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2是萧鼎八月开写诛仙二写的吗?在哪可以看诛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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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pyright 1998 – 2010 Tencent. All Rights Reserved.第2章 奈何~第3集 星盘 萧鼎---(文字)
发布时间2011-03-22 20:55:41 第2章奈何~第3集星盘萧鼎——(文字) 诛仙二十五集第一章~乾坤锁~作者:萧鼎 第一章~乾坤锁~ 狐岐山鬼王宗洞窟深处,血池。 巨大的空间中仍然被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所笼罩,蒸腾的血气甚至把坚硬的石壁都已经染成了鲜艳的血红颜色。在不停从血水深处翻腾出气泡的血池中,四只远古灵兽都显露出疲累无力的模样,浸泡在血池中,从天上那只神秘虚空的伏龙鼎上射下的暗红光影,此刻看去已经比之前黯淡了许多。但与之相反的,虚悬与半空中的伏龙鼎却是靈光四溢,神完气足,甚至连鼎身上的那些神秘铭文都已经闪闪发亮,而镂刻在伏龙鼎正面的奇异恶魔头像,也已经完全变作了血红之色,隐隐有股诡异之力盘旋其上。 整个血池所处的巨大洞窟内,明明除了脚下血池中偶尔响起气泡迸裂的声音外便再无一点声响,但人置身其内,却仿佛有身处激流漩涡之感,一股无形但巨大无比的力量,已然从冥冥中甦醒过来,一点点地成长壮大,窥视着这个世界。 没有风,衣襟却在飘动。 一身黑衣的鬼先生此刻分明感觉到了盘旋在自己身体周围那股冰冷血腥的力量,只是他眼神中除了异样的炽热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他的目光从半空中那只伏龙鼎上移开,慢慢地向这座巨大洞窟四周看去,这里显然就是鬼王宗内那股神秘血腥力量的根源,在那股越来越强大的力量不断膨胀之下,连鬼王宗山腹洞窟中的各条通道都伤痕累累,这里的石壁自然更加禁受不住了。 触目惊心的巨大裂痕,从洞窟顶部的石壁上霍然迸裂,从上到下深深裂开,最大的裂缝宽竟达一丈之巨,小的也在三尺之上,坚硬的石壁在这里就像薄薄的纸张,被任意撕扯开去,看去就如某个上古神袛以破天狂暴之力,开山劈海一般。 今天鬼王少见的没有来到血池这里,不过鬼先生是知道缘由的,鬼王去见了数日前意外回来的那千年九尾天狐,想来以九尾天狐千年的道行,只怕不会发现不了鬼王宗里种种奇异之状。不过鬼先生想到这里,在蒙面黑纱之下却是冷冷一笑,显然丝毫不放在心上,片刻之后,他的目光再度回到了伏龙鼎上。 赤红的光芒闪耀着,仿佛有特殊的频率,就像是一种怪异的喘息,伏龙鼎上那张恶魔面庞血红的双目异光闪动,似乎也炯炯有神的顶着鬼先生。 “修罗……”鬼先生口中轻轻喊着这一句奇怪的话语,慢慢的跪了下去,摊开了双手匍匐在地上。 半空中的异光,似乎更是浓烈了. 只是就在这看似静谧的时刻,突然,伏龙鼎上血红异光竟然一阵摇曳,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随即还不等鬼先生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双耳边猛然一震,一股无形音波犹如怒涛一般呼啸冲过,以他的道行仍是隐隐生疼,而整座巨大洞窟之内原本安静盘旋的那神秘巨大力量,赫然也似突然凝固了一般,随后怪异的呼啸声渐渐响起,竟是大有怒吼咆哮之意. 此番异状,就连鬼先生也大出意料之外,全然不明所以,他一跃而起,紧紧盯着半空中虚悬的伏龙鼎,仔细端详查看之后,他眼神突然凝固,只见伏龙鼎上原本已经完全变做血红之色的恶魔面庞,此刻在额间正中不知怎么竟然突现处一个发着微弱白色柔和光辉的小点,这一点白光与整座洞窟都被笼罩其中的血腥气自然完全不成比例,相差太多,但不知怎么,非但那股源自伏龙鼎上的神秘力量无法消除它,就是在漫天咆哮威势惊人的血光笼罩之下,那一点白色微光,竟然仍是闪闪发光,不见减弱. 鬼先生身躯大震,面上血色尽失,失声道:“乾坤锁……怎么可能?” 仿佛是突如其来的打击太大,向来表现冷静的鬼先生竟是愕然失态.在伏龙鼎下面的平台上面焦虑万分地走来走去,一面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伏龙鼎上怎么会有这种上古神法禁制,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忽地,他身子又是一僵,几乎是在他敏锐感觉的同时,那伏龙鼎上恶魔面庞中的神秘白光点突然明亮起来,一道柔和白光喷射而出,犹如一把锋锐匕首,在漫天血色红芒中显得特别刺眼. 远远看去,那把白色的光匕,就像是生生插在那张恶魔面庞的额头正中,紧紧钉住了那张面孔." 整座洞窟之中,突然响起了尖锐的啸声,漫天红芒急速旋转起来,强大的力量充满了整"迷窝dutcharles手打”个空间,洞窟周围石壁之上甚至开始纷纷颤抖,不住有巨石纷纷掉落,而在血池之中,血水上也出现了无数个巨大的漩涡,四只灵兽在血水中有气无力地抬头向着天空张望着,不知所措。尖锐的啸声越来越尖利,如狂怒的咆哮,从洞窟四面八方永向在半空中的伏龙鼎,这风暴的中心,恶魔的面庞上血红光芒剧烈颤抖闪动,看去扭曲的厉害,狰狞之极。 然而,在威势无匹的可怕力量之下,在周围如怒涛般汹涌澎湃的血芒之中,那淡淡白色光辉傲然而立,那些可怖之力看去几能毁天灭地,却生生拿这束白色光芒无计可施。任血芒从四面八方冲击,到了最后,在鬼先生泛着血丝的目光死死注视下,那把白色的光匕依然插在恶魔面庞之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股可怕的力量终于弱了下去,急速旋转的血芒渐渐平息下来,血池洞窟之中的异变也缓缓沉静,在鬼先生有些绝望的眼神中,原来已然接近大功告成的血红色恶魔面庞,竟是被那一支看去柔和的白色光匕给逼退了大半血色,而整座伏龙鼎上的血色光影,竟也黯淡了不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带着几分苍凉,鬼先生呆呆地站在平台之上。看上去就像死了一般,了无生气。面前的这个伏龙鼎上的神秘力量,实是耗费了他一生精力去追求,说是命之所托也不为过,怎料眼看就要成功的档口,竟出现这种变化!“不对,不对,事情还没有一败涂地,不能急,不能急……”鬼先生毕竟不是常人,深深呼吸了一下,强自镇定下来,脑中开始急速思索,面前伏龙鼎上的神秘力量虽然被那突然出现的上古神法禁制乾坤锁所压制,但依然并未一败涂地,只不过要害处被紧紧封死,无法突破,只要破解了这乾坤锁,自然可以大功告成。 只是鬼先生虽然自视甚高,却也没有狂傲到以为自己可以解开上古神法的地步,传说中这种至高无上的上古神法,乃是远古神镇封天地凶煞所用,除了几件上古神器,绝非人力可解。" 可是,那所谓的上古神器,不要说流传人间,便是以他这等近乎无所不知,渊博之极的人,也从来不曾听说过,只是知道有这种古老相传的说法而已,这当口,却又能去哪里找寻什么上古神器了? 一念及此,鬼先生身躯摇摇欲坠,忽地大叫一声,吐出来一口鲜血来,血色殷红,落在了平台之上,分外刺目. 寒冰石室之内,鬼厉与鬼王二人默然相望,鬼王神色肃然,目光凌厉,鬼厉脸上则更多的是一种淡漠. “你手中所持的玉盘,是什么东西,为何要拿到碧瑶这里?”鬼王冷冷的问到. 鬼厉没有回答,收回了目光回到碧瑶身上,半饷之后才缓缓道:“我要救她.” 鬼王眉头一皱,眼中亮光一闪,快步走了过来,道:“这法宝能救瑶儿?” 鬼厉看着手中那闪烁着柔和白光的"乾坤轮回盘",忽地苦笑了一声,道:“我不知道.” 鬼王一怔,道:“你此话是何意思?” 鬼厉默然片刻,道:“我只是听人说这件法宝颇有奇效,或有希望能救治碧瑶,所以才去求了借来,就究竟如何,我也说不清楚.” 鬼王看着乾坤轮回盘一眼,目光一凝,显然对这个玉器奇异的外形也有几分诧异.但以他的见识,也从未听闻过这件法宝,皱眉道:“这法宝名为何物?” 鬼厉说:“此宝是乾坤轮回盘,传说能定魂魄,断生死,但究竟如何…”他脑海中闪过普德大师枯槁的模样,苦笑的一声,道:“这究竟怎样,却也是没人知道的。”鬼王脸上怒容一闪而过,双眼中红丝突现,暗含一分杀意,但片刻之后他看向碧瑶,那张微笑恬静的笑容倒影在他眼中,像是感到了什么心思,他目光终于有缓慢柔和了下来。 也许,此时此刻,也只有碧瑶能让他暂时安静吧! “此宝物并非凡品!”鬼王突然到:“我看得出来,虽然从来没听说过这件法宝但此物玉质非凡,光单纯而不散,绝非寻常之物,你快试试吧,或许……或许有奇效也说不定……”说道这里,他声音却也低沉了下来,然而这整整十年之中,他也与鬼厉一样经受了无数次挫折失败,虽然仍然保留着一份希望,只是两个男人心中都明白,拿终究只是小小的一丝希望而已。 鬼厉默默点头,将乾坤轮回盘放在手中,靠近碧瑶,只见白色柔光流转,却并无丝毫异动。鬼厉怀着侥幸之心,将体内真元向玉盘之中输入,但那乾坤轮回盘却若一个深邃大海,真元输入便如泥牛入海,再无生息,而玉盘之上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鬼厉心中却并没有多少意外,事实上他在回到狐岐山之前一路上,早不知用了多少法子测试这个玉盘了,包括这个真元输入之法,但无不以失败告终,想那天天音寺普德大师数十年参悟这个异宝却一无所获,要让鬼厉在这数日中能想到的法子,只怕普德大师早就试过不下百次了。 其实鬼厉心中未尝不明白这些,只是无论如何终究是放不下救治碧瑶的一点点希望。只好拼命尝试,期望天可怜见,总有奇迹出现,无奈到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鬼厉木然垂首,呆坐原地,鬼王面上也闪过失望之色,但并未出言责骂,也没有亲自出手将那面奇怪的玉盘拿过来看看,虽然二人近来关系不和,但鬼厉对碧瑶如何,鬼王心中自然还是有数的,只要有一丝半点的希望,鬼厉便决然不会舍弃,此番自然是什么法子都试过了. 他长叹了一声,看去容貌仿佛又苍老了几分,默然摇了摇头,正要走开,忽的身子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过身对鬼厉急道:"你试试将〖和欢铃〗与那玉盘放在一起看看?" 鬼厉一怔,随即醒悟,面上闪过一丝紧张之色,靠近碧瑶,伸手轻轻瓣开碧瑶交叉放在胸口的手掌,触手处,只觉得那肌肤虽然仍光滑丰润,却是冰凉之极。鬼厉心中一酸,不敢再多想,小心翼翼地将碧瑶手中所握的和欢铃取了出来。 金色的和欢铃随着轻轻摇晃,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淡淡光辉闪过,如美丽情人的眼眸,注视着他。 鬼厉一手托着乾坤轮回盘,一手拿着和欢铃,轻轻向着玉盘之上放了下去。乾坤轮回盘内那些奇异的小小玉块仍是无声地自行滑动着,山川河流,漫天星斗,隐约都在其中。 在鬼厉与鬼王两人的目光注视下,渐渐的,和欢铃进入了乾坤轮回盘的上方,在还有一尺距离的时候,鬼厉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异之色。 鬼王立刻就感觉到了,盯着他倒:“怎么了?” 鬼厉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后在和欢铃距离玉盘上方还有一尺高的地方,突然松开了手指。 鬼王一惊。 只见在乾坤轮回盘散发出的白色柔和光辉中,和欢铃赫然竟没有落下,它竟象是被什么“迷窝小爱手打”无形之力隐隐托浮起来,在白色光辉中缓缓起伏着,片刻之后,悠扬的铃铛声响了起来。 鬼厉与鬼王面上同时现出了惊喜之色! 但是就在这关键时刻,还不等他门二人面上惊喜神情多留片刻,整座寒冰石室,不,是整座狐岐山竟是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一股巨大而可怖,带着浓烈血腥味的无形力量,从他门脚底深处的地方猛然爆裂开去,就像是某只巨兽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狂怒的咆哮想要挣脱束缚。 鬼厉与鬼王面上同时变色,不同的是鬼厉是鄂然,鬼王眼中却是惊怒! 「啪啪啪啪……」 刺耳的轰鸣声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鬼厉与鬼王转身看去,只见原本还保持完好的寒冰石室的石壁,终于在这股突如其来失去控制的力量大爆发中坚持不住,四面墙壁同时裂了开去,那裂痕几乎是以看得见的速度伸展着,而同时,他们脚下的土地也开始剧烈颤动起来,真有种天崩地裂、人间末日的错觉。 石室之外,到处开始传来惊恐的呼喊声,伴随着的是更多更响的轰鸣,不用看鬼厉、鬼王二人也知道,外头的情况只会比寒冰石室中更加糟糕,但此时此刻,他们二人哪里还有心思去管。 鬼厉一咬牙,将乾坤轮回盘托起,靠近碧瑶,与此同时,和欢铃铛轻轻颤抖,清脆的铃铛声在周围剧烈的轰鸣声中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虽然微弱,但在鬼厉与鬼王二人耳中。这声音直比真正的天崩地裂更加响亮。 只见乾坤轮回盘白色而柔和的光辉中,合欢铃在半空里浮沉不定,颤抖的越发厉害,发出的铃铛声也时紧时慢。隐约有几分痛楚之意,鬼厉与鬼王二人都是额头是汗,连眼睛“迷窝小爱手打”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住那颤抖的合欢铃。 突然,他们周围的那股巨大诡异的力量瞬间消失了,四处回荡的轰鸣声也顿时停止了下来,只有回荡在远处的回音还残留着刚才那股剧变的痕迹,如长鲸吸水,那股可怕的力量迅速收了回去。 这个时刻,正是鬼先生在狐歧山深处血池中,看见上古神法禁制乾坤锁大展神威,深深镇封住了伏龙鼎的时刻。 而在鬼厉与鬼王的面前,事情也起了意外的变化。 原来是合欢铃在乾坤轮回盘的光辉中发生了奇怪的变化,隐隐有脱困之状,而乾坤轮回盘本身并未有丝毫变化,但就在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之际,乾坤轮回盘却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冥冥中有无形之力遥相呼唤,原本柔和的白光忽然暴涨。 鬼厉与鬼王身躯都是大震,失声道:“什么?” 玉盘之上的白光瞬间变得耀眼,几乎令人难以直视,而玉盘中央那无数小小玉块自行滑动的速度,赫然加快了十倍不止,只见无数玉块滑行奔驰,纷杂难辨,而每一块之上原本刻着的古怪字体,竟也一一亮了起来。 而随着乾坤轮回盘的异变发生,刚才在颤抖的合欢铃迅速安静了下来,连铃声也变得缓慢,很快的竟是悄无声息了。 鬼王大急,怒道:“怎么回事?” 鬼厉也是焦急万分,咬牙道:“我也不懂!” 两人眼睁睁看着乾坤轮回盘光华越来越盛,到了最后连玉盘边缘刻的那些星斗,河流图案都似乎活了过来,整个乾坤轮回盘像是得到了生命一般,呼啸不止,像是呼唤着什么,又像呼应远方的什么呐喊一般。 而在灿烂的光华中,合欢铃却仿佛受到了重重一击,在半空中最后轻轻颤抖了一下,便像是完全失去了力量支撑,从半空中颓然掉落下来,再也没有动静了。 鬼厉与鬼王二人呆呆望着乾坤轮回盘中的合欢铃,面如死灰。 地底的异动已经平息许久了,而突然发生异变的乾坤轮回盘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再没有耀眼夺目的光环,但在白色柔和的微光照耀下,合欢铃却似乎已失去了生气般,不论鬼厉怎么尝试,都再也没有反应了。 鬼王的脸色阴沉难看,但最初的愤怒表情已经在他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冷冷的淡漠,他默默的看着鬼厉抱着万一的希望尝试着,然后一次又一次目睹他的失败。终于,他慢慢站直了身子,合眼,站了一会,随后一言不发,悄然转身离开了这间寒冰石室。 石门缓缓地关上了,厚重坚硬的石头上横亘着一条巨大的裂痕,像是被扯裂开去的一般。安静的石室中,鬼厉也终于慢慢停下了手中徒劳无功的尝试,木然坐在石台旁边,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鬼厉慢慢拿起掉在乾坤轮回盘中的合欢铃,轻轻放回了碧瑶的手中,再小心翼翼地把碧瑶的双手按原来的样子交叉放在胸口。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小心轻柔,似乎生怕稍微用力一点,便会伤害面前这个沉睡的女子。 他凝视着碧瑶的面容,仿佛痴了一般,过了半晌,才听到他低沉沙哑的声音,道:“对不起,碧瑶,我又没能救你……” 离开寒冰石室之后,鬼王面上神情大变,漠然表情瞬间被一股暴戾之气取代,双目中也透出一股杀气腾腾,令人望而生畏。 他冷眼向周围看去,只见四面通道伤痕累累,显然都是拜适才突然爆发的那股神秘力量所赐,原本就到处龟裂的石壁此刻看去更是脆弱不堪,生出了更多的新裂痕不说,原先就有的许多裂痕更是过大了许多,令人看着触目惊心,几乎有这个洞窟将坍塌的错觉。而在通道远处,隐约看到许多鬼王宗弟子不住奔走,呼喊声此起彼伏,显然众人受到惊吓不小。 鬼王面色更加阴沉愤怒,一转身大步行去,身影转瞬间就消失在了通道深处,小半会工夫之后,鬼王已然来到了洞窟深处的血池。 喏大的血池空间里,浓烈的血腥气仍然一样扑面而来,但曾经生事惊人的漫天红芒却已经奇怪的消弱了不少。鬼王眉头一皱,随即看到可鬼先生那黑色的身影正孤独宁立在平台之上。 他想也不想,大步走了过去,来到鬼先生身后,冷冷道:“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何伏龙鼎之神力突然失控的如此厉害?” 鬼先生的身子轻轻的动了一下,却没有转身业务没有是说话,鬼王越发愤怒,冷哼一声,面上杀气一闪而过,道:“我告诉你,刚才多半便是因为这神力失控,或令我瑶儿救治受损,你一直都在这里看着,若不给我一个理由,可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说到最后,鬼王已是声色俱厉,鬼先生甚至不必回头就可以感觉到一股杀意如利刃般冲向自己的背部,但他却没有丝毫惶恐之色,反而用一种充满疲倦的口气,轻轻一指漂浮虚悬在半空中的伏龙鼎,有气无力的低声道:“宗主,你先看看伏龙鼎吧?” 鬼王抬头看去,却一时没看出什么,伏龙鼎依然漂浮在半空,周围也仍然是一片赤红血色,当下道:“你叫我看什么,这不什么都是好好的……”话说了一半,他突然声音窒了一下,便再也说不下去了随即双眼似凝固一般,紧紧盯着天上的伏龙鼎。 一片血芒之中,漂浮在半空中的伏龙鼎正面那张恶魔般的面孔上,额头正中不知何时竟然有一束奇异的白色光华,犹如一柄光匕,生生插在了恶魔头顶,而原本已经完全变成血红色的恶魔面庞,在光匕周围的红色尽皆消退,整个双眼上方重新又变作了原本伏龙鼎古拙苍青的颜色。 鬼王面色大变,急转过身子对鬼先生道:“怎么回事?” 鬼先生出了口气,声音低沉地道:“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眼看这伏龙鼎四灵血阵即将大功告成,谁知今日突然在阵法运行到血气圆满,修罗汇聚那一刻,突然从伏龙鼎内生出了这个禁制,扣住古鼎命眼,生门,硬生生将原本汇聚融通的血气逼散开去。其间血阵修罗神力不敢束缚起而反击,连我也难以操控,谁知还是奈何不了这个神法禁制,反而是修罗之力被逼得宣泄无门,四处冲撞迂回,这才失控了。” 鬼王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身盯着那看起来似乎极其微弱的光束,看了好一会,这才低声道:“这是什么禁制,怎会有如此威力,竟可将伏龙鼎这能毁天灭地的神力镇封?” 鬼先生迟疑了一下,道:“我也没有十足把握,但应该十有**乃是一种自古相传的上古神法禁制乾坤锁!” “乾坤锁?”鬼王皱眉低声重复了一句,“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鬼先生摇头道:“这种神法禁制从未在人世出现过,自古以来便是在一些残卷股本上语焉不详地提了几句,谁也没当真相信这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存世。”说到这里,鬼先生顿了一下,向鬼王看去,只见鬼王仍是死死盯着半空中那束细细的光匕,但脸色依然极为难看。 鬼先生在心中暗叹了一句,又接着道:“据说这种神法禁制乃是远古神祗专门镇封恶魔所用,除非人力可以找到另外的上古神器,才有几分希望。” 鬼王身子微微一震,转过身来,道:“什么是上古神器?” 鬼先生苦笑一声,道:“这个连我也不知道了。” 鬼王怒道:“那这么说我们之前为了这四灵血阵所做的一起岂非前功尽弃?” 鬼先生默然片刻,缓缓道:“以我看来,这血池周围血阵灵气未散,血气依旧充沛,就算是伏龙鼎中修罗之力也是聚而不散,不过乃是暂时状态,可见这四灵血阵元气仍在,且距离大功告成只怕只有半步之遥了,问题就是如今突然出现的乾坤锁,正好封死了伏龙鼎本身气脉,将四灵血阵伏龙鼎相通的灵气截断,血气不去伏龙鼎内,修罗神力亦难以突出,这还有眼下这等困境。” 鬼王面上神情瞬息万变,种种神色变幻不停,但那般喷薄欲出的暴戾之气,却几乎就象是成形一般,一波一波向鬼先生处冲刷而来。 鬼先生黑色的面纱无风自动,但他身子仍是站在原处,默默望着鬼王。 过了好半晌,鬼王忽地长长吸了口气,面上神色缓缓平静了下来,就连说话的口气也平静了下来,冷冷道:“那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鬼先生暗中叹了口气,口中道:“如今最要紧处自然就是这道乾坤锁禁制,只要解决了它,便可以一举成功。” 鬼王道:“你打算怎么做?” 鬼先生迟疑了片刻,道:“若是有那传说中的上古神器,那自然是最好,但看来希望不大。不过我看这乾坤锁虽然厉害,却与自古留下来的那些传说相差颇大。伏龙鼎乃是极古之物,怕是没有万年之岁,乾坤锁纵然乃是上古神法,威力无匹,但千百年这般岁月蹉跎,再怎样也要消磨大半,只要详观细察,未必就不能破解了。 鬼王默然片刻,缓缓点头,面上神情也逐渐缓和了下来,沉吟了一会,似乎有想起了什么,脸色转为黯然,长叹一声,道:“难道都是命么?” 鬼先生一怔,不解其意,道:“什么?” 鬼王苦笑一声,面上没了戾气,多了几分无奈苦涩,摇了头道:“没什么,如今就劳犯你再辛苦一下了。” 说着,也不等鬼先生答应,鬼王就转身离开了血池。鬼先生从背后看去,只见鬼王该大的背影不知怎么看去却显得有些疲惫而微颤,像是他肩头心上,始终有什么千钧重担重重压着。 而他,似乎也越来越是吃力了…… 鬼厉推开了石门,回到了自己的居所,石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发出低沉的声音,而鬼厉似乎什么也感觉不到,他的眼光茫然无神,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他所居住的这个石室里四面石壁上同样是裂痕遍布,有粗有细,有深有浅,粗糙的裂痕处还偶尔有细小的石粒掉落下来,显然这里也没有躲过狐岐山洞窟深处血池中那股神秘力量的侵蚀。但着一切鬼厉似乎都视而不见,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手完全失去力量般松弛开去,被黑布包裹的一件圆盘事物,轻轻从手中滑落,无声无息地落在他手边床上。 灰影一闪,猴子小灰从旁边跳了过来,跳到鬼厉身上,却只见鬼厉仍是一动不动地趴着,一点反应都没有。小灰有点奇怪,张头探脑到鬼厉头前看了看,只见鬼厉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小灰三只眼睛眨了眨,似乎也知道了什么,“吱吱”叫了两声也就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去打扰鬼厉,也从鬼厉身上跳了下来,背靠着主人的身子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石室之中,陷入了一片静默,也不知过了多久,鬼厉还是那般一动不动,小灰有些担心地看着主人,但似乎又犹豫着不愿去打扰,猴头转来转去,忽地看到不远处床上有一件黑布包裹着的东西静静躺在那里。 小灰三只眼睛眨了眨,看了好一会儿,又转头看了看鬼厉,见他仍然是无声无息地躺着,小灰尾巴轻轻晃动,抓了抓自己脑袋,随后身子微微向前探出,手迅速一伸,将那东西抓在手上拿了过来。 小灰把这黑布包裹着的圆盘东西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什么来,反是最后猴爪一个不小心没抓稳,加上鬼厉前头心绪不宁也只是胡乱用黑布包住,松弛得很,一下子黑布脱落,从中滑落出一个白色玉盘,“啪”的一声轻响,轻轻掉在了小灰前面的床上。 小灰倒是吓了一大跳,整个身子向后缩了一下,只见面前那个玉盘颇为古怪,散发出白色柔和的光华不说,玉盘中央还有无数细小玉块自行滑动,永无休止,更是神奇之极。小灰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三只猴眼连眨都不眨了,一直盯着乾坤轮回盘看着,随后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双手,轻轻碰了玉盘边缘一下。 乾坤轮回盘悄无声息向旁边滑了一下,小灰的手也飞快就收了回来,看去倒象是猴子在试探着这件奇怪的盘子,不过看来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小灰碰触玉盘的手放到自己眼亲,仔细看了看,不红不痒还不痛。咧嘴笑了一下,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玉盘,脑袋向周围两边转了转看了一下,随后一伸手将乾坤轮回盘抓了起来。 柔和的白光从玉盘上洒了出来,照在灰手毛猴子的脸上,小灰瞪大了三只眼睛,向乾坤轮回盘中看着,玉盘中无数的小玉块依旧悄无声息地滑动着,就像光阴流逝,永无止歇。 慢慢的,小灰像是看得入迷了,三只眼睛离那玉盘越来越近,眼睛也一直盯着那滑动不息的无数奇异玉块,那一个个小小的东西映在它三个瞳孔这中,隐约变作了像苍穹中无数的星斗倒影。 突然,小灰身子一歪,竟是不知为什么居然离开了鬼厉身子,莫名其妙来到了床铺的边沿而不自知,这一下一脚踏空,小灰登时从床上跌了下来,落在地上。“吱!”小灰顿时发出一声低喊,随即像是弹簧般跳了起来,幸好它手上抓得紧,乾坤轮回盘居然被它牢牢抓在手中,不曾掉落到地上。小灰跳起来之后左看右看,三只眼睛一起翻白眼,一手随随便便抓着那玉盘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摸着脑袋,显然也是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坐在主人身旁,怎么突然就从床上掉下来了? 小灰歪着脑袋想了半响,最后看来还是没想通,不觉得有垂头丧气起来,不过猴性活泼,倒也没有颓废太久。它抬头看了看头床上,只见鬼厉仍是那副模样没有动静,便干脆在地上又坐了下来,将乾坤轮回盘放到面前。 白色光辉中,玉盘里面神奇的小小玉块仍然在移动着。不过这一次,小灰并没有像刚才那般被吸引沉迷进去,它眼珠转了一圈,忽地咧嘴一笑,却是抬起了另一只手掌,伸出一根手指,向着玉盘中央那些小小玉块探去。 柔和的白光中,小灰的手指悄悄伸了进去,忽地,它点在了其中一面小玉块上,但这些玉块似乎有其暗含潜力,居然不受小灰手指压力的影响,仍是向前滑行而去,没有丝毫停顿。 小灰怔了一下,看去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高兴起来,似乎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第二次又伸手去压另一面小玉块,果然也是同样没有压住。它越发高兴起来了,口中“吱吱”叫了几声,便频频伸出手指向这玉盘中的小玉块点着压着,玩得不亦乐乎。 淡淡白光照耀之下,小灰显得那么高兴…… 只是按了好一会之后,老是这么按著,小灰似乎也觉得有些无聊,忽地猛然伸出手指,用力向著其中一面小玉块上狠狠压了上去。这一次力道不比之前那轻描淡写,颇为沉重,小灰本乃异种,又跟随鬼厉多年,一身道行其实也是非同小同,这一按之下,登时情况与刚才也不一样。只见那一面小玉块竟是生生被它按住,眼看著玉块在手指下仍是有几分挣扎的迹象,想要挣脱束缚继续向前滑行,但小灰一脸兴奋,手指力道更重,几番挣扎无力之后,这一面小玉块终于静止了下来。 “噗!” 一声低沉的闷响,顿时在玉盘中响了起来,倒是把小灰吓了一跳,转眼看去,只见这面小玉块停滞不动了,但其它的玉块却没有静止,片刻之间就有另一面小玉块滑行了过来,撞上了这面玉块。 两面玉块相撞,看似没事,但瞬间异变便生,乾坤轮回盘上原本柔和的白光刹那间亮了起来,而事情还未结束,几乎同时,“噗噗噗噗……”之声连绵不绝,一面接一面、一块接一块的玉块纷纷撞了上来,越来越多的玉块停止了滑动,而玉盘之上的白光华也赫然越发明亮,到后来甚至比之前鬼厉在寒冰石室中看到的更加明亮十倍,完全不能目视,犹如天上烈日落入这个小小石室一般光华四射。 小灰目瞪口呆,看著手中这件玉盘,就算是它天赋异禀,此刻似乎也难以承受这刺目的光辉,退后了一步,手头一松,乾坤轮回盘“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然而异状并没有随着小灰的手指松开而消失,玉盘上仍然继续放射出刺目却悄无声息的光辉,而在无数道灿烂光辉里,慢慢开始浮现出了一幕幕神秘的图案。 小灰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跳了起来,躲进了石室房间的角落,但似乎又忍不住好奇之心,不住地回头张望着,而在床上,鬼厉似乎根本感觉不到身后石室里发生的奇异变化,仍旧一动不动地躺着。 而最令人惊异和料想不到的事情,其实却不是发生在这间石室里的,在距离鬼厉石室遥远的地底,血池洞窟之中,鬼先生正盘膝坐在平台之上,闭目苦苦思索。在他头顶之上,悬浮在半空中的伏龙鼎,那一支上古神法禁制的光匕仍然紧紧钉在了鼎身上恶魔面孔额间,虽然看去微弱,却始终存在而不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甚至鬼先生也没有发觉,伏龙鼎上那白色光束,突然发生了变化。 它慢慢变得明亮了起来,随着光束的明亮,原本恶魔面孔双眼之下仍然充斥的血红之气,竟又被逼退了几分,落到了鼻梁左右。恶魔面孔上血气转动,远远看去,似乎更是扭曲了几分,也晚显得多了几分狰狞与愤怒。 随着时间流逝,那束光华似乎像是被唤醒一般,越发明亮起来,像是呼应着什么。 平台之上,鬼先生的身子动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能肯定,迟疑了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抬头向上方的伏龙鼎看去。 第2章~奈何~ 随着世界流逝,那束光滑似乎像是被唤醒一样,越发明亮起来,像是呼应着什么。 平台之上,鬼先生的身子动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能肯定,迟疑了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抬头向上方的伏龙鼎看去。 鬼厉的身子轻轻动了一下,从一片迷茫空洞中缓缓醒来,翻了个身子在床上坐了起来,却似乎还觉得有些头晕,以他此时的道行之高,居然还会有这等状况,实在是罕见之极的。只是鬼厉却似乎丝毫也没有在意这个,定了定神,长出了口气,转过身来,忽地一怔,只见石室地上躺着一只玉盘,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辉,正是乾坤轮回盘。而猴子小灰也蹲坐在这玉盘边上,似乎对玉盘颇为好奇,左看看右看看,几次三番想伸手去触摸玉盘,却每次都伸到一半就缩了回来,倒好像是对这玉盘有些畏惧似的。 鬼厉眉头皱了一下,凝神思索了一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否将这玉盘掉落到地上去了非但如此,甚至他连自己怎么从寒冰石室走回到这里的也感觉有些模糊,想来是刚才失望太甚,精神不济的缘故吧!鬼厉默然,随后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轻轻下了楼,弯下腰将地上的乾坤轮回盘拿了起来,小灰坐在地上,抬头向鬼厉看去,三只眼睛烔烔有神,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鬼厉向猴子轻轻招手,道:“过来,小灰。” 灰“吱吱”叫了两声,跳了过来,三下两下就蹦到了鬼厉身上,但似乎仍是对鬼厉手中的乾坤轮回盘有些忌讳,最后也没停留在鬼厉怀中,而是跳上了鬼厉的肩头,坐了下去,然后不时看着鬼厉手中的玉盘。 鬼厉倒也没多想,伸手摸了摸小灰的身子,这世间也只有这只猴子是一直不离不弃地陪伴着他的。过了一会,他的目光又落到了乾坤轮回盘上,白色柔光中,玉盘仍然和之前一样,在玉盘中央,那无数面的小小玉块仍然沿着自己神奇独特的轨道,永无休止地滑行着,似乎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 鬼厉默默凝视着手中的玉盘,玉盘散发出的白色光辉也洒在他的脸庞之上,只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深深隐藏着。 鬼厉看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之色,拿过那方黑布,将乾坤轮回盘包好了放回怀中。趴在鬼厉肩头的小灰一直看着鬼厉的动作,当看到鬼厉将玉盘放回怀中时,小灰突然“吱吱”叫了一下。 鬼厉转过头来,有些不解,皱眉道:“怎么了,小灰?” 小灰伸手抓了抓脑袋,却似乎又说不出到底有什么不对或要紧的地方,只得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鬼厉伸手拍了拍小灰的脑袋,也没太在意,坐了一会,忽又道:“小灰,我刚才趟了多久了?” 小灰三只眼珠转了转,口中“吱吱吱吱”叫着,同时双手比划,鬼厉向它看了一会,慢慢道:“过了这么久了啊,那我们出去走走吧!”他顿了一下,站了起来,同时将小灰抱在怀里轻轻摸了摸,神色有些黯然,但长吸了口气,淡淡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是还要活下去的,是吧?”小灰三只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也不知它明不明白鬼厉话里的意思,不过鬼厉也没那个精神去深思了,轻轻拍了拍小灰后背,小灰顺势爬上了他的肩头,鬼厉则走向石门,在低沉的右门开启声中,他们走了出去,石室之外,四通八达的通道依然向着两侧伸延而去,只是那些越来越密集和粗大的裂缝,却是强烈地提醒着这里的人们,那未知的诡异存在与危险。鬼厉在门口站了一会,眼光落在了通道上那些或大或小的裂缝上。 这些裂缝中,有些已经极为巨大,从通道上方直裂到接近地面,露出了其中灰色的岩石,原本坚硬的石壁在这些裂缝出现之后,似乎就像是薄薄的纸张般弱不禁风。鬼厉缓缓走到旁边石壁上一条裂缝附近,面无表情注视着,看了许久。 随后他又抬头看了看通道上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些裂缝都是在他上次离开狐岐山之后才大量出现的,他自然无法片刻间看得明白,但之前他在寒冰石室之中时,却分明记得那股突然出现的神秘力量,其源头乃是在地下深处,可是看着周围石壁的裂痕情况,反而是通道顶部受损最为严重,两侧石壁次之,而脚下掠过一丝不耐之色,看来是心情太坏,虽然这些裂缝看去十分古怪,但他却实在没有心思去深究了。定了定神,鬼厉便不再去看周围那些纵横交错的裂缝,带着小灰向一侧通道走去。 通道一路延伸,和往常不同的是,这里比往常安静的太多了,鬼王宗的弟子似乎都宁愿躲在自己的房间而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走动,偌大的通道中,竟只剩下鬼厉一个人的身影。 不过鬼厉显然是不在乎这些的,看他行进的方向,是向着洞窟入口处走去的,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太过烦闷,想要出去走走。 鬼厉的脚步声回荡在通道中,因为太过安静而显得比往常响亮得多。猴子小灰趴在他的肩头,似乎对这种过分的静谧有些不习惯,脑袋转来转去,四处张望。 忽地,小灰的脑袋停了下来,向前方看去,鬼厉也几乎同时感觉到了什么,停住脚步,目视前方,只见前头空荡荡的通道仍旧空无一人,但片刻之后,果然有了东京,却是一条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飘了过来。 居然是那个神出鬼没、神秘莫测的鬼先生。 鬼先生同时看到了鬼厉单独一人站在前头,似乎也是一证,停住了脚步。二人对视了一会,却都没有说话,通道中气氛颇有些冷淡尴尬起来,最后还是鬼先生淡淡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鬼厉漠然道:“刚回来不久。” 鬼先生点了点头,似乎再无话可说了,反正多少也说了一句,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当下缓步向前走去,鬼厉默默向一旁侧让开来。 只是鬼先生走过鬼厉身旁的时候,却忽然又停住了脚步,看他的举动似乎有些平日少见的迟疑,沉吟了片刻才道:“你是说你刚回来不久么?” 鬼厉淡淡道:“是,怎么了?” 鬼先生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心里斟酌着用词言语,缓缓道:“那你……是否有察觉……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鬼厉向鬼先生看了一眼,道:“你是指什么?” 鬼先生又是一阵沉默,随后摇了摇头,淡淡道:“不,没什么,我先走了。”说完,径直就向前走去,没有再多说一字。 鬼厉从背后向他的身影看去,只见鬼先生黑色的身影在通道中渐渐走远,飘忽不定,粗一看倒有几分似幽灵般诡异,不过他的身形却比往日行走要慢了许多。 在鬼厉眼中看来,鬼先生行路迟缓,且走路方向并非一条直线,时不时靠向石壁两侧,尤其是当走到有石室居住的地方,鬼先生都会有意无意地向石室门口处靠近,略停了一停,才继续前行。 不知怎么,似乎有几分像是找寻东西的模样? 鬼厉漠然转过身子,就算鬼先生真的要找什么东西,对他来说也是根本不会在意的事。顺着原来的方向,鬼厉又继续向前走去,这一次路上再也没有遇见什么人了,很快就走到了洞窟入口。 当鬼厉走出洞口的时候,一缕阳光,带着几分暖意,洒在了他的脸上。他微微眯着眼睛,深深呼吸,在阳光中,在光亮里,似乎心头的石头,终于也轻了那么一点点。 青云山,通天峰。 随着日子一天天渐渐过去,青云门掌教道玄真人却再没有露面出现过一次,以道玄真人天下正道领袖巨擎的身份,这自然绝非是等闲小事,而一直隐瞒此事暗中寻找的长门弟子萧逸才,身上所承受的压力也日益增大。 青云门外不时有正道各派前来问讯的暂且不说,那些也好敷衍,但是青云门内本就是派系众多,道玄真人又并非真的将掌教之位传给了萧逸才,是以许多事情处置起来,萧逸才颇为棘手。而青云门诸脉一向以通天峰为重心,眼见本门掌教大有蹊跷的杳无音信多日,而长门中传出来的消息除了闭关就是闭关,到了最后闭关也敷衍不过去了,萧逸才等人干脆说道玄真人已经出去云游散心了,谁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下落。 说起来也怨不得萧逸才,道玄真人此时的情况,青云门上下数千人中,真正了然于心的只有小竹峰的水月大师与陆雪琪二人,而原本是极大助力的大竹峰田不易、苏茹夫妇却相继过世了。水月大师与陆雪琪二人不说,其他人如何会知道青云门中这天大的秘密,便只有向萧逸才追问了。 而这时的萧逸才面露疲乏之色,整个人似乎都瘦了一圈,以他往日里精明强干、精力充沛的模样实在是差别很大,可以想像他此刻肩上担当了多大的压力。 而他却仍旧无法休息,在他所在的通天峰玉清殿上,青云门其余六脉这一日似乎再也忍耐不住,一起相约来到通天峰追求掌教真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会这般长期不露面,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青云六脉中,大部分首座都到场了,唯独小竹峰首座水月大师没有前来,她门下名头最响亮的弟子陆雪琪也未到场,不过陆雪琪的师姐文敏倒是来了。其余诸位首席大都坐在中间,其中颇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大竹峰一脉首座,终于还是由大弟子宋大仁接任了。 人群中,宋大仁身上仍穿着丧服,显然仍是为师父师娘守孝,面容气色也颇为阴沉,偶尔目光掠过人群,不经意中却是看到了小竹峰的文敏站在自己对面,轻轻地向和他点了点头。 宋大仁默然,嘴角轻轻动了一下,对着文敏强笑了一下,但很快又低头下去,显然心情仍是沉浸与悲痛之中。文敏眼中掠过几分难过,脸色也有些黯然。 今日的聚会虽是六脉汇聚,但领头的自然不是宋大仁、齐昊这些新近接任首座的二代年轻弟子,风回峰首座曾叔常等人自然才是当仁不让,当下纷纷向萧逸才发问。 萧逸才虽然平时处理门中日常事务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但终究道玄真人没有将掌教之位明白传给他,所以反而在这些各脉首座面前要站着回话,没有座位,此刻大殿中央属于青云门掌教真人的椅子是空着的,萧逸才就站在这张大椅子旁,面带着苦涩笑容,一一回答着诸人的问话。 只是问来问去,虽然气氛不佳,却仍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萧逸才一口咬定不知掌教道玄真人的去向,事实上也的确是真的不知,只能说掌教真人道法通玄,或许前日灵心触动,出去云游去了。 各脉首座与一众青云门长老自然觉得这话难以相信,道玄真人接掌教之位多年,从来没有这般不留半点消息就出外云游的事,但萧逸才翻来覆去就是这个答复,却也令人奈何不得,总不能强说过去没有现在就一定也不行吧? 这番询问从早上问到了日上中天,众人口舌都说的干了,萧逸才更是疲惫不堪,但最后仍是与刚开始一样的答复,场中众青云门人面面相觑。过了半响,风回峰首座曾叔常首先站了起来,满脸怒气冷哼一声,佛袖而去。 领头的去了,齐昊、宋大仁等人都是被这些师叔、师伯叫来凑数的,自然也是纷纷跟上离开。 看着场中同门离开的身影,萧逸才缓缓松了口气,忽地身子一晃,竟有种虚脱的感觉,幸好他根基深厚,随即稳住了身子,暗自苦笑一声,心中叹道:“师尊啊,你老人家到底怎么了,你要是还不会来,我可当真是撑不住了。” 萧逸才这里心泛苦水暂且不说,那边宋大仁跟着人群走了出去,大竹峰一脉门下弟子具是在守丧之期,是以并无一人跟随他前来。他默然走出玉清殿,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让他联想到师父师娘过世,宋大仁心中更是苦涩,当真是半刻也不愿在这里多待,只想快快离开此地。 只是他走出玉清殿,下了石阶之后,刚想走过虹桥下到云海从那里回山,却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叫了他一声:“大仁。” 宋大仁回身一看,却是小竹峰文敏站在一旁向他招手,宋大仁心头微微一暖,走了过去。文敏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酸,刚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看看身边不停有人走过,实非说话的地方,便向宋大仁使了个眼色,向前走去。 宋大仁会意,跟着她过了虹桥,来到地势宽阔的云海平台之上,二人走到旁边一个偏僻处,见周围无人了,文敏这才道:“你、你还好么?” 宋大仁苦笑了一下,垂头道:“我的境况你也都知道了,唉……”他长叹一声,低头道:“不过我底下还有好些位师弟,我若不担起这副担子,他们只怕更是难受了。” 文敏眼圈也微微有些红了,忽地伸过手将宋大仁的大手握在手心,宋大仁吃了一惊,抬头向她看去。 文敏柔声道:“大仁,你是他们的大师兄,现在又接了大竹峰首座的担子,要照顾你那些师弟们,虽然苦些,但是你自己要撑着住了。” 宋大仁只觉得手中柔软温润,隐约有淡淡幽香从面前女子身上传来,那一双眼眸中更是温柔,不由得心中伤痛减了几分。他轻轻将文敏的手握紧,点了点头,道:“是。” 文敏点了点头,冲着他轻轻一笑,二人虽然见面时日不多,但此刻感情却反似更深了,宋大仁沉默片刻,道:“我本了;来是想近日就恳求师父师娘,请他们二位老人家做主向水月师叔求亲的,可是眼下这种局面,我实在……” 话未说完,忽地一根修长白皙地手指按上了他地嘴唇,止住了他地话头,宋大仁抬眼向文敏看去,文敏柔声道:“我明白的,如今这情势,自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放心回山就是了,等这段日子过了,我们再商量着办,反正我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说到后面,文敏脸颊微红,声音也小了下去。 宋大仁心中感动,莫名一股热血上涌,忍不住踏上一步就想将伊人抱入怀中。文敏却被他吓了一跳,连忙退了一步闪了过去,嗔道:“傻瓜,不怕人看见啊!” 宋大仁这才醒悟过来,转眼向四周看去,果然只见两人站的地方虽然偏僻无人,但远处云海之上仍有不少青云弟子,虽然暂时无人注意到这里,但难说人家不会“偶尔”看了过来。宋大仁讪讪一笑,道:“是我不对,我、我有些糊涂了。” 文敏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忽又有些不忍心起来,白了他一眼,道:“我又没有怪你了,干吗这副模样。如今是情势不好,将来只要我们有心,终究会在一起的,知不知道,呆子?” 宋大仁连连点头,低声道:“小敏,你对我真好。” 文敏又白了他一眼,但看着他的神情,却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宋大仁也笑了出来。两人站在一起,一时柔情蜜意,虽然身外种种仍如风雨前夕,但他们心中却终究对将来有美好期望。 过来半响,文敏低声道:“我该走了。” 宋大仁虽然不舍,却也知道并非可以久留,点了点头,道:“好吧,你一路小心。” 文敏看了他一眼,柔声道:“你自己要珍重身子,不管怎样,将来都会好的。” 宋大仁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也一样要珍惜自己。” 文敏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心,随后松开了手,转身走向云海外边,宋大仁看着她驶剑升空离开,缓缓冲着她的背影挥手,直到她的身影没入了云海深处,再也看不见了。 青天白云,山清水秀,从高空望向青云山脉的小竹峰,满山都是青翠竹林,风光秀美,几如仙境。 文敏从天际落下,回到了小竹峰,旁边早有几个年轻女弟子跑过来迎接,其中一人道:“文师姐,师父吩咐说让你一回来就去见她的。” 文敏点了点头,向前走去,同时口中问道:“师父她老人家现在在什么地方?” 旁边一位弟子道:“师父还是在她的竹林精舍呢,好像雪琪师姐也在。” 文敏怔了一下,道:“怎么,雪琪和师父在一起?” 旁边那年轻女弟子道:“是啊,今天一大早你走了之后,师傅就把雪琪师姐叫过去了。” 文敏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你们忙自己的去吧!” 旁边众人答应一声,都笑着走开了,文敏看着这些年轻不谙世事的师妹们,心里不由得有点羡慕起他们来了,或许单纯反而更加令人幸福吧! 他伫立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了好一会,方才叹了口气,加快脚步向着竹林深处水月大师的精舍走去。 竹里小径弯弯曲曲,两侧翠竹挺拔,空气中更似带着几分芳香,走过几个拐角,竹林精舍渐渐现出了身影。 文敏来到精舍门前,轻轻敲了两下用竹子编制的门扉,道:“师傅,弟子文敏来了。” 精舍中随即传来水月大师的声音,淡淡道:“进来吧!” 随着水月大师的话音,精舍的门发出一声低沉‘吱呀’的声音,被打开了,陆雪琪清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对着文敏轻轻一笑,道:“师姐,你回来了。” 文敏对着陆雪琪笑了笑,走了进去。 屋内,水月大师坐在简朴的竹床之上,陆雪琪走过去站立在她的身旁,水月大师看了文敏一眼,道:“才回来吧!” 文敏恭恭敬敬的道:“是,弟子这才从通天峰回山的。” 水月大师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今天通天峰上是什么情景,你跟我说说吧?” 文敏点了点头,道:“是。”接着一五一十将今日局面大概说了一遍,其间众人追问萧逸才狼狈回答的情景,也大致没有漏掉。 水月大师静静听着文敏说着,一言不发,旁边陆雪琪也是面无表情,只是当听到文敏说萧逸才处境艰难的时候,忍不住转头看了水月大师一眼,但水月大师脸色漠然,似乎根本没有什么感觉。 文敏说了好一会才大致说完今日局势,末了迟疑了一下,又道:“师父,还有一件事,弟子不知该不该说……” 水月大师闭起双眼,似乎在听了刚才文敏说的事情之后在思索着什么,闻言淡淡道:“有什么你就说吧!” 文敏应了一声,道:“是,那弟子说了。今日六派齐聚通天峰,其余五派首座都去了,只有你没去,风回峰的曾师叔几个人,对弟子抱怨了几句,还让弟子转告师父,说是大家都是青云门一派,同宗共祖,要师父你也站出来说话。” 说完,文敏小心翼翼抬眼看了看水月大师,却只见水月大师漠然以对,既没有发怒,也没有答应,只是闭目沉思着。 水月大师不说话,文敏自然也不敢说什么,过了片刻,水月大师才缓缓开口,对文敏道:“你刚才说除了我之外,其余五脉首座都去了?” 文敏怔了一下,点头道:“是。” 水月大师看了文敏一眼,道:“大竹峰是谁去了?” 文敏心里一跳,不知为何师父突然单单跳出大竹峰来问话,迟疑了一下,道:“是过世的田师伯与苏茹师叔坐下大弟子宋大仁。” 站在一旁的陆雪琪脸色悄悄暗淡了下去,眼中隐约有几分苦涩掠过。 水月大师脸上也有些暗淡,叹了口气,道:“除了他,大竹峰还有谁去了?” 文敏道:“大竹峰众位同门师兄师弟都在受丧,所以只有宋大仁师兄一人前去,就算是宋师兄也是身穿孝衣的。” 水月大师默然片刻,淡淡道:“他们也不容易啊……你可是去安慰那个宋大仁?” 文敏吓了一跳,平日里水月大师对待弟子颇为严厉,对这种事情更是严格,文敏与宋大仁暗中相恋多年,已是半公开的秘密,心中早就七上八下,生怕师父责怪,此番水月大师突然提起,当真是连冷汗都出来了,迟疑了半天,才低声道:“师父,我,我是看宋师兄他真是挺可怜的,所以一时心软,这才,这才上去跟他说了两句。弟子,弟子绝不敢违背师父你的教诲的。” 水月大师默默看着文敏,文敏一颗心直跳的越来越快,不知是否要受到师父责罚了。谁知片刻之后,水月大师忽地一声长叹,道:“小敏,你不必如此害怕,师父没有怪你的意思。” 文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道:“师父,你说什么?” 水月大师淡淡道:“眼下大竹峰那边正在守孝,短期之内是不可能了,再过一段日子,你就叫那个宋大仁过来提亲吧,反正他现在大小也是一脉首座了,并不辱没了你的。” 文敏脑海中翁的一声响,像是一下子不能接受似的,直欢喜说不出话来,却不明白平日里一直对此事坚决反对的恩师,如何就突然改变态度了。 水月大师坐在竹床上,看着前头那个弟子面上浮现出幸福中夹着惊讶的笑容,心中暗自叹息一声,默然想道:“或许早点想通了,她也会有更多的快乐吧!” 陆雪琪从旁边走了过去,搂住文敏的肩膀,轻轻抱着师姐,眼中也满是为她高兴的光芒,轻声道:“师姐,恭喜你。” 文敏激动之下,忍不住眼眶微微红了,眼中盈盈泪珠欲滴,连忙用手擦拭。 水月大师看在眼中,又好气又好笑,嗔道:“不过就是答应了你么,怎的就高兴成这样?” 文敏有些尴尬,脸颊泛红,对着水月大师拜了下去,轻声道:“弟子多谢师父大恩大德。” 水月大师注视文敏良久,摇了摇头,柔声道:“罢了,起来吧!” 陆雪琪从旁边将文敏扶了起来,水月大师目光柔和,看着文敏道:“将来的事,师父也不能再替你做主了,以后自己要学会照顾自己了。” 文敏心中忽地一酸,长久以来她早将水月大师看作亦师亦母的人,忍不住低声哽咽起来。 水月大师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今天来回跑了一趟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文敏语音哽咽,道:“是,弟子告退了。” 她说着,慢慢退了出去。陆雪琪跟在她身后,送他走了好远,这才返回。 精舍中,师徒二人默然相对,半响过后,水月大师忽然苦笑一声,道:“我以前是不是都错了,害得她受这相思之苦,也害了你。” 陆雪琪走过去在水月大师面前轻轻跪下,低声道:“师父,我们都是你一手养大,教诲**,只有我们做错的分,绝不敢有丝毫怨恨师父的心思的。” 水月大师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陆雪琪乌黑柔软的秀发,叹息一声,道:“你起来吧!” 陆雪琪应了一声,站了起来。水月大师闭目养神,没有再说话了。 陆雪琪沉默了一会,忽然道:“师父,我有一事想说。” 水月大师睁眼看向他,面色重容,淡淡道:“你是想说通天峰哪里的事吧?” 陆雪琪点头道:“正是。如今大竹峰的田师伯和苏师伯都相继离世,而道玄师伯他…… 只怕真的难以回头了,我们为何还不将真相告知其他同门,就算为了青云门的面子,但至少也得知会其余六脉的首座于通天峰的萧逸才萧师兄才是啊!” 水月大师默然片刻,道:“你说的没错,这些我都想过了。” 陆雪琪一怔,道:“师父,那你怎么还?……” 水月大师苦笑一声,道:“你是说我既然想到了怎么还不告知他们?傻孩子,你又想过没有,我们说出此事之后,却会又多少人相信我们的话呢?” 陆雪琪愕然无言,一时说不出话来。 水月大师叹了口气,道:“你刚才也说了,青云门上下数千人,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你田师伯,苏师叔以及为师与你四人,如今他们二人都过世了,便只有我们二人知道,但就算我们说出去,你觉得青云门上下会有人相信这件事么,会有人相信本门重视诛仙古剑居然内含妖灵戾气么?会相信道行通玄、数度拯救天下苍生的掌教真人,竟成了一个性子暴戾、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么? 陆雪琪怔怔说不出话来。 水月大师底声道:“这件秘密,本就应该是只有历代掌教传人中传承焉的,说出去,全青云门的人没有一个会信,更何况我们也没有丝毫的证据,所以怎么说?” 陆雪琪牙关紧咬,半响涩声道:“可是,如今这局面,道玄师伯之事只怕迟早遮盖不住,就算我们不说,怕也有那么一天他突然自己就跑了出来,那该怎么办?” 水月大师长叹一声,闭目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陆雪琪黯然无语,屋中陷入了一片沉默。 屋外,翠绿的竹林随风轻轻摇动,发了阵阵悦耳的竹涛,景色悦目;而在林中的竹林精舍里,却似乎显得越发的压抑了。 狐岐山,鬼王宗。 鬼历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中,每一天都尝试着用乾坤轮回盘去救治碧瑶,但不知为何,除了最初那次轮回盘意外的使合欢铃有所变化之后,接下来的每次尝试,乾坤轮回盘还是那个乾坤轮回盘,但合欢铃再也没有反应了。每次都是像一颗小石头般直直掉落在玉盘之中。 鬼历虽然不死心,仍旧抱着万一的希望尝试着,但等待着他的只是无数次的失败。鬼王在最初的日子里也时常守候在寒冰石室之中,但目睹了许多次失败之后,他似乎比鬼历更早的放弃了,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最近几日,已经是根本没来过了。 或许,对鬼王来说,看着鬼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更加痛苦的事情吧! “啪……” 轻轻的脆响,带着些轻微的回音,合欢铃再次从半空之中掉落下来,落在乾坤轮回盘的中央,轻轻转动了几下,便停住不动了。 鬼历面上已经没有表情了,甚至连失望都似乎已经麻木,他没有继续尝试,默然呆坐了一会,随后收起了乾坤轮回盘,将合欢铃小心的放回道碧瑶手中。 他深深凝视着碧瑶恰静的脸庞,十年了,她仍是如此美丽,一如当年初见面的时候,甚至连她嘴角边隐约的笑意,都可以令他勾起无数深深镂刻的回忆。 只有,只有触手处她肌肤的冰凉,冷冷地提示着鬼历现实与往日的不同。 鬼历默默地站起身子,深深看了一眼碧瑶,嘴角动了一下,却始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随即慢慢转过身子,离开了这间寒冰石室。 寒冰石室之外,通道依旧是空荡荡地,鬼历顺着通道缓缓走去,通道两侧地石壁上裂缝似乎又更多更深了,只是这些在鬼历眼中,都没有留下片刻反应,他只是默默走去。 在鬼历身后,通道地另一个方向深处,某个阴影角落里,鬼王默然宁立着看着那个年轻人越走越远。鬼王没有上前去问鬼历寒冰石室中地情况,这么多年了,他甚至已经可以从鬼历随便地一个动作神情,就知道碧瑶的情况。 难道终究没有希望了么? 鬼王面上掠过一丝黯然,转过身走入了黑暗之中。 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现身于洞窟深处的血池了,缓缓走到血池平台之上一如他所想的,贵先生黑色的身影依然孤单单的站在那里,苦苦思索着,而半空的伏龙鼎也是一样悬浮着,但在漫天红色血芒的照耀下,隐约可以看见那只古鼎之上神秘的白色光柱,似乎比之前明亮了学多,而古鼎鼎身上的那张恶魔面孔,血气又退了几分,更见扭曲与狰狞。 鬼王心中突然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气,双手忍不住紧握,最心爱的女儿没有起色,现在连耗费心血的四灵血阵,竟然也因为莫名其妙的什么上古神法禁制而停滞不前。 前方的鬼先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身子一动,缓缓转了过来,透过面上蒙着的黑纱,淡淡的道:“你来了。” 鬼王深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将心头那股怒意于杀气慢慢压了下去,脸色恢复了正常,走了过去,道:“怎么样了,可想出什么办法了么?” 鬼先生默然摇了摇头。 虽然早已料到这个***,但是鬼王心中仍是又一阵怒气泛起。最近的他,似乎特别容易发怒与动杀机,若非鬼先生乃是催动这四灵血阵不可或缺的人物,鬼王只怕真的就对其出手了。 鬼王德神情变化自然都逃不过鬼先生的一双眼睛,不过鬼先生却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只淡淡的道:“在给我一些时日,你都等了这么久了,再多等一下又如何?” 鬼王身子一震,似乎悚然一震,半晌过后,这才恢复冷静,缓缓点头道:“你说的是.” 说完,迟疑了一下,似乎也察觉自己的神色有些过分,强笑了一下,道:“这几日我跟鬼厉救治碧瑶,可是还是老样子,心情太差,你不要在意。” 鬼先生摇了摇头,道:“父女情深,我明白。”他顿了一下,慢慢转过身,目光又看向半空中悬浮的伏龙鼎,尤其是其中那束神秘的光柱,同时口中随口又道:“碧瑶***还是没有起色么,这些年当真是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啊!” 鬼王叹了口气,道:“便是这样了,鬼厉虽然与我不是很合的来,但他对碧瑶一份心意,却是也没什么好说的。最近不知去哪又找了一件稀奇古怪的法宝来想要救治碧瑶,最初一次居然似乎有些效果,能和合欢铃有些呼应了,不料当日关键时候,这地下血阵神力突然发动,结果异变之下,便无效应了” 鬼王有口无心的说着,怔怔出神,心中又想起了躺在寒冰石台上的女儿,心中隐隐作痛,以至于根本没有发觉身旁的鬼先生听到后面,突然身子一震,像是整个人僵住了。 过了片刻,鬼先生的声音似乎仍和刚才一样平淡,静静的道:“哦?那鬼厉带来的那件宝物是什么模样的东西啊?” 鬼王心头仍是有些黯然,随口道:“是件玉盘的模样,看样子颇为温润,上面刻着几幅古怪图案。最奇怪的玉盘中间有许多小小玉块,其中有怪字不说,居然自行滑动不休,而且彼此从不相撞” 鬼王说到这里,忽的皱了皱眉,向贵先生道:“你怎么突然对此事感兴趣了?” 鬼先生背对着他,仍是一副抬头凝视悬浮在半空中的伏龙鼎的模样,沉默了许久之后,只听他静静的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诛仙第二十五集第3集星盘完萧鼎 鬼厉回到狐歧山已经整整十天了,但最大也是唯一的目的,仍然不见有所进展。 近日之内,乾坤轮回盘与碧瑶手中的合欢铃再也没有发生反应过,每一次他抱着希望尝试,但总是的到冰冷的回答。而当日那股奇怪的地底神秘力量,却也似乎自那之后就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发作过。 与此相应的,鬼王宗总堂里面,原本愁云惨雾一片的气氛,突然有些改变过来了,这十日来,居然再不见有人发疯伤人,而令人胆战心惊的石壁裂痕扩张的速度,也突然停止了。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往日平静的日子,所有人都渐渐从濒临崩溃的悬崖边上恢复过来,人们的脸上慢慢有了笑容,尽管笑脸中还有写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但气氛已然与之前截然不同。 洞窟内、通道中,来往行走的鬼王宗弟子渐渐多了起来,原先彼此间形同路人的模样也完全改变,渐渐有说有笑。 而不管这是不是巧合,这些变化恰恰是在鬼厉回到狐歧山之后发生的,是以在鬼王宗弟子之中,不知不觉都流传开一种说法,传闻乃是副宗主回来之后,虽然表面上对底下弟子不闻不问,但实际上却是迅速找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异变源头加以消灭,这才还了鬼王宗总堂的一片平静。 这个传闻显然有些荒谬而失实,但也许是因为前一段日子过得太过苦闷恐惧,众多的鬼王宗弟子居然都十分相信,这个说法也迅速流传开来,至于鬼厉如何找到异变源头,又是怎么加以消灭的,众人却大语焉不详,就算是诡异的异变源头到底是什么,似乎也没人说得清楚。不过众人似乎已经完全无视这些问题,只是私底下议论纷纷就是了。 鬼厉自然是不可能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传言的,就算他知道了多半也不会有一星半点的在意,他所在意的只有在寒冰石室中的碧瑶,而这对他最重要的人,至今仍然没有起色,对他自己来说,那因为第一次曾有的一点勉强维持的信心,也终于在今天走到了尽头,消磨殆尽。 “啪!” 又是一声轻轻的响声,合欢铃再一次地掉落在乾坤轮回盘中,微微滚动了一下,便静静地停止不动了。 鬼厉怔怔地望着手中玉盘和玉盘中的那只铃铛,原本就黯淡的眼神里,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 他默默呆立了良久,才拾起玉盘中的合欢铃,走到寒冰石台旁放到碧瑶手中,仔仔细细将碧瑶双手合在胸口,动作轻柔,似乎害怕自己会伤到了她。 随后,他注视着碧瑶的脸庞,低声说道:“碧瑶,对不起,我又没能救你…… 这个乾坤轮回盘是天音寺的秘宝,我将它借来十几日了,实在不能再厚着脸皮不还。” 说到这里,他脸上肌肉颤抖了一下,双眼合上,似乎心中十分激动,过了好半晌,才慢慢平静下来,柔声道:“你放心,只要我活着,无论如何,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救你!你就再多忍耐一段日子好么?” 碧瑶静静地躺在他的面前,脸上依旧是恬静的表情,嘴角淡淡的带着笑容,虽然没有反应,也许也是在答应着他吧! 鬼厉的眼角突然有些湿润,猛然转过身子,仰首深深呼吸了一下,待那一点点水气消散而去后,他才缓缓走了出来。 厚重的石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鬼厉的心情也慢慢落到了低谷,伫立良久,他默然甩了甩头,像是想把什么东西甩在出脑海一般,然后转过身子正欲离开,却忽然一怔,停住了身形。 寒冰石室之外,通道前方,一身黑衣的鬼先生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如一个阴灵般没有丝毫生气,注视着鬼厉,他在蒙面黑纱之后的眼睛,深深看了一眼鬼厉之后,落在了鬼厉手中的乾坤轮回盘桑,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了。 鬼厉这才发觉刚才自己的心情低落,竟是在出来后一时忘记了收起乾坤轮回盘,当下取出黑布,将乾坤轮回盘轻轻包起,放回了怀中。鬼先生看着他的动作,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但眼中异芒闪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鬼历虽然对鬼先生站在那边一言不发的模样感到有些奇怪,但一来鬼先生平日里就行经古怪且神秘,二来他此时的心情也着实没有去追问其他琐事的意思,更加懒得去想鬼先生为何站在这里,收好乾坤轮回盘之后,他甚至连招呼都懒得向鬼先生打了,迈步走去,走过鬼先生的身旁,连头也不回一下,就这么向前走去。 只是鬼厉虽然不想理会,似乎鬼先生却不做如此想法。在他走出大约十步之远后,身后突然传来鬼先生的声音,冷淡低沉却很清晰,道:“请留步。” 鬼厉皱了皱眉,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鬼先生,道:“何事?” 鬼先生双眼中目光闪烁,慢慢地说了一句:“碧瑶***还好么?” 鬼厉脸上突然掠过一丝怒意,碧瑶境况如何,鬼王宗上下无人不知,这鬼先生如此说法,岂非正是明知故问,换了其他人倒还罢了,鬼厉却是向来最忌讳有关碧瑶的事的,是以鬼王宗上下弟子几乎无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这么多年来,鬼先生还是第一个。 鬼厉面色转冷,目光锋利,盯着鬼先生,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鬼先生对鬼厉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那股杀意似乎毫无所觉,不过他也没有直接回答鬼厉的话,反而又是反问一句,道:“听说你找了一个新的法宝来救治碧瑶***,可有此事?” 鬼厉冷然道:“不错,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说着,身子向着鬼先生踏前了一步,目光更加凌厉,一股无形的杀气已经蠢蠢欲动了。 鬼先生对扑面而来的危险仍然视若无睹,也仿佛根本就看不出鬼厉已经动怒,他的神经似乎完全是冰冷的,只是淡淡地道:“你将那宝物借给我看看,可否?” 鬼厉脸上怒气大盛,身上衣襟无风自动,显然已是动了真怒,抬脚又向前迈出了第二步,而这一步看似不大,但身影晃动间,他赫然已到了鬼先生面前三尺距离,举手抬足间便可将鬼先生笼罩在自己真法绝杀之下。 只是这股杀气腾腾的气氛,看似就要爆发一场大战,却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因为鬼先生的一句话而平静下来。 “或许,我对这件法宝有些法子也说不定。” 寒冰石室是鬼王当初特意为了碧瑶所建筑的石室,既然乃是碧瑶所在之地,加上她本身的特殊情况,自然是鬼王宗总堂洞窟中极为僻静的地方,而鬼王也早句下过严令,普通鬼王宗弟子是断不能接近这里的。 鬼王宗内,能自由接近寒冰石室的人,绝不超过五人,鬼厉与一向神秘莫测的鬼先生都是其中人选,此刻寒冰石室之外的通道中空旷无人,只有他们二人彼此对视。 鬼厉的目光仍旧凌厉地盯着鬼先生名单身上刚刚迸发出来的怒意杀气,却已经缓缓平息了下去,过了片刻,他忽然道:“你识得此物?” 鬼先生淡淡道:“刚才匆忙看了一眼,连法宝模样也未见得清楚,我说不上来。” 鬼厉沉吟了片刻,伸手进怀里取出黑布包裹的乾坤轮回盘,解开了黑布,刚刚想递给鬼先生的时候,却忽然又有了几分犹豫,将乾坤轮回盘收到手中,没有伸出去。 鬼先生目光在温润的玉盘上流连了片刻,缓缓抬眼看向鬼厉,没有说话也没有催促。 鬼厉双眉紧皱,心中颇有几分迟疑。面前这个神秘的鬼先生,虽然此刻说来与他同是鬼王宗内的人,但显然鬼厉对他没有半分信任之感,且过往兽神一役在青云山通天峰后山,鬼先生在鬼厉与青云门祖师祠堂那位神秘老人决斗时突然出手袭击,尤其令鬼厉不满与厌恶。 只是厌恶归厌恶,面前这个神秘人物无论是道行还是见识,却是鬼厉所从来不敢小觑的,在心中几番犹豫之后,终于还是那心底深处最可珍贵的一点希望压倒了其他全部,鬼厉慢慢将手中的玉盘递了过去。 鬼先生也不言语,伸出双手小心接过了玉盘,捧在面前,透过面上黑纱,仔仔细细观察了起来。 温润的玉盘上,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辉,如无形的光波流水,在半空中缓缓流淌,玉盘边缘镂刻的那些图案,有的古拙而雄劲,有的生动而机巧,有的似天穹星斗,有的如高山流水,令人惊叹。但是最吸引人注意的地方,显然还是玉盘中央那一个方块地方,数不清的小小玉块悄无声息地滑动着,永无休止,却又各有神秘特有的轨道,没有发生任何的碰撞,令人目眩神迷,隐隐感觉到这无数面玉块运行之中,必定蕴涵着某种天地至理。 除此之外,这件原本属于天音寺的神秘法宝,此刻其实已经与当初鬼厉从天音寺**来的时候,有一点细微的变化了,那边是玉盘之中那些不停运行的小小玉块之上,本是每一面都有一个奇异的字体的,当时鬼厉拿到玉盘的时候,这些字体都是黯淡无光,而此刻鬼先生捧在手中的乾坤轮回盘,在那些玉块滑动之中,却不时有一些玉块面上的神秘文字,会突然闪亮地发光一下,然后又渐渐黯淡下去。 这些字体闪光,看去都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可言的,只是一面闪亮之后,另一个地方又有一面亮起,比之前多了几分生气,也更多了几分神秘。 鬼厉自然是早就发现了这种变化,事实上这个变化就是当日第一次使用乾坤轮回盘时突然出发地底怪力之后才发生的,鬼厉甚至还对这种变化抱过希望,但之后整整十日,无论他如何想方设法,也依然和之前一样,无法参透这件神秘的法宝。 鬼先生的容颜,隐藏在黑纱背后,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变化,也无法谈起猜测他心中所想,只是他一双眼眸中的光彩,却的确是越来越亮了。 鬼厉心中,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鬼先生将这件乾坤轮回盘翻来覆去看了无数次,目光才离开了手中的玉盘,抬眼看向鬼厉。 鬼厉压低了声音,像是要压抑自己的心情般,声音低沉地道:“如何?” 鬼先生闭上双眼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这件法宝乃是一件上股法器,名曰:‘星盘’!” 鬼厉一怔,愕然道:“星盘?” 鬼先生肯定地点了点头。 鬼厉却是料想不到鬼先生居然会是先说了这么一句,一时有些错愕,当日在天音寺中,普泓上人和普德大师言之凿凿,说得真真切切,这件法宝名为乾坤轮回盘,怎的到了鬼先生这里,却变成了什么星盘了? 不过鬼厉在片刻之后,已经将这个疑问抛诸脑后了,对他来说,这玉盘是乾坤轮回盘还是星盘根本没有意义,最重要的便是鬼先生是否知道这法宝的秘密并用它来救治碧瑶,而看鬼先生对这件宝物确定的模样,竟似有几分把握,鬼厉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急道:“那、那你是否知道它、它能否救碧瑶?” 鬼先生沉默了片刻,虽然只是短短的时间,但是对鬼厉来说,却仿佛是在煎熬中度过了千百年,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边,生怕鬼先生口中吐出一句“不能”来。 幸好,鬼先生虽然有些迟疑,却从未直接说出不能的话来,只听他缓缓道:“此物乃是上古法器,年代久远且从未在人世现身,我虽然对其略知一、二,却也不敢完全肯定,还是要尝试一下的。” 鬼厉一颗心这才松了下来,但不禁又有些沮丧,只是想到不管怎样只少又多了一分希望,而且此刻看来也仍未见得这份希望就很大,但他心中仍是喜悦万分。 他实在是沉浸于绝望太久了,些许的希望或许都能令他为之痴迷。 鬼先生沉吟了片刻,对鬼厉道:“此处不是合适的地方,不如我们先进寒冰石室吧!” 鬼厉点了点头,刚想走过去,却又迟疑了一下,随后破天荒地伸手向鬼先生侧身,做了个让路请的姿势,道:“先生请先进去吧!” 鬼厉自来在鬼王宗里便是目中无人,即便是对着鬼王,也少见有所礼让,此番居然对这个向来没有好印象的鬼先生做次态度,可见碧瑶在他心中究竟何等重要了。鬼先生似乎一时也有些吃惊,但随便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走了过去,鬼厉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再次进入了寒冰石室。 石室之中,碧瑶还是和刚才一样躺在石台之上,恬静而美丽,淡淡白色的寒气从寒冰石台上飘散而起,弥漫在半空中。 鬼厉走到碧瑶身旁,刚想从她手中取出合欢铃。忽听身后鬼先生道:“且慢取那合欢铃。” 鬼厉一怔,转身看向鬼先生,道:“碧瑶魂魄锁于合欢铃中,不取它,如何救治?” 鬼先生摇了摇头,道:“老夫刚才说过了,星盘乃是上古法器,老夫也只是略知一二,不敢说有十分把握,在尝试之前,还是先不惊动碧瑶***的合欢铃,待有所掌握之后再行法术也不迟,至少要保护碧瑶***的魂魄安全。” 鬼厉醒悟,连连点头,道:“先生说的是。” 当下鬼先生手持玉盘,在石室另一侧盘膝坐了下来,鬼厉也走到鬼先生对面坐下,紧紧盯着他。虽然鬼先生的突然出现带给啊一份希望,但鬼厉心中仍是未完全相信于他,虽然口头客气,但心中无论如何也要防备几分。 只见鬼先生缓缓将玉盘放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之上,闭目沉思,似乎有些疑惑仍在心头萦绕不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双眼,随后慢慢伸出右手食指,却是缓缓向面前玉盘之中伸去。 鬼厉面色一动,随即又忍耐了下来,眼中透露出了一分紧张,看着鬼先生那脸,虽看不见他的神情,但见他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玉盘之上,显然也并非轻松。 鬼先生的食指很快就接近了玉盘,在离玉盘还有五寸之高的地方,他停了下来,在他手指的下方,玉盘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柔和的白色光辉中,无数的小小玉块仍是自动地按着自己的轨道滑行着,此起彼伏的一些字面,也悄无声息地闪亮着。 鬼先生就这么伸手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他的双眼一直盯着玉盘之中,似乎在找寻着什么,鬼厉虽然困惑不解,但此刻也不敢前去打扰他。只见鬼先生就这么枯等了足有小半盏茶的时间,突然一声轻喝,那一直停在玉盘上方的手指,犹如天际略过一道急电般刺破天穹,向着玉盘按了下去。 一声轻轻闷响,有一面玉块滑行道路玉盘中央,而它上面的字体刚刚亮了起来,就在它接着黯淡下去将暗未暗的那一刻,鬼先生的手指正好按住了这面玉块。 平静的玉盘上,突然发出了比之前灿烂百倍的光芒! 坐在一旁的鬼厉几乎是在同时,有了那么一种错觉,似乎身外的世界突然在那么一瞬间竟然慢了下来,而他所处的这个石室,也变得仿佛比印象中宽敞了百倍千倍,自己犹如一只蚂蚁,面对着的却是无穷无尽的未知世界。 这诡异的错觉转眼即过,却已经令鬼厉不由自主手心中满是冷汗,但他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多想,一旦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向玉盘看去。只见面前那件玉盘之上,绽放出越来越耀眼的光芒,光辉深处还不断传出轻轻的“啪啪”声音,想来多半乃是因为鬼先生的手指破坏了玉盘中那些玉块的滑行轨道,越来越多的玉块撞到了一起的缘故。 随着那啪啪声渐渐响亮起来,玉盘散发出的道道光辉也越来越是刺目,转眼间已经充斥了整座寒冰石室,鬼厉甚至已经无法看到对面鬼先生的身影了,在这突如其来的神秘光辉前,他心中又惊又喜。 耀眼的光芒仍在不断地增强,犹如小小的太阳落入这个石室,但鬼厉并没有感觉到有丝毫炽热的感觉,反而是那万道光芒中,不知何时另有一种低沉细微的声音,如咒语,如低吟,似深山风啸,像幽谷鸟鸣。 突然,就在这紧张而诡异的时候,鬼厉胸口猛然感觉心脏重重跳了一下,全身一震,竟似周身血脉的流转赫然停滞了那么片刻,整个人,一阵眩晕,差点晕了过去。 鬼厉大吃一惊,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在那璀璨光辉和神秘咒语之中,他双手手心、脚底涌泉、腹间丹田还有头顶百会,这些周身气脉最是灵敏汇聚之处,竟是一起震动起来,同时全身气血翻涌,血气倒灌,犹如刀割一般剧痛难忍,以他之坚韧,竟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满是痛苦之意。 前头对面光辉背后,鬼先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问了一句:“怎么?” 听他的声音平稳无波,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鬼厉心中也着实惊疑不定,之前从未遇见过这等情况,若所说是“噬血珠”妖力反噬,却显然和以往发作时大不相同,而且自从通习了《天书》第四卷之后,噬血珠妖力已然尽数融合,再也不曾发作过了,更何况此刻噬血珠所在的摄魂,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只是他这脑海中掠过的电光石火般的念头,身上痛楚却是有增无减,片刻之后全身的血脉震动的更是厉害,几乎是痉挛起来,而四肢渐渐麻木,刚才还分布全身的诸如手心、丹田等处的震动,赫然迅速移动,从全身四面八方,却是尽数向鬼厉的眉间额头正中移去。 这诡异变化之快,直非人可想象,鬼厉全身剧烈颤抖,幸好此刻有耀眼光辉遮挡,鬼先生才不知道其到底如何了,但以鬼先生的道行已然感觉到鬼厉这里似乎发生了什么极大的变动,那模模糊糊、光硬摇曳之中,鬼先生黑色的身影似乎忽然站了起来。 鬼厉只觉得周身如刀割一般痛苦不堪,却偏偏不知到底为何而去,而就在这痛楚时刻,从体内各处汇聚而来的震撼之感已然全数汇聚到他眉间额头正中之处,刹那之间,鬼厉似乎听见了他自己头顶骨骼发出了一声音乐的爆裂声音,犹如一场爆炸,生生将他的眉间处炸开了。 而一道刺眼的光束,赫然似一支锋锐的匕首,生生插在他的额间,贯穿了他的头颅! 那个瞬间,鬼厉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失去了神志,但他向来性子坚忍刚毅,这许多年来更是养成了百折不挠的韧性,竟然硬生生挺了下来,随即在痛楚间隙,他便察觉了自己头顶安然无恙,并无想象中炸开的情景,但刚才的那股错觉,竟是如此真切,令人可畏可怖! 就在此刻,鬼先生的声音突然传来:“你怎么了?” 而随着鬼先生的话语传来,鬼厉忽然觉得周身一松,那股奇异的压力如潮水般退去,寒冰石室中的灿烂光芒也迅速黯淡,他深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向前看去,只见鬼先生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向鬼厉这边看来,而他的手指,也自然离开了那件玉盘。 失去了鬼先生的手指压按,玉盘中央的玉块纷纷都再次恢复了原本的轨道滑行,而玉盘也随之恢复原状。鬼厉在鬼先生目光注视之下,沉默了片刻,随后脸上慢慢平复了下来,淡淡道:“没什么,刚才光芒太过刺眼了,我伸手遮挡一下而已。” 鬼先生一怔,皱了皱眉,鬼厉一身道行决不在他之下,他自然不会相信鬼厉居然还会害怕白光刺眼的瞎话,只是看鬼厉的表情显然是没有告诉他的意思,鬼先生低吟片刻,便又坐了回去。 鬼厉向他看了一眼,道:“怎样,你对这乾坤……这星盘了解如何了,可能施法?” 鬼先生点了点头,但脸上神色却似乎有些古怪,刚要说话,忽地就在此刻,鬼厉和鬼先生二人同时脸上变色,感觉到了什么。 下一刻,整座寒冰石室竟是剧烈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诡异而浓烈的血腥气瞬间喷薄而粗,迷漫了所有地方,四周坚硬的石壁上,“啪啪啪啪”令人惊心的脆响连续发出,那些原本的裂缝赫然再度扩大,无数的大小石块,从石壁上被震落下来。 地面震动得越来越是厉害,或许是因为墙壁破裂增大的缘故,寒冰石室隔音的效果大不如前,依稀可以听见远处传来了有人绝望而疯狂的叫喊声,在闻之欲吐的血腥气息中,鬼先生和鬼厉都再次变了脸。 沉静了十天的那股神秘诡异的力量,在这一刻,竟然再度觉醒了,四周的石壁与地面震动得越来越厉害,这一次,似乎这股诡异力量发作得特别凶猛,丝毫没有停止下来的势头。鬼厉一个箭步掠到了寒冰石台旁边,守卫着碧瑶的身体,而鬼先生环顾四周,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面上也隐隐有些惊疑不定。 远处传来的嘶吼声与尖叫声此起彼伏,看来外面已然重新陷入了之前的恐惧和疯狂中,墙壁上的裂缝仍在慢慢地扩大着,不停掉落下来的石块在地面上不停的震颤中,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轰!” 忽然一声巨响,却是从石室入口出的石门传来,偌大一块巨岩,生生被人震得四分五裂散落一地,岩石随屑纷飞之中,一个人影迅速无比地掠了进来,满脸焦急之色,正是鬼王。 鬼王一进石室便向石台上看去,只见鬼厉已然守护在碧瑶身边,虽然左右地震得厉害,石室上方也不住落下碎石,但鬼厉举手投足之间,所有落在寒冰石台范围之内的石块都被他震飞了出去。 鬼王送了一口气,心下稍安,但面色却未松弛,随即目光一转,却望见鬼先生居然也在这石室另一侧,不禁眉头一皱,对着鬼先生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 话说了一半,鬼王却忽然住口不说,鬼先生却似会意,点了点头,身形一动,似欲离开但忽然于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地面,只见那只不知道该叫星盘还是乾坤轮回盘的玉盘,正静静躺在地上。鬼先生向那玉盘走上一步,忽感觉身后射来一道锐利目光,冰冷之极,他缓缓回到头来,却是鬼厉随手打飞了一块落下的大石,目光却是盯着他看着。 鬼先生沉默了片刻,没有再上前,随即掠出了石室,黑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闪了几闪,就再也看不到人影了。 石室中此刻只剩下鬼厉与鬼王二人,鬼王目光向地上的玉盘扫了一眼,看向鬼厉,默然片刻,欲言又止,却是轻轻叹了口气。且不论鬼先生为何在此,但鬼厉带着那个玉盘来到这寒冰石室中,自然是为了希望救治碧瑶的,而眼下这模样不用问也知道碧瑶没有丝毫起色。 鬼王默默走到寒冰石台的另一侧,正好头顶一块岩石在强烈的震动中终于挂不住跌落了下来,鬼王轻轻一挥手,那块岩石如受重击,在半空中斜飞了出去,“轰”的一声巨响冲到旁边石壁上,撞得粉碎。 鬼厉看了鬼王一眼,也没有说话,两个男人就这么沉默地站在那个安静沉睡着的女子身旁,耐心周全地护卫着她。碧瑶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或许在她心中,也是有些快乐的吧! 又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但这股诡异的地震居然还没有停下的迹象,相反,那股带着浓浓血腥气息的神秘力量在地下纵横驰骋,鬼王和鬼厉二人道行俱是极高,都明显地赶到这股力量已非是普通的地震,而是有所灵性的,感觉中犹如一只被困的巨兽,狂怒咆哮着要挣脱身上的枷锁和锁链,为此哪怕毁天灭地,也丝毫不在乎。 石室之外,因为石门被鬼王震毁了,远处传来鬼王宗弟子处的疯狂嘶吼与越来越频繁的尖叫声也越发越响亮和刺耳,鬼王的脸上申请渐渐有些烦躁起来,怒意也逐渐浮上面孔,鬼厉站在一旁感觉到了鬼王心境有所变化,想他那里看了一眼,却是心中一震。 只见鬼王面上肌肉微微扭曲,显得有些狰狞,与他平日的气度截然不同,而他一双眼眸中,也奇怪地突然浮上了一层暗红颜色,如淡淡红芒在眼眶中流动。 鬼厉心中一动,鬼王却正好也看了过来,二人视线相接,鬼王忽地冷笑了一声,声音寒冷,淡淡道:“你看什么!” 鬼厉迎着他的目光,并无退缩之意,一样淡漠的口气道:“没什么。” 鬼王目光一凝,眼中寒意四射,盯着鬼厉,原本两人之间较为缓和的气氛,突然不知怎么又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不过就在此刻,在一次强烈的震动之后,两热闹同时感觉到脚下的那股神秘力量突然衰退了下去。 果然,片刻之后,地面和四周石壁的震动都迅速停止了,如小雨一般落下的石块也终于止住,空气中那股诡异的血腥气,也悄悄退散。鬼厉轻轻送了口气,向寒冰石台看去,只见碧瑶安然无恙地躺在那儿,静静地带着笑意沉睡着。 随后,鬼厉转头向鬼王看去,却只见鬼王也默默注视着碧瑶,脸上的怒意与刚才隐约的杀气,都悄悄消失了,这个世上,也许也只有凝视着这唯一的心爱女儿的时候,才能让鬼王从怒意中清醒过来,平静下来。 鬼王看了碧瑶好一会儿,眼中满是慈爱之色,随后才慢慢移开了视线,低声道:“你照看好她。” 鬼厉点了点头,道:“我会的。” 鬼王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很快就消失了身影,鬼厉站了一会,眼角余光扫过地面,却只见那件玉盘仍旧躺在地上,刚才落石纷纷,却也奇怪,居然就没有一颗石头砸到这件玉盘。 鬼厉走了过去,从地上拿起玉盘,仔细端详了一会,从怀中取出黑布包了,又放回了怀中。石室之外,远处的嘶吼声此刻也渐渐平息了下去,然而劫难过后,嘈杂声依旧此起彼伏,显然还有很多人没有从之前的恐惧中醒来。 鬼厉皱了皱眉,目光慢慢落到周围残破的景象上,经过这一番剧烈摧残,原本就有裂缝的石室中更加是伤痕累累,而与前次不同的是,石室中非但四周石壁毁坏严重,这一次甚至连踏脚的地面,都已经开始有颇大的裂缝出现了,有的地方更是被扯出了一个不小的深坑。 寒冰石室尚且受创如此之重,外面通道和远处鬼王宗弟子们所处的地方,惨状可想而知,远方不住传来呻吟声,似乎就是为了这个做了最好的注解。 鬼厉目光渐渐变得锐利起来,走到一处石壁缝隙处,默默但仔细地看着,随后,他眉头紧锁中,又伸出了一只手在粗糙的缝隙间上下摸索了一番,细小的石块随着他的手掌移动而掉落了下来,落在地上弹了几下,滚到了角落去了。鬼厉慢慢收回了手臂,接着却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将手掌放在自己的鼻前,轻轻嗅了嗅,像是在嗅有什么异味一般。 他的目光更加锐利而明亮了。 这股诡异的力量在他回到狐歧山之后两度出现,却都恰好碰上他用乾坤轮回盘救治碧瑶,要说毫无关系都是实在说不过去的,既然关系到了他最看重的救治碧瑶一事,那么他便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洞窟深处,血池。 狂暴的四灵血阵诡异力量已经平静下来了,虽然血池上空仍然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但从伏龙鼎上发散的光环已没有大的波动。 鬼先生独自一人站在平台之上,抬头仰望着悬浮在半空中的伏龙鼎,在漫天红芒闪烁之中,他的目光却是紧紧盯着古鼎鼎身之上恶魔面孔额间的那道白色光柱。 那条白色的形如一把锐利光匕的光柱,比之前他所看到的,赫然又明亮了许多,直径也似更加粗大了一圈。此消彼长之下,那张恶魔面孔更加扭曲,原先几乎完全红透的血气红芒被逼退到了下半不说,此刻看去,似乎连那一点殷红之色也黯淡了下去,大有维持不了的感觉。 只是鬼先生看着这大势不妙的局面,一双眼中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焦虑和急迫,反而更多的是一种欣喜,半晌只听他忽地低笑了一声,低低地说了一句:“果然,果然是和那星盘有关系的……” 他身形移动,向前走去,走到平台的尽头才停下脚步,随后探出身子向下方血池望去,只见底下四只巨大的灵兽被浸泡在血水之中,俱都是有气无力、疲惫不堪的模样,显然这些上古灵兽的真元灵气俱已被鬼先生布下的这个诡异的四灵血阵给吸蚀殆尽了。 而在上方伏龙鼎周围,灵气充沛异常,化作道道红色光华,绕着伏龙鼎飞翔不止,伏龙鼎上也不住闪烁着光亮,似乎在呼应着这些灵气。只是偏偏在最紧要的咽喉处,那张恶魔面孔上的光匕生生阻断了气脉通道,使得这周围灵气无法注入伏龙鼎,血阵难成。 鬼先生看着这种种异象,在黑纱之后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眼中透出沉思之色,看他手掌相扣,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显然心中在思索盘算着什么。 就是此刻,血池平台后方突然传来一阵衣襟破空的声音,鬼先生立刻感觉到了,转过身来,只见鬼王满脸阴沉,走了过来。 走到眼前,鬼王也懒得客套,直接就向鬼先生问到:“怎么回事,这血阵灵力如何竟失控得这般厉害?” 鬼先生缓缓向上方伏龙鼎上的那条光匕看了一眼,淡淡道:“此番异动地震,乃是四灵血阵其本身所蕴之修罗神力,自有灵性,欲挣脱束缚其身的神法乾坤锁,拼力挣扎,其间又引动了这里的凶厉血气以及血阵吸聚而来的巨兽灵气,三力发作,这才有了这般地动山摇的威势。” 鬼王冷哼一下,也向头顶看了一眼,道:“说得好听,怎的地动山摇了却还是拿一条小小的光柱没有办法。” 鬼先生淡淡道:“上古神法禁制若是这般容易就除了,也就不是上古神法了。” 诛仙第二十五集第3集星盘完萧鼎 鬼王面上怒气一闪而过,冷然道:“我不想听这许多,你到底有没有法子能除去这什么狗屁乾坤锁?” 鬼先生默然片刻,忽地低声一笑,道:“本来是棘手得很,但是现下,”他缓缓抬头看了鬼王一眼,道:“却是有一个法子了。” 鬼王倒是吃了一惊,愕然道:“什么,你找到法子了?” 鬼先生缓缓点了点头,却并未直接说出到底是什么法子,反而转过了身子,又看向头顶半空中悬浮的那只形式古拙的伏龙鼎。凝望半晌,才轻轻道:“你再忍耐一会,离你出世的时候,不会太远了……” 半空之中,伏龙鼎上红芒闪烁不停,倒似乎也像是有灵性一般,默默注视着下放的人们。 鬼王宗洞窟之内,放眼望去是一片狼藉,这一次的地震强烈远胜过之前,且那股诡异莫名的神秘力量似乎也更加恐怖,鬼王宗弟子竟是有十数人以上同时发狂,虽然最后这些疯狂的弟子还是在清醒的众人围攻下一一杀死,但为之伤亡的人也在数十之上。更重要的是,这些死去的人不管是发狂的还是战死的,都是众人平日身旁的伙伴,很多人甚至在前一刻还是仍在共同御敌或者相互交谈,到了下一刻,已然变成生死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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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到场的有《京华时报》的卜昌伟、《北京日报》的陆燕霞、《竞报》的赵唯辰、《北京娱乐信报》的赵明宇、《北青周刊》的郭小寒、《中华读书报》的陈香等,以上的媒体记者和我们共同主办与参与了这个媒体见面会,现场还有很多热情的网友,都是《诛仙》的“宽粉”,其中特别值得称道的是有一个从南京专程赶来与“萧大”见面的***妹,大家欢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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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请策划《诛仙》在中文简体版出版的朝华出版社副总编辑张宏宇先生----他本人也是《诛仙》这部作品的策划编辑和责任编辑,那么,我们先请他来谈谈出版《诛仙》的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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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宏宇:出版《诛仙》这个作品,也是我们经过多方的选择和比较慎重的选择的,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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