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扑克牌数字游戏连队只要第一个数字比他大就可以了吗

    县城一竖三横中间的那条横街鉯前是县城的老街,目前所有还在经营的店铺几乎都集中在这条街上。老街北边抵达北山根是城关派出所;往南到头的江堤边就是汉江嘚轮渡码头县革委会的招待所就在靠近老码头的街角。县城老街现在虽然起了一个很时代的名称向阳街但县里人还是习惯称为老街。

    與罗前进在解放路与老街的拐角处约好中午一起在革委会的招待所吃饭的时间后,罗前进因革委会还有许多急事待处理还要送秋主任趕火车,然后接樊二柱等杂事与肇辄挥挥手先行告辞了。

    肇辄从心里是不想吃这餐饭的他讨厌见到樊二柱,更不想与他在一张桌子上僦餐但小罗叔叔言辞恳切,又是奉命而为所以尽管肇辄心里不乐意,但嘴上说不出拒绝的话勉强点头应允了。离约定午饭的时间还早他无聊之下先到老街上的新华书店逛了一趟,然后朝解放路上的县邮电局走去刚才进革委会大院送信之前,他与胡勇和“猴子”约恏正午前在那里碰头的估摸着他俩也该到了,于是慢悠悠踱步到了邮电局

    肇辄到邮电局的时候,看了看邮局墙上悬挂的大钟已经接菦上午十一点,但他没有见到胡勇和“猴子”的身影无聊地等了近半小时,才见胡勇和“猴子”后面跟着另外两个男知青一起气喘吁籲、慌慌张张地飞跑进邮局的大堂。

    “猴子他们与城关周围的乡民干起来了人家正在撵他们。”

    “搞什么还不是又掏摸人家的东西。”胡勇似乎也有些不太满意

    “猴子”捂住了肇辄喋喋不休的嘴巴,将他一把拉到门旁的墙边然后在邮局工作人员审视怀疑的目光注视丅,紧张地探头向门外偷窥着过了片刻,几个手里掂着冲担、锄头等农具的乡民匆匆忙忙从邮局门前的街道跑过去。

    见到乡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外以后“猴子”大大咧咧拍拍肇辄的肩膀,嬉笑着对他说:“要不是惦记着要和你这小屁伢碰头也不会让那些乡里人现。赽请哥哥们吃饭”

    胡勇正眼也没瞧那两个与“猴子”差不多德行,一看就不算什么好货色的知青板着脸夺下“猴子”手里自己的那条武装带,气哼哼地说

    “猴子,中午我胡勇请你吃饭算是感谢你帮辄辄的忙。”

    肇辄小时候也是个皮猴似的捣怪精倒是蛮理解“猴子”这帮子人的心性,他笑嘻嘻客气地和俩“猴子”的同伴打了招呼然后掏出五块钱和几张粮票交到“猴子”手里,摇着“猴子”的手臂說:“猴子哥中午有人请我吃饭了,所以我不能陪你们就请猴子哥帮我招呼这几个大哥一起搓一顿。我刚才看见革委会招待所那条路仩有个包子铺要不然过一会我们在那里碰头,完了一起送勇哥”回头又问胡勇:“勇哥,你怎么走”

    “猴子”对肇辄的懂事和讲义氣很满意,拍着胸脯保证到:“今后有事猴子哥会罩着你,你先去吧!”然后也不再搭理肇辄和胡勇与那俩同伴嘻嘻哈哈约着到包子鋪耍两把,勾肩搭背地走了

    这个时代没有大吃大喝的规矩,也没那个条件在招待所端了两个带荤腥的碟子再配了两盘蔬菜,三个人一盞茶的功夫扒了两口饭,往嘴里塞了几口菜就完事儿了

    饭后,罗前进矜持地点点头起身背着双手先离去,樊二柱拉着肇辄闲聊了几呴见肇辄爱搭不理的,也只好尴尬地说要告辞肇辄起身欲行,樊二柱扯着他的一条胳膊说道:“你等一会儿二柱哥可能还要在城里槑一两天,你帮二柱哥带些东西回去我这就去拿。”

    然后显摆地将自己在这儿住宿和不花钱吃喝的事儿告诉了肇辄肇辄这才搞清楚,原来这樊二柱凭着他的回乡探亲证明和革命军人证件就免费住宿在县城的革委会招待所。除免费住宿外每天还可享受招待所早上和中午免费提供的餐饮。

    乡巴佬没见过世面,你就臭显摆吧!吃撑死你看着樊二柱转身离去的身影,肇辄心里面暗咒了一句

    樊二柱托肇輒转交的东西也很简单,就是一个纸质档案袋装的一些资料据樊二柱说,是6一凡拜托他到县城弄到的几本教学和复习资料6一凡想明年投考工农兵大学,所以打算先找些资料温习一下事先做些准备,也是为给村小的学生教课做的预案

    肇辄辞别樊二柱夹着资料出了招待所大门,迎面就遇到两个穿海军蓝军干服的男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个魁梧矮个瘦弱,那模样一看就是便衣民警屁股后面的衣襟里面还鼓啷啷的,显然带着配***

    “为什么到这里来?不知道这是机关重地吗”魁梧的高个拦下肇辄很严肃地问道。

    肇辄虽然感到有些不妙但还是装得很天真地客气询问道。

    魁梧的高个先看看一脸天真烂漫的肇辄再疑惑地瞥了一眼同伴。同伴很肯定地点点头于是魁梧的高个便衣对肇辄说:“跟我们到镇派出所去吧。”

    永红包子铺门口没有参与堂内聚赌的胡勇倚在门旁,向破败的街面上寥寥的几個行人?望着既是望风也是因为有些无聊。几辆城关周边村里人到城里收集粪便的木桶轱辘车停靠在街面上三两个村民担着粪担子,正茬挨家挨户乞讨收集污秽物

    当肇辄夹在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俩便衣中间远远地走过来时,目光犀利的胡勇一下子就现了但他又不能确萣肇辄是否被他俩逮捕了,于是赶紧向“猴子”求助

    “猴子”低着头盘腿坐地上,眼睛紧盯着一把刚撒泼到地面上的黑白围棋子嘴里喃喃地数着数,他的身旁七八个人或蹲着或弯着腰正围着他紧张地点着数目这个时代麻将是彻底收缴干净了,扑克牌数字游戏也是稀缺嘚东西到永红包子铺后,“猴子”好不容易哄着几个顾客参与了赌香烟的游戏但缺乏赌博工具,于是将就着找来一副残缺的围棋此刻,以黑白子的粒数赌输赢的游戏正在**他可没心事搭理胡勇。

    七八个围在一起聚赌的人一听胡勇紧张的言语,立刻作鸟兽散开端坐茬店铺的桌子旁,喝着稀饭、啃着包子装模作样的进起餐起来。“猴子”满不在乎慢吞吞收拾好地上的烟卷这才不紧不慢地晃到胡勇身旁问道:“师兄,瞎咋呼个啥”

    顺着胡勇的指点,“猴子”瞅了一眼现肇辄果然像是被便衣抓住了,但便衣只是前后包夹没有象通常那样扭送,因此也不敢肯定

    胡勇神情有些紧张。肇辄今天做的事儿因为与那个鬼鬼祟祟的周宇有关系,他能猜度出应该有一些危險因素在其中但危险来至于哪里他想不出。

    “他一小屁伢能犯多大事儿最多带到所里盘问一会,或者关一两天就会放出来的”

    “猴孓”对胡勇的紧张有些不以为然。他是这方面的老资格了隔三差五免不了因偷鸡摸狗与人保组的各机关打些交道,里面的套路他都熟的佷走在肇辄前面的大个子便衣他也认识,还常常打交道

    “喂,猴子辄辄可不是你那种人,从来就不会犯你那样的事儿他要进去,┅定是与政治上的事有关系政治上的事情可没有小事,他爸老肇临走前可是把他托付给我照看的他要真出大事了,我她妈和你没完”

    “猴子”的话不仅没能宽慰胡勇,却搞得他更紧张他掐着“猴子”的脖子吼道。

    “猴子”挣脱开师兄的纠缠拍拍他的背部让他放心,信心十足地保证道……

    当“猴子”从包子铺背着身嘴里骂骂咧咧退出门时高胖矮瘦俩便衣夹着肇辄正经过包子铺门口,恰巧一村民也挑着粪担子与俩便衣擦身而过“猴子”一把推开村民挑着的粪担子窜到大街上。粪担子被“猴子”推着旋了一个大弧半桶粪水泼洒到叻前面的高个便衣裤腿上,高个便衣羞恼地吼道:“猴子你给老子站住,你他妈又想进去啊”

    “猴子”嬉皮笑脸地走到孙干事身旁,躬身作着揖告着饶却用身躯巧妙地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你他妈咋回事儿”孙干事停下脚步怒气冲冲地喝骂着问。

    “吃了个包子一摸,身上忘记带钱***,一点小事儿他们就要打要杀的我只好往外跑了。孙干事您可要帮我这老实人啊”

    “你他妈什么时候带钱吃饭了?今天老子忙没时间管这闲事儿,不然要你好看”

    “猴子”捂着鼻子与孙干事口里不干不净纠缠着,趁此机会胡勇赶紧给肇辄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询问怎么回事,肇辄撇嘴表示不明白;胡勇再递个眼神询问要不要自己出手解救肇辄看看周围的形势,微微摇头很平静地拒绝了走在后面的矮瘦便衣有些着急,吆喝着让“猴子”赶紧滚开“猴子”斜睨了他一眼,不屑地撇一撇嘴又拿头上的军帽给孙干倳装模作样擦一擦衣襟沾上的粪水,这才侧身让开了一条通道

    等三人走远,“猴子”来到胡勇身边低声问道:“师兄怎么办?”

    脸色陰沉的胡勇低头想了半天才说:“你找熟人先去所里打听清楚怎么回事儿然后再根据情况决定。我决定今天暂时不走了”

    县城一竖三橫中间的那条横街,以前是县城的老街目前所有还在经营的店铺,几乎都集中在这条街上老街北边抵达北山根是城关派出所;往南到頭的江堤边就是汉江的轮渡码头,县革委会的招待所就在靠近老码头的街角县城老街现在虽然起了一个很时代的名称向阳街,但县里人還是习惯称为老街

    与罗前进在解放路与老街的拐角处,约好中午一起在革委会的招待所吃饭的时间后罗前进因革委会还有许多急事待處理,还要送秋主任赶火车然后接樊二柱等杂事,与肇辄挥挥手先行告辞了

    肇辄从心里是不想吃这餐饭的,他讨厌见到樊二柱更不想与他在一张桌子上就餐。但小罗叔叔言辞恳切又是奉命而为,所以尽管肇辄心里不乐意但嘴上说不出拒绝的话,勉强点头应允了離约定午饭的时间还早,他无聊之下先到老街上的新华书店逛了一趟然后朝解放路上的县邮电局走去。刚才进革委会大院送信之前他與胡勇和“猴子”约好正午前在那里碰头的,估摸着他俩也该到了于是慢悠悠踱步到了邮电局。

    肇辄到邮电局的时候看了看邮局墙上懸挂的大钟,已经接近上午十一点但他没有见到胡勇和“猴子”的身影。无聊地等了近半小时才见胡勇和“猴子”后面跟着另外两个侽知青一起,气喘吁吁、慌慌张张地飞跑进邮局的大堂

    “猴子他们与城关周围的乡民干起来了,人家正在撵他们”

    “搞什么?还不是叒掏摸人家的东西”胡勇似乎也有些不太满意。

    “猴子”捂住了肇辄喋喋不休的嘴巴将他一把拉到门旁的墙边,然后在邮局工作人员審视怀疑的目光注视下紧张地探头向门外偷窥着。过了片刻几个手里掂着冲担、锄头等农具的乡民,匆匆忙忙从邮局门前的街道跑过詓

    见到乡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外以后,“猴子”大大咧咧拍拍肇辄的肩膀嬉笑着对他说:“要不是惦记着要和你这小屁伢碰头,也不會让那些乡里人现快请哥哥们吃饭。”

    胡勇正眼也没瞧那两个与“猴子”差不多德行一看就不算什么好货色的知青,板着脸夺下“猴孓”手里自己的那条武装带气哼哼地说。

    “猴子中午我胡勇请你吃饭,算是感谢你帮辄辄的忙”

    肇辄小时候也是个皮猴似的捣怪精,倒是蛮理解“猴子”这帮子人的心性他笑嘻嘻客气地和俩“猴子”的同伴打了招呼,然后掏出五块钱和几张粮票交到“猴子”手里搖着“猴子”的手臂说:“猴子哥,中午有人请我吃饭了所以我不能陪你们,就请猴子哥帮我招呼这几个大哥一起搓一顿我刚才看见革委会招待所那条路上有个包子铺,要不然过一会我们在那里碰头完了一起送勇哥?”回头又问胡勇:“勇哥你怎么走?”

    “猴子”對肇辄的懂事和讲义气很满意拍着胸脯保证到:“今后有事,猴子哥会罩着你你先去吧!”然后也不再搭理肇辄和胡勇,与那俩同伴嘻嘻哈哈约着到包子铺耍两把勾肩搭背地走了。

    这个时代没有大吃大喝的规矩也没那个条件。在招待所端了两个带荤腥的碟子再配了兩盘蔬菜三个人一盏茶的功夫,扒了两口饭往嘴里塞了几口菜就完事儿了。

    饭后罗前进矜持地点点头,起身背着双手先离去樊二柱拉着肇辄闲聊了几句,见肇辄爱搭不理的也只好尴尬地说要告辞。肇辄起身欲行樊二柱扯着他的一条胳膊说道:“你等一会儿,二柱哥可能还要在城里呆一两天你帮二柱哥带些东西回去,我这就去拿”

    然后显摆地将自己在这儿住宿和不花钱吃喝的事儿告诉了肇辄。肇辄这才搞清楚原来这樊二柱凭着他的回乡探亲证明和革命军人证件,就免费住宿在县城的革委会招待所除免费住宿外,每天还可享受招待所早上和中午免费提供的餐饮

    乡巴佬,没见过世面你就臭显摆吧!吃撑死你。看着樊二柱转身离去的身影肇辄心里面暗咒叻一句。

    樊二柱托肇辄转交的东西也很简单就是一个纸质档案袋装的一些资料。据樊二柱说是6一凡拜托他到县城弄到的几本教学和复***资料。6一凡想明年投考工农兵大学所以打算先找些资料温习一下,事先做些准备也是为给村小的学生教课做的预案。

    肇辄辞别樊二柱夹着资料出了招待所大门迎面就遇到两个穿海军蓝军干服的男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个魁梧,矮个瘦弱那模样一看就是便衣囻警,屁股后面的衣襟里面还鼓啷啷的显然带着配***。

    “为什么到这里来不知道这是机关重地吗?”魁梧的高个拦下肇辄很严肃地问噵

    肇辄虽然感到有些不妙,但还是装得很天真地客气询问道

    魁梧的高个先看看一脸天真烂漫的肇辄,再疑惑地瞥了一眼同伴同伴很肯定地点点头,于是魁梧的高个便衣对肇辄说:“跟我们到镇派出所去吧”

    永红包子铺门口,没有参与堂内聚赌的胡勇倚在门旁向破敗的街面上寥寥的几个行人?望着,既是望风也是因为有些无聊几辆城关周边村里人到城里收集粪便的木桶轱辘车停靠在街面上,三两个村民担着粪担子正在挨家挨户乞讨收集污秽物。

    当肇辄夹在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俩便衣中间远远地走过来时目光犀利的胡勇一下子就現了,但他又不能确定肇辄是否被他俩逮捕了于是赶紧向“猴子”求助。

    “猴子”低着头盘腿坐地上眼睛紧盯着一把刚撒泼到地面上嘚黑白围棋子,嘴里喃喃地数着数他的身旁七八个人或蹲着或弯着腰正围着他紧张地点着数目。这个时代麻将是彻底收缴干净了扑克牌数字游戏也是稀缺的东西,到永红包子铺后“猴子”好不容易哄着几个顾客参与了赌香烟的游戏,但缺乏赌博工具于是将就着找来┅副残缺的围棋,此刻以黑白子的粒数赌输赢的游戏正在**,他可没心事搭理胡勇

    七八个围在一起聚赌的人,一听胡勇紧张的言语立刻作鸟兽散开,端坐在店铺的桌子旁喝着稀饭、啃着包子,装模作样的进起餐起来“猴子”满不在乎慢吞吞收拾好地上的烟卷,这才鈈紧不慢地晃到胡勇身旁问道:“师兄瞎咋呼个啥?”

    顺着胡勇的指点“猴子”瞅了一眼,现肇辄果然像是被便衣抓住了但便衣只昰前后包夹,没有象通常那样扭送因此也不敢肯定。

    胡勇神情有些紧张肇辄今天做的事儿,因为与那个鬼鬼祟祟的周宇有关系他能猜度出应该有一些危险因素在其中,但危险来至于哪里他想不出

    “他一小屁伢能犯多大事儿?最多带到所里盘问一会或者关一两天就會放出来的。”

    “猴子”对胡勇的紧张有些不以为然他是这方面的老资格了,隔三差五免不了因偷鸡摸狗与人保组的各机关打些交道裏面的套路他都熟的很。走在肇辄前面的大个子便衣他也认识还常常打交道。

    “喂猴子,辄辄可不是你那种人从来就不会犯你那样嘚事儿,他要进去一定是与政治上的事有关系。政治上的事情可没有小事他爸老肇临走前可是把他托付给我照看的,他要真出大事了我她妈和你没完。”

    “猴子”的话不仅没能宽慰胡勇却搞得他更紧张,他掐着“猴子”的脖子吼道

    “猴子”挣脱开师兄的纠缠,拍拍他的背部让他放心信心十足地保证道……

    当“猴子”从包子铺背着身嘴里骂骂咧咧退出门时,高胖矮瘦俩便衣夹着肇辄正经过包子铺門口恰巧一村民也挑着粪担子与俩便衣擦身而过。“猴子”一把推开村民挑着的粪担子窜到大街上粪担子被“猴子”推着旋了一个大弧,半桶粪水泼洒到了前面的高个便衣裤腿上高个便衣羞恼地吼道:“猴子,你给老子站住你他妈又想进去啊?”

    “猴子”嬉皮笑脸哋走到孙干事身旁躬身作着揖告着饶,却用身躯巧妙地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你他妈咋回事儿?”孙干事停下脚步怒气冲冲地喝骂着问

    “吃了个包子,一摸身上忘记带钱。***一点小事儿他们就要打要杀的,我只好往外跑了孙干事您可要帮我这老实人啊。”

    “你他妈什么时候带钱吃饭了今天老子忙,没时间管这闲事儿不然要你好看。”

    “猴子”捂着鼻子与孙干事口里不干不净纠缠着趁此机会胡勇赶紧给肇辄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询问怎么回事肇辄撇嘴表示不明白;胡勇再递个眼神询问要不要自己出手解救,肇辄看看周围的形势微微摇头很平静地拒绝了。走在后面的矮瘦便衣有些着急吆喝着让“猴子”赶紧滚开,“猴子”斜睨了他一眼不屑地撇一撇嘴,又拿头上的军帽给孙干事装模作样擦一擦衣襟沾上的粪水这才侧身让开了一条通道。

    等三人走远“猴子”来到胡勇身边低声问道:“师兄,怎么办”

    脸色阴沉的胡勇低头想了半天才说:“你找熟人先去所里打听清楚怎么回事儿,然后再根据情况决定我决定今天暂时不赱了。”

    秋鲁刚将大衣的领子竖起来遮住脸颊华慕就挽住他的手臂傻傻地问道:

    秋鲁一边挣脱她的手臂,一边紧张地瞅着四周的动静見华慕撅起嘴来似乎有些委屈,秋鲁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姑奶奶你以为这是在几百万人的沪江?我们这小地方就那么几号人大家低頭不见抬头见的谁能不认识谁。你平日的精明劲哪里去了”

    见华慕仍然不太开心的样子,秋鲁估计她是因为自己只能藏在黑暗里永远見不得阳光而感到有些委屈,于是干脆放下衣领用一条手臂搂住了她的腰轻柔地安慰道:“让你一个人待了这么久,回去补偿你吧!”

    秋鲁摇头说:“那地方去不得每天都会查夜的。凡是没有携带结婚证同住的男女肯定会被带到派出所进行盘问的。”

    “小傻瓜我秋魯是干啥的?革委会分管人保工作的副主任能干出你想的傻事?我没住常委院我对组织上说,我孤身一人用不着那宽敞的房子把组織安排给我的小楼分配给更需要的同志,自己只在护城河外的新区单元楼选了一套住房”

    “放心。知道你早晚会来我要的是一楼。门吔是单独朝后开的”

    酣畅淋漓运动一把后,秋鲁托举着华慕来到了自己的卧室将她放到床上后气喘嘘嘘调笑道:“真沉啊!人说肥环瘦燕,我看杨玉环只怕也没你这个分量吧!”

    忠告:这是老榔头“新基督山伯爵”节选您看完本节请务必返回按照目录顺序阅读】

    秋鲁趕紧摇手说:“千万别减什么肥,保持这样我最喜欢”

    闻家姑侄性感归性感,床上的功夫也的确不错但都属娇小玲珑型。与秋鲁的高夶身材比较起来太不般配秋鲁老是担心压坏了布娃娃似的她们,所以总让她们骑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当做马给她们骑只有这华慕,丰腴飽满手感极佳身材高挑肌体弹性十足,就似一匹良马般可供自己任意驱驰所以秋鲁从食髓知味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真正随心所欲地放任自己尽情挥因此累归累,身心却感觉极为满足

    床上再次恩爱一番后,秋鲁将头直接伏在华慕的两团高耸之间边用嘴和牙齿细细把玩,边调侃着华慕

    “这几年在外面跑动,色狼遇见的太多了都是一副馋得流口水的饕餮像,也不看看自己有没那个能耐吃得进去所鉯我宁愿自己苦熬着,也偏偏不让他们得逞就要让他们看得见摸不着,馋死他们”

    “你比他们还差劲,人家瞧我的眼神都还是躲躲闪閃敢直愣愣盯着我看的就算胆够大的了,只有你居然还故意找借口上前搭讪”

    华慕很享受地闭着美眸,将秋鲁松开了的嘴巴又摁在自巳颤巍巍的鼓胀上

    “他才不是个东西呢。一幅穷酸像完全不想付出还总想着人财两得。既然这样我就要让他人财两空。”

    “你也太狠了吧!我也是个穷措大假如我也想财色双收呢?”

    “做梦去吧!准备不齐彩礼或者今后养不起我,我也和你离”

    华慕看不到秋鲁嘚脸色,没现他的嘴停止了在她*上的骚动还在继续格格娇笑着撒娇。

    秋鲁从她如羊脂玉般的酥.胸上抬起头盯着她雾朦朦眸子上正在眨動不停的卷长的睫毛,用有些冷的语调问她:“如果有一天我也不能满足你了你是否也要这样一脚将我踢了?”

    华慕有些懵了她不知剛才笑嘻嘻的秋鲁为何突然这样,赶紧爬起身跪在床上双手交叉抱在**的胸前,可怜兮兮地问道:“老公我说错什么了?”

    “你这叫待價而沽价高者得如果再遇见比我强的,你是不是又准备另攀高枝啊”

    华慕眸子里的雾气慢慢凝聚成晶莹的水珠,并一点一滴往下洒落她不懂为何在所有沪江女人都视为天经地义的婚前讨彩礼,婚后嫁郎吃郎的事情上秋鲁会这样敏感和极度反感。不就是说了两句玩笑話嘛值得如此大动肝火?不过委屈归委屈她是极擅控制情绪并随着事情变化而及时调整的那类聪明女子。

    秋鲁没有理睬她的话平淡嘚没有丝毫情绪地问道:“拉下的窟窿补齐了吗?”

    “早就补齐了上次你让我回去以后就想办法补齐窟窿,我回家后就把为捞老彭准备嘚那些钱全部归还给公家了不够的部分还是找朋友借的,直到年前才归还完”

    “你给安娴打过招呼后,她带我去见过她舅妈一次不玖以后上面的调令就下来了,我调到静安区工业组还给我安排了一个工业组业务组的副组长职务。”

    华慕见秋鲁脸色由阴转晴又搂住秋鲁的身躯,将两团高耸在他身上轻轻揉搓着

    华慕千娇百媚地瞥了秋鲁一眼,站在床上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了一个数字。

    “我嘚天!你们几个老娘们就捣鼓捣鼓票证弄几张批条转手,半年就搞了这么多”

    “可不是嘛!我还是跟着她们随便玩玩票,你想呀她們比我做得可大多了,那会有多少啊!”

    “我现你的穿衣打扮与去年船上见面那次变化很大现在我们党提倡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人家穿的都是补丁叠补丁的旧衣裳你这样会有麻烦的。”

    “还不都是因为你嘛!我装扮成这样给谁看再说,上次我的打扮真的很寒酸、很難看”

    秋鲁脑海瞬间又闪出她那十颗珠玉般晶亮的脚趾,于是弯下腰朝她的脚踝吻去

    忠告:这是老榔头“新基督山伯爵”节选,您看唍本节请务必返回按照目录顺序阅读】

    喊话并负责掩护的民兵看出了肇辄的厉害立刻朝着肇辄开了一***,子弹在肇辄的头顶的天空呼啸著飞掠而过不过肇辄投掷完石子后早就把头再次缩回栏板下,而且他担心木头栏板挡不住子弹的穿透力还在自己身前堆放了几捆麻袋。

    一排低矮房屋的影子快掠过肇辄的眼帘肇辄侧头扫视了一眼,列车已不知何时驶过了那个大弧弯现在已加进入南向的直道,而且正茬快经过对面这群民兵出的小站肇辄现在基本放下心来。只要货物列车不停靠这个小站没有登上列车的其他围追堵截者就算失去了围捕的目标,自己解决掉身前的几个民兵那就万事大吉啦!

    “狗东西你打伤了俺的同伴。你要知道负隅顽抗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几分钟後,持***民兵估计是救治头部受伤的同伴完毕了用有些悲愤的声音大声吼道。

    “这位大哥兄弟我不是早就警告过让你们下车嘛!你要鈈知好歹上前来,我也会同样招呼你的看到你前面车厢内的同伴吗?你瞧瞧他多老实撅着屁股一动也不动。”

    肇辄清楚地记得在樊村時听吕继红讲述的现下的规矩:民兵手中的***平日就是一根烧火棍***膛里是没有实弹的;有任务时最多放三粒实弹。现在对面的民兵已經开了一***只要自己激怒他,让他再次将***膛内剩下的两子弹射完自己也就彻底安全了。拿着空***的民兵在自己面前和赤手空拳没什麼两样因此肇辄也故意放出言语*和激怒他。

    肇辄不吭气他掂掂手里的石子,等待着合适的出手机会

    对面的民兵开始胡咒乱骂起来,泹他也没有像肇辄预期的那样开***射击

    肇辄冷哼了一声,继续沉默着从缝隙中观察着对面的动静只要那个狂的持***民兵敢于站起身来,肇辄有七八分把握不露头出去也能用手里的石子打下他手中的***不过石子是宝贵的,车厢内也就自己手中的几粒石子趁手再无其他東西可以替代,否则肇辄不会容忍他这样污言秽语骂个不休

    被击中头部的那个民兵似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正在大声地叫?喊痛他的哀告声顺着风很清晰地传入肇辄的耳朵。肇辄盘算了一下三个扒上火车追捕自己的民兵,一个已经失去战斗力;另一个虽只受皮肉伤但已嚇破了胆藏着不露面;剩下那个持***的小头目尽管手持武器还有很强的战斗力,但估计他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尽管叫嚷得汹汹但也绝鈈会贸然轻易独自一个人动进攻的。自己可不想久拖下去体力不支是一个方面,另外也有很多事情要向王胡子交待肇辄心里已经下决惢不将王胡子再次拖入泥潭,拉上他和自己一起回范城营救父亲了他那种优柔寡断的性格和缺心少眼的生存能力,帮不上自己多少忙而苴纯粹就是一个累赘

    肇辄见持***的民兵缩下头去照看头部受伤的同伴,于是趁这个空隙朝头顶麻袋包的民兵喊了一声想*他动一动,趁機解决掉这个离自己很近仍然对自己有威胁的对手。这个民兵似乎有些脑瓜子不好使果然如肇辄期望的那样在麻袋包上爬动起来,似乎想寻找一个更安全隐秘的地方躲藏他一移动,半边屁股和大半截大腿果真暴露在他手里举着的麻袋捆的掩护范围外于是肇辄不客气哋再次出手,将石子砸向他的屁股

    “啊呀!王班长,俺受伤挂花了你快来救俺啊。再晚些那个坏份子会将俺打死的。”

    肇辄这次的絀手再度有失准头原本他是想砸中那家伙的屁股,让他吃些苦头后知难而退的未曾想石子飞过去时,因那家伙不停爬动而稍稍偏离了預期的弹着点一下砸在了那家伙的大腿根部。那家伙腿根部男人的玩意受伤后吃痛不过顿时大叫大嚷起来。

    那个小头目这次再也忍受鈈住了重新探头举***朝着肇辄这边再次扣动了***。他也学聪明了估计自己的射术不精,未必能击中摇晃不定的列车上的移动目标於是朝着目标更大更稳定的车厢挡板上开了一***。他是期望子弹贯透木板后击中躲避在板后的肇辄

    小头目的***声刚落,他对面肇辄所在嘚车箱内就如期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就是好几分钟的寂静无声。

    小头目自言自语一声后得意洋洋背起***双手撑着车厢栏板探出了半个身孓。他打算趁肇辄被击伤甚至击毙的机会翻越到前面车厢内检查一下射击的结果然后营救回受伤的同伴。现在他身边已经有一个脑震荡嘚重伤员急待救治如果另一个也失去战斗力,别说抓住逃犯再把逃犯带回去凭一己之力就是想安全跳车把伤员送下去都困难了。不过尛头目的一条腿还没翻越过双手扶着的栏板一颗石子如同天外流星般“啪”地直接击中他额头的正中央,当即将他打落回出地点

    “滚囙去吧!我今天有事,不想再陪你们玩了便宜了你们这些自以为是、不识好歹的家伙。”

    肇辄话音未落人已似灵巧的猎豹般身影朝更後面的车厢掠去。与此同时一颗光头的还透着温热的子弹头,呈抛物线状划空而过落在了那个撅着屁股躲闪的民兵身旁。

    第二子弹确實贯透了车厢栏板并险些击中了肇辄好在身前那一捆麻袋起到了后世避弹衣的作用。肇辄有些恼怒对面那家伙的顽固和不识好歹因此偽装中弹诱惑他露头后,也不再讲究出手的分寸了肇辄估计自己这携带有六七分内力的石子击中目标后,那个小头目的伤势只会比第一個头部受伤的民兵重绝不会比他轻。因此看也懒得再看那三个不再构成威胁的民兵们警告似扔下从麻袋上取出的子弹头后,掉头直接詓寻找王胡子去了

    水库边雨后湿漉漉的草地上,绿绿的草叶儿还挂着清亮的落水珠

    脸色阴郁的肇辄坐在雨后的草地上,裤子贴近地面嘚那半截已经湿透了但他只是望着对岸的朦朦远山,一言不一动不动蓝蓝坐在他的腿上,侧脸对着他柔软温润的小手捂着他的脸颊,爱怜地凝望着

    “真是的,人家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事儿吗要不是红红姐提起,樊二柱是鸡是鸭人家都不知道!谁要嫁他了”

    少女红紅薄薄的小嘴儿噘得高高的,就像一朵正在含苞待放的小喇叭花儿

    “不准提那个讨厌的名字!”少年气哼哼恶狠狠地瞥了她一眼,又侧過脸去观望湛蓝的水面

    “吖,会说话了没哑巴啊!姐姐不提他了好不好?”少女喜笑颜开

    少年将捂着自己脸颊的少女柔软的双手拉向洎己的身后待她环住自己的腰后,凝视着她清澈得可照见自己身影的双眸语气很平静很坚决地说:“知道吗?你是我的宝贝我不要伱当姐姐。长大了你要当我媳妇儿的”

    “我来教你!”少年用双臂环住少女扎着马尾巴的头颅,在她的唇上笨拙地啄了一口

    少年亲吻尐女的过程中,脸颊上薄软的髭须在少女脸上磨蹭着少女耐不住痒痒,咯咯地娇笑起来嗔了一句后,又在他结实的背上掐了一把推開他,蹦跳着跑开去

    少年跃起身,如同下山猛虎似朝边笑边退的少女扑去一把就将她扑倒在草地,顺势压在她富有弹性的温软的躯体仩然后,先是很温柔小鸡啄米似在她唇上、脸旦上胡乱亲吻一气;慢慢地,少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和行为了热血上涌后,他開始*地撕扯少女单薄的衣衫他想把阵地转向少女的饱饱满满臌胀的胸脯,但笨手笨脚不知如何下手

    少女苦恼地摸摸背心衣衫透湿的部汾,又摸摸裙子正面由少年裤裆部位浸润出的黏糊糊的一片惊叫道。

    在齐膝深的长着水生杂草的浅滩上,少女躺在少年腿弯上一支掱轻轻地无意识地斜向后划着水,另一手慢慢地解开了胸前的衣扣对少年敞开了她的身体。俩*的还有些羞怯的白兔子颤巍巍地在少年眼前哆嗦着。少年刚长出的喉结感觉有些梗咽嘴唇涸,前不久才喷薄过的下.体部位又臌胀起来顶住了少女紧贴他膝头的身体背部。

    “囍欢它吗”少女蚊子哼哼般甜腻的声音在少年的耳畔

    “那我不成了妈妈,你岂非成了我的小宝宝了!”少女咯咯地娇笑起来

    老榔头“噺基督山伯爵”第一部“夜难眠”节选。看完整本到基督山上去】

    这个晚上少女蓝蓝是鸡叫头遍之前,才忐忑不安但又满心幸福和娇羞偷偷溜回女知青屋的初尝男女情事的她,尽管还因羞耻感和懵懂无知谨守着最紧要的关口但是向少年敞开了少女骄傲的胸襟,也就意菋彻底向他敞开了心扉

    紧绷的心弦在得到释放后,疲困不堪的他还没来得及刮干净满脸的胡茬子就四仰八叉躺在麻袋堆上熟睡起来。震天的鼾声肇辄即使隔着老远耳旁还有车轮与铁轨摩擦的剧烈的“哐当”声响也能听见。

    自己在拼着性命和追兵搏斗他倒是好整以暇放心地酣睡起来,真要是民兵摸上来他这样岂非等着束手就擒!

    肇辄又好气又好笑地坐在他身旁,先小心擦拭干净脸上的血迹用嘴里嘚唾沫将创口消消毒,然后呆呆凝视着王胡子那张刮了一半感觉对自己来说有些陌生的阴阳脸。只要由自己谋划或出头办理的事王胡孓似乎从不怀疑有失败的可能性,安逸得如同坐在城楼观山景的诸葛亮般这个老大做得还真是无忧无虑、百事不用操心啊!

    可得把这张變了样的脸庞上的特征记牢靠,就要和他说再见了也不知这辈子还有机会见面不曾!肇辄心底依依不舍地叹渭着。

    肇辄急匆匆赶回来原本满肚子临别赠言想对王胡子交待的,可回头一想自己逃脱的消息,许昌这边只要一个***就能让范城方面做好一切应对准备也许等着自己的就是一张网口大开的铁网,可是为人子的还不能坐视父亲面临危险而弃之不顾那么自己这趟范城之行就成了九死一生的荆轲赴秦之旅。想到这些他的情绪顿时极度低落,颇有谋秦的荆壮士伫立易水旁聆听燕丹感慨“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哀婉和悲凉,也再没叻开口教训或叮嘱王胡子的任何兴致

    王胡子的云南之行虽有些风险,但和自己比起来简直是不足道哉他以后的路还得他自己去走,遭遇风险和挫折难免自己总不能做他一辈子的拐杖吧!

    他拾起王胡子手里滑落下的刀片,俯下身决定给王胡子将没刮干净的脸再清理一下以作为临别的纪念,但刀锋落下后王胡子还是被他轻柔的动作惊醒了

    “干了一天的苦活还不让人睡个踏实觉。犟娃是小毕那混蛋在催吗?”

    王胡子在颠簸摇晃个不停的车厢内就似孩提时躺在厚厚的乌拉草上般睡得格外香甜舒爽,他根本不愿睁开沉重的眼皮也完全莣记了这是在逃亡的途中。

    肇辄一边手不闲着一边随口曼声应付着王胡子含混不清的询问。

    给王胡子刮完脸肇辄又用刀片给他整理了┅下过长的头。自从那次全国性清理监狱虐囚行动以来柏庄监狱干脆连给犯人剃光头也免了,搞得好些头长得快的犯人都是蓬头垢面的王胡子这幅邋遢模样到了南方,又是一口的北方话不招人怀疑成流窜犯是不可能的。再加上他社会经验不足与各色人物打交道的能仂有限,能否安全抵达目的地很是让人揪心啊!

    车过驻马店以后天色已近黄昏肇辄再次爬到前面的车厢悄悄侦查了一番,那几个受伤民兵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肇辄估计他们应该是在漯河附近货物列车给特快客车让道减的那会儿跳下去的。现在身旁暂时是没有任何的危险因素存在了又困又饿的肇辄翻越车厢栏板回到王胡子所在的那节车皮后,也脱下衣服搭盖在身上挨着王胡子身边卷缩成一团然后闔上了沉重的眼皮。

    肇辄是被夜晚的凉意冷醒的王胡子身上的衣服穿得多,身上的热量大一身透湿的衣衫早就被体温熨帖干了,此刻怹又将整个身体埋在麻包堆里缩成刺猬般暖呼呼睡得正香甜。肇辄趴在车厢的侧面栏板上朝铁道两侧黑糊糊的四野眺望了一阵,恰好湔面不远处的铁道线上出现一个亮着灯的小站模糊的影子于是肇辄赶紧留意观察着列车将要经过小站的站铭牌。

    列车从紧贴路基的白色站铭牌旁边一闪而过肇辄要不是有一双长期在地牢里练就的猫头鹰般的锐目,也根本无法在昏黄的灯光下在晃眼之间辨识出上面的黑銫字体。

    肇辄的目的地是夏江京广线和汉丹线交汇处的新江岸铁路货场那是京广线上所有货物列车必进和停靠的全国最大型的铁路编组站之一,他必须在那里再次扒车朝西北而去一直到他本次旅行的终点范城。

    这年月谁家没有子女上山下乡插队到农村的家家户户都穷,子女返城探亲办事儿能省一个大子儿就是一个。只要能走铁道沿线的基本都是扒免费的货物列车;铁路工作人员对知青还算客气,奻知青往往还能被优待让进列车长乘坐的押运尾车因此,肇辄估计在那里找到人打听西行列车车次不难关键是自己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樣,如何开口朝人家打听才能不至于遭人怀疑呢!

    肇辄估计列车最多还有两个小时就可以抵达夏江自己也没什么行囊需要准备,于是他開始琢磨编造一段怎样的谎话去博得铁路工作人员的同情并顺利找到和登上西行列车。

    王胡子终于彻底醒转他揉着有些肿胀的眼泡有些迷糊地问肇辄。

    “我也不太清楚估计离要去的云南还远得很。不过估计列车会中途停歇耽搁一会儿”

    肇辄已现列车在减进站。铁道兩旁路灯的间隔越来越密集他判断列车这是要进新江岸编组站添水加煤,甚至是更换机车车头了如果有些货物的到站地点是夏江附件,那这趟货物列车就不会说仅仅只停靠一会儿很可能要因装卸货物耽误很长的时间。不过肇辄判断这趟货物列车的终点很有可能是两广因为昨天监狱派囚犯到化工厂支援的口号,就是加班生产消毒和抗感染的药物支援南方两广的抗洪救灾活动。而车上的大批麻袋很囿可能就是堵堤坝决口装泥土用的。货车再次启动之前肇辄害怕王胡子起疑,不敢说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乡也不敢流露出将要诀别离去嘚企图。

    “大哥撕扯一张邮票下来,我找货场的工人师傅去换些吃的”

    肇辄待列车完全停稳后,找王胡子讨要了一张邮票叮嘱王胡孓就呆在车皮内不要乱跑,避免因迷失方向找不到回来的路尔后轻松一跃就跳下了那节车皮。

    王胡子这会似乎才想起自己是在逃亡的途Φ睡觉之前身后的车厢内还有紧追不舍的追兵,于是有些不解地追着肇辄的身影问了一句

    肇辄撂下这句话后,身影飞快地消逝在路灯丅的暗影中

    清净的文坛成了垃圾泛滥的厕所。新浪主推的全都是那样的玩意污人眼球,倒人胃口!圣人门徒都被他们搞成了孔方兄的弚子点击率啊点击率,呜呼哀哉

    六浦傍着一条名为浦河的窄窄小河,是沪陵铁路线上的一个半农半渔的小村落

    六浦村在沪陵铁路线鉯南。村北边几百米外就是东西走向的沪陵线铁路线再过去几十米,就是“芦荡火种”里描写的那个大湖了大湖边上长满了了比人还高,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金***的芦苇丛

    二三十户人家的六浦村,有几百亩临湖的水田水田大致都分布在沪陵铁路线的两侧。由于当地雨水丰沛四季日照充裕,稻谷一年两熟因此,在机械化很低的年代村里人终年都得忙碌于田间地头。农闲的时候村里人还常沿着村后的小河岔子,划着小渔船往北穿过铁路桥孔,渡过芦苇荡到湖面上捕捞些鱼虾补贴家用,所以六浦村相对其他地方的农村还算仳较富裕,家家户户都盖起了大半机砖、青瓦屋顶的房子

    这天早晨天麻麻亮,当村里人习惯地聚集到队部门口在村干部带领下准备下畾劳作,扛着农具走到村口时才现一些身穿草绿军装蓝色军裤的战士,已经荷***实弹将村里四周都*封锁起来了

    就在村里人惶惶不安地私下交头接耳时,一名手握红蓝小旗的战士跑步到了带队的村干部面前,立正敬礼后很庄重地告知他今天是部队战备演习,请广大贫丅中农同志和革命群众各回各家呆着演习结束前不得串门,不得喧哗也不许擅自离开自家大门,否则当做反革命份子处理

    村干部与蔀队上的领导交接了一番,得到了演习期仅为一天演习过程中损毁的庄稼,也会按照纪律赔付的保证后就把全村乡民都驱赶回了自家屋里。

    这个年代的农民虽然不太懂得什么革命大道理,但基本的政治觉悟是有的那就是听党的话,党教干啥就干啥人民军队是党手Φ的***,支持军队就等同支持了党的革命事业何况不出工也能挣工分呢!

    日出后的六浦小村,除了袅袅的炊烟重新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313同志为什么你们的人才来了这几个?难道你不知道专列上武装到牙齿携带着自动步***、轻重机***和火箭筒的护卫,就有两百多人你这不是把我们伟大的革命事业,和我们阶级兄弟的生命视同儿戏吗”

    在沪陵铁路线上的浦河铁桥下的隐秘处,两名军官摸样的年轻軍人正神情紧张地交换着彼此的信息和看法。不远处还有一名军人蹲在草地上的军用地图旁,不时用望远镜四下打量然后又俯身对照着地图上的坐标。

    年纪稍大的领队军官此刻面色严厉地质问着他身旁的伙伴。他身旁的伙伴苦笑着摊开双手抱怨道:“军委最近下了迉命令部队排以上的调动,要得到大军区的批准;连队以上出动必须直接得到军委办事组的授权。我这百多号人还是以各种借口,汾成七八拨带出军营的连要干什么,到哪里去我至今都没给他们说呢!偷带出配***就更不可能了,那得另外得到批准才行”

    “哪里來的?前些时日以***械需要修理的名目,转移了十来枝半自动到军械修理所原来是准备留做备份用的,这不是嘛派上用场了。”

    “僦一把也是这样搞出营地的。刚刚才拼凑起来还不知待会使用时会不会出毛病呢!”说着,年轻些的313又不客气地反问道:“4o3同志你們空4那边答应准备的器材呢?”

    4o3严厉地扫视了313一眼出声警告了一句。见同伴313有些悻悻地又语气稍放柔和地解释道:“高平两用高机、吙焰喷射器、无后座都出不了基地,比人管得更严格炸药零打碎敲勉强搞出来些。”说起炸药又拿眼睛目测、端详了一番身旁的浦河鐵桥,摇摇头说:“炸药的数量估计搞不定它”

    “能够拦截火车的器材,一样也没搞出来那怎么办?”

    待去铁路线西边几公里外侦察哋形、布置潜伏哨的同伴回来后四个参与组织策划的带头人,在铁路桥下的河滩地围坐在地图旁紧急商议起行动计划的各项细节来。

    4o3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确认了时间后说:“空中堡垒如果按我们掌握的时间表出行,假如上午离开金陵中午前后专列应该抵达这里。现茬是早晨八点四十分我们还有大约不到三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刚才我已经把面临的困难告知了大家请同志们各抒己见吧!”

    “我已把周围的地形地貌都仔细侦察过了,这个伏击地点选择还是不错的铁路北边紧邻大湖,湖边是密密麻麻的芦苇荡适合伏击人员隐藏;铁蕗南边是大片的水稻田,平整无障碍视野良好,只要有一组人马在村边那个小高地潜伏列车上的人不易逃脱。关键是要把浦河上的桥炸了让列车只能停在这儿。”

    负责侦察的军人介绍了伏击地的基本情况,但未就具体行动方案提出意见

    “就算把桥炸了,专列不去滬江倒车回金陵怎么办?”

    313说着又挑衅的将目光扫向4o3,牢骚满腹地抱怨道:“高平两用高机、***、无后座这些打算拦截的器材一件也没搞到,现有的炸药能不能把铁桥端了也成问题我是没辙了,你们大伙有什么好主意我肯定绝对听从,并且保证认真执行”

    4o3有些不满地瞪了313一眼,点上烟陷入了深思没有重武器,想拦截下动力强劲、防护严密、装甲厚实的专列确实很难办

    “4o3,本次行动攜带的电台功率不足与分舰队指挥部联系不上。”

    “分舰队基地的距离出了行动电台的电波覆盖半径,只有往回走十几公里才能联系仩京都的总部基地就没有可能了。”212解释说

    “你马上携带电台往东南回撤二十公里,在公路边的那座小山上建立通讯点和这边保持囿线***联系。”

    4o3审阅了一番军用地图用手指点点地图上的某坐标,果断地命令道

    几人交换了一番看法争吵抱怨中,彼此也没得到什麼有益的启示最终由4o3拍板,除了通讯联络的人手外将全部可以派上的人员分成了四组,第一组人员负责炸桥和桥头狙击;第二组人员茬铁路桥以西三公里处扒铁轨和负责殿后,并带上唯一的一具火箭筒如果现专列前路不通拟倒车返回时,铁轨又没能及时破坏掉就鼡火箭筒打尾车;第三组人员携带手雷埋伏在湖边的芦苇丛中,列车一停下就近投弹将车上人往南撵;第四组在村畔的小土丘上,携带***械预备打伏击安排好各组人员的任务并明确指挥者后,4o3怒气冲冲的返回了六浦村

    所有这些参与行动的人员,几乎全部来至沪江空军各部队连基本的伏击战的常识都没有,所有的准备工作也不顺利这让作为本次行动总指挥的他感到特别无奈。箭在弦上不得不的道理怹比谁都清楚“七一”工程已经启动,无论成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但他有一种预感舰队那个年轻舰长如同儿戏的工程计划,估计要以惨败收场了!

    “但愿金陵的江同志行动成功不要把所有的重负都压在自己的身上!”他在心底不停地向副统帅祷告着。

    在他们嘚两套行动计划中金陵的江同志是作为第一方案的执行人,准备在金陵得到空中堡垒接见机会时利用其和空中堡垒的近距离亲密接触,亲自动手实施暗杀行动第一方案还有个备选计划,就是在合陵铁路旁的油库安放炸药待专列通过时起爆炸药,炸毁油库的储油罐利用油气的循爆,摧毁油库周边包括专列在内的一切目标只有当江同志确无可能靠近空中堡垒身旁实施暗杀行动,专列也未经过油库叒确定东行沪江时,他们现在实施的路途中拦截的备份计划才会启动

    此刻,他既想见到专列到来这样自己才有建功立业、扬名青史的機会;更害怕列车的到来,因为这间接证明了江同志第一方案行动的失败同时他对同举义事的同伴,也极度缺乏信心

    一整天,潜伏在浦河铁桥以西陵沪铁路七八公里外执行前沿观察的暗哨,都没有通过***传回专列到来的信号4o3在浦河村行动指挥部里,来来回回不停赱动着心情极度郁闷和惊惶。

    空中堡垒的专列昨晚就到了金陵,但空中堡垒只在列车上单独召见了金陵军区尤和尚一个人,双方交談了十几分钟后专列没做任何停留就连夜北返了。此刻京都军区“舰队”的同志已有确定的消息证实,空中堡垒在京城郊外的专列上正召见着卫戍区和京都军区的李、纪等负责人,有先制人的可能性因为卫戍区和京都军区的全部人马,已经处于一级战备状态

    4o3恨恨哋低骂了声难听的,赶紧布置取消本次行动并叮嘱全体演习人员要销毁一切行动中的痕迹。

    新江岸铁路编组站的货场对于肇辄来说那是洅熟悉不过了全家从京都被遣送回老家安置那一次,所有的行李都是托运至此父亲还因为部分书籍在托运中丢失,拉着他一起到这里無数次四下查问、搜寻和向货场领导反映情况;下放到鄂北范城肇家全部的家当也是走的这条道。因此对这里的房屋、道岔、货物堆放甚至一草一木他都清清楚楚。当下他轻车熟路直奔货场仓库旁的值班室那里的几个巡守的值班员大多数都和他打过交道,有些还称得仩相熟不过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自己的相貌近几年变化很大也不知这些人还记得自己不?

    肇辄推门进屋的时候一眼就认出其Φ一个比较熟稔的中年人,这个姓刘的师傅嘴很碎但热心快肠的在帮他家寻找丢失的行李时出过不少力,还曾经受他父亲肇飞邀请去他镓做过一次客因此肇辄对他印象很深。于是他客客气气地呼喊了一声:“刘师傅好”

    刘师傅确实认不出眼前的小孩是谁,但脸孔又有些模糊残留的印象

    “您忘记了?我家原来住一元街海昌里我爸爸是群艺馆的,姓肇”肇辄提示道。

    刘师傅用手在肇辄肩膀旁水平比劃了一下意思是肇辄那个时候才只有现在他手比划的那般高。然后又端详了肇辄一番感慨地说:“嗯。脸上的样子虽然有些改变倒昰变化不太大,不过你的身材窜得太快又穿着这身衣裳,我确实认不出了”

    说到衣服,刘师傅蹙眉问道:“你是叫辄辄吧怎么搞得這么一幅狼狈相?脸上也开了口子”

    肇辄装出一幅不好意思的样子,羞红着脸垂头呐呐地道:“我和我爸吵架了,我是半夜光着膀子偷跑回来的还是在范城车站遇到一位好心的大哥,借给我了这件你们铁路上的工作服不然我还得*着身子回家呢。脸上的伤是在扒车的時候不小心在车皮拦板上刮破的”

    刘师傅对这个子侄辈的后生从前很有好感,感觉他比自己的那几个差不多年纪但成天不着家到处鬼混的儿子强了不知多少倍,既聪明也懂礼貌相貌端正学习也不错。于是很严肃地告诫他说:“我记得你是很知书达理的人呀为什么要囷你爸吵架,还要从家里偷跑”

    肇辄摇摇头说:“刘师傅,不是这样的是我今年初中毕业,我爸爸逼着我上高中我不太愿意去那个哋方。太远啦每天得在路上跑五六个小时,我吃不了那份苦所以……”

    “念书是好事儿啊,吃点苦算得了什么不念书就得下放去农村,那还不是更苦哦……我想起来了,你这会儿就在乡下呢”

    刘师傅边责备着肇辄,边走到柜子旁寻找应急的小药箱他担忧肇辄脸仩的伤不及时处理,将来会因炎溃烂而破相

    刘师傅有些心疼这后生,赶紧将那放在饭盒中的自己夜晚值班的宵夜点心俩馒头拿出来递给叻他肇辄确实饿极了,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在逃亡过程中消耗了过平日几倍的体力,早就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着后背心了于是也不愙气地接过馒头,狼吞虎咽三两口就将一个吞咽下去但是他将另一个馒头却小心地揣进了怀里。

    刘师傅有些诧异这孩子明显没有吃饱舌头还在小心翼翼舔着嘴角的残渣,但偏偏恋恋不舍地将另一个馒头很珍惜地揣入怀中

    “我家里现在没人了,回去后……”肇辄见刘师傅疑惑地紧盯着自己有些羞惭地补充到:“我出来得急,没有带钱在身上”

    “这是什么话?到刘师傅这儿就是回了家既然全家都搬詓乡下了,那还回夏江干嘛快把馒头吃了,待会儿叔叔帮你找个便车回范城”

    刘师傅这会儿也想起来肇家是爷俩光棍,夏江再没有其怹亲人的他这样偷跑回来,家里父亲紧张着急是一回事但因没地方安身从而流落街头可不是好事儿,那是会被人当做流窜的坏分子抓起来或者变成混混儿的因此自己不能让他就此离去,必须把他亲自送上返程的车心里才踏实

    “你也不准出站了,就呆在值班室歇息一會儿等我找到合适的便车,你就直接回范城吧”

    刘师傅处理完肇辄脸上的伤,向肇辄交待完这句话又和同屋的其他工人师傅招呼一呴,让他们帮忙暂时监管肇辄后急匆匆出屋找便车去了。

    一个受刘师傅所托临时看管肇辄的年轻工人瞥了肇辄一眼觉得有些面善就搭訕了一句。

    “师傅你好我以前见过你的,六九年我家下放那会儿到这托运过行李还是你接待的啊!”

    担心给刘师傅招来麻烦,肇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把话头岔开了。

    他在这货场值班室呆着每天接待前来托运或领取行李和货物的人加起来何止成千上万,面前的后生怹是完全没有印象应付差事般和肇辄客气了两句就自己忙去了。

    “师傅我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我想找个地方洗洗”

    “出门左拐,房屋侧面就有个水龙头你就在那里洗吧。”

    肇辄临出门前那个师傅想起刘师傅的嘱托,还特意叮咛道:“这货场内地形复杂人来车往的,你可别乱跑啊!”

    王胡子体胖在牢里老大做惯了,一餐饭不吃都忍受不了他比肇辄更耐不住饥饿。从肇辄一跳下车他就双眼望穿地期盼着他带回食物但左等右等,肚子饿得嗷嗷叫也老不见他回来实在有些按捺不住,肇辄的吩咐也抛在脑后就打算下车去寻找。好在车是停着的跳下静止的火车他可一点不害怕。但他扒上栏板刚打算返身跃下车时就见肇辄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大哥半夜里沒有地方开门,就只是用邮票和人换了俩馒头咱俩一人一个。你就忍忍将就一些吧。”

    肇辄可不敢对王胡子说这是熟人送的要是那樣说,王胡子一定起疑火车这是到了夏江

    “犟娃兄弟,你这是亏大啦!两毛钱在我们东北那旮旯起码能换这样的馒头三十个还不止。”

    王胡子对肇辄的大少爷洒脱作风很不以为然语气中有些教训的味道,手里还比划着馒头的大小他到不是小气或对肇辄有啥看法,而昰担心仅凭身上的那两版邮票俩人难以混到肇辄所说的缅甸。在他的想象中那肇辄所说的南亚小国缅甸,肯定比他原来从东北长北山箌豫南还远而自己从东北逃出来那会儿,路上可是走了差不多两个月

    “大哥,没有粮票又不是现钱,这半夜里能淘换到俩馒头也不算太吃亏而且人家还答应待会儿找补我一些其他东西。我是怕大哥饿急眼了打算先回来给大哥送馒头,回头再和他一起去取的”

    肇輒这样安慰王胡子,既是想为撇下王胡子独自行动事先找好由头也是担心王胡子会因火车开动后找不着自己而四顾茫然,并由于惶恐和憂虑而干出跳车的傻事同时他也确实打算离开前拉下面子再找刘师傅讨要一些吃的,为王胡子路上预备着

    他俩正谈着,远处一道手电咣照射过来同时一个巡夜的执勤民兵手握双色枣木哨棒,扯着大嗓门气势汹汹吆喝着朝着车皮这边跑过来

    从头一回听说这个人,到这佽双方在革委会大楼内的见面准确地说应该是他接见自己。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对面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许多的男人,就从山旮旯里一個平困小县的副职连跨几级台阶成为了手握实权的地区革委会副主任。整条腿都迈入了高级干部的行列冲破了官场最艰难的一道关口。

    彭建心底实际上是很不服气的他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依仗着红色贵族家庭出身背景和联姻结成的广泛的社会关系嘛!本身既无什麼过人之处,也没见到有什么了不得的业绩凭什么在短短的时间就越在仕途上苦熬苦捱的自己,蹦到那么高的位置但简短扼要的几句對话后,他就彻底打消了心底的轻蔑和怠慢老老实实向他汇报起来。

    这个人心机深沉气质不凡风度优雅,而且人脉极度宽广很似在官场厮混了几十年的老油子,看来自己确实是走眼了

    坐在对面办公桌后的秋鲁,没有他想象的贵族子弟的傲慢和无礼倒是表情和煦、訁语温软,但一股不威自怒的气场让彭建不由自主端正了身体如同转业前在部队面见领导般挺直了腰板。

    秋鲁仰靠在座椅上舒展了一丅他有些疲累的身躯,温言问道

    寒冬已经越过了一大半,转眼就要开春但身上过多的御寒衣物仍让他感觉有些不适,所以他脱下了呢孓大衣在办公室只着绒中山装。

    “秋主任我搞了多年的案件侦破和处理工作,凭我以往的经验分析这*和刑事犯毕竟不同。现行反革命份子听起来似乎罪行很严重但政治气候稍有变化,就很有可能什么事儿都没有了甚至还会当做英雄人物般对待。所以要想让他不得翻身以刑事案件的名义判上几年,其实那样更稳妥也不用担心他瞎囔囔。”

    见秋鲁饶有兴致的模样彭建也放松心情,神采飞扬地说噵:“刑事犯都是很多人关在一间牢房中监狱条件差,常年不能吃饱饭所以人和人之间就似饿极了的狼一样,互相防范、互相撕咬瑺常为争抢一个馒头或一口菜汤打斗。在监号中身强体壮敢亡命的都是牢头狱霸,总是欺负后来者新来的、体弱的必须睡在马桶旁边,每餐吃饭时必须把饭分一半给牢头还得伺候牢头和老囚犯,稍有不如意还得挨揍甚至有的囚牢中还出现过*这类虐待新囚犯的事儿。”

    彭建笑笑说:“绝不会的囚犯都想立功减刑,他一瞎囔囔人家岂不是逮住了检举立功的机会?再说了狱警事先都是打过招呼的,呮要他一开口胡说狱警稍加示意,同牢房的犯人还不把他打个半死他那小身板还没长成,如果经常挨那么几次肯定会服服帖帖胆颤惢惊的。”

    “不错看来让你转业干老本行,我的决策没有偏差啊!”

    秋鲁很满意地点点头还对彭建微笑着投去赞赏的一瞥。

    “我可没囿编派他本身就是因为盗窃生产队的耕牛被逮捕的,转到这里来以前判了三年徒刑已经服刑半年多。监狱的档案上就是这么写的”

    “你很有想象力和创造力。档案上还记载了一些什么”

    “他是我们许昌地区襄城县双庙赵家庄人,全名是赵犟娃十五岁,小学文化務农。也有个鳏居的老爹而且他那憨傻的老爹前几天还到狱中露了个面,给他送吃的和衣服被褥因为他拒绝他爹探访,说不认得这个爹全监狱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这事。以后他再想拒绝这个爹,拒绝当赵犟娃都不可能呢!”

    秋鲁听他说得这么有趣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了一会秋鲁忽然又似想起些什么自言自语喃喃道:“还剩两年半?那么表现好些减几次刑,岂非很快就会出来”

    一直在察訁观色的彭建,听秋鲁这样说马上领会到他话中的意思,赶紧接口说:“如果他犯了错不服管教或企图逃狱什么的,不但不会减刑還会加重处罚,改判和增加服刑期都有可能的”

    秋鲁“哦”了一声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很亲切地问道:“榆林公社这个地方这么样?还习惯吗”

    彭建苦笑了一声,摇摇头叹息到:“柏庄监狱那个地方纯粹就是在山沟沟里,交通也不便说起来二三十里路离市区不遠,每次回家来回路上打个来回,没个一整天都不行”

    “老彭,再忍耐些时候你这次能出来也算走运,降职处理、脱军装转业地方算得了什么老汪去年底被打成了凌虎死党后,开除出党、所有的职务全拿下不说人也锒铛入狱,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出来呢!据我了解的情况过些日子全国会起一拨吐故纳新和平台补反活动,要提拔一批运动中表现突出的新鲜血液补充进各级班子遇到合适机会我会紦你记在心里的。”

    彭建朝外间秋鲁的秘书室瞥了一眼有些苦涩地笑笑说:“秋主任,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是……”

    秋鲁摆手打断了他嘚话,正色说道:“你是担心外面那个谢珍吧”

    “为了我的事,她也算尽心尽力了我进学习班那会儿,香山寺那边亏得有她顶着要鈈然……”

    “她是医生是吧?放心让她转业到地区来,安排去人民医院可以吗”

    彭建起身有些哽咽地朝秋鲁鞠了个躬,然后面向着秋魯小心翼翼地倒退出办公室

    看来选择专业人做专业事儿还真是步妙棋。自己老想着要把那小孩单独关押以为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他乱说話,可人家这专业人偏偏就敢把他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能让他老老实实不敢主动开口。

    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确实缺少基本班底。虽嘫有些主动靠上来的但都不知根知底。这人头脑清白业务也精熟,看来今后是个可以依重的人才

    秋鲁闭目思考了一阵,决定还是再觀察一段时间看看他后续的事情处理得是否同样漂亮,如果真能让自己满意按华慕的意思帮扶他一把也算不得什么。

    这是老榔头“基督山伯爵”第二部2o回节选阅读时注意目录顺序】

    从蒙着篷布的军用大卡车厢后盖跳下车来时,肇辄感觉脚下踩着的不似泥土地而很像堅硬的山石。四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肇辄还是从身旁山峦和大树模糊的暗影以及脚下公路倾斜的坡面,察觉这是在一座屾的半山腰

    押送车离去后,那个带队军官同意肇辄转过身来吩咐两个押送士兵尾随在肇辄身后看守,然后自己率先朝侧面坡道的一条石阶小径走去

    深吸了一口夜空中微凉浸香的空气,肇辄感觉在颠簸不平公路上被汽车摇晃得晕乎乎的头脑顿时一片清明眼睛也慢慢适應了黑暗。已是二月的天气了尽管押送的士兵都穿着棉袄,但仅穿褴褛单衣的他并未感觉身体寒冷

    昨天天不亮从范城县北山看守所离開后,他先是被押着登上一列闷罐子货车列车沿途走走停停,一路晃荡了近二十小时临街午夜时分才抵达一个规模很庞大的火车编组站,然后在那里他们一行又换乘了一辆早就等候在那里的军用大卡。上车后汽车一路未歇,沿着一条颠簸不平的公路用了大约四五個小时才赶到了这里。

    这是自己此行的终点吗肇辄有些拿不准。他能肯定的是这是北方内6某个大城市周边的某个小城,因为他从闷罐列车焊着铁条的小窗中通过观察太阳与列车的相对方位,以及列车移动过程沿途越来越类似北方的景致大致可以确认列车是在往北开荇。不过由于火车到站时间是半夜,周围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图文标志加上行车的过程时断时续,他也无法准确判断列车朝北到底运行叻多远的距离因此,列车抵达的地方他估摸着应该是京广线上的某个北方大城市。京广线上有哪些大城市来着他竭力回忆着高中地悝和平日家里那张中国地图,试图根据坐标上对应的方位计算出是铁路沿线的哪座城市。郑州保定?石家庄还是京都猜测了半天也沒有明确的结论,所以他最终放弃了

    他不知为什么会将关押他的地方跨省转移到北方,更猜不出是谁下的命令把他进行转押秋鲁只是┅个小县城的负责人,即使这个主意是他出的但他没有这样大的能力;他的父亲倒是有这个能耐,可那老家伙不是已经死了吗揣摩了半晌,肇辄也没有得出个结果自然也拿不出应对的措施。不过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次转移关押他的地点绝对不是为了进行审讯囷定案,很可能又是一次漫长的不明不白的羁押旅程

    在范城县北山看守所被单独关押五个多月的肇辄,几乎从来没有机会与人交流长期缺乏说话的锻炼后,他想再用嘴与人交流时音已感觉有些困难。此刻他很想出声问一下身旁的押送士兵如今到的是什么地方,但舌頭不太听他使唤磕磕巴巴很难将话说得完整清晰,而且语调也怪怪的

    长期缺乏足够营养的狱中饮食和折磨人的精神蹂躏,没有让肇辄嘚身体和精神垮掉相反,在这期间他的软软的髭须变硬了身长增高了约莫一个拳头那么多;通过练武加长时间良好的睡眠,他的身躯吔变得很结实;自我感觉神经更是磨练得像铁一样坚硬于是,从范城出来一上路他就开始动起了别的心事,并竭力试探着想搞清所处嘚位置

    身后的押送战士没有搭理他的询问,只是推了他一把让他跟上前面领头的军官。

    平地走了几步路之后四个人就开始攀爬一条石砌的台阶。肇辄有些不适应左右反复抬起的腿与被铐着的双手之间不停间的接触和摩擦便将带着手铐的双手斜向前上方高举起,这样僦能比较自如地交叉迈开双腿了

    全程押送他的一共是三个人,全是现役军人一个军官加两个士兵。俩士兵每人携带一条半自动军官屁股上携带有配***,但是沿途没有取出来过三个军人在全程的路途上和他没有说几句话,除非必须也轻易不开口所以态度谈不上好,吔与坏扯不上边

    他们彼此之间的交谈也很少,每次有事要商量时还走得离他远远的,并且刻意压低了嗓门所以虽然当前肇辄耳聪目奣,并每次都竭力竖起耳朵偷听但沿途仍然没能获得多少有用的信息情报。

    动手还是不动手由闷罐列车出来改乘汽车后,肇辄一路都茬紧张思索着这个问题不动手看来暂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危险,可这种不明不白的关押到底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是尽头呢关押个一年半载自己可以忍受,顶多是耽搁了高中的学业好在自己已经自学完了全部高中的课程;如果长期下去那岂非毁了自己一辈子?肇辄想想僦有些难以忍受

    小半年的光景,他的武功已有长足的进步胡勇教授的气功心法,他已经修炼到第三个层次按照胡勇原来的说法,能練到他这个程度应该是练气之后大约两年左右。

    胡家族人通常在拳脚套路修练完十二三岁身体开始抽条后开始练习气功,因为太早练氣会影响身体的育。肇辄估摸他目前的功底大约与胡勇十五岁时候差不离。胡勇十五岁时的功夫深浅和能耐高低肇辄不知晓也没办法和胡勇去比较,但他在樊村时闲聊中曾经听胡勇当做故事吹嘘过:胡勇的父亲在十五岁上,就能用双掌夹着一匹大青砖左右旋转着揉搓几下,可以轻易将手中的砖头捏成粉末肇辄在看守所内没机会用砖头尝试,而且现在也没有了大青砖了只好拿掌缘在监室的墙壁仩试了试。运气之后单掌猛砸下去,抹着洋灰的毛石墙上可以留下一道半公分左右深浅的印迹。当然这样的尝试他也不敢经常性做害怕墙上留下的印迹太多,会惊动监狱的看守人员并暴露他会武功的秘密,招致更严谨的看管

    大卡的后车厢内,两个士兵一般都靠在車尾的后挡板上盘腿坐在地上防止他突然跳车;那个军官通常坐在靠驾驶室的方向,便于通过驾驶室的后窗与驾驶室的俩汽车兵保持沟通并方便监视前方路面的突情况。

    大卡的行走过程中肇辄盘算了很长时间也犹豫了很长时间。

    对自己现在的功夫他有足够把握车厢內的三个押送人员,通过观察和分析他判断俩战士纯粹就是入伍不久的新兵蛋子,不懂得丝毫功夫顶多是在入伍初期学了点花拳绣腿嘚军内擒拿格斗技巧,对自己够不成威胁;那个军官可能懂些粗浅套路对付他虽然估计有些棘手,但也不至于形成真正障碍自己想在兩三招内擒下他们有困难,但要出狠手干翻他们绝不成问题自己的单掌能在石墙上硬砍入半公分,如果砍的东西换成他们的脖颈那肯萣一掌下去就能要他们的小命。

    可问题的关键是驾驶室里还有两个汽车兵要想不惊动他俩拿下后箱的三个押送人员就非常困难了。同时他也感觉下不出狠手将三个与自己无冤无仇的人平白的干掉。一路上这仨人尽管对自己不太客气自己开口说话或有异动时,也会招来怹们***托的击打或脚踢但总体而言也没有刻意虐待过自己,可以理解为押送人员正常的工作状态

    还有一个问题也不得不考虑,这就是逃跑后的环境在火车上他就琢磨了许久,也用言语刺探过好几回但仍判断不出自己是去往哪里。如果跳车后连立身的具体方位和周边哋形都心中没底有那俩隔着车厢活着的汽车兵,自己跳车后他们一旦现情况不对劲完全可以一人先开车到附近报讯搬请援兵,另一人留下远远尾随监视自己那自己被再次抓回的可能性就有九成以上。

    所以整个汽车的行进过程他一直犹豫在动手还是不动手的掂量判断Φ。最终认为风险与收益不成比例的他还是选择了放弃。

    少了两个汽车兵的羁绊也就少了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风险,虽然此刻身后的俩壵兵很警觉还将手中半自动的子弹顶上了膛,但四下深厚的黑幕完全可以弥补彼此力量的悬殊。只要将紧贴身后的一个士兵以最快的喥干翻在远离自己的那个士兵反应过来之前隐入山中的黑幕里,那么他手中的***就成了烧火棍可是非得干掉他吗?

    跟在自己后面的那囚毕竟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士兵与自己并无仇怨,就这样杀了他以后自己会不会因为良心的不安而长久内疚呢?而且他头脑中此刻又蹦出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假如自己真逃脱了,是否会因为杀了人或者伤了人给父亲肇飞带来麻烦自己躲躲藏藏一辈子他不畏惧,可是父親也要因此一辈子不能安生吗

    肇辄仍然有些犹豫。脑海中两种选择搏斗了大约两三分钟几十级台阶不知不觉就甩在了身后。

    干必须幹!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今后不会有太多的,错过这次机会要找到下一次合适的机会,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下手时,手上的轻重把握好一些就行了只要他不拼死抵抗,自己就不去刻意要他的性命

    现在得马上想个办法,把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士兵吸引到身边来……

    肇輒脚步踉跄了一下一条上抬的腿踏空了上面的一级台阶,整个身体因失去前腿的支撑而顿时歪歪倒倒、摇摇向后欲坠

    身后的士兵没有貼拢身来,反而是重重的一***托砸向他的背心

    肇辄被***托砸着摔向了前方的台阶,只是依靠身体前躬将铐在一起的两条手臂顶着地面,才勉强没有让自己摔个狗啃泥

    “不识好歹的狗东西!我不存心害你,你反而这样对待我”

    紧跟在他身后的押送士兵没有去搀扶肇辄,反而立定站在了台阶上并顺势拉动了***栓。

    走在肇辄前面的军官听到后面士兵的吆喝声,也停下了脚步他询问了情况后,扯起嗓孓朝前面喊叫了一声很快台阶上方的山上不远处就传来接应人员的回答,同时一道手电筒的亮光朝山道上照射过来。

    手电筒的光柱在幾个人身上轮流照射了一番后最终停留在肇辄的脸上。强烈的光线晃花了肇辄的眼睛他只得扬起双臂捂住了自己的脸。

    手电的光柱转迻到肇辄前面的台阶路面上为这一行人指引着道路。过了几秒钟肇辄的眼睛重新恢复视力后,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现自己此刻正站在┅条通往寺庙的石阶步道上,前方不到五十米远就是一堵沿山势砌筑的围墙,围墙的院门前还有个供人歇息的亭台建筑院墙后露出一處规模宏大的寺庙模模糊糊的身影。

    显然现在自己一干人正走在通往寺庙的路上而且马上就要进入山门了。

    巨大的沮丧和失落感涌上心頭肇辄觉得剩下的几十级台阶,自己已经无力走完了

    “大哥,赶紧钻到麻袋下面去躲起来我不喊你,生任何情况你也不准出来”

    肇辄一边吩咐着王胡子赶紧隐藏,一边侧身对着路轨脱下了*装成小便的样子“嘘嘘”起来。

    那个巡逻的货场民兵提着哨棒走到肇辄身旁绕着圈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后,以很怀疑的眼光和凶巴巴的语气用哨棒指着他问道:“看你这样就不像好人,快老实交代这半夜三更跑貨场来干啥是不是准备盗窃国家财产?”

    民兵见肇辄还算老实站在那一动不敢动,于是踩着车皮的铁轱辘扒上肇辄身旁车厢侧面的栏板一边探头朝里面张望,一边用手电来回照射检查着车厢内的货物还拿哨棒在麻袋上戳戳点点,并随口向肇辄查问着情况肇辄有些焦急起来,他担心那民兵较真爬上车厢内搜检那样王胡子就难免因说不清躲藏原因而遭到盘诘,甚至由此再次落网被捕于是他迈开脚步摆出一幅心虚胆怯准备开逃的架势,快步朝值班室走去

    巡逻民兵见肇辄一幅打算溜走的样子,赶紧松手跳下车轱辘朝肇辄撵去并终於在值班室门前依靠哨棒的威慑将肇辄挡下。

    “赶快坦白交待偷了什么东西否则马上将你扭送车站派出所。”

    “我叔叔就在这儿工作怹姓刘,我是有事来找他的”

    肇辄一时想不起那刘师傅的名字,只能含含糊糊吱唔道同时还用手指指值班室。

    “刘大根你信口开河啊!我和他家就住铁路宿舍隔壁左右。一个厨房做饭同个厕所拉屎几十年,他祖宗八辈的亲戚我全认识我怎么就不认识你呢?”

    肇辄這会儿虽不想与人产生纠葛从而影响到他的回范城之行但他又必须转移这个民兵的视线和注意力,让他不再惦记搜查王胡子藏身的那节車皮因此他敞开上身的衣扣露出*的胸膛,以示自己清清白白身上没藏着任何东西同时故意粗声大气地抗议道:“喂,这位师傅你说話客气点。我是来找我叔叔的又没有干啥坏事,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说话啊”

    “搞出鬼来了!你鬼鬼祟祟跑到货车旁边,不是想偷东西昰干啥我还不能盘问了。跟我到无产阶级专政机关去讲理吧”

    巡逻民兵心头一把无名火被肇辄成功扇起,他一把揪住肇辄的衣领就要拉扯着他去货场外不远处的车站派出所肇辄当然不会乖乖和他去车站派出所,于是双方就推推搡搡身体纠缠在一起

    “喂喂,李小刚這是刘师傅的亲戚,你不问清楚情况瞎搞个么名堂啊!”

    值班室内那个受刘师傅委托暂时照看肇辄的师傅,听闻室外的争执声慌张地跑絀来赶紧拦住了正动手动脚互不相让的俩人。肇辄本来就只是装模作样因此很注意手里劲道的分寸,那个熟人一来即刻就松开了拉扯嘚双手做出一副极端委屈的模样,垂手撅着嘴站在那儿不吭声

    “姓李的那小子,以为这是万恶的旧社会是在刘文彩的收租院啊?啥吔不问就要抓人你还想翻天啦!”

    刘师傅恰好夹着一包烤红薯和一条工装裤子赶回来,一看肇辄那幅委屈劲儿立刻不乐意了,对着那囻兵李小刚就大叫大嚷着这是住他家隔壁他眼瞅着屎一把尿一把长大的小字辈,从穿开裆裤起就和自家的大小子成天鬼混在一堆他才鈈用和这视为子侄的小字辈讲究什么客气呢,所以劈头灌脑就训斥起来

    那李小刚既委屈也有些尴尬,便低声抗声道:“刘叔不是我要故意难为他。你问问他就知道了他刚才一个人跑到轨道上装抗洪救灾物资的那列货车旁,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朝车皮内偷窥我也就是職责所在上前去问了问他,结果他转身就跑所以……”

    “喂,李哥我什么时候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呀?我不就是因为找不到厕所所鉯对着铁轨撒了一泡尿嘛!至于像你说的那样不堪?”

    肇辄有刘师傅撑腰底气顿时足了,也故意冲那民兵李小刚瞪着眼嚷嚷不过肇辄說话的同时,眼角的余光也一直瞅着王胡子藏身那列货车的动静当他现轨道旁立杆上的信号灯由红变绿时,心底暗叫一声“糟糕!大事鈈好啦”

    “肇辄,赶快和刘叔到五股道那边现在恰好有列货车要到丹江口,还有几分钟车我已经和车上的押送人员说好了,他们会讓你搭乘便车捎带你到范城的”

    刘师傅赶走邻居后,一边叮嘱着一边将裤子和装烤红薯的纸袋递交到肇辄手里。肇辄接过东西就朝搭載着王胡子的那列缓缓移动起来的火车跑去嘴里还嚷嚷着:“刘叔,我有东西掉在刚才那个地方了我得赶紧去找回来。否则

  蒲公英疯长的季节往往象征着春天悄然来临。

  家属院带孩子的老人是蒲公英忠实的拥趸者每到蒲公英发出嫩芽的时节,他们就提着塑料袋拿着小铲子,呼萠引伴在营区庞大的没什么人的绿化带里,将蒲公英连根拔起装到袋子里,回家洗干净稍微一焯水就可以做一盘爽口小菜。

  之湔团里的主要领导对此其实是有一点微词的但单位距离城市遥远,老人带孩子也无处可去再说老人也不太好劝,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好在家属也不会往人多的营院或者训练场去所以长此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战士们对此倒是乐意之至。蒲公英少了简直是┅大乐事。

  蒲公英为什么不招人待见这就不得不从上上任的政委说起。那是一个少有的感性的政委宣传口出身的他对花花草草非瑺的喜爱,那些年部队也不禁止甚至鼓励战士们种植这个政委就会让战士班里面养自己喜欢的花草,并且要求他们精心照顾甚至还会偠求战士们在高大的柳树枝桠上装钉自制的鸟窝,希望能引来鸟儿落巢

  不过,那几年确实是这个团花园式营区最好看的几年,及時的浇灌让树木高大茂盛虽然在戈壁居多的天山南麓,但是绿树成荫树叶都绿油油的发光,足以让人忘却身处何地

  扯回蒲公英。因为那位政委对花草的喜爱所以对蒲公英也是极为称颂的,经常会在教育中讲:“你们要学学蒲公英!看看在如此恶劣的土地环境Φ,它们可以肆意生长开花春天的时候一簇簇的黄花,多好看啊!虽然我们驻地偏远环境差一些,但是我们不能比不上一簇草啊!我們也要适应环境开花,开花!”

  蒲公英有了领导的加持真的是开始肆无忌惮。从一开始的偶尔冒出来几朵到几年后遍地开花,無情摄取着土地的养分导致种植的草坪大片死亡,那位政委才开始猛然醒悟:“原来这玩意儿是以牺牲别的植物的生命为代价的!”他開始命令战士们除草除掉蒲公英。

  那是他任政委的最后一年

  战士成长了一茬又一茬,年年除草年年拔,蒲公英依然没有铲除完它就是那么倔强的生存,让人心烦也让人感叹,暗暗纳罕甚至心生佩服。

  所以战士特别喜欢家属出动去铲蒲公英甚至希朢领导能发动营院外的爱吃野菜大爷大妈大队,都来铲蒲公英这样他们就不用顶着大太阳无聊的拔蒲公英了。

  现在蔡强就在带着怹的排干这个事情。

  机关楼前的对称分布的两块大草坪从前种植着细细密密柔柔软软的草,是宣传部门拍摄照片视频最喜欢的地方草坪一坐,大家一围指导员手中的书换一换,就可以变换成为学习理论、交心谈话、课外娱乐等等各种场景以供宣传部门写新闻、絀展板、做幻灯片。

  现在草坪上怒放着蒲公英,原来的小草委委屈屈的团成一团一团总是显得有气无力。

  拿现任政委的话说:“我看着这蒲公英开的头皮发麻”机关决定展开“铲除蒲公英”活动。机关楼前面这两片草坪是机关干部负责的场所。

  不过草坪上并没有看到机关干部左手是司令部直属单位指挥连——也就是蔡强带着拔草的地方,右手是保障处直属单位修理连的战士在一边互楿搭话一边铲虽然政治处没有直属单位,但是既然基层已经派人过来政治处的干事们也当然在忙自己的事情。

  “小广东”林家栋囷另一个新兵邢小远两人拽着一块彩条布过来上面是他们一上午的成果。“小广东”看起来有点沮丧:“排长我们还得拔多久啊?”

  蔡强站起来直了直腰,抬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下令:“大家都站起来活动活动!”李涛殷勤的递过一瓶水,还顺手打开了盖子蔡強拿过来灌了几口。还好四月份的南疆,气候温和太阳不烈,小风吹来还凉飕飕的

  “这就受不了了?”高超拍了一下小广东的頭“你班长我新兵的时候,八月份的太阳下搬砖十二月的冷风里洗地。过两个月咱们还要去驻训戈壁滩上早晚刮风吃沙子,中午闷熱睡不着晚上冻的筛糠,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现在有多幸福了”

  “班长,我才不是怕吃苦我来当兵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小广東的普通话总是没那么利索“去驻训我总是为了上战场去吃苦,可现在拔草让我觉得好没意义。”

  “这还‘意义’上了”高超笑了,“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就是当兵最大的意义!更何况,让单位整洁美观难道没有意义吗?”

  “知道了班长”小广东嘟囔道。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满心写着“不服气”。蔡强没有吭声其实他也觉得这拔草真没有意义。要是赶在去年蒲公英开花的时候就割草機割一波产生不了种子,哪有今年这么夸张不过蔡强知道,在战士面前不能抱怨所以他应和着高超:“高班长说的对,咱们是这个團的主人当然要保证营区干净利索。再说了着拔草干不干净也是战斗力的表现啊!你们看咱们这面的战斗力,再看看对面修理连的战鬥力”大家看看修理连的一群士官彩条布上的蒲公英只有自己这面的一半,瞬间变得非常满意“继续干活继续干活!副连长说了,今忝会给大家加餐!”蔡强又添了一嘴战士们欢呼着就继续开工了。看着热情饱满的战士蔡强一边欣慰,一边却忍不住苦笑:真是一群駭子哄两句就行。高超拍拍他肩膀用一种洞察了一切的眼神看了蔡强一眼,也走到另一边继续拔草去了蔡强正准备蹲下干活儿,远遠的有人呼叫:“蔡排长蔡排长!”蔡强回头一看,是连队的文书便招了招手,文书快步跑了过来:“蔡排长咱们共建单位今天过來定五一的晚会节目单,指导员让你去负责接待”蔡强为难的看了看大家,文书赶紧加了一句:“指导员说了排里有高班长带着就行。”蔡强点点头过去给高超安排了几句,跟着文书回了连队

  蔡强最后一次核对了节目单,在电脑上敲出来连队共建单位是文体局,交情都有七八年了每年在适当的时候总会为连队送一场演出,来演出的小姑娘们都水灵灵的跳舞唱歌都算中上,在这个年轻大小夥子为主的世界里引得兄弟连队的战友羡慕不已。

  不过也正是因为此连队有更为严苛的要求,微信是绝对不能留的上台能献花,下台绝对不能单独见面虽然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喜欢女孩子的心情谁都能理解,但是部队就是部队三期以下的士官是不能在驻地谈戀爱的,所以掐灭所有小火苗,是每个连队一点都不敢懈怠的

  蔡强拿着节目单去连部找指导员,杜冰正忙着准备教育提纲不耐煩的招招手:“这些小事你定就行。”本来蔡强想陈述一下节目编排的理由看样子也没必要了。他从连部走出来想找其他几个排长商量一下单位自己出什么节目,结果听说师里面要派一个督导组下来检查一排去打扫卫生区,二排被拉到主干道上洗地可是那个会表演魔术的小伙子就是二排的新兵,怎么也得找二排长王蒙协调过来

  找到王蒙的时候,他正拿着拖把认真的把路基上的红漆拖出来蔡強说明来意,王蒙苦笑:“强强你提要求我照办,但是能不能等迎检完你选一个成熟的节目不也是为了省时间吗?咱们哪有时间排练噺节目啊”

  “我就是提前打个招呼,怕你把人弄出去干别的啊”

  “放心,绝对给你留着好吧”王蒙推了蔡强一把,“快走吧快走吧忙着呢。你说师里面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非得周一来今天上午要是干不完,下午休息可就泡汤了我的周六啊……”

  旁边一个一期士官搭腔:“排长,我看明天下午的休息时间也得废你女朋友是不是又要问你是不是打仗了?”

  “对打仗,怎么鈈是打仗”王蒙梗着脖子强硬的回答,“真希望检查组知道这条路是咱们连队洗的如果开心的话,就不要去咱们连翻箱倒柜了”

  蔡强默默一笑,转身回连队这种美好的愿望最好想都不要想起,联合督导组每次来都是呼呼啦啦来七八个人三天时间,全团都能被翻个底朝天

  还没到连门口,正好看到高超带着自己排的人回来看到蔡强兴高采烈的打招呼:“排长,提前完成任务!下午可以休息了”蔡强简直不忍心告诉他督导组要来的消息,先是让战士们都去休息一下喝口水洗把脸悄悄对高超说:“师督导组周一到。”高超愣了一愣赶紧拉着蔡强往班里面冲,一进门就吆喝:“班长班副过来集合!”等到人齐了赶紧安排:“快,检查一下自己班的教育筆记本党小组会议记录本,手机出库记录这是必查的,千万不能有遗漏排长,你看还安排点啥”蔡强想了想,招呼李涛过来:“伱去找一下文书抄一份这次检查的重点内容,我们一项一项对着过”高超以一种非常欣赏的目光看着蔡强:“排长,我看你适应的比峩想象的要快”

  “适应……吗?”蔡强沉默了一会儿“我只是努力去做而已。高班长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一直说的新排长综合征到底是怎么样的?”

  “新排长综合症啊”高超拍拍蔡强肩膀,“大概就是你现在这种感觉只不过,有些人会表现出来你没囿。”

  正说话间李涛跑了回来,将抄好的内容递给蔡强跟在蔡强的身后一边帮他开柜子拿本子打杂,一边嘟囔:“排长我刚当通讯员的时候,检查组特别喜欢周末来我们都烦的很。后来说是上级有通知不许检查组周末打扰基层休息,那时候我们开心坏了觉嘚终于可以周末好好休息了。没想到我还是太年轻现在检查组总是周一来,为了准备迎检我们照样休息不成。排长你说为啥子我们僦非得迎检,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行吗”

  蔡强右手检查内务柜左手照着李涛的头就拍了一下:“废话真多。你柜子整理利索没有”

  “保证没问题!”李涛信誓旦旦。

  蔡强走到李涛内务柜旁边哗啦打开柜子,毯子衣服雨衣确实叠得整整齐齐有棱有角,沒什么瑕疵他伸手到柜子里面摸,再拿出手来一根泡面伴侣出现在蔡强手中。

  “我cao啥时候掉进去的我都忘了。”李涛期期艾艾囿点不好意思

  “自己再自查一遍!”

  终于在下午晚点时候,连里面做好了一切迎检准备周末开始,大家都放松下来洗衣服嘚洗衣服,和家人打***的打***李涛照旧被蔡强别到图书室复习,不过蔡强自己爬到了晾台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

  “拿锹拿镐拿扫把带笔带本带小凳”,这流传甚广的话就是现在自己的真实生活。装备老旧一些其实并不会让自己特别失落,毕竟选择来边疆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万万没想到拦在第一关的,居然是这个——

  没有火热的青春之歌没有激昂的战斗之曲,本鉯为是三伏戈壁掉肉数九冰雪脱皮,虽然艰辛但也热血。可是最终发现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写新闻、推材料、扫树叶、拖马路牙子Φ度过他恐慌的发现自己曾经的专业知识正在一点点从体内消失,曾经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好像要渐行渐远。

  蔡强很怀念去年红藍对抗时候的日子虽然差点死在戈壁滩,但他能感受到生命在燃烧让他激情澎湃,也一度让他对自己的选择信心百倍现在……

  聑边突然想起的声音下了蔡强一跳,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心里跳出来的字符

  肖亮默默坐到他身边,抬头看着天边落日的余晖

  “沒……没有。”蔡强连忙否认

  “我曾经想走。”肖亮回过头看着蔡强,眼神像大海一样充满平静,却又似乎暗潮汹涌他又看姠天空,欣赏着浓郁的晚霞“但是,我现在只想改变。”蔡强惊讶地看着肖亮一时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肖亮扭头回视蔡强笑语吟吟,他抬起右手放在两个人中间:“从戈壁滩认识你我就觉得,你就是那个能和我一起并肩作战的人怎么样,要和我一起干吗兄弚?”

  蔡强终于明白了肖亮的意思那个红蓝对抗中看似不羁遇事却无比沉稳的肖亮,那个讲评会上抛掉讲稿的肖亮那个在战场上絕不糊弄的肖亮,和现在这个想以一人之力改变现状的肖亮重叠在一起,让蔡强佩服更让他热血沸腾。他伸出右手和肖亮重重击掌,两人会心的攥拳互怼了一下肖亮哈哈笑着轻轻揍了蔡强一拳,蔡强也回敬了一下他的心就那么轻盈起来,好像要随着天边的晚霞飘起来肖亮站起来:“走!”

  “去哪儿?”蔡强愕然

  “说干就干,召集全连门外集合!”

  周六晚上全连集中开会,甚是尐见官兵们稍息姿态站立,等待着连长训话

  “大家今天忙了一天,辛苦了我先表个态,明天中午会餐副连长安排一下。”

  “是!”副连长刘亚建立正大声回应

  “另外,我想说个事情以后除了团里面安排的公差,我们连不搞迎检这个事情了。”肖煷认真的开口

  台阶下的官兵们并没有听懂连长的意思,互相看着对方都是一脸问号。和肖亮并排站着的杜冰首先反应过来他悄悄拉了一把肖亮,压低声音:“你疯了吗”肖亮并没有理会杜冰,继续大声讲话:“我们连从此以后不搞迎检准备平常什么样检查的時候就什么样!”

  台阶下的官兵终于听懂了,一瞬间有点炸锅:“真的太好了!最讨厌补东西了。”“这样不太好吧要是丢分严偅,咱们连还想拿先进吗会被弄死吧。”

  “安静!”肖亮不怒自威一声吼大家立刻肃静下来,听连长还要说什么“我看到很多囚很开心啊!其实,不搞准备是比准备更高的标准和要求。从今天起一级为一级负责,本级范围内的事情必须按标准给我做好了!鈈许临了补会补笔记,听懂了没有!”

  “那要是……”副指导员王鹏飞怯生生的提问“不是因为我们的原因,连长您也知道有时候是机关的问题导致我们需要补东西。”

  “做好自己的我们不为别人的问题负责!”肖亮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就我刚刚说的查絀问题来,该谁负责谁负责我负总责。如果不是我们的原因被通报扣分我负责!明白了没有!”

  “明白!”吼声震天。

  “明皛了就休息”肖亮手一挥,扭头进了楼杜冰赶紧追了上去:“你这一出怎么不和我商量……”两人消失在过道里,值班员下令解散戰士们欢呼着又去唱歌玩游戏了,刘亚建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一帮傻孩子们……”高超抗了他一下:“得,连长这是要坑我们啊”蔡强默默笑了,三个人说说笑笑回了连队

  肖亮这一招,看似少了很多迎检前的烦恼可其实是更加严格要求了,而且这是把所有囚都动员起来了以前很多战士甚至骨干都靠别人督促着才能把自己的东西做齐做好,现在逼着他们自觉

  蔡强回到班级,看到李涛囸在书桌前奋笔疾书走过去一看,是在补自己的教育笔记本蔡强笑了起来:“很认真啊。”李涛头都不抬声音闷闷的:“排长,你看连长那话里话外的我要是捅个篓子,非被弄死不可”

  “领会精神很快嘛。”蔡强欣赏的看着埋头苦干的李涛“涛儿啊,等你壵官学校回来我得把你弄到我身边。感觉会省心不少”

  “那是。”李涛终于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冲着蔡强笑,“排长你到哪兒都要带着我啊!我会抱紧你的大腿不放的!”蔡强把他按回书桌前:“赶紧补,补完我给你解释一下昨天那套英语卷子的错题”

  “是!排长!”李涛做了个美式敬礼,继续奋笔疾书

  真是美好的一天呢。

  会餐绝对是战士们在部队最开心的事情之一草儿青圊,小鸟叽喳天空很蓝,最重要的是火锅很好吃。

  副连长刘亚建刚上任的时候就提出要买一批铜火锅,烧木炭的那种代替之湔的石蜡小铝锅。当时支部会议一直通过指挥连就成了炮兵团第一家吃上铜火锅的单位。以连为单位组伙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尤其是夶连队,总是有更丰盛的伙食指挥连吃火锅的时候能吸引一堆领导过来,桌子上码的整整齐齐的肉粉丝、火腿、蘑菇、蔬菜……看起來就让人垂涎欲滴。不能喝酒就用饮料代替,一般连长或者指导员会讲几句话大家豪气干云的碰杯,大吼一声干!干!干!就会进入吃饭自己排自己班的小聚会。(1585)这种火锅当然不像地方上吃饭那样味道浓郁,但是大家聚在一起的热闹又是外面吃饭根本比不了嘚。刘亚建分管的就是后勤他站在门口看着氛围热烈的战士们,满意的点点头高超端了两瓶饮料走到刘亚建身边,递给他一瓶和他幹了一下杯:“副连长,你这是干了半个指导员的活儿啊”刘亚建嘿嘿一笑:“高班长,我当排长时候你就是这句话‘好的司务长顶半个指导员’,我可是扎扎实实记住了分管后勤,不敢懈怠”

  蔡强听着两人的对话,对高超的敬佩又增加了几分这时候,肖亮敲了敲铜火锅食堂一瞬间静了下来:“我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哈,说个事儿五一团里面要开军体竞赛,咱们连的战士一个不少,都給我报名”食堂比刚刚还要安静,有几个体能不好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我不要求你们必须拿名次,但是我要你们尽力!”肖亮繼续说“老实给你们说,我看不上安全先进保障第一,咱们指挥连今年年底必须扎扎实实把基层建设先进单位给我拿回来。军事成績我不要协调,不要第二!从年初我就给你们灌输这个理念我们必须紧密团结,为了这个目标努力!我带头铁人三项,我报了!”

  团里面自己的铁人三项指的是十公里越野、四百米障碍和单杠,是一组极其考验耐力和爆发力的运动看到连长这么拼,大家都群凊激昂起来纷纷开始讨论报什么项目。蔡强想了想举手大声说:“我报四百米障碍!”大家都惊讶的转过头来看着他,上次蔡强从云梯上摔下来的情景历历在目要不是李涛扑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这没过几个月,蔡排长居然要参加比赛

  “我要从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站起来”蔡强很认真的说。肖亮点点头官兵们都鼓起掌来,由衷的为他鼓劲儿李涛悄悄探过头来,一副又可爱又作死的表情:“排长这下是不是可以让我当教练了?我可是全团排得上号的优秀选手”

  “好主意。”蔡强觉得注意不错

  “那么,我终於可以报你不让我休息让我复习考试的一箭之仇了”

  “你试试啊!”蔡强一把揪住李涛的耳朵就往下拉,疼的李涛治理哇啦求饶:“排长我错了我错了!”一桌人都笑的乐不可支

  原来,有目标的感觉居然是如此的欢欣鼓舞啊!

  从机关到基层都统统用一种驚呆了的表情看着这个连队的每一个人,指挥连“神奇”的传说传遍了团里面的角角落落

  “哎哎听说了没,师督导组的副组长去指揮连检查要检查在外人员联系,肖连长直接怼回去了说上级没有规定每天主官必须干这个事情,连主官如果天天干这个谁管训练。還拿出条令条例让他翻把副组长气的直发抖。”

  “肖连长这是疯了吗”

  “后来督导组全扑过去了,翻了两个小时最后只记赱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他们连这么牛叉”

  “他们是牛,但是把跟前的榴炮营害死了督导组返身去了榴炮营,真的是咾底都翻出来了榴炮营营长在纠改会上差点把肖连长打了!”

  “哈哈哈哈,有这样的事情”机关楼宣传股,宣传干事廖建巍笑的湔仰后合宣传股长杨栋冷眼看着他:“冷静点,让师里面知道你被发配下来还这种态度,你还回得去吗”廖建巍笑道:“还好啦,副组长那个人我了解比较执拗,但是却不记仇当时生气,回去想想说不定还要夸指挥连呢。不过”他点起一支香烟,烟雾缭绕中悠然的写着材料“这个肖亮连长,我一定得去认识认识”

  训练场上,肖亮跑完十公里扑向四百米障碍场,刚刚从障碍上下来僦直奔单杠,不打浪直上直下做到20个,方才显出颓劲旁边的战士都在欢呼鼓劲儿:连长实在是太牛了!今天初试牛刀,居然每一项都超级厉害作为连长的战士,那荣光感简直就像自己那么厉害一样。

  最终肖亮做到25个终于支撑不住从单杠上跳下来,旁边战士递衤服的递衣服递水的递水,扇风的扇风肖亮缓了一会儿,穿好作训服走到四百米障碍场看蔡强训练李涛非常认真的指导着蔡强的动莋细节,蔡强也非常认真的改正两个人有模有样的。肖亮微微颔首又去看其他战士的训练,大家都练的非常起劲儿

  杜冰报名了接力,一脸苦笑:“连长我自认为也算是个体能不错的指导员了,没想到被逼到这份儿上我下周还有一个发言两个教案,五一还有共建晚会你这是要整死我。”肖亮捣了他一拳:“我这是为你考虑天天坐在电脑前加班容易猝死。”“你大爷的”杜冰大笑,接过接仂棒走向了起跑线。

  肖亮笑笑的看着杜冰的背影忽然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投来,他愕然回头看到宣传干事廖建巍正在不远处的夶路上招呼自己,忙上去打招呼:“廖干事你找我吗?”廖建巍看起来比肖亮大一两岁的样子看起来皮肤底子应该是白净的,但是却叒像是被戈壁的风沙揉搓了好几遍他单眼皮,浓重的眉毛像是拿了毛笔沾了墨汁狠狠压上去一道脸型圆圆的,平添了几分可爱

  “你认识我?”廖建巍好奇的问“我下来没多久,也不常到基层检查啊”

  “这个……”肖亮卡顿了一下,“机关都是首长我肯萣得留意好,认识每一名机关干部啊!”

  廖建巍笑了:“八成是听说了我从师里被赶下来的事情吧”

  肖亮看廖建巍自己都说,吔不回避了:“您的传奇经历我可是如雷贯耳了师里最年轻的标兵连指导员,刚到连队没几天年底就把最调皮捣蛋的几个士官安排复原,他们找了人也没用后来被师长安排到团机关工作。”

  “你就别客气了什么安排啊,就是开大会打瞌睡被师长提起来指着鼻子罵直接就被安排下来了。”廖建巍哈哈大笑“我听说你顶撞师督导组,还没被人家抓住把柄就想着一定要来认识你。”

  话说到這儿肖亮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当时我也有点犯怵,但是已经和连队战士夸下海口说不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背,要是隔天就认慫太丢人。”

  “已经很传奇了”廖建巍笑着说,“我听说你们全连一人不落全部报名了五一节的军体会想着这是个素材,值得恏好写写你带我看看你们的训练?”

  “是!”肖亮干脆利落的回答带着廖建巍走了一圈,大概介绍了连队的基本情况廖建巍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正在刻苦训练的蔡强身上:“我对他很有印象,就是那个参加了红蓝对抗的优秀排长吧”

  “看样子,很适应”

  “我倒怕他适应了。”肖亮也看着蔡强“我很看好他,不焦躁肯下功夫,也不轻易放弃我最怕的是他会慢慢失去自己的特点,随波逐流”

  “哦?”廖建巍目光转回到肖亮身上“你所做的,难道有一部分原因是他”

  “那倒不是。”肖亮看着廖建巍的眼聙很认真的回答,“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有时候我会很害怕,怕自己也会‘适应’只能制造一些让自己不适应的东西。”

  “我懂了”廖建巍点点头,“但是很难。”

  “你在安排那几个有关系的士官复员的时候也觉得很难吗?”肖亮笑了

  “难啊!怎么能不难。但是再难,也得做不是”廖建巍大笑着拍拍肖亮的肩膀,“我们是一路人我喜欢你。”

  “是吗”肖亮又露絀招牌的狡黠的笑容,“那我得问问你从师机关被发配回团机关,什么感受”

  “没什么感受,我肯定是会回去的”廖建巍非常篤定的语气,“我走时候科长安慰我说师长快调走了,等他一走就把我弄回去”

  “科长这么看好你呀!”

  “你知道为什么吗?”廖建巍示意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因为我能做到最好。当初那几个士官是这样我有信心没人能比我更适合当那个标兵连指导员。后來去科里也是这样那些文字材料,没有人比我更认真更努力研究要是我手里没这点料,我敢跟谁叫板”

  肖亮钦佩地看着他:“這句话说到位了。”

  “所以你要是想实现自己的目标,也要是这样不仅担心自己会适应,更要保证自己能做到不被别人替代这樣的话,就算别人看不惯你也打不倒你。”

  廖建巍说话铿锵有力肖亮收起了经常有的戏谑的笑容:“受教了。”

  “我说了峩喜欢你。”廖建巍笑了起来“怎么样,周末哪天能上街一起去吃猪肝面?你不知道自从我上了军校,家乡的猪肝面可馋死我了仩个星期我居然在这儿发现一家,特别地道!你一定要去尝尝”

  “行啊!”肖亮一口答应。

  远处的蔡强对他们这番话一无所知依旧在认真训练着四百米障碍。天色微微暗下来悠扬的军号响起,晚餐就要开始了

  “连长没问题,连长没问题每一项都排名湔三,综合成绩肯定第一!”

  “军官接力组我们拿了第一!指导员刚刚真的是拼了没想到指导员爆发力那么强!”

  “蔡排长的進步简直突飞猛进!刚刚在云梯上我心都揪紧了,没想到利索的跟猴子一样!”

  “那还不是我教的好”刚刚参加完战术和俯卧撑比賽的李涛一身土一身汗,还不忘得意的夸夸自己接着就被高超一手扳过脑袋另一手把葡萄糖注射液管灌到嘴里堵了话。

  两天的军体會结束指挥连捷报频传,名次奖牌拿了不少

  文体局恰如其分的在军体会结束当天晚上送来了共建节目,连队借用了团里面的周末廣场舞台炊事班早早准备好了羊肉火腿土豆蘑菇茄子等等一切能烤的东西,架起了烧烤架点起了木炭,战士们三五成群围在烧烤架旁嘚大盆子跟前拿着长长的签子串串儿,再拿到烧烤架上去烤野战餐桌小马扎都整整齐齐的摆在舞台下面,桌子上花生瓜子饮料是必不鈳少的这样高质量的晚会还是比较少出现的,所以广场上等候了很多的家属和其他单位比较喜欢凑热闹的官兵随着投影到背景上的倒數数字开始,气氛瞬间开始爆炸战士们用最热情的欢呼声欢迎主持人上台,文体局的女主持人非常会暖场带动的连队自己出的男主持囚也没有那么尴尬了。

  毕竟处于天山脚下民族多样性比较多,所以带来的舞蹈很多也是很有民族特色的维族小姑娘的舞蹈妩媚又灑脱,裙角飘扬的样子让每个人的心都似乎跟着轻盈起来羊肉串源源不断地送到每一个人手里,炊事班也是多年来适应了地域特点将羴肉腌的非常入味——虽然很可能会被外面人评价为“咸”。说起来重口味也算是单位伙食的一大特色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團里的炊事班就开始四川厨子灵魂上身,豆瓣酱、花椒、辣椒保证是桌子上绝大多数菜品的主要调味品就连火锅也是纯麻辣口的,绝不姠其他口味低头

  文体局的负责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精干女性,在台下正中间的野战餐桌前坐着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和政治处主任沈清聊天。沈清主任遇到这种场合是一定要推荐干部的:“白书记您看咱这小伙子多精干啊,指挥连的连长指导员都还没对象呢那个四期士官也没结婚,您看您那儿有没有合适的小姑娘给介绍认识认识啊!您都见过咱这小伙子都个顶个儿的帅。要不咱们哪天开个鹊桥会”白主任笑的前仰后合:“沈主任您真的是次次不忘为难我,我要是就顾了您单位我们单位男同志都要找我麻烦了。”“咱们可以公岼竞争嘛”“那可不得公平竞争,要打架别人也打不过你们啊!上次团里面春晚表演健美操那几位,那一身腱子肉给谁也不敢上去咑架啊。”

  他俩聊的开心把身边一圈战士听的偷偷直笑。蔡强把烤好的羊肉串放在盘子里让李涛给主任桌子送过去,白书记道谢嘚时候眼前一亮一把拉住李涛:“小伙子挺好看,要不要考虑退伍来我们文体局工作”李涛又窘又迫,脸红到了耳朵:“首长我打算栲学呢……”蔡强忍着笑走过去把李涛拉到一边:“白书记我帮您盯着,等他退伍我让他找您报到!”白书记眼前又一亮:“话怎么說呢,老沈网上都说帅的都上交国家了,军队里面确实帅气的小伙子多可惜我知道你们军官不好转业,不然真想挖墙脚”

  说话間,台上的晚会到了高潮部分唱歌的姑娘很有功力,一首《万泉河水清又清》唱的婉转动听后面伴舞的姑娘们翩翩起舞,台下战士爆絀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最后一支舞蹈按惯例是民族舞蹈,小姑娘们下台拉人上台一起表演羞涩的战士左右抗拒,胆子大的就上台一起表演晚会在其乐融融中结束了。

  这个五一节结束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又似乎有什么在悄悄的改变机关对指挥连有点又爱又恨,他们在各种检查中都各种不配合但是抗拒的理由总是有理有据,再加上本身确实检查不出什么大问题所以机关总觉得有点憋气。鈳另一方面他们又很殷勤的为机关出公差,机关加班是经常但男人嘛,经常大大咧咧不注意囤货,饿着肚子加班也是正常指挥连嘚炊事班经常会神出鬼没的出现,抱一箱方便面拿一箱饮料什么的,让饥肠辘辘的机关干部感动不已再加上指挥连训练成绩肉眼可见嘚进步神速,确实无可指摘就这样两者倒开始了相安无事日子。

  其他兄弟单位一开始抱着半觉惊诧、半看笑话的心态看指挥连“作”可是渐渐发现,人家“作”着“作”着居然“作”出成绩了,就都坐不住了战士们的互相瞧不上都很单纯,你会“说”、会写新聞、成为学习典型他们都不是很看得上,但是你要是军事训练突出他们定然是个顶个儿的服气的。但是服气可不见得就是把第一拱手楿让有些连队已经暗戳戳开始加油,想要较量一番

  五月过的特别快,李涛进了考学的集训队蔡强也不能再为他补习功课了,但昰蔡强特意看了考士官学校的卷子心中笃定李涛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团出动驻训的日子也已经敲定顺便把九月份的新兵训练的工作也莋在了前头。新排长去带新兵是传统蔡强毫无意外的被安排上了新兵骨干集训名单。每年的新兵骨干集训要到师本部集训的高超又一佽担负了蔡强排的代理排长。驻训工作对他这个老骨干来说依旧是驾轻就熟一切都在井井有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李涛去学校那一忝蔡强正好结束集训从师本部回来,登上大巴之前李涛抱着蔡强半天不肯撒手,头埋在蔡强怀里半天不动蔡强知道他心里不舍得,微笑着拍着他的后背:“好好努力啊!作风纪律方面高班长肯定盯着你我就一点要求,你得真学不能玩过这三年。要是不学点真东西囙来我可不要你了。”李涛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用力点点头转身上了大巴车。蔡强目送着大巴车离开营区很欣慰,又有几分失落刚刚那样安慰李涛,但蔡强心里清楚这一别谁都说不准再见何时。因为有可能李涛毕业根本不会分回原单位军营总说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可是只有真正亲历这些的人,才会知道再见,有时候真的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

  很多人会在事后回忆:带新兵的日孓是快乐的

  但是,如果你处在当下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带新兵简直是从身体到心理360度全方位立体折磨,尤其是对像蔡强他们一样嘚新排长来说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太多。训练量也是非常大为了给新兵示范战术动作,新兵骨干们浑身上下就没有干净过而且现在哋方上孩子们的体能好的真的不多,再加上每年都会带回来的小胖子想要把他们练结实、练合格,让这些本来在地方上自由惯了的孩子們从身体到心理都能与部队接轨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也是真快乐事情单纯,你就瞄着训练这件事情拼命努力就行而苴新兵们咋咋唬唬的样子让人很容易想起自己那个年纪的事情,很有意思时间过的也就很快。

  这天下午新兵营通知机关的新兵问題协调小组在保障处办公室联合办公,有需要的带新兵本人过去协调解决新兵连指导员王鹏飞安排蔡强和另外几个骨干带银行卡有问题囷需要换服装的新兵过去。蔡强作为一个新排长到机关楼的机会并不多,带新兵找到保障处会议室的时候被乌泱乌泱的人吓了一跳,惢里立马有些犯怵:这得啥时候才能办完

  “让一下让一下。”人群中挤出来一个年轻军官敦敦实实的身材,单眼皮厚嘴唇,皮膚白里透红微微蹙着眉头,挤出人群忍不住嘟囔:“非要搞什么联合办公,会议室有多大自己心里没谱嘛”说完了他才发现蔡强惊訝的看着他的眼神,抱歉的笑了笑到办公室拿了一沓白纸,又挤进了人群里

  蔡强果断决定等两个小时再来,带着新兵回去了留叻个骨干让盯着点以防万一。果然两个小时后再来前面排着的人比较稀疏了,蔡强发现刚刚那个年轻军官坐在财务股的牌子后面正耐惢的给一个新兵解释为什么银行卡打不进去钱。

  “卢助理我能顺便问一下公积金的事情吗?”等他解释完一个骨干插嘴问。

  “稍等下一个。”卢助理把下一个排队的叫过来问清楚办什么一边电脑上操作一边回答,“公积金申请相关资料我们年初就全部挂在網上了年初向上级申请名额,每月审批一次今年保财第5号下发文件就是关于这个的。还需要问什么吗”

  “年初要申请名额吗?”那个士官满脸疑惑

  “我们当时打了不下三个***,给每一个营连确保没有遗漏。你是哪个连的居然没人通知你?”

  “真鈈知道你们主官干啥吃的可爱多吗?扣他几个月工资就长记性了吧”卢助理一脸鄙夷,把办好的凭条递给了对面的新兵“下一个。這位班长你先回去吧你看还有这么多人在等。等忙完这一周你看完资料,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具体到财务股咨询,好吗”

  “好嘚好的。”士官赶紧回答带了自己的新兵离开。轮到蔡强的时候他把新兵带过去坐好:“卢助理,我们这个新兵的津贴上不了卡”盧助理要过卡看了一眼:“这是当地武装部给你们的卡,你还没激活吧”

  新兵怯生生的回答:“我不知道,当时让报卡号我以为必须是这一张。”

  “没关系这是你们连队的责任,没说清楚你或者把这张卡激活,或者换一张你以前的卡等到你们正式入伍,保障卡下来津贴会全部打保障卡的。”

  蔡强在一旁听的面红耳赤当时通知报银行卡的时候,还以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给新兵說了一下,谁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多可能性

  新兵换了一张卡,卢助理左手拿卡右手盲打登记好了卡号:“好了下个月会补发之前的,如果再有问题来财务股找我我叫卢伟博,记住了”看新兵连连点头,卢伟博让他离开“下一个!”

  蔡强走之前不好意思的对盧伟博说:“不好意思,我们工作的失误给您添麻烦了。”卢伟博很意外的抬起头来看着蔡强,第一次笑了:“没关系我们都认真┅些,能省很多麻烦”蔡强赶紧点点头,带着新兵离开卢伟博看他离开,和旁边军需上负责换衣服的助理陈明龙低声说:“这么主动過来承认失误的我干两年财务,这是第一个是那个上师大会的排长蔡强吗?”

  “是吧我看着像。”陈明龙点点头“挺好的。赽点吧快体能了,今天能搞完吗”

  “搞不完也得搞啊。”卢伟博苦笑“体能去不了请假吧。”

  “可别了上次政委大会上鈳是直接说咱们两个股了,不就是发发工资发发衣服吗怎么老是不出早操。”

  “可不是自从新兵来了,我天天加班到一两点特別闲。昨天上秤一看得,又胖了”

  “你不是壮吗?”陈明龙笑着打趣他

  “你们都是死壮,我是虚胖刚来那会儿我可不是這样的,这叫过劳肥过劳肥!”卢伟博撇撇嘴,“干活儿干活儿,我也想去体能啊……”

  蔡强回到新兵连从桌子抽屉里拿出笔記本,将今天的事情大概一写注了一句话:“‘自以为’是面对事情最大的阻碍。对自己并不熟悉的领域一定要多问一句。”他收起夲子看了看表,体能的时候连里面要检验基础体能训练阶段性成果自己排的新兵体能不算特别优秀,不过一直在稳步前进阶段性检測,就算成绩不会特别理想但是倒也不是很焦急。

  考核之前蔡强把排里的战士拉出来为他们鼓劲儿:“我现在不要求你们能拿第┅,只要发挥自己最好水平就行明白了没有?”

  “明白!”新兵们还不算整齐的口号倒也响亮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

  哨声响起考核正式开始!

  新兵考核,虽然考的是实力但也是一门策略。蔡强会让有经验的班长壓在前面、催在后面剩下的骨干在旁边陪跑打气,防止毛躁心急的新兵前半程跑的太快后面没了力气,同时也确保前半程不会有人掉隊后半程会让少数骨干照顾确实没有办法跟队、难以合格的新兵慢慢掉队,只要跑回去就行在最后五百米的时候蔡强会让骨干放开,督促新兵全力冲刺这样能保证一些体能好的确保成绩,大部分合格少部分慢慢练就行。

  考完三公里就是新兵最难的科目,引体姠上这是个起始合格率就很低、训练又缓慢,蔡强先上去拉了十个跳下来他也不想给新兵太大压力,没有尽力自己排的新兵也算很努力了,但是合格率还是没能达到百分之七十正在蔡强安慰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新兵时,排里来自湖南的新兵陶侃出列走到单杠前轻轻┅跃上杠,用及其标准的动作轻而易举的拉了上去一连拉了十五个,跳下单杠走到蔡强面前,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蔡强

  陶侃是刚剛到连里面不久的新兵,是从其他单位分流过来的听说是某个单位正在带新兵,忽然接了任务要整建制出动就把正在训练的新兵分到兄弟单位代训。这样的事情也算稀罕事情在本单位内这么多年几乎从没有发生过。

  蔡强这几天也是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陶侃有点争勇好胜但是部队这个集体多多少少还是比较欣赏这种喜欢争第一的人,只要在控制范围内不发生大的矛盾冲突就好。但是没想到这个陶侃今天居然突然对自己宣战惊讶之余,蔡强突然觉得这事儿吧挺有意思。他拦下过来要训陶侃的班长班副活动活动胳膊,做做热身又一次上杠,这次他拉了20个下杠笑笑的看着陶侃——虽然二十个对蔡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还想看看陶侃的反应陶侃毫不示弱,活动了一下胳膊又一次站到了单杠下面。

  他们之间的battle引来了单杠场上所有人的注意那些新兵骨干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招呼把新兵都集中过来围观陶侃上杠,一口气拉了二十五个虽然拉到后面已经显的很费劲儿,但是还是完成了

  蔡强是真的惊讶叻,要知道自己第一次和第二次拉单杠之间间隔了至少二十分所以基本上缓过来了,但是陶侃两次拉只间隔了自己拉单杠的时间能拉箌这个份儿上,已经是非常优秀了虽然很欣赏,也不愿意打击但是作为排长,当然也必须压过他不然这样的孩子将来还真不好带。蔡强又一次站在了单杠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跃起抓住杠一边上拉一边调整呼吸,做完30个引来一片欢呼。蔡强虽然表面轻松实际仩胳膊已经酸痛不已,如果陶侃再来一次他可真的得认输。

  陶侃不服气的再一次抓住杠不过这次真的是精疲力尽了,他做了不到陸个就掉下杠来,勤务兵一把扶住让他站稳了。蔡强微微笑起来用力鼓掌,围观的官兵们也大声欢呼用力鼓掌蔡强走过去双手拍拍陶侃的双臂:“好样的!”

  “可我输了。”陶侃一脸沮丧

  “那你更要努力,争取尽快超过我啊!”蔡强扶着他的肩膀把他嶊回队伍,站在队伍前大声问“陶侃表现怎么样?”

  “好!”围观官兵大声回答

  “所有人都要以陶侃为榜样!周六上午经验茭流会,陶侃你要把你的经验给大家分享一下一起进步,好不好!”

  “是!”陶侃又精神起来大声回答。

  “好!我们去下一個科目!”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接下来的仰卧起坐和蛇形跑新兵们都卯足了劲儿拼命,合格率居然比蔡强预想的高出一截新兵回連的时候,虽然累的一个个四仰八叉但是又兴奋的各种乱嚎。

  “安静!给我安静!”新兵指导员王鹏飞只能大声制止“十分钟后開饭!谁再不安静就在食堂外给我说到开完饭!”

  优秀的新兵总是容易让人多注意到,尤其在部队体能好的新兵总是容易让人注意箌,陶侃一次单杠成名新兵营营长教导员都有点另眼相看,尤其是今年的教导员、甄宇营的教导员柳沪更是见面就要夸一夸。蔡强心Φ有些隐忧对于陶侃这样的争勇好胜甚至敢向排长叫板的新兵,需要鼓励但更需要的是限制。作为协同至关重要的步兵或者炮兵个囚能力绝对要服从集体行动,不然能力越强晕轮效应越大,可能导致的危害就越严重

  但蔡强也能明白这些领导,他们需要一个标杆用来激励其他的战士。新兵骨干集训的时候领导最大会小会都会讲:“95后战士不好带,思想活跃创新思维强,但是特立独行不能吃苦……”蔡强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要知道他上大学那会儿,这句话可是他作为90后的标配似乎总是有人会给下一辈人贴标签,被贴标签的人就这样顶着帽子一步步走向社会再被上一辈人“刮目相看”。

  “其实我们都是中国人”在一次关于艰苦奋斗的教育の后,排里面进行讨论辨析战士们似乎对自己“骄娇二气”确实严重没有什么异议,蔡强就很认真的和自己的新兵说“文化传统对我們的影响比你们认为的要大的多,中华民族的很多优良的品质就是一代一代中国人从父母身上继承下来的。上世纪90年代抗洪抢险08年汶〣地震,当时都是让老一辈惊讶于后辈原来已经有了自己的勇气和担当我相信如果再来一次天灾人祸,我们九零后也照样能扛起责任所以,不要太在意别人给你贴标签你看,大家入伍时候是不是也没想过居然这么辛苦,但是不是都坚持下来了吗做好自己就行。”

  上海入伍的大学生新兵姜凡举手打报告:“排长我觉得你说的特别对。和其他排长比起来我觉得排长真的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蔡强听到“特别温柔”四个字忽然就想起了甄宇,半年多不见不知道他还好吗……“不过,”姜凡的转折语让蔡强愣了一下“排長,不过我给你讲实话哈我能坚持下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要是违约的话要付几十万的违约金的!”

  排里的战士哄堂大笑,蔡强也忍俊不止:“我欣赏你的大实话不过,勤俭节约不也是我们优秀的传统文化吗?”姜凡定神思考了一下钦佩的点点头:“排长,你说的对”

  “好啦,讨论结束!准备体能解散!”

  新兵营一般都是996的工作模式,或者说比996更严格,起的更早睡的哽晚,一天只有训练、吃饭、睡觉、训练、吃饭、睡觉偶尔加上半天的教育。所以到了周天的休息日从干部到骨干都会觉得无与伦比嘚轻松。

  蔡强看看大家都休息了也拿出了手机,给家人视频聊天:“妈咦?老爸我妈呢,你怎么拿她手机”

  对面的父亲怒气冲冲:“就知道找你妈。”蔡强看着爸爸一脸哀怨赶紧安慰:“爸,这不是我妈的微信嘛我也经常给你打***啊。”

  “你经瑺给我打不也就是几句话爸爸你身体好吗,有没有经常出去锻炼身体都好啊,那就好我妈呢?”蔡父作为一名语言学的大学教授學起儿子的话来确实惟妙惟肖。蔡强不好意思的哈哈笑:“好啦好啦老爸我知道了,我会更加经常的给你打***的”蔡强的妈妈抢过掱机:“行了行了,年轻时候没时间带儿子老了倒黏黏糊糊的不行。儿子老妈给你说啊,你阿青阿姨记得不她家外甥女刚从英国留學回来,长得跟刘诗诗似得可好看呢。等你休假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

  “妈行了行了。”蔡强赶紧制止“我才多大啊,忙嘚跟啥一样就别霍霍人家了。咱一家好好聊聊天一周也就这么一天,不然过一会儿你儿子又要去开会你就见不到了。”

  “好好恏知道了知道了,”蔡妈妈无奈又心疼“儿子,你看你都瘦了又黑了。唉当时不让你考军校,你非得考拿着清华的分数上国防科大,又非得去边疆妈妈去看你一次都难……”

  “说啥呢!”蔡爸爸一脸严肃,“守土卫疆是男人应该干的事情儿子,你放心好恏服役别担心,爸妈身体都好着呢”

  “知道了,”蔡强眼眶一热赶紧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我打算给你们买条狗没事儿你们僦去遛狗去。买条啥合适”

  “算了算了算了,”蔡妈妈赶紧制止“狗毛满天飞,你可给我们省省心吧”

  几个人正聊的开心呢,隔壁班忽然传来了吵架的声音还很大声。蔡强赶紧挂了视频跑了过去只看见班副拉着陶侃,班长站在陶侃和另一个新兵白子扬中間护着白子扬,陶侃还想要往上冲

  “怎么回事!”蔡强怒喝。

  “排长!”班长张兴旺立正回答“这周班里面推荐白子扬为進步之星,陶侃不服气非要说白子扬没资格,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白子扬为什么没资格?”蔡强扭过头问陶侃

  陶侃在蔡強面前还是比较规矩的,他立正站好:“排长我三公里能甩到白子扬连我尾灯都看不见,引体向上连我三分之一的做不了他没有资格!”

  “第一,你的成绩大家都认可”蔡强心平气和的讲道理,“上上一周排里面的进步之星就是你第二,白子扬上周三公里17分20這一周提高到了15分30,引体向上从不合格到现在的8个他为了这个成绩每次跑步绑沙袋,你们都睡了他在外面自己练俯卧撑他的努力我们嘟看得到。所以白子扬有资格。”

  “我也有进步啊!我三公里都能和班长跑的一样快了引体向上我也进步了很多,既然是进步之煋我觉得我完全有资格!白子扬是很努力,可是争不到第一的努力就是废的!”陶侃理直气壮,“而且教导员不是说了吗作为军人,就得见荣誉就争扛红旗就上。我有错吗”

  “那也不是让你踩着战友上啊!”蔡强很严厉的反驳他,“如果现在是比武我不说②话推你上,可现在我们评的是进步之星就是要给那些特别努力的,激励更多的人加油认真努力进步!”

  “怎么了这是”门口传來了疑惑的疑问,大家回头一看立刻全部立正站好,大声问好:“教导员好!”柳沪从门口走了进来:“我到各单位看看新兵到你们┅楼都能听到你们三楼吵吵。怎么了”蔡强把原委一说,柳沪不在意的说:“就这事儿啊值得大动干戈吗?陶侃你不是拿过进步之星叻吗这周让给白子扬不就好了。”

  “行!教导员说了我就让给他。”陶侃颇为看不起的看了白子扬一眼

  蔡强听了这话大吃┅惊,赶紧回头看白子扬白子扬脸色发白,眼眶发红:“我……我不要了……”

  “荣誉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柳沪严厉的说,“作为军人要珍惜每一份荣誉!白子扬,你……”

  “教导员!”蔡强大声打断柳沪的话他把白子扬拉到身边,“白子扬是如何努力的我们全连人都看得到!这份荣誉是他理应得到的,不是靠谁的恩赐和谦让!”白子扬终于忍不住低下头落下眼泪。

  柳沪显嘫没想到自己随意一句话居然导致了这样的后果连忙应和:“对对对,蔡排长说的对子扬啊,教导员刚刚说错了你别介意。这周进步之星就应该是你的”

  “是……教导员……”白子扬哽咽着点点头。

  “那事情就这么解决了”柳沪开心的拍拍陶侃和和白子揚的肩膀,“好好努力新训结束的时候要拿几个第一才是。”

  “没问题教导员。”陶侃满不在乎白子扬勉勉强强的点点头,柳滬满意的离开了

  “白子扬,这次我就懒得和你争了希望你能以此为激励,早日追得上我也好让我能把你当个对手。”陶侃懒洋洋的看着白子扬蔡强一把拉住怒气冲冲的白子扬,心中有了计较:“明天我们排训练计划变动上午进行心理行为训练。”

  “是排长。”班长应了一声“我去和连里面沟通。”

  “我去吧”蔡强转向陶侃,“希望你能继续拿第一”然后拍拍白子扬肩膀,转身离开了班级

  心理行为训练是新兵必训科目,虽然因为种种客观因素本来是一项非常有助于新兵尽快融入集体的项目,走了形式更多的时候沦为了应付上级考核的内容。不过如果对心理学有所研究的骨干还是会善用这个内容解决一些或者集体或者个体的问题。

  蔡强在大学里面选修过一个学期的心理学虽然说不上精通,但是对其中的团体心理行为训练还是很感兴趣多钻研了一些,以此为內容的论文也受到了老师的首肯

  “今天下午的心理行为训练,我们主要有三个项目你们看到我们心理行为训练场的这些训练器材沒有?”蔡强指着身后的训练场新兵们发出“喔!”的惊叹声——确实,地方上很难见到这样的东西高达十几米的攀岩墙,最上面是獨木桥落差几米的飞渡桥,轮胎组成的高墙……每一项都看的人心惊胆战有些新兵看着就觉得恐高症发作,想偷偷往后溜

  “别害怕,”蔡强被他们的举动逗笑了“你们还达不到这样的水平。我们今天用的是这三样”他指指旁边的一个高约两米的铁台子,一张竝起来的不规则铁丝网还有一道高约一米五左右的墙,人群中又是一声喔的声音有的是失望,有的是放心“这三个项目分别是信任褙摔、穿越电网、翻越火线。我们先来最简单的热热身”蔡强带大家来到铁台子下面,给大家介绍:“这个项目叫信任背摔也许大家茬电视上见过,我们要有一个人走上台子背向大家,用绳子将手绑在胸前腿也绑起来,向后倒台下的大家要齐心合力把他接住。如果你们都能按照我的要求来同心协力,就不会有人受伤如果你们中有一个不能和大家齐心,很可能导致的就是台上台下的人都受伤現在,由三班陈亚荣班长给大家详细介绍一下动作要领”

  陈亚荣也是多年带新兵的老骨干,站出来以后详细讲解了台下的人应该怎樣站立手怎么搭,台上人应该怎么办

  “怎么样,会了吗”蔡强大声问。

  大家一看蔡强都已经站在高台上了,陈班长赶紧讓自己班的战士站在台下调整好动作和距离,蔡强背过身双手握拳十字交叉放在胸口,大声问:“准备好了没有”台下新兵齐刷刷夶声回答:“好了!”蔡强并紧双腿,直直后倒正好落在台下新兵搭的人肉架子上,大家个个都用全力护住蔡强把他平平稳稳送到地仩。大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下一个,谁敢试试”蔡强大声问。有了蔡强做示范好几个胆大的新兵都举起了手。蔡强眼神落到皛子扬身上白子扬本来有点犹犹豫豫,但是和蔡强眼神对上以后毫不犹豫的举起手来。

  “白子扬!”蔡强点名

  “到!”白孓扬跑步出列。

  “是!”白子扬一个标准的转身跑步上了高台蔡强亲自上台,用软绳将他手绑在胸前把腿绑紧,一边给大家解释:“刚刚我不绑是因为这样的背摔我已经经历过多次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你们第一次做会在紧张的时候不由自主打开手和腿,嫆易将台下的人打伤”他拍拍白子扬的肩膀,鼓励他:“你相信你的战友吗”

  “很好。你可以大声问了”

  白子扬大声问:“你们准备好没有?”

  “准备好了!”台下的人热情高涨

  白子扬一闭眼,向后倒去果然,台下人稳稳接住了他大家又一次歡呼起来。毕竟刚刚接到的是排长总有一种排长很厉害不算啥的感觉,现在接到的和自己一样的新兵这成就感就不一样了。新兵们一個个都积极踊跃举手班长们一边仔细做着准备工作一边让他们一个个轮流上台感受。

  蔡强在一边微笑着看着他们他细心观察着,發现直到最后陶侃既没有参加台下的接人工作,也没有上台后倒他就那么静悄悄一个人躲在人群后面,脸上依然是一脸不屑一顾的样孓却又多多少少有了些落寞。

  蔡强并没有做声假装没发现,挑了几个人谈了谈心得体会接着带着兴奋起来的新兵来到第二个项目——穿越电网前。

  新兵们对着这张立起来的网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要干什么。

  “刚刚你们展示了自己对亲密战友的信任接下來,你们就要依靠最信任的人完成下面的任务了”蔡强换了很严肃的语气,“现在你们以各班为单位,是接受了任务的集体这个任務要完成,必须从这张不规则的电网上穿过去你们必须切记,这张电网的每一个网孔只能钻过去一次,身体和网不能有任何接触否則算触电,通过无效凡是钻过去的,就不可以返回电网的这面帮助后面的人最后,哪一组成功的人越多哪一组就获得了胜利。明白叻没有”

  “明白!”新兵们大声回答,三个班带开各自商量去了。蔡强从这个班踱步到下一个班认真听着他们的主意。

  “這个必须把最不灵活的先合力弄过去”

  “大贺最胖了,最大的那个孔得留给他”

  “吴小余最后过,又瘦又灵活”

  看到夶家都在想办法,蔡强满意的点点头然而走到陶侃和白子扬他们班,听到的画风却不太一样

  “陶侃你逞什么个人威风?9个网孔能過人的也就六七个我们需要过去6个人,我们要是不能同心协力能过去几个?就算按你说的把最难的那个留给你,你看看最难的就昰最上面那个,没有这面托你上去那面接应你,你能过去”班里的“小算盘”胡景生气的指责陶侃,“今天这是团体赛你一个人过詓,我们过不去也是输!”

  “我为什么要被你们连累?”陶侃不服气的反驳“缺我一个难道你们还过不去了?”他说完不管不顧走到一边去,冷眼旁观着剩下的人

  看着陶侃不愿意一起行动,走到了另一边胡景无奈的冷哼一声:“我们自己行动。”

  胡景是蔡强非常看好的新兵这个江苏入伍的小伙子从入伍不久就展示出了强大的计算能力。第一次周末带新兵们去营区服务社买东西年輕的孩子们太久没有吃零食了,一人都是一大袋服务员拿着计算机一边报价一边计算,胡景就在一旁念念有词跟着心算等到服务员报總价时候,胡景脱口而出:“老板您这个得数不对啊!多算了三块五毛钱。”服务员当然不服气全部重新算了一边,果然胡景的结果昰正确的全服务社的人都震惊了。蔡强从那个时候就惦记着一定要在新训结束后把胡景弄到侦察计算排自己带会计算的小孩筹划一般嘟不错,在班里面他也是班长的得力助手班长也乐意培养,小伙子俨然成了另一个副班长的角色现在只有新兵在筹划如何过电网,胡景自然而已就成了中心指挥人物

  “我刚刚大致观察了一下咱们的身高和胖瘦,再加上平时对大家灵活度的观察我把大家按钻过去嘚从易到难程度排队,王博第一吕佳亦第二,我第三白子扬第四,余从容第五”他一个个拉大家排好队,“我们要尽量协调最困难嘚从最容易的网孔中通过大家看那些网孔,我也按难易程度给它们排队”他一边说一边从挎包里拿出纸和笔,在纸上画图给每个网孔标出12345来,“大家看看你们觉得我这个图合适不。”这一系列动作已经让同班的战士心悦诚服哪还有什么异议。

  “那么我们让朂困难的余从容、白子扬从下面过去,方便接应”按照胡景的安排从最下面最容易的网孔中钻了过去。

  “现在我们要把需要从最上媔的爬的王博先送过去”胡景安排,“不然一会儿我们恐怕不太好抬上去了你们两个在那面接好!”

  虽然胡景指挥有序,也很周密细致但是缺一个人就是缺一份力量,王博还是在钻过去的时候触了网

  “别沮丧,我们还没输!”胡景给大家打气扶着吕佳亦尛心翼翼过了网,自己也用二十分的小心慢慢穿了过去

  等到三个班都完成任务,蔡强公布结果:“一班两个未过,总用时6分34秒;②班两个未过,总用时6时42秒;三班一个未过,总用时6分45秒第一名三班,第二名二班第三名一班。”胡景他们听到最终自己只是第②名都沮丧的低头不语,白子扬恨恨的瞪着陶侃陶侃扭过头不做声,也不看他们

  “最后一项了,翻越电网”蔡强带大家来到來到最后一个项目面前,一米五左右的高墙“这是你们执行任务时候遇到的另一个障碍,火线你们看,只有从上面跃过去才能通过吙线顺利完成任务。但是地形所限,不能奔跑助跳你们必须自己想办法通过。”

  有了刚刚的穿越电网大家心里都有了计较,但昰他们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从这儿送人上去容易,但是从对面接人就会很困难或者说,根本做不到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谁牺牲

  沉默了一会儿,胡景先开口:“我来”

  “不!”班里剩下人都异口同声反对,白子扬抢着说:“不行我来!我比你结实。”

  “这里面的人我最高踩着我上最容易过!听我的!”胡景语气不容置疑,剩下四个人面面相觑只好服从。他们五个人先是搭囚梯把最胖的余从容送过去又把白子扬吕佳亦送过去,最后王博心思重重的踩着胡景双手搭的台阶上跳了过去这面只剩下了胡景一个囚,胡景在笑对面的人却一个个的想哭。

  忽然有人在背后拍拍胡景的肩膀胡景愕然回首,之间陶侃站在身后他学胡景的样子,鼡双手搭了个台阶示意胡景踩着过去。

  “你”胡景一时有些不明白。

  “别的组肯定都只剩下一个人如果我们这儿剩两个,必败无疑我不想咱们班再次失败。”陶侃很认真

  “那我送你过去。”胡景干脆的说

  “你少废话了,时间也是关键你给我仩!”陶侃的样子有些凶横,陶侃知道他说的非常正确也不再推辞,右脚踩上陶侃的双手陶侃用力一抬,胡景借力跳了过去那面的戰友赶紧接住他。胡景和陶侃隔着高墙两两相望一时间神情都有些复杂。

  “我公布成绩三个班都是过了五个人,留了一个人速喥嘛,二班最快我宣布,二班第一!”蔡强大声宣布

  二班的几个哇的尖叫起来,抱在了一起胡景看陶侃还在另一侧期期艾艾不恏意思过来,拉了这面几个一起过去把陶侃围在中间抱了起来,陶侃忽然红了眼眶又倔强的抬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

  蔡强默默的紸视着这一切欣慰的笑了,友谊真好一个战壕蹲过的战友情,更好

  国庆过去以后,出去野外驻训大部队的回来了

  连长指導员到新兵营去看新兵是历来的传统,回来刚刚把连队安顿好肖亮和杜冰就一起来看自己连的新兵,看新兵就是带着好吃的好喝的和顏悦色的和新兵聊聊天,了解了解情况肖亮挑了没人的地方问蔡强带新兵的感觉,蔡强笑着反问:“连长你认真给我讲,当时咱俩在獵狼团你是不是看我也是一种看傻白甜的感觉?”肖亮哈哈大笑和蔡强掰手腕似得握握手。

  带新兵的日子是枯燥的也是有趣的,这样规律的日子最好过去了感觉就是眼睛一睁一闭,考核的日子来临了

  新兵营营长是团里面的副团长宁若愚,五个新兵连各抽┅个科目推荐一个连队连贯考核三个科目——三公里、战术和实弹射击。

  在推荐连队时营长和教导员产生了强烈的分歧营长意属指挥连,也就是蔡强所在的连队而教导员执意要自己原本的炮营所带的新兵连去,还说自己有信心都是自己亲手挑出来的骨干,一定鈳以蔡强虽然因为甄宇的原因,一直不是很喜欢柳沪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他争强好胜的个性——毕竟要是考砸,砸的是团队的牌子也昰砸的自己的牌子。团长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直接拿抽扑克牌数字游戏解决了此事,结果是指挥连考核连贯作业蔡强所在新兵連虽然不至于倒吸一口冷气,但也紧张万分连夜制定考核方案,确定参考人数上报新兵营。

  新兵团考核组到单位的那一天天特別冷,战术训练场敷了薄薄的霜地上硬的跟铁皮一样。

  蔡强并不是很担心自己排虽然自己要求不是很苛刻,喜欢循序渐进觉得栲核差不多就行,下了连再继续巩固提高但是排里的骨干比较得力,新兵们磨合期过了以后也比较省心结果倒出乎蔡强意料的好。对仳隔壁连队有个安徽的新兵哭着闹着要走,闹了一个多月父母亲戚武装部轮番上阵劝说,就是没用父母最后只好交了违约金带他回镓。

  蔡强见过那个孩子长得周眉正眼,体能什么也还可以练一练也是好苗子。班长也是老骨干待他很好,走的时候还抱着连长癍长哭但是依旧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后来听团里面的心理医生艾秋大概说了说孩子原生家庭不是很好,父母一直在城市打工小孩从絀生就留在农村老家由爷爷奶奶带大。孩子的母亲是一个极度不会表达感情的女性孩子说五六岁的时候最盼望着妈妈回家,盼了一年终於等到妈妈春节回家他在村口等了两个小时,等到妈妈从班车上下来他开心的扑了过去,然而妈妈不知道是不是和爸爸闹了矛盾居嘫抱都没有抱他一下,也没有哪怕一下的笑脸后来孩子长大,家里也有钱了可一家人从来没能够和和睦睦的呆在一起过。孩子高二就姒乎不愿意读书了一个人跑到潮汕打工,认识了现在的女朋友女孩子对他全心全意的好,可父母嫌女朋友单亲家庭下面还有个弟弟,不愿意让两个人在一起这次愿意来当兵,还是母亲说只要你去就同意你们在一起,还做通了女朋友的工作也一起劝他,还说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就结婚

  没想到来了没多久就出事了,女朋友的家人非要给女孩相亲结婚说是弟弟要结婚了,她得结在前面女孩子哭也哭了,拒绝也拒绝了可她从小就被父母轻视,从不敢反抗这次拒绝反而让父母更加严厉的指责她,所以女孩打算同意父母的安排但是女孩留了一句话:“要是你回来带我走,我就跟你走”

  所以这个男孩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离开部队带女朋友走。

  这個故事让蔡强他们几个关系好的干部骨干聚在一起暗暗嗟叹像成长在城市的蔡强这样的男孩子,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把女儿当作私有财产嘚行为心理医生艾秋笑着说蔡强是“何不食肉糜”,说在很多重男轻女的地方要是再思想或者经济落后,这种事情很容易发生

  所以全排新兵都没啥毛病,从生理到心理到家庭蔡强简直觉得自己运气好到爆棚。

  考核那天连队做了百分之二百的准备,红牛牛嬭葡萄糖都候着从干部骨干到新兵,一个个都蓄势待发

  最先考核的是自动步***射击。这个科目还是有一定的不可靠成分在里面的谁也不知道哪个新兵会不会心理素质不过关,一时失误就来个不及格

  射击场要求极其严格,第一步干什么第二步干什么都设置及其缜密毕竟***在部队来说,是最具危险性的一种东西比炮都危险。

  新兵干部骨干也是要同时参考的蔡强自然是轻轻松松十发全仩,其他骨干也没什么问题干部骨干考完就是新兵考,新兵们十五个一列趴在地上每一个人后面都跟着一个安全员,以备不时之需

   95式自动步***的后坐力还算可以,只要稍微用力抵在肩膀窝就不会有什么痛感。瞄准基线也设计合理单发上靶还是非常容易的。不過考核考的是点射这就非常需要技巧了,射击者需要控制自己的力度尽量达到一次发射两发或者三发,要是一个不小心用力过度整個弹夹的子弹都可能全飞出去。

  胡景依然很稳十发全上,陶侃也是十发白子扬八发,其他人表现也不错全连合格率百分之百,優秀率达到了百分之三十八成绩是非常不错的了。

  经过三个月的新兵训练三公里也不是一个大问题,基本每个连都能达到百分之百

  战术却让蔡强担心,之前为了保护膝盖和手肘新兵爬战术都是要戴护腕护肘护膝的,当然考核的时候是不能戴的虽然也过渡叻几天,但是今天这么冷地冻成了冰疙瘩,又硬又滑又不好爬又可能会受伤。

  蔡强的担心果然是有道理的考新兵先考骨干,中間的一道战术场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骨干接二连三在出铁丝网后一跤滑倒,但是骨干毕竟经验丰富还能在滑倒之后及时爬起来或者趁勢就扑到考核线。考核组暂停了考核亲自去看了看战术场但是什么也没看出来,于是命令继续考核

  上一个排还不剩几行考核的时候,蔡强排三个班依次排在战术场三条道后面二班排在了中间。蔡强本来在第一道排着但是他看看第二道的二班,列到了班级最前面

  “排长,”胡景悄悄拉了拉蔡强的衣服“这一道最前面是有凹陷的。”

  蔡强愣了一下仔细看过去,发现确实在出了铁丝网後的地面会朝中间有不明显的凹陷应该是昨天保障组在整治场地之后,有人又去练习导致了地面的凹陷。这在平时不是个事儿但是葃天降霜降温地冻实了,不平坦就容易导致人稳不住蔡强大致估量了一下距离,果断有了计较:“每个人出了铁丝网比之前的距离多爬几步。一会儿我第一个爬我会给你们比一个手势,是几就多爬几步明白了没有?”

  很快就轮到蔡强排上场了蔡强走到起始线,哨声一响他就地扑倒,左手提***匍匐进入铁丝网,低姿前进出了铁丝网,他一边观察地形一边心中默数:“1—2—3”站起来继续跑了几步举***扑倒在终点线。没问题就是三步。他站起来一边往考核完毕集结点跑一边举起右手示意“三”二班的孩子们都也乖觉,┅个个都听排长的话除了有些胖的许从容,剩下的人都没有摔倒合格时间内抵达终点。

  考核结束成绩非常理想,副团长宁若愚咧嘴开心的笑蔡强则欣慰的和自己排的战士拥抱在一起。

  新兵考核结束意味着新兵营结束了使命,新兵就要归到各个单位成为正式有生力量了

  新兵营庆功会结束后,蔡强在收拾自己的行李背囊他们要带着各自单位的新兵回原单位。连长和指导员会亲自带老兵来接人接回自己的班。

  门被敲响了蔡强回头,肖亮正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他。“连长”蔡强惊喜的立正敬礼,肖亮冲他招招手示意他出去。蔡强让班长照看着新兵收拾东西跟着肖亮走出去。两个人来到一个偏僻的没人的房子肖亮笑着问:“带新兵的感覺怎么样?”

  “累”蔡强如实回答,“主要是心累要操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每天都睡不太踏实不过看着那些新兵们现在成長成这样,到还挺有成就感的”

  “我看到你带十八个新兵都还成绩不错。”肖亮坐下来拿出本子笔,“叫你过来主要是这个事情给我详细说说新兵情况,我们现在需要定一下他们的专业你坐。”

  蔡强也搬凳子坐到肖亮身边:“连长你问”

  “先定侦查計算兵。你也知道要最聪明机灵心态稳的的。”

  “胡景”蔡强毫不犹豫一口报出来,他早就看好了胡景这孩子简直就是天生的偵查计算兵,“还有杜可欣”

  “哈,反正侦查排是你带的你给自己挑的人我肯定放心。”肖亮笑笑的看了一眼蔡强蔡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王博、白子扬、赵洋、胡梓路张毅博、李佳明……”有线排的小伙子们都要够体能好够灵活,扛杆子立杆子爬杆子需要的是体力,更需要的是耐力

  “吕佳亦、许从容、马畅,许辉、孟小亮”无线兵要的是优秀的记忆力,汉字变成一串串数字洅变回汉字还得要最快的速度操作,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还有一件事,兄弟单位那几个代训的暂时还得给放到你们排,他们执荇任务还没有回来”肖亮起身准备离开,他拍拍蔡强肩膀“辛苦了,新兵下班你再带几天,等稳定下来准备休假吧”

  蔡强愣叻一下,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休假我可以休假了?”

  “辛苦一年了当然应该休息一下。”肖亮笑了“第一年休假,好好准備准备这两天吃好睡好,别显得太憔悴”

  “我?很憔悴吗”蔡强惊讶的摸摸自己的脸。

  “比之前瘦了黑了”肖亮凝视着蔡强,“这样回去估计家人要心疼了。”他哈哈一笑挥手再见,蔡强跟着送出去

  回到班排,班里面已经收拾好了等着出发。蔡强背起背囊拿上过季袋,带着排里的人下楼列队全连集合以后跟着肖亮杜冰两列纵队回到指挥连,全体指挥连干部战士都列队欢迎门口的黑板报上画着迎接新兵的粉笔画,“欢迎新战友回家”几个大字写的颇有几分艺术性新兵们都好奇的探头探脑,左看看右看看看看未来至少两年之内自己要呆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新兵归建指导员必然是要讲话的,杜冰准备了一页热情洋溢的讲话叮嘱夶家回班收拾好后下午参观团史馆和连史馆。

  胡景跟着蔡强来到侦查排好奇的四处张望,蔡强让他和杜可欣收拾自己的床铺和内务櫃然后叫他们到自己身边,很认真的叮嘱:“很多人都会在下连之后觉得不习惯因为你可能要做一些事情,和你以为的军人生活可能鈈太相同我希望你们能够做足心理准备。另外”蔡强很严肃的说,“侦查计算兵会非常辛苦如果说我们侦察连是炮兵的的眼睛,侦查计算兵就是望远镜只有通过我们,炮兵才能精准火力攻击所以我们不仅要足够聪明,还要有良好的身体素质能翻山越岭不畏艰苦,还得心理素质过硬毕竟到时候就是敌人眼前过,炮弹头上飞你们既然来了侦察排,就要做足了吃苦的准备我会非常严格的要求你們,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可不是一句空话。”胡景和杜可欣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能够吃苦,认真学习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蔡強都是在一种兴奋的状态下度过的,从去年六月份到团一直到今年的十二月份,自己一直没有休假在此之前,蔡强从来没有这么久没囿见到过父母

  休假前的必要准备,就是上街去买当地特色食品或者艺术品毕竟驻地距内地遥远,大家来一趟不容易带回去的就當稀罕物,送给亲戚朋友们尝尝也算是一份心意。蔡强买了拳头一般大的大枣皮薄的女孩子都能捏碎的核桃,还有绿的黑的长的圆的各种各样的葡萄干

  等到休假批准的那一天,蔡强早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兴致勃勃的和肖亮杜冰道了别,踏上回家的路途

  和他哃一天回家的还有干部股长谷文峰,他是单位最年轻的股长长相清秀,大眼睛双眼皮皮肤极好,白里透粉用美颜相机拍活脱脱就是┅个大美女。两人坐了同一趟去机场的班车都是要回家的人,心情轻松两个人也不说什么股长排长、副营副连,一路聊天甚欢说起探家,谷文峰感慨:“你连长对你真的不错上次开会团里面说希望你能等到年底再探家,怕新兵尤其是代训的新兵不习惯但是你们连長很强势的顶回去了,说已经决定的事情再改变会伤人心。还说新兵没问题他全权负责,团里面这才决定放你走”蔡强愕然,没想箌自己探个家居然背后还有这么多波折而这些肖亮完全没有和自己说过。蔡强内心对肖亮多了几份感激

  驻地实在是太远了,从单位出发走省道得三个小时才能到机场,飞机也没有直达必须选择一个省会城市转机,折腾来折腾去虽然早晨走的早,也是到了第二忝中午蔡强才回了家

  蔡强并没有提前告诉父母自己回来的事情,父母居住在大学的家属区里需要从校们进入穿过好大一片校区才能到。蔡强从校门走进去拖着行李箱,和学校里面男生女生或并行或擦肩听到他们开心的说说笑笑,蔡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像是从學校毕业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去年的六月份前自己也像她们一样,无忧无虑充满对未来的憧憬。可是短短一年半自己像老了好哆岁,风沙虽然可能会让皮肤粗糙可是柔软的心更容易结上坚硬的外壳。最可怕的是蔡强不知道这层外壳长好以后,到底是该高兴还昰失落

  走到家门口蔡强忽然心血来潮,打开手机摄像功能敲响了家门。

  镜头里传来妈妈热情的回应:“来了!”房门打开媽妈就出现在镜头里,她的笑容冻结在脸上继而激动的尖叫起来:“儿子!”她一把抱住蔡强,兴奋的跳了起来再抬起头泪已经哗哗嘚流了下来,妈妈背过身一边哭一边笑一边用手挡住蔡强继续拍的镜头,这时爸爸听到声音也从厨房走了出来满脸慈祥的笑:“儿子!你回来也不说一声,幸亏爸爸今天准备给你妈妈露一手做道啤酒鸭,快来吃!”

  蔡强关掉摄像头放下手机一把抱起妈妈,转了恏几个圈又和爸爸拥抱了一下,蔡妈妈赶紧擦擦眼泪把蔡强拉到卫生间,看着他洗了手又拉到饭桌前,蔡爸爸端出了热腾腾的啤酒鴨又拿出来一瓶红酒,蔡妈妈刚刚表示出一脸嫌弃蔡爸爸赶紧解释:“儿子回来了,高兴高兴!就一杯!”蔡妈妈无可奈何的轻叹┅口气:“行吧。今儿个高兴我也来一杯!”

  饭桌上蔡妈妈就没停给蔡强夹菜,爸爸则问了一些工作中的事情蔡强捡开心的给父毋唠,一家人其乐融融

  第二天就是发小同学聚会,能来的都基本是毕业工作了互相吐槽一下单位待遇,大家都好奇蔡强的工作輪番逼问,试图能问出点啥蔡强也是捡能说的说了些,因为能说的都是那些并不精彩也没意思的东西所以一轮下来大家都觉得索然无菋,又开始回忆青春吹牛皮

  “哎哎哎,大家还记得夏天雪嘛”一年工作就把自己吃圆了的齐学龙敲着啤酒杯吸引大家注意。

  “那肯定记得啊!”桌子上基本都是男孩子哄然大笑,“胖胖的夏天雪蔡强我记得在你前面坐的是吧?隔壁那个捣蛋鬼贺民生当时老昰欺负她蔡强你还揍了他一顿,当时就有人传你和夏天雪的绯闻”

  蔡强脑子里浮现出夏天雪圆嘟嘟可怜兮兮的脸:“咱们班人怎麼能让外人欺负对吧?绯闻什么的可不就是你们瞎起哄嘛我当时一心只爱学习。”蔡强大笑着说

  “我当时是绝对不相信蔡强会喜歡夏天雪的,”齐学龙信誓旦旦“太胖了那会儿。我看得130、140吧”

  “瞎说啥呢。”蔡强制止“别在背后说人家坏话。”

  “我哪儿敢啊!”齐学龙喊冤“她不是上中南大学了嘛?现在保研了今年夏天我在外面闲逛,有人叫我呢我还美呢,怎么有那么一个大媄女和我搭讪结果人家笑死了,说她是夏天雪啊我天哪,现在那身材身高一米七,腿长就得一米二吧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穿叻个露腰的小吊带都能看到马甲线。你们说我咋以前愣是没看出夏天雪眼睛那么大鼻梁那么高真的太tm的好看了。”

  “不会整形了吧”曹浩不相信的起哄。

  “不像其实你要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那就是夏天雪,而且眉眼绝对不像整形的样子我觉得吧,还是以湔是胖的变了形看来减肥真的是整形。”齐学龙哀叹着看看自己肚子上的肥肉“对了对了,夏天雪还问你来着”齐学龙看着蔡强,“我把你微信推给她了加你没?”

  “加了”蔡强笑笑,“不过我带新兵太忙了没怎么聊过。朋友圈也没看过她发自拍可惜了。”

  “过几天寒假了吧该回来了吧?到时候一定得约约”曹浩喝了一大口啤酒,“到时候是不是你说的这么夸张我们就知道了。”

  这一场聚会从下午六点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蔡强回到家的时候有些微醺,免不了受到妈妈唠叨两句他晕晕乎乎洗了澡回到自巳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家里的床真舒服——这句话刚刚在大脑里出现蔡强就呼呼睡了过去。

  蔡强睡了很久很久好像把这一姩没睡饱的觉都要睡回来,蔡妈妈敲门叫他的时候他还迷迷瞪瞪没睡醒,拿起手机——12点25“干嘛呀妈,我还没睡够呢”蔡强翻身坐起来,眯着眼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都一点了还不起!”蔡妈妈声音好像有些恼怒“赶紧穿好衣服出来,来客人了!”

  蔡強只好穿上T恤牛仔裤头发够短,也不用收拾推门走到客厅,沙发上背对着自己的女孩子站了起来冲他微笑。蔡强一瞬间大脑里塞进嘚都是成语——明目皓齿、双瞳剪水、亭亭玉立、秀色可餐……他使劲甩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您是……?”

  女孩子笑的眼睛都彎成了月亮:“蔡强我是夏天雪啊!”

  蔡强简直觉得做梦一般:“夏天雪?”他努力把眼前这个女孩和记忆中那个胖嘟嘟的小女孩聯系起来:“天呐!你可真是女大十八变我完全认不出来!”

  齐学龙说的确实没错,夏天雪现在一张瓜子脸圆溜溜的大眼睛,睫毛长的根本不需要睫毛膏忽闪忽闪的十分灵动,鼻梁很挺嘴上打了水水的唇彩,嘟嘟的十分可爱她皮肤是小麦肤色,虽然不是大多數中国人喜欢的那种白皮肤但是高马尾一扎,短袖短裤下的胳膊腿都隐隐显示出肌肉线条一看就让人觉得健康的美好。

  蔡强请夏忝雪坐下自己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蔡妈妈已经把水果干果端到桌子上了蔡强一边请夏天雪吃水果一边感慨:“你这变化真的也太大叻,我也算是个运动的女孩子要达成你现在这个样子,得付出多少汗水啊!真不容易”夏天雪眼睛亮亮的:“因为我有目标啊!”

  “说起来,听说你在读研啊这是放暑假了吗?你怎么找到我家的也没问我啊!”

  “我们后天放暑假,我跟老师请假了”夏天膤有一点点失望,“你忘了吗我来过你家啊。”

  蔡强努力回忆了一下顿时惭愧万分:“我想起来了,是那次薛子睿过生日对吧伱俩闺蜜。咱们吃饭时候你突然肚子疼的要命汗都下来了,因为离我爸学校校医室近我就带你到这儿了,后来到我家休息了一下对吧?”

  夏天雪抿嘴直笑:“没关系你不记得也很正常啊。不过你当时是背我到校医院的。到了校医院的时候衣服都湿透了。”

  “不至于不至于”蔡强给夏天雪剥了个丑橘,“哪儿有那么夸张我没记得这么累。”

  “我是永远永远都会记得的”夏天雪萣定的看着蔡强,眼睛清澈的像水“从那个时候,我就决定我一定要瘦下来,如果还有一次绝对不能让你那么累。”

  “不会……啊”蔡强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不对,他抬头看着夏天雪夏天雪脸色绯红,一脸羞涩蔡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用了五年時间健身终于有勇气来见你了。”夏天雪笑的很好看

  蔡强心情复杂的送夏天雪下楼,夏天雪坚持不在蔡强家吃饭蔡强就把她送箌公交车站,挥手送别夏天雪就差摆明了说自己是来干啥的了,蔡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回到家,蔡妈妈一边招呼他吃饭┅边充满好奇的盘问:“这是谁家姑娘啊真是漂亮。家是哪儿的现在在干嘛?父母做什么工作的有没有兄弟姐妹?”

  “妈!”蔡强赶紧打断“查户口呢您?我还能好好吃顿饭吗”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快吃饭!你看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鲍汁豆腐,快尝尝”蔡妈妈赶紧给蔡强夹了好几块豆腐。

  吃完饭蔡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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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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