后,要多读汉高祖、光武帝和唐太宗传略。好了,退下吧。” 赵杞这才如蒙大赦般退下了,赵佑看着他战战兢兢的背影,眼神复杂异常。“杞儿当真是心中有愧?还是”他脸上浮起一丝苦笑,“倘若为君王的话,反而是后面那种,可能更好吧。”垂拱殿里,月色冰凉,越发显得冷清,赵佑站起身来,缓步朝着后宫踱去,现在,唯有在那些年轻貌美的妃子身上,他才能短暂地回到年轻的时候。 春天的原野上开满了灿烂的鲜花,一场春雨下来,就连荒芜的戈壁滩上也钻出了丛丛嫩草。历经长途跋涉地承影第八营军士却实无闲心流连欣赏这难得美景,过了前面这片无人的戈壁滩,就进入了辽国西京道地界。行军的大车留给军情司的向导处理了,无论是骑军还是步军,都是一人三马。再往后,承影第八营就成了草原上一股七百多人的马贼,从依附辽国的各个游牧部落的间隙里渗透过去,在长城之外的草原荒漠中行军,在军情司的向导下,穿越西京道和中京道,一直抵达辽国东京道黄龙府,据说那里有汉军接应他们。 “既然做了马贼,干脆一路烧杀抢掠过去?”王童登遥望着满目的野花,心怀大畅地说道。赵行德扬了扬马鞭,笑骂道:“耽误了行程,你便留在此地做马贼好了。”他驻马遥望,据称前面一程是有军情司的坐探接应护送。想起这“护送”之词,赵行德不觉好笑,军情司也把自己看得太强大了。 “来了,来了!”忽然远方地平线上出现骑兵百夫长简骋的身影,他带着十名骑兵,只见一线白烟由远而近,未多时便近了许多。简骋是去联络军情司的坐探的,众承影军士正脸现喜色,赵行德的眼神却忽然一凛,跟在简骋后面,地地平线上再次出现了一支骑军的身形,影影绰绰列成直线,缓缓前行,看样子居然有两千骑之多,不知是友是敌。 “结阵戒备!”赵行德举起右手,一群骑兵迅速簇拥在了他的周围,其它百人队也披挂铠甲,翻鞍上马。临时的骑兵们坐在马上挟弓持箭,全神戒备着来犯之军。承影营军士虽然比不上骠骑军精锐,但简单的骑兵作战还是可以的。只是,他们的血应该流在辽东,在这里便遭遇敌军大队的话,无论如何,都是一种失败。赵行德心里涌上了一团阴霾。 “前面是接应我们的人。(www.83k.com)”简骋沉声道,可就连他胯下的战马也不安地打着响鼻。赵行德盯着影影绰绰的一线敌骑,看清了辽国西京道宣德军的旗帜,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有军情司的文牒暗号。”简骋自己脸上也带着将信将疑地神情,承影军内部的训令是“一切要靠自己解决”,孤悬敌后,哪怕是大将军府的文牒也不能轻信。 对面三千余骑越逼越近,“这分明是辽军。”王童登沉声道,夹紧了马腹,手将长槊摘了下来,“戒备!”各百夫长高声下令道,骑兵们纷纷擎起了长槊,控御着战马形成一条整齐的战列。 对面的军队依旧缓缓行进,压迫似地在在三百步外停住,三骑从阵中奔出,立在两军之间。中间一员将领头扎红抹额,未带铁盔,前胸明光铠,后背厚革带交勒扎甲,外披一件灰色的狼皮大氅,马鞍后面挂着弓矢櫜鞬。两名全副铠甲的亲兵将他簇拥在中间,手上提着大***,警惕地朝着承影军这边打量。 “这是辽军么?分明是宋军。”简骋惊讶道,辽人和宋人从面貌和气质上,是很容易区别的。辽军的阵势也更稀疏些。 “不,这是汉军。”赵行德沉声道,“为辽国打仗的汉人军队。”他踢了踢马腹,战马轻轻快跑便来到了战场的中央。军情司联络得了一支辽国的汉军为他们做内应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居然有这么大的规模。 “本将乃宣德军节度使刘屈通,听说你们要去羊城?”那将领脸上唇上着短短的胡须,身形魁梧,他斜着圆眼看向赵行德身后的七百人队伍,带着一丝傲慢。 羊城乃辽国商贸的集散中心,来自辽东的金银、帛布、蜜蜡以及深山药材,还有铁离、靺鞨、于厥等部的蛤珠、青鼠、貂鼠、胶鱼之皮、牛羊驼马、毳罽等物都在这里汇集,不少夏国和宋国的商人也通过走私的手段,带着大批中原的货物去羊城交易。 “正是,还望将军行个方便。”赵行德拱手道,心里暗骂军情司的人,随便找个向导就行了,怎么搭上了这么个家伙。他望了望对面骑兵,虽然稀稀拉拉的,但举止却很剽悍凌厉,马匹也控驭很好。 刘屈通挥了挥手里马鞭道:“跟着我们走,路上不要惹事。”口气却好似欠了他八百贯银钱一样,调转了马头,他那两个护卫狠狠地盯了赵行德一眼,跟随主将而去,三千余骑逶迤转向东北方向,赵行德这一队七百骑混在其中,倒也不着痕迹。 马队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来到一个营地,营中居然有大批百姓和粮车,营地里只留了七八百人看守,他指着一块空出来的地方让赵行德安营下寨,三面都有他自己的军队监视着。 “赵将军,这帮混蛋该不会是在贩卖人口吧?”简骋在营盘里兜了一圈,他单人独骑,刘屈通所部也没有多管,“我看这营里携带的妇女,至少也有两三千人,他***。”简骋愤愤道,他常年在夏国内地,也未曾遇到这种事情。 “他能干冒大险裹挟我们渗入辽境,贩卖些人口又有什么稀奇?”王童登不以为然道,话音一转,沉吟道,“我只是奇怪,好多草原部落连自己人都养不活,哪里用得买这么多女人。他们可养不起闲人啊。”他一边说,一边擦拭着随身的横刀。 百夫长汤七用哂道:“既然这刘屈通心向我朝,为何军情司不彻底将之招揽过来,反而要他们不得不干着些下三滥的事情。” 王童登冷冷笑道:“就算我朝全力相助,他们未必不干下三滥事情。”几个百夫长你一言我一语,赵行德和金昌泰则摊开了行军的地图,如今的情势,军情司也没有事先说得清楚,假若万事大吉的话,承影第七营顺利过了羊城,避开水草丰美的金莲川草原,向东北行军不远就进入人烟稀少的大鲜卑山。 辽阔的草原上,一匹脱了缰绳的老马在蹒跚独行。十来个蔑尔勃人远远地跟在在老马身后。他们羊皮短袄外笼罩最简单的盔甲,每个人的马鞍后用绳索牵着好几匹驮马。 “帖木儿,”蔑古小心地问道,“这法子管用吗?”他舔了舔干裂嘴唇,这么茫无目的地跟在这匹老母马后面乱转已经四五天了,大汗说这样就能找到祖先埋藏的财报,可是他心里期望却越来越渺茫。 帖木儿小心翼翼地看了前面,独自骑在前面的伯升豁的脸色很难看。他低声道:“祖宗下来的方法,自然管用的。”帖木儿顿了一顿,似乎还有话没说出来。蔑古捏了捏裹在破毡毯里硬邦邦的刀鞘,沉声道:“要是找不到财宝,我们就抢他们汉人的。”说话间他心里也有些惴惴,南面的汉人富户大都居住城池里,城池外面的奴隶甚至比蔑尔勃人还要穷,又瘦又脏,跟没人养的牲畜差不多。 伯升豁阴沉着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那匹老马,目光里寄托的无穷的期望和贪婪。 他在草原上的骚扰战术可以说和预期差不多,草原上的部众对仍有上万骑兵的蔑尔勃人仍然充满恐惧,更多不满夏**士荫户制的部落头人也为蔑尔勃人通风报信。契丹皇帝耶律大石居然将他唯一的公主许给了塔赤,得知伯升豁还在草原上和夏国人为难后,大方地封了他做西北招讨使,还让他在辽国腹地的鸳鸯泊设立大帐。可是,上万蔑尔勃人不能一直像马贼一样四处乱窜,部众要女人,要财富,更重要的是,蔑尔勃人不能一直依附辽国的卵翼下面。塔赤和乌尔衮这两个家伙已经完全被耶律大石的**汤灌得失去了主见,不但不将兵马带回草原,还要为大辽国去南征北战,塔赤甚至还写信给伯升豁,说南方的宋国物产丰饶,财宝遍地,那里才是蔑尔勃勇士用武的地方。 “这条小白眼狼,”伯升豁低声咕哝道,“就被耶律大石那条老狐狸给拐走了。宋国是什么地方,八十万禁军,个个都有铁甲,光骑兵就有十好几万,连强大的夏国也吞他们不下。”他顿了一顿,又喃喃道,“这小狼崽子什么时候学会写字了,以前用马鞭子抽他也不学的。这个耶律大石,还真是个人物啊。”伯升豁深深吸了口草原上的新鲜的空气,“蔑尔勃人天生在草原上牧马放羊,要是连草原都失去了,还称什么英雄。”这些话他在部将中已经说过多次了,可是这些人还是对塔赤和乌尔衮那边心存向往,甚至有些人私底下议论,与其在草原上啃沙子,还不如像塔赤和乌尔衮那边的两万勇士一样,为契丹人作战,女人和财富都应有尽有。 忽然,伯升豁的眼光一亮,那匹老马在一片青郁郁的草地上停了下来,但是并没有低下头吃草,而是徘徊不去,开始仰天不住地悲悯起来。“就是这地方,”他按捺住心头的激动,仔细观察了片刻,终于完全肯定,欣慰过后,心头涌起强烈的羞愧和不安。 “大汗,是这个地方吗?”蔑古急忙赶上来问道。 “没错。”伯升豁面色阴沉,转头看去,蔑古和帖木儿等人对他的话丝毫也不怀疑,个个都欢欣鼓舞,从驮马的背上去除铁铲铁镐这些草原上不常见的工具。 “先等一等。”伯升豁举手制止了手下轻举妄动,他让麾下的族人竖起高高的八杆长矛,然后将刚刚宰杀的白马肉挂在矛尖上,再往地里抛洒谷物。伯升豁匍匐在长矛中间,三次五体投地,跪在地上闭目念念有词,他的声音很小,后面的族人全都听不清楚。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来去财宝的吗?”蔑古脸色微变,低声问道。 “这里就是,”海都汗曾经的心腹,千夫长帖木儿的脸色阴晴不定,“埋藏蔑尔勃人历代族长和财富的地方。”他注视着前方,跪在地上的伯升豁还在继续祷告着长生天的原谅,他的背影充满了悲哀和决绝。 作者:今日二更,第一更送上。 宣德军指挥使刘屈通对承影营的态度颇为古怪。(www.83k.com)既有些顾忌,又透着傲慢。平素他聚将议事从来不叫赵行德去,每次只通知拔营的时间,目的地也不透露,只叫承影营跟随宣德军行动便是。不过这一路北上,有些宣德军的军官也和承影营来往厮混,偶尔透露些宣德军的底细。 “赵兄麾下人强马壮,也不是普通的响马吧?”宣德军掌书记吴亦柔试探道。刘屈通对赵行德避而不见,军中联络都透过此人。他倒是似乎有些上心,每次讲完正事,都要待上一会儿。 赵行德轻轻转动着酒杯,笑而不语,他渐渐猜到了刘屈通的心意,不外乎为将来留一条后路,却不愿牵涉太深,如果行迹暴露,此人说不定翻脸就会拿自己的人头去向辽国朝廷邀功请赏。这些军官私底下的试探和交往,到底是刘屈通所授意还是别有原因,倒是看要再看上一看。 见赵行德没接过这茬,金昌泰端起酒碗,敬道:“我等原来是本分行商,做这刀头舔血的行当,也是迫不得已罢了。江湖飘泊之人,还要吴将军多多关照。” 吴亦柔干笑了两声,举起酒碗来和他碰了一下,低声道:“金兄何必见外,若是响马,只怕每天晚上往女营那边跑的兄弟,都断不了线儿吧。等闲人都猜得到,你们也是吃军粮的?”他眼巴巴望着对面,似乎十分希望赵行德一口承认。 “大当家把弟兄们管束得太严了。”金昌泰一拍大腿,似是借着情势抱怨道,“兄弟们每天拼东杀西的,还要守这些清规戒律,真比那官军还像官军,”他忽然眼神一亮,瞅着吴亦柔道:“吴兄,要不您把我们找点门路,让兄弟们受招安了吧。” 吴亦柔见金昌泰脸上神色不似作假,不由地也怀疑自己起来,心下自嘲道,“就是夏国人又怎么样,契丹人不把汉儿当成下等人,宋人把汉儿当成辽人,原以有什么不同,看来我错得厉害。”他举起酒碗,也不敬对面,自己一扬脖子喝了,站起身形告辞离去,出了营帐,忽然悲从中来,放声吟道:“我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 望着吴亦柔踉踉跄跄的背影,金昌泰低声叹道:“可惜了。” “招降纳叛,那是军情司的事。”赵行德沉声道,“把几个百夫长都招拢来,大家会一会这宣德军的情况。”他心底下有了个模模糊糊地判断,但还需要其它百夫长的印证。未几,众百夫长都来到赵行德营帐里,各自说各自和宣德军接触的情况。 “只要给看守几个小钱,就能进女营去,随便带两块馒头,足够找个长相不错的了。”王童登咧嘴笑道,他尚未婚娶,不知道是否童男子,不过嘴上可是荤素不禁的。他一边说,一边用小刀削了块羊腿往嘴里送,啧啧赞道,“还是大当家帐里的东西好吃。”顺手又灌了口酥油奶茶,这些日子来扮马贼,看来他到越来越入戏了。 “不怕惹一身病你就去吧,”赵行德笑道,“让你说说宣德军的情况,尽扯这些做什么?”他自己目光盯着地图,这宣德军位置恰好在辽国西京大同府之北,如果说大同是中原的门户,那宣德军便是伸向草原的门廊,这支汉军被放在宣德,背靠着辽国重兵把守的西京大同府,既和中原断了联系,又正合制衡草原部落之用。赵行德脑中一阵恍惚,记得这一带铁矿也有,就是矿石品位低了点,也就是说这些汉军的兵刃铠甲也要依靠辽国朝廷补给。 “听说这次的女子大多出自正经人家的,”王童登嘴里咬着羊肉,含混不清地咕哝道,“这次是把人卖给草原上一个需要女人的大部落,刘屈通好像很重视这个部落,亲自嘱咐商人不可将娼妓弄来充数。与其便宜了契丹杂种,不如换点战马,又得到一个盟友。” 汤七用沉声道,“契丹人这两年弄得天怒人怨,有些汉军家中的兄弟姐妹,也被强行划入契丹部落里做奴隶了。耶律大石将汉军或减或裁,剩下的也调出重镇名城,驻扎在荒凉之地慢慢消耗,现在汉军营里人人自危,都在自谋生路。” “是啊,”百夫长查申脸唏嘘道,“现在契丹人都只当兵,汉奴要交税给契丹人,除了这些剩下的汉军,在传说刘屈通要被赐姓耶律了,麾下的汉军都算作他族里的。”听到这里,王童登骂道,“他***,咱们晋身军士那还是下了十年苦功的,他们契丹人凭什么就天生就当兵?”赵行德不觉莞尔,旋即又有些沉重,在关东,有句话乃是好男不当兵,天下多事,中原却仍旧沉醉在衣香鬓影,诗酒花梦之中。 赵行德皱紧了眉头,看来这刘屈通不但脚踏两只船,还要狡兔三窟啊,他转头问其它人道:“还探听出什么来?” 简骋道:“有几个军官的私下试探咱们是不是夏国的,若是的话,他们愿意带兵投奔过来。”他顿了一顿,愤愤道:“这宣德军节度使刘屈通为虎作伥,不思反戈一击,反而倒行逆施,将***女子卖给蛮夷糟践,委实可恨!”他摇头道,“就连几个汉军的军官,也十分看不过眼,私下里还和我抱怨。” “要小心,”赵行德眼神微凝,沉声道,“可能是军情司和刘屈通之间有什么交易,他放心不下,故意指使麾下的军官来试探咱们。”见简骋脸上犹有不信的神色,赵行德又道,“这样的事情,刘屈通不知做过了多少,在他手下能一直领兵用事,还能自由出入的,还能是道德先生不成?” “哦?”简骋恍然大悟,一拍桌子,骂道,“这些乌龟儿子王八蛋,装得可真像!” 赵行德摇了摇头,叹道:“兴许战场上面,这些人远远不如我营,但若论勾心斗角,耍诈下黑手,可算得上行家里手,这些日子大家都要警觉一些,多听少言,勿要中了人家的圈套。”他顿了一顿,又道,“契丹人倒行逆施,汉军里面义愤填膺的必然是有的,只不过刘屈通既然连贩卖人口的事情也能做的出来,他麾下的心腹军官自然就不会是这样的人。” 金昌泰缓缓道:“辽国人似乎对草原上那个部落十分忌惮,虽然看似热心地供应粮秣兵器,但数量上严格限制,所以那部落才许下了重金,要从刘屈通这里得到物资,而刘屈通本身辎重也吃紧,这些物资大部分是从河东走私出来的。” “哦?”赵行德沉吟道,他手指沿着宣德军徐徐往上画了一条弧线,正好是夏国新收的一片草原,“这是个重要的消息,等遇见下一个军情司的探子,把这个消息报回去吧。”待众人都说完之后,他方才舒展眉宇,缓缓道:“这些汉军将领私下来输诚,也不明真伪。大家好言宽慰便是,千万莫要自承身份,也不要随便答应什么,一切都由军情司来处断。刘屈通能独领一军,必然有他的手段,他自己端着架子,却放任底下军官和我们接触,虽然不知为何,但必有古怪,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军议过后,不知不觉已月上中天,夜晚的草原分外的安静,远处的天边,淡淡的云如轻烟般笼着圆月,月光如瀑布般飞流而下,呼啸的风声不时传来阵阵虫唱,整个草原显得安详而平和。(www.83k.com)但就是这片草原,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血和泪。一个又一个暴烈的民族在这里孕育成长,纷乱的铁蹄风暴从这里出发。 巡查完岗哨回到帐中,赵行德深深呼吸了一口深夜的寒气,抱着横刀靠在枕边闭目沉思。自从率军出征以来,他难得有个人坐下来静静思考的时间。“军士们不可能单独出去找女人,倒是叫旁人看出不妥来了。”赵行德苦笑一声,要去的话,大概要整营列队前往,才是符合夏军的习惯。军营里容不得各人自行其是,就算王童登这样身为百夫长,嘴里整天荤素不禁的,若是没有军令行事,他也要心中打鼓。夏**士对营队的归属感,不是辽人和宋人可以想象的。 宣德军节度使的营帐中,刘屈通和白天时一样沉着脸。“那些响马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吧?”他盯着帐中几个派去试探的军官。 吴亦柔立在下首,恭敬地道:“没有什么,金二当家还向末将透露,他们想要招安。”他顿了一顿,压抑住古怪的心情,沉吟道,“也不知是真是假?”他心里微觉黯然,节度使要把宣德军绑在一起,死便一起死吧。那姓赵的非同寻常,却一直口是心非地打着哈哈,不肯落一句明白话,大概也是看出这节吧。“他们去羊城干什么,难道夏国安北军司要南下了吗?”吴亦柔心里暗自盘算,脸上的神情却愈发恭谨,刘屈通的脾气绝对不算好的。 “招安?”刘屈通不觉好笑,暗暗道:“我还想从龙呢。可是这宣德军势力和地方,你们能给我留着么?” 牛油烛火熊熊燃烧,照得刘屈通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思绪有些恍惚,数十年前韩昌之乱,本来可以南北合击上京,可是,南京道的汉将竟大多站在辽国朝廷这边。“韩家在的时候,汉将可以和契丹人平起平坐,甚至还要压倒一头,如今居然落到这般田地,唉!”刘屈通摇了摇头,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满腹牢骚了。 对遮掩夏国这一队不明底细的人去羊城,刘屈通也是迫不得已揽了下来。契丹人这么不仗义,南朝又懦弱,那边也要留条后路。刘屈通就好像财主守着钱柜子一样看紧自己的势力,对他来说,暂且屈身在宣德军中夏国人却仿佛一根刺,他时时刻刻都担心夏国人背信弃义,说动他的部下背叛,又担心契丹人得到自己暗通夏国的确凿证据,一旦出现这样的征兆,就要以快刀斩乱麻了。 宣德军和承影营各怀机心,一同行军倒还算得顺利。赵行德不禁暗暗感激宣德军这个掩护,要不然,光是避开部落和辽国的盘查就要颇费心思。西京道北部的草原虽然地广人稀,但毕竟是在辽国朝廷的羁縻之下,这里的部落很多都是被安北军司从西北驱赶过来的,不少人对夏国怀着敌意。承影营这一队七百人,带着两千多匹马,是不可能一直沿着大路行军的。如今,却可以假借着宣德军的名头,大张旗鼓地向经过的地方购买粮草补给,甚至还能补充一些驮马。 晓行夜宿十余日过后,沿途地势渐渐高耸,山势险峻,山道狭长,草高林密,行路艰难。询问宣德军的人,往往告知狼窝沟、野狐岭、黑风口之类险恶地名。 “娘的,什么鸟地方,真是穷山恶水!”王童登喃喃骂道,对骑兵来说,最为厌恶的就是这种地形。承影营的军官都暗自加紧了戒备。赵行德每日在营帐中偷偷观天定位,发觉宣德军的竟然朝着燕子城行进,这一带北魏时便建怀荒镇,位居六镇之一。燕子城控扼着漠北草原进出于幽燕的孔道,最是重要不过,也是辽人重兵防守之处,也是辽国皇帝春季狩猎天鹅的行宫。 果然,穿过了山谷,水草逐渐茂盛,飞禽走兽众多,旷野里不时经过大群的牛羊,人烟渐渐繁盛,甚至有农夫在成片的田园上耕作,平缓的坡地则分布着茂密的果树。这些田地果园大都属于辽国的贵族或者寺院,只有少数还是官田,而耕田的则无一例外是奴隶。不久,大名鼎鼎的燕子城,就出现在地平线上,不过,宣德军却径直绕城而过,又向行了半日,来到燕子城北面的一片水泽旁。 和繁华热闹的燕子城相比,这里一切都显得简单而粗野,除了围栏和帐幕外,一座明显新垒砌的祭台是这里唯一的建筑。已经三千多骑就从营地里奔出来,马上的骑兵手持弓箭长矛等兵刃,虎视眈眈地警戒着靠近的宣德军。通报身份来意后,不多时,伯升豁蔑尔勃便带着他的部将迎了出来。 “欢迎我最尊贵的客人,刘节度使。”伯升豁的身形越发胖了,他满脸堆笑着道,朝刘屈通张开了双臂,紧紧地拥抱了他,刘屈通也一改平素板着的死人脸,笑得好像见着了失散已久的兄弟一样。二人拉着手步入大帐,麾下亲信军官跟随在他们身后,而赵行德等则和其他宣德军士卒等在外面。 刚才这一幕落在承影营众军官的眼中,王童登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骂道:“真是***恶心。”不久以后,便见掌书记吴亦柔从胡人的大帐中驰出,朝着宣德军几个军官大声交代,很快那些满载着铁器、布帛大车便被赶到对方营中,跟大车后面的,还有三千多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女奴和工匠。 这一路行来,这些人所受的待遇和牲畜差不了多少,真不知到达这个目的地对他们来说,是解脱,还是新的苦难的开始。几个胡人站在营寨的门口,像检查牲口一样不断地捏捏拍拍,又掰开嘴查看牙齿。对面营地里一群牧人挥动着套杆驱赶着战马,缓缓朝宣德军这边出来。宣德军的军官低声笑骂这胡人正合穿破鞋,他们也听不懂,买家和卖家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赵行德平常都呆在军中,并没有见过这些被贩卖的汉人,他们已经恍如行尸走肉,就算唯有一点生气,也是充满恐惧。无力为这些悲惨的人做些什么,就在这一刻,赵行德只觉得羞愧,仿佛心脏突然被抛在苦涩的盐水里泡着一样。 他转身看了周围承影军的军士,连平常好开玩笑的王童登在内,每个人都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记住这一幕,”赵行德低声道,“弱者是没有希望拯救自己,也没有机会拯救别人的。”金昌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日近黄昏,明媚的阳光带着七彩的光环,仿佛为将军灰色的大氅镶上了一层金边。 除了战马以外,蔑尔勃人还付出了很多黄金和珠宝来抵偿货值缺少的部分,让刘屈通分外满意,他还特意向伯升豁大汗引荐了来自河东的大商人范满仓、王佩玉、靳玉兰、王堂发等人,这些商人本来是从河东走私军械粮草给刘屈通的,正是这些人嗅到了商机,主动垫付了不少银钱,促成了刘屈通和蔑尔勃人的交易。 草原部落向来物资缺乏,极为重视商人,伯升豁又钦慕中原文化,于是对这些商人大加礼遇,满口承诺,只要在他西北招讨使所辖境内,这些商队行走漠北都畅通无阻,又请这些商人多贩运铁器和工匠到漠北来。 “你们看到我的勇士了吗?”伯升豁高兴地向众商人敬酒道。 “大汗的勇士可谓兵强马壮,胜过中原兵马多矣!”范满仓没口子夸赞道,这草原上的蛮子生性豪爽,出手大方,乃是最好不过了。 “只要我的勇士有足够的铠甲和兵器,”伯升豁摸了摸胡子,一拍桌案道,“再多的黄金珠宝,我这里都给你们!”他站起身形,大声道,“来,我带你们去看一个地方!”说完大步朝着帐外走去。 众商贾面面相觑,胡人相请,不得不跟在那大汗身后,径直来到了两丈多高的土垒祭台下面。伯升豁面带着得意地神色,用手指了指范满仓,沉声道:“你,跟我上去看看。” 范满仓不敢推脱,忙道:“小人遵命。”低头弯腰跟在伯升豁的身后,顺着土垒的阶梯而上,来到祭台的顶端,只见一间宽敞的房屋,里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范满仓心存疑惑,又有些害怕,却被丝毫也不敢表现出来,却听伯升豁一声大喊:“拿火把来!” 点亮的火把被递了上去,伯升豁接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朝房间里一伸,忽然之间,范满仓只觉得眼前一亮,金光耀眼,他还不信,揉了揉眼睛,再度定睛一看,险些儿惊得叫出声来,金银珠宝堆了满满一屋子,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五光十色,令人垂涎欲滴。 伯升豁关注着范满仓的表情,暗道得计,沉声道:“进去看看?” “是,是,”范满仓唯唯点头道,居然忘了推让,一步就跨进了这堆满金块银砖的屋子,伯升豁微微一笑,也跟了进去,特意用火把往四壁都照了一下,除了二人立脚之处,四面都财宝,金佛、金块、银杯杂乱无章的堆在一起、大串的东珠从金银箱柜缝隙里漏出来,玛瑙、宝石几乎散落得满地都是。 范满仓的心胸几乎被眼前这可以敌国的财富装得满满的,脑子几乎不能思考了,如果这时有人问他,愿不愿意死在这里,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这时,耳边又响起了那个蔑尔勃大汗充满诱惑的声音。 “我不但有战马、羊毛和貂皮,还有数不尽金银珠宝,我要铁器,布帛,粮食,还有各种工匠。长生天在上,把这些贩运到我这里,这些都可以尽管拿去!” 一代大儒杨时的葬礼极尽哀。(www.83k.com)官家派三皇子赵杞代朝廷宣旨抚慰,杨时的几个儿孙都荫了官职。府上的灵堂挂满了丞相、枢密使、六部重臣都亲自书写的挽联。郑重地向着杨时的灵位祭拜过后,一身素白袍服的赵柯显得分外寂寥。 礼部侍郎黄清臣见着赵柯脸色微变,强笑着见礼过后便匆匆而去,连和杨时的家人寒暄都顾不得了。近年来,官家易储之心已不可动摇,与他走的近的一干重臣高士都不免人人自危,虽然没有公然改换门庭,但私下与三皇子暗通款曲的已不在少数。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人情冷暖让赵柯心下唏嘘不已,父皇春秋已高,属意三弟继位也越发明显。历朝祖宗对皇位之争失败的兄弟,向来是下手不容情的,剪除党羽也是应有之义,满朝文武急于和自己划清关系,也无可奈何。 正满怀苦涩间,忽然身后有人低声道:“臣见过太子陛下。”赵柯微微一愣,转身看过去,是个白袍儒生,形貌清朗,眸子中隐蕴精光,似有一种吸引力般。“这位是?”赵柯直觉此人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了。 “在下是漳州陈东。”那儒生微微一笑,再次拱手见礼。赵柯这才恍然大悟,他与陈东上次见面,还是理社揭帖案发之前,光阴似箭,这一晃已数年过去,当初激扬文字,意气风发的太学士子,如今已是名冠东南的儒林领袖,在大江南北,儒生竟以入社为荣,不少士人居然自称是陈东的门生。 二人一同走出了灵堂,站在院中的森森古柏下,赵柯叹道:“再过数十日,恐怕就不能称太子了,如今满朝高士,避我如避鬼魅。”他语气中带着十分的苦涩,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赵柯自问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每天都要端着道德君子的样子,比其他兄弟不知付出了多少艰辛,到头来父皇心意一变,所有的努力尽皆付诸东流,反而下场还不如那些整日醉生梦死,不问朝政的。 陈东见赵柯神色悲苦,便沉声道:“殿下勿要心忧,东宫并没有失德之处,天下皆盼着殿下能继承大统,此乃人心所向,陛下也不能随意更改。” “人心所向?”赵柯喃喃道,仿佛一股热流涌上心里,问道:“当真如此么?” “千真万确,不敢诳语。”陈东点头道,“自古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就连关西夏国继位最重长幼之序,我朝怎能瞠乎其后?”他与赵行德以书信交流以来,对夏国的许多制度都是谙熟于心,只是没有切身体会,不免有所偏重,这再赵行德看似闲来一笔的严格继承制度,在陈东的眼中却事关国本无比重要,也是关西得臻大治的重要原因。 “是啊。”赵柯望着陈东肯定的神情,喉头不禁哽咽,叹道:“满朝清流高士,唯有少阳才是真正的骨鲠忠臣,孤若是有那一天,必当倚为国家栋梁。”一阵北风瑟瑟吹过,满天白纸飘飞。陈东拱手道:“殿下抬爱。为社稷国家,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二人别过之后,陈东在汴梁街市上转了几圈,换了一身便服,才来到巩楼。这数年来,这里的头牌,师师姑娘琴琴书画已臻于化境,总是带着淡淡的哀愁神气,仿佛被贬下凡尘的仙子一般,反而名声鹊起,在汴梁的青楼脂粉阵里,渐渐有临架群芳之势,不知多少富商巨贾为了见上她一面而一掷千金。她铁了心要跟着陈东从良,以死相逼也不再为旁的客人侍寝,李妈妈也无计可施,只好生伺候着这只下金蛋的母鸡,一边咬牙切齿的将师师姑娘的赎身银钱提高了令人瞠目结舌的高数,即便是刚刚经营海上宝货获利甚丰的陈东,也无法一下子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 “近日来往的客人里面,十个倒有**个提到陈郎呢。”李师师脸上带着骄傲的神气,又藏着一丝愁绪。理学社抨击朝政,指斥权奸,陈东在儒林的名气越来越大,但如此一个名士,所娶的夫人必定是名门闺秀,不可能将歌姬纳为正室的。 外面天寒地冻,这暖阁里却烧着红红的紫铜炉火。炭火很旺,两人衣衫单薄,反而有些薄汗。师师切开一个保存在冰窖里的贡橘,掰成几瓣,细心地将橘络一一挑去,才一瓣一瓣地喂到陈东的嘴里。她这般模样,若是让那些肯花上千贯钱听上一曲,喝一杯香茶的客人看见,肯定会捶胸顿足的。 陈东正俯身在桌上写信,一封是给在杭州经营着海货的掌柜赵波的,他是赵元直的族弟,头脑灵活而且可靠,一直帮忙打理着海货的生意。陈东本来就被宗族逐出了祠堂,父亲大人那边也一直没让他回去,他也就不好用陈氏商号里的老人,反而逐渐倚重一批自己亲自发掘的掌柜和伙计,运载海货的宝船已经来往两趟,李邕对迅速的扩张生意规模有极大的要求,这方面倒是和陈东一拍即合。 后面几封信是分别写给理学社在各地分社的社首,邓素、吴子龙、曹良史、苏文郁等人。“权臣之势已至矣极矣,所谓物极必反,待破旧立新之时,放眼朝野之中,舍学社而无人。是故此时不惜隐忍以待将来。”每一封都只有寥寥数语,却暗示着易储已不可挽回,这段时间再不要强行反对废长立幼之事,否则朝廷纵容理学社发展的局面可能因此丧失。而不管哪位皇子继位,为了制衡权臣之势,都必然要借重士林的力量。写完之后,陈东眼神微黯,叹了口气,他已经不是那个意气用事的少年士子了,在本心来说,他毫无疑问的是支持太子继位的,但形势格禁,更重要的是国家社稷,是天下苍生。 最后一封才是写给赵元直的。数年下来,天下人都知道理学社的社首乃是漳州陈少阳,而赵元直声名竟也不在其下,俨然与世隔绝的隐士。有许多孤高的地方士绅并不卖理社的帐,提起元直先生来,却一副对世外高人的敬仰神色。陈东很好奇,如果他们知道赵元直成天都提着横刀弓箭在异域拼杀,不知作何感想。 他提笔下来,却是告诉赵行德准备将他的一些书信里刊发出去。那些虚君而治,天下人治天下,衙门胥吏当经学校培育考核等主张,理学社也不担干系,却对于抗衡昏君和权奸大大有利。 李师师在旁边忧声道:“朝廷还是不肯为赵先生昭雪吗?”对这个以好几首绝妙好词为她解困的人,她一直是心怀感激的。 “嗯,”陈东微微点了点头:“我朝历来最重隐逸之士,赵元直养望许久不出,名声已太大了,一旦昭雪,朝廷上的权奸怕他声势更胜。”他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之意,这案子乃官家亲口定下的御案,假若今上忽然驾崩,仅仅出于孝道,新皇继位也很难启用赵行德了。赵行德将就任校尉,进入护国府等事都毫不避忌地通知了陈东。 “将来我和元直不会各为敌国吧?”陈东淡淡一笑,随着赵元直在夏国的官位越来越高,陈东感到他返回关东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小。战国时苏秦张仪同出于鬼谷门下,苏秦挂关东六国相印,张仪则相秦,合纵连横竟逞风流。 两个月后,这信函才送到敦煌,李若雪将陈东的来信束成一扎,放在家书中再通过道路曹往前沿邮寄,送到赵行德手中,已是赵行德历经跋涉,抵达辽东的三个月之后了。 作者:今日第一更送上。 呼吸了一口寒气,赵行德只觉前胸后背都透心凉,出发前吃了一个鸡蛋,两个夹着马肉的秫面馒头,这才不到一个半时辰,就已经饿得饥肠辘辘,棉袍和熊皮大氅都被冻透了,手脚几乎失去了只觉,匍匐在雪地里,他只觉得寒气从直接一阵一阵从地底往上冒起,几乎要把自己冻成一根冰棍。(www.83k.com) 一想起那个鸡蛋和窝头,赵行德内里就充满了愧疚,汉军山寨里,小女孩几乎是战战巍巍地把那最珍贵的食物捧到他面前,赵行德仿佛看到她吞了一口水,然后飞快似地跑走了。他掰下一块窝头去厨房想要分给她一点,却发现寨子里的几个妇孺都捧着煮着树皮草根的汤水在喝。她们说什么也不吃赵行德的东西,女人有草根树皮已经不错了,现在是冬季最寒冷的时候,深山里的树皮都剥不下来,现在这些还是前段时间存下来的。 冬天,饿得皮包骨头的汉军几乎不能打下任何一个契丹营寨,而集中起来的汉军则是契丹骑兵最好的追杀目标。契丹人躲在坚固的营寨里,热炕烧着,大块肉大碗酒,根本不会出来,而汉军只能带着少数妇孺在深山老林里熬着。 “大人,你们的火炮真的能打开契丹寨么?”那双大大的眼睛仿佛一直在他眼前晃着,稚嫩的声音还会像在耳边,“真的吗?”赵行德不止一次向汉军首领王亨直保证,只要海上的火炮运到了,他们就一定能契丹人的寨子。一到冬天,大量的粮草牲畜都囤积在契丹人的寨子里面,其它的汉人、渤海人、五国人都只有仅仅能维持自己不死的一点点东西。汉军对赵行德他们的火炮望眼欲穿,几乎每天都要有不同的人来问这个问题。 一天,王童登不知道是被问得烦了,还是在这寨子里被憋得不住了,低声骂道:“契丹人就在那里,你们自己也不会去打么,缩头乌龟。” 所有汉军都不说话了,首领王亨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于是便有了这一次偷袭契丹寨的行动。赵行德知道,因为饿死了不少战马,马肉又被取来作为食物了,王童登心里一直憋着不小的火气,但他还是严厉地训斥了王童登,警告他再这样挑起两军之间的矛盾,他就会毫不客气地将他踢回夏国去。然后,赵行德又去劝阻王亨直千万不要冒险出击,却被王亨直给拒绝了。 “我们汉军也是能打仗的,不是缩在深山里的乌龟。”王亨直一边擦着他那柄镔铁刀,一边脸色铁青地回敬道,显然他很在意王童登那句话。赵行德又去找军师三当家许德泰,希望他劝说王亨直不要意气用事,谁知许德泰却说了另一番话。 “与其饿死冷死,不如战死。”许德泰脸容枯槁,倒是和戏文里的军师形象很符合,可惜这不是因为他有经天纬地之才,而是被饿的,承影营的到来加重了营地的负担,汉军已经尽量为这些代表夏国的军士提供最好的食物和住处,但他们自己则吃最少和最简单的东西。 “要保持我们的力量,留待在更有用的时候。”赵行德沉声道,他没想到许德泰也如此一根筋儿。 “还有什么有用的时候么?”许德泰冷冷地笑道,他的右手残缺了一个手指,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匕首插在桌子上,“拼掉一契丹人,就少一个。” 赵行德沉声道:“我不同意拿将士的生命去白白牺牲。” “那我们自己干!”王亨直推开门进来,他把头盔摔在桌上,“让你们看看汉军是怎么打仗的。”最后,赵行德还是同意了,带着承影营和他一起去攻打最近的一个契丹寨子,恶虎寨。 就这样,两千多衣衫褴褛的汉军和七百算衣甲鲜明士气高昂的承影军士从山寨出发,穿过没膝的雪地和密林,潜到了契丹人营寨的附近。汉军在后面的远处的林子里砍伐木材绑成简陋的云梯。 据山寨二当家朴铁岩说,寨子里有一千多户契丹人,近两千骑兵,还有“吃不完”的粮食和“喝不完”的酒。因为汉人根本就无法靠近这个寨子,赵行德甚至怀疑他所说的都是想象。赵行德建议诱敌出击,然后他用承影的骑兵拦腰截击敌人,却被王亨直嘲笑了一番,契丹人不是傻子,在冬天,这种小寨子里的契丹人是绝不会出来的。天寒地冻的,有吃有喝,谁出来谁就是傻瓜。 契丹人的寨墙不高,五尺夯土,五尺排得很密的木桩,木桩上建有垛口,每隔一段还修得有箭楼。在东京道遍布着汉人、渤海人、五国人、女真人等众多种族,契丹人大都是驻军,既维持辽国的统治,又搜刮着当地的财富。 望着那不过一丈左右的土木寨墙,在一片平坦的雪地中宛如天堑,假如有了火炮,赵行德叹了口气,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咕响了几下。这声音仿佛有传染性似地,王童登、杜吹角、简骋几个人先后咕咕咕响起来。 四当家童云杰转过头冲着赵行德笑了笑,他上山前是个辽国的举人,童云杰从怀里掏出一把炒秫面递给赵行德,示意他和着雪吃下去,垫垫肚子,童云杰的脸颊消瘦,眼眶很深,赵行德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小心地掏出一团还算干净的雪,和炒秫面混在一起,大口吞下。那没磨干净的秫壳又硬又散,他喉头一阵发痒,几乎反射似地干呕了两下。赵行德连忙强自按捺,将那冷冰冰的雪和炒面强行咽了下去。只觉得一股冷冰冰东西直接到肚子里,仿佛将肠胃都冻成一团。现在外面天寒地冻,内里又是一团雪水,冻了个通透,牙齿忍不住得得作响。 童云杰脸朝着前方没有看见,后方的朴铁岩却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些夏**士,武艺虽然可以,却是身娇肉贵,若没有汉军,只怕在辽东的密林里一个冬季也熬不下去。自从承影营来到以后,连寨子大当家王亨直的口粮也消减了,他们还说三道四。如果不是为了在这些外人面前争一口气,证明汉军还能打仗,不是只能在山里躲藏的饥民,也不会有今天这一仗,两千多兄弟,不知能回去几个? 天色渐渐黄昏,契丹人的寨墙上点燃了火把,火光下依稀可见人头晃动,那是汉军最好的靶子。“是时候了,”王亨直眼中闪过兴奋之色,挥手让二当家朴铁岩率领两百前锋,从雪地里匍匐爬过去,用弓箭搞掉寨墙上防守的契丹兵,四当家童云杰则带领四百人拖着二十架云梯趴在后面。梯子一旦搭上,王亨直自己就带着一千多人开始抢寨。 “赵将军的人远道而来,又是大***的客人,折损不起,这送死的活儿,就让咱们辽东汉人来干吧。”王亨直一句话堵住了赵行德的疑问,转头又去观看战场的形势。 “大人,我们怎么办?”没想到到了战场却没有发挥的机会,王童登不免有些焦急。 “你想上去?”赵行德望着那修筑在山谷平地里的恶虎寨,四周的积雪极深,若不能悄无声息地潜行近前,就凭汉军在雪地里移动那蜗牛一般的速度,简直就是活生生的箭靶子。 汉军几个当家的都忙着给部属做最后的鼓动,说来说去,不外乎“打开契丹寨,要吃又吃,要喝有喝。”“咱们什么都别想了,拼掉一个契丹人算是一个。”“大***的客人在后面看着,还带种的,不要丢了汉军营的人。” 寒冷的风中吹散了这些低沉而简单的话语,血液却从躯体最深处开始默默地燃烧,身形瘦弱的汉军开始吃掉随身的一点粮食,相互搓着手脚,争取在攻打敌人前恢复一点活气儿。赵行德深深呼吸一口仿佛结冰的空气,胸肺刺痛的感觉让麻木的身躯恢复了知觉。 乌云蔽月,除了契丹寨墙附近火把照耀,远处的雪地里只看得道模糊一片,赵行德努力地分辨着那些一点一点往前挪动地汉军身影,眼看着他们离寨墙也来越近,已经进入弓箭的射程,汉军还是继续往前,并没有停下来射箭的意思,心也越悬越高。(www.83k.com) “可以放箭!”王童登按捺不住,沉声道,“再靠近就要被发觉了!” 赵行德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一边继续朝前看着,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汉军要靠得这么近。不过老天保佑,不知是否因为契丹寨很少受到袭击,或者是当值的军兵正好在打瞌睡,两百多汉军居然爬到离寨墙还有三十多步的地方也没有被发现,他们开始各自找寻目标,五个聚成一堆,准备好弓矢,待后面拖着云梯的汉军也爬近之后,五个汉军一起瞄准一个城头上的契丹兵,嗖嗖嗖的冷箭,几乎同一时间射了出去! 随着“啊——”的一声惨叫,这场战斗正式拉开了序幕。两个契丹兵软软地趴在城墙后面,没有被射中的开始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箭楼里“咣——咣——咣”敲打着报警的钟声。伏在在雪地里的汉军都大声呐喊起来,声音震得不远处林子里的乌鸦也跟着扑棱飞起,呱呱呱地叫着飞向高空。 趁着契丹人惊慌失措的当口,后面的汉军每二十个扛着一架云梯,拼命朝前面冲去,望着那在雪地里移动得飞快地云梯,简骋高声大叫“好!”王童登和杜吹角却在痛心疾首地道:“可惜!”“太可惜了!” 赵行德也紧皱着眉头,难怪汉军要到那么近才放箭,五人瞄准一人,除了第一次射死了十余个契丹人,后面的箭越来越没有准头,而且绵软无力,契丹人躲在寨墙垛口后面,放箭射杀雪地里移动笨拙的汉军,倒是箭箭都奔着人去,还有好几个箭无虚发的。 “汉人,居然是汉人!”刚刚还一脸惊慌的寨使耶律撒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从被窝里爬出来,原以为是女真人偷袭营寨,他歪戴着头盔,甲衣也没系好,上城头却发现居然是那些躲藏在山里的汉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瞄准了射!”“给我射死这些穷鬼!”耶律撒剌气急败坏道,闪身出来,弯弓搭箭,一箭出去正中抬着云梯的汉儿。不久以前他还没有耶律这个国姓,数个月前才从上京调到东京道的,原先的寨使是萧奉先的亲信,耶律大石正在大辽朝廷里进行一场规模空前的大清洗,一步一步用跟随他起兵的契丹将领代替那些老迈皇亲国戚掌军。耶律撒剌薄有微功,轮不到在上京的肥缺,便分到了这边远的寨子来防范女真人。 女真人自从攻陷黄龙府之后越发嚣张了,没想到汉人也跟着闹事。耶律撒剌恨得牙痒痒的,一箭又一箭射出去,箭箭都不落空,他这寨子里兵马不足一千,刚才以为是女真人袭营,第一时间就点燃了狼烟,待统制大人援军到达,发现只是一群饿得皮包骨头的汉儿在外面,寨使耶律撒剌就要成为全开州的笑柄了。当初大石元帅麾下先锋营里的百夫长居然会被人笑作胆小鬼,想到这里,耶律撒剌就忍不住脸红脖子粗:“***。”忍不住用汉话爆了句粗口。 可是,射出七八箭以后,耶律撒剌的呼吸渐渐急促,额头上居然沁出了汗水。他看出了这些攻城汉儿的不凡来了,那些汉军仿佛雪地里移动的草垛子一样,速度并不快,很多人中箭之后,只闷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因为身躯和气力都接近衰竭,连血都流的很少。但在契丹人准狠兼有的箭雨下,这些汉军仍然亡命地朝着契丹寨墙推进着,好几架云梯已经打了上去,汉军们不惜性命地仰攻上去,被契丹人连射带砍,仿佛倒下的木头一样硬邦邦地砸在雪地上。云梯架起来三次,被契丹人用拒杆推到了三次,但是第四次又很快搭了上去。寨墙上面的契丹人甚至看得清汉军眼中仇恨的眼神,有的人开始胆寒,有的人开始畏缩在寨墙的后面。 契丹人这简单的营寨没有任何复杂之处,攻城的一方也是如此,双方顽强地用生命来拉锯。短短的时间内,每一次汉军扑城都会留下一地的尸首。童云杰嘴里衔着铁刀,双手舞着两面盾牌踏着云梯往上冲。每踏出一步,简陋的云梯都会剧烈的晃动,似乎随时都会散架,箭矢砸在盾牌铁面上乒乓作响,他也顾不得了,从小到大,胆子从来没有这么大过。 “啪”的一声,弯刀斫砍盾牌上去,童云杰身躯一晃,差点从云梯上跌落下去,但他没有徒劳地稳住身形,反而奋身向前一纵,合身跳过了寨墙,还没未立定身躯,一个契丹兵的弯刀就斩在他的大腿上,拉开一道血槽。童云杰痛得呲溜倒吸一口冷气,口里衔着的铁刀差点掉下地来,他顾不得躲闪,甩开膀子舞动两面铁盾,其中一面正砸中来不及躲闪的契丹兵脑袋,那人踉跄着跌倒下去,童云杰右手丢下盾牌,取过口里的铁刀,转身又架住另外一名契丹兵的弯刀,这时又有一名兄弟从云梯上跳了下来,护在他的左侧,还没有一息功夫,两支狼牙箭仿佛长了眼睛似地钉在这汉军的面门上,他倒了下去,临死也没哼一声。 狼牙箭接二连三地从辽军寨墙后面射来,从这处云梯爬上来几个汉军纷纷倒下,童云杰也右腿上也中了一箭,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他背靠着寨墙和云梯,拼死抗拒着几个辽军的围杀。“他***,爷爷拼了三个,够本了!”童云杰心中闪过一丝明悟,他的右腿已经几乎不能站立了。忽然,从寨墙下面射出一枝劲箭,准准插在一个契丹人的额头上。 “好箭法!”童云杰心里刚刚叫了一声好,忽然感觉后肩一凉,一个契丹人手持长矛从背后几乎将他的肩胛捅了个窟窿,契丹人从两边的箭羽纷纷射下去,汉军被压制在下面无法上来。那契丹人狠狠地将长矛转动了一圈,强烈的疼痛几乎抽尽了童云杰最后一丝力气。他拼尽全力地大吼一声,左手盾牌拨开一个抢上来捡便宜的杂碎,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顺势长矛从肩胛上拔了出来。鲜血顿时浸透了整半边衣襟,童云杰的右臂完全不能动弹了,他瞪着死鱼一样的鼓起的眼睛,朝着三四个围拢来的契丹兵大喝一声,居然将那几个人吓退了一步。一枚狼牙箭带着劲风射中了面门,这个悍勇的汉人才仰面倒了下去, 刚才踏足的契丹寨墙飞一般地远去,而天上的星斗显得无比清晰。倒在血泊里的父母妻儿,他们的脸容这一刹那突然间也显得无比清晰,带着从未有过的欣慰和笑容。童云杰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把他们给忘了,不觉喃喃道:“回家了吗?”“砰!”他从一丈高的寨墙重重落在兄弟们的尸体堆里。 “可惜了!好一条汉子!”杜吹角一边想,一边弯弓搭箭朝寨墙后射去。虽然适才登城的汉军战至最后一个,还是中了契丹人的暗箭,却也试出了寨子里面契丹人的实力。赵行德判断守寨的契丹人并不像朴铁岩所说那么多,于是果断地令五百军士压上前去,刀盾手竖起大盾,弓箭手压制寨墙上面的辽军,不远处的林子里,王童登和简骋率领的两百骑兵也翻鞍上马,最为最后的预备队。而在此之前,王亨直已经率领最后的一千多汉军再次呐喊着冲了上去,汉军们从死人堆里扒出云梯扛起来,几乎丝毫没有停顿地就朝着城头冲过去。 “反了,反了!”耶律撒剌喃喃骂道,他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刚才寨墙差点失守,让这些汉军冲进来,契丹军骑射奔驰的长处就化为无形了。在大帅帐下向来以勇悍著称的百夫长耶律撒剌很快有了决断。 “五个百人队上马跟我冲出去,杀散这些不要命的汉人,剩下的牢牢守住这寨墙。”耶律撒剌沉着脸给副手耶律十五下令道,他也是不久前才拥有国姓的,大石陛下虽然杀掉了很多朝廷的旧人,但很快提拔了新人来取代他们的位置。 “大人放心,末将誓与此寨共存亡!”耶律十五沉声道。适才经过一番厮杀,耶律撒剌又带走了四百多骑出寨冲杀,寨墙上还剩两百多契丹兵了,寨子里还有一千多契丹人妇孺和数百奴婢。奴婢们都被提前锁了起来。能够拉弓射箭的健妇也不得不上寨墙了,剩下的老弱都明白遇到了强敌,安静地呆在房间里,对长生天祈祷能够杀退敌人。大石陛下刚刚让普通族人的生活好了一些,让长生天保佑他射光所有的女真人和反叛者。 契丹寨的城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在这一刻,王亨直兴奋地大声喊道:“快抢城门!”他麾下悍将汪荣久当即领着两百多“健硕”亲兵冲了上去。赵行德却脸色微变,大声吼道:“结阵,小心!”一边命亲兵刘政准备发出信号!“契丹骑兵要出城逆冲,不知有多少人马,王童登他们不过两百骑,而这些汉军根本难以结成坚阵!” 地面竟然微微地颤抖起来,赵行德和王亨直都脸色大变,因为他不但看到了从城寨里面涌出的契丹骑兵,还听出了真正的蹄声来自的方向,大群地骑兵正在西面朝这边驰来,蹄声有如夏天翻滚的雷鸣。 赵行德仰首望向寨子里那一条笔直的狼烟,“该死,辽人援军怎么来的这么快!”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辽东首战,不会就是一场败绩吧!” 破门而出的契丹骑兵几乎直接冲进寨墙外的汉军当中,骑兵挥舞的弯刀映着火把的光,在寨子外面的汉军来不及结阵抵抗,几乎立刻便被冲散了。(www.83k.com) 王亨直也顾不得后悔轻易发动全军来攻打契丹寨,他双手握着长柄镔铁刀,带着麾下的亲兵就冲了上去接应不及撤出来的士卒。此起彼伏地惨叫声中,汉军士卒努力鼓起勇气朝着契丹骑兵发起冲击,但是,耶律撒剌所率的契丹骑兵来去如风,根本不给他们战斗的机会。凭借着蓄养已久的马力,契丹人一边奔驰放箭,一边冲入那些失去斗志的溃兵当中砍杀。 到处是汉军倒下的身影,杜吹角、汤七用等百夫长已经带领军士朝着契丹骑兵放箭,陌刀手摘下了刀鞘,重甲刀盾手紧紧靠在一起,准备抵挡敌人骑兵的冲锋。赵行德脸色严峻,有两百骑兵接应,承影第八营还能自保,但王亨直这两千多汉军就算交待在这里了。 最关键的是,西面奔驰而来大队骑兵已经出现了视野中,赵行德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当先五百余骑居然人马全身皆笼罩在甲胄之内,后面还跟着更多的骑兵,大多数也有甲胄,反正绝不可能是汉军。沉重地蹄声提醒着战场上交战的双方都转头看过去。 这一大群骑兵加入了战场,胜利的天平顿时倾斜。“且战且退,将敌人引到树林那边去,让王童登马睿和简骋侧翼突袭敌军,然后脱离接触。”赵行德沉吟道,还未下令,却发现契丹骑兵先乱了起来,纷纷打马朝着营寨大门奔去。 “来的是女真人!”赵行德电光石火般转念,改口下令道:“全营戒备。” 契丹骑兵退却,汉军顿时来了精神,大声呐喊着涌向营寨城门,一边冒着箭雨抢寨,一边拼命阻止契丹人行动。契丹骑兵急于回寨,此时只能丢下弓矢,抽出弯刀短棍,强行冲开汉军的阻拦。不少人契丹骑兵刚才奔驰冲突了许久都毫发无损,却在这短短的数息之间被亡命搏杀的汉军给拖下来马来,一片狼藉,到处是纠缠在一起的契丹兵和汉军。 最剧烈的战斗在契丹寨门的狭窄范围,这里仿佛是个血肉横飞的漩涡,将越来越多的汉军和契丹骑兵卷入了进去,将尸体和残肢抛洒满地,鲜血深深地沁透了积雪,血肉和雪水混合成一片红色的泥泞。双方交织在一起搏斗,连寨墙上的契丹人也无法分辨敌我。副将耶律十五不敢将寨使耶律撒剌弃置外面,焦虑地看着缓缓靠近的女真骑兵,眼睛定定地盯着城在下面,束手无策。 二当家朴铁岩也和一个契丹兵抱在一起在雪地里翻滚,双方都失了兵刃,朴铁岩一口咬在对方的脖颈侧面,鲜血噗嗤喷了满面,那契丹兵眼神中透出恐惧,口中吐着血泡。朴铁岩将他扔到一边,随手找了半截长矛,爬起身来,顾不得看左右,拼命捅进了身旁的一匹马身上,他正待将长矛扔掉,骑马契丹兵手持短铁锤砸在他天灵盖,朴铁岩闷哼一声,临死时拼命抱住一条马腿,那无法脱身的契丹兵随即被涌上来的汉军扯下马来。 “汉儿哪来胆量攻打朝廷官军,果然中了女真人的诡计!”耶律撒剌心下大恨,他已经失却了战马,一手拿着弯刀,一手拿着一面盾牌,在乱军中且战且行。他望着迟迟不关闭起来的寨门,心下大恨,暗骂副将十五妇人之仁,仰头大声叫道:“关上城门!”一个瘦弱的汉军双手抱着一柄弯刀冲上来,耶律撒剌不得不先用圆盾抵挡了下,然后赶上一步用弯刀结果了他,再次抬头高喊道:“关上城门!”“关上城门!”他的铁盔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披头散发,亲兵也散了,周围到处是搏斗中高声喝骂的契丹话、奚族话、汉话,城头的耶律十五一时间竟没听见寨使的军令。 耶律撒剌又往寨门方向冲了几步,用弯刀斩断了汉军士卒的脖子,普通汉军士卒无论是膂力和兵刃都远不如他,在乱军中拼杀前行,竟无一合之将。“关上城门!”耶律撒剌再次拼尽全力叫道,这一次副将耶律十五终于看了过来,他见寨使已经到了门口,眼中露出一丝喜色,突然之间,却转为惊慌,女真人重骑硬闯进了乱军阵中,一柄巨大的狼牙棒带着阴影朝着耶律撒剌的头颅砸去。 “关上城”这句话还未说完,耶律撒剌口吐血沫倒在地上,他还要挣扎着爬起来,背心又受了重重一击。剌塌了一角的脑袋陷在红白相间的雪地里,不断有人马从他身上踏过去,耶律撒剌最后想着,“陛下,臣已经尽力了。”然后便升入了洁白的长生天。 女真重骑兵根本不管区别缠斗中汉人和契丹人,狼牙棒、重铁棍四下乱打。女真骑兵披挂甲胄和战马具装加起来重百余斤。这般重甲骑兵冲击起来速度远远不如契丹骑兵,但契丹兵和汉军的兵刃都难以穿透这层重甲,三匹一组重骑的冲力极大,一路上的契丹骑兵和汉军挡者披靡,不是被踏于马下,便是跌跌撞撞踉跄倒地。寨使耶律十五还来不及关上寨门,便被这群铁塔般的重骑兵冲进了寨门,寨子一旦被破开,女真骑兵更一拥而入。除了留下两百余骑警戒尚且行伍完整的承影营外,其它女真骑兵都冲进了寨子,见手持兵刃的便杀,一时间,到处都响起了老弱妇孺惊慌失措的号角声。 耶律十五率领着两百多个契丹兵一直在寨墙上抵抗,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抵抗一直持续道那些浑身重甲的女真兵登上寨墙。这些敌人一身刀砍难入的铁甲,膂力惊人,许多勇士都在徒劳的反抗中死去了,耶律十五乃是契丹人中的好汉,宰了两个女真人,他眼中布满血丝,从汉军开始攻城到现在一直战斗,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一个身形高大的女真人最后上来,用宽大的铁刀打掉他的盾牌和弯刀。 到了最后一刻,耶律十五反而没有恐惧了,他就平静地看着铁盔下面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直到他用铁刀斩在自己的脖子上。耶律十五看到了自己没有头的躯体,鲜血喷溅而出,实现了在上京出征时的誓言:“陛下,臣当与此寨共存亡!” 契丹寨子外面,赵行德带着承影营一直和女真骑兵对峙着,这期间王亨直看出势头不对,也迅速地集合了残存的千余汉军,结成阵势和承影营连在一起。赵行德低声对王亨直说了他的计划:假如女真人是敌非友,那就边抵抗,便靠向王童登率领的骑兵藏身的树林,用伏兵阻挡一时,骑兵也不能和敌人缠斗多久,这些步卒不能再沿着来时的大路撤退,只能往不利于骑兵奔驰的山林撤退,最后能有多少回到寨子里,就听天由命了。 “一切都听赵将军吩咐。”王亨直脸色灰败,这次出兵,汉军损兵已经一半,赵行德麾下的承影军士虽然没有像汉军一样舍身扑城,但仅仅两百多弓箭手给契丹人造成大量死伤,还有两百骑兵埋伏一直未出。王亨直也是将门出身,深知这样的打法才是兵家正道。 赵行德脸色不善,不仅仅为对面这些充满敌意的而实力强大的女真骑兵,也为了汉军的处境和战斗力。 “照这个打法,汉军就算死绝拼光了,也改变不了辽东的局势,承影营区区千余军士,又能做什么?”他感到了非常的不妥。就在这两军间剑拔***张的时候,赵行德再一次走神了。 作者:今日第一更送上 汉军大部分瘦弱不堪,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不少人身上有大片的血迹,反而不显衣衫褴褛。(www.83k.com)若不是李若冰亲眼所见,他决不会相信这群叫花子一样的汉民居然如此坚韧敢战。他们现在各持刀***靠在一起,在全副披甲的女真骑兵面前犹如虎豹面前的羊,眼中透出的却是死战到底的决心。 完颜撒八带七谋克兵马南下迎接宋国使者去黄龙府,见辽人点起的狼烟,以为是本国兵马围攻辽寨,他当即带兵自作主张前来就合战,却捡了一撞便宜,打开辽人的寨子,俘获了契丹和汉人奴婢一千多口。他打量着这群恶战生还汉军,他才不管那么多,弱者就是奴隶。北面尽有肥沃的黑土,再多奴隶也不嫌多。 他先派使者去让汉人投降,回报说是韩家的队伍,请女真大军放过他们。 “韩家?”完颜撒八迟疑了片刻,这个数十年前威名赫赫的家族,完颜家的族长也不过是韩昌部下的千夫长罢了,“可惜,世道变了,要让这些汉人知道,谁才是辽东的主人。”完颜斡鲁的目光变得坚决,他正待下令铁浮图冲锋,那个宋国使者却咳嗽了一声,沉声道:“猛安大人,这辽东汉人往昔也是我朝子民,被辽人掳掠到此。如今你我两家定盟,能否看在我朝的份上,放这些人一条生路?” 完颜撒八皱了皱眉头,这个南朝官儿很不好对付,刚刚碰到他的时候,他故意装作不懂汉人的话,执意要下了他的兵刃,这人却用女真话大声威吓,他是大宋使者,大金皇帝陛下的客人,羞辱他就是羞辱大宋,羞辱大金皇帝,但凡他有不测,这跨海而来的军粮、兵器和火药都要断绝。 女真的贵族们都说,辽国旧皇帝耶律延禧是个蠢猪,号称要召集七十万大军讨伐女真,结果还没发动便被砍了脑袋,新皇帝耶律大石是个懦夫,即位以来,一直不敢发兵讨伐女真,眼睁睁坐视女真人攻陷了黄龙府,而宋国皇帝则是懦夫加蠢猪,空有财富兵甲,却不敢和辽人作战。不过这些东西对女真人确实很重要,砍了这个宋国使者不要紧,若是陛下发起火来,只怕一顿马鞭子是少不了,说不定统领一个猛安的权柄也要失去。 完颜撒八犹豫了一阵,挥手让对方将领阵前说话。两个汉人来到两军之间。因为他二人都是步行,完颜撒八托大,便没带随从,独自放马过去,傲慢地用女真话大声道:“长生天在上,我从契丹人手中救了你等性命,你们可有报酬吗?” 赵行德怒从心起,这女真人占便宜没够,开口索要报酬,难道还要女子玉帛不成?既然如此,那要战便战。他打定了主意,看了看王亨直。王亨直脸色黯然,汉军和契丹人血战一场,好处都让女真人占去,就算有心买命,也是什么都拿不出来的。二人对视了一眼,赵行德高声答道:“我们和契丹人交战一场,替你们打了前锋,你怎不把缴获的粮草分我们一半?” 完颜撒八乃没想这汉人如此硬气,怒极反笑,反唇相讥道:“好大的胆子,要粮草,就凭你们汉人,连吃猪食都不配!”他挥动着马鞭子,一下便要抽在赵行德的脸。赵行德站在地上,比骑马的完颜撒八矮了一头,早有防备,他眼疾手快,牢牢抓住鞭梢,完颜撒八羞怒交集,恶向胆边生,右手运劲往回扯,左手放在了随身短刀上。 赵行德感到马鞭子上传来劲道越来越大,忽然将手一松,完颜撒八全没料想,身体往后一仰,差点掉下马来,一柄刚刚拔出来的短刀掉到地上,他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便感觉马鞍后面多了一人,那汉人的胳膊仿佛钢圈一样紧箍着自己的双臂,另一只手则把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子血管上。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瑟瑟寒意,完颜撒八三魂失了七魄,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道:“不要杀我,完颜家不会放过你的!” 赵行德“呸”了一声,匕首的锋刃陷进完颜撒八的颈子肉里,喝道:“再不老实,你就和阎王爷去说!”女真人军制,千夫长战死,则其下百夫长皆斩,百夫长战死,则十夫长皆斩,所以赵行德才行险挟持了完颜撒八,赌他的部下不敢轻举妄动。 金军营中似乎看出来不妥,数百骑纷纷驰马过来,赵行德暴喝道:“王将军先回去统军待敌,这里有我。”他坐在马鞍后面,御马不便,便用女真话恨恨道:“快拨马,骑到汉人那边。快点!”完颜撒八虽然无谋,却还不是太蠢,知晓一旦被挟持入了汉军阵中,那边是生死都不由得自己了,口中唯唯诺诺,手上脚下却是乱打乱踢,可怜那匹战马被他弄得在原地团团乱转,若不是赵行德也精于骑术,几乎就要被他颠下马来。 王亨直却没有优柔寡断,一听赵行德的喊话,立刻毫不停顿地朝着本阵跑去,不远处的密林中,两百骑承影军士也冲了出来,因为距离遥远,赵行德已经被女真人团团围住,王童登只能在汉军营旁结成骑阵和女真人对峙着。 这一群骑兵的出现,到让完颜撒八和大部分金国统兵官吓了一跳,女真部族的习俗,虽然骑兵也可以下马作战,但只有骑兵才是正规的军队,步卒那是打仗的时候随便抓差的签军。所以刚才这一千多汉人残兵,在女真人眼里也和一千多奴婢坯子差不多。而潜伏着的两百骑的出现在战场上,则让女真人不得不重新估量汉军的实力,尤其是这些骑兵的甲械精良,带弓挟箭,手持长槊,坐下战马都是上好良驹,绝不是会是乌合之众。 赵行德一边努力用双腿紧夹战马,一边避开血管,用力将匕首在完颜撒八脖子上划了道血口子,用女真话大声喝道:“谁都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你们这些做部属的都想死吗?”千军阵中,他声色俱厉,势若疯虎一般的目光,着实叫人胆寒。 完颜撒八煞白的脸色和脖子淌下的鲜血对比格外明显,然几个谋克的百夫长都不敢轻举妄动,为了避免进一步刺激这个疯子一样的汉人,他们不得不部勒部属不要过分逼迫,但是紧密地将赵行德围在当中,绝不放他离去。女真骑兵各持刀矛,有的朝着阵心赵行德这边,有的朝着汉军阵那边。 双方各有顾忌,局势一触即发,赵行德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他额沁出了细密的汗水,一滴汗沿着鼻尖一直流,滴在嘴里,带着一股焦灼的味道。 汉军阵中已经看不见赵行德的身影,王童登和马睿简骋二将商议之后,决定由简骋带七十骑掩护步军退往林中,凭借地势和女真人相抗。王童登则和马睿统领一百四十骑朝两千多骑女真人冲阵,拼死也要把校尉接应出来。 “骑兵队,准备冲阵!”王童登大声号令道,第一个把铁兜鏊的面罩放下来,竖起了马槊,战马得得跑到了全队的正前方,七十骑准备列成锋矢阵,马睿带队掩护他的后方和两翼。在辽东的雪地里,来自西北的战马呼呼地喘着雪白的粗气,铁蹄不安的翻动着血色的泥泞。 四周都是密密层层的女真人,铁浮图重骑兵人高马大,仿佛一层铜墙铁壁一般难以逾越,那些头盔下的眼睛终于失去平常的冷漠,迸发出或愤怒或恐惧的神色。赵行德在完颜撒八的耳边,沉声道:“让你的部属退后,我们得到安全以后,子让放你走,要不让,我也拉你这个完颜家的贵人赔死!”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完颜撒八有些毛骨悚然,在女真族就要整个世界的前夕,他真的还不想死。 就在完颜撒八苦涩地克服了自己的自尊心,准备出声的时候。围得水泄不通的女真人骑阵中忽然响起一声惊呼:“元直,赵元直,是你吗?” 李若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经数年不见的“妹夫”,原以为他在敦煌学士府求学问道,谁知突然出现在辽东之地,还出手挟持了一个金国将领。 赵行德这时也认出李若冰来了,两人都是久历风雨之人,心头俱震,脸上却不动声色,佯作不识。(www.83k.com)汉军势弱,女真兵势大,但首领完颜撒八却在赵行德手上,双方僵持不下之时,恰有李若冰居中言说,完颜撒八又开口下令,女真人方才让开一条道路,放汉军徐徐离去。 李若冰又捏造了借口,言说自己和汉人言语相同,可以帮忙要回猛安大人,众女真谋克不虞有诈,还道这南朝官儿安着好心,便让他带了一队女真兵送保护完颜撒八和赵行德返回汉军阵中。直到回归汉军阵中,大队人马徐徐没入山林,赵行德叫王童登和马睿看着完颜撒八和那队女真骑兵,才得以和李若冰有私下叙话的机会。 “真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巧事!”李若冰一边唏嘘,一边打量着行德,心头不禁涌起一阵伤感之意。多年不见,和汴梁时候相比,赵行德黑了许多,脸上风霜之色,说话间不时左顾右盼,似乎时时都在警惕周围的情形,看来这些年过的都是。他原本是端方的君子,但跟随黄舟山求学这几年来,早已不执拗于一家一姓之天下,故而也不以赵行德为夏国效力为非,反而暗暗为他可惜。在他眼中,赵行德亡命沙场,实在是落魄已极。 二人各属敌国,也不便聊太多的职分之时,只谈了一些私人的近况。李若冰问起行德夫妇在夏国的情形,他也就避重就轻地说了些,又问道:“大哥怎么又到了这里,还和那些女真人在一起?”他亦只知李若冰被流放琼州,却不知后来如何了。 李若冰淡淡道:“一年多以前,蒙天恩眷顾,才从琼州别驾转了枢密院北面房副承旨,还未至京师便又得了这观察辽东形势的差事,并押送粮草军械的交给女真金国。”他心知赵行德乃是为夏国做事,但宋金结盟的事情早不是秘密,辽国也多次派人向宋国抗议,故而也坦然告知。 赵行德一愣,愤然道:“可恶!才出琼州,居然又将大哥发到这苦寒之地。”他顿了一顿,心头对李若冰泛起同情之意。武康军节度使之女朱颖苦等李若冰,一直未嫁,年华易逝,红颜易老,眼看李若冰就要返回京师,好事得谐,却偏偏被发配了这趟差事。 李若冰微微一笑道:“天下事,总要有人做。”他面对着赵行德,心里泛起复杂的情绪,见他不但没有意气消沉,反而出言安慰自己,心头不禁用一股暖意,暗道:“元直本性还是个至诚君子。” 赵行德和宋国使者单独说话,完颜撒八远远地看着,倒将对赵行德的恨意转嫁了五分到李若冰身上,暗暗道:“都说蛇鼠一家,这南朝人也和汉人一伙的。”此时他也不敢随意开罪李若冰,只把仇恨记在心里。其它的承影军士虽然觉得校尉和宋国使者间似乎有些隐情,却没往心里去,唯有行军司马金昌泰若有所思。 二人倾谈良久后,李若冰问道:“贤弟又怎么在这里?夏国居然有意用兵辽东么?”他倒不是有意打听军情,只是十分好奇,夏国和辽东之间相距遥远,百姓和土地都是鞭长莫及,却偏偏派出一旅孤军,实在是让人疑惑。 赵行德叹道:“契丹如狼,女真如虎,辽东汉儿为鱼肉,我朝不忍弃之,于是暗助其事,亦为牵制辽金之用。”他沉吟片刻道,“以我之见,朝廷以粮食军械暗助女真,实在是为虎添翼,只怕养蛇不成,反受其患。” 李若冰摇了摇头,沉声道:“契丹近而女真远,朝堂大臣,不过做远交近攻之策。”他苦笑一声,叹道:“可惜他们不能亲身来看辽东汉儿的苦难。” 赵行德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 李若冰看了他一眼,若是从前,他会说“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勿要出口了。”此时却淡淡道:“你说吧。” 赵行德缓缓道:“辽东汉儿汉军乏粮,我朝与之距离遥远,难以周济,大哥能否从朝廷给女真人的粮草中挪出一些来,给汉军支用。”他顿了一顿,自己觉得这要求也太匪夷所思,勉强笑道,“所谓兄弟睨于墙,外御其侮。如今情势差相仿佛。” 赵行德适才已两次称关西为“我朝”,而称汴梁为“朝廷”,李若冰盯着他看了半晌,长叹了一声,没有说话。赵行德只觉颇为尴尬,讷讷道:“我也知这是不情之请,若叫大哥为难,那便算了。若是让大哥平添风险,我亦无法向若雪交代。” 北风呼呼的穿过树林,静寂之间,偶尔听间“咔嚓”一声脆响,那是极冷的气温将树皮冻裂的声音。李若冰自问身穿着裘皮棉袍,在这极北之地犹难耐苦寒,真不知那些历代被胡人掳掠到此的汉儿是怎样在异族的刀斧鞭笞下生存下来的,他忽而又想起了刚才和契丹人拼死作战的汉军,好些人都瘦骨嶙峋,只怕一辈子都没吃过饱饭吧。 李若冰沉默了良久,终于沉声道:“我人微言轻,不能左右朝堂衮衮诸公,不过,这押送的粮草,却还能漂没一成给你们汉军。连军械器仗这些,也能给你们一成。” 宣和三年,大宋朝廷派海船渡海接济女真粮草军械,数年下来,装运的货物漂没三成已成了定例。漂没的货物在密州就地卖成银钱。上下属吏也分一份。李若冰一贯清廉自守,领了这出使并交接粮草军械的差事后,别的不能管,只严厉约束属吏,将三成漂没降为两成,本该自己这方应得的一成,都装上了海船。他乃是官家钦点太学第一出身,朝中有数的清流,底下办事的属吏除了怨声载道外,也无法可想,只盼着这上官快点高升,大家好继续发财。 谁成想到辽东才短短数日,李若冰已见女真人对汉儿比契丹更为苛刻,不但剃发易服,脸上大字刺着“奴”“婢”字样和主人记号,主人奴婢打杀,上官也不过问。李若冰乃是苦读圣贤书的人,对此极为反感,决心回朝之后定要力谏朝廷不要再援助此虎狼之族,当和夏国一样,解救辽东汉人出苦海才是正道,更暗暗懊悔白白多运了一成粮草军械给女真人。 于是赵行德这一提出来周济汉军的事情,李若冰仔细思忖之后,虽然有些犹豫,但想到夏国离辽东毕竟遥远,将来说不定这汉军反而为朝廷所用,还是答应了他。 赵行德大喜过望,站起身来一揖倒地,沉声道:“大哥高义,小弟代辽东百万汉儿多谢。” 李若冰坦然受了他这一揖,看着赵行德沉声道,“这可不是给夏国做嫁衣,也不是为了你我私谊,这是中原故国,欠这些辽东汉儿的。”他将“故国”二字咬得甚重,赵行德心知其意,却不能分辩,只得低声道:“大哥将漂没的一成军需交给我们,不知道同僚那边是否能交代过去,辽东有些珍奇土产,只在深山密林才有,我倒是可以让汉军挖掘采集一些,交给大哥,在中原变卖之后,也好上下打点同僚,免得自己担了风险。” 李若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在汴梁还未入仕途的赵行德也了然这些官场故事,他也没拒绝,点了点头,沉声道:“也好。”他原本想要叮嘱赵行德虽然能仕宦于夏朝,但万不可有负于关东父老,沉吟了半晌,还是没有出口。“各尽忠心为国吧。” 作者:今日第1更送上。 东京汴梁白玉宫里,皇帝赵佑做完了午时的吐纳,开始批阅奏折。(www.83k.com)检校太尉童贯颇为细心地将奏折按照轻重缓急次序叠放,案几上御笔朱砂参茶毛巾等物一应俱全,***合适,若非伺候过官家十数年的老人,绝不能做到如此细心体贴。 “道夫这几年转回宫中差事,御前事项居然一点也没有生疏,足见公忠体国啊。”赵佑喝了口参茶,满意地想到,信手拿起了放在奏折最上面的女真藩属上表。 刚看了一开头,赵佑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女真人居然没有自称臣,而是改口以“金国皇帝”自称,口气俨然与大宋皇帝平起平坐了。赵佑强忍着一口气,顺着看下去,这上表里禀报去年攻陷了黄龙府后,正厉兵秣马,准备夺取辽东重镇沈州,现在女真军队已经有三万精骑,其中全副重甲的铁浮图亦有五千骑,压迫得东京道辽军都闭城不出,辽国皇帝耶律大石也忌惮女真的兵锋,迟迟不敢举兵东征。 “不过破费些许粮草军械,便不战而屈人之兵,辽国近年来对我朝恭顺了不少,女真国在北牵制出力甚多。”赵佑暗暗沉吟道,“不过这蛮夷忘恩负义之性,倒是不可纵容。”他轻轻提起朱笔,批示枢密院与女真国交涉继续称臣之事,否则将渡海援助女真的物资酌情裁减。 第二本奏折是东南行营都部署王彦禀报铲除魔教余孽之事。这些年来魔教在东南州县屡屡死灰复燃,赵佑都有些怀疑王彦养寇为患了,好在王彦多次上表请自削兵力,才去了官家的疑心。如今东南十五万大军已减至七万人,王彦仍驻节襄阳,麾下有韩世忠、岳飞等将分驻州县,在东南驻泊禁军这些年成家生子的甚多,已经屡有大臣上表称朝廷原先留在东南镇压民变的禁军太少,厢军又不堪战,才酿成了魔教方腊之乱,因此还请一直保留这东南行营。这份奏折赵佑只御笔朱批了一个圈,表示他看过了。 第三份奏折乃福州知府蔡鋆奏称地方士绅结党干预官府,诋毁朝政,鱼肉乡里。赵佑微微一笑,将这封奏折没有朱批便拿了出来,留中不发。这一份份奏折看了下去,饶是赵佑有一目十行只能,自信能日断百案,一个时辰下来,也累得神疲力倦。 大庆殿报时的钟声响起,又到了服食丹药的时辰,赵佑抬头朝御书房门口望去,童贯恰好手捧着金盘出现在那儿,分毫不差,金盘上放着一个玉匣,打开玉匣,滴溜溜一颗龙眼大小的红色丹药清香扑鼻,此乃神保观郭真人用三味真火特意炼制而成的。 跟在童贯身后的小太监捧着银盆,官家洗手后,太监又用毛巾把手擦干,赵佑这才拿起那颗仙丹含在嘴里,辅以玉液化开丹药徐徐咽下,随着药性散发,官家小腹内如同升起一团火般灼热,随即闭目运气,炼化起丹药之性来,又导引丹田气游走全身。官家练气时素来不喜闲杂人打扰,童贯挥手让小太监退下去,自己神色恭敬地站在旁边护法,这两年来天天皆是如此。 官家练气一回大概需半个时辰,然而,才一炷香功夫过去,官家面忽如金纸,忽然又煞白,看得童贯心惊胆战,却不敢出声打扰,正惴惴不安,不知该请太医还是真人仙师过来查看,忽然听官家闷哼一声,口鼻都喷出鲜血来,双手撑在龙榻上。 童贯顿时不知所措起,带着哭腔喊道:“官家,官家” 赵佑抬起头,双目圆睁看着童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听喉咙里嚯嚯作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童贯正六神无主间,官家忽然一头栽倒在了地,连盛放的仙家玉液的玉碗都打翻在地了,浑身乱战不止,片刻间就没了声息。 童贯心下大惊,壮着胆子凑近了去将官家扶起来,摸了摸鼻息和脉搏,竟然一丝也无,他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愣在了当地,口中不住喃喃道:“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过了好一阵,童贯的脑子方才从一片混沌中恢复了灵智,开始考虑起自己的得失来。没有他的吩咐,普通小太监是绝不敢擅自打扰官家练气的,就是蔡公相、梁师中、李邦彦这些宠臣,也要事先通报。官家暴毙身亡,头一桩大事是查明凶手,这个责任自然要进献丹药的神保观郭京来背,童贯在心底里已经把他凌迟一万次了。第二桩大事比第一桩还重要,谁来继承大位。本朝太祖没有在身前立太子,却因为突然身死,逆戾王赵光义编造金匮之盟谎言,篡夺了朝政数十年,此后历代官家鉴此教训,皆在春秋正盛时早立太子,以放万一之时,大位不被奸贼篡夺。现在的问题是,虽然朝中大臣几乎人人皆知官家属意三皇子赵杞继承大统,但从朝廷制度来说,当由太子赵柯继位。 思及此时,童贯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眼前忽然看到了无比强烈的亮光,忽然又浑身一颤,仿佛自己站在一个万丈深渊的旁边,他的手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拥立三皇子,名不正言不顺,朝中清流必有非议,到头来,必然是蔡公相挟多年之余威压服众臣而居功至伟。谁又会管杂家?新官家继位,自然要换一批管事的公公,说不定还要让杂家背点黑锅。若拥立太子,看似行险,却有着大义名分,只要太子接受了朝拜,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就是权倾朝野的蔡太师也无可奈何,近年来太子党羽凋零殆尽,倘若杂家雪中送炭,施以援手,拥立大功可居第一,至少可保权势不失。 童贯眼中转过一丝凛然之色,暗暗下了决心,他轻轻将赵佑的尸身扶在龙榻上靠好,拜了一拜,然后转身出了御书房,小心地关上房门,一边严令各小太监不得入内打扰,一边召集了自己的心腹,命他们去召太子赵柯和参知政事赵质夫即刻进宫。然后,童贯便亲自守在御书房的门口,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这次赌博的结果。 太子赵柯自小举止端方,沉默寡言,不好声色犬马,不好女色,为士大夫所称许,天下皆知其贤,所以赵佑纵然一直不喜他子不类父,却顾虑天下士人清议,不好随意废之,只徐徐除其羽翼,渐渐让朝臣和士人都明白了陛下易储之心不可动摇,也就慢慢和太子疏远,近年来,官家这安排已经有水到渠成之效,太子所居东宫除了洒扫宫人外,冷冷清清,稍微长眼一点的士人,都不敢再和太子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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