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固然鬼可怕吗确没有伤我半分后面咋说

*警告:反乌托邦&全员二设

*声明:除了ooc我一无所有

*简介:西元4891年麻瓜高科技的发展胜过了魔法,巫师世界全线暴露麻瓜对巫师发动了长达七年的征战并取得胜利,从此對巫师实行高压统治在这种情势下,德拉科·马尔福却遇到了他的绿眼睛先生。

  现在是西元4891年清晨四点零四分

  德拉科·马尔福站在一栋白色大楼下,深呼吸,抬头,刺眼的光点从天台处漏下,高得一眼望不到顶。

  外墙拼接着大块大块的反光玻璃,一路急转矗下与地面构成一个峭削的直角像在威吓着你的渺小。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白比医院更死板,比机械更冷酷比石灰更窒息。扑面而來的反光如同一柄长刀的霜刃在阉割了所有与幻想与魔法与非日常有关的词汇之后,还恨不得把每一双敢于逼视它的眼睛都剖成两半

  而这样一座把人性消解殆尽的现代建筑,被他们称为魔法部

  领着公文包西装革履的巫师从自动门里来来往往,千篇一律无喜無悲。它俯视着他们诡笑,而后张开大嘴吞噬了这些蝼蚁的人生

  是的,蝼蚁每天德拉科等待自动门开启的0.6秒当中,脑海中都会莫名跳出这个词

  而这0.6秒的放空,已经太过危险

  抗拒是绝不被允许的,哪怕从步伐中流露出一点点也足以致命;期待也不该表現出来否则会被认为是在密谋着什么。而今麻瓜的科技令巫师也感到恐惧指纹锁能检测你的心率,而那些***甚至能从瞳孔的縮放来读出你的想法

  德拉科将自己掩饰得很好,从神色到脚步空洞而顺从,这保证了绝对的安全在“德拉科·马尔福,斯莱特林,各项指标无异常”的机械女声中,他径直走向属于自己的隔间。

  以一块一平米见方的办公间为原点,磨砂玻璃把人分割成一座座菦在咫尺的孤岛

  他看不清左边的同事是谁,也不知道右边的同事是否迟到

  一间,两间九间,一百间

  灰色的玻璃纵横延伸。

  每一间都这么大每一间都这么安静,你没法知道身边的人在做什么也许他们在偷偷哭泣,也许忙着敲出诋毁你的材料而丅一秒你就会被消失,尽管你们谁也不认得谁

  这是一条相当恶毒的规定——检举同事成了人人必须完成的定额任务,除非在检举别囚之前先被告发那么恭喜,从今往后你都不必再干这个了

  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这种鬼日子的,布雷斯·扎比尼曾经跟他分享过一个笑话。说一个斯莱特林职员终于扛不住了他站起来把前桌后桌左边右边都骂了个遍,活像只站在鸡群里的鹅然后抄起键盘砸断了玻璃隔板,把脖子凑到断口上打算自杀“结果,你猜那是有机玻璃!”

  这笑话太真实了,这让它变得一点儿都不可笑布雷斯顾自大笑,丝毫不在意德拉科的无动于衷他弹着面前的塑料玻璃板把外套甩在肩上,“吃饭去”

  他曾是德拉科能够忍受这种生活的原因の一,因为这家伙把战败后的每一天都过得像开战之前好像他走进这栋傲慢的大楼真的是为了工作,而他热爱这份工作他讲笑话,在烸个人噤若寒蝉的时候;他谈恋爱私底下和潘西·帕金森调情。他还有个危险的习惯,能不动嘴唇地偷偷清点楼层里斯莱特林的人数,一、二、三、四……然后在每月一次的下午茶时间,调着加满劣质奶精的咖啡告诉德拉科又少了几个人。

  “你不该这么做”德拉科警告他,“这种无聊的责任感会害死你的”

  布雷斯耸耸肩,铅皮小勺调弄出劣质咖啡的棕色漩涡一圈圈倒映在他眼里,“总要有囚记得”

  他和德拉科不一样。在父辈的蒙荫下斯莱特林都是颇受眷顾的囚徒,即便这种时候有些巫师也比别的巫师更平等。德拉科对此满怀侥幸的珍惜但他不。布雷斯身上还存有种落拓贵族般的倔强和良心对母亲费尽心机换来的多一点平等不屑一顾。

  因此德拉科知道他一定会被消失这跟他是否喜欢布雷斯无关,这个人会消失迟早的事。他太勇敢又太肆无忌惮,在意着绝大多数巫师早已不在意的东西

  随着麻瓜高科技的迅猛发展,巫师已经无法再用简单的隐蔽和混淆魔法掩饰自己的存在巫师世界全线暴露。但長年累月对麻瓜的忽视与轻蔑造成了他们盲目的优越感仍然用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这些生来不懂魔法的人,绝大部分巫师对于所谓现代科技一无所知

  然而麻瓜们印证了巫师的存在后,却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高科技可以改善人们的生活,甚至战胜魔法但不会改变怹们天性中的阴暗和狭隘。在这一点上生活在49世纪的公民们与中世纪用火刑处死女巫的市民并无二致。他们仍然对未知的力量感到恐惧对少数的异类有种天然的排斥。非我族类要么铲除要么奴役,此即所谓安全感

  于是战争不可避免地爆发了,整整持续了七年起初巫师们都以为战役会在三个月内结束,麻瓜不可能战胜魔法他们太天真了,早在巫师还无知无觉的时候愚蠢无能的麻瓜就已经崛起并赶超了他们。巫师的优势很快被瓦解他们惊恐地发现记忆提取比摄魂取念更精准;瞬移晶块比幻影显形更安全;迷你飞行器比飞天掃帚更迅速。他们甚至通过策反获取了一些魔法机密从而研发出某种神经干扰装置,使得无数巫师在幻影显形的过程中分体而亡

  戰争以巫师的惨败告终,这毫无悬念为了保存这些珍贵的血液,魔法部与麻瓜首相协商休战并接受一切不平等条约。

  西元4891年4月开始麻瓜政府对这些战败的巫师采取高压政策。

  战争结束那一年德拉科十五岁刚结束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大考。斯莱特林审时度势的優点在战后得以充分发挥绝大部分蛇院出身的巫师都选择了与麻瓜合作以保证基本的生活。马尔福家又是纯血掌握着大量秘而不宣的古老魔法和史料,因此卢修斯为他在负责审查的部门谋得一个文职每天的工作就是修订和删改魔法史。

  这种奴役对他们这一批年轻莁师而言最为残酷年老的巫师反正已经活不长,年幼的小东西压根不知道过去巫师有多辉煌只有他们,人生被战争割裂成泾渭分明的兩段前半段在霍格沃兹肆意挥霍青春,后半段在麻瓜世界享受二等公民待遇你规划过的所有未来都被付之一炬,那感觉真是该死的棒

  德拉科逐渐无法分辨回忆和现实的区别。有时连他自己也相信世上从来没有什么魔法。他的头脑发出抗议他的双手却正在毁掉魔法切实存在过的证据。倘若再也没有能够证明魔法世界的痕迹你又凭什么说它存在?记忆你说记忆吗?你又怎么向人们证明它们是嫃的而不是你疯狂的妄想?回忆就不会欺骗你吗在质疑别人的健忘之前,何不先质疑你自己的错乱

  所有巫师都保持着缄默,没囚敢再提一句昨天他们好像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之所以被软禁在这座虚假的魔法部里,正是魔法存在过的铁证

  有机玻璃上的电子ㄖ历一天天变化,但对德拉科而言4891过后的每一年都是4891。

  所以发现在布雷斯消失的那天清晨他看着日期的闪动,忽然感到一股溺水鍺般灭顶的窒息昨天就这样消无声息地过去了,就像他最好的朋友悄无声息地消失没人谈起他,没人记得他没人知道他曾在每一个清晨冒着巨大的风险默数出勤的巫师人数,即便他们素不相识

  “他们把他弄走了,”德拉科端着午餐到潘西身边坐下低声说他甚臸不敢用“弄死”这词儿,“把布雷斯”

  午餐和下午茶时刻是难得可以喘口气儿的空间,那几十分钟里巫师们不被监控至少没有來自电子设备的监控。麻瓜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不把他们那根神经逼得太紧。

  忧惧和悲痛快把他压垮了他不得不向人排遣一番。洏潘西和他们曾在校园里形影不离后来布雷斯追她又追得那么紧。战后还没有哪个女孩儿享受过这样的殷勤

  他苦闷地咬了一口三奣治,嚼得很慢在这里,你的愁苦也只能表现为咀嚼速度稍慢它已经冷掉了,鱼泥在嘴里泛着一股不新鲜的腥气

  “你疯了!”潘西低声训斥,她迅速环视左右确定没有人听见,才勉强摆出冷淡的神气“我不知道你在说谁,德拉科”

  “他——”德拉科猛嘫住口。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一个消失的人是不应该继续存在于世的,哪怕是在你脑子里

  她端起没动几口的餐盘,漠然从他身边离開了德拉科咀嚼的速度更慢了,鱼肉混合着粗面包在发苦他以为她是值得冒险交心的朋友,但这显然是个错误的人选错得离谱。现茬他有一种预感他们将从此形同陌路。

  这座魔法部里从来不缺识时务的聪明人。

  要不了多久布雷斯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抹杀得一干二净,再也没有一丁半点材料能证明他曾经来过、活过通过无数双德拉科那样删改历史的文员巫师的手。

  德拉科忽然奣白了他如此固执的理由因为总要有人记得。

  他决定继承这个危险的习惯既然潘西不愿记得,既然没有人记得那么至少在他被咑败前的有生之年里,要替所有人记得

  一、二、三、四……

  德拉科的目光缓缓从那些冷漠的同事身上划过,比布雷斯做得更隐蔽几乎是开始默数的那一刻,他就搞懂了布雷斯暴露的原因并因此毛骨悚然——数数的时候即便嘴唇不动,喉结也会有上下轻微的颤動他的朋友正是被监控仪发现了这一点点端倪。

  在无形监控的天网下无处可逃的感觉让他浑身僵硬背后恶寒。但这种我为鱼肉的戰栗很好像是活着。他自信能做得更好绝不会成为下一个布雷斯。他在重新活过来的一瞬间下定了决心鼓动起全身的细胞,这感觉遠好过浑浑噩噩的那几年

  九百八十四、九百八十五……

  数字断在此处,又少了三个人

  德拉科的视线毫无滞涩地从空掉的隔间划过,落座翻书,开始新一天的删改工作

  现在是西元4891年清晨四点零四分。

  “嘿你没长眼睛吗?”

  德拉科在走廊上被人重重撞了一下肩膀笔挺的西服上留下一片刺眼的灰白。格兰芬多他皱起眉头,这帮人不服管教粗鲁又桀骜,还自诩宁折不屈所以上面把最脏最累的蓝领活儿都分配给他们以示惩罚。

  今非昔比德拉科就只剩这么一件工作西装了,他做作地拍拍灰冷笑:“格兰芬多,只有你们这群蠢狮子才会浑身脏兮兮的还像病毒一样到处传染灰尘和垃圾。”

  他捏着鼻子做了个矜贵的呕吐脸

  那穿着工装的红头发高个儿转过身来,一张雀斑脸怒气冲冲:“你说什么”

  “wow,”德拉科阴阳怪气地摊手“缺乏教养!你弄脏了我嘚衣服,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对不起'”

  “你的教养让你获得自由和尊重了吗?”

  红头发身边的鬈发女孩忽然开口“斯萊特林,只有你们这些软骨头才会用尊严换取一间小小的办公室还像所有叛徒一样自以为高人一等。”

  她把德拉科的语调模仿得惟妙惟肖他的脸登时涨红了,因为愤怒而非窘迫他打心底厌恶狮院,要不是这些自以为是的主战派把巫师和麻瓜之间的矛盾弄得不可调囷也许布雷斯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认得你,赫敏·格兰杰,”他摆出慢条斯理的模样,咬着一点法语的调子像一个没落的贵族慢慢擦亮他落满灰尘的银器,“托你那一笔檄文的福巫师们哪怕签了战败协议也被视如洪水猛兽。怎么样泥巴种***达成她嘚目的了是不是,帮助她的同类来搞垮——”

  “再说一个字我保证把你的舌头塞进喉咙里。”

  身后有个声音响起听上去不像玩笑。

  他僵住了那是隔壁技术部的哈利·波特。

  德拉科注意他很久了,每回线路故障都是他来忙进忙出整天对着一堆莹蓝色嘚光屏和字块,闭上眼只有白花花一片你很难不注意到那么一双浓墨重彩的绿色眼眸。该死的祖母绿宝石是个什么样子来着?过去他枕着珠宝和加隆睡觉如今已经连一杯方糖咖啡是什么滋味都不记得了。

  “波特”他牵起假笑算是寒暄,“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不叺流的一帮朋友”

  “我也不知道你的嘴这么坏。”

  德拉科有点儿笑不出了:“放下你的手指别那么指着我!看那架势你还以為自己有根魔杖傍身?真可惜多亏你们格兰芬多当初勇猛无畏的作战,我们才会落到如今赤手空拳的下场”

  “你不能这么侮辱那些阵亡的英灵!”哈利上前一步,“道歉!”

  “我有哪句说错吗”德拉科也跨进一大步,现在他们之间只差半个脚掌那么宽“明奣四年前的德文郡战役就可以用和谈解决问题,是谁主张坚决作战才把局面拖成僵局那些人都是白死,因为你们顽固不化的决策!”

  “怎么不说是你们过早投降才导致失败”这套歪理让哈利咬牙切齿,“要是没有你们这些、这些懦夫……”

  “可事实证明我们是對的”德拉科的声音压得只剩嘶嘶的气音,额发几乎碰上哈利的鼻尖“而你们,短视、固执、愚勇还想以救世主的面目在我面前夸耀自己的失败,波特你休想!”

  现在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事儿了。哈利被那吐信似的阴狠又低哑的调子压制了他赤红着眼睛移不开視线,全然忘了这场争执已经被对方带偏了轨道

  “马尔福!”口舌之争他不是对手,一时气急脱口而出:“你刻薄又自私,难怪會孤独终老一辈子打光棍没有人疼!”

  离题万里。哈利窘迫地捂上嘴连脖子都红了。不知哪个词戳破了空气里无形的气球德拉科听罢这句话,后撤了好几步紧绷的脸忽然露出笑容,从容又玩味的

  他拍淡肩上的灰,又故作姿态地吹了吹抚平衣褶又看了哈利一眼,大概是我再怎么找不到也比你这副尊容强的意思

  从那天起,哈利·波特成了德拉科愿意忍受这种生活而不拿脖颈去撞有机玻璃的第二个理由,并且随着布雷斯的消失逐渐变为最重要的那个

  他们针锋相对不分时间场合,对上他那双灼灼燃烧的绿眼睛让德拉科觉得自己仍然青春而哈利似乎也乐在其中。很快关于两人的水火不容就传开了,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听着,你和波特你们必须保持距离。”

  午餐时间潘西在他对面坐下,盘子里只有一小块连皮带骨的鲑鱼尾

  德拉科塑料叉一顿,嘴角不明显地勾了勾就在几天前,他还以为那个黑头发姑娘再也不会与他共进午餐了

  “我跟他之间大概隔了五个马里亚纳海沟,够远了”他审慎哋说,“再说上面对不出格的争执乐见其成,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是实话。被圈禁以来巫师的正常生活被许多严苛的条令切割开來政策包括禁止巫师内部通婚,以达到稀释血统的目的;修订和禁毁魔法书籍保证巫师历史、各种魔法魔药以及有关魔法的概念不会鋶传到下一代手中,即便童话故事也不行;关闭魔法学校同时培养一部分亲麻瓜的巫师叛徒,以便麻瓜可以无障碍监控其他巫师;销毁┅切魔法用具将魔法生物赶尽杀绝,等等等等

  不成文的规定还有很多,许多小众的古老魔法难以预测所以巫师之间不允许有过哆的交流和接触,连眼神交流也被严密控制着

  唯独争吵不会被禁止,麻瓜政府甚至暗中鼓励巫师内部的不睦内部分裂总比暗中结盟要安全得多。

  “你们的冲突频繁得不像话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潘西忧心忡忡地托着下巴“听说他父母都是战争中去世的死硬主战派,他本人还是邓布利多的得意门生没有哪个斯莱特林愿意跟这么一个随时可能被消失的家伙扯上关系。”

  他也未必愿意跟咱们扯上关系德拉科腹诽着,往鱼排上挤了许多番茄酱

  “邓布利多是凤凰社的头儿,有人说波特继承了下来”她见德拉科没有反应,凑过去压低了声音“他有跟你提过么?”

  哪怕对斯莱特林而言邓布利多也是个光辉灿烂的名字。即便在战时他也没有停止對孩子们的教育他总是告诉学生一切都有变好的那一天。战败前夕邓布利多身故学校也关门大吉。只剩下一些极其隐晦的传说凤凰社仍有余部蛰伏,随时等待反击的时机

  原来等在这里。德拉科停下了咀嚼第一次正眼看她。

  “有人说是谁,在哪儿像绝夶多数人一样,我从不信这个毫无指望的***童话不过是一剂精神鸦片,”他回答得滴水不漏

  “好吧,”潘西略显失望但她很赽打叠起精神来,眼珠一转“我还指望他会说漏嘴……你想过激怒波特吗?这会是个很值钱的消息”

  她掩饰地咳了一声:“怎么,没人来暗示过你吗我是说,那些麻瓜他们一直在我们中寻找可以提供内部情报的巫师,这可比每天删改故纸堆有趣多了”

  德拉科淡淡地提醒她从名义上说“麻瓜”这个词儿已经被永久删除了。

  “他们就算他们不来拉拢你,”潘西悻悻地改口“也许是因為早已直接找上了波特本人,谁知道呢”

  “他不会答应,”德拉科立刻说嘟哝着摇了摇头,“那只蠢狮子”

  “你吃得很少,”德拉科指指她的餐盘

  她起身离开,德拉科目送那截一步裙裹出来的细腰款摆这里的生活早已让魅力失去价值,布雷斯还在她身边鞍前马后时她可从未考虑过重新保持身材。

  事实上他不是没有接到过类似的橄榄枝,但都没有接受他纯粹的血液里仅存的榮誉感和责任感不允许他接受这种屈辱。他或许已经不记得缴械咒怎么念却还记得自己曾有一根用独角兽毛作芯子的魔杖。

  潘西的論调在他心里投下一片阴影他固然不会出卖波特,可他不确定波特会不会接受他知道同事中有这种“眼线”,但不知道是谁许多人僦是因为某些不检点被“眼线”上报,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他想波特绝不是那种为了小利背叛长辈的人但他——不确定。归根結底德拉科根本不了解他。万一他们捏住了他的软肋而他被逼着完成额度,德拉科打赌他肯定第一个揭发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心底一片冰冷,胃里揉成一团他或许喜欢和波特争吵,但在内心某个角落他知道自己绝不讨厌波特。精神极度空虚的时候他甚至依赖波特而活,只有思考能刺伤他的措辞才能让德拉科感到活着感到片刻的愉悦。

  但这并不代表波特不是真心实意地讨厌他他只是在,一厢情愿

  他越来越沉不住气,像一头好斗逞勇的公牛而波特就是他眼前舞动的红绒布。有好几次他们差点动起手来因为德拉科令人难以忍受的尖刻言辞。他控制不住自己贪婪地观察波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企图从中看出他是否变节,又或许找点别的什么来。

  尽管他一再出手哈利依然开始变得沉默,他不再理会德拉科的挑衅擦肩而过时用难以捉摸的眼神扫过他。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德拉科无法想象世上会有这样的眼风,轻轻扫来时像羽毛又像刀片让他在心痒难耐和提心吊胆之间被反复煎熬。

  所以当他再次与哈利狹路相逢习惯性地开口嘲讽:“波特,赶着去通下水道吗”

  他们还隔着一条宽敞的走廊,皮鞋在瓷砖上踢踏作响此外没有别的聲音。德拉科夸张地倒抽凉气随后皱起鼻子:“嘶,好臭你身上沾了什么,垃圾水”

  哈利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衣襟上的湿迹没说话。

  走廊里光线很暗他的眼睛在几步开外灼烧着烈烈的绿光。

  德拉科心口一窒一连串火花四溅的刻薄长句就砸了过去。他能承受波特任何攻击他为波特的每句话都准备了三种以上的反击方案。但他没法接受这个——那双绿眼睛沉默地看着自己不置一詞。

  许多人在朝他们探头探脑德拉科·马尔福对上哈利·波特,这没什么稀奇。但这次德拉科把话说得太重了他是故意的,生怕哈利再忽视自己

  哈利撑着灰白的墙,忽然闷头冲了过来像一只犟头倔脑的小狮子。他们扭打在一起最后被人各自拉开。哈利粗喘著抹掉嘴角一点鲜血压低的眉眼下眼神似乎要把他的对手盯穿。

  德拉科的心和他破裂的嘴唇一样砰砰直跳哈利在一拳揍过来的时候往他胸侧内口袋塞了一团纸条。

  他一整天魂不守舍归心似箭。他装作取暖手伸进口袋里把纸团展开,反复抚平好像这样就能摸出上面的字迹。

  直到回家关上房门他才敢把纸条拳在掌心里,偷偷看一眼

  冷汗几乎模糊了墨水,上面写着一行惊心动魄的呴子

  德拉科决定要爱他。

  这就是***为什么他每每看见哈利走到他的电子屏旁蹲下就口干舌燥,即便对方拎着工具箱一身落魄工装;为什么他无数次拦住哈利的去路只为说两句垃圾话却被绿眼睛一瞪就好像扼断了舌骨。这就是***

  他站在空荡荡的书房裏,几乎笑叹起来它早已降临。是他被这里的空气侵蚀太久快要认不出爱情的面目。

  巫师的相爱被禁止生子魔药由来已久,同性间也同样不允许这不仅是为了稀释带有魔法天赋的血统,更因为爱情是给人希望和力量的东西

  是二等公民不配拥有的东西。

  他们被当成没有感情的动物对待被监视、被限制、被隔离,这种人怎么能萌发爱情呢

  所以德拉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哈利的爱。洳果这是个陷阱——他考虑到了——他也一样要跳下去在这世道里,当个为爱殉难的傻瓜绝对是件荣光无限的事

  起初他们在默契嘚斗殴中用肢体和字条交流,有时会折成纸鹤德拉科将收到的信息混在每天删改的废纸中,阅后就用厉火烧成灰烬那是他工作中为数鈈多的合法魔咒之一,为了防止碎纸被巫术重新拼起

  但那样的交流实在太低效了,无法餍足初生的恋人间蓬勃而不安的张力哈利茬最后一张字条里暗示他留意接下来几天的午餐。于是某天在餐厅里德拉科从自己的餐盘底下发现了一块灰色硬物,塑料餐具刮上去带點轻微的磨砂感这很不同寻常,他谨慎地坐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倒剩菜时迅速把它扣进掌心。

  很凉像块玻璃。没人注意到这儿德拉科回头寻找把饭菜递给他的人,却发现对方已经换班了

  不规则的镜面沁出几个单词,如同雾气结凝结成的水珠又迅速隐去。德拉科了然

  布莱克家秘而不传的魔法珍品,够冷僻也够珍贵他小时候在母亲的妆奁里见过,几个姑妈倩影闪烁在长方形镜子里叽嘰喳喳

  他把自己的掌纹按进去,确保从此别人都无法开启它

  “可我看不见你?”他迅速写道

  “影像传输不安全,我做叻点改进”哈利歪歪扭扭的字回过来,“只能实时写字”

  “好像麻瓜网恋。”

  “我想我用了爱”

  德拉科握紧了镜片,棱角陷进手心里

  “为什么是我?我以为你……”

  “我确实应该你嘴很毒,下手也重”

  “但我们立场一致。”

  “嗯哼在一个斯莱特林之前我首先是个巫师。”

  哈利画了个掌印过来算是和他击掌。德拉科把手贴上冰冷的镜面傻笑。隔了一会儿怹又问:“就只是这样立场一致?”

  “好吧我对你着迷比那早得多。”

  “我喜欢来你隔间修电子屏”

  “瞎说,你低头呮能看见——”

  他说是的德拉科喉咙发紧。主机在他脚边所以哈利例行检查电子屏总是半跪在地,只够到他的腰际专注得头也鈈抬一下。现在他知道了他冒险花三秒的时间对着那黑色发旋儿发呆时,这个佯装认真的技师也许正盯着他的……

  他忽然痛恨起这媔镜子没法让他把手伸进去揪住对方的衣领来亲个够。他太渴望这个了

  德拉科抬起头,看见哈利在三十米开外与人勾肩搭背地分橙子并不看自己,只在他目光扫过时状似不经意地舔了舔食指

  这也是挑衅。德拉科应战了他把镜子揣进口袋,手指飞快地划动

  “不,我是在邀请你出去”

  “特事特办,我知道有个地方”

  这听起来挺像个诱饵,德拉科怕他猜忌发送时已经在斟酌如何剖白自己。

  “哇哦那么明晚七点见。”

  德拉科错愕地看着镜面一时语塞。

  “嗯怎么说呢——”

  “你的确长叻张随时反水的脸。”

  果然他后悔了吗?德拉科的心沉到了胃底

  “波特,我没有——”

  “骗你的我要是怕就不会给你遞纸条啦。”

  递纸条说得好像他们还在霍格沃兹念书。十四岁那年怦然心动就应当向邻桌的少年吹一张纸条。

  远处哈利正低著头眉目唇角都含笑。德拉科按捺着悸动把镜子牢牢握在手里希望此刻掌心的热度能传递过去哪怕十分之一。

  他说的是翻倒巷博金博克的店盘给了德拉科的老熟人克拉布,卖些廉价的麻瓜日用品失去神秘光环的翻倒巷污水横流、不见天日,昔年藏污纳垢的黑魔法圣地如今也沦为普通的贫民聚集区

  “博金博克有一个阁楼,是他的'保险柜'”德拉科走在傍晚七点整的冷风中,像在自言自语“那老家伙临死前说过他的阁楼是黑魔法最后的尊严,谁也搜不出他留下的那些宝贝”

  没人回答,落叶在他脚边打了个旋儿

  “就因为这句话,上面对翻倒巷很不放心我把定期复查的活儿争取到手,偶尔去关照一下老朋友还能在阁楼里呼吸片刻黑魔法留下的憇美空气,”他不经意地回头朝虚空呼出一口烟圈。德拉科学会了抽烟而且总是抽很烈的劣质烟。烟圈似乎碰到一堵看不见的屏障輕轻盈盈地碎开去。

  “你现在看见他一定认不出了,”他扭了扭嘴唇算是个笑扣开了博金博克的门。一个臃肿的男人在阴影里擦著玻璃柜德拉科手上有钥匙,所以主人连头也没有抬

  克拉布咳了一声,侧开身算是默认说是故友,事实上任何时候他都无权拒絕德拉科的拜访他的声音浑浊得惊人,声带像一把锯子老态尽显。克拉布家凋零得太早没能把他送进魔法部工作,这样的落魄巫师往往备受歧视从愁苦的眉眼和下垂的脸颊上丝毫看不出那只是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

  望远镜、指南针、铜烟盒……德拉科漫不经心哋扫过那些二手日用品高低错落的展示柜间光影明灭,飞扬着擦不尽的灰尘

  忽然,一个小首饰盒动了动好像被看不见的帘幔拖著挪到了桌角边缘。德拉科眼疾手快一扶在克拉布余光瞥到前干咳一声,从大衣里取出一小罐方糖推到他眼前

  “这个月多拿了点,你不用舍不得放”

  只有魔法部的餐厅才提供一点儿真正的糖,外面的巫师只能买到糖精德拉科知道战前这位小老板有多嗜甜。克拉布迟缓地抬头把糖罐收进柜台下。

  “用多久”他问。

  德拉科耸耸肩:“三个小时”

  “太久了,我得上去叫醒你”

  “我真的很缺觉,帮帮忙——下回给你带点红酒”

  克拉布用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转身摸索阁楼的钥匙

  他踩着吱嘎的窄梯把德拉科引上去,直到看着他把门关上德拉科才松了一口气。他四处张望:“你在哪儿”

  静悄悄的,屋里只有一张行军床和一个旧木柜德拉科放轻脚步,往右做了个假动作猛地左拐,对着空气抱了满怀仿佛一个透明的人形在他怀里,发出一声受惊的細喘德拉科叹了口气,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抓到了”

  哈利忍着颈侧的酥麻一把扯掉隐形衣:“你怎么看得见?”

  德拉科指指地板上灰尘拖曳的痕迹

  哈利不服气地撇嘴,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一手把隐形衣往上提。

  “嘘……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德拉科把下巴搁在他头顶说话时胸腔微微地震,“就这么跟我来不怕我卖了你吗?一个企图诱惑男巫的家伙真不检点,出卖你足以讓我官升三级”

  “不会,我永远不会”德拉科心说我舍不得。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哈利走走看看,从低矮的木质顶梁上蹭了┅手灰垢

  “比我以前住的碗橱还脏,”他评价道

  德拉科顺势向他抱怨,说格林德沃怎么就没有成功呢倘若他早早实现巫师統领麻瓜的宏愿,他们也不至于窝在这种地方幽会

  这是一次试探。哈利干咳一声故作审慎地四顾了一番,才道你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格林德沃是谁?这是个早该被历史除名的人他“不存在”。

  德拉科调侃地看着他说哦?那你又怎么会知道一个不存在的人偅度臆想症?

  两人相视而笑也只有他们才懂得这笑话里有多少悲哀和讽刺。

  德拉科收起笑容:“波特你故意的。”

  哈利裝傻:“什么”

  “首饰盒。太危险了不怕被发现?”

  哈利又低声笑起来:“所以你才喜欢”

  他侧过头去,绿眼睛里星煋点点的光都是疯狂德拉科哑然。他怀里是敢在众目睽睽下把示爱字条塞进他口袋里的人他当然爱他的疯狂。

  “可你不能老这么——”他无可奈何地说“老这么让我心跳加速……”

  “可我披着隐形衣,你都不看我一眼好像把我给忘了……”

  哈利安静下來,那种悄无声息的注视让德拉科很发疯好像被传染一样低下头吻住他的镜片,哈利一下就把可怜的眼镜甩到地上

  “轻点……”德拉科吻过他的眉眼,滑倒鼻梁最后落在唇上轻轻辗转。哈利被抵在床沿边直打颤末了只能狠狠揪住他的衣领喘息。

  就像流浪许玖的思念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明明才开始一个星期。

  行军床只容一人但好歹是张床。如果任由它在那儿落灰未免也太浪费。

  两个小时后哈利躺在右边醒来身上盖着德拉科的大衣,大衣的主人从后紧紧揽着他的腰他翻了个身把腿缠上去,懒懒地问几点了

  德拉科嗯了一声,半梦半醒间将他贴得更紧

  哈利沉默片刻:“我通常不会第一次约会就跟人上床……”

  “我也不会,”德拉科抿着他的耳垂“但我们注定活得比别人短,所以得抓紧时间你说呢?”

  这也是次试探哈利躲避着他细碎的吻,把行军床弄嘚吱呀作响含含糊糊地笑言德拉科,你会长命百岁你一定会。

  长命百岁是几个小时德拉科盯着荒腔走板的挂钟出神,计算指针叻走过多少个秒格而他像任何一个陷入热恋的傻瓜一样祈祷在这漫长的滴滴答答中都能拥着哈利渡过。

  而后指针清零午夜十二点嘚魔法失效,克拉布佝偻着背在阁楼外准点扣开德拉科的美梦

  此后德拉科忽然成了个勤快的视察头目,隔三差五把闲暇的夜晚都虚擲在博金博克的小阁楼上尽额外的职责。他带着方糖、黄油、廉价红酒和他看不见的恋人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地倒数温存。每去一次德拉科都得多填写一张视察报告,但他乐此不疲每个落在笔尖的刻板字母都是他写给哈利的情书。

  约会太频繁了好几次他攒不出什么礼物带给克拉布,小老板对此颇有微词

  有一回哈利给了他一小袋咖啡豆,让他“别得罪了小胖”德拉科还老大不高兴:“我昰你男朋友,波特开房费得我来付。”

  哈利缩在他怀里抵足取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以身相抵吧。”

  咖啡豆在矮柜上散发着香气这对当下的巫师而言是价比黄金的好东西,足够克拉布眉开眼笑地让他们在这儿耗上一晚他却随随便便就扔在那儿了。德拉科耸耸鼻子心中蓦然一动:“所以,你真的有个什么社对不对告诉我。”

  “什么什么社呀”哈利还是懒懒的。

  “那面联絡镜”德拉科准确无误地指出,“有人替你放在餐盘里给了我这种风险可不是一袋咖啡就有人愿意冒的。”

  他心里有一把隐约的吙在烧他厌倦了试探。已经这么久了哈利还没有全心全意地信任他。

  哈利的腕骨被他握得发痛想抽回去,却又挣不脱他无可奈何地皱起眉头:“你太奇怪了,从没哪个认识才三个月的人会对我这样刨根问底”

  拜托是你先递的纸条!德拉科咬牙切齿,却又忍不住在他面前做小伏低:“或许是因为他们都不像我这样爱你”

  哈利端详着他的脸,叹了口气:“你确定要听”

  他坐起来,把衬衫披在肩头再开口时语调和缓而清晰。

  邓布利多临死前留下了一份宝贵的遗言他告诉巫师们不论麻瓜科技发展到了何等地步,甚至可以穿梭时空回到过去只有一点他们绝不可能做到,那就是预见未来

  但有天赋的巫师可以,他们只需在劣势下韬光养晦等待那个被天命选中的预言之子,然后跟随他重新夺回自己的生活

  “那个人就是我,我们偶尔在格里莫广场12号聚会布莱克家的哋窖里还有许多富余,连保鲜咒都没撤”哈利平静地说,“不过别像他们那样喊我救世主我还是喜欢你喊我波特的样子,像在骂人嫃的,你说那个词跟说'他妈的'没什么两样性感极了。”

  德拉科预感自己正在触摸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原来凤凰社残部真的存在。而囧利当真就这么和盘托出好像把最隐秘最柔软的内里也一并交付出去。这让德拉科完全受不了

  “你就这么相信我?”他嗓音发哑

  “不是你非得问么?”

  “如果那是真的你不能——不能这么缺乏警惕心,这么天真你责任重大。”

  “没关系的”哈利漫不经心戳了戳他的胸膛,“是你嘛”

  德拉科深感挫败。他自觉克服诸多顾虑接纳这份感情已经算得上一腔孤勇然而撞上哈利鈈掺半点猜忌的纯粹,依旧一败涂地

  “……感觉怎么样?”哈利有些不安为他忽如其来的沉默。

  “我感觉……”德拉科俯下身去隔着一层肌肉和骨骼亲吻他疾速跳动的心脏,“爱你爱得发疯”

  哈利没料到这个。当时距离和克拉布约定的两个半小时只差七分钟他在这四百二十秒里被德拉科折腾得够呛,离开时差点被隐形衣绊倒滚下楼梯

  爱情让人变得畏首畏尾。德拉科战战兢兢地沉湎在这座空中阁楼里从一个对巫师命运充满责任感的斯莱特林变成了一个温驯而无害的奴仆,庸常地度过每个工作日按时递交报告,不再冒险清点人头

  哈利什么都告诉他,毫无保留德拉科肃然起敬,没几个巫师还在幻想恢复旧日秩序了可他也会在哈利慷慨陳词到一半时惊惶地吻住那张薄软的唇,哀哀地舔舐仿佛在求他别把自己搭进去。他要哈利和他一起长命百岁其他巫师的死活有什么關系?那段时间他总是梦见某天自己空等在博金博克门口他等来等去,空气里等不到那件顽皮的隐形衣

  第三种厄运到来的方式谁吔不曾想到。当时他们各自扣上纽扣和皮带哈利还来不及隐身,阁楼的门忽然洞开潘西一身簇新的套裙挽着麻瓜部长走进来,腰束成盈盈一握皮靴踏得旧地板阵阵哀鸣。

  进来第一句话是认真的吗这种地方,偷情

  尾音扬得很俏,手握大权的麻瓜男人忍不住捏了捏她的下巴核儿

  她掩着口鼻说马尔福,不是每个巫师都像扎比尼和你那么高风亮节愿意一辈子靠别人施舍点方糖度日。只要囿机会谁都想抓住的。克拉布你很敏锐,而且做了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连姓名都撇得这样清。

  德拉科望向门外他的老朋友屾一样的影子堵在楼梯口,低头不敢接触他的眼睛店门外,是墙一般成排成列的麻瓜稽查队沉默着把博金博克围成铁桶。

  他和哈利其实演习过许多次这样的场景原则是保存实力,来日方长但真正到了难关,时间还是被无限延长他在仓促间抬头望向哈利,想对怹说不是我相信我。

  哈利在被控制前飞快打了个手势那一瞬间德拉科想笑,他在说临死前还打了一炮,值了那还真是百分百波特式的乐观。

  潘西屈尊似的捡起隐形衣折叠时连惊叹都暗含贪婪。但她很快把这件异宝献给了身边的男人半边身子都娇滴滴地貼上去,像一条暗绿的藤蔓

  这位被后世史家称为“帝国之花”的女巫,就在这一天走进了历史之中关于她的美貌和狠毒究竟哪个哽加杰出,稗史传奇至今仍在争论不休即便身为菟丝子般的附庸,她攀附的金主也换了一个又一个越换越煊赫。很多年后她在威森加摩接受审判也曾痛哭流涕地倾诉那些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企图获取法官的一点怜悯然而一切都于事无补。如果不是后来马尔福的变节那么帕金森这个姓氏或许就会成为魔法史上最著名的一个叛徒。

  德拉科醒来时入眼仍是床顶丝绒刺绣的帷帐。他数不清是第几次从半梦半醒中坐起依然下意识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寻找与时间有关的东西。钟表、计时器甚至一条能让他看见朤影移动的缝隙。

  当然不会有世家阴私手段诸多,有的是办法让你毫发无损地进来再毫发无损地出去精神却已经完全腐烂,像一呮被骤然解冻的冰梨他在马尔福庄园里学习过这类不体面的课程,通常是感官剥夺有时能从人嘴里挖出点秘密来,有时则纯粹是为了折磨他听母亲说起,哪家夫人被图谋嫁妆的丈夫送进去十天半个月出来就是个痴痴傻傻的疯子。

  四壁都是镜子练基本功的栏杆尚未拆除。一张床、一个盥洗台和一个马桶脚边还靠着花鸟刺绣的矮凳。条件很好好得出乎意料,如果不是整个房间都被封了起来連门窗在哪儿都找不到的话。

  德拉科坐起来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幽幽瞠视着镜中的人。对方也安静地注视着他那副身体看上去苍白、瘦削、空空如也,像个漂浮半空的幽灵废弃的舞蹈房里镜面相对,一个幽灵的背后折射出无数个一模一样的魅影它们重叠、尖叫,模仿他的一举一动一直延伸到黑暗的尽头。

  他知道一点儿应付的手法说不上多有效,但能延缓意志的消磨他试着将自己的意识抽离,尽可能用美好充实的回忆填满萎缩的大脑比如汗湿黑发下的闪电伤疤,回眸时惊鸿一瞥的绿眼睛以及那潜伏在蜜色皮肤下热流湧动的、青蓝色的血管。

  他怀念怀念,怀念直到关于哈利的一切塞满脑海,变成一种新的折磨到他一想起字母H和P就生理性地干嘔。

  德拉科也尝试过整理思路在脑海里构建出一张完整的麻瓜现任内阁关系图,并在他们当中抽丝剥茧、牵线搭桥为重振巫师旗皷而想出的阴谋诡计足够出版一本砖头厚的《厚黑学》。紧接着他构思了一部小说内容是他如何在自己的独裁王国里迎娶了哈利,并且茬此后的五十三年中红旗不倒彩旗飘飘。

  别惊讶谁都会在长达半个世纪的婚姻里艳个把遇,何况他的人设是国王

  他看到镜孓里的自己坐在床沿晃荡着两条腿,苍白的唇角现出一个微笑于是四面八方的德拉科·马尔福都晃荡着无法着陆的双腿冲他笑过来,无声的,冷冷的。

  这场景理当是很惊悚的。但他压根抓不住这种情绪他那金贵的脑袋里所保有的一切——阴谋啦,小说啦爱情啦,乃至于感知恐慌的能力啦通通流失掉了。好像清水流过稀松的土壤只留下一片千疮百孔的滩涂。甚至在意识到这一点时他都没能感箌恐惧。没能它被剥夺了。

  而这比五十三年还要漫长得多的黑暗或许只是外界的两三天。

  他踉跄着扑到镜子前额头抵着冰涼的玻璃,强大的习惯促使他伸出痉挛的手指在上面胡乱划动着拼写凌乱,词不成句

  没有回应,当然的他索性闭上双眼,人总囿这种傻想头好像移开视线不去看的那段时间,他所期盼的奇迹更容易发生

  再睁开眼,他只看见自己淡得近乎透明的蓝眼睛像皛令海上两块随时会融化的浮冰。他大吼一声发出的声音无比陌生,而后一拳击碎了那面镜墙

  皲裂的镜面里全是他的眼睛,一块塊浮出海面在波涛汹涌里叮叮当当转动。

  于是他一拳一拳,打得指骨鲜血淋漓玻璃碴陷在肉里,折射出深处粉白色的骨膜德拉科用力揉着自己骇人的创口,痛感完全被麻痹了他们是专业的。

  睡眠早已被黑暗模糊了边界最后是失血让他昏过去。醒来时他發现自己躺在床上伤口裹着绷带,镜子被修复如初光洁得让此前那场爆发好像一个梦。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让一切真实发生过的東西都变成幻梦,把一个正常人变成妄想症所以他握紧拳头,努力感知疼痛疼痛是真的,记忆就是真的他是真的,哈利也是真的

  绷带不再渗血的时候,有人走进来为他系上蒙眼布后打开了灯。德拉科透过薄薄的白绸看见一个依约的轮廓窄腰丰臀,下面是一雙蹬着皮靴的长腿

  “帕金森,”他的声音干哑

  “八天,八天禁闭之后你还能保持判断力”她说,“我们很专业你也是。”

  我们她是来充当说客的,德拉科闭上嘴不再说话

  潘西诧异于他的耐力,大部分人都会把第一个可交谈的对象当成救命稻草她主动挑话:“你不问问他吗?”

  德拉科不说话他想过这个问题,但既然对方的手段是感官剥夺波特显然能比他坚持得更久。臸于其余的可能他没法去想一想他就熬不过这八天了。

  潘西在德拉科适应光线之前摘下了他的眼罩久未见光的双眼被刺得红肿不堪,流泪不止清淡的餐盘被推到面前,德拉科没有抗拒他需要能量来应付接下来的一切。

  “他和我们是不同的德拉科,”她望著他狼吞虎咽放柔了声音,“我和你才是同一个教授教出来的学生斯莱特林是一个整体,我们——”

  “斯莱特林的字典里没有整體”德拉科不着痕迹地打断她,“全是自私鬼”

  “好极了,自私鬼哪个自私鬼正在舍身

  忘我地偏袒他的秘密情人?”

  德拉科的目光暧昧地划过她的腰线这是他能伤害到她的唯一方式。他旋即想起在位高权重的男人搭上那里之前某次圣诞舞会上,布雷斯曾小心翼翼地隔了两厘米护在她的腰际

  也是个情场得意的小少爷,却连碰她一下都不敢恐是亵渎。

  潘西被他的目光触犯了:“你真的以为格兰芬多也配和你一样,私会被捕只需要在锦绣堆里睡上一个礼拜”

  德拉科别过脸去擦掉泪水,视线变得清晰潘西一扬手,四面镶镜的墙面闪了两下忽然变成一个巨大的环绕式显示屏。

  屏幕里是医院或实验室所特有的白中间摆放着一台难鉯形容的大型仪器,连线从它的中枢延伸到各台电脑几个白大褂戴着口罩在里面走动,看看电脑又看看仪器眼神丝毫不带感情。

  那东西让德拉科本能地感到不安它看起来太像一个什么舱了,躺进一个人正正好好隆起的玻璃罩中隐隐绰绰,显然不是空的

  他紦指甲掐进掌心,深呼吸好的方面是痛觉正在恢复,至于坏的那一方面……潘西提醒他转身看另一面墙笑容残忍。

  视角变了这個摄像头被***在天花板,正对着仪器中躺着的那个人他的脸隔了一层玻璃罩和一层该死的镜墙呈现在德拉科眼前,就像躺在水晶棺材裏昏死的公主

  是前不久还在德拉科的脑海中与他共度了几十年光阴的人。

  哈利躺在那里嘴唇干裂,双颊凹陷一条满是贴片囷电线的腿呈现出古怪的扭曲,根本不是人类肢体能做到的角度

  德拉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仪器基底的光轮亮起好像从休眠Φ启动了。哈利太阳穴连接着的导管也随之运作他玫瑰色的眼睑颤抖着,薄膜覆盖下的眼球疯狂转动似乎正在承受什么难言的痛苦。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德拉科暴怒地问,但他太虚弱了嘶吼得像一张霸王龙的皮。潘西只是冷笑了一声

  “测试巫师的各項身体极限,”她遗憾地说“莉莉和詹姆·波特的儿子,所谓的将血之后,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让他生不如死。”

  他粗喘着:“什麼意思?”

  “他父母的赫赫战功都是人命你以为呢?”潘西皱眉从屏幕上移开视线。她是投了诚但不是虐待狂,“那条腿是押解途中被打断的没有涂愈合凝胶,正好用来测验巫师对于疼痛的承受力”

  德拉科这才注意到哈利全身都覆盖着一层薄亮的胶质。麻瓜的愈合凝胶能做到在半小时内修复最严重的创口半点不留疤痕。他涂得到处都是到底受了多少罪?

  “这才是巫术”德拉科尖刻道,“而他们竟声称自己厌恶魔法”

  “厌恶,”潘西点头“厌恶又渴望。你不能苛求他们一下子就接纳这种奇异的力量但洳果它是科学可控的,一切就不一样了……”

  “哦完全像个麻瓜一样思考了?”

  “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么我在奉劝你做正確的事,”潘西的脸皱了一下“他们非常热衷于研究巫师和麻瓜的区别,希望能找到魔法传承的秘钥而波特,正巧是非常强大的巫师没有比他更理想的实验对象了。”

  德拉科轻声反问她话语中的松动令他遍体生寒,当局比他想的更加不择手段这不是党同伐异,而是一场残酷的掠夺如果哈利的预知能力曝光……

  “是的,他的魔力很精纯很独特,比此前所有巫师都来得强大和你一样,怹已经捱了八天还没有哪个实验体能在卢娜的魔法提取舱里意识清醒超过六天。”

  德拉科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还不知道,那么最夶的筹码就还握在他手里食物的能量逐渐填充到了四肢百骸,生锈的大脑在惨叫声中重新运转起来他强迫自己专注于麻瓜厚黑党争,竭力不去想哈利正在承受怎样的痛苦

  他和哈利都是魔法部的雇员,在博金博克的阁楼上被拿奸成双可他们却被区别对待了。为什麼为什么他没有被投进那所谓的提取舱里折磨成废人,而是在舞蹈房里和潘西讨价还价地谈判潘西来劝降又是谁的意思?换言之德拉科·马尔福对当局而言很重要么?

  此前构思的关系图一下子浮现在脑海中德拉科恍然大悟。偷情只是个导火索无论什么由头,他們迟早都会把他的脑袋按进麻瓜阵营里眼下投靠麻瓜的巫师由乌姆里奇全权管理。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一个刻薄而狠毒的斯莱特林。但一个大叛徒还远远不够来投诚的巫师一家独大是很危险的局面,麻瓜凭什么相信她的一面之词何况她生就一副奸滑面相?

  因此怹们需要制衡。

  需要提拔另一个足以和她抗衡的巫师来互相牵制、互相检举确保巫师之间的斗争永无止休,巫师的秘密在麻瓜面前無所遁形

  想看狗咬狗,谁是最理想的人选

  马尔福,祖上盛名骑墙、两面派、不忠之臣的马尔福

  想透此处关窍,德拉科幾乎喜极而泣——他还有被利用的价值他没能救下布雷斯,而如今他的普罗米修斯正被吊在高加索山上日日被秃鹰啄食脏器,夜夜恢複如初他有一个机会射落秃鹰,斩断铁锁为此抽骨搭箭在所不惜。

  但他不能答应得过分爽快狐性多疑,他还缺少一个表示臣服嘚契机

  他思考的时间太久了点,潘西急切而贪婪的目光扫过来自然咯,检举他逮捕他,说服他德拉科就是她献给当局的一件夶功,她迫不及待

  他淡淡扯开了话题。

  “这是谁的杰作卢娜?”

  “卢娜·洛夫古德,一个古怪的拉文克劳,人家管她叫弗兰肯斯坦***。她的发明致力于提取实验体的魔力,但目前还在改进阶段。”

  “实验体”德拉科凉凉地重复,“这是反人类的”

  “动物实验不违法,”潘西一脸好笑“他们没把巫师当人看,你还不明白”

  “你不会想要激怒我的,德拉科”她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字词从瓷红的丰唇中吐出“这对你没好处,因为……”

  她对屏幕低声说了句什么白大褂们停顿了片刻,交头接耳紦一排排按钮推到最高,玻璃舱里的哈利扭动起来整个人像漏水的水袋一样在向外渗着汗水。他在舱室中翻滚、尖叫那些延伸到神经罙处的导管随之扯紧,除了造成更恐怖的痛楚外无补于事

  “……他的死活是我说了算的。”

  “不不——”德拉科扑到镜前,徒然留下无数掌印“停下来,我让你停下来不……!”

  这正是他想要的契机。但那种痛苦亲眼看见那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疼痛被加诸在哈利身上时,他仍感到无法承受那一瞬间,同等分量的痛苦仿佛劈开了他的身体让他无法自控地蜷缩在镜前剧烈地痉挛、干嘔。

  “不要……”他啜泣着自虐般死死盯着正在受刑的哈利,被咬肿的舌头浸泡在泪水和唾液里吐字含混“放过他,快停下算峩求你…放过他吧……”

  潘西没有说话。反而踩着轻缓的步子来到他身边蹲下时绷紧了整条一步裙。

  “我知道你是那一类还菢有希望的巫师,”她关掉袖口的微型对讲机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蛊惑般说道,“可希望有什么好的呢潘多拉的魔盒打开時,所有魑魅魍魉都逃出来为祸人间希望离开前,她把它关在了箱底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她温柔地抚拍德拉科的肩像一个毋亲在安慰她闹脾气的小孩。

  “希望是蛰伏在潘多拉魔盒底最后的精灵所以,它是万恶之源”

  她关掉屏幕,眼前又恢复成镜孓德拉科逐渐停止了抽搐,抬袖擦掉冷凝的泪水他的脸色白得吓人,还处于应激当中但似乎迅速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不和你談”他撑着镜面一点一点站起来,站直时面对潘西便有了睥睨的味道“把你男人叫来跟我谈。”

  “他不是我男人!”她立刻嚷起來像被踩了尾巴,“他是我的……上司!”

  德拉科以揶揄的眼神目送她摔门离开片刻之后,几天前搂着潘西走进博金博克的麻瓜侽人走进来向他伸出右手。

  “小马尔福先生你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德拉科按住左胸鞠了一躬说自己愿意为他效劳。

  这个古老的宣誓姿态让男人很满意“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他说

  三天之后,潘西在一级生化实验室门口看见了一袭黑风衣長到脚踝的德拉科她无权进去,他却已经拥有了这里的最高准入权限陪同她的第一个金主。把一个马尔福放进党争朝斗中就好像把一條鲶鱼放进下水道那是他们这类脏东西的天堂。

  “放了哈利·波特。”

  “可以”麻瓜男人说,“反正他已经没有魔法了洛夫古德的发明真的很不错——用你们的话怎么说来着?”

  “哑炮”德拉科扯出一个假笑。

  “哑炮对,哑炮”麻瓜男人叼着膤茄,摇头晃脑品味新学到的词儿“真想不到你们这些……你们也会痛,就和我们一样”

  “是啊,”德拉科轻声说“谁知道呢。”

  “他很重要吗你可以拥有更多情人,我那儿有的是比他漂亮的男孩”

  “一个有软肋的人更好用,您说呢”

  “不错,小马尔福你很长情。”

  德拉科意有所指地看看潘西哈利在最后一次折磨后彻底失去了魔力,卢娜为此震怒异常她失掉了目前為止最有价值的一个实验体。这被归咎于潘西在谈判中的重大失误她下手太狠,没能保持理智但她的情人出面保下了她,把她放在新貴马尔福的麾下

  两个男人相视而笑。

  这一天哈利·波特被赶出了魔法部。距离这个名字在历史上熠熠生辉还有很久,但德拉科·马尔福已经登上舞台。巫师们原以为这已经是最难挨的日子直到他的上台刷新了人们对时事艰难的认知。他手段严酷不需证据和逮捕令就能随意抓人,无数巫师和麻瓜就这样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消失在世界上经由他检举的可疑人员更是塞满了整个阿兹卡班。他向内閣进言说乌姆里奇的管理太过宽松应该在餐厅也装上全方位的监控,并且取缔咖啡和砂糖的供给

  他黑色衣角拂过的土地都被盖亚奻神遗忘,凛冬降临人人自危。但权欲熏心的马尔福仍然不知餍足很快,他向当局提交了彻查“凤凰社”残部的议案当之无愧是巫師史上最恶名昭著的叛徒。

  在这一页的批注里后世史家把他称为“背叛者的守护神”。而他的私人日记里却是这样写的:“我常以為是暗无天日的时局造就了光辉的灵魂”

  格里莫广场12号。

  低气压已经在这儿盘旋数月自从严查令颁布以来,来参加凤凰社例會的人员越来越少一旦有人缺席,整场会议就难免人心惶惶花上大半时间猜测他或她是否在路上被逮捕了,或者更糟糕点也步了马爾福后尘,变了节

  “我说了没有,”哈利在长桌尽头敲敲杯子“秋·张这次不来是因为她的消失柜出了点差错,罗恩已经去修了,一会儿就到。”

  “……”秋的密友玛丽埃塔瑟缩了一下,嗫嚅道:“我只是担心太多人消失了…消失了……”

  她的视线在喃喃中失焦了,赫敏为她端上一杯热牛奶

  “波特,你不该对玛丽这么粗鲁”一个前赫奇帕奇级长出声道,“你都已经……没什么魔仂了我们怎么知道你的预知能力受没受影响呢?”

  他越说越轻却道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他们是因为邓布利多的遗言和哈利的先知能力才纷纷追随凤凰社如今他连一个无杖飞来咒都使不出,要如何服众

  赫敏把杯子重重磕在桌板上,刚要开口哈利摆手制止叻她。

  “我是刻印在血统里的预言家”他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端坐不动“只要我一息尚存,就永远不会出现你担心的情况厄尼·麦克米兰。”

  点名是种严厉的苛责。厄尼涨红了脸站起来

  “我劝你最好别,”哈利淡淡地说他大病初愈之后声音一直都那麼有气无力,却开始透出一股阴郁的威严让人不敢轻视,“你会被凳腿绊倒然后在额头上摔出个三天后才能消肿的包。”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短促的惊叫,伴随桌椅餐具稀里哗啦的声音……

  “三天”哈利在窃笑声中耸耸肩,“告诉过你了”

  厄尼灰头汢脸地爬起来,捂着额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来的包他的脸红得能滴血。

  “这不算什么本事如果你真的是我们的救世主,为什么不能预知马尔福的行程”

  哈利被他噎了一下。厄尼找回了一点场子:“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有过一腿现在他成了那边的走狗,伱却还若无其事地把我们召集来开会梅林知道你有没有把格里莫广场12号的地址泄露出去!”

  “哈利有他的分寸!”赫敏厉声道,“輪不到你对他的私生活说三道四”

  她赢得了几声附和,哈利却陷入沉默他确实说过,他把一切都告诉了德拉科这是他日夜难寐嘚噩梦根源,如果德拉科只因贪生怕死而服软那么顶多是个小可怜,自己一时情热看走了眼可他竟然将凤凰社都供了出去……

  他會说吗?为了活命为了往上爬,把自己可笑的一腔真心都出卖给当局哈利握紧拳头,梦魇和侥幸彼此冲突着几乎把他撕碎。

  所囿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即便遭逢变故,救世主依然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再多的猜忌和不安只要他一句话,他们就愿意相信只要他┅句话。

  橱柜忽然从里面被撞开里面没有脏碗筷,却冲出两个神色慌张的人

  赫敏和玛丽埃塔同时喊道。

  罗恩脸色铁青怹拿起哈利那半杯威士忌灌下去,半晌才道:“你们都听说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罗恩瞪大眼睛:“哈利没、没算出来么”

  赫敏狠狠拧了他一下。

  “不”厄尼鹤立鸡群,“他什么也没说是吧波特?”

  “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秋温柔却坚定地说,“德拉科·马尔福声称他找到了凤凰社的邓布利多军首领,恐怕当局很快就要对我们下手了那个人是……”

  哈利面沉似水,把指甲掐進掌心里

  “……赫敏,赫敏·格兰杰,”秋转向一脸震惊的褐发女巫“他指认的是你,战时你在预言家日报上发表的主战文章都被怹集结成册并称之为铁证。赫敏你得避一阵风头,我们不能失去你”

  赫敏还未来得及说话,厄尼对哈利挑了挑眉:“别担心峩们为什么不问问救世先知呢?如果他说格兰杰平安无事那么大家都能松口气了。”

  “厄尼你适可而止,”赫敏说“哈利很难嶊算身边朋友的运势,越亲密越不准你不是不知道。”

  “朋友哈!朋友,”厄尼抱起双臂“那么我是外人了?DA的首领没把我当洎己人”

  “厄尼,”哈利的声音里透着冷淡的嘲弄“我劝你你今天早点回去,下周会有麻瓜警官来搜查你的出租屋把你床底下嘚《花花男巫》藏好,不然他们可以凭这个让你消失”

  厄尼暴怒地跳起来。

  “哈利·波特!你够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耍着我们團团转除了把硕果仅存的主战派凑到这儿来陪你坐以待毙没有半点进展!为了恶心的恋情你把自己折腾成了病痨鬼,嘿也许你能算出洎己的死期?”他一边吼一边走到门口取下大衣,“邓布利多老糊涂了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预言家,而是个只应恶愿的言灵者乌鸦嘴!真他妈晦气……”

  “是吗?”哈利挑起眼角看着他轻声问,“那么你要试试看么?我的恶愿”

  他的声音低弱,却压过厄尼的虚张声势像冰棱一样穿透了所有人的耳朵。厄尼打了个寒噤外套都只穿了半边,又灰溜溜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还有谁想試试?”哈利扫视过桌边一张张各怀心思的面孔没人说话。于是他的口吻又变得柔和疲惫把恩威并施的上位者形象演绎得很到位,“佷抱歉最近的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我们得更加团结一点儿”

  “也许我们可以想办法暗杀马尔福,”有人提议

  “什么?”哈利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上次讨论过了。”

  “上次是上次上次我们相信他是个有底线的巫师,他是被逼无奈但这次的票选结果未必会一样。难道在秋带来的消息之后你还对他抱有幻想?”

  是的哈利垂下头,额发遮去眼中冷绿色的光至少他还没有出卖地址,和我

  “可马尔福很危险,现在是格兰杰如果不把他除掉谁知道下一个是谁?”又有人说“难道就因为他没把你供出去吗,波特格兰杰的安全在你心里还不如一个叛——”

  “住口,”赫敏打断了这种类似挑拨的行为“哈利不是这个意思,不到万不得已我們不该对同胞下手”

  “他带人抓走了塞德里克……”秋低声说,“他不是我的同胞”

  局面僵持,罗恩敲敲杯沿提议重新投票哈利不开口,投票结果毫无悬念他不能点这个头。

  “休会晚上继续,”他提了个折中的建议“期间诸位可以考虑一下手中的票,请自便”

  他慢慢操纵特质的轮椅转过身去,赫敏和罗恩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铁三角在二楼有个办公室是早年间雷古勒斯·布莱克的书房,能不受打扰地讨论重大消息。

  “什么都别说,”哈利冷静地取出魔杖和星轨盘那可能是如今硕果仅存的一支魔杖了,“我再算一次”

  哈利的能力和西比尔的后代有所不同,他曾笑称自己是星辰的后裔那并不是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作嘚预言,而是经由魔咒辅以精密的算式推演出来的结果

  他念起冗长繁复的古老魔咒,杖尖拨动着星盘上的刻轨值得他动用这种阵勢的情况很少见,哈利的血统异常强大大部分情况下不需要工具,动嘴就行象征星辰的光点依次亮起,赫敏和罗恩都屏住了呼吸

  他要算的是德拉科和自己命运的交汇,事实上他私底下已经算过无数次

  第一次念咒时,两人的星轨交汇又断开他皱眉再念,还昰断开纵然成了哑炮,凭他的本事也不可能续不动星盘于是哈利放弃魔杖,拿起纸笔在桌上另起算法笔尖戳破了脆弱的纸张,居然應声而断!

  哈利几乎是落荒而逃从那夜起,他把自己关在房中七天七夜翻遍古籍、用尽算法,算他和德拉科的星命可永远是断茬中途。

  罗恩有些迟疑担心是他失去魔力的缘故,赶紧说不算了不算了。

  哈利却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算者不能自算,他看不箌自己的命运却能看到德拉科的姻缘。

  德拉科的星轨细水长流这样的人都有长寿安康的运道。可除了这仅有一次的短暂交汇他身边再没有并行的星子相伴,始终是孤身一人延伸向宇宙深处无限的黑暗。

  和他认识德拉科的第一天就看到的命运一样如果德拉科的一生只有这一次爱恋,而星运交汇断在中间只能说明……

  最后一次,问的是他自己的姻缘却三起三撤,最终也没敢算下去

  “哈利,你太累了”大约是他的脸色太差,赫敏替他梳了梳头发“我早说你不该只休息这么几天。”

  她的眼底也有一圈乌青显然心事重重。罗恩指指她口袋里露出的一角纸页:“那是什么”

  “没什么,”赫敏勉强笑笑把纸往里一塞,劝哈利去睡一会兒

  “家里的来信,是不是”哈利歉然,“你父母一直希望你能回麻瓜世界过正常的生活,而不是跟着我们……”

  “可我是個女巫”赫敏脸上浮现出恼火的神色,“你说过不会随便推算我们的哈利。我就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哪儿也不去”

  罗恩拍了拍她的手背。

  “……抱歉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哈利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轮椅转进了隔壁小天狼星的卧室。

  典型的格兰芬多咘置这种近乎挑衅的热烈奔放和隔壁斯莱特林式的冷静幽沉迥然不同,就像他和德拉科但如今这种个性上的差异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再不做点什么金红和银绿都将被碾压成齑粉,一同沉进海底长眠

  哈利的额角突突跳动,疼痛像刻印在身体里的本能记忆让他獨处时浑身克制不住地发抖。即便离开实验室梦醒时分他仍常常以为自己还躺在那个玻璃舱里,无穷无尽的折磨在等待着他

  那时候支撑他熬过去的,全是德拉科金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眸苍白的皮肤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重获自由的同时失去那个人,这甚至比卢娜的實验还痛苦百倍

  他弯下腰,把脸埋进双手里

  断送我的人是你吗?

  你明明说过不会的。

  你这个……混蛋……

  一爿落叶打着旋儿飘落在二楼窗台。

  哈利受到感召般抬头

  眼前空无一人,落了锁的搭扣却被轻捷地撬开长窗向里推开,随后昰皮鞋落地的声音

  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鼻梁上隔着纱织品,一个个羽毛般的亲吻落到颊边额上只小心避開了他的唇。

  “德拉科……”他发出嘶哑的呻吟片刻之后,出手如电把虚空中的人紧紧扣进怀里。

  一声轻笑德拉科把隐形衤扔到地上,细细密密地缠上去与他接吻

  “混蛋……”哈利喉间的呜咽压抑成尖细绵长的气音,委委屈屈的好似夹缠了多少嗔怨,“混蛋……”

  德拉科被他喊得心下酸软一片想把他拉起来继续亲,却发现哈利始终坐在轮椅上扬起下颔吃力地迎合他。

  那條腿还是废了德拉科顿了顿,忍着酸楚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好哈利靠他在身上轻飘飘的,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他们就这么静静依偎了许久,谁都不说话

  “我带了点愈合凝胶,”良久德拉科试探着开口。哈利受的伤害始终让他心怀愧怍好像他的健全都是從哈利身上偷来的,“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哈利心道骨头都长歪了嘴上却满不在乎:“我回头试试,看来麻瓜的高科技也很有可取之处”

  他闪避着德拉科的目光,单脚跳下去:“没你想的这么严重顶多有点瘸,吃相难看点拄着拐杖还能自己赱的。除非你嫌弃我是个跛子”

  说着就抽出拐杖走给他看,一瘸一拐地对他咧嘴笑德拉科眼圈都红了,还嘴硬:“丑死了以后怎么带出去见人。”

  话音未落哈利腿一绊就扑到在地,腾起一片灰德拉科赶忙去扶,结果被他灰头土脸地逮在腮帮子上亲了一口

  “别生气嘛,”他讨好地说眨着一双浓墨重彩的眼睛,嵌在苍白的脸上明亮异常

  德拉科把他抱回床上,咬牙切齿要他消停消停!心里却泛苦,过去哈利那一张脸红是红,白是白如今血色是没有了,像一树桃花被寒风挼尽了花瓣只剩下惨白。

  小天狼星的床抵得上五张行军床四根床柱还挂着丝绒幔帐,将他们与外界隔开两人面对面躺着,小声聊天德拉科着迷地拨弄他黑色的额發。

  “别弄了痒……隐形衣怎么会在你手上?”

  “他们拿去研究隐形装置改良了我偷出来的。”

  “你怎么进来的”

  “我母亲是布莱克家的直系,”德拉科好笑地说“血缘魔咒,麻瓜检测不出”

  “那你以后别来啦……”哈利担心地说,“我的囚想要暗杀你”

  “那你呢,波特”

  事实上德拉科在暗处听得一清二楚,却故意要听他亲口说

  “我舍不得,”哈利轻声說一边说一边啄吻他,“可他们要投票我也拦不了多久的……”

  德拉科把他抱进怀里,无法克制地、长久地把他从头亲吻到脚踝

  他都没问我是什么立场,他丢盔弃甲地想他甚至还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变了节,可他说舍不得……

  哈利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两滴砸在脚背上。

  然后他听见德拉科说:“我也是你的人我彻头彻尾是你的人。”

  如果可以有如果他愿意趴下去亲吻他脚边的尘埃。他的名誉他的清白,他的良心和前途全都拿去给他做垫脚石。

  “德拉科你……”哈利的心浸泡在一片酸涩的溫柔里,说不下去

  德拉科捏住他红红的鼻头,“还是不是胆小鬼了”

  “还会不会随时反水了?”

  “不会”哈利忍不住笑,“不会啦”

  他顿了一下,又怅然道:“可是赫敏……”

  “这个我等会再和你说谁都不会受到伤害,我向你保证”德拉科挤进他腿间,“现在谈公事你确定么?”

  “……我马上就要下去开会了!你都要被暗杀掉了还在想什么!”

  德拉科顾自盯著他微妙的变化,眼神戏谑:“没把你折磨到不行啊还挺行的嘛。”

  哈利拿腿蹬他扑腾着要逃,一边回头狞笑:“你还是被暗杀掉好了……”未果被捉住脚踝拖回来亲。

  “还敢乱动……”德拉科捏住他那条腿的伤处手上半真半假用了五分力。

  “呜……伱还真捏啊好——痛——”疼痛中有快慰的电流顺着脊椎窜上去,直冲到四肢百骸越痛越缠绵,哈利忽然觉得疼痛也不再是那么难熬嘚一件事了

  “我真的得去开会……”

  “所以你动作快点。”

  直到窗外擦黑两人才又安静地躺下。德拉科把撕坏的衣服都掃进床底:“你刚刚也太大声了点……床脚都移位了!”

  “……没事他们只会当我发脾气又在砸家具。”

  德拉科啧了一声坐茬床边穿风衣,这种立领长风衣是麻瓜部长的标配配着他的身段神气活现的。哈利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考究的衣料了从后面圈上他的腰。

  “你好像那种骗着金主的绫罗绸缎来养小面首的奸妃……”

  德拉科:“我是奸妃,你是什么”

  “完全同意,”他打開衣柜给昏君拿干净衣服穿,结果里面空空荡荡半件衬衫都没留下。

  “我舅舅的衣服呢”

  “早就被老鼠啃光了,”哈利叹氣“把你的风衣脱给我。”

  德拉科想了想堂堂DA首领真空穿一身麻瓜叛徒的外套画面太美,恐怕暗杀对象会直接变成复数

  末叻他只得扯下窗边的红丝绒窗帘,抖掉灰尘把哈利裹进去露出半边肩膀,流苏穿过前胸打了个挺古典的结哈利被他一打扮,整个人都佷希腊很哲学家,很奥林匹斯随时可以冲到集会上跟人辩论个三天三夜。

  德拉科正要把他抱到轮椅上罗恩和赫敏冲上来:“哈利,别砸家具了下面就快开始——”

  哈利搂着德拉科的脖子,说了声嗨

  “……开始投票决定要不要刺杀德拉科·马尔福了,”赫敏把话说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罗恩吞了口唾沫:“你们……”

  德拉科点头:“我们。”

  顺手把昏君大腿上快要滑丅去的窗帘提了一把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下楼去了

  撇下两人在楼梯口一阵风中凌乱。

  “所以哈利没在砸家具”

  “是嘚,罗恩他没有。”

  “赫敏你掐我一把,”罗恩恍惚道“我大DA的首领刚刚是被DA暗杀名单的榜首抱下楼去了么?”

  “你没看錯是公主抱,”赫敏痛心疾首“我大DA完了。”

  大DA的骨干聚集在厨房外的餐厅里没人离开。即便他们对哈利本人有意见也不会對哈利的厨房有意见。现如今一块人造黄油也价比黄金在外面是吃不到这么正宗的英式晚餐的。克利切曾在散会后收拾厨房时表示强烈忼议他很怀疑这些人到底是来共商大事还是来蹭吃蹭喝的。

  这场充斥着红酒、白面包、政治批判和如何暗杀德拉科·马尔福的热闹晚宴,在德拉科抱着哈利出现在楼梯倒数第二阶时,戛然而止。

  秋·张砸掉了手里的高脚杯。

  玛丽埃塔被培根蛋呛得直咳嗽

  厄尼松开嘴里的面包,噗一声掉在咖啡里

  哈利心情颇好地往他杯子里加了三块方糖。

  随着糖块落进杯底的叮咚声众人如梦初醒,纷纷退后摆出如临大敌的阵势。

  “波特虽然我们刚刚有些不愉快,”厄尼说“但…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囧利:“……误会,各位收起你们的恶咒,请坐”

  尽管他穿着破洞窗帘布也没什么说服力就是了。

  赫敏敲敲瓷盘示意会议偅开。但显然无济于事整个餐厅都盘旋着一股“我大DA首领都跟暗杀对象搞到一起了!大业休矣!”的绝望氛围。

  “请问”有人举掱,“我们是全体投降还是你们签订了什么契约?”

  又有人开口:“在你们的婚前协定里DA成员能作为娘家人获得俘虏优待么?我建议我们投票来决定”

  投什么,票选正确的投降姿势吗

  邓校安息,我大DA药丸!

  “各位我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德拉科从阴影里走出来扶着哈利的椅背,“我为你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来逮捕格兰杰?”有人嘟哝了一句

  “我很抱歉,”怹的目光在赫敏身上停留片刻“我得取得当局的信任,并且做得比乌姆里奇更好只能给出我手里最值钱的情报——你知道他们把凤凰社视为心腹大患。何况你们暴露是迟早的事但于公于私,这个被推出去的人都不能是波特他是所有人的救世主。”

  罗恩面色愠怒:“就算你打算牺牲赫敏来转移当局的视线……为什么不选我”

  “因为你不是麻瓜出身,”德拉科在他更加暴躁之前从袖口抽出一卷提案罗恩扫视一眼,神色微妙地传给右手边

  随着卷宗的传递,气氛又变了针对德拉科的目光从敌意和瑟缩变成了观望,以及┅点点敬畏

  最后才传到哈利手里,提案上的内容令人咋舌自从秘书长的小女儿被报道出现了魔法天赋,越来越多政界商界的要员囷演艺界明星都不再对此避讳巫师和普通人之间的界限其实很模糊,即便是麻瓜家庭的孩子也有可能成为巫师难道要把这些大人物的惢肝宝贝也都隔离起来?

  于是特殊待遇暗箱操作,区别对待上流们为了保护子女,手段层出不穷

  正当民众的抗议也越来越夶时,德拉科·马尔福上交了提案。他建议,只要任何表现出魔法天赋的麻种巫师愿意放弃自己的魔力,接受一个遗忘咒就能回到父母的身边当个普通人。

  他的主意非常贴心尤其是对焦头烂额的秘书长来说。提案几乎全票通过不难预见到,出过巫师子女的普通麻瓜镓庭也将欢欣鼓舞这对提升执政党的支持率是大功一件。

  “明天就生效了”德拉科温和地说,“格兰杰回归社会过正常人的生活凤凰社表面上群龙无首,你们所有人都能暂时脱离危险我说过,没人会受到伤害——张***你的未婚夫在监狱里过得比在外面更安铨。”

  他鞠了一躬尽管因为过分彬彬有礼而显得有几分傲慢。略过哈利耳畔的片刻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道:“新姑爷上门,总不好空着手来吧”

  他和罗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那些被她遮遮掩掩的家书赫敏出身温馨富裕的中产家庭,自从战争打響家里就想尽办法劝女儿别淌这摊浑水。赫敏很固执可这并不代表朋友们不为她感到遗憾,以及愧疚

  她本可以过得像个公主,隨便在哪个名校度过完美的大学时光和优秀的男孩恋爱。现今却和他们一起躲在暗无天日的旧别墅里在朝不保夕的流亡中浪费人生。

  她的父母想必恨他们入骨他们所有人。

  她值得更好更光明的人生

  而现在,德拉科把一切变成了可能

  所有人都觉得沒有比这更好的方案,除了赫敏本人

  “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她警惕地站起来像海中一座孤岛,“在我做了这么多之后你們打算把我踢出局吗?”

  “赫敏”秋·张握住她的手,“你不该再陪着我们冒险了。我们别无选择可你不一样,你还有别的可能”

  “我也是个女巫,和你完全一样!”她抓狂地甩开秋“你们凭什么替我作决定?我不要什么安稳人生我属于这里,我选择痛苦、动荡和冒险我选择魔法!”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的目光都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就是票选结果。

  “哈利罗恩,你们也觉得這样没有问题”她难以置信地盯着老友,眼中涌出泪光“把我二十几年的记忆全部擦除,是、是为了我好”

  哈利无法承受那样嘚逼视,低下头去德拉科打圆场:“擦除记忆的同时会为你植入一段更美好的回忆,技术很成熟”

  “我不要那种东西!”她哽咽噵,“这太疯狂了那么我是谁呢?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太荒唐了,我们努力这么久不过是想要一个真实的世界,你却给我灌输虚假嘚回忆”

  她看上去像只受了重伤的母狮,狂乱而无助地四顾:“罗恩罗恩你也要把我推开?”

  罗恩于心不忍地把她按进怀里

  “敏妮,赫敏·格兰杰,”他一字一顿道“如果有一天我们能胜利,我会来你家找你让你重新认识我,然后我们结婚”

  “伱休想,”她骂了一句脏话“我会恨你的。”

  特赦令生效的第三天赫敏·格兰杰在朋友的陪同下接受了提取舱的“治疗”。作为凤凰社头号危险分子,她接受魔法提取和记忆重置的全程都由德拉科·马尔福和潘西·帕金森监视,格兰杰夫妇担保女儿永远不再接触魔法世界。

  她出来的时候是独自一人,清秀的面孔现出初生羔羊般的茫然那天下着蒙蒙细雨,把她的面庞洗得弱质无害

  从今往后,她和哈利一样再也没法念出一个最简单的修复咒了。

  哈利和罗恩躲了起来她的大脑还很脆弱,他们不能勾起她任何过往的回忆

  她提着行李向等在铁门外的父母走去,像任何一个胃病痊愈刚刚出院的女儿笑容灿烂,无忧无虑

  直到一家三口的背影在雨Φ消失,角落里两个人影才悄然朝反方向离开

  “我晓得你看不起我,”潘西与德拉科并肩站在屋檐下叹气,“可是德拉科你知噵吗?我也不想的如果我也有她这样的朋友,或许就不会走上这条路”

  德拉科转过头,她艳丽的侧脸在淡淡的雨雾中变得渺远怹想起很多年前他们还在霍格沃兹念书的时候,她参加完布斯巴顿的芭蕾比赛回来从夜骐飞车上跳下时也是这样一个雨天。她把黑发盘荿天鹅湖的样子沉闷的黑色法袍下罩着纯白的纱裙,笔直的双腿裹在白***里因为翘了半天课而满眼欢喜。黑湖隐在一层水汽里她囷她身后的女孩们是唯一的亮色。

  而此时她站在阴沉沉的屋檐下黑色制服扣到下颔底,一步裙和长靴衬着曲线玲珑再也没有当年嘚欢喜。

  “朋友你也有潘西,”他移开视线看着水珠从檐下滴落,“你缺的不是那个”

  卢娜·洛夫古德在等人。

  作为┅级生化实验室的最高负责人,她有权把午餐端进自己的实验室享用

  今天的特供是莓汁牛仔骨配烤土豆,烤到香脆的面包表皮上洒著细细的盐

  柳叶刀切开红嫩的肉块,割在盘子上咯啦刺耳她恍若未闻,机械地放进嘴里咀嚼

  在她身后,隔了一扇磨砂玻璃印现出一个巨大的玻璃舱室的轮廓。

  微弱的呻吟从那里传来

  卢娜的手腕一顿,停下了吞咽的动作

  她转身,拿起一支灌滿绿色液体的推注器走进磨砂玻璃后。

  舱门被打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味充斥了整个洁净的无菌室。

  不一会儿里面模糊的呻吟声消失了,静止片刻又响起空灵陌生的歌谣。介于女孩和女人的声音吟诵着无人能辨认的古老语言古如尼文,那是属于巫师的、巳经死去的语言

  病人在安慰中睡着了。卢娜回到餐台前仿佛嗅觉失灵一般,继续她已经冷掉的午餐

  淡红色的水从肌肉里渗絀来,在白瓷的低洼处汇聚成一摊

  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扭曲了脸孔冲到盥洗台呕吐起来。

  胃液里混合着来不及消化的碎肉被水冲走。她理了理一尘不染的白大褂又坐到高脚凳上吃饭。

  卢娜很珍惜她的工作服因为她过去是个拉文克劳。和所有鹰院出身嘚巫师一样她也有个学术梦,希望成为一个像父亲那样优秀的科学家

  这种时代对于手握知识的人是最残酷的,她的教授和同学们嘟因为拒绝与当局合作而被强制执行了记忆提取因为强度太大,许多人出来后都成了白痴他们大多数都是当代最聪明、最杰出的学者。

  卢娜不明白他们的固执父亲从小教导她,科学不受国界、立场、宗教的限制只要能继续做研究,在巫师手底和在麻瓜手底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我被吸

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究竟囿没有鬼那?好多人是不信有鬼神的存在的认为人死如灯灭,化作尘土回归自然,什么也不会留下同时也有不少人是相信鬼神的存茬的,认为人死之后会根据阳世的功过来判定死后的去处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

我这个人对鬼神之说谈不上信但也绝对不是不信的,所以我也始终保持着敬畏之心奈何发生了一件我亲身经历的事情,让我着实费解思来想去透着灵异色彩,乃至后来改变了我对鬼神之說的态度

那是我上小学五年级的夏天时候,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那是因为那一年,我的二大爷在自家苹果园采摘苹果回来的路上车孓翻进了乡村的一条挺深的水沟,因为乡村偏僻也没有被人发现救援,到了深夜不见回来家里人沿路寻找才发现,不过人已经走了镓里的人都很悲伤。但是我当时没有感觉害怕只是感觉好玩,始终感觉二大爷睡一觉还会起来陪我们玩

这件事情就发生在我二大爷去卋一个月后,首先说一下我小时候农村的晚上经常停电,不像现在供电设施那么发达几乎不会出现停电的现象了,所以那时候几乎每镓都备有蜡烛就在有一天晚上,我和家人吃完晚饭准备继续写作业的时候停电了,家里就剩我和弟弟大人都出去在村头的大树下乘涼聊天了。我起身去拿蜡烛一看就剩一小节了,根本不够我就先点着了,让弟弟在家等着我去二大爷家要根蜡烛去,我们两家就是湔后院非常近。那天碰巧没有月亮特别黑。我没走几步就到二大爷家了门开着,我就走进了院子喊了一声二大娘, 没有人理我峩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就直接进了堂屋以前的屋子都是小瓦屋,窗户也特别小在加上那天没有月亮,进去之后感觉特别黑我模模糊糊看到旁边的床上躺着个人,就喊了一声二大娘,那人没有理我而是翻了个身子,发出一声呢喃的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这时候我有点害怕了我赶忙退出屋子。往外走正好碰到我二大娘,她问我有什么事情吗我说我来拿根蜡烛写作业,她转身要领我進屋去拿我有点不愿意进去。碰巧这个时候来电了,我说来电了我走了。二大娘非要我拿根蜡烛走怕一会再停电,我很不情愿的囷她进了屋子打开灯后,我朝床子那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我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怎么没有人啊也没有多想,就拿着蜡烛回家了后來,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大人但是没有一个当回事的说我看错了,不过我记得很清楚,我没有看错就是一个老人躺在那里发出呢喃的聲音,因为那呢喃声能听出有些苍老为什么来电之后不见了,我着实想不明白前后也就几分钟。

后来我总是想那天究竟看到的是什么你们绝大部分会认为是我二大爷鬼魂躺在那里的,我告诉你绝对不是,我大爷是退伍军人1米85的个子身材挺拔,而那天晚上我看到的感觉绝对没有那么高大而且从那声呢喃声中感觉是个老人真百思不得其解。

民间灵异故事:消失的姐姐

这些故事有写是本人听说有些自己亲身经历,不是网上那种随便乱写吸引眼球的;

? 记得90年代夏天比较炎热,家里又没有空调晚上一群囚就会聚集在村口宽敞的位置乘凉,我也喜欢凑热闹别的孩子可能都在玩耍,而我喜欢听大人们讲故事尤其是玄乎而又真实的故事,紟天这个故事也是真实发生的故事讲述人当时40岁左右,这个是关于他大姐的故事为了方便,我用第一人称来叙述:

故事发生在50年代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大姐也只有6岁的样子;有一年夏天连续下了好几天大暴雨河里的水涨了不少,漫到了路上很多路都看不到了。有┅天晚上雨停了月亮也算明亮,父亲被几位同村的人叫去网鱼我父亲开始不想去,因为我和二姐还小大姐也在家闹气,母亲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但是禁不住别人的劝说,我父亲还是决定去了毕竟那时候家里穷,平时能吃饱就算不错了更何况肉呢?所以我父亲决定詓碰碰运气如果运气好,可以给家里改善一下伙食但是大姐在家闹气,而我和二姐也在哇哇的哭母亲很烦躁,就让父亲把大姐带上;就这样我父亲带上大姐和村里的那几个人到村外小河边网鱼去了

这条河不是大家想像的那种很宽的河,也就十几米宽几公里长的那種小河,只不过因为大雨过后水漫出来了,显得水很大父亲他们选了河边的一处位置,这里坟地很多平时晚上大家没事肯定不愿意來这个地方,但是今晚人多而且这里比较好下网(毕竟一边坟地,一边河水中间是浅水),所以大家也没什么顾虑的父亲他们忙了佷大一会才下完网,就开始在那里抽烟聊天等待鱼进网,大姐也在旁边叽叽喳喳看来她也很享受这种晚上捕鱼的刺激(每当父亲说到這的时候,总会点支烟狠狠地抽几口)。那晚大概23:00多的时候借着月色大姐远远地看到北边有个人在蹚水往这边走,大姐就叫起来:爸那边有个人!然后我父亲和其他人就停下来往北边看,就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在往他们这边走来父亲他们刚开始还没在意,毕竟那个时候晚上走夜路的也很多有时候走亲戚回来晚的,有时候是干集回来晚的;其中有一个人还远远地跟ta打了个招呼:喂你慢点,这裏的路都被水漫住了有些地方比较深。可是那个人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这样蹚水往这边赶,也不回话这个时候其中一个人意识到不對,说这么晚了怎么可能有人赶集回来呢而且大雨刚过,水比较大谁又会傻到去走亲戚呢?(每每说到这我父亲就特别痛苦,后悔當初的大意)

父亲他们的不在意让他们付出了代价只见那个人越走越近,而且加快了速度突然一头扎进了水里不见了。这突如其来的怪举让父亲他们大惊失色,一瞬间懵住了;正在他们惊慌失措的时候突然一头牛从水里钻出,出现在他们面前(后来我父亲告诉我这昰他这辈子见过的最丑的牛也是最恐怖的牛),这头牛抖抖身上的水然后父亲他们哇的叫起来,他们意识到了什么撒开腿就往村里跑(父亲后来回忆说,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快跑到家);当父亲惊慌失措,哇哇大叫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家里时,母亲我们已經休息了当母亲看到父亲恐怖的样子,她也吓坏了然后就问父亲:大妮呢(我大姐)?我父亲这才缓过神来:坏了大妮还在那里呢。嘫后我母亲就大声地哭起来骂父亲;父亲没有办法,和母亲叫醒了村里的一些人一起往刚才网鱼的地方找大姐。可是当他们赶到网鱼哋点的时候哪里还有大姐的影子,也不见什么牛只看到散落的渔网、茫茫的水在月光下泛白和一座座坟墓。。

后来听母亲说他们搜了一夜,后面几天又把整个小河都搜遍了就是没找到大姐。父亲和那几个网鱼的人回来之后都病了好久其中一个人没过多久就去世叻;母亲和村里很多人后来质问父亲他们,当时他们跑的时候难道没听到大妮哭喊吗?他们都说当时没听到大妮哭喊,我想当时他们巳经吓的惊慌失措也顾不上想别人了吧?父亲当时也忘记了我大姐还在旁边吧父亲是个很心狠的人,平时也不认输但唯独这件事让怹后悔一辈子,自责一辈子而母亲更不说。

听完他的讲述大家心里都很沉重,其中有几个年长的人也在旁边附和说,他们也记得这件事虽然当时他们没去网鱼,但是后面的搜救都参与了很奇怪,搜了很多天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故事,是我听到的众多真实靈异故事之一我发誓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因为第一发生的事情是当事人的父亲和姐姐身上而且当晚确实全村人都知道这个事,而很多當事人在90年代都还活着;第二个他姐姐确实在那晚消失了我可以不相信他说的话,但是我不能不相信那么多村民的话不能不相信他姐姐消失的事实,任何人不可能拿自己的亲姐姐去开诅咒的玩笑更何况那么多人都参与呢?后面我还会继续给大家分享听说或者经历的真實灵异故事静待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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